第一百零八章 真正的较量(中)
崩接过信看也不看便直接收进怀里,裴明远有些诧异看一看吗?”
“裴相国的信需要静下心细细品味,现在酒楼之中便看了,岂不是对裴相的不敬?”
张焕笑着向他拱手施一礼“倒是裴公子那晚仗义援手,张焕感
不尽。”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裴明远微微一笑,他凝视着张焕的眼睛道:“若我裴家也遇到这种情况,张将军一定也不会袖手旁观,对吧?”
“那当然,假如我遇到了,自然也会拔刀相助。”
张焕说到这里,便抱拳歉然道:“很抱歉,裴公子,我楼上还有一位朋友等着,恐怕不能长谈,我想裴公子请我来必然还有别的事,请不妨直说。”
裴明远点了点头,淡淡一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发现这次三晋曲会中兰陵乐坊的夺冠颇有些微妙,他们至少耗用了三万贯钱,着实让人不解,将军不妨留意一下。”
说完,他施了一礼,带着人扬长而去。
张焕慢慢坐了下来,裴明远说的当然不会是小事,从他们能诛杀十个刺客便可推断他们对崔圆的安排了如指掌,而现在又告诉自己兰陵乐坊有问题,言外之意便是指崔圆的下一步行动了。
“兰陵乐坊?”张焕闭上眼睛沉思起来,上次那个对手让他吃了一个亏之后,便再也无声无息。当然他会在背后指挥张若锦,但张焕却有一种预感,此人并不会就此销声匿迹,他必然还会有所行动,而从他⻩河布⽔鬼,到山庄夜袭,都可看出他是大手笔,动则数十人甚至数百人,那兰陵乐坊就极可能是他的下一次大手笔了。
可张家家主之争已尘埃落地。再动也并无意义,难道他地目标是。
张焕忽然明⽩了崔圆这次剑指河东的真正目的。
。
兰陵乐坊位于城东,有琴师舞姬近二百人,是河东八大乐坊之一。此时一年一度的三晋曲会已经降下帷幕,兰陵乐坊异军突起,夺走了今年曲会的桂冠,让所有人都大出意外。
此刻乐坊內热闹异常。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着无比的奋兴,赢得桂冠,这就意味着他们来年将生意兴隆,意味着他们会有更多的收⼊。
在乐坊內的一座小楼里。李翻云站在窗前默默地凝视着远方,她已换掉道士地长袍,穿着一⾝明快
丽的榴裙。头上梳着⾼髻。脸上化了浓妆。
她是前太子的嫡长女。被先帝封为长越公主,那一天先帝驾崩。一场突来的暴风骤雨袭击了大唐宮廷,她⽗亲和所有地亲人都在夜一间死去了。
今天她已经等了十六年,十六年前之事她依然记得清清楚楚,那年她八岁,那一天无数的士兵冲⼊宮中,杀死了她的⺟亲,杀死了她所有的兄弟姐妹,啂娘抱着她躲进一口枯井里逃得
命,在枯井里她呆了两天两夜,后来遇到崔圆,崔圆便将她蔵匿起来。
但枯井上那一轮清冷地弯月多少年来始终萦绕在她的心中。
随着她慢慢长大,在她十六岁出家那年终于知道了将他们灭门的凶手正是今天的大唐天子李系,还有蔵在深宮里地张良,也就是当今太后。
从此,仇恨便在她心中发芽,她每一天都在望渴着为⽗⺟报仇,报仇便成了她生活的全部,直到二十几天前,相国忽然把她找来,告诉她李系将去太原,她报仇的机会终于来到。
天⾊已渐渐到了⻩昏,李翻云地目光慢慢收回,她走到榻前,从一个袋囊里取出一支碧⽟箫,这是崔圆临走时
给她地,箫⾝温润无暇,是用一块极品碧⽟雕成。
这时她无意中看到了镜子,镜子里出现了一个绝美地仕女,李翻云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她不喜
化妆,更不喜
穿这种
丽的⾐服,这让她浑⾝不自在。
“来人!”
门外走进了一名侍女“请姐小吩咐。”
“去给我打一盆⽔来。”
“是。”侍女行了个礼,转⾝要走。
“等等,”李翻云叹了一口气“算了,不要打⽔了。”若连这点小事都不能忍,她还能报什么仇。
“你去把金丝姬和银丝姬叫来吧!”到窗前,月亮已经上来,弯细如钩,俨如十六年前在那个枯井里所见到地一样。
“李系,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很久了。”她声音低沉,仿佛凝聚千万年的期待。
。
前已是车⽔马龙,一拨一拨的员官下马车,接受进宮今天大唐天子将宴请太原六品以上员官,以示对他们留守北都的犒劳,太原尹、少尹、录事参军事、六曹参军事以及太原府各县县令,除了这些职事官外,还有许多生活在太原的退仕老臣,以及有爵位的闲官,另外,李系还特地请了十名九十岁以上的老人。
在晋
宮麒麟殿里,左右各摆了一排长长的筵席,席上摆満了各种精致的菜肴,晋
宮只有数十名宮女和太监,承办不了这么大规模的筵席,这些酒菜都是太原各大著名的酒楼提供,为此,它们特地停业一天,使出了自己的浑⾝解数。
时辰未到,天子也还没有现⾝,员官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议论的话题大多是这几天举行的三晋曲会,以及即将在长安开始的马球大赛。
由于来的员官不多,张焕和朱泚都有幸⼊席,二人虽同是四品中郞将,但张焕有爵位在⾝,地位便比朱泚⾼了许多,此刻他被一个瘦小的老者拉住了,这老者是晋王师傅,名叫瞿子游,他是个不折不扣的马球赌
,每年在马球大赛上下注⾜有数千贯,可惜从未赢过,每年赛后他都要纺不再赌,可到了那一天,所有的誓言都照例会被抛到九霄云外,眼看今年的马球大赛将至,他的赌瘾再次发作,一口气投下三千贯庒注在陇右军的马球队上,理由是因为它在去年得了榜首。
“张将军,我刚刚得到消息,今年最后的榜首赛是在东內苑內举行,你觉得陇右军的王子服以左手击球会不会不适应那里的场地?”
瞿子游眼睛里充満了忧虑,他还记得前年的榜首赛就是在东內苑举行,结果陇右军输给了河北军,他事后细细研究,最后得出结论,因为比赛是在上午举行,陇右军的首席得手分王子服由于是左手击球而被太
直
,所以命中率不⾼才输了。
“张将军,你能不能想办法使东內苑无法比赛,或者让榜首赛改到下午举行,老夫必有重谢。”
张焕无神地望着他,脸上笑得连腮梆子都有点酸了,他想走,可胳膊被对方紧紧拉住,能不能改变比赛场地现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究竟是谁?
“张将军!”內侍总管陈仙甫匆匆跑来,他瞥了瞿子游一眼,低声对张焕道:“陛下让你过去。”
张焕精神大振,他歉然地向眼前这个对他期望过大的老者道:“君命不可违,我们改⽇再说!”
“那张将军住在哪里?我明⽇便来拜访!”奋。
“这个。
张焕丢下一句话,便随陈仙甫溜之大吉,老远还听见不甘心的声音传来“张将军,那晚上我来找你。”
这句话引来了无数人的侧目。
张焕随陈仙甫匆匆来到內宮,陈仙甫示意张焕止步,他自己先进去禀报,张焕从未关严的门
望去,只见李系正端坐在榻上听取晋
宮总管的报告,他声音尖细,一字不漏地传到了张焕的耳中“皇上,晋
宮內没有歌舞伎,筵席上有些冷清,老奴原打算请这次三晋曲会的前三名来给陛下献艺,正好筵席上用到,不知陛下是否恩准?”
李系明显有了趣兴,他呵呵一笑道:“进城之时朕便听说此事,如此甚好,朕准了。”
晋
宮总管谢了恩便匆匆去了,房內又听陈仙甫低声禀报“张焕宣到。”
“命他进来。”
陈仙甫走到门口向张焕招了招手“皇上命你觐见。”
张焕整理一下⾐服,便大步走进房內。
“臣张焕参见陛下。”
“坐吧!”李系指了指旁边的一个软绣垫笑道,看得出他的心情很好。
“谢陛下!”张焕坐了下来,他沉昑一下便问道:“陛下一路是否顺利?”
“还好,只是一路狂奔,着实有些累了。”这时李系的笑意已渐渐消失,他目光微冷地望着张焕道:“怎么张家的家主继承人不是你?”
“回禀陛下,臣是庶出,族人不容。”
李系点了点头“我想也应该是这个原因。”
他背着手在房间里走了几步,他忽然抬头问道:“朕听到一个传闻,说你的⺟亲便是当年的楚挽澜,这可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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