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柄王眼看自己引以为傲的二皇子,去意是如此坚定,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难道他在失去杰尔之后,现在又将失去第二个儿子吗?
“费沙尔,你真的要为了一个姑娘,拋弃你从小成长的家国?爱戴你的臣民?就像杰尔那样,为了自己的坚持而离乡背
井,远走异国?”他并不是一个****的⽗王,但是他实在不想再失去儿子,尤其杰尔的客死他乡,更令他感触良深啊!
而温柔没有什么主见的王后,只能在一旁用一双悲伤的眼眸,祈求着自己的夫君能挽留去意甚坚的儿子。
费沙尔岂会不明⽩双亲的心情和感受,但他一向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一旦下定了决心,便不会轻易更改。
所以,他依然维持着坚定的口吻企图说服自己的⽗王。
“⽗王,您一定明⽩,我和杰尔一样,从小就向往东方的大唐文化,也一直很希望有朝一⽇,能像杰尔一样,以旅行商人
的⾝分东去大唐,所以,我这次的决定,并不全是因为君瑜,只是和君瑜的相恋的确更坚定了我拋弃王位继承东去的意志
罢了。”
“可是…”
“⽗王除了我和杰尔,还有许多杰出的皇子可以继承王位,并非一定要我不可,不是吗?像费尔曼就是不错的人选,虽然
费尔曼的
格有点问题,但这并不会影响他成为一位贤君,相信⽗王和我一样明⽩!”
“喂﹗喂!你可不要自以为是的把我拖下⽔啊!”“放开我,放开我啦!”
费尔曼和被他扛进宮的龙君瑜所说的话,几乎没有时间先后的分别。
“费尔曼,你做什么,别碰我的君瑜,快把她还给我!”费沙尔一见到眼前的情景,马上打破醋坛子,怒火冲天的冲向费
尔曼。
龙君瑜太了解费沙尔的醋劲和火爆脾气了,所以焦急得不得了,她可不要他们兄弟俩为这档事闹翻,尤其又是在国王和王
后面前。
问题是她愈急就意想不出好法子来。
费尔曼却已抢先开口,语气依然是吊儿郞当,无关紧要的那一款。
他先吹了一声口哨,才说:“嗨!费沙尔,我到今天才知道,你不但脾气⾼人一等,连醋劲也是无人能及呢﹗”
说归说,却不见他有放下能君瑜的动作。
费沙尔一点也不否认自己的醋井⾜,毫不客气的一把从费尔曼⾝上,将自己心爱的人儿抢了过来。
而费尔曼也无意阻止他的动作,很合作的“物归原主”
“我就是酷劲大,不准别人碰我的君瑜,就算你是我皇弟也不行,所以你最好读趣一点,别再造次,听到没?”费沙尔火
葯味未减的发出严重警告。
谁知费尔曼
本不吃他那一套,老神在在的耸耸肩,笑道:“这点我可不能保证,我发现我也很喜
君瑜也!所以啰!何况,你们又还没成亲,怎能说君瑜以后一定就是你的?”
他发现捉弄这个燥火
子的皇兄实在有趣,所以愈玩意带劲。
费沙尔因而更加生气。
“你…”还好龙君瑜聪明的识破了费尔曼的“诡计”及时拉住正要冲向费尔曼的费沙尔,说道:“你别上他的大当,他是故意捉弄你的啦!”
“可是…”费沙尔怒气正烈,岂肯轻易罢手。
费尔曼则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想看看龙君瑜会如何“降服”自己这个自小脾气火爆的二皇兄。
龙君瑜也没让他期待落空,当下就使出杀手间,大吼一声
“你再这样蛮不讲理,我就不理你了哦!”嘿!费沙尔居然真的不再冲动了!
这一幕看得在场其它三人啧啧称奇。
“但是费尔曼他…”费沙尔接捺住
子,站在原地不服气的提出议抗。
龙君瑜则朝他甜笑,娇嗲的说:“我不是说了吗?费尔曼是故意捉弄你的,想看你吃醋生气的啦!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或者你不相信我,真以为我会和你
以外的男人
来,如果真是这样,我可是会生气的哦!”“我当然相信你,但费尔曼他…”
唉!这世上似乎真是“一物降一物”哩!
在场的其它三人看了他们小俩口间的一来一往,不噤有着相同的感想。
好不容易“危机”才稍告解除,费尔曼偏又要凑过来兴风作浪,笑咪咪的说:“费沙尔,我说的可是真心话,我真的很喜
君瑜哦!甚至愿意为她结束风流的放浪生活也!”
“你再
说试试看!”
这会儿,龙君瑜一点也不客气,重重的就赏了费尔曼一“踩”痛得费尔曼一脸狼狈的低叫。
费沙尔见状,忍不住放声大笑,直指着自己的皇弟,幸灾乐祸的笑道:“你终于也领教到君瑜的厉害了吧!”
费尔曼一点也不肯吃亏,马上就反将他一军:“这么说来,你也吃过君瑜的亏啰!”
“这…”费沙尔一时语塞。
龙君瑜一且即为自己的心上人跨刀,搂抱着费沙尔的手臂说:“我和费沙尔怎么样关你什么事,也!”
说完顺便送他一记鬼脸。
两兄弟经她这一搅和,竟不约而同的大笑,原来的火葯味,随之消失无踪。
“费沙尔你真行也!竟能找到这么一个好姑娘!”费尔曼衷心的笑道。
“那是当然的,我眼光好嘛!”费沙尔紧抱住龙君瑜,不再吃味的自吹自擂。
尤其一想到刚刚君瑜帮他说话的那一幕,他就感到窝心,脸上的笑容因而更加得意灿烂。
龙君瑜见“危机”完全解除,总算大松一口气。
费尔曼倏地把话带到国王⾝上:“⽗王,我看您就答应让费沙尔到大唐去住蚌一两年吧!”
“费尔曼﹖﹗”
“也!稍安勿躁,先听我把话说完嘛!”他倒是气定神闲。“⽗王不是一直对大唐很有趣兴,也很鼓励我们这些兄弟们多
多学习大唐的文化、制度等等吗?所以,我想难得费沙尔有这份心想再去一趟大唐,不如就让我们兄弟以商人的⾝分,结
伴到大唐去住蚌一两年,实地学习汉人的各种制度,这样对将来治国也有帮助啊!反正⽗王还很年轻力壮,不急着传位给
我们嘛!是不是?而且以我和费沙尔现在的情况,想当个贤君恐怕都有些问题,⽗王何不考虑我的建议,就当做是给王位
继承人的我们一种磨练不也是很好吗?再说,⽗王还有其它许多杰出的皇子,说不定在这一两年內,您会发琨比我们更适
合继位的其它人选也说不定啊!”“但是…”
费尔曼不给国王发表意见的机会又抢着说:“再说说费沙尔和君瑜的婚事吧!君瑜可是大唐势力庞大的贵族龙氏一族的千金,以她的⾝分嫁人我们王族并无不妥,只
是以目前而言,对大臣们可能太过突兀,一时会无法接受,但我相信只要⽗王和⺟后趁这一两年好好的和他们沟通,说服
他们,他们终究会认可的,到那时候,费沙尔和君瑜的婚事就不成问题了,如果到那时,⽗王还是希望费沙尔继位,我想
费沙尔也比较不会反对,而我在这一两年內也会尽力说服费沙尔,这么一来,您和⺟后就不必担心又会失去一个儿子,这
不是两全其美吗?”
费尔曼的话确确实实的打动了国王和王后的心。
“你的意思是说,把这一两年当成缓冲时期,一方面让你们兄弟俩出国去增广见闻,一方面要⽗王去说服大臣们是吗?”
柄王显然相当満意这个主意。“也就是给大伙儿多一些时间考量?”
“正是如此!”费尔曼很満意自己的⽗王如此“受教”
而费沙尔和龙君瑜这对最关键的当事人则紧紧抱在一起,等待国王的决定。
半晌,国王终于做出最后的抉择:“好吧!就按照费尔曼的提议,暂缓王位承继问题以及费沙尔和龙姑娘的
婚事,让你们兄弟一齐到大唐去住蚌一两年,好好学习一下吧!不过你们得答应⽗王,到时无论如何一定要回来见我!”
“我们一定会的,谢谢⽗王!”兄弟俩奋兴至极,异口同声的保证。
龙君瑜偷捏了自己的手心好几下,确定不是作梦之后,心里真有说不出的⾼兴。
她和费沙尔的事终于解决了至少在这一两年內是不必担心了。而且,一旦回到了“卧龙岛”后,她就更天不怕地不怕了。
因为她对龙家人有绝对的信心,他们一定会帮她顺利解决她和费沙尔的亲事的,就像当年的杰尔和君琳一样!
所以,她一点也不担心两年后会出现令她担心失望的结果,呵!
现在,唯一教她觉得遗憾的便只有“⾝世之谜”尚未开解了。
始终未曾出声的王后在此时开口了:“龙姑娘,你
前的坠子是…?”
“呃?”
龙君瑜这才注意到自己
前那坠子,她本来是摆在⾐服里的,可能是方才被费尔曼扛在肩上才跳出外头来的。
而经王后这么一提,费沙尔突然叫道:“君瑜,我想起来在哪儿见过这坠子了,就是我⺟后那里﹗”
“真的﹖﹗那…”面对意外的惊喜,龙君瑜一时有些无法适应。
费沙尔为她取下坠子,
给王后。
王后一看,连忙吩咐一旁的贴⾝侍女回房去取来一个精致的锦盒,打开来取出一条和龙君瑜的坠子一模一样的坠子。
不!应是左右对称,配成一对。
“果然没错,这么说来,你真是苏菲亚的女儿菲妮了!”王后含泪说道:“难怪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很像苏菲
亚,尤其是那一头金发和碧眼。”
“您是说…您认识我的亲娘﹖”龙君瑜的声音抖得厉害,费沙尔则紧搂着她,给她力量支持着她。
王后不答反问:“你这坠子是从何而来?”
费沙尔征求龙君瑜的同意后,便代为将她的⾝世说了一遍。
王后听完已泪流満面,直说:“那就没错了,你一定是苏菲亚的女儿!你一定是苏菲亚的女儿﹗”
待王后情绪稍微平静之后,终于缓缓道出故事的真相
原来王后年轻时,在一次回娘家省亲途中,曾被沙漠盗匪所劫,幸而被一对路过的年轻夫妇所搭救。
王后因而和那年轻的夫人结识,两个人一见如故,但因各自都有要事在⾝,所以彼此都未多做停留,但王后和那夫人却约
定要再联络,于是王后表明了自己的⾝分,而那夫人似乎有难言之隐并未说明自己的⾝分,只说自己叫苏菲亚,并把带在
⾝上的一对打造精致的坠子的其中一条迭给王后,以表自己的诚意。
然后,双方便匆匆分手。
事后,王后真的接到苏菲亚的来倍,因而知道原来他们夫妇是东罗马的贵族,因私事东来阿拉伯帝国,但怕被其国內一位
对他们怀有敌意的贵族派刺客追杀,所以不便暴露⾝分。
从此以后,王后和苏菲亚便一直保持鱼雁往返。
一年后,苏菲亚来信告诉王后,她生了一个和她一样金发碧眼的女儿叫菲妮。
幸福的⽇子一直持续。
直到几年后有一天,苏菲亚来信说他们被那位心怀不轨的贵族诬陷,恐有杀⾝之祸。
接下来便没有音讯。
王后直觉大事不妙,在征求国王同意之后,派遣了多位秘密使者西去一探究竟,并命令前去的使者在必要时,务必将苏菲
亚一家人平安的营救出来,带他们到阿拉伯来。
只可惜还是慢了一步,派去的秘密使者经过详细探访后,带回了不幸的恶耗。
说苏菲亚的夫君早已被治以死罪,而苏菲亚和其女儿菲妮虽逃了出来,苏菲亚却在不久后病死,至于女儿菲妮则下落不
明。
王后不死心的又派人暗访菲妮的下落,经过一年多的努力依然未果,最后不得小放弃。
王后说完整个故事的来龙去脉之后,早已泣不成声。
“这些年来我一直自责,当年未能来得及救苏菲亚和她的夫君脫困,就连她唯一的女儿也未能救助,幸好龙家救了你,收
留了你,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而对龙君瑜来说,真相虽已大⽩,却没有什么实在感,因为对她而言,龙家才是她心目中真正的家,而龙氏一族才是她真
正的亲人啊!再加上遇难时,她是那么小,
本不记得当时的事。
所以,她的感伤并不及王后那么深切,反而反过来安慰王后:“王后,请您听我说,自我懂事以来,我便是龙家的一员,龙家的人都视我如真正的家人,而我也一直认定自己是龙家
人,因此,我一直都过得很幸福,请您别再伤心,也别再自责了,好吗,我相倍我真正的爹娘,尤其是我亲娘如果地下有
知,也不会希望您这样自责的。”
“真的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王后用颤抖的双手,紧抱住眼前的龙君瑜,泪⽔就是无法止住。
龙君瑜也淌下了泪珠,哽咽的说:“是这样没错,请您相信嗡巙”
于是两个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而一旁的三个大男人则忙着安慰她们,四周顿时充満了温馨之情。
?
接下来的⽇子,费沙尔实现了承诺,带着龙君瑜逛遍了宮廷⌒集、大小绿洲和偌大的沙漠。
而费尔曼这个不识趣的跟庇虫,似乎非和费沙尔作对到底不可般,从头跟到尾。
而且还老爱逗着龙君瑜玩,每每将费沙尔气得暴跳如雷。
龙君瑜一开始时,因怕他们兄弟俩真会反目相向,总是会适时出面打圆场。
但渐渐的,她发现他们兄弟感情非常深厚,而且对彼此信任,
本不可能真的大打出手之后,便不再做多余的和事佬。乐
得在一旁看好戏,大享两位俊帅王子为自己争风吃醋的乐趣。
但是这天,费尔曼却做了一件最最惊天动地的大事
他居然当着费沙尔的面前,偷亲了龙君瑜的小嘴一下。
“费尔曼,你不要跑,给我站住,我要砍了你﹗”
费沙尔气得连刀都拔了出来了
龙君瑜拚命的死抱住费沙尔的
,怎样也不肯放手,免得他真的在一怒之下,犯下终生后悔的大错。
“不要啦﹗费沙尔,快把刀放下啦﹗不然我真的不理你了哦﹗”
不过这一回她的威胁并未奏效,反而让费沙尔更加气愤难平,反过来把矛头指向她:“你到现在还在为那该死的家伙说话,难不成你真的爱上他了?你说是不是这样,是不是﹖﹗”
费沙尔意说意认定是这么回事,终于放下刀,双手狠狠抓住龙君瑜的双臂,拚命的摇晃个不停。
龙君瑜被他摇得头都昏了,怒气也跟着全涌上来,她使尽力气挣开他的掌握,重重的推了他一下,大声的骂道:“你说过你相信我的,你说过你不会再胡
吃醋的,现在呢?你又做了么﹖﹗”
“你还敢说,那家伙吻了你,你不但不生气,!帮他说话,现在还反过来骂我的不是,你要我如何相信你﹖﹗”费沙尔这
回可是理直气壮,一点也不退让。
“你的意思是我⽔
杨花,是不是?。是不是?。”
费沙尔被
急了,便意气用事的说:“对!就是这样!”
“你…可恶!”
龙君瑜狠狠的掴了他一巴掌之后,便挥泪飞奔而去。
“你给我站住﹗”费沙尔气得马上就要追上去。
结果,才跑了两步便被骑着马折回来的费尔曼挡住去路。
“费沙尔,我们谈谈吧!”
“你还敢回来见嗡巘﹗”
“我爱君瑜,和你一样,真心爱着她!”费尔曼一脸正⾊的表⽩真正的心意。
“你…”费沙尔被他毫无预警的表⽩吓了一跳,人也跟着冷静下来。
两个兄弟都定定的直视着对方。
半晌,费沙尔才又开口:“你是真心的吗?”
“当然,君瑜是特别的,和我。往游戏人间的姑娘都不同,我是真的爱她!”费尔曼语意坚定的表示。
费沙尔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才说:“君瑜知道你对她的心意吗?”
费尔曼的眼底流窜过一抹无奈和创伤。“她知道,我曾向她表⽩过。”
“她怎么说﹖﹗”费沙尔急急的追问。
费尔曼似笑非笑的说:“她说如果没有你,她或许会爱上我,但是,因为事实上这世间有你,所以她只爱你一个人,然后向我哭着道歉!”
费沙尔听得
动不已,想起自己方才的举动,真是后悔至极。
原来是这样,难怪君瑜她会…
唉!我真是该死,又错怪她,让她伤心透了!
“费沙尔…”
“什么都不要再说了,今天的事,我不再追究,不过,我希望没有下一次,还有,我希望你明⽩我的立场,做哥哥的我,
什么都可以让给你,只有君瑜不行,你明⽩吗?”费沙尔语重心长的表态。
“这种事我早就知道了,不过关于这件事,我也不会道歉的!”费尔曼的声音变得十分沙哑。
费沙尔拍了拍他受创的肩,似乎是要给他一点安慰,怛却未再说什么。
反而是费尔曼自己开口说了一句:“我没事,你快去安慰君瑜吧!她没有错,不是吗﹖”
“嗯!”费沙尔点点头,便头也不回的飞奔而去了。
而费尔曼则挥鞭往反方向直驱,泪⽔无法自己的飘散在空中…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我先遇到君瑜,为什么﹖﹗?
M.xZI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