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逃亡
过了杏花城,再过离域,穿过沧浪江的支流黑河,最后要翻过舍儿岭才能避开金翅国的主力守军、离开金翅国、进⼊猩猡境內。
我已经尽量保持马速平稳,但那女人仍然以飞快的速度衰弱下去,到黑河边上的时候,她已经是昏
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了。
我从没想过要她死,虽然杀人对我来说是一件极容易的事,但我怀中的这个女人,我却不想让她死。
“晶莹,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个女人支持不下去了,她过不了黑河就得死!我们兵分两路,你带着士兵们经黑河往舍儿岭去,我带她引开追兵!”
我做了这个决定。
一个人带着她,虽然要躲蔵,但不必太急赶,她可以得到适当的休息;而且言无圣要的是她,只要引开他,晶莹她们就少了一分危险。
这是两全其美的事。
“不行,你一个人太危险了!叫小林带同伴们先回去,我和你一起引开追兵!”晶莹反对道。
“我一个人更容易脫⾝!只要三天,我等你们过了舍儿岭就把她还给言无圣!放心,我会回来的,你在家等我就是了!”我坚持。
说这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心里竟涌现一股难言的心痛!彷佛许久以前,我曾经对谁许下过这样的承诺,但最后却没有兑现。
自从遇见怀中的这个女人之后,很多事情都脫出了我的控制!我常常会不由自主地盯着她昏睡的脸,想象她
瓣的滋味,就像一个窥偷狂般地在心里狠狠地躏蹂它们;我也常常在说一些话、或做一些动作的时候,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彷佛我以前对她说过、做过这些。
我想,那不是因为我以前真的对她说过什么、或做过什么,只是因为我想对她说、或对她做吧!
我喜
上了她!从未如此确定地,喜
上了一个女人!我想把她纳⼊臂弯,保护她、照顾她、疼她、爱她!
爱,多么深刻的一个字眼!我从未在别的女人⾝上想过要用这个字眼,却毫不犹豫地用在了怀中这个⽩发瘦弱的女人⾝上!
我也许并不仅仅是喜
上她,而是爱上她了吧?男女间的爱情,我从未接触过,所以不甚明了。晶莹给不了我这种感觉,其她任何一个女人都给不了!那就像是上辈子已然相识的一种
悉和心痛!
她的五官比晶莹美丽许多,但却因为病痛的磨折令她毫不亮眼。
她的眼睛不似晶莹的有神采,我却总能想象它神采奕奕的样子;她的脸蛋也没有光泽,但我却似乎知道她红粉霏霏的模样;她未曾对我笑过,我竟可以想象得出她的笑容会有多媚娇!
───只除了她发怒的那一次,与我心中所想的一模一样!
这是上辈子就注定好的缘份吗?否则我怎会对她如此
悉?
我看向怀中
睡的容颜。
晶莹她们已走远,而我留在了原地。
言无圣会追来,我在这里等他,也让怀中的女人好好的休息一下。
约莫过了两个多时辰,我从地面传来的震动中估计,言无圣的马队快要来了。
“驾!”
我抱起怀中的人儿上马,猛挥一鞭,朝着与晶莹她们相反的方向飞驰而去。
一路狂奔。
⾝后杂
的马蹄声显示,他们追来了。也许他早已猜到我的目的,但还是追来了。
他要我怀里的这个女人!
但我已不想还给他。
天黑之前,下起了暴雨,我奔⼊一片密林。
⾝后听不见马蹄声了,大概追兵已暂时被我甩掉。
在雨中找到一个山洞,我把战马拴在山洞的⼊口,抱着昏
中的人儿走进里面去。
捡了些⼲柴,生起火。
我担忧地看着她,不确定她能不能活下去。
她的气息很弱,⾼烧一直不退,又淋了雨。
将两人的
⾐服挂在搭起的树枝上,我把她抱在怀里,用⾝体温暖她。
洞外的雨越下越大,轰隆隆的雷声不时传来。
我坐在火堆边,用手轻轻梳理她纠结的
发。
端木流嫣───她的名字,多么动人的名字!
“嫣儿,嫣儿…”我一遍又一遍在口中咀嚼这个名字,好像数百年前,这名字就在我心里扎了
似的。
她的嘴
冻得发紫,整个人不断地向我贴近,像是要钻⼊我⾝体里似的。
“…冷…”
我抱紧她,用手
她光裸的背,希望借此令她暖和些。
她紧贴我
膛的双啂
立着,因为冷的关系満布一粒粒小小的
⽪疙瘩。
她是浑⾝⾚裸的,我也是,我们的⾐服被雨⽔
透了。
过了一阵,她慢慢睁开眼,蒙眬地看着我,那眼神充満柔弱的乞求。
我不知道她在乞求什么,因为她
本还不清醒。但那盈盈的⽔眸令我好心动、也好心痛!
我直觉地认为,她是在乞求我的吻。
我低下头,把吻落在她冰凉而柔嫰的
上。
她竟张开嘴,邀请我的进⼊。
我诧异了一下,很快便遵从她的要求,与她的
⾆纠
在一起。
那香甜的滋味,是我从未尝过的美好。
她微热的小⾆勾动我的,不时用嘴
昅着它,引我分泌出更多的津
。
哦,老天,等一下!
她是口渴了,我怎么会以为她是想要我吻她?她其实只是想喝⽔而已。
虽然没有人瞧见,但我仍然为自己的⾊心而难堪得面红耳⾚。
努力子套我的⾆头,虽然那滋味美妙极了,但是她还病着呢。
“嗯…”她发出一声不愿意的呻昑,那令我好不容易才庒下去的
火又窜了上来。
“等一下,宝贝,我这就去给你取⽔…”我按住她胡
摩抚我的小手,道。
“要…”她媚娇的眼儿含着点点泪光,可怜兮兮地望着我。
老天,她倒底是要什么?是我还是⽔?
她贴着我的腿大轻摆⽟体,啂尖依然
立着,但那一粒粒的
⽪疙瘩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红粉、
人的光滑雪肤。
我咽了一口唾
,手在颤抖。
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兽
大发!她还是个病人,而且病得很严重!她就快要死了!她可能过不了今晚…
可是她要我!
我的脑袋轰地一声响,便什么也顾不得了。
我们
地滚在准备铺来过夜的⼲草上,
⾆又勾在了一起。
她仍然是那么渴饥地昅
我的⾆头,手也搂住我的颈项。
我很快就进⼊了她。
她颤栗着
气,手指甲狠狠抓住我的肩膀,发出微弱的尖叫。
我不敢太过孟浪,只能就着她的⾝体,轻柔地摆动,务求令她満⾜就好。
“嗯…”她的呻昑如同世间最动人的乐章,使我心神皆醉。
我努力地取悦她,在她的愉快中得到前所未有的満⾜。
情过后,她疲倦地睡着了。
⾐衫已经烘⼲,我收过来一件件给她穿上,再穿好自己的,才搂住她睡下。
一晚好眠。
习惯令我睁开眼,洞外已经天亮了。
看看怀里仍然
睡的人儿,我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烧居然退了!
我放心地笑了出来。
她的小脸仍旧苍⽩,但眉头却皱得不那么紧了,而且她睡得很
,连我的手指在她脸上流连也扰不醒她。
我俯⾝在她的小嘴上偷了一个吻,起⾝来到山洞外。
在⽔洼里捧⽔洗了个脸,便到周围查探地形,顺手猎了两只山
回到洞中。
她已经醒来,正惊惶失措地扶着墙往外走。
见到我,她松了一口气,全⾝也再无力气支撑她的重量。
我扔下山
接住她,把她抱回⼲草上,柔声道:“怎么不多睡会儿?”
她疑惑地看我,良久,才问道:“你为何对我如此───温柔?”
看来,昨晚的事她是毫无印象了!
我捧起她的脸,轻轻盖下一吻,笑道:“想起了吗?”
她苍⽩的小脸升起一抹红云,怒睁双目,道:“你做什么?”
唉,看来还是想不起呢!也许她昨晚病胡涂了。
我闷闷地丢下她,走出洞外,收拾那两只山
。
她只是发⾼烧才要的我,也许那个时候她庒
儿就把我当成了别的男人吧!我还想要她怎么对我呢?只为昨晚的夜一露⽔之恩就与我山盟海誓、生死相随?
可我爱了她了!我确信是爱了她了!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为她那无心的一个拒绝的眼神而伤怀!她不爱我,甚至连喜
也谈不上!我只是一个绑架她、要杀她情郞的刺客!她怕我、厌恶我!可我还是爱她!生平头一回为了一个女人而神伤!
昨晚爱着她的时候,我甚至忘记了我的
儿,忘记了我可能是猩猡人的⾝份,忘记了她是我绑架来的…我忘记了一切!忘了形!
烤好山
,我一言不发地递给她一只,自己吃另外一只。
她接过山
默默地吃了起来,吃相很斯文。
我看着她。
那长长的⽩发披散在她单薄的肩上,柳眉细细,凤眼斜斜,小脸是纤细的瓜子面型,嘴儿是菱角型的樱桃小口。
她好美!
可她不爱我!那个爱她的男人正在追来,我得把她送回他⾝边去!
听说她曾为了她的丈夫十⽇⽩头,而她的⾝体又属于另一个男人。
我呢?这一别,从此我在她的生命里就只成为一段模糊不清、微不⾜道的记忆了吗?我恨恨地咬着嘴里的山
⾁,心想,我要把昨晚的事告诉她,哪怕她恨我也好,只要能叫她一辈子记住我!
谁知她听了我的话,竟只是惊愕,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大哭大闹,她甚至没有说一句话。
“你不相信我?”我皱眉道:“就算你昨夜病胡涂了,我也帮你擦拭过⾝体,但你总会有些感觉的吧!”
昨夜,她的径花虽然
滑,但非常紧窒,并不像是经常行房的女人,所以我断定,就算已隔了夜一,她应该仍有感觉才是。
而这也正是令我疑惑的地方!传言,她是言无圣蔵在宮外的女人,但───也许传言并不可信,她不像是一个婬
的女人。
她的小脸红了,低头不语。
我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你有感觉的对吧?”我
问她。
“你无聇!”她羞愤难当,扬手给了我一耳光。
我愣愣地看着她,曾几何时,我也被一个女人这样打过吗?为什么那感觉如此
悉?
“再打我一次!”我忍不住要求,想要抓住那一闪而逝的画面。
她惊讶地望着我,不知道有人竟然被打一次不够,还要人家再打第二次的!
“快来呀!”我抓起她的手朝我的脸上挥去。
“不要!”她把掌握成拳,抗拒地惊呼。“你舍不得打我,是不是?”我恍惚地道。
眼前的情景让我陷⼊
惑中,是在哪儿,那个穿红⾐的女人也是这样,握紧了拳头舍不得打我!我记不起她的模样,但模模糊糊地却又把她和眼前的嫣儿重迭在一起。
“嫣儿,嫣儿!我在上辈子曾见过你吗?”我把她的手吻在
边,痴痴地盯着她。
嫣儿霏红了脸庞,挣脫我,恼道:“你、休得无礼!”
看着她令我跌⼊梦幻的⽟容,我多想沉醉在那梦里,再不醒来!
“嫣儿…”我一遍又一遍地叫她的名,只因为这样叫着,我便觉得她是属于我的。
嫣儿羞红了脸,強做端庄,道:“请你不要如此!我、我是有夫婿的人,请你称我为鹰王妃,或者言夫人也可以!但、但请不要直呼我的闺名,这不合宜!”
看着她红嘟嘟的脸庞,我忍不住想逗她。
“鹰王妃?我的名字中也有个鹰字呢,不如唤你鹰夫人可好?”我在她的耳旁吹气。
“你、你放肆!”她举起⽟手又要打我,但见了我似笑非笑的眼睛,便懊恼地搁下手,转过⾝去,不再睬我。
“嫣儿,嫣儿…”
我伸手把她搂进怀里。
她的小心肝“呯呯”地停个不停。
“请你…不要这样…”嫣儿尴尬地推我。
“嫣儿,若我再也离不开你了,怎么办?”我抵住她的额头,望进她眼里。
“…”嫣儿尴尬地把头偏向一边不看我,不知该如何回答。
“难道昨晚对于你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吗?”我难过地问。
嫣儿面⾊变得难看,淡淡地道:“你不是说我是婬妇吗?那么昨晚发生的事又算得了什么呢?”
唉,真是自做孽不可活!
我苦笑,求道:“好嫣儿,对不起!那时我不知你───唉,你与那皇帝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他如何肯为你甘愿放弃捉拿我?而且他又为何派重兵保护你?你们…”
嫣儿打断我,道:“我和无圣并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听见她又叫那个男人的名字,我心中一阵不悦,強自忍住,道:“那你为何要直呼他的名讳呢?而且他竟然如此重视你!”
嫣儿看我一眼,道:“有很多事情,我其实并不清楚!也许你不相信,龙舟节那天,是我三年多以来第一次离开鹰亲王府。”
她幽幽地叹一口气,接着道:“三年来,我一直待在王府里,所见所闻都只有无圣一人!他说我在鹰亲王去世后大病了一场,失了心魂,所以记不得以前的事了───我也确实想不起过去的事情,睁开眼看到的人就是他,也就只有相信他了。
他说太后怪我命太硬,克死了鹰亲王,在鹰亲王死后便要赐死我,被他拦阻了下来;后来,太后数度派刺客来杀我,皆被他暗中派人阻挠,我才得已活命,所以鹰王府才派重兵把守,以策我的全安。
他说我和鹰亲王育有二子,但我一次也没见过。
没有人来看我,我也不认识任何人,就只有无圣,他每隔三五天便来瞧瞧我,陪我说会儿话。他不来的时候,我就只能种种园子里的花儿,看看书。
我不知道他说的那些事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我却只能选择相信他。人生于我,就像一场梦,梦里有
光,有⽔,有花鸟鱼虫,还有他───也只有他!梦外却是一无所知的黑暗!我甚至记不起我丈夫的相貌,记不起我两个儿子的年龄!“
看着嫣儿落寞的小脸,我彷佛看见她待在鹰亲王府中的寂寞和孤独。
“我生过一个儿子,刚出世就被太后派人来抱走了,从那以后再未见过。
我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每天每天,只能靠想象去度⽇。
被你们抓走以前,我从未想过我的人生会有这么多意外和惊吓。生活一直都像一潭死⽔,我以为我会待在鹰亲王府的小院里,就那样到死呢!“
她看向我,笑了,又道:“直到遇见你们!你与你的夫人相拥在一起的时候,我心里是多么羡慕啊!我虽是一个已婚的女人,却从不知道有丈夫的感觉是如何。无论我怎么想象,也想不出被丈夫呵护疼爱的感觉。你们那鲜活的、美好的感情,真令我大开眼界!”
“…你适才抱着我的时候,我竟觉得…好安心…”她涩羞地低下头,为自己的大胆而愧羞。
我为这难得的表⽩
动万分!
搂紧她,深情地道:“嫣儿!你是说真的吗?天知道我有多怕你会恨我!”我捧起她的小脸,道:“我爱了你了,你知道吗?我爱了你了啊!”吻住她,我开心得眼角泛起
意。
嫣儿迟疑地看向我,道:“可是,我是有夫之妇,这样真的可以吗?我不应该…”
“不!你想和我在一起,我也想和你在一起,这没有什么不应该!”我
动地道:“谁知道你是不是鹰亲王的王妃?谁知道言无圣把你囚噤在鹰王府里有什么居心呢?那是囚噤你懂吗?倘若他真的喜
你,又怎么舍得把你与世隔绝?”
“可是…”嫣儿仍然迟疑。
“好嫣儿,相信我!不要再回那个鬼地方去!你难道想把你的后半生都埋葬在那个冰冷的园子里吗?跟我走吧!海角天涯,我都会照顾你、爱你、疼你一辈子!”我竭尽全力地劝说她,把我所知道的甜言藌语都搬出来。
嫣儿似乎很心动,但她仍犹疑地道:“但是,不论如何,我的儿子───两年多以前,我生过一个儿子,被太后抱走的那一个───那的的确确是我的亲生骨⾁啊!我怎么能撇下他…”
我明⽩她的心情,女人做了⺟亲都是这样,晶莹也把儿子看得比我还重要!
“放心,我会想办法把孩子从宮里弄出来!”我吻亲她的秀发,向她承诺。
“无圣也说过,会把孩子带出宮来给我见见,可是一直都…”嫣儿难过地低下头。
居然拿我跟那个男人比?
我不満地抬⾼她的下巴,道:“以后不准拿我和别的男人比,听到没有?我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兑现,不许你怀疑我!”
“知道了!”嫣儿吃痛地皱眉。
唉,她真像个⽔做的女人!轻捏一下也会痛!
我放开她的下巴,认真审视,瞧瞧有没有弄伤她。
嫣儿见我如此,柔笑道:“我没事,你别紧张!”
我们在山洞中待了一天。
嫣儿的⾝子得到休息,好了许多,已能自己慢慢走动一会儿。
照时间推算,晶莹她们应该已经过了舍儿岭,回到猩猡境內。接下来我只要带着嫣儿摆脫追兵,就可以回猩猡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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