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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她如往常一样起个大早,并且冲动地多准备一份早餐。

 坦白说也花不上大工夫,不过煎了两个蛋,把吐司放进烤箱里烤而已。

 这是现代人的早餐,能多省一分力,就多一分时间。

 她的友善举动令他有点不自然。

 “这辈子除了我妈,就是你为我下厨了。”他闻著蛋香,叹了口气。

 她看着他的吃相,有点腼,这也是她第一次为别人准备早餐。她回想在美国的时候,吃不惯洋鬼的牛汉堡,只好想尽办法自己动手,和几个留学生在窄小的美式厨房里,七手八脚胡搞瞎搞,弄得满屋子乌烟瘴气,还得有个人在厨房外看守,免得房东太太走下来逃不过一顿洋文的饶舌经,但是吃在嘴里的东西,却格外香甜可口。

 回到国内,还不能适应“红灯抢,绿灯冲”的交通规则,马上就被老爸派到学校工作。

 她自以为适应环境的韧强悍,因为在美国举目无亲的日子都能安然度过,何况是同同种的自家人?可是等她走上讲台,真正面临中国孩子的刁蛮和任,才觉得未来开始黯淡无光。

 “你今天要去学校吗?”他忽然问。

 提到学校,她立刻愁云惨雾一片,并且心跳加快一倍。

 “我请了一个月的长假。”她匆忙地说。

 “那你为什么还要梳著髻?”

 怨秋急忙举手摸著发髻,这样的装扮已是一种习惯,一时无法改变。

 “方便。”她只好这样回答。

 “我以为女人老了才会梳髻。”他笑着说。

 怨秋又忍不住摸著发髻,好像他的话暗地讥笑她老气,随即神经绷紧、浑身不对劲。

 “我老了。”她幽怨地说。

 “你在骂我吗?”

 “没有,我是说…”

 “我是开玩笑啦!”

 她垂下头,发觉当她知道病了以后,连幽默感也失去了。

 等到他出门之后,她站在穿衣镜前检视自己,镜中的人也带著惶恐不安的表情看她,她真的觉得自己变了…以前她的双眼炯炯有神,现在却像死鱼眼般凸眼呆滞。

 她自诩自己的小脸完美无瑕,现在看来是又瘦又小又苍白。

 甚至她还发现了眼边有一颗小小的黑痣,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有痣!

 她仔细观察眼边的异物,并用手试探的抠,果然真是痣,听说癌症会让痣变形或移动,她想不起来身上还有哪里有同样的痣。

 她放弃了,接著目光移向她梳得紧紧的发髻。

 这是贝道行取笑的东西?她以为道是代表成严肃的标志。

 于是她放下发髻,让黑发散落在肩上,看着满头光亮的云鬟雾鬓,她深深引以自豪的宝贝。

 但是无意间,她从镜中发现了许多分叉和枯黄的发尾,她抓著头发,怀疑地看着它们,好像它们不可能出现在她发间。

 怎么能让这些害群之“发”欺侮她的宝贝?

 她急得寻找剪刀,想把它们剪掉。

 怨秋愤然举起剪刀,幻想成自己是为民除害的大英雌,只要一刀下去,这些臣贼子就会消失不见了。

 就在她要动手把这些短剪断时,突然她的手被打了一下。

 剪刀花了出去!

 “你干什么!”他用力抓紧她的手。

 是贝道行,背道行…她才想起这名字的可笑处,她又笑起来。

 他愤怒盯著她,这女人想做什么?光天化下举刀自尽吗?他的心微微发抖。而且这个女人哭哭笑笑的,到底心理出了什么事?

 她顺著他的眼光看到地上的剪刀,又从他畏惧的眼神找到他的怀疑,她停住笑,张大眼睛无法置信。

 “你以为…”

 “我以为你太无聊了。”他低吼著。

 她用力回手。

 “难道我连顾影自怜的自由都没有。”

 “但是你没有自杀的自由。”

 “自杀…”

 她想着这个字眼,半晌,忽然她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挤了出来,笑得倒在沙发上直气。

 “自杀,我怎么会哈…”她笑得快要受不了,他却依旧沉著脸。

 “你有过经验,不是吗?”

 像一枚炸弹轰下,她停住了笑,怀疑的看他,四周弥漫肃静的气氛。

 “我调查了你的资料,你有三次吃多安眠药被送到医院的病历。”他镇定的说。

 “你去找过叶玉铃了,对不对?”

 “李老师告诉我的。”

 她的光发怒火,紧紧抓住拳头,想住反胃的感觉。

 “我就知道是她,她是个唯恐天下不的坏女人,她一直等著看我闹笑话…”

 她咬牙切齿说道,同时耐不住地颤动得厉害。

 “她是你最好的朋友,周怨秋,你仔细想想:”他抓住她的肩膀低吼。“你怎么知道?”她尖叫。

 “因为我她,她不说,是李老师告诉我的。”

 她惊慌睁大眼睛哑然了!

 一阵沉默,她的双肩微颤,低垂粉颈,面如蜡纸般黯淡无光。

 他静静看着她。

 这个发疯的女人。

 可是…

 他闻到从她身上飘来的清香

 他悲怜地转眼注视她。

 她苍白的小脸如残花飘零;长发如瀑布水缓缓颂肩:一双清澈分明的黑眸,翦翦随波逐,她完全不像个疯女人!

 她垂眼思索,衬著黑发显得脸更为白晰,她的部丰圆实、起伏不定,一起一伏间竟然令他心跳加快。

 她轻微抬头看他,他见到的竟是如此慑人的哀怨,她美目散发淡淡的蒙,体态娇弱,如出水芙蓉,更似摇曳在风中的小草,他蓦然惊觉她的美丽!

 她轻颤著娇红滴的瓣,缓缓开口。

 “我的心好。”

 他口如万马奔腾,呼吸跟着急促,他强迫按捺被她弄的心神。

 “告诉我,你发生了什么事?”

 她幽怨一笑,又惹起他的心跳,怎么回事…“以前,我常常失眠,所以有服安眠药的习惯,哪晓得后来要倚靠它才能入睡,结果越吃越多,一不小心就吃过头了。”

 “那是很危险的!”他惊叫。

 “我也知道啊,后来医师严厉阻止我继续吃,我就戒了。”

 “真的戒了?”

 “嗯,我算是有恒心的人。”她骄傲地说。

 “多久以前的事?”

 她侧头算计了一下。

 “一个月前吧。”

 他明白了。

 原来她的焦虑不安不是因她的心理病,而是药后的身体反应。

 她之所以会情绪不稳,脑神经衰弱,容易歇斯底里,都是戒药后的后遗症,实际上她健康得有如其他人,只是精神上还未得到适切的调适。

 可是,还有一点

 “冷感呢?”他冲出口。

 她匆忙抬头看他,他立刻摆出道貌岸然的样子。

 “不知道,那是我男朋友对我的批评。”她黯然垂下头。

 原来如此!

 这是对方的气话,她也相信了。

 重点是,她的焦虑。

 现代人不了解自己的生理变化,自然而然喜欢铐上耳能详的流行话,冷感似乎对女人是一种保护。

 如果信了,久而久之,假病变真病,又不寻求解决之道,这种病便真的产生了。

 许多女人一辈子得不到一次高,就归咎于病的产生,终身铐上冷惑的帽子。

 得不到高不代表不想,外在因素甚多,不能以偏概全,而冷感则是完全的不需要,甚至厌恶,这两者的差别很大的。

 他根本不相信她会冷感,只是被这个流行坊间的笑谈惑了。

 “你喜欢你所学的?”贝道行换一种问话方式。

 “那是学问。”

 “对生活一点影响都没有?”

 “如果你是个妇产科医生,你会把你老婆当成手术台待产的孕妇吗?”

 她瞪他一眼。

 “他的老婆也许有一天也会走上他的手术台,你不能全然否定生活上的联想。”

 他知道把话题扯远了,不过这是解开她心靡的一次机会。

 “那只可能是生活上的一点曲。”她还在挣扎。

 “却可能铸下大祸。”

 他们停止对话,她以一种高深莫测的怀疑眼光盯著贝道行。

 贝道行心知,她对他的话已经产生怀疑。

 “你现在是什么身分?贝道行或心理探测员?”

 他想了一下。

 “贝道行想了解周怨秋的心理。”

 这回答完美无瑕,贝道行的身分就是心理研究员,但是贝道行长得并不像死板板的学者专家,她必须承认在她最无助之时,他的确有一副令人相信的慈眉善目。

 她坐下来,他轻悄移到她身边坐下,不愿打扰她的思想,他猜现在一定有许多事值得她回忆了。

 “你不觉得中国人谈冷感很可笑?”

 他们的话题逐渐展开。

 “中国人只能谈自卑吗?”他反问。

 “什么意思?”

 “男人可以高谈阔论矮、无能、肾衰,女人只能谈怀孕生子,这不是长久以来女自卑所引起的?洋派的社会风气,最先揭开的是中国女人的问题,很可笑!”

 “更可笑的是,我和一个陌生男人大谈问题。”

 “和女人谈不出问题的,因为怨恨的箭头全指向男人。”

 “这和我有关吗?我又还没结婚。”

 她意指没有关系,结婚似乎代表关系的开始,定律?

 “和你的心理有关,现在我才觉得你非常固执己见。”

 怨秋扬起眉看他,贝道行一脸自信的样子。

 “‘’绝对不是书本上的文字,那不过是前人的经验谈,重要的是你的感觉,书本不过矫正你往理想的方向走去,但是这个理想也会因人而异,你只能告诉学生正确的生理变化,却不能左右她们的思想,而且你的思想不一定是正确的。”

 “你好像比我还懂?”

 “我不过活得比你快乐而已。”

 他凝眸带笑望她。

 他又刺中她的要害了,的确,她不太快乐。

 “我的大学毕业论文写的就是关于冷感。”她终于说出口。

 “你成功了?”

 “实验成功了。”

 换他扬起眉看她。

 这是她心里最深的伤痛…

 “我和几个外国学生合作,我们实验一个性冷感症的女人,给她灌了点酒,请来几个‮夜午‬牛郎,用尽各种理论上最具挑逗的方法吸引她,一再失败,她一直没有反应。三天后,我的一个好友看得忍受不住,上台跟著其他男人搞起来了,结果那位冷感女人居然有了反应。”

 她停了一下,他却没有太大的震惊。

 “我们证贸了每个人对需求的不同,但是我却看到人其实和野兽是没两样的。”她忿恨地说。

 “所以你把这个观念带进了生活里。”

 “人如蝼蚁一般,饿了就吃,累了就睡,只有目的,没有过程。”

 “但是你却渴望过程。”

 “我只是试图找一些没有目的的过程。”

 “所以你失恋了,因为对方只在乎他的目的,而且临走前还骗了你一笔。”

 “最起码我没被他骗了身!反正我顺其自然,我绝不是因为想结婚而认识他,可是认识久了就会想…结婚。”

 说著她也茫然了,她到底在想什么?

 “这就是你的矛盾,想排除的想法却不断会绕脑海。”

 她默然了。

 也许他说得没错,她每每想排除的想法,待‮夜午‬梦回就会变成魅魅一般,紧紧拍著她的脖子不放,这就是她的痛苦。

 见她眉峰紧锁,神态嗒然若丧,又像惊弓之鸟,他不忍心再迫她了,随即他跳起来,夸张地伸伸懒,换上轻松偷快的笑容。

 “走,外面难得的好天气,我们出去走走。”

 她却面有难

 虽然外面的阳光很美,却会穿透她的伤痛。

 “我…我不想。”

 贝道行却不理会她的拒绝,一手用力将她拉起来。

 “还没去就不想,这又是你的自寻烦恼了。”他告诉她。

 “那…我梳一下头发。”她下意识‮弄抚‬长发。

 她忽然想起放下一头的发,她叹气摇了头,长发随之晃动,形成优美的弧度。

 “不要…”贝道行叫道。

 他伸手碰了她的长发,感觉如水一般的光滑柔,但是他又像被电触击般急收回手,手心一片热辣。

 “怎么了?”她睁著无的大眼睛。

 “没什么!”他大声说。

 像逃开他内心的悸动,他拉著她的手往外奔去,不顾她的反抗。

 贝道行一颗心上上下下,开著车飞驰在往明山的路上,可是天上乌云满布,才出门没多久,雨瞬时毫不留情倾盆落下。

 贝道行不有点气恼,临出门前才说了好天气,天公立刻变脸,他一边慢慢开车,一边看着面前车窗雨刷一起一落间的路况,一边偷窥她的神情。

 “要命,碰到这种鬼天气。”他叹道。

 “看来你这个研究员只能探测别人的心理,无法预测天气了。”

 坐上车,怨秋拨云见般,尔山甜美的笑靥。

 “心理时间外,请看清我是贝道行。”

 “可是我忍不住就会想到。”

 “我会努力让你忘记。”他深沉地说。

 他们将车停在路边的凉亭,贝道行撑著伞要她下车,本想优美地请她下车,然后两人一起撑著伞在雨中散步,共谱一曲雨的旋律…没想到风又不作美了,一阵狂风邀来,就把他的伞吹掀了顶,他急忙伸手拉下,无情的雨水淋他的大半身,他不咒骂起来。

 好不容易,伞才恢复正常,她急忙躲在他的伞下,见到他的伞骨支离又凹了进去,不笑出口。

 “我又让你好笑了?”贝道行忙著撑著他那把破伞,和大风对抗。

 “我笑你的桑”

 “笑我的伞?里面还包括一个我。”

 他们跑到凉亭时,全身已淋,他气得将那把破伞丢出去。

 “切记,千万别买便宜货。”

 雨水沾了整片山景,显得分外蒙美丽,怨秋站在红色亭柱前观望雨景,感觉几天的惶恐不安随之静淡下来。雨丝斜斜错落在大地,落成一环又一环的光圈,在数千个光圈中她找到自己,看来真实又不真实。

 细雨纷飞,远见山桐生榆茂,雨淋树摇,深林密菁处处一片绿意盎然,这般怡人景,只有梦里可寻了。

 怨秋用力口气,闻得满鼻青草芳香,又夹著雨落尘埃的风味,她不深深长叹一声,惹起贝道行的关怀。

 “怎么了?”他走近她。

 “你看,有你!”她笑指其中的一个光圈,正倒映他的面容。

 可是立刻又被冲刷殆荆

 “不见了。”她叹息。

 “那是虚幻,真的我在你身边。”他指自己。

 “假的比较美丽。”她声音微弱似耳语。

 他却只听见自己中传来的怦然心跳。

 她微侧著头,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眼底有抹忧郁,微风吹颤了她纤细的柳,她站在那里,宛若清新脱俗的仙女,与世无争又清高绝俗。

 贝道行不自觉心神驰了方向。

 她优雅斜靠在圆柱旁,只顾专心徘徊在青山绿水间,没有发现他的痴呆。

 风吹来寒意,她打了个寒颤。

 “你冷了。”他眨一下眼,想挥去遐想。

 “你关心我?”她转过头看他。

 “当然。”他咽了一下口水。

 “为什么?”她挂上甜甜的笑。

 “因为…你是值得让我关心的人。”他有点语

 一说完他就后悔了,什么叫作值得?拿什么来测量?这是他生平说过最愚蠢的话。

 他可以毫无顾忌和她大谈开放,却在两人独处时难发一言,岂不奇怪。

 “你一定认为我是个怪人。”她黯然低语。

 “认识你以前也许会,认识之后不会,反而…”

 “反而怎样?”

 她眼睛随之一亮,她想知道他对她的看法,或者是男人对她的看法。

 反而光彩夺目,令人神魂颠倒!

 这是他所想的,不过他没有说出口,怕冒犯了她,会引来她的鄙视。

 “心思细腻。”他胡乱周诌了一句。

 这又是哪一国的形容词,气死古代的文人雅士了。

 可是怨秋却笑了起来,薄的嘴画上美丽的弧线。

 “说,我才不可能心思细腻,我妈都说我是枝大叶的。”

 “你才不是枝大叶,你是女人中的女人。”他急著说。

 她歪著头看他,笑靥里藏著怀疑。

 他脸涨得通红,一颗心噗通跳,真怕被她听见了。

 “什么是女人中的女人?”她低声地说。

 “很像女人的女人。”

 “我是问女人,女人该长得如何?如何才能称之为女人?”她气嗔地问,模样像足了爱问问题的小女孩。

 她眨著醉人的眼眸,等候他的回答,使他的呼吸急促起来。

 “女人…,就是让男人看了呼吸会。”

 天哪!他居然把他对她的反应说出来了,他觉得现在的自己,活像个青春期的少男,笨拙而傻气却血气方刚。

 他垂眼偷瞄她一眼,发现她并没有专心听他的话。

 她想…

 男人、女人,有远谈不完的话题,但是每一谈起,就是这么有趣、这么无题。

 “每个人的看法不同,没有准则。”

 他急忙补充一句。

 “你谈过恋爱吗?”

 她垂下眼,长长的睫闪动著晶光。

 “常常。”

 他诚实说出,又想到自己未免太诚贸了。

 果然她眨了一下眼睛,出些微震惊。

 “我的目的很简单,因为喜欢对方的感觉,像你说的,没有目的只有过程,你信不信,我也才失恋。”他刻意轻松地说。

 同样失恋,却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真是奇怪!

 “我的感觉不能做为你的心理依据。”见她不语,他慌忙解释。

 “你是什么感觉?”她迫切地问。

 要讲自己的事很容易,但是要让她不要胡思想很难。

 贝道行心想,周怨秋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她的心恩总会比别人多一分,而多的这一分往往就是“正常”与“不正常”的分野,目前她显然已失去了判断的能力,如果再搞她的思想,怕又要误导她,而变成更烈的反应了。

 “喜欢…,喜欢的感觉很难说明的,有时喜欢一个女人是因为她的神采,因为她的美丽,或者因为自己的寂寞,也可能是工作兴趣投合等等。总之,她足了你当时的需要,然后别人就把恋爱的帽子戴在你头上,你想拿走也不是,想留下又不对,所以快乐之后,痛苦也来了,直到两人互相憎恶对方、决定分开,这个恋史就告一段落。”

 “难道你一点都不会伤心?”

 “勉强在一起会更伤心。”

 怨秋打量著他,贝道行故作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

 男人的心都这么狠吗?怨秋想。

 “这种生活态度我不苟同。”她嗤之以鼻。

 “你以为如何?”他充满兴趣。

 “我以为,两人在一起应该是顺其自然,就像命运冥冥中替你安排好了,绝不是一时的冲动,或感情临时缺乏而强求得来,而且一旦认清对方就该贯彻始终,不该见风转舵,时时怀想着还有另一个机会。”

 “你应该生活在古代。”

 她讶异地看着贝道行。

 “你适合指腹为婚或媒灼之言。”

 “总比现在的观念来得好。”

 她反讥一句。

 贝道行无言以对了。

 他心目中的对象,正是温婉贤淑的古代女,现代的女人只顾著做女强人,叫嚣女人的权利,忘了女特有吸引男人的本质。

 怨秋也在想,自然的力量真惊人,几个钟头前她还以为自己是疯子,可是现在她心中一片恬静,感觉焦虑和不安的情绪全都化解了。

 而且她可以坦然面对贝道行。

 也许她根本就没有问题,只是自己太紧张了,看来她又惹出了个笑话。

 该让他知道她心情的变化吗?怕他要大笑三声、嗤之以鼻了。

 唉!都是现代人的自寻烦恼,也许她不适合生活在都市,现代人纷纷扰扰的生活步骤让她精神紧张;或者她需要的是宁静的小镇,找个出而做、落而息的好丈夫,生几个甜蜜的小宝贝,安心在家照顾孩子,也许找个不受外界干扰的空间,才能寻回自己,才能知道自己到底需要什么。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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