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起
了!致妤,你醒了吗?’伯文隔着门板轻唤
睡中的致妤。
致妤惊觉地起了身,但意识仍不甚清醒,只是迅速打开房门。房门一开,映在伯文 面前的是一张天真无
、睡眼惺松的脸,和平
在身边来来去去功利、世俗、虚伪的人 呈截然不同。他有一会的
失了。
致妤梳洗完毕,往客厅落地窗望出去;外面的景致色彩鲜明。因为位属高楼层,一 眼眺去,观音山浑然映人眼帘。这样宽广的视野,是久住拥挤公寓的她未曾有的体验。 这感觉真好啊!
‘我先送你回去换衣服,再送你去上班。’
伯文的声音由背后传来,致妤像只迷路的小羊,自己不知去向,只有接受伯文的安 排。
伯文先带着致妤到住所附近的‘芳邻’吃过早餐后,才驾车送致妤回家。
车子愈驶近致妤的住处,伯文发现致妤愈显得落落寡
,甚至眼底带着些许恐惧。
伯文将车子停在路旁,无古地看了致妤一眼,心底却尽是怜悯。
‘到了!’伯文的手由方向盘移上致妤的手,暖洋洋的鼓励在彼此间交流。
‘我想,你还是要回去,逃避不能解决事情,而且你大哥可能已经急坏了。’
伯文条理分明的分析着,又说中致妤内心所系。
‘嗯。’致妤像个无助的小孩,乖乖地点头。
‘好!’伯文称许地说:‘先回去让你大哥放下心,顺便换一下衣服,我在这裹等 你,顺便送你去上班。’
伯文有条不紊的安排,致妤感动得泪水差点又滚出来了。
‘那你上班会迟到。’
‘放心!我的工作
质特殊,上班时间迟,下班时间也晚。’伯文没想到致妤在内 心纷
之际,还能设身处地想到他人,真是心思细腻。
‘好!那我上去了。’致妤轻声道。
这条巷子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短?致妤不时频频回顾,确定伯文的车子仍安然地停在 路口,才放下心来。
致妤扭开门,果然,大嫂像一只猛兽冲出兽栏般,一脸凶猛,‘你不是很行吗?怎 么还滚回来?’
致妤略微颤抖,脸色已苍白不见血
。
‘致妤!’大哥由房中冲了出来,面
喜
:‘回来就好,早餐吃了没?’大哥仔 细地看着致妤。
致妤点点头,眼角偷偷扫过大嫂,大嫂果然不是省油的灯,‘早餐吃了没?你方致 成什么时候这样问过我?你只会为了你的宝贝妹妹跟我吵而已,你会什么?’大嫂又嘶 吼着和大哥争吵。
致妤不理会他们的争吵!迳自进房,换上银行上班制服。她在乎的是,伯文还在楼 下巷口等地。
吵闹声仍持续不断,致妤在争执声中又离开了公寓,外面的太阳已十分璀璨了。虽 无刚才晨间清新的气味,但太阳使人暖洋洋的。她心里也是。
***
伯文心不甘情不愿地和瑞瑞走进餐厅,他实在不知道自己怎么那么容易被瑞瑞三言 两语的哀求所屈服?难道这就是弟弟仲文所说的优柔寡断?
‘苹果沙拉、黑咖啡,谢谢。’在伯文点了菜后,瑞瑞简单地向侍者点了菜,侍者 重述一次后才安心地离去。
‘你怎么没叮咛不要加千岛沙拉酱?’伯文调侃地问。
‘你已经对我很‘感冒’了,我不想再引起你的反感。’瑞瑞拎牙俐齿,一语双关 地顶得伯文无言以对。
瑞瑞见目的已达成,气氛却被自己搞僵了,赶忙见风转舵地微笑着,‘下个月我就 要去香港了,你可以对我‘感冒’少一点…’
‘去香港?’
‘可能会长期住下来,那边的电视台有好几个节目在谈,我自己也跃跃
试,环境 不同、层次不一样,也算是给自己另一次的挑战。’
伯文对瑞瑞的一番见解颇为欣赏,一个人勇于尝试其他境界、其他领域,真是令人 佩服,瑞端的战斗力、求生
实在令人钦服。他自己就不行。
‘你这边也还有一些节目在做,不就要丢下了?’
‘坦白说…’瑞瑞
出难得一见的无奈,‘和这边的电视台出了些状况。’瑞瑞 还是十分在意伯文的反应。
‘不会吧?你一向是要鱼得鱼、要水得水的,怎么会有难题呢?’
伯文的据实反应令瑞瑞颇为失望。她责怪地看了伯文一眼,‘内幕的利益纠纷、版 权制度的权利归属纠纷…算了!多说多烦恼。’
瑞瑞还是善于掩饰不如意的一面,‘只好先当个空中飞人,等一切安定下来,我会 做个取舍的…’
伯文无言以对,毕竟瑞瑞的女强人世界是他无法理解的,虽说折服于她的能力与手 腕,但在心底还是希望女人不要太好强。最好是像致妤,有一种居家的娴淑与幽静。
瑞瑞慢条斯理、态度优雅地把苹果沙拉送进嘴里,又小心翼翼地拿起餐巾纸轻拭嘴 角,‘‘飞石’的sTEvEN一直在催‘私房书’的合约,企划案你也看了,接下来就看你 自己的意愿了。’
‘不是要结束台湾这边的业务吗?’伯文好奇地问。
瑞瑞竟夸张地笑了,‘你的事,第一优先;若要结束业务,也要先把你的事搞定。 ’
见瑞瑞又开始故态复萌,伯文自卫地说:‘好吧!那就挑明说,‘私房书’的制作 和主持工作我都参与,其他关于什么两年三部的戏约,我保留。’
瑞瑞点点头,好似稳
胜券般聆听。
‘另外,’怕文正
地说:‘以后有关我个人的任何节目洽谈,请先让我知道。’
‘放心!‘私房书’是我最后一次经手你的契约了,以后就得分道扬镳!不过,以 你的才华,在新闻界,甚至于文化界都能游刃有余的。有没有我的推荐都不是问题。’ 瑞瑞状似中肯的说,彷若她已看清了他。
听瑞瑞诚恳地说完,伯文开始自惭自己的多心了,‘瑞瑞,我真的很抱歉,真感到 惭愧。’
瑞瑞发觉已收到预期的效果了,不由得沾沾自喜。他终究比不过她的。
‘我实在很沉不住气,还把前尘住事牢记于心,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算了!这就是成长,不是吗?’瑞瑞发现自己又落入说教的俗套,才骤然煞住, 讪讪地说:‘本来就是我有错在先…’
伯文感激地看着瑞瑞,年轻、貌美、能力强,她是一个好的事业伙伴,但也仅止于 此。
瑞瑞忽然鬼灵
地转动灵活的大眼,‘报上都说我们两人是‘才子佳人’,登对的 情侣,你怎么想?’
伯文难以置信这样的询问竟来自瑞瑞的口中,只得求饶地喊停,‘瑞瑞!拜托… ’
未料瑞瑞却不以为然。
‘这样的话题很
感,而我们也一直回避,从未敞开来谈过,我一直很好奇,也很 纳闷…所以才想问你的看法?’瑞瑞满怀心思地道。
在瑞端的追问下,伯文终于说了实话,‘瑞瑞,我们都是三十岁的成年人了,有些 事情,好像是没有答案的无解方程式,没有答案就是它的答案;你还记得吗?’
瑞瑞满怀信心地聆听,并迫切希望得到答案。
‘我刚进电视圈时,舆论、耳语不断地困扰着我。你曾反问我:‘亏你是电视人, 相信报上说的呀?’’伯文追忆往事。
她听懂了,虽有些失望,但仍打起精神,‘好吧!无论如何,这三年来我们都成长 ,也丰收了。’瑞瑞又想起什么似地,‘老实说,我们都没找到另一半…’瑞瑞
擒 故纵地。
伯文
出神秘不可测的诡异微笑。
‘难不成,你找到了?’瑞瑞紧张地追问。
‘佛曰:‘不可说。’不过,可能是现在进行式哦…’伯文掩不住促狭,顽皮的 说。
***
每次下了主播台,伯文总是觉得饥肠辘辘;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充饥。外面的山珍 海味、餐厅的样板菜
…都已经吃得腻了!而自己一个单身汉也懒得亲自洗手做羹汤 ,于是长期恶
循环下来,民生问题竟成为大患。
想到这里,伯文又发自内心深底地笑了起来;自从认识致妤这个‘朋友’以来,她 总是出奇不意的先帮他做好了菜,放进微波炉内。只待他一下班,回到家,即可享受家 常晚餐,既温馨又实在。
伯文常为了答谢她的辛劳,两人不时相偕出游。游车河、兜兜风…致妤诉说大嫂 的‘
迫’、内心的苦楚、生活的点滴,而伯文总是适时给致妤安慰,不然就共同数落 大嫂的泼辣…无压力的共勉、共娱,却让伯文有种成就感。
伯文曾把瑞瑞和致妤做一比较。瑞瑞固然是事业上的好伙伴,但她的善于驾驭、功 利至上,有时
得人
不过气来,真是又爱又怕。而致妤却是柔弱、单纯,两人在一起 ,谈谈笑笑、无压力,偶尔让精神放轻松又何妨?他喜欢这样!
伯文缓缓将车子倒出停车场,刚好与同事的车子相会,同时降下车窗寒暄。
‘下班了!明天见!’伯文礼貌
地打招呼。同事像是想起什么似地,‘等一下!’同事低头取出一本杂志,由车窗递给伯文, ‘送给你看,裹面有你的Newsw’
伯文讶异地将杂志拿过来,并迫不及待地翻阅。
‘老兄!祝你幸运了!’同事无奈且同情地,并将车子开走。
伯文一脸茫然,赶紧将车子停妥,搜寻目录,找到所谓属于他的‘新闻’。
名主播一怒为红颜三角恋爱情海生波名主播徐伯文一向形象清新、健康,和名制作 人、娱乐圈女强人葛瑞瑞之间的一段恋情,两人始终不愿公开承招,也令观众扑朔
球 。近
,外传羊传措公司媳娃STEl
N介入,促使徐伯文与万瑞离两人情海生变。徐伯 文一怒之下竟不倾形象拂袖而去,令人愕然。
本刊记者曾向葛小姐求证,葛小姐承认与徐主播间的恋情,却对‘情海生变’之事 不愿正面回答,足见三人现正面临感情的重大考验与危机…‘葛瑞瑞!’伯文在盛怒 之时才会连名带
地叫瑞瑞。连续按了数次行动电话,瑞瑞的电话总在占线中。
二话不说,伯文直接驱车往瑞瑞住处。她实在太过分了。
伯文记得,事端肇始于和飞石传播讨论‘私房书’企划案时,自己并不知道已被瑞 瑞私下同意签约进军影坛。‘被出卖’的愤怒使他一时情绪失控,拂袖而去。当时固然 失礼,但瑞瑞竟不遵守默契,对外宣称且承认两人的爱情!
一而再的被瑞瑞玩
于股掌间,伯文着实愤怒极了。
‘伯文!’瑞瑞打开大门,发现是伯文,又惊又喜。
伯文的脸色显然不甚理想,迳自走进瑞瑞的住处。这是一间颇为雅致的套房。
伯文在粉
沙发上坐了下来。
‘要不要喝点什么?’瑞瑞企图让伯文的脸上线条转柔。
‘不必!’伯文说完,随即把杂志丢给瑞瑞。
瑞瑞竟一点也不讶异,‘你看到了?’
‘你为什么这样一再整我?’伯文已失去了往日的稳重。
瑞瑞不语,迳自在伯文面前坐了下来,半晌才道:‘那是记者渲染的,有什么好生 气的?’
‘是他们渲染的吗?’伯文一字一字清晰地问。
瑞瑞见伯文是真的动气了,从未见他有这般的怒容,只得暂时保持沉默。
‘既然你知道他们喜欢渲染,为什么又昧着良心公开承认我们有恋情?甚至让三角 恋爱的莫须有关系出现在大众媒体上?’
瑞瑞自知理亏,而伯文又咄咄
人,一向强悍的她当然不愿让步,‘难道你没有拂 袖而去?你也该好好检讨自己…’
伯文的自尊与弱点再度被瑞瑞捉住,顿时哑口难言,潜意识存在的压力填满
口。
‘伯文…’瑞瑞轻唤着伯文。她知道,一向在高
后对伯文只要稍加怀柔,立刻 可以扭转劣势。
但,瑞瑞惊觉,今天这绝招似乎已不管用!
‘算了!我想,我们之间扯平了!’伯文迸出道样的字眼,令瑞瑞不解。
‘什么意思?’瑞瑞有些不安。
‘我没亏欠你了!’伯文心平气和地解释。
聪明的瑞瑞让伯文在她视线内无言离去,而只能面
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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