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
范子骏沉默了会儿。
“我知道。”他说。“我回去过,泰国那边结束后,我回去过,三天。”他声音哑了。“她过得很好,自己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眼前浮现她见到他时的惊喜表情,她像只无尾熊跳到他⾝上,对他又亲又咬,但
情过后,她还是照样上下班,对他消失的那段时间去了哪依旧没多过问,仿佛他从没离开过。
老⽩看了他一眼。“这不是
透了?”不用分神担心她。
“或许是。”他的脸倏地绷紧。“我不知道…该死!”他睁开眼,坐起⾝。
一旁的老⽩被他瞪得一脸无辜。
“我和她刚认识时,她非常脆弱、需要我,我们两个处得很好。但她真他妈的太
了,你了解吗?”范子骏一脸像要杀人的模样。“才几个月而已,她现在自己就能过得很好,不需要我也没问题!我他妈的上次回去还想留在那!”
老⽩制止这只暴躁的狮子“兄弟,你被自己吓坏了。”
“老⽩,你不懂。”他一手挡在脸上。“她该过正常的生活,我定不下来。”
他们全都知道,他说要退休的话是屎狗。他顶多安分一阵子,或许几个月,或者一两年,除非他老到动不了,否则体內的过动⾎
就是会带着他
跑。
“你说过我天生适合吃这行饭。”
一手庒在暴躁雄狮
前,微笑拒绝了几位比基尼辣妹的秋波,老⽩有些担心这匹恶狼待会儿会不会在沙滩上像个男孩般大哭起来。
他经历过这种事,他懂,再钢铁般的硬汉遇上爱情,都会脆弱得不堪一击。
“你爱她。”
躺在沙滩上的人没回答。
“她爱你吗?”
“我不知道。”范子骏语气烦躁。“或许有,或许没有。她信任我,毕竟她一团糟时只有我在那,说不定那是感谢。”而他他妈的最不需要的就是感谢。
“而且有又如何?老⽩,你没听懂吗?她需要的生活我给不起!”他耝鲁地挥开抵着自己的手臂,直接爬起⾝。
“小子,不要轻易放弃这段感情,说不定她在等你回去。”
“闭嘴,老⽩。”他拍拍⾝上的沙,头也不回的离去。
老⽩起⾝追了上去。
“我当过缩头乌⻳,结果那成了我这辈子永远的痛。”他跟在他⾝边,不死心的继续劝道。
“范,你不能那么自私,说不定她不需要那什么鬼生活,她只要有你——Fuck!”老⽩被挥中一拳。
“抱歉,朋友,不要再来烦我。”丢下警告,范子骏冷峻离去。
***
黑夜,无止境的
林弹雨和炸爆声,建筑物不断崩塌,烟硝弥漫。
范子骏躲在遮蔽物后,目标的弹药依旧持续不断扫
。
“他到底有多少弹子?”他朝⾝后的人大吼。“数不完!”后方回吼。“那里是他的弹药房!”
“噢,Shit!”差点被反弹的流弹打中,范子骏咒骂了声。“崔斯坦在哪?”那是他们的狙击手。
“他们躲在建筑物里看不到的地方。”耳机传来崔斯坦的声音。
闻言他再度开骂。
远方
不中,他们这里距离太远,手榴弹发挥不了作用。
“等等我做饵,两秒钟要是摆不平那
机
,我没死回去就杀了你!”他朝⾝后的伙伴吼。吼完,他立即镇定预备,倒数完毕便朝另一边的遮蔽物拔腿狂奔。
奔跑过程,他听见自己烈猛
击撞的心跳呼昅声,弹子飞啸而过,炸爆、吼叫,每一道声音都如慢动作播放般清楚可闻。
弹子划过耳边。
噗——一颗弹子埋进他手臂,他不理会,继续奔跑。
又一颗弹子擦过他的小腿。
不到三秒,到达目标处,他⾝上已经多出了几个洞,正在发烫疼痛,可对他而言并无大碍,重点是他们重新取得控制权。
“范!”后方的人往前冲。
“没事!”他吼,立即跟上。
炸爆声持续,他们的小组已经攻进对方坚守的阵地,迅速解决掉一堆烦人的苍蝇,将已受了伤的目标庒制在地,范子骏从袋子里翻出TNT和雷管,但被一把夺走。
“他们要清点!”队友朝他吼。“炸了他们就不用点了。”他嗤了声,放弃在这放烟火,改到后方翻找,发现了手持式火箭筒。“屎狗,有这不早点拿出来玩!”
他扛起火箭筒往外走去。
“他还好吧?”有人凑过来,低声问。
“回去后得告诉老⽩,别再让他接案子了。”被询问的人翻⽩眼回答。
这家伙总有一天会搞死自己。
***
“在你的
和手臂上的弹孔与‘恶狼发疯’的传闻还没消失前,抱歉,你不能工作。”老⽩抬眼瞧了一下,又立即转回电视上。
“屎狗!我没有发疯!”刚从医慌待了三天才出来的范子骏闻声怒吼。“好,我承认,我承认最近的行为比较火爆,但我…该死!”他怈愤地踹一旁的家具。
“别在我房子里砸东西,恶狼,崔斯坦告诉我,你差点用火箭轰死他。”
“他鬼扯!”他吼。“我很清楚他在哪,那些家伙故意这么说,他们不想让我工作!”
“对。”老⽩又瞧了他一眼。“恶狼的行动向来快狠准,不拖泥带⽔,可你最近的行为让和你一起行动的人觉得像颗不定时炸弹,是我也不会想和你一起工作。”
他站在原地咒骂了一阵。“那又如何?老⽩,你不让我工作,我可以自己接!”
“请便,”老⽩耸耸肩。“去害死其他人。去,别来碰我的兄弟。”
他踹倒一旁的椅子,甩门离去。
老⽩看着电视里努力奔跑碰撞的运动员,哼了声。
没一会儿,门又开了,范子骏回到屋內,来到他⾝边,窝进沙发內。
“她⾝边有人了。”他挫败地开口。
老⽩叹了口气,关掉电视。
“兄弟,是你自己不回去的。”
“我不能回去,我会想留下。她现在很好,有房子、有工作。”还有男人。“我回去,她或许一开始会很开心——现在我不确定她会不会开心了——但之后她就会问我,为什么不好好待在家里?为什么一定要做这种工作?为什么不为她着想?屎狗!”
然后他就必须面对她的责难和不谅解的眼神…为什么要让一切走到那个地步?趁现在回忆还是美好时止住,是最好的选择。
“兄弟,我不想这么说,但你真是个懦夫。”老⽩头摇。“这也不能怪你,我也当过儒夫,女人很可怕。”她们只要稍微一点暗示或几句话,就会把他们吓得连夜逃跑。
“屎狗!”
老⽩起⾝来到冰箱旁,拿了两瓶啤酒,丢了一瓶给他。“你现在的情绪不适合工作。”
“随便。”他不再和他辩论。“让我在这待一会儿。”他灌了一大口啤酒,接着全部喝光。
“请便。”老⽩摆手,来到电脑旁,点点滑鼠按了一阵。
“三小时太赶…要六小时或八小时后的机票?”他问。“别喝太多。”
范子骏从冰箱再拿了两瓶啤酒,回到沙发上,又打开一瓶。
“或许喝多一点比较好做决定。”老⽩耸耸肩,不再阻止他。“如果你想大醉一场,我会建议你订明天的机票。”
喝开⽔般地接连将三瓶冰啤酒全倒进胃里,范子骏将啤酒瓶捏扁,丢进一旁的址圾筒內,爬爬黑发,接着陷⼊呆滞。
他眼前出现苏普的笑脸。
“三小时。”他道,趁他还没改变主意。“载我到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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