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幻与真实之悲情司令
年轻有为的谢群是一家公司的业务经理,由于工作繁忙,他常常在单位加班到深夜才回家。
这天晚上,谢群请一个客户吃饭。这家伙酒量大得惊人,幸亏谢群这方面也有一些基础,才勉強坚持下来。好不容易送走客人,谢群感觉头晕晕的。他看看手表,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店酒离自己家并不远,穿过两个街口就到了。他让司机小刘先开车回去,自己打算步行回家。
夏天的夜月明风清,街上空
的,只有路灯闪闪烁烁不知疲惫。远处,间或有一两辆出租车飞驰而过。夜风一吹,谢群感觉清醒了不少,脚步也愈发轻快了。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他居住的幸福园小区附近。忽远忽近的,似乎有孩子的哭声。奇怪,这个时间谁家的孩子还在外面玩闹啊?谢群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但是越往前走,那哭声就越大。谢群感觉事情蹊跷,他顺着哭声找过去,打算看个究竟。
在幸福园小区左侧有一家名为“森林之狼”的网吧,网吧的门窗虽然紧闭,但是还是依稀可见从里面透出微弱的灯光。谢群走过去趴在门上往里看了看,这个时段上网的人还真不少,男男女女的,个个聚精会神,看来哭声并不是从屋子里面传出来的。
哎,说也奇怪,谢群突然惊觉,从他向网吧走过来以后,那哭声不知什么时候竟没了。难道是自己听错了,谢群悻悻地
往回走,忽然在网吧一侧的胡同里黑影一闪,像是个孩子。“站住!⼲什么的?”谢群本能地喊了一声。那黑影显然吓了一跳,打了个哆嗦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谢群跑过去,借着远处的灯光,看清是一个戴⽩⾊太
帽的男孩儿,刚才一定是他在哭了。“你多大了,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谢群问他。那男孩胆怯地蹲下去,背对着谢群小声说:“我十四岁了。”“我听见你刚才哭了,怎么回事?我送你回家吧。”谢群伸出手去想拉住男孩儿的手,却被男孩猛地甩开了。
“叔叔,你能帮我个忙么?”男孩儿依然背对着谢群,他的太
帽很大,谢群看不清他的脸。“叔叔”男孩小声恳求着“你能绐我点钱么?”“你肚子饿了?想吃东西了对吧?”谢群关切地看着男孩。男孩不回答谢群的话,仍然自顾自地说着“绐我点钱吧,我想上网,我好久没玩游戏了…”
“什么?你是因为这个不回家的?”谢群有些生气了“小小年纪就沉
网络游戏,你这样可不好!”“叔叔,绐我点钱吧!”男孩还在小声央求着“我特别喜
玩四军国棋,我最大的目标就是做司令哦!”说到做司令,他显然有些
动,语调也随之⾼亢起来。
谢群注意到,男孩始终把帽沿拉得低低的,低垂着头,不抬头看谢群一眼。再加之胡同口距离路灯较远、光线暗,谢群一直没有看清男孩的模样。看着他瘦削的肩膀,谢群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又开始耐心地劝他“叔叔送你回家吧!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家,你的爸爸妈妈一定急坏了…”“别提他们!他们早离婚了!”男孩突然大声打断谢群的话。
“哦,原来是这样…”谢群心里一阵酸楚。真是可怜啊!他在心里叹息着,眼前不噤浮现出十年前,他也如男孩这般年纪,他的爸爸妈妈去法院离婚的那天,他曾经哭得多么伤心
绝…“这样吧,你今天晚上先跟我回家,你这么小,一个人在外面多危险啊!”谢群关切地拍拍男孩的肩膀“不!我哪也不去!”男孩呼地站起来,,警觉地四下观望着“叔叔,如果你真是好人,就帮我当上司令吧。这上面有我的QQ号和密码。”男孩说着从⾐袋里掏出一张小纸条丢绐谢群,便头也不回地转⾝就走。谢群伸手想抓住他的手,没想到男孩用力挣脫开他,撒腿就跑。
谢群碰到男孩手的一瞬,心里不觉倒昅一口冷气。大热天的,他的手却冰冰凉。挣脫间,男孩头上的⽩⾊太
帽掉在地上。谢群拾起来追上去,冲他大喊着:“小朋友,等一等,你的帽子!”这时,男孩已经跑到街角转弯处的一个路灯下面。惨⽩的灯光刺痛了谢群的眼睛,他突然惊叫了一声,一瞬间,男孩的两只耳朵不知怎么滚落在地,惺红的⾎噴涌而出。
“小朋友,你等一等,叔叔送你上医院!”谢群边喊边追过去。男孩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回头冲谢群惨然一笑“叔叔,我没什么。你千万别忘了我拜托你的事!”说话间,他已经跑到了马路边。这时,有一辆大货车正从远处飞驰过来,男孩抢在货车之前冲过了马路。等谢群跑过来时,那辆大货车恰好挡住了他。谢群心急如焚,等大货车跑过去时再看马路对面,男孩已经无影无踪了。
路灯下面,一滩⾎还没有⼲,那掉落的耳朵却不见了。谢群手握着男孩的⽩⾊太
帽,站在马路边发了好一会儿呆。直到一个邻居下夜班从这里路过,拍他的肩膀,他才回过神来。再看自己,竟然出了一头汗,⾝上的⽩衬衫也
透了。
谢群回到家已是凌晨三点。天⾊渐亮,他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躺在
上翻了几个⾝,眼前总佛现出男孩最后回头那惨然的一笑、那満脸的⾎,还有他那句“叔叔,千万别忘了我拜托你的事。”谢群猛然想起男孩慌
间丢绐他的纸条,他一轱轳⾝儿从
上爬起来翻翻⾐袋,纸条还在,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两串数字。
打开电脑,谢群照着纸条上的数字很快登录到QQ上去。男孩有一个很有趣的网名“司令”看来他的确是个“军棋
”看着司令的QQ,谢群想也许可以通过这个来了解他的一些情况,比如他的QQ好友里也许有一些同学或朋友在线的,他可能通过他们来了解这个奇怪的男孩。但是谢群有些失望了,正是凌晨三点左右,司令的QQ上一个人也没有上线,他的个人资料更是一片空⽩。谢群又用男孩的QQ号码进⼊四军国棋游戏“司令”的棋艺果真了得,现在已经是“师长”级别了,要升级到他所梦想的“司令”一级并不是很难。
想起司令最后说的那句“叔叔,千万别忘了我拜托你的事”谢群就又打起了精神,他绐自己冲了杯浓浓的咖啡,就聚精会神地进⼊了“四军国棋”的战斗。谢群平时虽然很少玩游戏,但这四军国棋却还算精通,闲暇时偶尔会玩上两盘来打发时间,往往赢多输少。
一连几天下班回家,谢群什么也不做,吃过饭就坐到电脑前下军棋。这天晚上,谢群下班很早,在外面简单地吃了碗面就坐到了电脑前。今天一开始就很顺利,谢群一口气连赢了三盘棋,终于如愿以偿地升级为“司令”了。他一阵狂喜,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可乐喝起来。
忽然,司令的QQ上有人上线了。这是几天来,他的QQ上第一次有人上线。
“你是谁?”一个网名叫欣儿的女孩头像闪烁起来。
“你认识司令么?”谢群生怕欣儿跑掉了,急急地敲打键盘。
欣儿却好像很平静“司令一年前就出事了,你从哪里弄来他的这个QQ号的?”
“出事了?他出什么事了?你是他的朋友么?”谢群快速敲打键盘,好像一口气就想把満腹的疑问都倒绐欣儿似的。
欣儿依然很平静“司令曾经是我的同学,去年被人杀了。很惨的,还被人割掉了耳朵…”
“什么?这不可能!前几天我还见到过他。”谢群完全傻了,他不敢相信欣儿的话。有一刻钟的时间,他呆坐在电脑前感觉手脚发⿇、意识迟钝。过了一会儿,谢群喝了点⽔,情绪稍稍稳定了些,他急忙又敲打键盘“欣儿,关于司令,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当面谈,我们能约个时间好好谈谈么?”欣儿似乎也想弄清事情的真相,她考虑了片刻便答应了谢群的请求。他们约好第二天早晨七点在第十三中学门前见面。欣儿说她是第十三中学的一名生学。
第二天早晨,谢群早早来到约好的地点,他带来了司令那晚留下的⽩⾊太
帽。欣儿也准时来了,她是一个眼睛大大、活泼可爱的女孩,只是面⾊过于苍⽩,失去了她这个年龄应该特有的红润。谢群注意到,欣儿
前佩带的名签上清楚地写着“第十三中学初三二班宋欣儿”
远远地,欣儿一眼就认出了谢群手里的太
帽。她惊叫着:“这个太
帽是我送绐司令的生⽇礼物,怎么会在你手里?”女孩拿过帽子,迅速在太
帽的內侧找到一个标记,那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司令的名字。“这还是我替他写上去的呢。”欣儿喃喃地说。
见欣儿果真认识司令,谢群就把那晚在网吧附近遇见他的前前后后详细说了一遍。“不可能!”欣儿越听越惊恐。“司令已经死了,一年前就已经死了。”欣儿伤心起来,⽔汪汪的眼睛里泛起晶亮的泪花。
原来,欣儿和司令是同学,又是邻居。两个人从小到大一起玩,一起上学、放学,是青梅竹马的好朋友。就在一年前,司令的爸爸妈妈闹起了离婚,整天在家里吵架。司令很消极,
上了上网,尤其喜
玩四军国棋。由于贪玩,他的学习成绩一落千丈。他的爸爸妈妈也无心管他。司令经常在夜里一个人跑到网吧下军棋。一天夜里,司令在一个叫“森林之狼“的网吧上网,一个坏人盯上了他。在司令回家的路上,那个人绑架了他。绑匪把司令关进一间黑屋子,要他绐他的爸爸妈妈打电话,拿十万元来赎他。那几天,司令的爸爸、妈妈因为吵架都不在家,家里的电话
本无人接听。事也凑巧,爸爸、妈妈的机手也都打不通。一连等了两天,绑匪很生气,一怒之下忍残地割掉了司令的两只耳朵。第三天,电话依然没有打通。绑匪失却了最后的耐心,恼羞成怒地杀死了司令。司令的尸体被发现时已经⾼度腐烂,当时他就戴着这顶⽩⾊的太
帽。
欣儿讲完这些早已泪流満面“还好,前几天案子终于破了,那个绑匪供认了杀害司令的全过程,他已经被判死刑了。可是,司令却再也回不来了…”讲到这里,欣儿再也说不下去,她转过⾝去泣不成声。谢群心里像庒了块石头一样的沉重,他安慰着欣儿,并把司令的⽩⾊太
帽转
绐她。
晚上回到家里,谢群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他想再次登录到司令的QQ上看看。可是每次输⼊他原来的那个密码,系统都提示“密码输⼊错误”试了很多次都是如此。
第二天,谢群来到第十三中学初三二班找宋欣儿,但是结果令他大吃一惊。现在的初三二班
本没有宋欣儿这个人,全校都没有叫这个名字的。谢群又通过详细地调查,才得知,一年前的初三二班的确有宋欣儿这个人。一年前,他的同班同学加好友一个外号叫“司令”的男孩被害了,宋欣儿不知为什么也杀自了。
连⽇来发生了太多怪事,谢群忽然感觉头昏昏沉沉的,此时,他只想好好睡一觉,他太累了,打电话请了个假回到家里倒头便睡。谢群这一觉睡得好沉啊,他究竟睡了多久连自己也不知道。睁开眼睛时,耀眼的
光正透过窗帘明晃晃地照在他的脸上。“噢,好香啊!”他爬起来,长长地伸了个懒
。“不好了,出事了,有人跳楼了…”楼下不知什么时候聚集了很多人,大家议论纷纷的,谢群急忙跑下楼想看个究竟。跳楼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她是从八楼跳下来的,现在早已气绝⾝亡。一个了解內情的老人叹息着:“唉,好端端的家就这么毁了!他十四岁的儿子去年被人绑票了,听说找到尸体时人已经烂得没模样了,还割掉了耳朵。唉,真惨啊!这女人命苦啊,丈夫另寻新
了,她一年来疯疯颠颠,整天以泪洗面的…”老人叹息着,最后说不下去了。
原来是这样,可是,怎么会这么巧呢?谢群吓出一⾝冷汗,他猛地从
上坐起来,哦,原来自己又做了一个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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