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让我们在一起
豪忽然站住了,面前顿住了两个人,江和他的女朋友,湘。
豪心里苦笑了,曾经在一起的人如今用⼊别人的怀抱。他甚至是有些生气,真的是天在捉弄吗?他忽然问,快乐吗?
用一颗孤单痛楚的心凝望两个幸福的人是种无助,用一双渐淡渐远的眼神告解一抹⽩驹过隙的思想是种放弃。心却平静的如同一潭死⽔,秋叶点起涟漪无数。
江刹那间无语,想说的就在嘴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面前这个曾经多么
悉的人像是茫茫人海中的面孔,过往擦肩。
湘却不解。豪,为什么这么问,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只是我太傻,天真地相信爱的人会在一起。
湘怔住了,却又満不在乎起来,一切都晚了。
继续吧,再见。豪忙扭转⾝,泪已到
边。朦胧眼神中片片樱花飘落,树下的人开始懂了。
江想喊住他,想解释,却清楚能够解释的都已在今天这个事实之前化为了虚幻。若是谁都懂,又何须开口。
他是怎么了?湘问。
你不懂,我怎会懂。
江一直望着这个在风中渐行渐远的背影消失得无影无踪,然后只留下一地的樱瓣花随风飘逝。这个多事的秋天,一个注定的结局。
湘握住江的手晃了晃他。我们之间的事,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的。
是啊。咱们快点吧,电影要开始了。
豪独自坐在金⽔河畔的桥墩上听潺潺流⽔一折一折。曾经是两个人的夜晚,两个人的河畔,如今是一个人把惆怅页页翻遍,字字无言字字酸。为什么不能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呢?是谁的错,湘,江,还是多余的我?想来想去,只有我才是额外的,没有必要的。既然自己爱的人是幸福的,那我又何必揷⾜其中,纠
不清。让他们去幸福吧,自己的爱已经过期,生命已经变质。
豪扔了一块石头到河里,却很沉闷的一声响落⼊⽔底。既然封存的爱也像这石块一样顶多打几个⽔漂终究销声匿迹,那我就甘心做河边一棵默默的枫叶树,夜夜听⽔声绕梁不绝,⽇⽇看恋人互诉衷肠。累了倦了就让落叶代替我去珍蔵希望,飘飘然悠悠
。痛了哭了就随便找个落脚的地方,等候舂天到⾝旁。
忘记吧,一切都还来得及,留不住的让他随风去。
豪懂了。起⾝慢慢走回住的地方,却在偶然间抬起头看见一家店的名字:同心小阁。啊,为什么走到这里了呢?是我们初次见面相识的地方呀。也是这样失落的夜晚,一个人悠悠
,随便找了家酒吧进去坐,碰见了相见恨晚的人。为什么当初拥有的时候不珍惜呢?可谁又会知道要失去呢?
店里依旧放着
悉的歌《勇气》,钢琴声飘了很远很远,街上的车⽔马龙都显得微不⾜道。
悉的旋律,
悉的歌词,却已不是
悉的夜晚,却已不是
悉的人,
豪在店外站了很久,玻璃窗里的世界他看不清,看不到,还是那条⻩⾊的窗帘挡住了视线,恍惚的光若有若无地透出来。店里店外像是两个世界。孤单和寂寞不断地侵袭窗帘,一天又一天。
豪最终没有进去,已没有必要进去了。当初那个人在另一个地方快乐。这条街已走了很多遍,却始终不曾厌倦。两个人并肩走着,看⾝影渐长渐短,渐近渐远。什么话都不必说,答案在眼神里
会。那个皇朝家具广告牌上被画了胡子的关之林,那个远远望去流光溢彩的摩天轮,还有缺胳膊少腿的霓虹灯招牌,如今看来为何如此陌生了呢?是必然吗?
秋天的风一阵阵的吹过,想起了去年的这个时候。⻩品源的《你怎么舍得我难过》突然之间又为人所
悉。是呀,你怎么舍得我难过呢?他有些恨江,为什么一言不发地就把幸福从自己⾝边带走,他不知道失去一个人的痛苦吗?他是真的要把湘带走,真的是吗?秋风要凉了,人要散吗?
谁的家中放着如此悲伤的歌,
让我也跟着在寒风中落寞。
在这个时光匆匆的年代,
等待了多时方能出现的⾝影便也成了快乐。
人要学会思索才不会寂寞,
否则只是风中一个战栗的稻草人迟早随风飘落。
谁的家中放着如此悲伤的歌,
让我也莫名地在眼神中懂得,
苦恼不是别人塞给你的东西,
而是自己強加给自己难以释怀的过错。
人一定要学会看透挫折,
否则在一场幸福的背后早晚会出现一席恶梦让你失落。
谁的家中放着如此悲伤的歌,
让我在茫茫人海中显出自己的落魄,
在这个还未有雪到来的冬天,
我站在秋叶飘落的道路上等候痛苦路过。
人要明⽩没有一辈子的低落,
在痛苦的尽头有十字路口的转弯处将是一个温暖的拥抱等着。
谁的家中放着如此悲伤的歌,
我随声应和,
人生的忧愁并非没完没了,
要耐心地承受才会有越来越多的快乐。
秋风一阵阵,无数落叶卷起。两三步的距离,渐渐地走了一个世纪,像是把一生的记忆都遗忘在了这里。秋季依旧是那场秋季,枫树下散步的人中却已没有你。还逗留在心中的那场小雨,只剩下你狠心的话和没有再回头的背影。重游旧地,不一样的心情诉说着不一样的故事。泪已无忌。
…
江没有碰过湘,顶多是牵着她的手,甚至一个拥抱都没有。是因为觉得对不起豪吗?每次她撒娇的时候江都顺着她,没有因为过她的小脾气而不耐烦。湘很知⾜了。
豪悄然离开了这座城市,江却知道了。他的心里忽然间地
起一阵涟漪,又忽然间地归于平静。走吧,开始新的生活。
他没有告诉湘,他知道湘是不会在乎,甚至是不会懂的。他只是很平静地说隔几天要带她回老家看看。眼角一抹仓促。
湘却奋兴的睡不着觉,想专注地听时针的走动声都很难。是定下来了,要过一辈子,不会分开的。
江把湘介绍给坐在⾼堂上的⺟亲时,他有些微微笑了。卧
不起的老太太听说儿子带了人回来,便眼睛一亮吩咐侄子搀她到正屋的椅子上坐着看一看未来的儿媳妇。一生尽有的一天呀,自从老伴死后,她⽇夜盼望着这一天呢。婆媳俩对望的时候,都会心地笑了。
妈,⾝体可好?湘说。
第二天,老太太离开了,微微笑着。走的如此安静却让整个家
动起来。江哭着趴在
边再也不愿起来。握着⺟亲的手,这双小时侯多么
悉的手,现在却凉了,陌生了。每
手指僵硬的如同桌案上的蜡烛渐渐燃尽。小时侯摩抚惯了的手如今再也挽回不了曾经的往事,我在这头,⺟亲在那头,
两隔,永世诀别。想对⺟亲说的有些都还未曾说过,现在却不知又能对谁说。听不见了,看不到了,只是微微的一个笑容停在岁月的脸上,任由疼爱的儿子一次一次晕倒在她的
前,蜡烛燃尽了数盏。
湘劝不住他,不知如何是好。老太太无遗憾地走了,江应该会明⽩的。可是,接下来会怎样呢?
办完了⺟亲的丧事,江很平静地对湘说,分手吧,一切都完了。
湘却怔住了。什么?分手?江,你在开玩笑吧!好好的,为什么要分手?是怎么一回事?
江微微犹豫了一下,拉着湘的手,并没有握着。与你在一起是想了却⺟亲的心愿,我没有动任何感情,我很惭愧。
可,你一点都不爱我吗?
老实说,是的,其实…
湘愕然,是真的吗?江,豪,还有一个事外的我?
但是湘独自坐车离开了这里,泪眼中没有他的⾝影。
江很內疚,却不知要以怎样的心情面对,朋友,陌生人?
他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豪出事了。他为了救一个孩子被汽车撞飞,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好远,而他的机手里只记了江一个人的电话号码。
江连夜赶去豪所在的城市,心里忐忑不安。今生最好的朋友千万不要出事呀,否则,这一生都要错过。
推开病房门,想看见那张
悉的脸,却没有看到。护士说病人执意去后花园散心了。江松了一口气,跑出去找。却发现満园的樱花,満地瓣花吐芳。一个
悉的⾝影立在群芳树下仰头看被风吹伞的瓣花,好久好久。
江走过去抱住了他。豪,我再也不会离开了。
风扬起十月的花语,片片都在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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