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夜之第一夜
我是一个历史系的大四学生,在大四上学期的时候我拿到了我的毕业论文题目——清朝文字狱与帝王心理,我的导师是一个资力很深的历史系教授,光是看他的著作就让我有高山仰止的感觉。父亲通过他的关系给我联系了一个拍摄清朝历史剧的剧组,让我去实习。导演和编剧都是父亲的战友,他们曾经一起出生入死,所以剧组很乐意收留了我。可是就在我跟随剧组出发去福建拍摄海滩戏的时候,意外的事情却接二连三的发生了。
剧组包了一辆豪华的“宇通”大巴,从无锡影视城辗转往福建赶路。在车上我算是对这个剧组的主要成员有了一个
糙的印象。导演张叔,和众多的艺术家一样留着浓密的胡子,发型往后背,象一个典型的暴发户,他为人却十分的严谨与执著,听父亲说这个人很重感情,在部队的时候,还救过父亲的命。编剧李叔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他总是捧着一个保温的热水杯,虽然已经“面目狰狞”可是他却十分的敝帚自珍,也许这就是文人的古怪与偏执吧,我每次看见他,总是叫一声“叔”就撒开脚丫子跑路。灯光师是一个年纪比较大的爷字辈的人物,剧组的人对他总是必恭必敬,没有人在他面前造次,据说他打灯光的技术在国内都算是泰斗级的,所以我有点怕他。摄影师是一个年轻人,我跟他很投缘,他叫Jack,是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他的摄影手法很是独特,他喜欢用长短镜头的
替来拍摄画面,风格类似与以前做摄影的刘伟强,而且他喜欢王家卫的低暗晦涩,厌恶张艺谋的浮躁华丽。技术监制是一个四个人的组织,他们负责的工作很多很杂,策划是一位邋遢派作风的中年男人,剧组的人都喊他策划,好象他没有具体的名字。我每次听见别人喊他策划,我就想起古龙书上有的一句话:一个高手,人们通常只记得他的代号,而忘却了他的真实姓名。也许这个策划是个真正的高手。
赶了一天的路,司机已经不在状态了,所以剧组决定停车吃饭。我从昏昏沉沉醒来,外面的雾气已经很浓了,好象远处有人在点火,虚无缥缈的白烟漾了过来,而我们停车的地方却十足不是个等闲之地。这里远离了大都市的繁华与吵闹,四处一片寂静,只有不知名的虫在四下叫嚣。一个小饭馆坐落在一座山脚下,孤单而寂寞,我们冲进饭馆给这个宁静的地方带来了很多的人气与生机,在屋内落座,方觉得外面的凉意已经很重了。饭店里面
七八糟横着几张桌子,鲜红的桌布给我们的视觉有一种强烈的冲击,好象是鲜血在
动。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打点着这里的一切,她对我们的到来没有丝毫的惊讶与感慨,她专心致志地低头擦着桌布,我仿佛看见了桌布真的有鲜血
了下来,我
了
眼睛,确定是自己看错了。导演叫了几个菜,说晚上还要赶路,让她抓紧点。她宠辱不惊地点了点头,就转身进了后面的厨房。我暗自寻思,这个荒山野店从那里来这么多的东西啊,挂在墙上的菜单上也是用红色的字写着:“火爆
花,清蒸猪蹄,炖甲鱼,穿山甲…”从进入这个饭店我就觉得有点古怪,我状了状胆问身旁的编剧:“李叔叔,怎么这个小野店会有这么多珍稀的东西的,怪怪的。”“你少见多怪,你管这么多干什么呢?”我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厌烦与鄙视,我自讨没趣的笑了笑。
过了一段时间,我们听不见厨房里丝毫的动静,监制组就有个人嘴里骂骂咧咧的走了进去,突然他一声惨叫倒在了地上,我们就象是绷紧的弦,哗一下子就争先恐后的抢步往里挤,就在那一刹那我很后悔自己的冲动,里面的场面把所有的都整懵了,墙壁上是鲜红的血汩汩顺着墙往下
,地面已经是一片红色,灶台上整齐按身高排列了许多草扎的木偶,上面清晰地写了名字,居然跟这个剧组的人惊奇地吻合,最不可思议的居然里面有我的名字,我发现自己好象停止了呼吸,心好象没有了节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感觉自己好象快被噎死了。导演喊了声大家快走,这里有点
劲儿。跑到大巴里,我们都失去了正常人的气
,刚刚的一幕好象是古时候戏文里面的场景,可是现在却活生生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大家聚在车里啃着面包喝着矿泉水,可是全部都面无血
。这难道是恶作剧吗?带着无尽的恐惧沉沉睡去。我好象听见空气里依稀传来了一点呢喃的声音,似乎是诗句,可是却听不清楚,也许是受到了惊吓,我的梦中总是出现一个白衣服女子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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