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想天不开
我叫秦素,女,19岁。
我妈妈不喜
我,因为我总是会把她辛辛苦苦整理好的东西在她转⾝的工夫翻的
七八糟。我痛恨这习惯,却改不掉。我不知道我要找什么,真的不知道。只是觉得我有什么东西被蔵了起来。所以不停地在寻找。
整个暑假,我一个人守在家里,上网、听音乐、吃饭、觉睡、还有悲伤。
我的悲伤来自我的回忆和幻想,我害怕回忆,可除了去回忆,我不知道还能怎样度⽇。忘掉那些记忆,我的头脑里就什么都没有了。可我要活着。因此,我开始了幻想。
用幻想代替回忆!
幻想,多美妙的一个词!就像小时候妈妈摊的
蛋饼,酥软香脆的融化在嘴里的那种感觉!它有一种非常好的味道!
当幻想成为一种习惯时,会让人羡慕!我很开心有个让人羡慕的习惯。
可是凌听,他不喜
我幻想。他会在我幻想的时候严厉地斥责我,很大声。这让我很难堪!
凌听是我的枕头,我出世的时候外婆亲手给我
的一个枕头,却在我刚刚学会走路的时候被弄丢了。直到这次搬家的时候,我在那个原本打算扔掉的柜子里发现了它。我说过,我喜
翻东西。
我拍拍积落在枕头上的灰尘,看清了它的样子,墨绿⾊的布上绣着朵朵已经发⻩的⽩⾊小花,像是百合。这是个枕边没有丝毫点缀的枕头,我嗅到它⾝上有上世纪60年代的气息。
真是个古董,我想。随手把它扔在
上,继续翻着妈妈已经整理好的东西。
忽然我听到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别再翻了,你已经找到我了。回过头的时候我就看到凌听站在
边望着我。他的眼睛很明亮,淡淡地微笑。
他说:叫我凌听!
他说:素素,别翻了,你已经找到我了。
我的头感到一阵疼痛,因为晕倒时撞到了柜子的一角。
我想,我又开始幻想了!
可事实证明我不是在幻想。醒来的时候,我发现凌听就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他歪着头看我以一种奇怪的势姿靠在那个年代久远的柜子旁,微笑仍然挂在嘴边——他的微笑让我觉得很自己很没面子。我一边用手
了
被撞痛的后脑勺,一边打量着这个从天而降的男人。
我肆无忌惮的望着他,漂亮的眼睛,⾼
的鼻梁和温柔
感的
。很英俊的一个男人。他抱着我的枕头对我说,我是你的枕头。可是我无法明⽩,他和我的枕头到底有什么关系。
不过最终我还是庸懒的接受了这样一个荒诞的事实,因为实在想不出来他是从哪冒出来的。
太复杂!头疼!
我是个过于简单的人,害怕复杂,所以我的电脑也只分了三个磁盘。凌听坐在我的椅子上,他挪动我的鼠标直接点击E盘,用WINAMP播放器放我电脑上的音乐。
凌听,关掉,赶快关掉!我的天!你知道你放的是什么吗?我向这个英俊的男人大叫。
GloomySunday。凌听,这是噤曲你知道吗?我从不敢打开这首歌。我怕我支持不住。
凌听你知道这首曲子吗?知道那个钢琴师吗?凌听我不想死,所以STOP!
凌听在键盘上按下Mute健。
声音嘎然而止。
我走过去,一把抢过凌听手里的枕头,转⾝躺在
上。
凌听你从哪出来的,你怎么会是我的枕头呢?我的头倒立在
上,好奇地望着眼前这个漂亮的男孩!
从枕头里来的!
从枕头里来的?呵呵!凌听,你怎么会在我外婆送我的枕头里呢?你知道我的外婆吗?她是个那么慈祥的老人,心地善良却命运坎坷。她受的那些苦不应该是她杜家大姐小该受的呀!凌听,她爱的那个男人让她为爱遍体鳞伤。你恋爱过吗?你了解爱吗
眼前的这个男人沉默着,黯然的眼神让人心疼!
我看见他的怀里裹着什么东西,抓过来的时候,碰到这个男人冰凉的手,他握的那么紧。我花了好大的力气去抢夺,发现快要失败的时候,在他的冰凉的手上留下一排牙印,然后那东西成功的落⼊我的手里。
米⽩⾊的丝绸很柔顺,还残留着凌听手上的冰凉。开解系着的结,我看见一堆乌黑——那么长的头发。有玫瑰花上淡淡的香味在离散。
凌听,这是外婆的头发对不对?对不对?你为什么不说话凌听?
我喋喋不休!
妈妈曾经跟我说过,外婆的头发在未嫁给外公的时候很长很长,杜家大姐小走路的时候会有丫鬟在后面帮她托着头发。凌听你看,这头发比我的⾝⾼还要长,所以第一眼看见它我就知道了它是我外婆十七岁那年剪掉的头发。可她怎么在你手里?你如此郑重地收着它?因此,凌听,我没说错的话,你是外婆的爱人,对不对?
我的外婆,杜家大姐小,在她爱人离开的那个晚上,剪掉跟了她十几年的头发,平静的嫁给我的外公——那个原本是她家的穷佃户、大她十几岁的男人,做了那两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孩子的继⺟!这样一个女子,她在那场家国变⾰的时代里,对自己的命运显得那么的无力!夜一之间,她丢失爱情,得到婚姻。她不在是那个⾼⾼在上的千金姐小,她那瘦弱的⾝体要挑起她的“家”——纤细的手指要为她的男人洗⾐做饭,为那两个和她年龄相仿却喊她妈的孩子裁布做⾐。
她那样平静的生活着,那剪下来的秀发是她曾经也有过美好爱情的一点见证。她剪下它们,放爱情自由!
而我外婆在十四岁那年爱上的这个男人此时正靠在我的椅子上。他看起来那么年轻,浑然一个20岁少年模样。我的外婆在十七岁的那个晚上放开他,也放开他们俩的爱情。她说,凌大哥,走出这扇门,你就可以自由了。然后她看见这个男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眼前这个曾经那么望渴自由的男人, 他微微抬起头,把眼睛落在我的⾝上。他直视的眼神让我浑⾝不自在。
我真不是个漂亮的姑娘,小小的眼睛常躲在单眼⽪下睡懒觉,不
不塌的鼻子和嘴巴分散在一张不成比例的大脸上,着实算不上美女,更何况,还有超标的体重!
我仅有的骄傲是我小巧的嘴和一头漂亮的秀发,我的头发真的很漂亮,它们不经任何修饰却乌丝柔顺,安静的生长。
我平凡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和这世界上许多平凡的人一样,希望得到幸福,望渴拥有自由。
自由,多好!在头顶的天空上放肆的飞扬,那是灵魂的一种释放,不会被任何东西捆绑,在自己的世界里微笑着放纵。
这世界上有太多人想追求自由,我也想。可我的自由她被捆绑着!我解不掉!
凌听,我想剪掉我的头发,全部剪掉。那一
黑⾊的丝从我⾝体里长出来,像极了我那从心里长出来的被捆绑的自由。因为自己无法自由,便想成全别人的自由,所以希望剪掉它,给它自由。
是的,素素,那是自由,可它是用死亡换来的自由。素素,你懂自由吗?自由它不是放纵,它也不是靠别人的成全获得的。当你剪掉这些头发,给它自由时,它便死去了。你外婆留下的这些自由,你都看见了!事实上真正的自由是向现实妥协了的幸福,素素,很多事情我们都无能为力!
我听到这个英俊的男人在低声哭泣!
幸福——妥协——自由!
外婆是妥了协,可她幸福吗?我在心底问自己。
茫然!茫然!一脑子都是茫然…这是我无法懂的谜,看不见谜底。
因为他动耸的肩膀,我知道这个男人仍在哭泣着。
凌听,我饿了!我想我这样的安慰方式一定糟糕透顶。
那帮你煮个
蛋吧!许久,凌听抬起头,停止了哭泣。
不要,凌听,不要煮
蛋,我在减肥!我的食物也不多,不能浪费!我想要一杯⽔,或是一
⻩瓜!
这样一个男人,仿佛丝毫没有听见我的话。他把
蛋放在盛着⽔的锅里,盖上锅盖,开始打火!
蓝⾊的火苗在灶上闪耀,明亮刺眼!⽔很快的沸腾,从锅底向上冒出大大小小的⽔泡。凌听为我冷却刚从锅里捞出来的
蛋。动作
练。
有人这样对我让我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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