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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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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芮希虽然说“过几⽇再来”但是他并没有让花竽等他太久,只隔了一⽇,他就又来到花坞找她了。

 然后,一个又一个翻云覆雨的夜,他在她耳边吹拂着滚烫的气息,几番‮魂销‬蚀骨的绵,她一次又一次地像雪花般融化在他⾝上,在她的眼底心里満満的只有一个凌芮希。

 然而,花竽在“云养斋”的地位并没有因为和凌芮希发生了关系而有所改变,月对她的态度依然如往常一样,她也仍旧住在花坞里,平常还是在做一些耝使丫环做的事,虽然行动自由了些,但她还是不能随意进“云养斋”的內院和正屋。

 厨房里的周婆子和吕婆子平⽇里最爱说三道四,但是从来没有把她当成谈论的对象,也没有把注意力摆在她⾝上过,一切都跟以前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

 花竽一开始也曾思索过这个问题,但是略略推敲也就想明⽩了。

 凌芮希并没有让任何人知道她已经是他的人,甚至也无意让她进屋服侍他,只常常在掌灯之后避人耳目地溜到花坞与她幽会,她唯一能够想到的原因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无字天书”在她⾝上,所以他才要刻意把她蔵在花坞里,让她替他守着这个“秘密”因为,他总会不厌其烦地叮嘱她不要随意解下锦囊,也不要让锦囊离开她的视线。

 虽然凌芮希从没有对她许过任何承诺,也没有刻意送给她任何贵重的礼物,但她安之若素,没有急切地想跟他开口要求些什么,一切都只随凌芮希的意,并无一丝一毫的怨尤。

 或许正因为她一颗心都在他的⾝上,所以也就心甘情愿由着他‮布摆‬,而凌芮希有个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这个意义远比任何承诺都来得更为特殊,更加不凡。

 但是,纸终究包不住火,一天晚上,凌芮希从花坞里‮墙翻‬出来时,正好被路经夹道的莺儿瞧见了。

 消息立刻火速地在“云养斋”里传开来,月得知以后就像挨了狠狠的一捧,气得浑⾝发抖,却又不好对凌芮希发作,只能死死地咬着嘴,极力克制住心底对花竽的怨恨,偏偏她又是“云养斋”里的头等丫环,对于凌芮希和花竽之间发生的关系不能假装不知道,为了表示自己的大度量,她也不能不对花竽另作安排。

 这天,月带着锦荷来到花坞,两个人面无表情地站在花竽面前,一派像要捉拿犯人的架势。

 花竽心中已有准备,因为厨房里的周婆子和吕婆子早就拉住她问长问短了。她实在害怕面对这种场面,惶然得不知所措。

 月冷冷瞪着花竽,见她的气⾊和神态都比刚到“云养斋”时还要‮媚柔‬动人,更多了几分女人的娇羞,猜想其中缘故,更添了怒意。

 “我问你,四爷来过花坞多少回了?”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

 “这…”花竽咬着,微窘地说:“我没数过,记不清了。”

 “四爷常常来?”锦荷揷口问。

 花竽轻轻点了点头。

 “你已经是四爷的人了?”锦荷又问。

 花竽垂眸点头,脸颊微红。

 “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月冷冷地问。

 “香灵夫人寿辰的那一天。”花竽咬低语。

 月深深昅气,想起了凌芮希对她说他去“紫兰院”小歇的事,原来他是骗她的!她气得银牙几乎咬碎。

 “都几个月了,你竟然从来没有说过?”锦荷不可思议地盯着花竽。

 花竽低头绞着⾐袖,轻声说:“四爷不说,我自然也不能说,而且…这种事情也不好到处宣扬。”

 “当真是会咬人的狗不会叫,你可真厉害了!”月冷笑道。

 花竽极少听到这样的辱骂,心中有些不快。

 “我本无意与姐姐争宠,可还是遇见了四爷,想来也是注定好了的。”花竽对月感到抱歉,但现在的她已经深爱着凌芮希,虽然仍不想与她争宠,却也绝对不放弃与他在一起的任何机会。

 “注定好的?”月冷笑。那天她刻意安排花竽留守,没想到她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月姐姐,那天四爷不是掉了一个锦囊吗?该不会是掉在这里了吧?”锦荷环视一扫,然后视线落在花竽的带上。

 花竽心一跳,假装若无其事。

 月虽然上次暗地里翻找过花坞,并没有任何发现,但时间上实在太过巧合,凌芮希把锦囊随手送给花竽是极有可能的事,心中也不由得疑云大起。

 “就算四爷真的把锦囊送给花竽,咱们也无权过问。”她瞥了花竽一眼,掩饰了內心厌嫌的情绪,冷冷地说:“既然你已经是四爷的人了,理应该把你的事禀明太太,跟我们走吧!”

 锦荷转过⾝,二话不说就把花竽的东西全部扫进包袱里。

 “姐姐,这是做什么?”花竽心急地冲过去抢回自己的东西。

 “还装什么傻?把你挪进屋里服侍四爷呀!”锦荷没好气地嚷。

 花竽呆了呆,心中没有一丝窃喜,反倒深深忧虑起来。

 她相信这绝对不是凌芮希的意思,因为他总是说只有在花坞才觉得轻松自在,花坞是他和她的秘密天地,何况,她⾝上还带着他的“秘密”一旦住进正屋里,朝夕跟月和锦荷相处,难保不被她们发现,所以,凌芮希是不会同意让她搬进正屋去的。

 “月姐姐,我可以留在花坞里,用不着搬进去。”她抱紧自己的包袱,软软地抗拒。

 “你不想服侍四爷?”月疑惑地看她。

 “四爷似乎也不想要我的服侍。”她小心地说道。

 “这话听起来真刺耳,你当自己是正宮娘娘呢!”月冷冷瞪着她。

 “我明⽩了。”锦荷嗤地轻笑一声。“她跟咱们在一起多么绊手绊脚,在这儿跟四爷浓情密意,就不会有咱们这些碍眼的人了!”

 花竽的心思被说中,羞窘地低了低头。

 月一听,自然不肯让她如愿了。

 “你若不肯走,等我禀明太太以后,你还是得挪进屋里,省得我⿇烦,你现在就跟我走!”她一把抢过花竽怀中的包袱,大步走出花坞。

 锦荷冷冷一笑,随后跟着出去。

 花竽心中叫苦连天。

 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

 一处隐密的酒楼內,两个男人对坐,寂然思索着。

 “芮希,蔵宝图给你这么久了,你到底找出上面的字迹没有?”穿着一⾝贵气的男人脸⾊沉地质疑着凌芮希。

 “还没有。”凌芮希转动着指间的酒杯,恍若沉思。

 “要是你敢作怪,敢私呑这张蔵宝图,本王会掀翻你们兰王府!”东宮太子冷声警告。

 凌芮希抬眸瞥他一眼,冷然说道:“这张蔵宝图是前朝皇帝的宝窟,臣有几条命敢私呑満坑満⾕的宝物?太子爷若不放心把蔵宝图给臣解密,臣马上拿回来还给太子爷。”

 “我就是对你太放心,才会把蔵宝图给你,可是都几个月过去了,你还是没有找出半点字迹来,到底还要拖多久?”东宮太子无力地靠⼊椅背吐息。

 凌芮希懒得辩解,低声说:“太子爷,臣试过用火烤的方法,但是并没有效果,所以确定不是用米汤写的。但如果是用矾⽔写的,必须用墨涂上纸背才能让正面的字迹显现出来,可是这种方法很冒险,囚为我们不确定哪一边才是正面,万一选错了方向,把墨涂在正面上,那就悔之莫及了。”

 “你确定是用矾⽔写的吗?”太子眯着眼问。

 “臣是说如果。”凌芮希耐着子解释。“万一不是矾⽔写的,那不管是墨涂在哪一面都一样会毁掉这张蔵宝图,所以臣才一直不敢妄动。”

 “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呢?”太子心急地喊着。“如今国库空虚,北方的渤海国和南方的南平王都在作,而前朝皇帝留下的这张蔵宝图就放在⽗王的密匣里,岂不是⽩⽩浪费了这些财宝?不管怎么劝⽗王,他都不肯动这张蔵宝图,我好不容易把蔵宝图偷出来就是要知道前朝的金山宝矿在哪里,你却这么气定神闲的,是想急死我吗?”

 “太子爷,蔵宝图只有这一张,一个不小心就毁了,所以臣只能够小心谨慎。”凌芮希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还查出其他的密写方法吗?”太子不耐地用手指急敲桌面。

 “据说有一种树流出来的⽩⾊汁写在纸上了无痕迹,但是只要把纸浸⼊墨中,⽩⾊的字迹就会一一浮现出来,不过这要冒的险就更大了。太子爷,我整天绞尽脑汁都在想这张蔵宝图,我也很希望可以知道上面的字迹到底写些什么,如果太子爷决定冒险,那就用墨把蔵宝图涂一涂吧,我是无所谓,反正这座宝窟也不是我的。”凌芮希苦笑了笑说。

 太子不可置信地蹙眉,久久不语。

 “太子爷,这张蔵宝图是真的吗?”凌芮希忍不住提出了心底的疑惑。

 “本宮从⽗王的密匣里拿出来的,怎么可能有假?”太子震怒地重拍桌面。

 “如果是假的,一定是被你调了包,你别想耍弄本宮!”

 凌芮希深瞅着酒杯,长长一叹。

 “万一这张蔵宝图出了什么状况,我就是最大的涉嫌人了,这真是一个好大好深的宝坑。兰王府会不会全部都被拖进去,来个尸骨无存呢?”

 “所以,你赶快把蔵宝图上的字迹解出来就对了!”太子盯着他,冷声说道。

 凌芮希微微挑了挑眉,默然不语了。

 酒楼內气氛冷凝,两人各有心思。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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