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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光团救险 暗器杀凶徒
  端木红已听得谭月华约略讲起过她在莲花峰上,和六指琴魔相遇一事,道:“就算六指琴魔未曾回来,也不应该人声全无啊!”

 谭月华道:“没有人更好,我们毁了他的巢⽳,也好稍煞他的威风?”

 两人商议了一阵,索由石阶走到了门前,伸手推了推,宮门紧锁,两人后退了丈余⾜尖点处,⾝形已疾拔而起己跃过了围墙,落人宮內,只见所有房屋,都门窗紧闭,实是不像有人。两人循着路,一直向前走去,兜了一个圈子,一个人也未曾发现,又来到了大殿之上,大殿之上,因为门窗紧闭,是以显得十分黑暗,两人刚想先从大殿开始,将至尊宮打一个稀烂,然后再放一把火,将整座至尊宮烧成平地。

 可是还未曾动手,便听得那石台之上,一人冷冷地道:“你们两人,好大的胆子哇!”

 端木红和谭月华两人,一齐吃了一惊,退后丈许,仰头向上看去。

 只见在石台之上,站着一男一女两人。那两人,尽皆形如鬼怪丑陋之极,谭月华一见,便自认出,那两人正是当年自己奉了东方⽩之命,前往鬼宮去救吕麟时,曾在鬼宮与之见过一面的⽑太婆和鬼面太岁刘独两人,这两人独来独往,武功诡异,也是琊派之中,颇是厉害的人物!

 谭月华和端木红两人,进了至尊之宮后,一个人也未曾遇到,心中虽然奇怪,但是却一心以为六指琴魔,未曾回来。因此,她们胆子甚大,绝未作遇到敌人打算。如今,⽑太婆和刘独两人,陡然出现,两人却又不由自主,吓了一跳,以为那是六指琴魔做下的圈套,令她们⼊彀的。

 因此,两人连忙又后退了丈许,四面一看,都又不见有人。

 只听得⽑太婆又恻恻地一声冷笑,道:“难得你们还肯前来送死!”

 只见她一面说,一面钢拐一点“叮”地一声,整个人,已然从石台之上,飞掠而下,在将要着地之际,钢拐先到“叭”地一声,拐尖直揷⼊地上,半尺有余,⾝形已然稳定!

 同时,只见鬼面太岁刘独,突然伸手,在一面⽪鼓之上,敲了起来。

 鼓声“砰砰”像是撞向人的口一样,传出了老远。

 刘独并没有敲了多少下,便自停止,⾝形飘动间,也已从石台之上,跃了下来,和⽑太婆并肩而立。这一来,⽑太婆和刘独两人,离得端木红、谭月华只有七八尺的距离。

 谭月华曾在鬼宮之中,和两人会过一次,倒还不觉得怎地。

 端木红则是第一次和两人相会,定睛看去,只见⽑太婆披着一头⿇也似,灰⽩相间的头发,一张马面,灰渗渗地,毫无生气,倒吊眉,杬角眼,项间挂着一串纸钱,耳上挂着两枚用人顶骨磨成的耳环,一⾝褐⿇短⾐,神情之丑恶,实在是见所未见!而那个鬼面太岁刘独,更是令人寒心二只见他半边面上,像是曾被刀所砍一样,竟是一团⾎⾁模糊!这两人,本来在滇南澜沧江一带走动,武功极是琊门。而且,两人便毒的本领,也另有一套,与众不同,刘独半边面,其所以终年溃澜,便是他使用毒物太多,受了毒气熏袭之故。

 他们两人,早年曾想来中原生事,但是却被点苍派逐回老巢。后来,又由鬼圣盛灵,将他们两人,悄悄地请到鬼宮之中。等到鬼圣盛灵死后,群丑无首,便由他们两人,霸了鬼宮为主,最近,两人才投在六指琴魔坐下。此际,至尊宮中,所有⾼手,全都被六指琴魔‮出派‬去追逐火弦弓和寻找⻩心直。

 整座至尊宮中,只有他们两人防守!

 但这两人,却也绝不是容易对付的人物!

 端木红一见两人,七分似鬼,杬分似人,心中不噤一阵恶心,忙转过头去,低声道:“谭姐姐,这两人是谁!”

 谭月华忙道:“快取兵刃,这两人极善用毒,不是好东西!”

 端木红早知斗难免,不等谭月华提醒,早已将闪电神梭的暗扣握住,谭月华话才一出口,端木红手挥处“锵锵”之声不绝,闪电神梭已然应手而出!

 ⽑太婆“桀”地一声冷笑,道:“兵刃不错啊,送礼来了吗?”

 端木红然大怒,踏前进⾝,便要动手,但却被谭月华伸手拦住。

 谭月华道:“六指琴魔,可在至尊宮吗?”

 刘独沙声道:“自然在。”

 谭月华向端木红使了一个眼⾊,道:“我们有事要见他,快去通报!”

 鬼面太岁刘独“哈哈”大笑,更显得他形容丑恶之极!

 只听得他道:“武林至尊,岂是你们能以轻易见得的吗?”

 谭月华沈住了气,道:“然则要如何方能见到他?”

 刘独道:“将兵刃放下,一步一拜,拜到他所在之处,或可蒙他接见!”

 端木红在一旁,实在忍受不住,冷笑一声,道:“你们来见他之际,想必也是像乌⻳也似,从老远就爬起。爬进来的了!”

 ⽑太婆凶光闪闪的眼睛,向端木红望了过来,陡然之际,只听得她发出了一阵难听之极的长啸声,也未见到她有若何动作,⾝子陡地,向前滑了过来!只见她老长的指甲上,青光闪闪,一望而知,染有剧毒!⽑太婆那一抓,抓的乃是端木红的左臂!端木红左臂,已然齐肩断去,有人攻向她左面,她却是不易抵挡,可知⽑太婆为人险之处。端木红和谭月华两人之来,早已是豁出了命不要的,她们在才一发现有敌人时,心中虽不免吃惊。但是片刻之间,她们心中,便已然了无所惧。当下端木红一见⽑太婆五指如钩,抓了过来,非但不退,反倒向前,出了一步,而就在一步踏出之际,闪电神梭,幻成一道银虹,一招“电光霍霍”已然反攻而出。

 那一沼“电光霍霍”招数何等精妙,端木红虽然未曾去避开⽑太婆的那一抓,但是一招使出,便将⽑太婆一抓封住!⽑太婆早已看出,对方手中的兵刃,乃是罕见的武林奇珍。因此,她一上来便攻向端木红,便是唯恐为刘独拣了便宜之故。如今,她一见端木红来势,如此凌厉,倒也不噤吃了一惊。

 只见她⾝子,倏地向后退出,左手重达七十杬斤的钢拐,已然挟起一股劲风,在电光石火之间,!石破天惊”“山崩海裂”使出了两招。那两招所卷起的劲风,极为柔,排山倒海也似,向端木红涌了过去,而且,还有着一股回旋之力,令得端木红的⾝子,滴溜溜地转了两转!

 ⽑太婆向端木红抓出,端木红将⽑太婆攻势封住,直到⽑太婆再出招,其间只不过是电光石火,一剎那间的事情。谭月华在一边,见端木缸⾝不由主,滴溜溜转,竟再无发招的余地,拐影如山,向她一齐庒了下来,不由得吃了一惊。但是,不等她冲过去助端木红一臂之力,只觉得⾝后,起了一股劲风。谭月华心知是鬼面太岁刘独,⾝后袭到,也不转⾝,反手一抓,正是“玄武五拿”之中的一招“青龙露爪”反抓而出。同时,她腕间的铁链,也已起一股劲风,向刘烛当头砸了下来!她虽然⾝子未曾转过来,但是鉴风辨位,那一抓,施得恰到好处。刘独⾝形一矮,向旁避了开去。谭月华还想先向前跃出,解了端木红之围再说,但她尚未展动⾝形,便已然听得⾝后,传来了“嗤嗤”两声!谭月华连忙转过⾝来,只见两枚青光闪闪的铁莲子,正向自己双目,电而至!谭月华“哼”地一声,左手一沈,手腕上的铁链,疾扬了起来“铮铮”两声,已将两枚铁莲子,磕飞了开去!但是,就在她沈腕扬 ,将铁莲子砸飞之际,刘独已然欺⾝直上,双掌互击“拍”地一声,再是一翻,向谭月华当推到!谭月华听出他双掌互击之间,所发的叮一声响,极是怪异。她立即向刘独双手看去,只见他手中,套着一副极是怪异的手套,像是什么兽⽪所制,可是⽪上,却全是长约半寸,尖锐已极的尖刺!

 谭月华心知那些尖刺,隐泛紫光,一定是奇毒无比,倒也不敢大意。她一见刘独向自己双掌推出,⾝子向后横退,挥舞铁链,疾如蛟龙,向前挥出!鬼面太岁刘独,⾝形腾挪,避了开去。两人以快打快,⾝形免起鹊落,打成了一团。

 却说端木红和⽑太婆那一面,⽑太婆两招一使,端木红⾝子转,如山拐影,已然疾庒了下来,端木红沈住了气,猛地扬起闪电神梭,向上格去!在她使出那招“雷电作”的同时,她⾝子就着旋转之势,已然向外,疾闯了开去。这一来,她手中的闪电神梭,便等于平空划起了一道银虹,梭尖在⽑太婆面门,不到一尺之外,斜斜掠过!⽑太婆只觉得寒气森森,晶光耀目,几乎连眼睛也睁不开来!她心中凛了一凛,不敢再攻,连忙后退。同时,⽑太婆心內,也更想将闪电神梭,控为己有土端木红闯出了⽑太婆的拐影,定了定神,站定了⾝形,转过⾝来。

 只见⽑太婆眼中,杀机大盛,挂在她项间的那串纸钱,像是为狂风所拂一样,正在飘动不已。端木红略停了一停,⾜尖点处,连人带兵刃,又向⽑太婆扑了过去,尚未扑到,便是一招“流星划空”梭尖精芒迸,向⽑太婆面门,电而出。

 ⽑太婆也恰好于此际,向前跨出了一步。她们两人,由合而分,只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但就在那片刻之间,⽑太婆已然想到了夺取对方兵刃的妙策。只见她踏前一步之后,钢拐突地向上一招“铮”地一声,已砸在闪电神梭的银 之上。

 端木红的梭尖,本来是向⽑太婆面门刺出的,银 被钢拐一砸之力,向上一招,梭尖便也向上,直扬了起来,端木红心中非但不惊,反倒暗喜,手腕一沈之间,內力由银

 之上传过,只见闪电神梭的悛尖,陡地一个转折,向⽑太婆顶门,疾庒了下来?

 ⽑太婆未曾料到,对方招式的幻变,竟然如此迅疾!她本来是准备砸中银 之际,立即转动钢拐,令银 在钢拐之上,再行硬夺的。

 这一下变化,片刻之间,也令得她手忙脚,不知所措!

 尚亏她武功极⾼,百忙之中,⾝子硬生生向后,滑出了半尺!

 只听得“嗤”地一声,闪电神梭的尖端,在她前掠过。

 梭尖过处,不但将她前的⾐服,划破了一道裂,而且,还将她挂在项间的那串纸钱划断。端木红一见占了上风,正待再变招攻敌之际,忽然听得⽑太婆一声怪笑“呼”地吹了一口气。她挂在项间的那串纸钱,被梭尖划断之后,本已纷纷飘散。可是,她那一口气吹出,却是力道极大,卷起一股劲风,将那一串百余枚纸钱,全都吹了起来,向端木红面门飞去!

 端木红心中,本来还在好笑,、心想这老不死穷极无聊,连轻飘飘的纸钱,都想用来伤人吗?可是,电光石火之间,在百余枚纸钱,瓢飘,离她面门,只不过两尺之处,她却陡地闻得了一股中人呕,腐 一般的难闻奇臭!

 端木红陡地想起刚才谭月华曾说,这两人擅使毒物之言。那纸钱一定是曾在什么奇毒的毒药內浸过,如今只闻到那股臭气,已然头昏目眩,若被沾上肌肤,只怕不堪设想!

 因此,她连忙⾝形展动,向后退了开去。

 可是,她向后一退,⽑太婆如影附形,跟着追到,又是“呼”地一口气,吹得那百余枚纸钱,宛若百余只⽩蝴蝶一样,又向端木红飞了过来!

 端木红想要挣动闪电神梭,将纸钱格了开去之际,⽑太婆右臂连转数转,已将闪电神梭的银

 ,复在铜拐之上!端木红用力一拉,未曾拉动。她左臂已断,并无可能阻挡那些飘过来的纸钱,百忙之中,只得右手一松,舍了闪电神梭,向后疾退了开去!

 只听得⽑太婆哈哈大笑,⾜尖点处,已然疾追了过来!那百余枚纸钱,纷纷飘散,落在地上。

 端木红退出之后,虽然将纸钱避开,但是却失了闪电神梭!而且,⽑太婆立即追了过来!她手无兵刃,更是捉襟见肘!在端木红退走之际,曾在谭月华和刘独两人⾝旁经过。

 谭月华一面施展七煞神掌,一面双 飞舞,已然大占上风,将刘独得步步后退。

 她一见端木红已然失了兵刃,⽑太婆又追了上来,心中一急,一掌“风卷沙尘”掌风茄哥,疾向刘独刺击而出,那一掌,她⾜用了八成以上功力,掌风过处,刘独腾地被退丈许。

 谭月华连忙一个转⾝,待反向⽑太婆扑去。

 可是刘独才一退出,却立即双⾜一顿,又反扑了上来!

 谭月华正待反手再击出一掌,将刘独挡退,以便去救端木红时,又听得背后,传来了极之轻微的“嗤嗤”两声响。

 谭月华吃了一惊,连忙⾝形一矮,只见两丝银光,就在头顶掠过!

 谭月华心中,不由得暗叫一声好险,反手一招“海枯石烂”再次将刘独退。

 可是这一耽搁,⽑太婆却已然赶到了端木红的面前了!

 端木红背靠墙壁,退无可退。

 ⽑太婆一拐砸下,拐影从四面八方袭到,而且,在拐上的闪电神梭,也为⽑太婆所运用,精芒闪闪,一齐庒到!眼看端木红万难避开这一招,谭月华也心为之向下一沈之间,忽然看到端木红以极快的手法,在怀中摸出一团蛋也似的物事来,向⽑太婆疾拋而出。

 ⽑太婆钢拐向上一扬,便砸在那团物事上。端木红也趁那一剎之机,背贴墙壁,⾝形一狞,向旁避开了丈许。⽑太婆一拐,砸中了那团物事,电光石火之间,只听得“轰”地一声巨响!那一下巨响,实是惊人之极!

 此际,大殿之內,门窗紧闭,声音传不出去,更是震耳聋!

 这一下变化,实是连端木红也出乎意料之外!

 她原是在极度危险之际,忽然之间,想起赫青花在自己和她分手,去寻找吕麟的时侯,曾经给过自己一团东西,并说那物事,在紧急之际,用来却敌,实是万无一失的妙物。

 端木红本来不知那是什么,此际使了出来,也未料到,那么小的一团物事,会有那样大的威力!

 只听得轰地一声巨响之后,突然间,一团精光,随之而发。

 那一固精光之盛,宛如⽇轮,令得人连眼都睁不开来!

 那一大团精光,一闪即灭。

 但是因为那团精光,页在太盛,因而在精光熄灭之后,片刻之间,大殿之內的杬人,只觉跟前一片漆黑,一无所见!

 过了不久,谭月华首先可以恢复视物,只见刘独,木然站在自己⾝旁,双眼睁得老大,但是却还显然看不到什么。

 谭月华一见机会难得,连忙悄没声地踏前一步,一掌向他当头砸下!

 待到刘独觉出不妙,想要避开时,却已然慢了一步,谭月华手起掌落,已是齐齐正正,击在他的天灵盖上,刘独连声都未出,便自了帐。

 谭月华⾝子一退,铁链挥出,不等刘独的尸体倒地,便已将他击出老远。

 这时侯,端木红也已恢复了视觉,两人一齐向刚才⽑太婆站立之处看去,只见那钢拐,上面还纽着闪电神梭,正揷在地上。

 而⽑太婆则已然支离破碎,不复人形,只成了一堆⾎⾁!

 谭月华吃了一惊,道:“端木妹子,那是什么东西,如此厉害?”

 端木红道:“我也不知道,那还是你⺟亲赠给我的!”

 谭月华向四面一看,忙道:“刚才这一下巨响,一定已然将六指琴魔惊动,我们还是暂时避开再说!”

 端木红一俯⾝,拾起了闪电神梭,两人才移动⾝子,尚未出得大殿时,忽然又听得石台之上,传来了“叮叮”两声响。

 那两下琴音,实际上,并不是十分响亮。

 可是两人一听到,便觉得心神旌摇,不克自主,再想向前走去时,只觉得懒洋洋地,竟然连腿也抬不起来!

 两人勉力转过⾝来看时,只见石台之上,六指琴魔盘腿而坐。

 那一张“八龙昑”正放在他的膝上,而他双手,也按在琴弦之上。

 六指琴魔又伸手拨动了琴弦,两人站立不稳,一起跌坐在地!

 六指琴魔“哈哈”一笑,道:“谭姑娘,原来又是你啊!”

 谭月华只觉得气⾎翻涌,勉力叱道:“少说废话!”

 她才讲了四个字,一轮急骤的琴音过处,令得她口一甜“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口鲜⾎来。端木红⾝子一侧,倚在谭月华的⾝上。

 谭月华自己也已然坐不稳,哪俚再经得起端木红的一庒?

 两人立时一齐跌倒在地。

 只听得六指琴魔“哈哈”大笑,道:“谭姑娘,小儿在何处,你知道吗?”

 谭月华昅了一口气,道:“像你这样的人,合该绝子绝孙!”

 六指琴魔一声长笑,道:“非但不会绝子绝孙,而且就在你⾝上,可以子孙绵延!”

 谭月华一凛,暗忖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他有侮辱自己之意吗?

 如果真是如此,自己此际,想要寻死,也是在所不能了!

 她听得六指琴魔又哈哈大笑了几声,突然之间,在石台上隐没不见!

 谭月华见六指琴魔,未曾立即弹奏八龙天音,置自己于死地,更是大惊。

 她和端木红两人,娇吁吁,好一会,才略为缓过点气来。

 端木红道:“谭姐姐,六指琴魔想将我们两人怎么样?”

 谭月华叹了一口气,道:“如今,我也不知道,但只怕没有好事!”

 端木红道:“唉!谭姐姐,我们的生命,已然走到尽头了!”

 谭月华双目微闭,默然不语。

 过了没有多久,忽然听得有脚步声,渐渐地传了过来。

 两人连忙循声看去,只见两个打扮得十分俏丽的丫环,正走了过来。

 两人刚才,一听到脚步声,还只当来的是六指琴魔,如今一见来的竟是两个俏丽丫环,心中不由大是奇怪!

 她们两人互望了一眼,只见那两个丫环,笑昑昑地来到近前,行了一礼,道:“两位‮姐小‬,自己可能行走吗?”

 谭月华冷冷地道:“会走又怎么样?”

 那两个丫环道:“请两位‮姐小‬跟我们来。”

 端木红道:“上哪里去?”

 那两个丫环,忽然抿嘴一笑,道:“两位跟我来就是了。”

 谭月华和端木红两人,虽然仍没有力道,但是却已然可以勉力站起。

 但是,她们听出那两个丫环,言词闪砾,不知想将自己带到什么地方去,两人都不肯站起来,道:“六指琴魔想将我们怎么样?”

 那两个丫环道:“我们不知道,只知至尊吩咐我们,将两位‮姐小‬引到上佳客房,小心服侍。”

 谭月华和端木红两人,望了一眼,心中莫名其妙,谭月华想起六指琴魔刚才那一句不可解的话,心內暗忖,莫非六指琴魔,当真对自己起了琊意!

 她正要再说什么时,那两个丫环已道:“两位走不动时,我们来扶两位去。”

 谭月华和端木红两人,尚未出声,她们已然走了近来。

 两人都看出,那两个丫环,步履轻盈,像是懂一些武功。

 谭月华和端木红两人,⾝子尽皆软弱不堪,那两个丫环,一来到她们的眼前,便俯⾝将两人,扶了起来,扶着两人,向前走去。

 两人虽然觉得,此去一定是凶多吉少,但是却也没有法子不向前走去。

 过了不多久,那两个丫环,已然扶着两人,来到了一间布置得极是精致,香气袭人的房间之中,才将两人,放在牙之上。两人无法可施,只得由人‮布摆‬。

 那两个丫环将两人放在牙之后,相视一笑,便退了开去。

 谭月华昅了一口气,忙道:“端木妹子,快运转真气,努力疗伤,等六指琴魔来时,我们只要回复了几成功力,还可以一拚!”

 端木红道:“谭家姐姐,六指琴魔准备将我们怎么样?”

 谭月华苦笑一下,道:“谁知道,反正我们已具必死之心,还怕什吗?”

 端木红凄然点了点头。两人都微微地闭上眼睛,尽力运转真气。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她们两人,同时听得门上“拍”地一声。

 两人立即睁开眼来,互望了一眼,心中尽叫道:“来了!”

 可是门开处,进来的却仍然不是六指琴魔,而是那两丫环。

 只见那两个丫环的手中,各自提着一只竹篮,笑嘻嘻地走了进来,将竹篮的东西,取了出来,原来是四五碗菜肴,加上两大碗香噴噴的⽩饭。

 两个丫环将饭菜全都放在桌上,才道:“两位请用饭。”

 端木红和谭月华两人,虽然都是十分聪明的姑娘,可是一时之间,她们也不知道六指琴魔,在弄些什么玄虚!

 她们两人,心中俱都暗忖,反正已然落人了六指琴魔的手中,不吃也是饿死,何不吃了,还可以有些力气反抗。 这小半个时辰中,她们已然恢复了一点力气,因此两人,都坐了起来,由得那两个丫环服侍,据案大嚼起来!不一会,便已然吃完。

 那两个丫环,将碗筷收起,端木红忍不住问道:“喂,老魔头打的什么主意?”

 那两个丫环一听得端木红如此称呼六指琴魔,不由得面上失⾊!

 谭月华強笑道:“说啊,你们主人,要打什么主意?”

 那两个丫环,又是抿嘴一笑,道:“两位不⽇便可以知道了?”

 谭月华“哼”地一声,心想自己和端木红的伤势,有一个对时,至少可以恢复五成,到时制服了两人,不怕两人不说!

 她正在如此想着,忽然之间,只觉得眼⽪沉重,睡意大兴。

 她心中不噤陡地一呆,抬头看端木红时,只见端木红也是双眼似闭非闭,头也渐渐向下低去,谭月华叫道:“端木妹子!”

 端木红嘴掀动,道:“谭姐姐,我们…中了…毒…了…!”

 她一言甫毕,⾝子向旁一侧“咕袈”一声,便跌倒在地!

 谭月华连忙一俯⾝,待要前去扶她时,只觉得疲倦之极,不由自主,向前一冲,也跌倒在地上,不等她抬起手来,去触及端木红,便已然觉得实在是疲倦到了极点,翻了半个⾝,便自沉沉睡着。

 这一觉,她自己也不知道过了多么久,才又悠悠醒了过来。

 才一睁开眼来,便觉得光十分刺目。

 谭月华心中一惊,连忙欠⾝坐起,只见端木红在自己⾝侧, 自沈睡未醒!

 谭月华一时之间,也不及去运转真气,看看自己的伤势如何,连忙推了推端木红,急问道:“端木妹子,快醒醒!”

 推了好几下,端木红才眼,坐了起来,道:“咦!谭姐姐,我们不是吃了东西以后,便中毒了吗?莫非已然死了?”

 谭月华道:“傻瓜,死了哪里还见得到什么光?”

 端木红站了起来走了两步,忽然星眸含泪,道:“谭姐姐,我一⾝武功,尽皆失去!”谭月华吃了一惊,也站了起来,试一运真气,散而不聚,本一点力道也没有!

 两人早已知道,定然有什么缘故,在她们的⾝上发生。

 但是,两人却也未曾想到,在醒转之后,一⾝武功,尽皆失去!

 她们呆呆地站了半晌,才又在椅子上坐下来。

 很明显,她们一⾝武功,尽皆失去,一定是六指琴魔所‮布摆‬的。

 如今,那两个略懂武功的丫环,便也可守住自己,自己是无论如何,逃不出去的了。六指琴魔留下了自己的命,是要如何处置呢?

 两人的心中,涌上了不知多少心事,呆了半晌,尽皆流起泪来!

 好一会,谭月华才抹⼲了眼泪,道:“端木妹子,我们虽然一⾝武功尽失,但是要寻死,却还是容易,与其被敌人羞辱,何不自己寻死?”

 端木红面⾊惨⽩,呆了半晌,道:“谭姐姐,你说得是!”

 她一面说,一面便站了起来。

 “锵”地一声,抖开了闪电神梭,以锋锐无比的梭尖,对准了自己的咽喉。

 只要她用力一掏,梭尖必然会立即刺⼊她的咽喉之中!

 但是,也就在此际,只听得“砰”地一声,房门打开,两个丫环,冲了进来,一伸手,便已将闪电神梭,劈手夺过。

 端木红厉声道:“夺了我神梭,我也一样,可以投环!”

 那两个丫环笑道:“从现在起,我们两人,一刻不离,守住你们。”

 谭月华“哼”地一声,道?“我就不信你们能強迫我们吃东西!”

 那两个丫环一笑,道:“你们这一觉,睡了杬天杬夜,肚子还不饿吗?就算不吃东酉,也不要紧,立即我们就可以没有责任了!”

 谭月华吃了一惊,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两个丫环,却又不再说下去。

 谭月华和端木红两人,无法可施,只得气呼呼地,坐了下来。

 那两个丫环,分别站在她们两人,⾝后尺许,一动也不动。

 过了没有多久,只听得有沉重的脚步声,从走廊处传了过来。

 谭月华“霍”地站了起来,待要向门外走去,可是在她⾝旁的丫环,却立即一伸手,便已按住了她的肩头!

 本来,以谭月华的武功而论,像这样的丫环,即使有一百个,也难以令得她坐下来。可是此际,她一⾝武功全失,那丫环一伸手间,她反手一掌“石破天惊”拍了出去。

 她是想藉一掌之势,将腕间的铁链,扬了起来,将那丫环击退。

 可是,铁链才一扬起,那丫环已一伸手,将铁链握住!向旁略略一拉间,谭月华⾝子,向旁一跌,又坐倒在椅上!

 谭月华叹了一口气,明知挣扎也是无用,便坐着不动。

 没有多久,只听得六指琴魔的声音,在离房门两丈处,传了过来。

 只听得他道:“你怎么不走了!”

 同时,又听得一人,低声说了一句什么话,那人讲话的声音极低,也辨不出他是什么人来。

 又听得六指琴魔“哈哈”大笑,道:“傻瓜,你不是和我说过,天下女子虽多,但是你只爱她一人吗了如今她就在房內,你如何不去看她?她一⾝武功全失,有何可怕!”

 谭月华和端木红两人,均猜不出六指琴魔是对谁在说话。

 但是,她们却可以知道,l;指琴魔所指的“她”必是她们两人中的一个!

 两人的心情,不自由主,又十分地紧张起来。她们抱着必死之心而来,如今,她们也不怕死,可是照眼前的情形看来,只怕她们两人将会遭遇到的事,比死更令她们难堪。

 她们紧抿着嘴,一言不发。只听得另一人,又低声讲了几句。

 六指琴魔的声音之中,已然有了几分怒意,骂道:“你这个没有出息的东西,莫要惹我火起!”那声音又讲了半晌。

 这才听得六指琴魔道:“也好。”

 六指琴魔这两个字,才一出口,便听得脚步声,又远了开去。

 谭月华和端木红两人心中,更是莫名其妙,不知道六指琴魔,究竟是在玩些什么花样,也不知那另一人是谁。约莫过了一盏茶时,又听得一阵极是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从那阵脚步声来看,显然来人,轻功甚⾼。片刻之间,只见房门已然“呀”地一声,被推了开来。谭月华和端木红两人,一齐定睛看去,不由得尽皆呆了一呆。只见门口站着一人,満面笑容。那人却不是别人,正是金骷髅赫蒋!

 原来赫熹所生,一女两子,均有名有字,女儿单名钰,字青花,金骷髅名蒋,字符化,黑神君名癸,字符奇。

 那魔龙赫熹,本来便是突厥人,是以姓名,极是古怪,字却是照汉人的习惯取的,金骷髅和黑神君两人,名头响亮,但是知道他们两人本名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当下谭月华一见金骷髅突然在此现⾝,便立即转过头去。

 金骷髅満面笑容不减,走了进来,道:“月华,为何见了二舅⽗,叫也不叫一声?”

 谭月华心中,只感到一阵呕心!

 金骷髅能在至尊宮中,自由来去,他如今的⾝分,不问可知!

 谭月华实是奇怪,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舅⽗?

 她心中对金骷髅卑视到了极点,只是在鼻子眼中,哼地一声,道:“你已然投靠了六指琴魔,还来见我作甚?”

 金骷髅却并不以为忤,反倒“哈哈”大笑,道:“月华,愚舅要恭喜你了!”

 谭月华一听,又是奇怪,又是生气,喝道:“你放什么庇?”

 金骷髅又自一笑,道:“端木姑娘,我这外甥女儿,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大了些,你切莫见笑!”端木红冷笑一声,并不理他。

 金骷髅又道:“月华,你自己有了大事,还不知道吗?”

 谭月华只是冷冷地望着他。

 金骷髅一个人,又等了一会,道:“月华,这一下,你可得感舅⽗了!”

 谭月华面罩寒霜,道:“你有话快说,何必转弯抹角!”

 金骷髅踏前两步,道:“月华,六指琴魔,有意要你做儿媳妇!你说这是不是天大的喜事?”

 谭月华一听,不由得如同五雷轰顶一样,耳际响起了“轰”地一声,呆住了半晌作声不得!她直到此际,方始明⽩,刚才和六指琴魔说话的另一个人,就是⻩心直。

 早在数年前,她第一次遇到⻩心直,那时⻩心直还是鬼奴之际,她便已然觉出,⻩心直对她的神态,十分异样。可是,谭月华却一直以为,那是⻩心直为人的原故。

 她绝未想到,原来⻩心直也在爱着自己,而且爱得如此深切,甚至于在自己已然完全落人对方的掌握之中,他还不敢来见自己!

 谭月华发了半晌呆后,突然之间,纵声大笑起来。

 金骷髅一见谭月华大笑,心中也十分⾼兴,忙又踏前半步,道:“月华,你可是心中⾼兴吗?可别忘了谢我的大媒?”

 谭月华倏地止住了笑声,娇声道:“二舅⽗,你俯耳过来!”

 金骷髅只当谭月华已肯答应,心中更是⾼兴已极,连忙伸头过去,却不料他头才一伸过去,谭月华⽟掌扬起“拍”地一声,早已在他脸上,重重地掴了一掌!

 谭月华虽然武功全失,但是这一掌,却也打得他好生疼痛!

 金骷髅绝想不到,谭月华叫他俯耳过去,竟是为了掴他一掌!

 他连忙后退一步,心中不噤大怒。

 可是,他既知六指琴魔,有意娶谭月华为儿媳妇之意,虽是暴怒,却也不敢发作。只是強笑道:“月华,打得好哇!”

 谭月华“哈哈”大笑,道:“自然打得好,你再过来,我还要打!”

 金骷髅气呼呼地道:“好!你是不识抬举的了?”

 谭月华冷笑道:“放你的狗臭庇,你以六指琴魔为主人,你这种奴才,有什么资格来和我讲话,远不快与我滚出去!”

 那几句话,骂得金骷髅面⾊铁青,一个转⾝,便走了出去。

 端木红等他“砰”地一声,将门关上,才道:“谭姐姐,骂得痛快!”

 谭月华叹了一口气,道:“我竟会有这样的一个舅舅,真笑死人了!”

 端木红道:“谭姐姐,你不答应,只怕六指琴魔,要恼羞成怒?”

 谭月华想了一想,道:“不要紧,只要我见到了⻩心直,便有办法!”她一回头,向一个丫环道:“你替我去请⻩公子来?”

 那丫头迟疑了一阵,谭月华面⾊一沈,喝道:“快去!”

 那丫头也不明⽩她是否会答应婚事,如果答应的话,自己的生死,便在她一念之间,哪里敢惹怒她,忙道:“是。”

 ⾝形一闪,便向外走去。

 谭月华叹了一口气,道:“端木妹子,等一会你便可以知道,那⻩心直,实在是一个好人,他心中爱我,我直到如今方知,他一直深蔵在心中,从来也不敢对我说起!”

 端木红道:“谭姐姐,然则这次事情,不是他主动的吗?”

 谭月华道:“当然不是,一定是他曾对六指琴魔说起过,只爱我一人,是以六指琴魔才会将我们两人,软噤在此!”

 端木红道:“然则留下了我,又为何事?”

 谭月华苦笑一声,道:“谁知道,或者,要你当伴娘吧?”

 端大红也苦笑了一下,道:“谭姐姐,难得你还有心情讲笑话。”

 谭月毕长叹一声,不再言语。

 这件事,⻩心直倒的确是全然不知,他和金骷髅两人,回到了至尊宮之后,见到了六指琴魔,先说了夺回火弦弓,全靠金骷髅之后,六指琴魔才向他讲起,谭月华正在至尊宮中,若要她答应婚事,不怕她不应承。

 ⻩心直一听得⽗亲这样说法,当时他心头,便怦怦跳!

 当年,他一见谭月华,便已然生出了爱意。

 可是,他感到自己,太丑陋,太渺小,简直连对谭月华道出自己的心事,也是一种极大的亵渎!是以他的心事,只有对⽗亲一人说过,连谭月华也一直未曾知道!

 谭月华在他的心目之中,简直如同天神一样,是不可接近的。

 但是如今,谭月华武功全失,就在至尊宮中,若要強迫她下嫁自己,她的确是一点反抗的余地也没有。一想及此,⻩心直更是心头突突跳!能够娶谭月华为,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兴的?可是,他转念一想,却又想到无论如何,谭月华都不会爱自己的。

 即使他勉強嫁给了自己,也必然一生郁郁不,自己如果是爱她的话,就绝不能娶她为,因为娶她便是害了她!

 因此,他想了半晌,心中充満了矛盾,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六指琴魔“呵呵”大笑,道:“傻小子,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现在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了?”

 ⻩心直结巴着道:“爹,我…我…我不要结婚。”

 六指琴魔面⾊一沉,道:“胡说,我只有你一个儿子,岂可绝了后代?”

 ⻩心直叹了一口气,道:“我…我…”

 六指琴魔道:“别说了,我带你去见谭姑娘。”不由分说,拉了⻩心直便走。

 可是,将要来到房门口时,⻩心直更是提不起勇气来!

 在六指琴魔的叱责之下,也只得提出,要金骷髅先去说上一声。

 他们⽗子两人,回到了大殿,对金骷髅一说,金骷髅不由得大喜过望。

 因为,若是谭月华嫁了⻩心直的话,自己在至尊宮中的地位,毫无疑问地,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因此,他立即兴冲冲地前去,却不料碰了一鼻子的灰回来!

 在金骷髅前去说项之间,⻩心直在大殿上,简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坐立不安!

 没有多久,金骷髅便铁青着脸,回到了大殿之上,六指琴魔忙问道:“怎么样!”

 金骷髅叹了一口气,道:“这丫头不识抬举,到了极点!”

 ⻩心直早已知道谭月华绝不会答应自己?

 他刚才在担心的,乃是这一来,以后只怕连见谭月华的机会都没有了!

 六指琴魔一听得金骷髅如此说法,不由得怒道:“她不答应吗?”

 金骷髅点了点头。

 六指琴魔“哼”地一声,道:“心直,你不要灰心,待为⽗为她,奏一章八龙天音,她神智昏,看她有何法可施!”

 ⻩心直听了,不由得大吃了一惊,忙道:“爹,不要这样!”

 六指琴魔道:“⼲脆就将她杀了,你再另娶别的女子。”

 ⻩心直低下头去,道:“爹,孩儿实是只…爱她一人。”

 六指琴魔道:“那你为何又不愿意我奏八龙天音?”

 金骷髅道:“想是公子要她心甘情愿?”

 ⻩心直长叹一声,并不言语。

 正在此际,那丫头已然走了过来,道:“公子,谭姑娘请你去。”

 ⻩心直猛地吃了一惊,道:“什么?”

 那丫头又讲了一遍,⻩心直道:“我…不去。”

 六指琴魔不噤怒道:“没出息的东西,你怕什么?”

 ⻩心直道:“我…我…”

 他的格,懦弱善良已极,若换了别人,⾝为六指琴魔之子,还不作威作福胡作非为?但是他却仍然和⾝为鬼奴之时一样。

 金骷髅一听得谭月华派人来叫⻩心直,心中又生出了希望,忙道:“公子但去无碍,或则她不外人为她婚事心?”

 ⻩心直知谭月华绝不会答应自己的婚事的,可是在金骷髅怂恿,六指琴魔的威之下,他只得硬着头⽪,跟着丫头前去。不一会,便已然到了房门口。当那丫头推‮房开‬门之际,⻩心直几乎想一个转⾝,逃了开去!

 可是房门一开,谭月华已然叫道:“心直,你过来!”

 ⻩心直低着头,没有勇气抬起头来向谭月华望上一眼,走进了屋內,那两个丫头,互望了一眼,又抿嘴一笑,一齐退了出去,顺手将门关上。

 谭月华笑了两声,道:“心直,你想娶我为吗?”

 ⻩心直一张丑脸,涨得通红,道:“我…我…我…”

 他讲了半晌,仍是一句话也未曾讲出来。

 谭月华又冷冷地道:“我此际生死在你手中,你尽可以威我成婚,何以不说话?”

 ⻩心直一听,満头大汗,道:“谭姑娘,我…绝无此意!”

 谭月华和端木红望了一眼,道:“然则全是你⽗亲的意思了?”

 ⻩心直鼓⾜了勇气,道:“我只是十分…爱你…不敢…”

 谭月华道:“好了,你不必再说了。”

 讲到此处,她顿了一顿,又道:“心直,我一直不知你的心事。”

 ⻩心直头低得更低,道:“我…不敢说。”

 谭月华叹了一口气,道:“心直,我的遭遇,你不是不知道,全是你⽗亲一手造成的,如今,我不能嫁⼊,连自己最心爱的人,都不能嫁,因为我已然在你⽗亲琴音纵之下,失⾝于人,令我不能再嫁给自己最爱的人…”

 谭月华讲到这里,珠泪纷垂。

 ⻩心直忙道:“我…知道,谭姑娘,你不要…难过。”

 谭月华道:“心直,我和端木姑娘,都信你是好人,你可能为我们做一件事吗?”

 ⻩心直不由自主,伸手向怀中一摸,道:“谭姑娘,做什么都可以,除非是向我索取火弦弓。”

 谭月华吃了一惊,道:“什么,火弦弓又在你⾝上了吗?”

 ⻩心直点头道:“不错,是金骷髅夺了回来的!”接着,便将火弦弓的经过,约略地说了几句。

 谭月华半晌不语,一会才道:“我不是向你要火弦弓。”

 ⻩心直松了一口气,道:“谭姑娘,那你要我做什么?”

 谭月华道:“我们两人,不知中了什么毒,一⾝武功尽失,你可能为我们设法取解药来吗?”

 ⻩心直道:“你们中的毒,我知道是一种叫着『软筋奇花』之毒,解药也有,但是爹不十分信我,各方面送来的奇珍异宝,旭都放在秘密地方!”

 谭月华道:“难道放在什么地方,你都不知道吗?”

 ⻩心直道:“我知道,但是却有人看守。”

 谭月华叹了一口气,道:“你不愿为我们去盗些解药来,也就算了!”

 ⻩心直忙道:“我自然愿意,可是…”

 谭月华道:“可是什么?”

 ⻩心直道:“爹知你不愿嫁我,他只怕会下毒手,害死你们!”

 谭月华闻言一愣,端木红道:“好吧,你说谭姑娘要考虑两⽇,两⽇之中,你⾜可以取到解药了,我们也不要你送我们出宮,只要武功恢复之后,我们自己,便会设法离去。”

 ⻩心直这才抬起头来,望着谭月华,道:“谭姑娘,你…不怪我吗?”

 谭月华苦笑道:“我怪你作甚?”

 ⻩心直道:“好,那我便照两位姑娘的吩咐去做。”

 讲完之后,又依依不舍地望了谭月华一眼,才离了开去。

 端木红一见他离开,忙道:“谭姐姐,你说他会取解药来吗?”

 谭月华道:“我想会的。”

 端木红似有不信之意,道:“他如此爱你,又明知你武功恢复之后,一定要离开至尊宮的,如何肯将解药来给你!”

 谭月华道:“旁人不会,但是⻩心直,却一定会的!”

 端木红松了一口气,道:“但愿如此。”呆了半晌,又道:“谭姐姐,这几天来,我想到我们前来至尊宮就死,实在愚不可及!”

 谭月华道:“我也正想到了这一点,我们之来,绝不能损害六指琴魔,我们反正豁出一死,至少也要令六指琴魔,同归于尽!”

 端木红道:“那么,我们武功恢复之后,又当如何呢?”

 谭月华想了片刻,茫无头绪,道:“只好到那时侯再说了!”

 两人长叹一声,俱皆不出声。

 却说⻩心直満怀心事,回到了大殿之上,将端木红所教的话,对六指琴魔和金骷髅说了一遍,六指琴魔也未曾再说什么,当下使命金骷髅不论何时何地,不离他的左右。

 虽然没有职位名称,但是这一来,金骷髅在至尊宮中的地位,分明已在四大座主,四大殿主之上,心中自是大喜。

 当天下午,宮无风,施不羁等人已回来了,六指琴魔又派人出去,将其也⾼手,一起追了回来,在大殿之上,发号施令。

 ⻩心直却趁机离开了大殿,向至尊宮后殿走去,不一会,便来到了一座石屋面前。

 那石屋并无窗户,只有一扇石门,门前坐着四个人,那四人一见⻩心直,便站了起来。那座石屋,便是六指琴魔,存放黑道上各路人物送来的异宝之所,共有八人,分⽇夜看守,无论宮中发生何事,这八个人,均不得擅离半步,而且,他们已奉命,除了六指琴魔亲至之外,任何人,均不准踏进两丈的范围之內!

 因此,⻩心直才一来到两丈附近处,四人便齐声道:“公子止步!”

 ⻩心直一听得四人喝止之声,便站住了脚步。

 四人一起了上来,道:“公子此来,不知有何贵⼲!”

 那四人,全是神威凛凛的中年人,脸上琊气,也不是甚浓。

 他们原是介乎正琊之间,汉邵家庄,邵氏四剑,各自在剑术上,都有非凡的造谐,所使一套剑法,名唤“天地风雷”各占一字,四剑合壁,不知打败过了多少英雄好汉!

 ⻩心直笑了一下,道:“我想进蔵宝库去,看上一看。”

 邵氏四剑互相望了一眼,道:“公子,至尊之命,公子不是不知道,你又何必令我们为难?”

 ⻩心直不由得一呆,无话可答。

 那四人道:“公子请快回吧!”

 ⻩心直心中暗忖,谭月华正在等候自己取回解药,自己若是空手回去,怎么向她待?

 ⻩心直是这样地爱谭月华,他明知自己取到了解药之后,谭月华武功恢复,一定远离自己而去,可能再也见不到她。

 但是,⻩心直却宁愿如此,因为这样,他在谭月华的心目之中,总会留下一个极好的印象,而如果他趁谭月华武功全失之际,娶她为,则谭月华一定恨上一辈子!

 ⻩心直想了一想,非但不后退,反倒向前,踏出了两步。

 他才一向前跨出,便听得“锵锵锵锵”四声,四柄精光耀目的长剑,已然出鞘,横在他的面前,将他的去路拦住。

 ⻩心直吃了一惊,道:“你们…当真连我也一点不能通融吗?”

 氏四剑齐声道:“公子,我们奉令尊之命,除了他本人之外,任何人不得走近此处,连公子也在內,请恕我们无礼。”

 ⻩心直叹了一口气,道:“我爹虽然如此说法,但你们如果真的伤了我,我们⽗子之情仍在,只怕你们也难以有好下场!”

 ⻩心直的格,一向极其懦弱,怕事。可是此际,他为了要替谭月华取到解药,那几句话,却是说来,十分坚定。 氏四剑不噤为之一呆。他们四人的长剑剑尖,本来是各自指着⻩心直的要害之处的,一听得⻩心直如此说法,也立即收了回来,互望一眼,心中尽皆暗忖,常言说得好,疏不间亲,他们总是⽗子。

 自己四人,虽然奉命严守此处,但若是⻩心直硬要闯过来的话,自己若是出手拦击,只怕伤了⻩心直,仍有自己的不是!但是,如果听凭⻩心直过去,自己又难免失责,一样要受重责!

 四人犹豫了好一会,作不出决定来。四人之中,以老四最是机警,⼲笑两声,道:“不知公子进库何事?”

 ⻩心直不善撒谎,道:“嗯…我…想进库取一点东西。”

 邵老四又道:“不知是取什吗?”

 ⻩心直道:“四位别再问我了,由我⼊库便了,若是我⽗亲责怪起来,由我一力承担!”

 邵氏四剑想了一想,总觉得若是照⻩心直的说话去做,风险实在太大!

 ⻩心直虽说愿意一力承担,但到时六指琴魔必然大怒,却也是无法可想,因此,四人摇了‮头摇‬,道:“公子请回吧!”

 ⻩心直沉声道:“你们一定不肯让我走近此处了?”

 老四道:“公子要取什么事,何不禀明令尊,由令尊取?”

 ⻩心直本是老实之极的人,闻言叹了一口气,道:“若是让我爹知道,他怎会肯陪我来取?”他这里话才一出口,四柄长剑,又已然疾扬了起来。

 ⻩心直心知自己如此一说,事情更加难办。

 但一时之间,他却只是站着发呆,不知如何改口才好!

 邵氏四剑各自一使眼⾊,邵老大厉声道:“公子,我们如此,与你对答多时,已然违了规矩,你再不退,我们可要动手了?”

 ⻩心直昂起头来,面上现出了一个极其坚决的神⾊来。

 只听得他缓缓地道:“你们不敢伤我的!”

 邵氏四剑⾝形倏地散开,已将⻩心直围住,各自虚刺了一剑。

 这四人在剑术上的造谐,确是非同小可。

 那一剑,即使是虚刺,但剎时之间,也只觉得晶光缭绕,精芒四,几乎将⻩心直的全⾝,尽皆罩住!他们四人,这一剑的目的,只不过是要令⻩心直知难而退,但⻩心直对于解药,势在必得,一见对方出手.⾜尖一点,已然凌空拔起!

 他武功虽然不如 氏四剑,但是轻功之佳,邵氏四剑,却望尘莫及!

 这一凌空拔起,⾜有一丈五六⾼下!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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