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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 义结小王搜密件 但凭双
  “你们是来求见我们的小王爷的吧?”那瓦刺武士用生硬的汉语问道。

 
云瑚喜出望外,心里想道:“他这样问,那小王爷一定是住在这里了。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于是立即答道:“不错,我们正是龙公子差遣来此有事禀告小王爷的。不知小王爷睡了没有?”那瓦刺武士说道:“本来已经睡了的,外面一闹奷细,小王爷哪里还睡得着?刚才他还出来要瞧热闹呢,是我苦劝他回屋子的。喏,你瞧,他正在房中走来走去。”

 
陈云二人顺着他的手势看去,只见花木丛中隐现红楼一角,正对着他们这面的一个窗口,碧纱窗上现出一个人影,可不正是那个小王爷是谁。

 
那瓦刺武士道:“你们稍候一会,我给你们通报。”云瑚笑道:“不用劳烦你了,我们自己会进去。”倏的出指一点,登时点了那武士的⽳道。

 
陈石星道:“待会儿见到小王爷,你可先别动手。”

 
陈石星轻轻敲窗,那小王爷喝道:“是谁?”陈石星道。”是我,送雪里红给你的那个人。”

 
小王爷认得他的声音,又惊又喜,打‮房开‬门。见他穿着卫士的服饰,不觉怔了一怔。但随即自作聪明的想道:“是了,他得到我的保荐,龙文光没有文官的位置安揷他,先让他当个卫士。”陈石星道:“我的朋友也来了,小王爷愿见他么?”

 
小王爷道:“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请一并进来吧。”

 
主客坐定,小王爷甚为⾼兴,说道:“雷大哥真是信人,我以为你过几天才来的,想不到你今晚就来了。”陈石星道:“小王爷,我要告诉你老实话,我并不是特地来探访你的!

 
云瑚跟着冷冷说道:“我们这卫士是假冒的!”

 
小王爷这才大吃一惊,说道:“那,那你们是什么人?”陈石星道:“我们是龙文光所要捉拿的刺客!”小王爷呆了半晌,说道:“你们和龙文光有仇?”陈石星道:“不错,他不仅是我们的仇人,而且是我们汉人的公敌!”

 
“为什么?”

 
“因为他做明朝的大官,却要卖国求荣。把我们‮华中‬的锦绣山河送给你们瓦刺!”

 
小王爷面⾊也都变了,说道:“雷大哥,我是把你当作朋友的,我只想问你,如今你是不是希望在我这里逃避龙府的缉拿?”

 
陈石星道:“你又猜错了,我们并不是逃来你这里避难的。”说至此处,一掌劈下“手刀”把桌子削去一角。小王爷见他掌力如此惊人,吓得张大嘴巴,可又不敢叫嚷。

 
云瑚道:“小王爷,你也不用惊慌。我这位陈大哥还把你当作朋友。不过,你若是叫嚷的话,可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小王爷定了定神,说道:“哦,陈大哥,你当真还是把我当作朋友?”

 
陈石星道:“我若不是把你当作朋友,也无须花这许多工夫和你说话了。不过,如今咱们是否还能再做朋友,可就得全看你的啦!”

 
小王爷道:“你们要我怎样?”陈石星道:“小王爷,我先问你,你们瓦刺兴兵来打我们‮国中‬,侵占我们的地方,杀害我们的百姓,这是对还是不对?”

 
小王爷道:“‮家国‬大事,我不懂得。不过,我当然希望是最好没有战争!”

 
陈石星道:“这也要看是什么样战争。你们来打我们,我们就被迫非得应战不可!那时死的人不但有我们‮国中‬人,也有你们瓦刺人!大家都要受战争之害!”小王爷想了想,只好说道:“你讲得不错。我也不愿见到我们瓦刺发动这样的一场战争。”

 
陈石星道:“你能够明⽩这个道理就好。那我希望你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龙文光和你的爹爹私下订了一份密约,这是要明朝向你们屈辱求和的所谓‘和约’。我们想要这份所谓和约草案。”

 
云瑚接着说道:“老实话,你给我们对你们⽗子也有好处!”

 
小王爷苦笑道:“恕我鲁钝,我可不懂,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陈石星道:“实不相瞒,我们本是把你的爹爹当作敌人,要抓你的爹爹的。今晚进来的人,不仅是我们两个,还有许多英雄好汉,你别以为你们瓦刺武士一定可以抵挡得住,但只要你取得这份和约草案给我,我可以为你们⽗子求情,请那些英雄好汉不再难为你的爹爹。”

 
小王爷道:“可你叫我怎么开口?我爹一定不肯把那份草案给我的。”

 
陈石星道:“明讨不行,你还可以去偷。我愿意把你当作朋友一样的相信你,在这里等候你。”

 
小王爷不过十六七岁年纪,有生以来,从未碰过这样为难的问题。令他感到为难的不是去偷这份密件,而是不知这样做对还是不对。不错,他觉得陈石星说的有理,但去偷密件,究竟是“背叛”⽗亲的行为。俄顷之间,要他判别大是大非,即行抉择,如何能够?

 
正当地踌躇未决之际出听得有拍门之声,那人咕咕噜噜的说了句瓦刺话。云瑚只听得懂“开门”二字。小王爷的卧房是在楼上的,事先并没有听到走上楼梯的脚步声,那人便已到了门前径自拍门,来的显然不是普通人物。

 
小王爷面⾊大变,在陈石星耳边悄悄说道:“活佛来了,你们快躲!”

 
云瑚曾经听得金刀寨主谈过瓦刺方面的人物,知道有个弥罗法师是位武学宗师,被尊为“活佛”料想来的这个“活佛”必是此人无疑。云瑚本想把小王爷抓为人质对付他的,但因陈石星有言在先,她只好顺从陈石星的意思,静观其变,与他躲在屏风后面。

 
小王爷打‮房开‬门,恭恭敬敬的请这“活佛”进来。说道。”国师深夜到来,不知有何见教?”果然是那被封为“国师”又被尊为“活佛”的弥罗法师。

 
弥罗法师游目四顾,缓缓说道:“小王爷,听说你今⽇在长城了两位新朋友,是吗?”

 
小王爷道:“是有这么一回事,有个汉人书生送给我一只很难得、很可爱的鸟儿。这书生有个朋友,我答应向龙文光保荐他们。国师怎的理起这件小事来了。”

 
弥罗法师冷冷说道:“恐怕不是小事呢!据我所知,这两个人是要行刺你爹的剃客!你快说实话,他们是不是躲在你这里?”小王爷道:“国师,你是哪里听来的消息?我可不信他们会行刺我的爹爹。”

 
弥罗法师说道:“你年纪轻,别上了人家的当!你只说他们在不在这里,你不说,我可要搜了!”

 
原来濮昆吾听得龙成斌派来的那个卫士报告,早已猜到陈石星和云瑚可能躲在小王爷这里。

 
昆吾是属僚⾝份,不便来搜查小王爷,只有请⾝为国师的弥罗法师出马。

 
弥罗法师鉴貌辨⾊,情知所料不差,于是说道:“小天爷,你一向聪明,今次怎的这样糊涂!你不帮忙捉拿刺客也还罢了,岂能反而包庇要来行刺你⽗亲的刺客?快快把他们出来吧!出来我还可以为你遮瞒,说是在别处抓到的。否则让你爹爹知道,只怕你也难逃责罚了!”

 
小王爷心如⿇,半晌说道:“国师,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刺客,不过,我却想求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要是你抓到那两个人,请你看在我的份上,别杀他们。”

 
“好,只要他们肯乖乖的投降,我答应你饶他们一命。你叫他们出来吧!”

 
小王爷叫道:“陈大哥,你别怪我不能护你,国师本领⾼強,你若和他动手,只有⽩送命。我劝你、劝你——”

 
“投降”二字尚未出口,只听得“乓”的一声,屏风倒下,陈石星和云瑚已经走了出来。

 
陈石星喝道:“‮华中‬好汉,头可断而膝不可屈。你躲过一边,我倒要见识见识你们国师的本领!”

 
话犹未了,弥罗法师已是大踏步走上前来,哈哈一笑,说道:“我道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胆敢来作刺客,原来是两个啂臭未⼲的小子。好,你们要见识佛爷本领,那就让你们见识吧!”一副倔傲的砷情,好像料准了一出手就可手到拿来,本不把他们放在眼內。陈石星喝道:“看剑!”与云瑚双剑齐出倏地合成一道圆弧。弥罗法师正在迈步向前,忽觉冷电精芒,耀眼生光。⾝形已是笼罩在他们双剑的剑圈之下。

 
弥罗法师是个武学的大行家,他为保持自己的⾝份,本意是想后发制人,让对方一出手就找对方的破绽的,哪知对方双剑迅即合壁,他目光一瞥,已看出了竟无破绽可寻#褐罗法师不觉大吃一惊:“怪不得这两个小子如此猖狂,原来果然有几分本领!”不过,他究竟是当世的一位武学宗师,挥袖拂出,袖风,剑影纵横,只听得“嗤”的一声,他的袖子虽然给削去一幅,但陈石垦和云瑚的剑尖却也给他拂得歪过一边,没能刺中他的⾝体。

 
双剑合壁的威力竟然受挫于对方⾐袖的轻轻一拂,这是他们从没碰过的事情,不由得也大吃一惊了。

 
殊不知陈云二人固然吃惊,弥罗法师却比他们吃惊更甚。他自负天下无故,內功早已练到摘叶伤人,挥绸成的境界。哪知他使出了铁袖功,袖子还是给陈云二人双剑削掉。心头一凛,哪里还敢轻敌?

 
正在打得难分难解之际,忽听得“当、当、当”一阵钟声。弥罗法师听见钟声,不觉面⾊一变。

 
原来这钟声乃是敌人深⼊重地的警报,弥罗法师生怕他们的王爷(即那瓦刺使者)遇险,权衡利害,自是回去保护王爷要紧,听得钟声,如何还敢恋战?

 
弥罗法师倏地转⾝,双臂一振,⾝上披的那件大红袈裟忽然飞起,就像一幅红云,向陈石星当头罩下。陈云二人双剑齐出,穿破裂裟。但云瑚仍是给袈裟罩住。好在袈裟上的那股力道已经消失了。云瑚迅即甩开罩在她头上的破裂裟,只是稍为感到口作闷而已。不过他们被这么阻一阻,弥罗法师已是下了楼房,跑到外面的院子了。

 
陈石星和云瑚跟着跳下去,紧追不舍。就在此时,忽闻得有人叫道。”陈大哥,是你和云姑娘在这里吗?”声到人到,两条人影,掠过墙头,落在院子当中。

 
陈石星又喜又惊,原来这两个突如其来的人,正是他的知已好友葛南威和杜素素。

 
无暇叙话,急事先说。葛南威道:“遇到了那瓦刺使者没有?”

 
陈石星道:“没有。在这里住的是他的儿子。”

 
云瑚说道:“那秃驴已经跑了,没人再能阻拦我们,大哥,请你改变主意,还是让我进去把那小王爷抓出来吧!”

 
刚说到这里,只听得呜呜声响,空中飞起一道蓝⾊的火焰。跟着隐隐听得一声长啸,宛若龙昑。

 
葛南威大喜道:“是渭⽔渔樵找到了那瓦刺使者了!”葛南威听得出他们的啸声。

 
陈石星道:“既然找到了“正点儿”咱们可不必难为这小王爷了。赶快去吧!”

 
一行四个向那蛇焰箭飞起的地方跑去。葛南威无暇向陈石星细说详情,只能匆匆告诉他一件事情“段剑平和戒嗔六哥躲在武陵源,戒嗔六哥受了重伤,待会儿,你要是腾得出⾝子,请去接应他们。不过,现在当然还是先去帮忙渭⽔渔樵两位大哥要紧!”

 
他们还没赶到蛇焰箭飞起的地方,已是听得一片金铁鸣之声。

 
陈石星霍然一省,连忙问道。”你们见到了陶董两位大哥没有?”

 
葛南威吃了一惊道:“还没见着,他们怎么样了?”

 
但用不着陈石星回答,他也知道了答案了。此时他们已经跑过陈云二人刚才躲蔵之处,看得见那座假山下面的情景了。

 
陶一樵和董千峰正在危险之中!

 
原来陶董二人本是说好和贺兰健、萨天照单打独斗的。贺萨二人名列瓦刺四大⾼手,和他们刚好是棋逢敌手,杀得难解难分。但此时在旁观战的瓦刺武士,却因听到告急的钟声,不理会他们自己人许下的诺言了。

 
在旁观战的瓦剁武士约有十多个人,包括名列瓦刺四大⾼手之首的濮昆吾在內。濮昆吾不愿失了⾝份,没有参加围攻。听得告急的钟声,带了一小半人先回去保护主公。但剩下来的还有七八个武士已成方阵,把陶一樵和董千峰围在当中。

 
葛南威定晴一看,又惊又怒,叫道:“陈兄,请你先走一步,去帮渭⽔渔樵,我要替⻩叶三哥报仇!”贺兰健腿天照在正面和陶董二人锋,葛南威一见他们所使的独门兵器,已是知道他们正是戒嗔和尚曾经向他描绘过的、那两个杀害⻩叶道人的瓦刺武士了。

 
葛南威如飞奔去,正好碰上了要回去保护主公的濮昆吾。濮昆吾喝道:“你是‘八仙’中会吹萧的那姓葛小子吧?好,让我送你去会你的义兄⻩叶道人吧!”当的一声,萧剑相,葛南威⽟萧趁势斜飞,点濮昆吾的左肩井⽳。可是他的⽟萧还未触及濮昆吾的⾝子,紧接着只听得又是“嗤”的一声,濮昆吾的剑尖已先刺穿他的⾐裳。葛南威心头一凛:“这人出剑好快!”虽然微有吃惊,招数丝毫不。⽟萧迅即一菗,⾝形摇危就像喝醉了酒的人一样,⽟萧挥舞,似是不成章法,但瞬息之间,已是遍袭濮昆吾七处大⽳,濮昆吾也不由得心头一凛:“这小子的点⽳手法忒也古怪,果然不愧‘八仙’中的人物!”但他的剑法之快,亦是毫不逊⾊,长剑横空一划,看似一招,內中已是着七个变化,一招七式,刚好化解了葛南威的攻势。

 
云瑚道:“怎么样?”陈石星当机立断,说道:“先救陶董二人!”

 
昆吾曾经吃过他们双剑合壁的大亏,一见他们跑来,不敢恋战,虚晃一招,避开葛南威的⽟萧,陡地向杜素素撞过去!杜素素的青钢剑遮拦不住,濮昆吾立即从缺口冲出,叫道:“对方来了強援,你们快下杀手,别让到口的馒头又给别人抢去!”其实用不着他提醒,贺兰健腿天照已经是在猛下杀手了!

 
陶一樵⾝上已受了两处伤,蓦地一声大吼:“我和你们拼了!”流星锤向着萨天照砸将过去,萨天照举起铁拐一挡,给流星锤的链子上!“当”的一声响,流星锤正好击中了萨天照的头颅,萨天照左手的钢刀飞出,也正好揷进了陶一樵的膛。一场烈之极的搏斗,竟是同归于尽!

 
董千峰心痛如绞,怒发如狂,三节舞得啪啪作响,一抖一伸,夹着了贺兰健的丧门剑。眼看也要像陶一樵那样,与強敌同归于尽。

 
说时迟,那时快,葛南威和杜素素已是杀进了方阵。他们来迟了一步,但不幸中之万幸,虽然救不了陶一樵的命,却刚好来得及助董千峰一臂之力。两名瓦刺武土,正在抡刀,在董千峰背后劈刺过来,忽觉劲风飒然,葛南威的⽟萧已是抢先点到了那使刀的背心大⽳,葛南威一声喝道:“给我倒下!”

 
那名武土果然应声便倒!杜素素的剑也并不慢,一招“⽟女投梭”在那使武士的肩背划开一道长长的伤口。

 
三节丧门剑同时坠地,董千峰喝道:“让你也尝尝我的铁拳滋味!”董千峰手起拳落,只一拳就把贺兰健的脑袋打得开了花。

 
董千峰拾起九节,一手抱起陶一樵的尸体,蓦地狂笑三声,叫道:“⻩叶哥,你在天之灵安息吧!我和五哥已经替你报了仇了!”他抱着尸体,染得満面⾎污,发狂似的打出去。

 
云瑚前头带路,不过片刻,已是来到宾馆。

 
只见在那栋楼房前面的一块草坪上,影影绰绰的也不知有多少人正在混战。

 
楼上有人拿着火把,那个瓦刺使者竟在楼头观战。不过楼⾼数丈,他的⾝边又有护卫环护,自也不怕有甚疏失。陈石星等人来到之时,只听得他在楼头大声喝彩,哈哈笑道:“妙呀,让这些南蛮子见识咱们瓦刺国师的手段!哈哈,所谓名震中原的‘八仙’,他们的首脑人物,原来也不过如此。”旁边一个武士凑趣道:“中原八仙不过浪得虚名,怎比得上咱们瓦刺国师才是当真打遍天下无敌。”这人也是名列瓦刺四大⾼手之一的⿇大哈。

 
渭⽔渔樵正在和弥罗法师恶斗。“渔夫”林逸士用的兵器甚为特别,他右手拿的是枝鱼竿,左手拿的是张鱼网。“樵子”乐隐夫手里拿的则是一柄开山大斧。弥罗法师用的是一对轮子,一大一小,号称⽇月双轮。鱼竿碰上了弥罗法师的两个轮子,发出一串银铃似的声音,甚为悦耳。说也奇怪,那好像是青竹的鱼竿,任凭轮子猛砸,竟是没有折断。

 
那瓦刺使者笑声未了,乐隐夫陡地一声大喝,恍似晴天响起霹雳,开山大斧立即猛劈过去。轮斧相,火花蓬飞,乐隐夫⾝形一晃,弥罗法师也不噤退了一步。

 
就在此时,有两名瓦刺武土趁乐隐夫⾝形未稳,突从背后掩来,向他偷袭。乐隐夫好像全神防备对面的強敌,对背后的偷袭,丝毫未觉。

 
忽听得一声尖叫,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渔夫”林逸士已经替“樵子”乐隐夫打发了这两个偷袭的武士。只见他头也不回,鱼竿反手一挑,就像背后长着眼睛一样,竿上的利钩,恰霉醋乓幻武士的琵琶骨,林逸土就像钩着一尾大鱼似的,将他钓了起来,振臂一挥,摔出数丈开外。接着一声大喝,旋风也似的转过⾝子,左手的鱼网一撒,另一名武土竟然被他网住了。

 
说时迟,那时快,弥罗法师⾝形一飘一闪,已是闪开乐隐夫的斧头,⽇月双轮,竟然都朝着林逸士猛推过去。林逸士网着那个武士,本以为弥罗法师不敢伤害自己人的,哪知他竟然毫不顾忌,反而趁这时机猛攻。林逸士的鱼网本来也是一件厉害的武器的,但此时网住了一个体重一百多斤的武士,自是不能挥洒自如,原以为可以挟制敌人的反而变成了自己的累赘了。无可奈何,林逸士只好把网抖开,将那名武士抛了出去,这才能够抵挡得祝褐罗法师的⽇月双轮。弥罗法师喝道:“你们去对付那些化子,这两个人不用你们理会!”

 
其实不用他这么吩咐,那些瓦刺武土见渭⽔渔樵如此厉害,又见他竟然连自己人的命也是不顾,哪还有人愿意上前送命?渭⽔渔樵再度联手,不过数招,便又抢了先手攻势。但弥罗法师的本领确也⾼強,尽管给渭⽔渔樵抢了七分攻势,他仍是可以抵挡得住,丝毫未露败势。此时第二批丐帮弟子,亦已赶到了。

 
陈石星一看当前形势,心里想道:“渭⽔渔樵不愧是八仙之首,本领非我所及。但他们要想击败这弥罗法师,恐怕得在三百招开外。我必须替代他们,才能让他们腾出手去捉那瓦刺王爷。”

 
策略一定,陈石星便即现出⾝形,⾼声喝道:“大和尚,刚才胜负未分,你就跑了,有胆的,如今再来与我决个雌雄!”说话之间,⾝如箭发,几个起伏,话犹未了,便与云瑚闯进了斗场。

 
弥罗法师喝道:“好呀,你们四人齐上,我又何惧?”双轮并举,一招“扫‮合六‬”使将出去,浑⾝上下,包裹在一片银光之中。

 
陈石星一招“大漠孤烟”长剑径自刺⼊光圈;云瑚一招“长河落⽇”青冥剑凌空刺下。拿捏时候,不差毫厘,和陈石星配合得天⾐无

 
他们出剑奇快,渭⽔渔樵正想喝止他们,他们却已抢先替渭⽔渔樵接了一招了。

 
只听得一片金铁鸣之声,震得众人耳鼓嗡嗡作响,银光流散,剑气纵横,三条人影,倏地分开。谁也没有占到便宜,一分再合。

 
渭⽔渔樵以前没有见过陈石星的本领,当他和云瑚突然抢先接招之际,涓⽔渔樵都是不噤心头一凉,只道这两个年纪轻轻的“小镒印币ㄒ糟,不死只怕也得重伤。哪知结果大出他们意料之外,他们心念未已,陈云二人的双剑合壁已是退了弥罗法师!

 
“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换旧人。江湖上出了这么了得的少年英杰,我们也不知道!”渭⽔渔樵不由得喜出望外了。他们是武学的大行家,虽然只是看了一招,便知陈云二人的双剑合壁正好是⽇月双轮的克星,由他们来对付弥罗法师,更胜于自己亲自出手,于是放下了心,立即跳出圈子。楼头观战的瓦刺使者看得大吃一惊,说道:“哪里来的这两个小子,居然抵挡得住咱们天下无敌的国师!⿇大哈,你下去助战吧!”

 
哪知令他更吃惊的还在后头,只见林逸士一跃丈许,鱼钩的利钩勾着石墙,就像秋千似的,近墙边,双脚一撑,同时菗出鱼竿,⾝形拔起,又是依样画葫芦的用鱼竿勾着上方的石墙。那“樵子”乐隐夫的来势更是惊人,两柄开山大斧此起彼落的劈在坚固的石墙上,一劈就是一个窟窿。

 
他菗出斧头,脚踏窟窿,双斧此起彼落,双脚替踏着一个个劈开的窟窿,竟然在那滑不留手的石墙,就像上楼梯似的,健步如飞“走”了上去!

 
下面的瓦刺武上哗然惊呼,数十枝箭向他们去。林逸土反手撤开鱼网,好似一面可以伸缩自如的盾牌,箭或被扫落,或被卷进网中。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他们就要跃上楼头了。那瓦刺王吓得面无人⾊,哪里还敢观战?转⾝便走,躲⼊楼中。

 
⿇大哈喝道:“滚下去!”他提的是一把重达三十六斤的厚背斫山刀,觑准“樵子”乐隐夫的头部刚刚伸上来的时候,一刀就劈下去!

 
好个乐隐夫,他脚踏最后劈开的一个窟窿,⾝子悬空,竟然就在这光洁非常的石墙上施展出铁板桥的功夫,向后弯,⾜尖牢牢勾住窟窿,整个人当真就像一块铁板似的悬空平躺。⿇大哈那一刀几乎是贴着他的面门削过,却没斫着。

 
乐隐夫一声大喝,⾝形倏地弹起,喝道:“叫你知道中原八仙是否浪得虚名!”这是⿇大哈刚才讥讽他们的说话。喝声中开山大斧已是和⿇大哈的厚背斫山刀碰个正着。

 
双方使的都是重兵器,只听得震耳聋的金铁鸣之声,⿇大哈的厚背斫山刀蜕手飞出。就在此时“渔夫”林逸士亦已跃上楼头,鱼竿伸缩,伊似毒蛇吐信,闪电般的点了两名向他袭击的瓦刺武士的⽳道,余势未衰,鱼竿一弯,竿上的利钩又在⿇大哈的小腿划开了一道伤口。⿇大哈被乐隐夫那股猛力一震,本已立⾜不稳,哪噤得起腿部又受了伤,登时和那两名被点了⽳道的武士,就像断线风筝似的,一个跟着一个,跌下了百尺⾼楼!

 
⿇大哈也真不愧是名列“瓦刺四大⾼手”的人物,虽然是受了伤,在半空中一个“鹞子翻⾝”居然平平稳稳的落到地上。另外两名武士,跌倒地上已是变作了一团⾁泥。

 
渭⽔渔樵跃上楼头,只见瓦刺王爷正在跑进他的卧房。乐隐夫喝道:“哪里跑!”一斧头劈翻一个武士,猛冲过去,便要捉拿那个瓦刺王爷。

 
面前忽见金光灿烂,有个番僧喝道:“休得逞凶!”这个番僧使用的兵器,是一柄⻩金铸造的“伏魔杵”比⿇大哈的厚背斫山刀更重,只听得“当”的一声巨响,楼板都震动起来。乐隐夫的开山大斧斫着了⻩金铸造的“伏魔杵”斧头利口倒卷,那“伏魔杵”却没受损。不过气力却是乐隐夫大些,把那番僧撞得退了三步。番僧顽強得很,一退即上,依然斗不休。

 
另一边,林逸士也碰上两个劲敌,一个是和尚,使碗山投耝大的禅杖,一个是书生打扮,使的是一把折铁扇。这两人的兵器一刚一柔,配合得恰到好处。尤其那书生的折铁扇,该拦拨打,居然能够使出借力打力的功夫,不亚中原的第一流內家⾼手。饶是林逸士是“八仙”之首,也不过和他们刚好打成平手。

 
原来这三个人都是弥罗法师的得意弟子。那使⻩金“伏魔杵”的和尚法号“大吉”使禅杖的积尚法号“大休”本领⾜以和“瓦刺四大⾼手”中坐第一把椅的濮昆吾相当,那使折铁扇的书生则是瓦刺一位王公的儿子,名叫长孙兆,他喜爱汉学,平时也惯作汉人书生的打扮。

 
此人曾经游学中原,武功方面,除了得弥罗法师传授之外,还曾得过一位汉族异人的指点,是以武功冠于同门,不在濮昆吾之下。

 
乐隐夫眼看那瓦刺使者已经跑进卧房,情急之下,陡地一声大喝,竟然连人带斧,和⾝扑去,斧头架住“伏魔杵”腾地飞起一脚,把大吉踢了一个筋斗,大吉的伤倒不重,但由于金杵沉重,他又不敢放开兵器,待到爬起来时,乐隐夫已是冲进那瓦刺使者的卧房了。

 
大休大吉是同一时间⼊门,同一时间削发为僧的师兄弟,在同门中情最好。此时,他突然看见大吉给乐隐夫一脚踢翻,不由得大吃一惊、

 
⾼手比拼,哪容得分了心神?林逸士一瞧出破绽,立即抓着这稍纵即逝的机会,鱼竿一挥,使了个四两拨千斤的“带”字诀。鱼竿轻轻一搭杖头,只听得‘呼”的一声,那碗口般耝大的禅杖在他一拨一带之下,脫手飞出。轰隆巨响紧接着裂人心肺的惨呼,原来是那重达四十八斤的禅杖撞着栏杆,把栏杆也撞断了。站着旁边的两名武土已受池鱼之殃,跌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林逸士一招击退大休,立即转过⾝来,对付那本领最⾼的长孙兆。左手拿的鱼网倏的张开,向他当头罩下,长孙兆见过他这鱼网网人的功夫,识得厉害,孤掌难鸣,不敢接招。他的本领也好生了得,⾝形滑似游鱼,铁扇一拨,竟然在间不容发之际,网底逃出,而且还拨开了林逸士向他背心大⽳戳来的鱼竿。

 
乐隐夫冲进那间卧房,只见那瓦刺使者正在逃进一道暗门。原来房间里装有机关,触动机关,一面淄壁便即左右分开,现出门户。

 
乐隐夫喝道:“哪里跑!”就在此时。只听得轧轧声响,那个瓦刺王爷,已是踏进门內,一面铁闸正在放下来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间,乐隐夫毫不理会房中还有保护那瓦刺王爷的武士,一个“飞鸟投林”的⾝法,竟然平卧地上,要把自己的⾝躯投进去!

 
可惜已经迟了半步,他的上半⾝刚刚进去之时,那面铁闸落下来,距离他的头颅已是不到五寸。乐隐夫拼了命,一声大吼,平卧地上,开山大斧向上用力一顶,那千斤闸竟然给他顶得向上缓缓升起!就在此时,他只觉一阵剧痛,右腿已是给一个武士戳了一,乐隐夫大叫道:“大哥,快…”忍着疼痛,仍然用力顶那铁闸。

 
好在一个“来”字还未喊出,他的大哥——“八仙”之首的林逸士果然到了!

 
那名武士手持七尺钢,第二正要对准乐隐夫的‮部腹‬戳下,陡然间只觉⾝子一轻,已是给林逸士网着。林逸土鱼竿一勾,点了另一名武士的⽳道,鱼网一撒,掷出网中人,把第三名武士也撞倒了。

 
林逸土赶忙伏下⾝躯,趁着铁闸尚未落下,把鱼竿伸了进去。可是在此时,大吉大休和长孙兆亦已抢⼊房中!

 
大吉首先冲进,一见渭⽔渔樵都伏在地上,乐隐夫的斧头正顶着千斤闸,林逸夫的鱼竿亦已伸进暗门,他们的兵器都是无法用来对付他了。大吉心头大喜,举起了⻩金“伏魔杵”喝道:“好,让洒家送你们两个归天!”可是正当他要把金杵用力打下去的时候,忽听得他们王爷的尖叫!

 
原来那瓦刺王爷平⽇安享荣华,哪曾见过如此凶恶的阵仗,虽然躲过暗门,却是吓得双脚软了。林逸士的鱼竿伸了进去,刚好够得够着他的脚跟。把他倒拖出来!

 
乐隐夫喝道:“我的斧头一松,你们的王爷先要被拦闸为两段!我反正是不打算活着出去的了,有胆的你们来杀我吧!”

 
为了保全他们王爷的命,大吉的⻩金“伏魔杵”哪里还敢打下去。

 
林逸士把瓦刺王爷拖了出去,立即把他卷迸网中。乐隐夫退出上半⾝,把手一松,轰隆一声,铁闸落下。他一斧支地,缓缓站起⾝来,面如金纸。

 
林逸士此时方才知道吃惊,颤声问道:“二弟,你怎么啦?”

 
乐隐夫脸上现出一丝苦笑,呑下一口⾎,只觉五脏六肺都好像要翻转过来似的,情知受了严重的內伤,这內伤要比腿部被戳的外伤重得多了。

 
乐隐夫苦笑道:“受了点伤,大概还不至于就死在这里的!咱们总算大劝告成,擒住了这瓦刺王爷了。大哥,你赶紧把俘虏押出去替弟兄们解围吧。”

 
林逸士把一颗得自少林寺方丈所赠能治內伤的小沟つ扇胨的口中,哼了一声,说道:“你倘有不幸,我要这瓦刺王爷替你偿命!”

 
长孙兆等人眼睁睁的看着林逸士把他们的王爷卷⼊网中,挟在胁下,一步步走下楼梯。面上全无⾎⾊的乐隐夫倒持一柄斧头当作拐杖,踉踉跄跄的跟在林逸上背后走,那模样好像随时都会跌倒。但他们可是动也不敢动,心里还要求老天保佑,保佑乐隐夫切莫倒地⾝亡。

 
林逸士抓着瓦刺王爷,走出宾馆门前,喝道:“你们还要不要你们王爷的命!”

 
瓦刺武士这一惊非同小可,不等他们的王爷下令,这刹那间,已是不约而同的停下手来。

 
不料那瓦刺⽟爷忽地喝道:“不许罢手,加紧包围!”林逸士大怒道:“你不要命了么?”瓦刺王爷冷笑说道:“不错,你一举手就可以杀了我,但你杀了我,你们的人也是难逃一死!我看,咱们还是公平易的好。首先,你不能侮辱我。”

 
林逸士‮开解‬鱼网,一掌投在他的后心,说道:“好,我们可以先礼后兵。”瓦刺王爷这才下令暂时停手。

 
乐隐夫喝道:“你说,怎样才算公平易。”

 
瓦刺王爷道:“用我一个的命换你们这许多的命,公不公平?”

 
林逸士道:“如何换法?”

 
瓦刺王爷道:“简单得很,你们放了我,我也让你们的人走!”

 
林逸士冷笑道:“哪有这样便宜的事?”

 
“那你意如何?”

 
“只要你把和龙文光议定的密约给我们,送我们出城,我们就让你回来!”

 
瓦刺王爷冷笑道:“你简直漫天讨价,又要人又要东西,你们却什么也不肯拿出来,这算得是公平易么?”

 
林逸士“哼“了一声,说道:“须知你如今是在我的手中!”

 
瓦刺王爷傲然说道:“你们的人如今也是被困重围,没有我的点头,谅你们也逃不出这个园子!”

 
董千峰大怒道:“大哥,他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易不做也罢,⼲脆把他一刀杀了,先替咱们三哥报仇!咱们也未必就闯不出去!”

 
瓦刺王爷硬落头⽪说道:“好,你们愿意拿你们这许多人的命来作赌注,那我也何俱一死?有胆的你动手杀我吧!”口里说的硬话,心中却是害怕非常。

 
其实他才是把自己的命来作赌注,如今生怕别人接受他的赌注。

 
正在僵持这际,忽见一个年约十六七岁的少年,匆匆跑来,⾼声叫道:“陈大哥,你刚才说的话还算数吗?”

 
这个少年正是那瓦刺小王爷。

 
陈石星道:“那和约草案,你拿来了么?”

 
“不错,请你们放了我爹爹吧。”

 
我刚才说过,我所能答应你的,也只是替你求情,答不答应,还得请向这位林大侠。”

 
“那你就为我求情吧。”

 
林逸士道:“啊,原来你和这位小王爷已经谈好如何易了?”

 
陈石星道:“请恕晚辈自作主张,我是曾经答应这位小王爷,要是他能出和约草案,我就替他向你们求情,请你们不再难为他的爹爹。”

 
董千峰道:“不错,这是我们所要的东西,但有了这份东西,可还没有人质!”

 
小王爷道:“只要你们放我爹爹,我愿意做你们的人质。”

 
瓦刺王爷喝道:“孩儿,你怎么可以这样?”

 
林逸士沉昑半晌,问道:“陈少侠和这位小王爷是朋友吧?”

 
陈石星点了点头“不错,我曾这样对他说过。只要他肯帮我们取得这份密约,我就把他当作朋友!”林逸士慨然道:“陈少侠,今天你帮了我的大忙,要不是你刚才帮我突围,我也捉不到这瓦刺王爷的。大丈夫一诺千金,我岂能令你失信于人了。这位小王爷既然是你的朋友,我也不能要他做人质了。就依你应答的条件换吧!”

 
小王爷喜出望外,走到⽗亲跟前,说道:“爹爹,我答应过人家的,他们放了你,你可不能再与他们为难!”

 
瓦刺王爷道:“好,只要他们不把你捉去,我允许你把这份和约草案给他们。”

 
小王爷正要把密约出来,王爷忽道:“且慢,他们放了我,你才好把东西给他们。”小王爷道。”你们信得过我吧。反正我是跑不掉的。”

 
林逸士既然同意了这样换,枝节问题也就不愿多争论了,于是说道:“好,我们相信你。”当下他放了那瓦刺使者,董千峰和陈石星则站在小王爷⾝旁。那瓦刺使者在长孙兆保护之下,走⼊宾馆,先下令叫手下不再采取包围态势,上了⾼棱,在楼头上方始说道:“好,孩儿,你现在可以把那份东西给他们了。”

 
小王爷把那份和约草案给林逸士,说道:“这是龙文光亲笔起草的条文,清你过目。”

 
龙文光是两榜进士出⾝,平素喜自炫文才,京城许多店铺都是请他写的招牌。林逸土认得他的笔迹,看过之后,咬牙说道:“这算什么和约,简单是降书罢了。不过,龙文光的笔迹倒是不假。好,小王爷,多谢你替我们做了这件事情,你可以走了。”

 
不料小王爷刚刚走到自己人这边,那瓦刺使者就在楼头大声叫道:“不能让他们把这份密约带走,把他们锁抓回来!”

 
小王爷大惊失⾊,叫道:“爹爹,人家说话算数,咱们怎可失信于人。”

 
瓦刺使者喝道:“小畜牲,你懂得什么?我不责打你已算好了,你还要胡说八道!”

 
小王爷从来没有受过⽗亲如此厉害的斥骂,听得“小畜牲”三字,不噤又是伤心,又是气愤,叫道:“爹爹,你失信我可不能失信,好,我做他们的人质!”

 
但这时他是在瓦刺武士的堆中,岂能由他作主?他正想跑出去,便给弥罗法师点了他的⿇⽳,说道:“大吉大休,你送小王爷上楼。赶快回来!”

 
登时恶斗重新开始!

 
正是:

 
 宝剑出鞘寒敌胆,原知难与虎谋⽪。

 
 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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