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这是一间隐密
十⾜的钢琴酒吧,位在小巷子內,招牌小得可怜,要是没仔细看,恐怕经过那儿几百次,都不会发现那里有间店。
室內蒙陇昏暗,没有吵杂声,只有轻柔的钢琴声悠扬流怈,它没什么太显眼的装潢,但气氛却出奇的好,即便它灯光有点暗,但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危险,反而一踏进去,就让人有种全⾝舒畅的感觉,真的是
极了。
里头客人不少,大家各自品着酒,就算有说话声,也细细小小的,绝不会吵到别人,而且瞧那些客人的模样,个个气宇非凡。气质出众,冷月儿甚至认出好几个在社会上叫得出名号的人物呢!
她暗暗咋⾆,看来,这里是內行人才懂的门道,今天要是东方全没带她来,她可能一生也不会知道有这个地方存在。
东方尘在吧台前坐下,见她仍是站着,轻声道:
“坐啊!”“哦!”她连忙收回打量四周的目光,准备在他⾝边的⾼脚椅坐下时,却因一个没踩好,整个人往前扑了过去,硬生生撞上了吧台,还发出好大的声响,引来大家的侧目。
东方尘连忙伸手扶起她“你还好吧?”
“好痛哦!”抚着立刻肿起来的额头,她垮着小脸,呜咽了好几声。
她听见四周传来不少窃笑的声音,她真是丢脸丢到家了,呜呜呜…
“不要去
它,不然会肿的更大。”他拉下她不断
着肿
处的手,轻斥道。
“可是好痛…”瘪着小嘴,她疼得眼泪都
了下来。
“我拿些冰块让这位姐小冰敷一下吧!”
“好的,⿇烦你了。”
酒保于是用⽑巾包上几块冰块,东方尘接过后,轻轻放在冷月儿撞肿了的地方。
“哇,凉…”额头突然传来的温度,让她倒菗了口气。
“不凉还称得上冰敷吗?”他好笑地说着。
记得那天早上,她也是
糊糊的摔了一跤,她的神经未免也太大条了。
“是是是。”她昅昅鼻子,委屈地连应了好几声。
酒保在旁见了,忍不住低笑了好几声“对了,你们要喝点什么?”
“老实说,我不太会喝酒。”
“那我替这位姐小调一杯酒精成分较少的酒好了。”酒保微笑的说道。
“好啊!谢谢。”冷月儿投给酒保一记感
的笑容。
“那东方先生照旧吗?”
东方尘点头。
“好的,请稍等一会儿。”
酒保去忙之后,冷月儿忍不住开口问他:“你常来?”
连酒保都记得他常点的酒,表示他是常客吧?
“好一阵子没来了,是酒保记忆力好,所以记得我以前都点什么酒。”
“哦!那你以前都带谁来这里?”
“以前偶尔会和朋友一块来,现在各自忙各自的事,所以我几乎都自己一个人来。”
“你的朋友?你是指Double心花男的其他成员吗?”
“没错。”
“那我不就是你第一次带来的女伴?”
“怎么?你以为这样就代表什么吗?”
她若是以为带她来这里,就表示她很特别,可以从他这里捞到什么好处,那她就错了。
她急忙头摇“我只是认为,这是我的荣幸,我很开心能成为你第一个带来这里的女伴。”
东方尘不以为这有什么值得荣幸的,他不过是要找个地方喝点小酒,就顺便带她一块来罢了。
“我自己拿着就好,谢谢你。”一直让东方尘帮她冰敷,她也
不好意思的。
“嗯。”“你们的酒。”酒保把他们点的酒,分别放在他们面前。
“谢谢。”
“慢聊,若有需要,再叫我一声。”语毕,酒保就去忙他的事,没再打扰他们。
冷月儿端起她的那杯酒,好奇地轻啜了一小口,发现味道甜甜的,好喝极了。
她欣喜地睁大瞳眸,第一次喝到这么好喝的调酒“真好喝耶!酒保好厉害。”她最怕酒味了,苦苦的,但酒保调给她的这一杯完全没苦味,真的好好喝。
“他靠这个吃饭,要是没办法调出让客人満意的酒,那他不如回家吃自己了。”
“话不是这么讲,说不一定人家不过苦心耶!有些人能力⾼,一学就会;有人却要努力好久才学得会。你不晓得这位酒保先生是属于哪一种人,你就要当他是后者,很努力的那种人,因此你应该要鼓励人家,不能一句话就抹煞别人的努力。”
他皱紧眉宇“你在对我说教?”
“当然不是,我只是说道理给你听。”
“省省吧!你说的我早就知道了,不用跟我说这些废话。”
“它不是废话,很多道理大家都知道,只是做不到,你说对不对?”
“…”他这次没有否认她的话,因为她说的再正确不过。
“我啊!是
糊了点,但是我还能分辨得出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而且我最会站在别人的立场替别人着想,所以不是我自夸,认识我的人都很喜
我呢!”
她得意的昂⾼下巴,为自己的好人缘感到万分骄傲。
看着她顾盼间的自信,及
边的那抹笑靥,东方尘的心底有
弦被轻轻的拉动了。
似乎感觉到东方尘看她的目光有点不一样,冷月儿止住了滔滔不绝的嘴巴,偏着头,纳闷地瞅着他。
“你⼲嘛这样看我?”她呆呆地发问。
“我怎么看你了?”
“你看我的眼神,好像野兽看中猎物,正在伺机而动,打算把猎物撕呑⼊腹一般,很恐怖。”
冷月儿说话时,还带着手势,脸部表情更是活泼生动,瞧得东方尘噤不住大笑出声。
原本就俊逸的脸庞,因为这么一笑,更添
人风采,冷月儿几乎是看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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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帅哦!”她还来不及思考,一句像花痴的话,就这么从口中逸出。
闻言冻方尘更是笑不可遏。
愣了半晌,冷月儿才领悟方才说了什么话,她低呼一声,双手捣着发烫的脸颊,羞得直想找个洞把自己埋了!
天哪!她怎么会说出这种丢脸的话呀!她在他面前丢的脸还不够多吗?
也许他已经认为她是个笨蛋了,现在再加上这句蠢话,他肯定更加瞧不起她了啦!
相对于冷月儿如丧考妣的模样,东方尘则是开怀地笑了很久,他已经太久没这么尽情地大笑了,这么一笑之后,顿觉庒在心头的窒闷消失了不少,整个人也轻松了起来。
“谢谢你的称赞。”他含笑的回应。
“哦!”一颗小脑袋垂的好低好低,她完全不敢再抬起头看他,就怕从他眼里会看见轻蔑的眼神。
不知为何,她就是不希望被他讨厌,更不希望被他嫌恶。
“我还不晓得你的名字,不知芳名为何?”
“我姓冷,名月儿。”她的头还是低低的。
“冷月儿?”
“嗯。”盯着她的脑袋瓜,他好笑的摇头摇“你准备一整晚都用你的脑袋对着我吗?”
“我…”她也很不想啊,只是…
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他微笑的给于她承诺“放心,我不会笑你的,尽管抬起头来看我吧!”
“咦!真的吗!?”一听见他这么说,她想也没想,立即抬起头。
当她对上他带笑的黑眸之后,她才知道自己又⼲下何等蠢事,懊恼的神情再度爬上她的脸。
“哦…天哪…”她挫败的发出低鸣。
“哈哈哈!”
冷月儿真的很好玩,他有种直觉,和她在一块,一定很快乐。
“我真喜
你。”
“什么!?”她讶异地瞪大美眸“你喜
我!?”
“是啊!你太可爱了,让人想不喜
都困难。”
“真的吗?”她霎时觉得自己像飞上了云端,一颗心轻飘飘的,幸福得不得了。
“真的。”他很肯定的点头,而且她还是他第一次想深⼊了解的女人。
“我好⾼兴哦!”她乐不可支,像个小孩子一样,把心情都写在脸上“我晚上回去一定会乐的睡不着觉。”
“你太夸张了。”
“真的!我不会骗人的!”
他深笑着“对了,你上回骑车堵我,是为了什么?”他端起酒杯轻啜着。
“我要访问你呀!”
“访问?”黑眸倏地眯紧“你是记者?”
“不是。”她掏出她的名片递给他“我是杂志社的主编,你放心,我们出版社不会像其他杂志一样,专门挖坏的事出来爆料,我们要报导的是正面的东西。”
接过她的名片,瞥了上头印的杂志社名字一眼,他知道这间杂志社,也翻过几次这本刊物,里头的內容的确都很正面。
没想到她就是这一间杂志社的主编。
“我没有什么正面的东西可以让你访问的。”他淡淡地道。
“当然有,我听说你以前很
赛车,可是后来你却能断然舍弃最爱,接下你家的公司。
我想问你,你那时是如何下定决心,放弃你最爱的赛车?你要接如此重责大任前,又是如何做心理准备的?
毕竟由你⽗亲一手创立的公司,是跨国大企业,你一旦答应接下这间企业,你肩上就马上得扛起几万人的生计,你怎么敢呢?
我相信出你的故事,可以
励所谓草莓族的这些七年级生,让这些家国未来的栋梁们,有可以看齐的对象。
所以你怎么会没什么正面的东西可以写?你的经历就是最正面的东西呀!”
他突然沉默下来,平视了她好一会儿,久到她以为她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正想开口问他时,他才缓缓地开口:
“正面?”他皱着眉头“我只是尽我应尽的责任而已,这又有何正面可言?”
尽自己的责任,是应该的,所以他一点也不认为自己的故事,能对别人产生什么
励作用。
虽然,当年硬被⽗亲叫回来接公司,他很不情愿,因为他原本打算再过几年才接下公司的,⽗亲提早要他回去的动作,打散了他所有计划,因此他挣扎过一段时间。
但,这些都过去了,现在的他只想把公司经营的更好。
“我们能不能做朋友?”她忽然捉住他的手,提出要求。
换作其他人,要他们放弃自己喜
的事,一定很不甘愿的,没想到东方尘居然一点也不会,反而认为这是他应做的事,这么伟大的情
,她怎能不受感动!
他一愣,低头望着紧拉住他手掌的小手,再调⾼目光睇着一脸真挚的美丽小脸,黑眸染上一层不解。
“做朋友?”
“对呀!做朋友。”
“你指的是哪方面的朋友?”
“谈心的朋友,我好想认识你。”
“我已经有四个可以谈心的朋友,够多了,不需要再多一个。”
他并不想把他內心的事公诸大众,秘密当然要愈少人知道愈好。
“可是我又不是他们,不晓得你的事呀!”
“很抱歉,我并不想把我的事让我那四个好友以外的人知道,包括你在內。”
“是哦!可是我会是个很好的朋友,绝不会大嘴巴的,相信我。”
“你不会大嘴巴,但你会把它写下来,然后发行成刊物,供大众阅读。”
东方尘脸上写着“我很清楚,别想骗我”几个大字,瞧得冷月儿一阵尴尬。
于公,她的确必须这么做;但,于私,她是真的好想认识他,有关他的一切,她都好想知道。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想认识一个人耶!
她啜嚅了好几声,才讷讷的低语:“我真的连和你做个朋友的机会都没有吗?”
“为什么这么想和我做朋友?”他的酒喝完了,又跟酒保点了一杯相同的。
“不晓得。”她就是強烈的想认识他。
“没有原因,就想认识我?”
“对。”
“我真怀疑你的意图,你除了想从我这挖到秘密,还想在我这捞到什么好处吗?”别怪他这么想,因为太多女人接近他,全是为了他的财产,而非为了他。
东方尘问得很直接,也很伤人,冷月儿没好气地瞪着他。
“我们才刚认识不久,你不晓得我的为人如何,就请你不要妄下判断,把我归在对你有所企图的那一堆人里头,这对我是极不公平的,我在这里对你提出严重的议抗。”
“哦?是吗?”他摇晃着手中金⻩⾊的
体,
边挂着一抹慵懒的笑音。
她这辈子没看过一个男人可以那么
感的,他随便做个动作,就⾜以
死一拖拉库的女人,连她都不自觉地被他昅引,无法自拔。
“你真的很好看。”她打从心底称赞他“上帝对你真好,把你造的这么完美,真令人羡慕。”
他斜睨着她“你也不差呀!凭良心说,你非常美丽,是很轻易就让男人心动的长相。”
“真的吗?那你心动了吗?”她听过很多赞美的话,但从东方生口中说出就是特别不一样,感觉她好像是真的很美丽…呃…她也是真的很美丽啦,她⺟亲把她生得好嘛!
哎呀,反正他的称赞,就是让她对自己的长相更有信心,更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美的女人般,心情好得不得了啦!
他愣了下“我?”
“是呀!你心动了吗?”她微笑地再问一次。
深邃的眸子闪着令人费解的光芒,深深的凝视了她许久,他用行动代替回答。
他倾⾝向前,伸出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把她按向自己,四片
瓣就这么紧紧相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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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手铃声狂响,一通接着一通,终于吵醒了机手的主人。
冷月儿在
上动了下,睡眼惺松地掀开眼脸,看见她的机手在
头柜上闪着亮光,她
糊糊的把机手捞了过来,按下通话键。
“喂?”她的声音还带着浓浓的睡意。
“月儿,你现在人在哪里?!”机手彼端传来她⺟亲着急的声音。
“我?我在觉睡啊!娘啊,你到我房里找我就好了,⼲嘛还打机手?浪费钱。”她躺回
上,眼⽪又再度合起。
“我现在就是在你房里打电话给你的!你夜一未归,是跑去哪了!?连通电话都没打回来,你不晓得我和你爸会担心吗?你都几岁的人了,还这么不懂事!?”
斥责的声音一声接一声地从机手传出,音量大到冷月儿受不了,下意识的把机手拿远一点,等她⺟亲骂完才移回来。
“我哪有去哪?我不是在家里在自己的
上觉睡吗?不然我会在哪睡?”她咕哝着,不了解⺟亲在发什么神经。
要是她现在不在家里,那她会躺在谁的
上?真是够了。
她没好气的翻个⾝,眼角不小心扫到一双深邃的黑眸,她起初还没反应过来,可三秒钟后,她突然惊跳起来。
“东方尘…”她惊喊出声。
“谁?什么东方尘?月儿,你老实说,你现在人到底在哪?”机手再度传来的声音,提醒她,她⺟亲还在线上。
“娘,我等下再打电话给你,拜。”匆匆忙忙挂掉电话,她顺便关机,以免⺟亲再打来吵她。
“早。”东方尘斜卧
上,手肘屈起,撑着头,微笑的和她打招呼。“你怎么会在这?”她莫名其妙地质问,还搞不清楚状况。
“因为昨晚我们两个来房开间,所以我在这。”他用像在说今天天气如何的口气,道出她想要的答案,却让她吓呆了。
“房开间!?”她拉⾼了嗓音,惊恐道。
他指着她的⾝体,她低下头一看,才愕然发现自己竟然未着片缕。
划破云霄的尖叫声再度传出,她想也没想,就拉走盖在东方尘⾝上的被单,裹住自己光溜溜的⾝体。
等她确定自己已经包得密不通风,没再外怈半点舂光后,才松了口气。
当她抬起头,要问东方尘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后,心脏又差点停摆。
不会吧!刚才是她什么都没穿,现在却变成东方尘全⾝⾚裸的呈现在她面前!?
天哪!她要昏了。
腿双一软,冷月儿整个人真的就这么瘫了下去,幸好东方尘眼明手快的上前抱住了她,才免去她又摔得鼻青脸肿的命运。
她真的太不会照顾自己了。东方尘暗暗思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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