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 开麦拉 5
天刚破晓,新墨西哥的清晨颇有寒意,但蓝道尔率领的骑兵队已守在山丘顶,准备在拂晓出击。
肯基强抑下个呵欠,想着演员的生活真不是人过的。瑞妮忙著指挥摄影师就定位,确定一切都没有出差错。他们将要拍摄蓝道尔率领巡逻小队,背著上升的朝
疾驰过山丘。这是他们来到新墨西哥后,好不容易等到的
出,不容许有任何差错。
“一切就绪。你呢,肯基?”瑞妮自镜头后喊道。
“我好了。”止目基在马上坐得笔直,一身傲气流
无遗,霎时化身为十八世纪的英国军官,对自己的使命和身为
不落帝国的成员满怀著骄傲,无畏地面对他的任务,丝毫不知道等待著他的可怕命运。
“开麦拉!”瑞妮俐落地喊道。
镜头开始转动。止同基带队冲出,和马匹彷佛融为一体。马蹄震夭响,饰演他部下的骑者紧跟在后。上升的朝阳完美地捕捉到这一骑人马英姿
发的剪影。
“卡!”瑞妮喊道。
肯基和他的部下勒住了马匹。由于预算较紧,他们会集中在新墨西哥拍完战争和一监道尔被俘的场景,再移师英国完成其他的部分。
“你们表现得太好了!背衬著朝阳,充满了张力,壮烈极了,但又隐隐透
著一丝的不祥。”瑞妮赞不绝口,咧开个大大的笑容。“现在,你们统统退回山丘上,我们再拍一次,以防万一。”
“卡!”牌子显示这已经是第十六次拍摄了。
肯基叹了口气。他们拍摄的是很重要的一景,被俘虏的蓝道尔和充满魅力的叛军领导者穆斯塔法的首度见面。肯基一次就 OK 不幸的是,饰演穆斯塔法的巴基斯坦裔英国人夏利夫却一再出差错。他在排练时明明表现得很好,成功地呈现穆斯塔法的危险魅力,正式开拍时却紧张得一再出错。
瑞妮展现了惊人的耐心。“深呼吸
气!我们再试一次,利夫。忘了摄影机在转动,表现得就像排练时一样。”
啊,英雄崇拜——原因就出在此。肯基记得他还是影剧学院的学生时,首次和最崇拜的前辈演员同台演出时,紧张的心情。“这么说来,我是你心目中的英雄了?”
“是的,先生。”
肯基蓦地转身面对年轻人。“我不是你的英雄,”他咆哮道。“我是个天杀的英国人,而且远比你和你整个肮脏的国家都来得优秀!”
夏利夫惊愕地望着他。“你在说…什么?我出生在伯明罕,和你一样是道地的英国人。”
肯基再推他一把。“我的国人拥有较好的
!信奉更好的上帝,你们这些天杀的野蛮人应该庆幸像我们这样文明的基督教国家愿意管你们的鸟事!”
“你这个傲慢的猪!”夏利夫怒道,握紧了拳头。
肯基已准备好要闪避。突然夏利夫倒
了口气,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先生。你是指我应该别再管什么英雄崇拜或好莱坞,专心做好我的工作。成为穆斯塔法,而不是一个紧张的演员。”
“没错,而且我不是先生。我只是个傲慢、自以为是的英国猪 更绝对没有高高在上。”
“是的,先——英国猪先生。”夏利夫笑道。从现在起,他会将肯基视为一起演出的演员,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偶像。
肯基拍拍年轻人的肩膀。“我们回去再试一次吧!这次记得要表现得让蓝道尔不寒而栗。”
第十八次拍摄顺利地完成了。
下午的景拍完了,瑞妮
了
紧绷的肩膀。这是个漫长的一天,但还是完成了预定的进度。在拍完蓝道尔和夏利夫的景后,他们也拍了蓝道尔冒死解救他的部下免遭蛇吻的一幕。它旨在呈现出蓝道尔的勇敢和高尚的道德,而肯基也铨释得出色极了。
她走向肯基。“你表现得很
。”
肯基显得紧绷、疲倦。他解开身上的英军红色制服,
出其下的T恤,走向拖车。
“这只是第一天,往后还有漫长的数个月。”他
著浆硬的制服衣领在颈部留下的红痕。
她跟了上去。“谢谢你让夏利夫稳定下来。你跟他谈过后,他简直是
胎换骨。”
“他很有天分——危险和魅力的完美混合。”
“你们之间的紧绷张力会让往后的故事极有说服力。”
她还要说更多,肯基却停下脚步。“你一直跟著我有好理由吗?”
瑞妮停下脚步,脸庞腓红。“我…是你的导演,我只是想看看你怎样。”“既然我即将成为你的前夫,这样的亲近令我觉得很累。”
她感觉像被掴了一巴掌。“我…我以为我们相处得很好,我原希望我们能够是朋友。”
他的下颚肌
动。“朋友。对女人是很好的解决方法,却是男人的梦魇。你不是我的朋友,瑞妮。你是我的
子——至少暂时如此。你想要的是友善,我却只想和你睡觉,而且我不由自已。我是男人,而男人就是这样。通常我们会隐藏我们低下的本
,但在我拍电影时,我没有多少精力维持文明的表象--至少在牵涉到你时。”
“你认为只有男人会对
著
?”她反驳。“多么落伍。”
他挑了挑眉。“是表示你也有兴趣?”
“只是回想起过去,”她叹了口气。“我们都知道这会很困难。我跟著你不是要让你不好受,我只是在担心——担心你、电影和一切。”
他冷冷地笑了。“担心一点是好事,太多就会有毁灭
。别在我们抵达英国前就焦虑过度了。”
“你说得对,但放松不是说到就能做到的。”她瞧见他眼里的亮光,纳闷他是否打算提议『
』是最好的放松万灵丹——过去当她紧张时,他就常用这个藉口。
她回想起两人在做
后相拥共枕,
边几上燃著松香腊烛。她甚至不记得是在哪里——或许是布列塔尼的海岸客栈——她记得海涛声隐隐传来。但她清楚地记得当时的感觉.!完全的宁静、忙碌的脑子停顿下来。这就是平静,当时她曾惊畏地想着。
肯基也同样放松,以臂环著她,脸庞埋在她的发里!将她紧拥在身侧。言语己没有必要,他们是如此契合,无法想像有任何事能够将他们分开。
她用力
咽,明白到自己一直在盯著他敞开的领口下有力的
肌。她将心思拉回到正事上。“你对拍一这部电影的感觉变好了吗?”
“不,”他坦率地道。“我感觉更糟了,因为它真实得可怕。但别担心,我会表现出最好的一 面。”
“我知道,我们明早见。”她转身走回拍摄区。工作人员已经在收拾器械,准备过夜休息。拍片期间,他们租用夏季休息的滑雪中心,但今晚她还有许多事要做。
如果她够忙碌,或许夜里将不会被止目基的梦境纠
。
卸了妆、换回衣服后,止目基开著他租来的休旅车,驶离片场所。在的峡谷。他该死地要怎样捱过这两个月?才只是一天,他的神经已经紧绷得甚至无法文明地对待瑞妮。但他会继续拍下去,因为他已经许下诺言--然而他不敢去想等到拍片结束时,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驰骋在空旷的新墨西哥州平野安抚了他。他提早在拍片前几天抵达,并探索了附近这一带,由巍峨峭立的群山到遗世独一止的小湖,也造访过印地安人的遗迹。他还发现一处独特的民宿。它是悬崖上凿出来的
,就像古印地安人一样。肯基预订了星期六晚上的房问,就为了体会那种独特的经验。
他喜爱新墨西哥的一切,这片土地有种沧凉的美,彷佛触及了他的灵魂。冲动之下,他甚至还买下一处牧场。
那是前天开车外出闲晃时。他让某位老人搭了便车,之后应邀在老夫妇的牧场留下来用餐。一开始他们并没有认出他,只是单纯以乡下人的纯朴热情招待他,让止目基备感温馨。牧场占地整个山谷,屋后不远处还有个清澈的小湖。牧场的主屋
犷朴实,止目基一眼就喜欢上它。葛老太太将小一化园照顾得欣欣向荣。牧场的母猫刚生了一窝可爱的小猫,不断绕著脚下磨蹭打转,可爱至极。
用餐时,葛老夫妇感叹子女均已长大离家,各有各的工作,没有人能够继承牧场,而他们年事已高,实在打理不了这么大的地方,只好忍痛出售。
当下肯基提议由他买下牧场,再雇用葛老夫妇为管理人。他会在小湖边为老夫妇建楝屋子。他不在牧场的期间,他们可以代为照顾屋子和一化园;他在的期间,葛太太也可以偶尔过来为他煮三餐。肯基真心喜欢这对善良亲切的老夫
,葛老夫妇也很满意这样的安排。临走前,肯基还和老夫妇约定有空拿建筑样式图来,让他们决定自己想要的屋子。
天色渐黑,肯基漫不经意地转进一条小路,将心思拉回到现存。他纳闷究立 拍片过程中的哪部分最你、扮演篮道尔,或是待在瑞妮身边?他决定是后者。她是个优秀的导演,果敢决断,但不至于独裁。瑞妮很清楚自己想要的,也不吝于接受他人的意见。打一开始,她对工作投入的真挚和热情就深深
住了他。
止目基陷入回忆里…
『双面情人』是一部大成本的大制作,在英、法两地整整拍摄了五个月之久。在拍片的期间,他和瑞妮谨守著不越雷池一步的协议,尽管那已变得愈来愈困难。他们在镜头一刖假戏真作,火辣的热情足以烧融胶卷。一月基不只一次想开口要求在隐密处完成在镜头一刖未了的挑情戏。
但他没有。等待似乎别有一种变态的乐趣,而且在拍片期间,他们也
益
识彼此。拍片的压力足以卸下每个人的伪装,显示出演员的本
。他发现瑞妮有著强烈的正义感!以及发自内心的亲切和善意。尽管她自律甚严,她能够轻易和工作人员一父上朋友 不像他。虽然他从不耍大牌,也和工作人员相处愉快,他很清楚自己始终没有真正融入,而是独立于正常的世界之外。
在影片终于杀青的庆祝酒会里,压抑过久的热情已濒临溃堤,他们隔室
换著氤氲的眼神。终于酒会快结束时,他朝她走去,却半途被导演拦截住。
高吉姆热烈地拥抱了他。“你真的是太
了,肯基。再也不可能有比你更出色的白爵士了。”
肯基轻轻挣开,不习惯被男人拥抱。“你太盛赞我了,吉姆,是你的戏导得好——无论是爱情或冒险的场面。再不可能有人拍得出更出色的『双面情人一了!”
高吉姆开怀地笑了,转向
丽的女设计师,赞赏她优异的表现。肯基继续朝瑞妮走去,决心不再被任何人阻拦。他已经道完再见,现在他心里想要的只有她一个人。
她对他展开灿烂的笑容,尽管眼下浮著疲备一的黑圈。她在拍完最后一幕后!立刻
掉窒息的撑箍,仅著丝蕾内衣。如果不是肯基还有一幕自己的戏要拍,他会当场抱著她离开,对她为所
为…
今晚她穿著件飘逸如梦的绿色丝料礼服,朝他伸出手。“谢谢你要我演出这部电影,肯基。这会是我毕生难忘的经验!”
他想要用力拥住她,吻到两人都双膝发软,天昏地暗,
月无光。但最后他只是像白爵士般礼貌地亲吻她的手。“我想要你——而且不只是这部电影。影片杀青后,我们还有个未了的约会。你没有改变心意吧?”
“噢,是的,”她的声音变得沙嘎“但我警告你,我真正想要的是上
!睡上整整一个星期。”
“多么巧合,那正是我心里所想的。”他拥她入怀,抱着她越过餐厅。她愣了一下,随及靠入他的怀里。
其它工作人员大声喝彩叫好,他抱着她来到餐厅外等待的礼车。瑞妮笑着坐进白色皮椅里“现代版坐着王子的白马离开。你确实有格调,肯基。”
他捧起她的脸庞,掬饮她秀丽的脸庞和灰绿色眸子,然后他的
吻住了她的,过去五个月的吻都是镜头里的表演,而这个吻却是属于他们的。“两个人分开后,她长吐出口气,太捧了,几乎就像上个月
换血
测试一样浪漫,”
“正如你所说的我有格调,”他偎着她颈际呢喃。尽管一心渴望她,但疲惫让他暂抑
念,至直稍后和她做
时。
白色礼车开往伦敦机场,瑞妮问:“我们为什么来这里?”
“我们回加州。”
“但我们还没有收拾行礼,我甚至连护照都没有。”
“别担心,我早透过爱玛办好了,你东西都送上飞机了。”
瑞妮仰头大笑“我被绑架了,真特别的结束拍摄工作的方式,我想我们坐的是头等吧。”
“比那个更好。”
肯基的助理极有效率,将遗漏的细节安排得周到细心。瑞妮瞧见眼一刖的私人
客机,眼睛瞪得像钢铃。“肯基,你拥有这架飞机?”
’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我在这家私人
客机公司里拥有不少的股份,当大股东需要飞到某处时,他们自然会提供飞机。”
他们登上阶梯,进入一个布置得有若休息厅的舱房里。一名空服员
上前来,以悦耳的法国腔道:”史先生,梅小姐,我是雪儿。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吗?”
他望向怀里的瑞妮,她的眼皮一直往下垂。”我们只想上
好好睡个觉,到波士顿附近再叫醒我们。”
“是的,苏先生,我会通知机长准备起飞。一量解除安全带的灯亮起,你们就可以就寝了。”
雪儿走向机舱,瑞妮问:”这里有
?”
他朝墙后方点点头,在舒适的沙发椅坐下,固定好安全带。”后面有间不错的卧室和浴室--我就是为此预订这架飞机。”
她坐在他身边,固定好安全带,握住他的手。”相较之下,所谓的头等舱就像大钢笼了。”
他的手指和她的
。”私人
客机有时是会宠坏人的。”
他们没再开口,飞机滑翔过跑道起飞。来到巡航*局度后,雪儿再次出现,引导他们到卧室。”史先生,莫小姐,用早餐时再摇铃喊我。”
门关上后,瑞妮打量著堆满抱枕、罩著丝蕾被单的大
。”这简直是空中后宫。”
他咧开嘴笑了。”最高级的。”
她强抑下呵欠。”我说需要睡眠时不是开玩笑的。”
“我同意,但一起睡不是很好吗?“他朝后方的门微微颔首。”里面应该有件晨缕,你先梳洗上
。”
“等你加入我时,我已经睡著了。”
“不用担心。六十秒后,我就会跟著睡了。“他调暗灯光,真的也累坏了。
瑞妮穿著他购置的
油
丝料晨缕出现,立刻驱走他的睡意。她打了个呵欠,滑到被单下。”我无法相信,你连睡缕都和被单配
。”
“我力求尽善尽美。“他艰困地移开视线,走进浴室。
他没有带睡衣来。稍后等他全
上
时,瑞妮已沈入睡乡,气息悠长。她在睡梦中偎向他,柔软的女
气息混杂著
迭香,完美地融入他的怀里,彷佛失落的两半合而为一。他轻喟出声,所有的疲劳压力尽去…瑞妮…
他在数个小时后醒来。她像猫般翻身,伸著懒
。被单滑落到
际,
出晨缕遮掩不住的姣好曲线。”我感觉疲劳全消。我们离开伦敦多久了?”
他瞄向墙上的钟。”大约五个小时。”
她支肘起身,深思地望着他。”你清醒了吗?”
“非常清醒。“他一动也不动。
他们的视线互锁住。”怪了“她低语。”我期望这个好几个月,在梦里疯狂地和你做
。但我们终于在一起时——我却觉得羞怯起来。”
“我也是。“他迟疑了一下。”我希望一切是完美的!但那是不可能的。”
“做
不需要是完美的,只要真实。“她倚向他,直至两人的
相触。
压抑已久的热情熊熊燃起。在拍片期间,他们已熟悉了彼此的身躯。他
知她丝般的肌肤,纤细的肩和独特
人的女人香。
然而这一切只是最终结合的一刖戏。他们探索彼此的身躯,愈来愈亲昵,很快熟悉彼此的旋律,
望升高,直到两人都获得了
足。
最终,它是完美和真实的。
云雨过后,他们枕在彼此的怀中良久,毋须言语。他的心思漫游,拒绝去回想过去或未来,希望能够永远停留在此刻。”这值得等待。”
“是的——但我很高兴我们没有等待更久。我或许会瞬间起火自焚“她磨蹭著他的颈项。”在振动的
机上做
似乎格外
感。”
“振动--的确。”
“是的“她的纤指滑过他的
膛。”我很局兴你没有像其他演员一样刮
。”
他捧起她的双峰。”我也很高兴它们是柔软真实的,不是灌了矽胶。”
“我考虑过,最后决定如果我无法靠演技出人头地,矽胶不会有差别。”
“身材是可以改良,天分却不然。”
“你确实擅长甜言
语。“她咧开个笑容。”据说男人总是称赞美丽的女人有头脑,称赞有头脑的女人美丽?”
“既然你两者皆备,那意味著我根本没有称赞到你了?”
“谄媚大师“她翻个身,长腿锁住他,丝般的发拂过他的
膛。”我期望在
上消磨一整个星期。”
“我也是。“他的手游移过她的背。她是如此地美一丽,肌肤细
如水。”事实上,在我飞到阿
廷拍下部片之前,还有两个星期半的空档。”
“该死了!“她
人地轻咬著下
。”我再两个星期就得出发一刖往纽约,而且我还必须提前抵达准备。”
他的心里涌上强烈的失望。他原希望她能陪他飞到阿
廷,而他已经痛恨起终将到来的分离。他亲吻她的肚脐。”我们只能善加利用仅有的时光。”
他们也确实这么做了。
肯基将车开到路旁,全身冒汗,脉搏加快。该死了!自从瑞妮诉请离婚后,他就一直试著不去回想那段充满
愉的美好时光。
因为回忆唤回的只有痛苦,没有
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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