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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空旷的大殿里,风影凝视着夕望。

 “怎么了?你好像在偷笑哦。”风影跳到夕望的面前调侃道。

 “什么偷笑,难道笑还要偷偷地吗?”夕望忙说。

 “可你这几天神⾊很不对哦,居然对那个女人那么言听计从,还那么认真地学习,真的一点都不像你了。”

 “我要学好了,难道不行吗?”

 “学好?”风影微眯起眼“难道我这样很坏吗?”

 夕望没办法只得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了,我是说我要改变自己。”

 瘦小的风影很孩子气地裂嘴笑了笑“你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但你还是夕望。”

 夕望翻了个⽩眼“我也没说我不要做夕望啊,我只是要变得让那些家伙们顺眼一点,这样才不会丢银雪的脸。”

 “哦!”风影把声音拉得长长的“怪不得呢,你该不会是喜银雪吧?”

 “当然喜了,我可是他的主人啊。”

 “不是这样的。”风影道“我说的是那种喜…是不是?”

 夕望脸⾊一沉“你在说什么啊,他是兽耶,虽然有人的外形,可他还是圣兽。”

 “这样啊。”风影明⽩地点了点头“都怪他总是以人的面貌示人,我才会有那样的感觉,看着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他的眼睛就没有那么冷冰冰的了。”

 “当然了,我人这么好,什么不能感化啊!”夕望说,表面笑笑的,但心却没来由地刺痛。为什么呢?她又不是那种喜银雪,怎么会难过呢?不要去想不开心的事,这样生活才会快乐。

 静夜走了过来,这几天夕望还真的不错,学得也出奇的认真。

 “准备好了吗?”静夜问。

 夕望点了点头“今天要学什么啊?”

 “你会什么乐器?”静夜问。

 夕望‮头摇‬道:“什么也不会。”

 静夜笑了笑“我已经猜到了。那今天咱们就学最简单的笛子吧!”她拿出了笛子,试了试音,很美妙的声音。

 夕望一下就被昅引住了。

 “大概多久就能学会?”夕望问。

 “最快也要半年吧。”静夜说,把笛子的知识仔细地传授给夕望。

 风影就站在一边看着,他是打心眼里不喜静夜,总觉得静夜的眼神里有着算计。

 静夜当然知道风影对自己的想法,不过她是不会跟他计较的,她可是地位很⾼的贵族,和那种受圣女恩惠而住下的小偷是不一样的,更重要的是她的目的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圣使女。

 “风影,你要不要试试?”夕望把笛子递到风影面前。

 风影犹豫了下,接了过去,悠扬空灵的声音就这样传了出来。

 夕望是大大吃了一惊“你原来这么会吹笛子!”

 风影停了下来“我⽗亲是个乐师,他曾教过我。”

 “你居然没有说过,还真是深蔵不露。”夕望惊喜地说。

 风影害羞地笑了笑“没有那么厉害啦。”

 一旁的静夜虽什么都没说,但心里还是暗暗吃了一惊,没想到眼前的小子竟有这样的才华,那样的笛声连专业的艺人都吹不出。

 “给你。”风影什么也不说,把笛子递给静夜。

 静夜笑了下“还不错嘛。”

 风影听她的口气,皱了皱眉。

 夕望一见风头不对忙说:“别这样,我们接着学好不好?”

 就在这时,门被人推开,走⼊一个优雅的⾝形。金⾊的发上晕开一层极柔的光辉,无瑕的脸上是一双深若寒潭的眸,来人正是月长老。

 从未见过月长老的静夜当下就愣在了原地,与银雪完全不同的柔之美,只是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正在纳闷却见他笑了,如月光般灿耀生辉。

 “我听到了笛声。”薄微启,直直看向静夜手中紧握的笛子。

 “是我吹的,吹得不好见笑了。”静夜柔声说,美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

 坏心眼的月没有说话,那双幽深的眼只是打量着静夜,那是一双并不安分的眼。

 风影见到来人,心里闷闷的,怎么总有些家伙爱在夕望的边上转悠。

 “你?”月话是冲着静夜说的,眸却盯在了风影的⾝上,眼前的少年有着令人很舒服的气,和刚才的笛声是一样的感觉。

 风影发觉了月的眼神,道:“我想你听到的那段是我吹的。”

 “嗯。”月长老漫声应着“吹得不错,晚上来月宮为我好好吹一曲,如何?”

 “对不起。”风影不想和这个据说很险的月有瓜葛,说道“我和夕望已经约好了。”

 “夕望…”月把头转向夕望,柔声道:“那就一起来吧!若银雪⾼兴的话,不妨同来。”

 夕望看了看风影,看了看月长老,她本就没跟风影约好,所以听了这话,尴尬地应了声,这个风影把她也拉下⽔了。

 月宮,看那气质分明是王者架势,这么说他是月长老了?静夜想到这,忙说:“我是否有幸参观美丽的月宮?”

 “当然。”月长老缓声说,如月华般的瞳里映着夕望出神的脸。

 傍晚时分,夕望在自己的住所练习着早先学过的礼节。这次去月长老的宮殿,她可要让月长老见识见识她的成果。

 “还在练吗?”银雪看着还在努力练习的夕望说。

 “你看行吗?”夕望走了几步“优雅吗?”

 “你很努力了。”银雪边说边脫去⾝上的披风。

 “今天月长老邀请我和风影去他的宮殿,你要去吗?他说你要想去的话更好。”

 银雪拧起了眉,这个月一定又在打什么主意。

 “不去。”银雪想也不想地说“你也别去。”

 “可他又没什么恶意。”夕望不明⽩地说。

 “等他有恶意就晚了。”银雪沉下面⾊“还有以后离他远一点。”

 “他不好吗?”可看起来很温柔,尤其是声音,那么悦耳,不过这话夕望可不敢对银雪说,银雪好像很讨厌他。

 “总之以后对他要多加提防。”

 “原因呢?”夕望问,讨厌一个人总需要些理由的吧。

 银雪叹了口气,角微起“他的脸。”

 夕望笑了“原来银雪也是个爱嫉妒的人,是不是嫉妒人家比你还要⽩啊?那有什么办法,他是月长老,可是有着月之光华的人。”

 银雪愕然“不是的。”挥开夕望拉着他的手“总之你要小心。”

 “知道了,可我今天都答应人家了,不去不好的,我保证我会早点回来的。”

 银雪轻睨着夕望,她还是要去,真是⿇烦。

 月长老一早就摆好了宴席,做出了接的架势,而且也算好了银雪的到来。

 “啊!今天的月宮可真是荣幸之至,竟可以请来尊贵的银雪。”

 银雪扫了月一眼,夕望忙替冷淡的银雪开口道:“应该的嘛,这样才热闹。”

 静夜早早就到了,见到银雪不噤一愣,如此的男人,却不过是圣兽所幻化,不过他的主人也太差了点,要是她的话…兀自想着,老天就是不公平,她这么优秀却必须成为那样无知的夕望的手下。不过她会改变这一切的,她相信她有那样的能力。

 风影是最后一个到的,他一来月就非要风影吹笛子不可。

 夕望陪银雪坐在离月长老最远的地方。

 夕望笑着对银雪说:“风影吹笛子吹得可了,我要是有那样的才华就好了,不过静夜说要想学成至少也要半年的时间,好长。”

 “你喜笛子?”银雪问。

 “喜啊,尤其是风影吹奏的,好悠扬的声音。”正说着,风影就吹了起来,美妙的笛声飘在月宮的每一处。

 一曲罢了,月笑着说“风影真的是很有才华,不过咱们中还有一个人也是个好手,他的笛声可是会让天地变⾊的。”

 “谁啊?”静夜好奇地问。

 “银雪!”月恶质地说。

 “你也会吹笛子!”夕望吃惊地看着银雪“你居然都不告诉我。”

 银雪冷淡地说:“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夕望看了看他“算了。”拿起酒给自己倒了杯,月宮的酒还真是好喝。

 “别喝这么急,会醉的。”银雪拦住夕望要往嘴上送的酒杯说。

 “知道了。”有时候对她好温柔,有时候又那么冷淡,这样的银雪叫她一时开朗一时低沉。

 夕望把酒杯放了下,看着银雪,问:“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银雪看着她微红的脸,沉声道:“你醉了。”

 “醉?”夕望摸了摸头,还真的有点晕,不过感觉很好玩,像是在飞“没事,我没事。”她说,轻轻倚在银雪的肩上,头好沉,可还不想睡,她还没怎么吃那些美味的糕点。

 “她醉了,我送她回去。”银雪说完,轻轻抱起夕望,不顾众人愕然的眼神,缓步走出月宮。

 月的眼里闪着玩味,好玩的事似乎更多了。

 “放我下来。”夕望糊糊地说,好像躺在一艘船里一样,睁开眼,看见的是银雪的脸,不是冷淡,也不是厌恶,只是微许的无奈,这样的银雪好奇怪。

 “怎么了?”手不知不觉就抚上了银雪的脸“我没事的,只是喝醉了。”

 “我知道。”银雪说,因为抱着她,所以无法挥开她温柔的手,就这样任她抚过脸庞。

 “不要走了,就这样待一会儿,好吗?”夕望说,以从没有的温柔声音轻轻地说着“我想这样看会儿星星。”

 “星星?”银雪抬头,星空还是像往常一样。

 “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夕望笑了笑,捂住了脸“不过我知道我一说你肯定会笑我,不过今天是特别的⽇子,知道为什么特别吗?”不容银雪开口,夕望兀自说着,

 “你的眼睛很漂亮,就像天上的星星。”没来由地叹了口气,夕望继续说着:

 “我有一个希望,能有一个好结实好结实的肩膀陪着我一起看星星,哪怕一次也好,这样才不会感到孤单,不会感到…无望,所以谢谢你…”话还没有说完就进⼊了梦乡,也不管银雪的反应如何。

 夕望难得静下心神地凝视着天空,湛蓝的天上飘着浮云,圣殿的缎带也在空中飞舞着。清慡的空气中有着专属圣殿的芬芳。

 “哎!”隐隐记起昨夜所发生的事的,夕望重重地叹了口气,仰首挂在窗台上,

 “真的好后悔。”现在才知道,喝酒真的会害死人的,尤其是她这种最没酒品的人。这下可好,叫她怎么面对银雪啊?

 “哎!”把头顶在窗台上,懊恼地想着,真是⿇烦,她竟会做出那样的事,最主要的是,她竟不顾银雪的反应就睡了去,也不知道当时的银雪是怎样的。

 门轻响,风影的头探了进来。

 “你怎么了?昨天醉得那么厉害,是不是宿醉啊?”风影关心地探了探她的额头。

 “没什么。”夕望无精打采地看着风影,

 “你昨天怎么样?”

 “你呀!还好意思问我,我倒霉透了。”风影气不打一处来地说,

 “那个老混蛋居然让我做他的侍从,我当然是不会答应的,所以我就说我决定当…”看向夕望。

 夕望感觉不妙地回望着风影。

 “你的侍从啊!感不感动?”

 夕望苦恼地皱起了眉“别闹了好不好,我都头大死了。”

 “好了,好了。”风影拍了拍她的肩“不打扰你了,我去给你煮醒酒的药。”

 风影刚说完,一名侍从便恭敬地走了进来,道:“银雪殿下已经命我为夕望‮姐小‬煮好了醒酒药。”

 风影翻了个眼⽪“好体贴。”

 “讲。”夕望忙接过药,一口气喝了下去,苦苦的药汁竟感觉甜甜的。

 风影也不说什么,古怪地看着她,说:“总之你呀,还是…多保重。”风影也不明⽩为什么,突然有点郁闷。

 夕望想,风影看着不大,人却很聪明,看事也看得准的。有时候比女孩子还要细心、温柔,对她简直好得没话说,可惜风影不是女孩子,早晚有一天会有一个女孩子得到他全心的爱恋,而那个女孩子太幸运了!算了,她已经有银雪了,虽然银雪有时候很冷,不过银雪现在已经改了好多。

 放下药碗,夕望笑了笑,那么银雪并没有讨厌她,这就好,不过近期还是不要见他得好,省得尴尬。

 可就在打定主意的时候,就听有人在外面叫着她的名字,夕望向外走去,见月长老正站在门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直直地看着她。

 “殿下在叫我吗?”夕望恭敬地问。

 “是啊。”今天月长老的心情似乎格外好,脸上的笑也比平时灿烂了不少“因为你昨天的样子,特意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谢谢。一觉醒来就没事了。只是昨天太失礼了。”

 “没什么。既然你⾝体没什么了,想不想去看看祭祀?”

 “祭祀?”

 “是关于丰收的祭祀,一年只有一次,算是圣殿的大事呢!”

 可银雪警告过她远离月的,夕望只好笑了笑“我还是不要去了,我什么也不会。”

 “那没什么。”月说“何况银雪也在。”

 庄严的神殿里,清烟袅袅,仿若天籁般的声音响彻整个神殿,肃静的殿堂里,圣女跪在正中,主持着一年一度的祭祀。

 夕望远远看到耀眼的绿⾊光芒遮住整个神殿。

 月长老解释着:“那是圣石的光芒,代表了生命。”

 夕望并没有听月的话,双眼寻找着银雪的踪迹。

 月脸上漾开恶意的笑“他就在你眼前啊。”

 ‮大巨‬的⽩⾊的兽,像狮子一样,却有着鹿的角,微闭着眼静卧在神殿冰冷光滑的地面上,威严不可‮犯侵‬的圣兽。

 看着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他的眼睛就没有那么冷冰冰的了。

 你是说你认可我了吗?是真的吗?你愿意我做你的主人了吗?不,我不要做你的主人,我要你是我的朋友,不,也不是朋友,要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我要这样的你,对,快乐,开朗,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对,就是这样的。

 往事一幕幕地在眼前闪过,回眸间却看到一只⽩⾊的兽,夕望心口被庒住了般,冰冷的感觉传遍全⾝。没有希望的话,就不会有失望,但万一失望了,该怎么办?只能默默忍受痛苦,忍受心口那莫名的撕扯,泪不甘心地流下,为什么梦要这么早地醒来。梦!她的梦?为什么会这样?她的梦,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又是为了什么啊?不是不会有希望了吗?不是懂得舍弃了吗?不是知道的吗?不可以的啊,不可以,是的,一直都是知道的啊,只是好奇怪的感觉,就这样在心里蔓延着,好像不会有停止的那一天,可究竟又是为了什么呢?

 猛地转⾝,夕望用尽全力地奔跑,要将生命耗尽般地跑着。能跑到生命的尽头就好了,什么都会消失,没有希望的世界一定很美!风就在耳边呼啸,看不清眼前的路,就这样被人紧紧地抱住了。是谁?为什么要抱住她,为什么要叫她的名字,透过凌的发,看到他的脸。

 “你怎么了?”风影焦急地问着,远远就看见夕望疯了般地奔跑,不明⽩为什么的他忙跑了过来拦住她。

 “没…”泪还在流着,就是止不住。

 “还说没有。”瘦弱的风影竟横抱起她“我马上给你叫医生来。”

 “没用的。”夕望忽然笑了,平静地说着“我只要一个人待一会儿就好了。”

 “你以为我会这样放任你吗?”风影动地道,夕望仿佛失去了心一样的表情让他没来由地心痛。

 夕望只是看着他,灵活的眼变得空洞。

 为什么会这样?刚刚还有说有笑地在一起啊。风影紧紧地抱着夕望,下一刻因夕望吐的名字神⾊一变。

 焦急的人们向病上的夕望看去,夕望忽然就病了,还病得很重。大家把眼光都集中到医生的⾝上,只见医生摇了‮头摇‬“看气应该没什么事,大概是劳累吧。”

 一旁的风影急了“劳累能这样一直昏不醒吗?”

 “也许真的是劳累呢?”月长老轻声说,倒霉的医生都快成炮灰了。

 “对了,夕望最后是和你在一起的吧!”风影问,他记得侍从是这么说的。

 “是啊。”月长老无所谓地说,话音刚落地,风影还没来得及说话,银雪已拎起了他的领口,

 “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啊,只是带她去看了看今天的祭祀。不过看到祭祀后她的脸⾊就不好了,该不是因为你没告诉她,把她气到了吧?女人啊,有时候就是这样小心眼。”

 银雪无力地放开月,绿眸一黯,连最边上的侍从都能感觉出他⾝上散发的寒冷。

 “我想应该没什么事。”圣女劝慰着大家“让她安静地休息会儿就没事了。”

 众人纷纷地离开,最后只剩风影和银雪。

 风影复杂地看了眼银雪“她在昏前叫了你的名字,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夕望是个好主人。”

 银雪什么也没说,转⾝离去。

 三天了,夕望从不知道自己是这么脆弱。喝着苦苦的汤药,夕望双眼望向窗外,星空离得好近,好像伸手就可以取下一样,可一切都是幻境。

 这三天陆陆续续地来了许多人,都前来问候她,只有他,他发现了吗?把药一口灌下,苦得咧了咧嘴,真的好难喝,好在风影给了她好多的糕点。她伸手取了一块放在嘴里,和着苦涩的汤药一起咽下。

 从上站起⾝,现在这个样子可一点都不像她,打定主意迅速穿好⾐服,向外走去。

 守护的侍从忙拦住她道:“光武有命,一定要好好看护您。”

 “我知道,可我在这躺了怎么多天,难道就不能出去透口气吗?”夕望不理他们快步走了出去,太久没有活动的⾝子酸痛,夕望忍着不适问紧跟在⾝后的侍从:

 “银雪现在在哪?”

 “大概是在圣石殿,最近几天他一直待在那。”

 夕望来到了圣石殿。

 奇怪的声音,清脆无比,带着冰凉的感觉穿透密闭的空间四散在无穷的世界,闪烁着冷冽的翠绿光芒的石头被他握在手心,静静的。

 夕望深昅口气,平复着纷扰的思绪,推开门,看到了悉的⾝影。缓步走⼊,心不可止地跳动,连呼昅都要忘记。

 “你…一直都在这。”庒抑着自己的声音,夕望发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没有抬头看她,静静地端坐在冰凉的地面上,翠绿的光芒环绕着他。

 “你怎么了?”夕望说,有什么东西就要从她的嘴里溢出,咸咸的,那是⾎的味道。

 “化做人形是为了提⾼灵力。”银雪静静地说着,

 “只是时间久了就会忘记自己的⾝份。”

 夕望把头扭向另一边“是吗?”泪为什么还要流啊?

 空气凝固了般,静得连心跳都能听到。

 手无意识地‮摸抚‬着腕上的圆环,夕望听到自己的声音说着:

 “原来你真的是兽啊,以前听你说,只看着你的样子,从没有想过,这并不是‮实真‬的你,也…不知道原来是这样的。”停了下,想看银雪的表情,银雪是背对她的,所以看不到,也许银雪本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或者本就不在乎她的想法呢?叹了口气,

 “我喜你。”无所谓地说着,喜就是喜,什么也不在乎地说着,也不在意这样的话对银雪是怎样的影响,兀自说着自己想说的话,

 “以为是那种很简单的喜,想和你一起看烟花、看星星,吃你买的糕点,就这样,可突然发现不是的,原来不是的。你给了我希望,不该有的希望,却又没有办法让它实现,好‮忍残‬!”

 猛地抬头,看⼊夕望泛起嫣红光芒的眸,银雪的脸从未有过的苍⽩。

 自从夕望对银雪说了那些话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银雪,除了风影,人们好像忘记了她一样。这样的生活还要过多久?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吧?可她一点都不在乎。风影说她傻,无所谓的,她耸了耸肩,她不是故意装出来的,而是她一点也不在乎。

 有着一头的黑发,所以注定了她不洁的命运,也因为这,她比任何人都懂得忍耐,对失望的忍耐,对苦难生活的忍耐,所以她⿇木地接受了发生的一切,只是…好不甘心。

 风影担忧地看着夕望,现在外面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那天跟在夕望⾝后的侍从把所有的事都说了出来,而月长老那张可恶的嘴也没有放过夕望。这一切对夕望太不公平了,只是喜上了不该喜的人,不仅得不到同情,还要受到大家的嘲讽,最可气的是静夜,还落井下石地欺负夕望,⾼喊什么下。所有的人都在‮夜一‬间改变了态度,夕望由注定的圣女成为了不洁的坏女人。

 “离开这里吧。”风影说,他也厌倦了这里的生活,虽然是外人所敬仰的圣殿,却让人一点也不舒服。

 “好啊。”过于洒脫地笑着,夕望的表情有点夸张,不过风影什么也没有说。

 “可这件事要是请示长老们,肯定是行不通的,我们只能偷偷地溜出去。”

 “好啊。”夕望说“可有困难。”

 “我已经计划好了。”风影从怀里拿出地图“这是我从光武那拿的地图,这里…”指给夕望看,

 “守卫不是很严,而且咱们是从里往外走,警卫们不会在意我们的,主要是你门口的那个看门狗。”风影对那个家伙恨透了。

 “一子就能解决。”夕望笑了笑,

 “现在说出你全部的计划吧。”

 灯火辉煌的大厅里,光武正在研究着明⽇要给⽇长老的文件。

 神⾊慌张的士兵跑了进来,

 “光武将军,大事不好了,夕望‮姐小‬不见了。”

 “什么?”光武一惊,连手上的文件掉落都浑然不觉“什么时候?”

 “有半天了。”

 “半天?”光武沉昑了下“快,封锁所有的通道,一定要把她给我拦下。”快速穿上外套向外走去,必须马上禀告三位长老。

 “什么?”相对于⽇的冷静,月的了然与心,星暴躁的子一下就腾起火来“真是一群废物。”

 从未被这样训斥过的光武‮愧羞‬地低下了头,

 “我已经命人严守通道,我想她应该走不了。”

 “走不了,万一…”星还没说完,就听月轻柔的声音响起“这事是不是该告诉银雪?”

 众人一愣,面面相觑。

 “难道要瞒着他?”月恶意的笑再次展现。

 ⽇不快地扫了月一眼“你惹得⿇烦够多的了。”

 “又不是我让他们跑的,怎么算到我头上来了。”月委曲地说道。

 ⽇不理他,对光武道:“尽快把她找回来。”她是与银雪订立契约的人,她一走,银雪的情绪可就难控制了!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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