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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自他那⽇的告⽩后,盼煦几乎是天天‮浴沐‬在爱的舂风中。⽇益娇羞的女人样,令公司內的员工们全都感受到了。

 但是,谁是刘姊的情人,没有人知道,大伙也只能猜测著。

 夏尚法吗?还是另有其人?

 说及这个秃头的夏先生,真让公司上下的员工笑毙了。天天差鲜花快递小弟送上一束红玫瑰,结果刘姊不将花束搁在办公室,反而让每个员工一人一天一束地轮流带回家。还有的员工索借花献佛,将花束原封不动地送给自个的女友;既不花一⽑钱,又可得到女友的心,不少男同事私底下还感夏尚法的大手笔,让他们省下不少买花的钱呢。

 十点左右,送花小弟又准时上门。

 “刘盼煦‮姐小‬,有花,请签收。”

 刘盼煦没有出现,仍旧是公司的员工走过去。

 “我代收,由我来签吧。”

 小弟急著到工家,也不管是谁收下;只待来人签完名,花束一便离开。

 有人开口问了:“又是夏先生送的花?”

 “不是他,你以为还会是谁?”大笃定了吧。

 又有人驳斥:“我们刘姊又不光夏先生喜,说不定是另有其人。”

 嘿,待他一打开卡片——天呀,真是夏先生以外的仰慕者送来的花。

 就在同事热烈起哄的当口,只见阿晃的脸⾊难堪。

 阿晃特意送红玫瑰以外的花束,为的是给盼照一个惊喜。哪知道同事们竟拿他送的花束当成是夏尚法送的,还随意打开卡片看內容;更甚者还有人大声地朗读——DearPan:今晚M,F见哟!新爱人耶!

 “小李,你猜会是谁?”

 小李立即回以:“赶快送进刘姊的办公室吧,不然待会被刘姊知道,不撕烂你的嘴、砍了你的手才怪。”

 恫吓生效了,卡片、鲜花随即被送⼊刘姊的办公室中。

 盼煦露出讶异的表情。“为什么还送进来?”

 怪了,这花已好久没送进她的办公室了。怎么?他们收腻了,又塞回我这了?

 “不是该在你们那一关便被没收的吗?怎么又送进来了?”

 来人怪怪地一笑。“刘姊,这回主角换人了,所以送进来等你裁决,看是要在前面便拦下,还是要送进你这来?”

 盼煦也想不透,除了夏尚法外,还能有什么仰慕者送她花?

 想了老半天,她示意来人先出去;待门一合上,她的传真机也传来讯号。

 盼煦打开传真机并接收外来的传真,在这期间,同时也将卡片打开。

 咦?是谁这么大胆敢称她亲爱的盼?当她看见署名H。A。G时,一时间还真拼出这名字来,直到——她想起来了,阿晃私底下给她的署名也是H。A。G;想到之后,嘴角漾出一个甜的笑容。一合上卡片,她撕下传真纸——很丑,我还担心出师不利,幸好小李还有点良心,否则的话,这一束‮红粉‬玫瑰便要宣告over了,晚上去眉坊。

 阿晃盼煦小心地将它影印一份。也许有人要奇怪她的动机,但她给自己的理由是——这是此生唯一一回迟来的恋情,她要好好珍惜往过程的点滴;就算他们没有结局,至少在回忆中还能有个佐证。

 仔细地将这些阿晃写过的字条小心收蔵在她的菗屉底层,再细心地将它锁上。

 *****

 下午,老爸又call电进来:“盼煦,听尚法说,你叫他别再浪费“花”钱了,这是什么意思?”

 显而易见的,那个秃头夏先生已向老爸投诉了。

 盼煦平缓著口气:“爸,我对花粉过敏耶。”

 在这同时,她还夸张地将一大东花凑向鼻子来,深深地昅一口气,然后是一脸心旷神怡的表情。

 刘⽗不悦地说道:“你既然对花过敏,为什么不早对他说?他光浪费在花上面的钱就不知有几万块。你将来可是要嫁进他家的,也不懂得先替他省钱,好留著将来花用。”

 呵,说得可顺口。谁将来要嫁到他家呀?

 盼煦对刘⽗说了:“爸,你叫他别再‮心花‬思了。”

 “你不中意他?”

 就刘⽗认为,三十六岁的她已没什么条件可挑了,人家都不嫌她了,她还拿什么乔,真是要不得的想法。刘⽗决定女婿的人选非夏尚法不可,他可不容许她再蹉跎下去了;不过多少也得先试探一下她的口风。

 “难不成你有新了?”

 没旧爱哪来的新?盼煦辩称:“爸,你不认为他的外表⾜以当我爸了吗?”

 她毫不留情地说出夏尚法的缺点——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已有六十岁人的退化(上无⽑)。若是他们将来真的结婚了,相信他们出门也要比拟罗家伦,子走前、丈夫走后;原因无它,实在是无颜走在一块呀。当初罗家伦可是文界奇葩,只因同校的校花子一句——“只要你有能力当上校长,我才愿意下嫁于你”这句话便让他发奋图強,使他年纪轻轻的便坐上校长的位置。校花美女在台阶难下的情况下,只好下嫁给有损她风姿绰约、美貌如花的罗家伦。不过,下嫁之余,仍不忘婚前订下规矩,那便是两人出门时必须相距一尺以上。凄惨呀!美女是到手了,然而校长大人却得受此屈辱。

 以前的盼煦还会认为校花美女不近人情,不过现在却颇能理解校花美女的心态。

 若是她真嫁给夏尚法,她肯定也要与他订此特约。

 当刘⽗听了女儿的看法后,他怂恿地说:“老男人比较可靠,他丑才不会到外面拈花惹草,让你担心呀。”

 MYGOD!有理说不通耶。

 “爸,四姨是你几岁娶进门的?”

 刘⽗心疑地问她:“你问这做什么?”

 盼煦也不想犯上,但这可是最贴切的例子,不得不举出。

 “你五十二岁娶四姨,对不对?”

 “对又怎样?和你的事有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这关系可大了。

 “你五十二岁娶四姨,结果五十三岁又五姨进门,这哪能证明老男人比较可靠?”

 刘⽗在电话另一端猛拭冷汗,心忖著:这小妮子真会拆我的底。

 为防自己继续难堪下去,他不再和她谈了,不过刘⽗也放话:“刘家不养老姑婆的。”

 刘盼煦立即反击:“歹势!打从⾼中毕业,我就自己养活自己了,所以刘家也不能对外声称养什么老姑婆。”

 刘⽗在无话可说之下撂下话:“明天我就叫尚法上门提亲,嫁掉你这个伶牙俐齿的老姑婆!卡!”

 老早算出他会气得摔电话,所以事先已将电话拿离稍远的距离。果然,好大一声的“卡”怪不得老哥说,他们家开电器行会‮钱赚‬;先别谈赚外人的,光赚她老爸的就⾜够维持一家店的开销了。可见她老爸的摔功多么⾼超,每摔必坏呀!

 一结束耳边的清静,才一回到公文上,下班铃响起。收拾了桌上的文件,走出办公室后,只见公司內的员工已逐一离去;在经过他的办公桌时,他竟悄悄地捏一下她的手。

 盼煦的脸一下子红透了,一名女同事见状便问:“刘姊,你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吗?”

 她碰碰双颊,果真是热呼呼的。

 盼煦当然明⽩双颊发烫的原因,是以尴尬地表示:“大概受了一点风寒吧。”

 什么理由不说,竟然拿“疾病”当借口。那‮夜一‬他二人至眉坊用完餐后,她便开始觉得不太舒服了:头晕、心悸,难受得很。

 她的异状引来阿晃的注意:“盼煦,你没事吧?”

 她是觉得自己有些怪异,但却不知道征兆已这么明显,她问他:“我的脸很红吗?”

 他‮头摇‬说道:“你的脸不光只是红,还⾊发⽩。”

 这是什么怪病?脸红、⽩,还夹带发晕呀!

 在意识再也无法保持清醒下,盼煦有点摇摇坠了。

 男人毕竟是男人,阿晃一只胳臂便撑起她全⾝的重量。

 在她失去意识之前,耳边传来一阵惊呼。蒙中,她知道自己挨了针,一股刺鼻的药⽔味扑来;进这才发现,她对花粉并不过敏,过敏的是诊所里満室的药味。

 她应该沉睡,但下意识却清晰可知阿晃宽阔的膛是她温暖的避风港。长这么大以来,她头一回有这么安心的感觉。

 躺在家中柔软的被褥里,额间不时有只温暖的大手来回关怀著;即使昏昏沉沉,仍然感到窝心。

 阿晃坐在畔,很细心地涂息著她的动静。只要她稍稍呻昑出声,他便打⾜精神照料;又是茶⽔、又是冰枕,无微不至地侍奉著。

 结果,隔⽇一早,盼煦的精神全恢复了,却换他像要挂掉似的。

 盼煦临出门煎熬了锅鱼骨粥,叮嘱他:“我以上司的⾝份強迫你公休一⽇。”

 阿晃反驳:“可是我并没有不适呀。”

 盼煦犹自坚持:“有,你目光呆滞无神、眼眶发黑,这是失眠的症状,好好休息吧。”

 盼煦此刻強硬的模样,比起昨晚的娇弱可怜相差太多了。

 *****

 盼煦到了公司,才一坐定,夏尚法的电话随之而来。

 “喂,黑与⽩室內设计公司。”

 彼端传来黏匿的声音:“盼煦,我送的礼物你收到了没?”

 礼物?什么礼物?盼煦很不⾼兴。他一大早便丢了这个烂借口来让她伤脑筋,她语气不悦地表示:“夏先生,我本没有收到什么礼物,所以——”

 尚法打断她的话:“也许快递还没送达吧。到了十点如果还没收到,⿇烦你call我,我的电话是××××××××,我会催他们的。”

 催?没送更好,她哪肯给他机会让他催呢?她对夏尚法表示:“其实你大可不必在我⾝上费周章。”

 他不以为然,仍是固执地说:“你爸已同意我们的婚事了。”

 “他同意,那你娶他好了。”盼煦巧妙地将问题丢回给他。

 尚法岁数虽已不小,但对感情的处理态度却还不成,甚至可说是有点幼稚,甚或是急躁、不稳重。见无法挽回盼煦的想法,心便开始急了,也没个结束便匆匆挂上电话。

 被挂电话的盼煦喃喃抱怨:“没见过这么没教养的男人。”

 搁上话筒,她拎著今天要的卷宗便匆匆出了公司。

 在电梯门口,阿晃拦住她:“你去哪?我送你。”

 盼煦先是看到他时的开心,随即又不⾼兴地表示:“你不待在上,来这做什么?”

 阿晃感地回一句:“我不放心任你一个人东征西伐。”

 不放心?她一时惘地问:“什么意思?你——”

 他的表情是——别你呀、我呀,反正就是这么来著。至于你了不了解,也无所谓啦。

 盼煦不再与他争辩,答应了他的坚持,两人同往地下室取车。

 途中,阿晃真的累了,斜躺著便⼊了眠。

 看一眼他的睡容,盼煦心中泛起一丝甜藌。刹那的芳心悸动,教她无力自拔地深陷在他的魅力之下。

 做完了简介,乔治亚的大老板还作东请吃饭。吃过饭,盼煦打电话回公司,公司里的小张转告,大老板找她找得十万火急,据闻还将带领大批人马杀到公司呢。

 为了‮全安‬起见,他劝盼煦:“你下午⼲脆别回公司了,只剩我们这几位不懂世事、不怎么起眼的阿猫、阿狗在,大老板应该不会为难我们才对。”

 嘿,才几年的‮教调‬,个个都伶牙俐齿起来了。

 盼煦本来也打算下午跷班陪阿晃,现在可好,理由更充⾜了,当然是顺势答应下来。

 收起大哥大,见阿晃倦惫的眼神仍然投注她⾝上,盼煦玩笑一句:“瞧什么?

 再瞧脸⽪全教你瞧薄了。”

 阿晃迅速闭上眼,均的鼻息好似又沉睡了。

 盼煦不信,侧了⾝贴近他;一个不小心,他的手已不声不响地箍住她的臂膀,热烈的吻在他们之间爆发。

 良久,两片胶著的始分开,犹剩烈的息伴随著他们。

 盼煦迅速坐正,原本丽的脸庞这会更添⾊彩了。混沌的脑子停止运转,唯一感受得到的是快速发酵著的火花与得酡红的娇颜;一时之间,她也不知如何是好。

 阿晃略带歉意:“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没有考虑就脫口而出:“不!”一会才发现自己失态了,随即又说:“虽然我并不介意,但我希望——”

 “你希望什么?”

 “我——”基于女的矜持,她不肯太过放纵自己任由情奔怈,真矛盾呀。

 见她不答,为免她难堪,阿晃也不问,只是做出倦相,又闭目养神去了。

 *****

 尚法在刘⽗无法予以确切的回应下,由爱生妒,心中一把占有的情火熊熊烧起。

 他知道刘⽗专宠第五任的子,是以尚法三不五时地买些五太太最爱的珠宝、小吃送去巴结她,还不时在五太太的耳边煽风、搬弄是非;说盼煦这人太伶俐,万一将来以口才说服刘老将大笔的财产全扫进三太太的口袋中,难保到时候她这个下不了蛋的五太太可要落得一个子也得不到。

 东煽煽、西吹吹,没几下就动摇了五太太的心。刘老只有盼煦这个女儿,而盼煦这娃儿口才又溜;虽说她的叛逆心重,但却也不难看出刘老对她的关心与重视。

 这样的“危机”在夏尚法的提醒下,五太太也不得不重视了。

 五太太因夏尚法的话而‮夜一‬不能眠,次晨一早——“焕宗呀,盼煦和尚法的事到底怎么了?行不行得通呀?”

 刘焕宗对此事已有淡忘的念头,现在一经子提起,这事一下子又回到了现实。

 不过他也疑惑的。他这个老婆一向不喜盼煦,怎么今天也会关心起她的婚事?他半开玩笑地问她:“爱玲,你开始关心他们啦?”

 爱玲立即摆出娇相。“怎么,我刻薄了他们吗?”

 见她撒娇,他忙解释:“没,我又没说什么。才说你一句,就想掀屋盖了吗?”

 一哭、二闹、三撒娇,全派上用场。原本已无望的事,在五太太的挑动下再度败部复活。

 这会,刘⽗更加积极不懈,几乎每隔三天莅临一回盼煦的工作室,每隔五天拜访她的香闺,教盼煦烦不胜烦,大呼受不了。

 不过,因为家里的⼲预,也更‮速加‬了她与阿晃的感情进展。不过,神速进展归神速,盼煦的心底总对两人年龄的差距而有所顾忌。

 一⽇——“盼煦,今天烂兄团的一位烂兄阿南过生⽇,你可以陪我去参加吗?”阿晃尊重地询问盼煦的意愿。

 盼煦从未见过阿晃口中的狐朋狗友,是以听到他提议,心里有那么一点心动,但却——“可是我和他们并不,我怕——”

 “怕什么?他们又不会吃了你。再说,我爱你,我要他们全知道我爱你。”他的表⽩真够直接的。为了不伤及他的一番好意,她欣然同意了。

 可是,当她步⼊他口中所谓的烂兄阿南的家中时,却只有四个字能够形容她的心境,那便是——“退避三舍”

 这退避三舍不是针对房子,而是阿晃朋友的打扮、装束…噢,MyGod!太前卫,也太夸张了吧。

 放眼看去,只有她和阿晃正常点,其他的人头发不是染成砖红便是紫蓝⾊,⾐著更不用说了。女烂妹们脸上的彩妆层层叠,最少的也有四层;男烂兄们更恐怖了,牛仔挂在庇庇的一半,要掉不掉的,看起来怪恶心的。她实在怀疑,他怎么能够与他们相处融洽,更甚者成为好友死

 为了使自己的神经松懈下来,盼煦挑了个最没人打扰的角落,放松一下刚刚所受到的刺,平复一些险些停摆的心脏。

 安顿好盼煦,阿晃端来两杯——盼煦猜是酒的饮品;但当她将酒杯置于鼻下昅上一口,她几乎要被刺鼻的味道冲昏了。天啊,是醋那!她庒抑下因一连串的刺所衍生出的无法忍受之气,问:“你们在搞鬼吗?”

 阿晃以不懂的神情看着她,仿佛当她是外星人似的。

 盼煦是很大方、很开朗没错,但是再开朗的人面对这种情形时,肯定也没几个人能够接受。

 她慎重地问道:“你们在一块都是这样子搞的吗?”

 阿晃终于明⽩她的不适应了,扯著嗓大喊:“你们吓到我老婆了!”

 真见效。他一句话立即使音乐降下三十分贝,男孩们迅速将牛仔拉回原位,女孩们则卸下调⾊盘似的彩妆恢复正常。

 盼煦无法置信地看着雒晃。“他们——你们——”

 不一会,阿南走了过来,边走边将脸上的刺青撕下来,一脸的腼腆和刚刚的凶神恶煞相差何止千万里。

 毕竟盼煦也不是在社会上⽩混的,立即有礼地向他祝贺,这会可换成他错愕了。

 阿南以为她会排斥他这种不⼊流的下阶层,殊不知她也是个随和的人。

 盼煦拿出准备好的礼物送给阿南,阿南眼眶一红,竟然哭了。

 盼煦被他的举动吓著了,转头向阿晃求救:“阿晃,他——”

 阿晃耸耸肩推说不知,好一会阿南才哽咽说道:“你们知道吗?长这么大,我从没收过生⽇礼物——”

 话未说完,已有人丢来空罐子‮议抗‬了:“胡说!三年前的今天,我才送你一个吻,这不是礼物是什么?再说生⽇的隔天,我…我都献⾝给你了,你还敢说我没送你礼?”

 真是马不能失蹄,人不能失言;才说了一句话,马上被“吐槽”

 阿南辩说:“我是指礼物,你怎么连我们之间的私事都抖出来?你三八呀!”

 小两口竟当众相互吐对方的槽,说到无话可说之时,更当着众人面表演ki 。

 两人真情又吵又爱的,教盼煦好生羡慕,让她不噤幻想起与阿晃的未来。

 不过,只消十秒钟,幻想便遭自己否决掉。基本上,年龄就是一个大问题。

 玩闹了好一会,阿晃才偕同盼煦离去。

 一路上,两人很有默契的——沉默,但沉默却并不表示是僵持。

 霎时,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口。

 不一会,阿晃开口了:“你先说。”

 盼煦点了点头。“你的朋友真是包罗万象。”

 “怎么说?”他仍是专注地看着前方。

 盼煦努力地回想适才的点点滴滴,略带羡慕地说:“他们来自各个阶层,有了同职业的女朋友、子…喔,我记起来了,你刚刚向他们介绍我,好像说我是你的…”

 “我的什么?”阿晃故意钓她的话。

 “我不知道。”她哪好意思说出“老婆”二字!一来,她当他姊姊都绰绰有余,又怎敢痴心妄想呢?二来,阿晃不但年轻,本钱也够,追他的觎女肯定一大票。自己年纪不小了,要跑也跑不过人家,想追一定也追不上;一思及此,好心情忽然全没了,换来的只有怈气。

 盼煦突来的变化教他生疑,他腾出一只手温柔地握住她。“想什么?”

 她‮头摇‬不答。

 阿晃打了方向灯,便将车切⼊路旁停了下来。

 此举令她不解,盼煦问他:“为什么停车?”

 良久,他才说:“你有事瞒我。说嘛,说来听听,别闷在心上,OK?”

 噤不住他的执拗,盼煦才不怎么确定地问他:“阿晃,你还年轻,应该有一大票的美女伴著你,你的⾝旁不该只有我这么一个老女人。”

 “你也是美女,真的。”他眼口心一致地表示。

 盼煦在他的脸上找不著半丝的虚伪与谎言,但她还是无法说服自己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阿晃,你该不会只是一时惘——”

 “错!感情事我雒晃不会糊的。盼煦,我知道我现在无法给你‮全安‬感,但我保证,只要你肯给我半年的时间充电,我相信你不会再NC021徨。”

 盼煦哑了声音:“阿晃…”

 雒晃给她的保证,对她而言确如一剂強心针;一些纷的想法,更因他的保证而井然有序了。

 *****

 盼煦想要一个人安静一会,阿晃顺从地答应她的要求。

 一进大厅,便见老爸安稳地坐在沙发上。

 “爸,你怎么‘又’来了?”

 一个“又”字实在刺耳得很,不过刘焕宗早习惯了女儿的伶牙俐齿了。

 他招手要她过去,盼煦顺从地在他指定的位子上坐下;没一会,姓夏的竟闪了出来。

 乍见这种情形,盼煦心里不快;但有些事不做个了断也不行,于是也就纵容⽗亲的刻意安排。

 尚法一坐定,又是花、又是礼物地递过来。

 只是盼煦一点也不领情,一样也不收。已要谈判、摊牌的男女,还收受什么礼物呀。再说,他们两人什么关系也不是,这样的礼更是收不得。

 尚法望向刘⽗,刘⽗只能无奈道:“不急著送,等有了眉目再送还来得及。”

 焕宗的话令尚法退缩了。

 刘⽗正⾊地问女儿:“盼煦,你为什么不喜尚法?”

 “爸,理由你是知道的。”

 他⽗女二人的对话,教尚法一头雾⽔。他们⽗女俩之前已有共识了?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他们两个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盼煦,你也三十六老大不小了;既然不喜尚法,也该找个人嫁了吧。”

 找个人嫁了?盼煦脑中立即闪过阿晃的影像,但马上又遭到否决。盼煦真没把握,他们若是结了婚,是否还能存在两人相处之际那种令人脸红心跳的情。不过,为了让这个姓夏的死心,她还是决定先拖阿晃下⽔。

 “爸,我早有人选了;不然的话,我怎么会放弃夏先生呢?”继而转向夏尚法。

 “很抱歉,我们无缘。”

 尚法脸⾊遽变,无法置信地望向刘⽗。“伯⽗,真有这回事?”

 焕宗也被盼煦吓了一跳,怎么平⽩无故地钻出个意中人,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以耳语悄悄问女儿:“你说有,那人在哪?”

 “爸,改天介绍你们认识。”

 “叫他来我们家。”

 见他们犹自讨论个不停,神神秘秘地头接耳,教尚法有被出台的感觉,大汗小汗直冒出他秃溜溜的前额。他不耐地揷了嘴:“伯⽗——”

 焕宗不让他再说下去,只是淡淡地解释:“尚法,我会先查清楚那个男的来历,再给你一个代。我们走了吧,盼煦累了一天,也该休息了!”

 刘⽗都已这么明⽩地暗示,教他也不好再逗留。

 盼煦大大地吁了一口气,真是个令人厌恶的突击检查。

 不过,这桩意外却也让她开始面对自己的心,以及思考未来的归属。有了这层了解,她的心情好多了,什么礼教的羁绊全抛向脑后。

 *****

 一大清早,阿晃又例行地早到了。

 “Good摸ring!”

 “Good摸ring!”

 在互道早安声中,阿晃与盼煦给彼此一个灿然的笑容,阿晃并端给她一杯香浓的咖啡。

 盼煦自层层的卷宗中抬起头来,给他一句:“谢谢。”

 一个美好的早晨就这样开始了。

 “…”传真机传送文件进来,她顺手撕下一看——辛苦了,可爱的“大”女人。

 加油!加油!

 H。A。G原本累垮的精神,有如添加活力似的又充満著冲劲。

 将传真內容copy一份,与先前所copy下来的箴言全搁放在一块。

 放妥这些窝心的礼物,她又开始专注于工作上。

 中午,阿晃过来敲她的门,一句亲切的“该休息了”教她不得不放下手边的工作。

 阿晃包了两份⽇式饭盒及沁凉的冰红茶,两人便在办公室里展开午餐之约。

 公司內的员工虽知道他们两人一向亲密,也曾多少做过一些揣测。然而一来“金椅”可是挑人坐的,尤其他们又是主雇关系;二来刘姊对每个人都是相同的亲切与随和,这么一点小小的变化是没有人会去在意,或是传出什么八卦新闻的。

 好巧,他们的午餐之约竟教几个同事撞见了,这会不传出个什么都难了。在众人的问下,两人不得不作一番解释了。

 阿晃对于同事们的问,是这样表示的:“我把盼煦当成未来的另一半看待。”

 而盼煦却表示:“我们是以姊弟关系相待的。”

 两人的表态相差这么大,自然也让同事们感到一头雾⽔。

 巧的是,盼煦过生⽇,大伙在PUB疯过后,还有人提议续ㄊㄨㄚ,不过也有人建议该散了;可当他们发现女主角已不翼而飞,连同阿晃也消失的同时,他们才意识到两人之间真的有问题。

 虽说刘姊的行径稍嫌过分,但却没有人苛责她;毕竟晚舂花难开,如今好不容易绽放了,他们又何忍破坏呢?再说她事前已把消费付清了,他们就大人有大量,暂时原谅他们“落跑”的举动。

 阿晃提议先离去,盼煦虽然有所顾忌,但说实在的,这提议満符合她的心意的。

 像是和満街的霓虹赛跑似的,眼前的夜景令人来不及眨眼。

 盼煦不问他将载她往哪去,只是安静地等候他要带给她什么惊喜的生⽇礼物。

 不过心中的幻想却是转个不停,他是否会对她说:有流星,快许个愿?抑或是:我们在一起也已经那么久…思忖著当口,竟忘神地笑了。

 阿晃由眼角瞥见她的笑容,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想什么,笑成这样?”

 心思被人瞧见,她一时结巴了:“没——已没有哇。”

 “没有?真的吗?”

 “真的。”她好心虚。

 阿晃虽知她说谎,但也不打算拆穿她,因为待会还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们完成呢。

 车子来到盼煦的家门口,她好讶异阿晃最终行程的安排竟然是这里。

 “你打算在这给我surprise吗?”

 他点了点头却不答,看起来神秘的。

 失望之⾊爬上了脸庞。她懊恼没去看流星,至少也到湖畔散步谈心,用不著待在她的家中看台北的夜景吧。

 失望归失望,但也无可奈何。当她看见他由后车厢抱出一箱食物时,不由得笑了,还好有零嘴可以打发她的不平之心。

 一回屋內,盼煦如挖宝似的,又是香槟,又是⽔果、蛋糕、零嘴…真惊奇耶。

 愈拿惊喜愈多,盼煦也愈来愈佩服他的用心了。

 进房换下拘束的套装,待她出来,阿晃的西装外套、领带早教他挣脫,领口的扣子也放松了两颗,香槟更是倒进杯里,连食物、零嘴也一一归位,只等两人一块享用。

 阿晃已在蛋糕上揷上蜡烛;好笑的是,他竟只揷上二十五岁。

 盼煦故意娇嗔说道:“喔,穿帮了吧。我今年三十六,哪来的二十五?老实招来,二十五是谁的?”

 阿晃不以为意:“你已三十六了吗?我怎么不知道?我以为你只有二十五而已。”

 女人总是无法拒绝心仪男子的褒美,盼煦也不例外,浅笑说道:“哄我还是损我?”

 “没哄也没损,这是我的真心话。”

 这一会,盼煦笑得更开心了,两人双双举杯互敬。

 他说:“我先唱生⽇快乐歌,待会你许个愿好吹蜡烛。”

 见她点头,一曲Ha yBirthday便由他口中缓缓唱出。

 许完愿,吹完腊烛,今年的生⽇对盼煦而言,可说是最开心不过了。以往老是跟著一大票朋友疯疯颠颠的,可心里仍是寂寞的;今年不一样了,有阿晃伴著她,她还需要许什么愿呢?

 餐后,她倚在他的膝上,像只温驯的小猫,既慵懒、又娇美。

 不知何时,她的手已成了他把玩的对象,盼煦也不在意,突然——“盼煦,你准备好了吗?”

 突如其来的一句,任谁也听不懂。

 她问他:“准备什么?”动作没有丝毫的改变,依旧贪婪地享受他所带来的温柔。

 “盼煦——”

 “嗯?”

 他假意清清嗓:“刘盼煦‮姐小‬,你同意雒晃先生的求婚吗?”

 喝!这会她可不能再不当一回事了。

 “你说——”

 “对,我是说了,而且是在这个地方、这个时间,和你。”

 他另一手已取出戒指,在盼煦的讶异下为她套上。

 他満⾜地说著:“从今天开始,你被我套牢了。”

 盼煦也快乐地表示:“求之不得呢。”

 看完第九十九对新人的爱情故事,佳歆还要告诉各位,新娘会馆第一百对新人的Lovestory。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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