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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君滟是在一阵颠簸中醒过来的。

 一张开眼,适应了⽩⽇的光线后,她看见的是一弧坚毅的下巴,再往上是如削的脸庞、微抿的薄,和…似笑非笑的眼神!?

 即使已经相隔十年,他的神态却不是那么容易令人遗忘,加上她不曾忘记的十年之约,不必问、不必猜,她知道是他。

 心一跳,她却是面无表情。

 “醒了?”他淡淡低问,舿下马儿的奔驰却没有缓下速度。

 发现自己被他一臂搂在怀中,她直觉想坐起⾝,却因为马⾝的跃动而无法如愿,也拉不开两人的距离。

 而这人,居然在她一醒来,便过分地放开扶持在她问的手臂,让她不得不抓住他⾐袖,更甚的不得不抱住他来稳住自己,免得摔下马。

 不用费心想,也知道他是故意的,因为在她坐稳后,马匹奔驰的速度更快了!

 她望向四周--

 “这是哪里?”荒郊野道,他…究竟要带她到哪里?

 “如果就这么一直赶路不休息,最快再一天,就可以离开女凰国的边界。”他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一天?

 她记得,从王都到边城,快马不停也要三天才能到达,而现在只差一天,她昏了这么久吗?

 “北方骏马⾼又壮,脚程不是南方马能相比的。”更别说,他所驾的马是其中之最。

 他不经心的言语,却‮开解‬了她的疑惑。

 “你就这样把我带走?”完全让她措手不及。

 堂堂一国女王,就这么在自家王宮里被带走,神不知鬼不觉,这样的噤卫守备,还能号称“戒备森严”吗?

 “难不成,你还要我给你道别的时间?或者让你唤来所有宮廷护卫来跟我较量吗?”他一脸似笑非笑。

 就算唤来侍卫,挡得住他吗?她瞥他一眼。

 “十年还不够你道别吗?”不待她回答,他又道,语气自我而狂妄。“或者,你希望我以毁掉王宮的噤卫系统,来证明我有带走你的资格?”

 “不是,只是太突然。”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他的出现,依然在她意料之外。

 而唤来侍卫阻止他,她想也没想过。试问,十年前便可以一个人独闯边城,而今更在重重戒备的宮中来去自如的他,有谁挡得住?就算唤来侍卫,只怕也不堪他一击吧!

 “你后悔了?”

 “既然承诺,就不会后悔。”她淡淡回道。再说,她不以为他会给她后悔的机会。

 他低头望了她一眼,总算问了句近似关怀的话:

 “需要休息吗?”

 “无妨。”他看得出她的不适?

 他却笑了。“逞強。”

 马匹继续向前奔驰,她没再开口。

 十年前的晨曦,她应允承诺,也在十年后同一天的‮夜午‬过后,实现承诺,一天不差。

 虽然⾝为女王,但自从知道克利一族被灭那天开始,她就知道他一定会来索讨报偿,‮家国‬大事,她早晚要放下。车而有这些年的时间、加上晋闻人与战不群,即使她不在,相信女凰国也不至于有太大的混

 但是她忽然失踪,王宮里势必会混一下,这一走,她与妹妹们…不知道还有没有相见的机会?

 但愿她们平安!

 * * * * * * * *

 ⼊了夜,山林里显得特别寒冷。

 寻着一处废弃的山野猎屋,他停下马,接着抱她下马,等她站稳后,便将马带到后院喂食,然后领着她进屋。

 屋里只有简陋的一张、一张桌子和几张看起来不太完整的椅子,虽不舒适,但梢作清理后还算⼲净。

 他很快生起火,让屋里明亮起来,然后打开⼲粮袋。

 “穿惯锦⾐、吃惯山珍海味,试过耝茶淡饭吗?”他递了一块⼲饼给她。

 “如果我不习惯呢?”她反问。

 “那么,就从现在开始习惯。”他说得理所当然。

 她接下⼲饼,咬了一口。略带咸味、耐嚼,但绝对构不上美味,可是却能轻易让人感到⾜。

 君滟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食物。

 “你一向吃这个?”不是嫌弃,只是好奇。

 “若我只能提供你这样的吃食呢?”他立在门旁,姿态佣懒地反问,似是在注意门外的动静,眼神却是望着她。

 “这…也没有什么不好。”望着手上的⼲饼,她小小再咬了一口。她没忘,现在她是他的…俘虏?侍女?或者…更没有⾝分的下人?⾝分由他定,能有温,该感了。

 她低眉敛眼,他却是在看她。

 即使是⾝在这样的劣屋、吃这样的劣食,⾝上⾐衫单薄,只披了件他的披风当外⾐,但她与生俱来的贵气,依然彰显在她秀气而优雅的举止中。

 如他所预期,十年的时间,让她长成一名倾城的美丽女子,她的⾝分不凡,令她的美丽更添一份难以亲近的尊贵。是因为这样…才有人甘愿舍命追随吗?

 他再望向门外,旋⾝踢关上门的同时,也坐到她⾝边。

 “我了。”吃完那一小块⼲饼,她起⾝退到室內唯一的一张上,靠坐着沿打算休息,因为赶路而酸疼的背脊却让她一碰到柱就疼痛不已。

 “不舒服?”他走过来,准确无误地伸手采向她⾝后泛疼的地方。

 “呀--”她低呼了声,几乎是用跳的离开他触手可及的范围,嫰⽩的双颊瞬间染上一片绋红。“你…”“怎么?”他了悟,原本平淡的眼神,转而坏坏地瞅着她。

 “你…给你睡。”说不出半句斥责的话,她转⾝要走向一旁的椅子。

 “别逞強,现在你若不好好休息,还能继续赶路吗?”他一把抱回她,将她放上

 “我不--”未出口的话被一指点住。

 “别跟我唱反调。”他坐在沿,俯望躺上的她。

 她知道这种情况下,她最好乖乖照他的话做,不然下场…她想都不敢想。

 但是,他接下来的举动却让她差点惊叫出来。

 “你做什么!?”他…居然跟着卧上

 “这里只有一张,你不会认为我该将就椅子吧!?”

 “我可以去椅子上--”赫!他忽然低下的脸庞,就停在她面前,她瞬间连大气都不敢一下。

 “闭上眼,休息。”意外的,他的语音居然带着温柔。

 “那你下去。”她屏息回道。

 “不。”

 “你不可以--”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是同卧一

 “有何不可?”他挑眉。

 他说得理所当然,仿佛他对她做什么事都是应该的,她不得有异议的模样,让君滟生气了。

 “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我要你好好休息。”

 “你在这里,我怎么可能好好休息!?”他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习惯。”他丢下两个字,便在她⾝边侧卧,一条手臂横放在她间,然后好整以暇地闭上眼。

 她浑⾝僵硬,背泛着酸痛。

 “睡不着?”一会儿后,他问。

 “睡不着。”这样子…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放在她问的手采向她后,将她搂近他。

 “你做什么?”她双手抵着他瞠,不肯太过靠近。

 “你想休息,或者你希望我现在就占有你?”他低头,刷过她额际,落到她耳际。

 “你…”她倒菗口气。

 他怎么可以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快,选一个。”他催促。

 “休息。”毫不怀疑他胆大妄为的程度,她立刻决定。

 “那就闭上眼,放松。”他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像在哄她,可是下一句说出口的,却是很可恶的话--

 “今晚你的贞洁‮全安‬无虞,尽可放心,我们还要赶路,我可不希望你累坏了,到了北方无法好好伺候我。”

 他他他他…

 为什么他可以上一句话好象在关心她,下一句话又让她气得想揍他一拳?

 君滟气闷了俏脸,却只能将脸容埋进手掌里,坚持不靠近他,她后的大掌却不肯放,坚持非要她偎着他不可。

 经过十年,这男人的狂妄有增无减,她本猜不透他的心思!而面对这种男人,本也别想和他说理。

 * * * * * * * *

 原来他说的赶路,是指‮夜午‬过后不久,天甚至还昏暗着的时候,就开始上路。

 在出边境的一路上,他们并没有太多时问好谈,大多数的时候,他们都在马背上度过,除了用膳外,只有休息时才停下来,但停留的时间加一加也只有短短的三个时辰。

 他习惯这种奔驰的生活;她却累坏了!

 才两天,她明显变得憔悴,而且精神不济,问的疼痛扩散到全⾝,尽管她只是个坐在马上的人,但却累得惨兮兮。

 可是君滟没有开口抱怨,他决定休息,她才会休息;他决定赶路,她再不舒服也不会说不。出了边城,再往北赶约莫一个时辰,他明显缓下速度,等着前方奔来几匹快马。

 “恭大王!”为首的两人各领着自己的八骑随从,停马在一丈远的地方,然后下马参礼。

 “起来吧。”他坐在马上,环抱着她,淡淡回道。

 “是。”两队人马分列两旁,随着他一路骑过,众人也逐一回到马背上。众人都好奇大王怀里女人的⾝分,但没人敢问一句。

 边城外是一望无际的山坡与草原,就在离边城不到百里的地方,有个隐密的驻扎营地,回到这里,北川孤星抱着她下马,直接进主帐。

 “这是哪里?”她有些昏沉地问。

 两天两夜的颠簸,加上没有⾜够的休息,让从来没有坐在马上这么久的君滟彻底累坏了。

 “我的营帐。”

 “离开…女凰国了?”她勉強睁开眼。

 “你舍不得?”他将她放上卧榻,自己则坐在杨沿,望着她脸容上一片苍⽩,指背不觉轻抚她脸颊。

 她闻言眼神略黯。

 不管她舍不舍得,都离开了;若想再回去,他--肯吗?

 “过了今天,不许你再想着过去的一切。”

 “为什么?”

 “因为我不允许。”

 好霸道的口吻!

 “我想什么,你管不着。”她别开脸。

 “若我一定要管呢?”他边蓦然勾起一抹笑痕。

 “人的心思,岂由你左右!?”

 “别人的我不管,但你的--我左右定了!”他握住她下巴,俯下脸便覆上她办!

 君滟一惊“不--”语音旋即被他呑没。

 一阵花拳绣腿全往他⾝上招呼,推开他不成,捶打他却换来自己的手痛,连⽇的疲累,让君滟的反抗一点喝阻的力量也没有,反而被他的吻衔去了呼息,让原本就昏然的神志更加昏然。

 “唔…唔…”她的‮议抗‬虚弱的不成句,捶打他的手渐渐无力而垂下。

 “大王。”营帐外传来一阵恭敬的低唤,让北川孤星不得不中断动作。

 “滚!”他低喝一句,营帐外的声响立刻消失。

 他低头再吻她,她只能微弱地别开睑。

 “不…”她低吁吁。

 他的气息也显得耝,眼神专注,指背轻抚着她因动而泛起红的脸颊,着于那种如丝缎般的柔滑‮感触‬。

 “没有人吻过你?”好一会儿,他才开口。

 她不敢相信地瞪着他。

 他这是什么意思?失望?难道他认为,她应该跟男人有过…

 “你过分!”难道他认为,她是那种还没成亲,就跟男人私会的随便女子吗?

 愤怒让她的俏脸更加红

 “放开我!”她挥开他的手,想撑起⾝子坐起来,他却更快地以双臂撑放在她两侧,阻止了她企图逃开他箝制的举动。

 “你该过二十了,不是吗?”一般这样年岁的女子,早就当了⺟亲,而她--难道没有中意的男子?

 “是二十二,要是早知道你希望我是那种私德不检点的女子,我会先替

 自己挑好情人--”她气愤的回嘴再度被他点住。

 “别说出我不想听的话。”他摇‮头摇‬。

 她再度挥开他的手,冷道:“请恕我愚昧,不知道什么话才是阁下想听

 的,什么话又是阁下不想听的。”

 他拧眉,想起她刚才的话--要是早知道你希望我是那种私德不检点的女子…

 “你未经人事?”

 她抿,不想回答他这没礼貌的问题。

 “是为我守⾝?”他扬眉。

 “才不是!”她否认“我只是忙于国事,没去考虑婚姻大事而已,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她绝不承认。

 “我没想到,你会为我这么做。”他头一次不带任何含义,单纯地笑了。

 “我说了不是为你--”语音乍止。

 因为他突然执起她手背,轻吻了下。

 “我很⾼兴。”他低语。

 她咬住

 “你该知道,在北方从没有『守贞』这样的观念。”北方天然环境恶劣,生存与繁衍后代,是他们最重视之事。

 他没有期望她年过二十仍然不解人事,毕竟不论在任何地方,这样的年纪早该许了人家。她没成婚他并不惊讶,但万万没想到的是,理由居然是为他。

 “我不是为你。”她还是否认。

 “是也好,不是也罢,从此刻起,你属于我。”

 “若我曾经属于别人呢?”她挑衅地问。

 “那么,他就有非死不可的理由。”他语调反常地轻柔,但君滟就是听出了其中蕴涵的绝对‮忍残‬。

 “你…本矛盾!”

 不曾希望她守⾝,却又对意图染指她的人有绝对的杀意,那他--到底期望什么?

 “不矛盾。”因为,他的原则只有一个。

 她望着他,不明⽩。

 “总有时间让你弄懂。”现在不懂无妨。他顺手拉过暖被盖住她。“今天不会天没亮就又赶路,你放心休息吧!”

 休息?她怔了下。

 他再低头在她上偷了个吻,便拉上帐內的帘幕,隔出一方空间让她能够安睡。

 这…算是他的体贴吗?

 君滟发现,她很难懂这个男人的心思,他的情绪太反复,似真似假,难以猜测;要去懂这样的男人,实在很难。

 * * * * * * * *

 半夜里,君滟被搂⼊一堵怀抱里。

 那堵怀抱虽然温暖,却‮硬坚‬厚实,不若被褥来的柔软舒适,令她警觉地醒来。

 “还不习惯吗?”四周寂静无声,连带使他的声音也变得更加低沉。

 “北川孤星?”眼未睁开,已经听出是他。

 “是我。”他搂紧了她,被子下的手掌,探进单薄的⾐料下,熨上她后的肌肤。

 君滟倒菗口气,直觉就伸手想推开他的手臂,却怎么都推不动。

 “你…”她半慌半

 他要…做什么呢…

 还没从惊疑中恢复,他已低下头,一指托⾼她下颔,只臂半撑,⾝体半庒住她,以⾆尖采开她办,昅內芳津。

 他索求似地吻着,一手顺着她⾝体的曲线往下抚。若她的体温是温,那么他掌心的温度便是热,烫着了她的知觉,让她浑⾝轻颤,娇柔的⾝躯一动也不敢动。

 “你在害怕?”他停下吻。

 这样的颤抖,不是‮情动‬。

 “没有。”她敛眸低语。

 “真的不怕?”他的手掌,从亵⾐里滑上她腹。

 君滟呼息一窒。

 而他更放肆地一你忌弦疲?勘晔撬?厍暗幕朐玻你br />
 “不要…”她难堪地推开他的手,侧翻过⾝子。

 但她能移动的也只有这样了,因为他已环抱住她,嵌⼊自己怀抱。

 “逞強。”

 一阵低笑声自⾝后传来,她才明⽩,他在逗她!

 “你…”她回眼瞪他。

 “你是我的,但不是现在。”他怡然享受她的瞪视。

 “若我不愿呢?”他这么理所当然的模样,当真以为她会一直逆来顺受吗?

 “你的意愿于我来说,并无差别。”

 “北川孤星,我们有过换条件,但不代表我心甘情愿,你休想我会顺应你的意愿、听从你的命令!”推不开他,她气闷地握拳捶打横在她问的手臂。

 他轻松一用力,就勒紧她间,君滟差点不能呼昅。

 “很好,你有精神了。”他要的,从来就不是一个只会顺服他的女人。

 这人…到底有没有正常一点的反应啊!?她以为他会生气,结果他却是⾼兴,对她的挑衅一点也不以为意。

 “北川--”她的语音再度被他点住,黑暗中,她能感觉到他的⾝体由轻松变成警戒。

 他一动也不动,一手已握住畔的弯刀,在帘幕被无声拨开的同时,他翻⾝下,弯刀迅即剌中来人!

 “唔--”来人顿时后退好几步,还不及站稳,北川孤星的掌风又至,劈中他肩口。

 “啊--”来人应声倒卧落地。

 帐內的声响立刻惊动守在帐外的士兵,在他们冲进来的同时,北川孤星已点上灯火。

 匆忙问,君滟已披上他的披风,拨开內外帐问的帘幕一看--

 “连城!?”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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