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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朱府——自朱仲甫得知原本丑不拉几的冼家‮姐小‬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之后,欣喜的脸⾊就再也没褪过。

 口哼小曲走回新房,一天到晚巴望着夜早点来。盼呀盼,夜是早来了,但他的娘子却不来。

 他差人去找她,但她却送来一张信函。

 信中內容是——相公:冼家有一规矩。新婚花烛夜过,新娘必须与夫君分房至有喜讯传出为止。

 故⽟萝我,由今夜开始,必须在绣阁內待至喜讯传出为止。相公,请将就点…忍吧!

 娘子冼⽟萝笔端正秀丽的笔墨,不愧为才女冼⽟萝,他忍不住夸赞起自个儿的娘子。

 只不过,她这是什么意思?叫我朱某独守空闺吗?不对吧,哪有娘子要相公守空闺的道理呢?

 他飞奔至绣阁,里头传来阵阵嘻笑声。他举起拳头便敲门。

 房中之人立即安静下来,她们面面相觑。这么迟了,还有谁会来呢?

 金花差人前去查看,⽔儿一向前探看。哎呀!不得了了!姑爷的大队人马,喔!

 不,是单匹马杀上阵来了。

 ⽔儿回报:“金——‮姐小‬,是姑爷他来了。”

 “姑爷?他还不死心吗?”

 金花差人向前开门,毕竟她们人在朱府,而非待在冼家,多少也要尊重一下朱二少。

 门一打开,四人纷纷向他问候——“姑爷!”

 他挥挥手支开四人,⽔儿望向金花姐。金花使个眼⾊,四人才退出绣阁。

 仲甫迅速关上门,露出一脸⾊涎相,扑向金花。

 金花恫吓道:“相公,你想绝子绝孙吗?”

 绝子绝…什么意思?仲甫自忖:他不过是关个门而已,她竟说出这么严厉的话来。为什么?“你说什么?”

 金花冷静地说:“相公,冼家的咒令,您不可不信呀。”

 他怎么会相信呢!叫他朱仲甫一天不近女⾊,那倒不如叫他去——死吧。

 “娘子,我大可对你说,若叫我不近女⾊,难也。”

 他才一说完,金花更在心底咒骂他——好⾊之徒、贼!终有一⽇做起花下风流鬼。不过,为了‮姐小‬,她只能呑下这些话,并婉言开导他:“相公,你难不成没听过,我在京城內的传闻吗?”

 “传闻?什么?五官吗?”

 “对,五官相貌。相公,你可知⽟萝何以能以此美貌与夫君相见吗?”

 她先绕个圈子再吊他胃口。

 果然,他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她笑道:“当年,我爹爹不信琊,硬是要…而我娘在拗不过我爹的要求下,只好与他同。我呢?便成了牺牲品。丑哩八怪不说,险些见不得人。幸亏有一茅山道人施法术,为我爹绝了后代传宗能力,才挽回了我的清秀容貌。相公,你也知我冼家只得我一女。难不成,你也要以断嗣为代价换来几夜痛快吗?”

 嘿!果然有效。断嗣换来几夜逍遥,再怎么算也划不来。他再怎么贪恋美⾊,也不敢拿自己传宗接代这等大事来当赌注。

 朱仲甫不怎么甘心地乖乖走出房门。

 不过,他临出门前又回头问她:“昨儿个夜里,咱们有没有…?”

 他只是担心,昨夜自己醉意正浓,不知良宵花烛夜是否享受过;若没有的话,岂不是⽩⽩丧失了上天所赋与的良机吗?

 想要霸王硬上弓,又怕冼家的什么咒令害他绝子绝孙,真不甘心。

 金花知他的想法,于是便说:“有。”

 仲甫只得嚷嚷:“被唬了!全被唬了!”说话之际,人也跟著走远了。

 金花在他⾝后掩绢嗤笑他的脑子呆。心里暗忖:至少拖个个把月也好,她实在不想太早面对这⾊鬼。

 仲甫一出绣阁,怎么想都不对。但不对在哪?他又搞不懂。想当然耳,此处既没温柔乡,他决定往喜楼怡红姑娘的温柔帐里去。

 金花才不理会他去哪,她只祈盼他别再前来扰便可。

 ⽔儿一见姑爷出门,四人便涌上绣阁来。“金花姐,怎么这么快就打发掉呀!?”

 金花笑眯眯地说:“动点脑子就教他心服口服,自动出门。我可丝毫不费心思哟。”

 侍婢银花称赞她:“真不愧是金花姐。”

 金花深怕她们四人怈她的底,提醒大家:“记住,我哄他冼家有一咒。”

 玲儿问道:“咒?什么咒呀!”

 金花说:“我告诉他,冼家有一咒,那便是,洞房夜过后至传出喜讯为止,他不准再踏⼊我这儿。不然的话,他将绝子绝孙。”

 语毕,四人笑成一团。笑什么?当然是笑他的呆,这么容易上当!

 “金花姐,他好笨喔!”

 “对呀!两三下便教他吓得‮腿双‬发软,拔腿便跑。”

 一人一句,朱二公子便成了蠢人。

 但他也玩得太过分了,去了喜楼寻芳,不低调处理也就罢,还大肆铺张,竟教人给传回朱府。

 朱老爷气极败坏、吹胡子瞪眼。一大清早,他老人家站在朱府后门,手持,等候这败家子⼊门来。

 啼三声,仲甫一⾝酒气的归来,嘴里还哼著喜楼盛行的小曲。后门哗啦一打开——嘿!吓得他‮腿双‬发软!一支三尺长家法已在他眼前晃动。

 他双膝跪地,略带颤抖地喊叫:“爹…爹…。”

 朱老爷气青了脸。“不肖子!你明明是要活活气死我!”一扬,如雨点般‮劲使‬地落下。

 他也够骨气,敢做敢当,不躲不闪、不吭不动,任凭教训。

 朱老爷见他不闪不躲的,气也消了大半,吁吁地站在一旁。

 烛火燃烧将尽,晨光熹微,正值天⽩之际。

 金花在?哗声下来到后门,但见她的夫君受杖挨,即使心中窍喜他的劣行终有报应,但多少也得作假一番,向前关心道:“公公,夫君他犯何错,需您老人家生这么大气?”

 朱创林见媳妇这般贤淑,而儿子仍心系不三不四的女子,著实心生愧疚。他扬声道:“我打这不肖子,我打他风流成!我打他败我朱家门风!”

 举再痛击,金花双膝一跪,也陪在仲甫⾝边。“公公,媳妇也有错,您同媳妇一起罚吧。”

 见她为子这般求情,况且打在儿⾝痛在爹心,虽然仲甫不像话,但坏归坏,⽗子亲情也让他狠不下心来,顺势将一扔,回房去了。

 人群渐散,整个后花园只剩两人,及天翻肚⽩的晨曦。

 金花见看戏的人嘲全散了,拍拍裙摆,没事似地便起⾝,仿佛刚刚全是作戏般,转⾝便往自个儿房中走去。

 仲甫唤住她:“方才你的求情…?”

 她回过头来,露出怪异一笑,一字字说道“全、是、假、的。”语毕,人也迅速离去。

 仲甫由她一闪而过的诡异笑容中彻悟自己的愚蠢,什么咒令、什么未有喜讯传出之前不可…原来全是哄骗他的伎俩,而自己还傻不隆咚,信以为真。

 认清事实后打定主意,他绝对要讨回他这一个月来守空闺(虽然他也极少回去过夜)的公道。

 他赶忙起⾝,拍去一⾝尘灰,快步走向前来,口中还不时嚷嚷:“喂!等等我!”

 等?会等他的人才是傻瓜呢。金花更加快脚步,趁他未追上来之前进了绣阁,随即扣上门闩,她才不会真的傻傻等他进来呢。

 随后而来的他,不死心地猛敲门,先前的⽪⾁疼痛早忘得一⼲二净。他现在只一心想向她问清楚冼家咒令一事的‮实真‬

 *>*>*>⽟萝待在樊府唯一的好处便是:她又可做做东宮娘娘的美梦。

 因为呀,李公子现在有仙曲姑娘殷勤伺候,自然会淡忘了他曾说过要保护她的承诺。

 仙曲姑娘的殷勤、樊公子的热诚招待,还真教李罡分⾝不得。偶尔想和小⽟说些话也没机会。

 今儿一大早,李罡与樊文权约定辰时至城外走走。他卯时便先找仍在睡梦中的小⽟。

 ⽟萝在一阵频繁的敲门声中醒来,不噤咒骂来人的没教养,一大清早便吵醒她,害她还得由好梦中转醒过来。骂来人缺德的同时还是照样开门,当她一见来人是李罡时,几乎是惊慌失措!只因自己的⾐容未整及晨起的慵懒模样,全教他瞧见了。

 她呐呐说道:“李公子,你起得这么早呀。”

 李罡闪⼊门內,并坐了下来。“我待会要与樊公子出门,心想,好几天没看见你了。所以,就趁尚未出门的时刻先来找你。”

 ⽟萝为他的自私大发脾气。自个儿大清早不睡,还找了个什么太久没见她、想来看看她的烂理由,害她也得牺牲睡眠时间,陪他在这聊天。不过,她也不教他好受,在他面前猛打呵欠地,让他看得心生愧疚。

 李罡向她赔个不是:“我很抱歉——”

 收敛起不雅的动作,她释然说道:“算了,反正我也醒了。”口气仍是无奈。

 可这李罡公子也太不像话了,打一进门,贼眉贼眼便老往她⾝上转,东瞧西盯地,看得她心里怪怪地。

 她问道:“李公子,小⽟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李罡猛一回神,暗笑自己的出神。

 他尴尬地说道:“你是没有什么差错;只是,我愈瞧愈觉得你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

 他的慧眼真教她害怕,她不怎么自然地回答:“是吗?我有那种富贵之相、闺秀气质吗?”为了使他不再起疑心,她故作妖娇状,平时的⾼雅气质完全破坏殆尽,只落得庸俗,还教人深感一阵作恶。

 李罡见她这么庸俗地搔首弄姿,也大大死了猜测她是名门闺秀的心。他语重心长地下定论:“我想,你应该不是才对。”

 他一说出口,⽟萝才放下心来,并在心底长吁了一口气。

 她问道:“李公子,你来不会是只为了这一句话吧?”

 “呃,当然了。我是想,要不,咱们这两天启程离开此地吧。”

 离开这里?当然好喽!只是…她多嘴地问他:“那仙曲姑娘怎么办?”

 她问中了他的心事,其实他想离开的最主要原因也是在此。

 仙曲姑娘的殷勤教他难以承受,早在喜楼,她的刻意示好就让他颇不自在。

 现在,冤家路窄又在邑重逢,可真教他走避不及。“她是文权兄的狎,与我何关?”

 “关不关,你心里最清楚。喔,你该出门了。”

 ⽟萝眼尖地看到樊公子已带人往这来了。她的提醒引起李罡的注意。果然,樊文权已往这儿过来。

 他搁下话:“咱们回来再谈。”便勿匆出了她的房门,徒留她一头雾⽔地呆愣原地,也不知他究竟为何而来?

 李罡由文权陪同,散步至花郊。文权藉机问他:“太子,那名小兄弟是公主抑是…?”

 他转过头看了文权一眼。“她,什么也不是。”

 文权又问:“那,她是太子的友人喽。”

 李罡不答,只是往前走。文权追上来正要开口之时,李罡告诉他:“她,是我的皇太子妃人选。你想,她现在是什么⾝份?”

 哎!原本的爱慕之心也只能化成谦卑的崇敬。天啊!他如何敢妄想攀上⽟萝呢?

 这一趟邀约,原打算请求太子赐婚的,竟不知会变成如此扫兴的赏花行。是以一路上显得十分沉默。

 李罡见其有异,问道:“文权兄,你怎么了?”

 他恭敬地回问:“太子,那,仙曲姑娘您对她可有打算?”

 文权以为只要献了美人,来⽇太子登基,自不会忘了他的美意,赐个一官半职做做;要不,也封个什么侯爵名堂来著,教他樊府在邑是既富且贵地风光立⾜。

 看来,他的两个小小希望都将落空。

 李罡谢绝他的美意:“对她,我没半点打算。她乃是你府上的珍宝,李某不敢奢占。对了,叨扰了多⽇,也该是启程的时候了。文权兄,在你府上受你热诚招待,李罡感不尽,它⽇若有机会定再造访。”

 他的一番客套即表示将离去的心意。文权热心说道:“既然太子将离去,就让我再尽尽地主情谊,设宴送别吧。”

 “不用太⿇烦了。”

 “不,一点也不⿇烦。”

 文权一番热诚,他也不好推却。于是一场不醉不归的饯别酒宴随之展开。

 也许是临别前夕吧,仙曲姑娘的筝、笙演奏得特别卖力。

 只不过,今⽇的曲全是离情依依的曲子。不光李罡,连⽟萝也不噤要为她的痴情掬一把同情之泪。她扯扯李罡的袖摆:“李公子,好感人喔。”

 仙曲的挽留之音已让他郁闷了,她还来凑上一脚。好不容易捱至最后,⻩汤不知下肚几杯了。

 ⽟萝见他喝猛了些,便劝道:“李公子,这样喝酒很伤⾝呢。”

 李罡此刻直想塞住她的嘴,好换得她的安静。因为眼前的仙曲姑娘楚楚可怜的眼波已不知瞟向他几回了。他光为躲避她的眼神早已筋疲力竭,小⽟却还在一旁说风凉话。“眼前的情况已够我难堪了,别闹了!”

 ⽟萝半笑着说:“何不一圆美人梦呢?”

 “圆?要圆,你自个儿去圆,我李罡又不是采花贼,这么随便。”

 嘿,柳下惠呀?自动送上门的⽩嫰肥⾁,他竟双手给推出门。⽟萝愈来愈崇拜他了。见他生气,她赶忙向他道歉赔不是,才使他略为消气。

 仙曲一退下,文权便倾过⾝来。“李兄,仙曲姑娘希望能与您单独会个面。”

 ⽟萝还不识相地帮著文权鼓噪:“好啦!好好安慰一下美人,去啦。”

 结果他人是离开了,不过,是因她太聒噪,耐不住烦而离开。偏偏他又哪都不去,竟窝回⽟萝的房中,睡起大觉来。

 正当大伙发现他并未回房之后,整个樊府灯火通明,只为了找他一人。

 原本一心一意只想摆脫他这汤手山芋的⽟萝,此时也慌了神。他的失踪,可大大影响她的未来。她这才了解到他的存在对她来说有多么重要。

 是以她刻不容缓地加⼊寻人行列,翻遍厢房,却仍不见他的人影;一思及自己的将来还得靠他,如今他却失了踪,怎么办才好?

 “樊公子,怎么办?”

 文权比她更担心数万倍,他担不起太子的安危。若有闪失,他的项上人头就得准备搬家。

 他不敢想象找不到太子时,他的下场会是如何凄惨。他神情凝重地下令:“找,尽力去找,直至找到为止。”

 他额上汗⽔直冒,担忧程度可见一斑。⽟萝不免要咒李罡害人不浅。

 一直到子夜,全府上下已疲累不堪。但文权仍是严厉一声令下:“再找!”也没人敢说不。又是火把、又是木,大有即使翻遍整个樊府也要找出这名贵客方休;

 要不,最坏的打算——人死也要见尸。如果结局真是如此,那也表示他樊文权——完蛋了。

 文权怕⽟萝贵体受累,便劝她先回房,一切由他负责。说真的,她是累垮了,于是便乖乖地回房。未点灯,乌漆抹黑的,脫下鞋便上了。咦?怪怪,怎么心是温暖的?她不置信地再试著往內再钻一点。哎呀!那暖度可还是热腾腾的。

 她伸手一探。哎呀!咚的一声滚下去;而被窝中人竟没因她的轻呼而有个动静,嘿!吓人的。

 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之躯正蔵⾝在她的上。她怕死了,喃喃地说:“刺客?不会吧?”她不确定,大著胆子再摸索一遍。真人耶,她屏息不敢声张。

 也许是适应了幽室的视线,不知哪来的胆量突然翻开棉被一瞧,竟看见一双乌溜溜的双瞳。这下可吓坏她了,待她看清来人,随即破口大骂:“你吓人呀!”

 李罡伸出手,迅速将她拉回上。她一个失神,人已躺在他⾝侧。

 ⽟萝立即回过神来。不对呀!他们在做什么?孤男寡女同居一室,不,共处一,她的名节可要毁于一旦了。她挣脫,然而他却一点也没放人的意思。

 她紧张地斥责:“全府的人找你找慌了!”

 他一开口便是酒味,⽟萝忍不住捂住鼻。却只换来他醺然咧嘴一笑,洁⽩的贝齿在黑暗中格外显眼。

 或许是没见过他的憨相吧,她竟看傻看呆了,全然忘掉两人此刻堪称“伤风败俗”的行径。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的俊俏面容在幽暗中逐渐沉睡,连自己也在一波波睡意的驱使下进⼊梦乡。

 一大清早,樊家大小皆累倒了。贵客莫名失踪,主子又忧心得彻夜不能眠,底下人也知事态严重了。

 累字没人敢说,苦字没人敢喊,照主子的慌张神情看来,祸事将至。

 啼,天⾊方⽩,⽟萝和李正是‮夜一‬至天明。她动的⾝子吵醒了他,李罡菗出横支在她颈项后的手臂。

 昨夜的肌肤之亲虽没犯忌,但,这同共枕的事实却不容抹煞。他不得不相信,什么菩提大师的先见了。看着她安详的睡容,柳眉、杏眼,那模样美极了。只可惜,她的出⾝太差,肯定通不过择妃的条件——非富即贵这一关。

 除非,他愿打破传统,才有可能纳她⼊宮。虽然她曾自信地说过,她乃东宮娘娘的命格。可是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她的东宮梦似乎缥缈如汪洋,毫无机会可言。

 ⽗王不会要一个与其他男子曾有过私情的女子;但问题偏偏在于,与她同的男子非一般人,而是太子⾝份的他。

 微妙的想法在他脑海呈现。也许是他看人的目光太‮热炽‬了,⽟萝在一股強大庒力迫使下清醒过来。灼人哟!

 眨了一下眼,她轻呼出声,但,昨夜的记忆又历历在目,这才蓦然回神于现实状况。

 她拉⾼棉被,企图遮掩自己的难为情。

 他轻轻地问她:“昨夜,你怎么上来了?”

 嘿,他问错人了吧?⽟萝翻开棉被辩解、反驳:“该是我问你,你怎么上我的——来才对呀!”她说得可理直气壮了。

 他大略看了四下环境。的确,这房间陌生的,不同于他房中的豪华堂皇。

 “那,是我进错了房,上错了。但——”在看了看她,又问:“那你,一直在这吗?”

 在这?李公子未免醉得太厉害了吧?

 ⽟萝解释著说:“没有,我一直待在后花园內。是你不识酒,喝多了,茫茫然进⼊我的房。就因为你一直未回房,仙曲姑娘急慌了,差人出去告知樊公子。大伙已为了你一个人的事人仰马翻,而你却在这蒙头大睡。天⾊又暗,乌漆抹黑,我一摸上,却叫你捉著了,在动弹不得的情况下,只好——”她记起一紧要事来。

 “对了,李公子,你我共处一室之事攸关小⽟一生清⽩,您千万别说出去。不然的话,皇上是不会要我的。”她用心地叮咛。好似深怕他会出卖她似的。

 李罡当真佩服起她对正宮娘娘位置的执著。皇上?原来说来说去,她的娘娘梦还未醒。

 李罡向她保证:“好,这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不教其他的人知,如何?”

 他的承诺大受用了,⽟萝相信他。“一言为定。”她甚至还想和他打勾勾、打指印呢,一副天真模样真教人受不了。

 他在心底暗忖:万一将来她真有幸⼊主掖庭宮时,不知在乍见他另一⾝份时,那神情是否还能像现在一样天真?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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