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之后的⽇子对倩柔而言简直像坐牢,苦不堪言!
自从知道孕怀后,她就每天被关在家里,耀工作的时候,婆婆刘书芬会来陪着她。说是“陪”其实是看着她,什么都不准她做,不准出门、不准快步走路,连大声笑都不行,就怕她动了胎气。
一⽇三餐,平⽇喜
吃的全都不能吃,顿顿都是腻死人的补品、补汤,喝得她直想吐。
孕怀才两个月,倩柔已经想叫救命。
想到这样的⽇子还要过七、八个月,她就想叹一句——苦海无涯,何处是岸?
这两个月中,东方耀对她明显好了很多,能推掉的应酬他全都推掉了,每天一下班就回家陪着她,其实是陪她肚子里的宝宝。
唉!孩子尚未出世,他们就已经一面倒地维护他,要是出世还得了?到时她这个做娘的,只怕连站的地方都没了。
听听,他又在放莫札特的音乐
待她的耳朵了。
“耀,我不要听莫札特,我要听F4。”她大声议抗。
“听那些歌对宝宝没好处,书上说莫札特的音乐有益于胎教。”东方耀走过来,在她⾝边坐下,顺手将她拉进怀中。
“梁医生说要十六周以后,宝宝才会对外界的声音起反应,他现在
本听不到你的莫札特啦!不管,我要听F4!”
“好了好了,别发脾气,生气对宝宝不好,孕妇必须保持心情愉快。”
开口闭口都是为了宝宝,倩柔简直想尖叫。
“讨厌讨厌!讨厌的东方耀!”抓起旁边的抱枕用力砸在他⾝上,她跑进房间,用力甩上门。
“小倩,你怎么了?开门!”东方耀忙跟上去,拍着卧室的门。
“什么都为了宝宝,你有没想过我的感受?我是你的老婆,可你只疼孩子,不疼我!讨厌!”她哽咽的声音隔着房门传来。
东方耀变了脸⾊,急切地敲着门。“小倩,有什么事你好好跟我说,千万别做傻事,千万别伤到宝宝,知不知道?”
倩柔的回应是——砰一声,把一个花瓶砸在门上。
门里的哭声更响,门外的东方耀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老天,难道每个孕妇的脾气都会变得如此喜怒无常?
半小时后,东方耀终于找到备用钥匙开门进房,房里的倩柔在哭累后已伏在
上睡着了。
孕怀后的她情绪起伏很大,害喜的症状也常常腾折得她苦不堪言,容易疲累的她变得嗜睡。
坐在
边,他心疼地凝视着
子睡颜,在她苍⽩的脸上甚至还挂着一串泪珠。
替她擦去泪痕,把她侧躺的⾝子调整成较舒服的睡姿,盖好棉被,忍不住在她额头印上吻亲。
这个傻丫头,老是杞人忧天,担心他只疼孩子不疼她,也不想想,若不是爱她,他怎会如此紧张宝宝?
两年多下来,朝夕相处,他的心早已一点不剩地被她偷去,只有这个傻丫头自己还全然不知,埋怨他疼宝宝多过于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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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张开
蒙睡眼,倩柔醒来,下意识就把双臂环上他颈项,拉低他⾝子,像个孩子般依赖着他。
“怎么了?小傻瓜。”他怜惜地顺势在她⾝边坐下,将她搂进怀中,大手一下下抚着她柔顺长发。
“耀,问你一个问题,你可不能生气喔!”
“那要看你问什么问题了。”
“不行,你先答应我嘛!”
耐不住倩柔一个恳求眼神,他投降了。“好了好了,我保证不生气,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
“如果我和⽟娴同时掉进河里,你会先救谁?”抓住他温热宽厚的大手抱在怀中,仰脸望着他,仔细观察他的神⾊。
东方耀差点被呛到,他这个小
子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七八糟的东西?竟然提出这种怪问题!
“你和⽟娴怎么会一起掉进河里?这
本不可能!”他皱眉,不想回答这么无聊的问题。
但倩柔却坚持着。“我都说了如果嘛!既然是如果,那就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你答应过我会回答的。”
东方耀叹息一声,努力思考着“好,如果你和⽟娴一起掉进河里,那
本不存在我会先救谁的问题。”
“为什么?”倩柔不解地咄咄追问。
“你们都会游泳,哪还需要有人去救你们?你们都有自救的能力。”他实事求是地回答。
“那如果,我们…我们的脚都菗筋了,没办法自救呢?你会先救谁?”她不放弃地继续假设,非要
得他只能二者择其一。
还有这样的事?听了倩柔的假设,东方耀差点想吐⾎,但他仍捺着
子回答:“谁离我比较近,我就先救谁。”
“这样啊…”倩柔失望地垂下脸,有些失落。“耀,有一天你会不会后悔娶我?”
“怎么这么问?”小倩今天到底怎么了?老是问些没头没脑的怪问题。
“一直以来都是我主动追你,你都没说过喜
我,就连你跟我结婚好像都是因为那张被记者拍偷的相片,
得你迫不得已要对我负责一样。要是有一天你碰到个像⽟娴那样温柔婉约、柔情似⽔的女生,你会不会跑去喜
她,从此不要我和宝宝了?”
东方耀愕然垂首望着怀中的小
子,不知道她的満怀忧虑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看上去开朗又活泼的她竟如此缺乏全安感,他这个做人丈夫的真该好好检讨了。
“小倩,你对我就这么没信心?”拧起眉,他不知道是气她还是气自己。
“你生气啦?”爬起⾝,她跪坐在他⾝边,小手抚上他眉峰,一下下,用力抚平其间皱褶。
“不要生气,不要皱眉,我最讨厌你这个样子。老是要人家保持心情舒畅,可是你知不知道,只要你一个叹气、一个皱眉,都让我难过得要死,怎么能保持心情愉快呢?要是宝宝一出世,就像你一样皱着眉生气,你可别怪我喔!”
她学着他皱眉的样子拧起柳眉,引得他轻笑不已,感动的情绪瞬间在他波涛汹涌的心湖中滥泛,霎时卷起千重浪。
一把将她拉进怀中,紧紧锁在臂弯间,过于悸动的情绪让他噤不住哽咽。
上帝何其眷顾他东方耀,竟让他娶到如此可爱的小
子!
在她娇柔的⾝子里蔵着的全是爱他的心意,每一分、每一寸都是他的影子,笨拙如他,要如何才能回报这份澎湃的爱?
“耀,你知道吗?我真的好怕,怕有一天⽟娴想起了你的好,发现自己错失了一个多么好的男人,要是她后悔了,又回来了,那你会怎么办?如果我和她一起站在你面前,你会选她,还是选我?每次想到这个可能,我就好怕好怕。”紧紧合着眼睛,倩柔颤声低语。
原来倩柔的不全安感全都来自害怕失去他的恐惧,难怪她眉间眼角总是染着忧郁的颜⾊,但她却用快乐的微笑掩盖一切,不让他担心。
埋首在她秀发间,东方耀坚定低诉:“小倩,我不知道该如何把心里的话都告诉你,但我必须让你知道,除了你,没有一个女人可以成为我的
子!”
“耀?”听见他承诺的话语,倩柔愣了几秒钟,感动如涟漪般一圈圈
开,笑意微微爬上她的眼角眉梢,忍不住有些鼻酸。
等了那么久,她终于等来想望已久的爱!
相拥良久,他略略放开她,温柔的眼神停在她美丽的小脸上。
为了定安她缺乏全安感的一颗心,他觉得有必要把一件深埋心中已久的秘密告诉她——
“小倩,还记得吗?四、五年前你替⽟娴送信到纽约时,曾救过我。”
“记得,这种事怎么可能忘掉?当时我伤心得不得了,还以为我的单恋就那么完蛋了,谁知道…”靠进他怀中,拉着他的大手摆弄,她笑得甜藌。
世事难测,当时伤心
绝的她,哪能料到今⽇的甜藌幸福?
“但你不会知道,当年你离开医院后,我疯了似的到处找你,几乎没把纽约整个翻过来。”
倩柔愣住。“找我,为什么要找我?”
他没有答话,别开了眼,略带窘态。
“说啊!为什么要到处找我?为了那只戒指?”想出唯一可能的原因,笑容在脸上凝结。
她挣扎着要离开他怀抱,但东方耀却将她紧紧搂住,不肯放她离开。“听我说,小倩,听我说!”
倩柔停止挣扎,心中仍是委屈。“好啊!你说!我倒要看看你能扯出什么好理由。”
“我不需要扯理由,也不需要找藉口,我只是讲事实。”下颚抵在她纤细肩头,双臂
在她
间,东方耀觉得已找到寻觅许久的幸福。
“事实是什么?”
他凑在她耳垂,轻语:“事实就是,我喜
上那天晚上救我的女孩,在我心里,她就像个善良的天使,牵引着我的心。”
倩柔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那个女孩,是我?”她指着自己鼻尖。
“除了你还有谁?不但在我脸上鬼画符,连我的病人服也不放过。”他笑着糗她,看着她笑逐颜开的开心表情。
伸臂勾住他脖子,她兴⾼采烈。“原来你也暗恋过我啊!那我就不算吃亏罗?”
“但是好像你暗恋我久一点。”他故意逗她。
“不是!是你喜
我久一点。”她不服输地硬赖他。
“好,就算我喜
你久一点好了。”
话声越来越低,最后转变为轻浅的
息,纠结在两人越来越深的热吻间。
谁暗恋谁久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他们已找到专属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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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一早,东方耀比倩柔早起。
今天是周末,佣人放假,老妈有太太团的聚会,要下午才会过来。
梳洗完毕,连早餐也做好了端上餐桌,回到卧室,小
子仍甜甜
睡。
看她睡得正香,他不忍心吵醒她。让她再多睡十分钟吧!替倩柔细心地拉好棉被,他转⾝回书房看文件。
片刻后折回房间,贪睡的她仍拥被⾼眠。
“倩,起
了!”他轻唤。
倩柔动都不动,毫无反应。
无奈地在她⾝边坐下,东方耀轻拍她脸颊,又轻轻扯了扯她散在枕边的长发。
“小懒猪,起
了,太
都照到庇股了!”
“唔,吵死了,让我再睡十分钟嘛!”倩柔的反应是拨开他的大手,翻个⾝,埋首枕头中又睡了过去。
“你再不起来,早餐就凉了。”坐在
头,他拉住倩柔双臂,把她软绵绵的⾝子搂进怀中,俯下头,轻吻她的脸颊、耳垂。
被他这么一闹,脸颊、耳朵庠庠的,倩柔咯咯笑地缩着脖子躲避,瞌睡虫早跑到九霄云外去了,但她就是赖在他怀里不肯睁开眼睛。
“凉就凉嘛!反正早餐凉了也可以吃呀!时间还早,不如你再陪我一起睡会儿好不好?”
“当然不好!时间不早了,梁医生说过,要你作息正常,三餐定时,你也不想宝宝陪你一起吃冷冰冰的早餐吧?快起来!”他一本正经地拒绝,大义凛然。
听到这么杀风景的话,让倩柔的好心情也跟着跑光光,不悦地噘起红
、拉长脸,不开心全写在脸上。
“怎么又不⾼兴了?嘴巴噘这么⾼。”东方耀刮着她的脸颊逗她。
“还说呢,你都偏心,什么都是为了宝宝,不疼我了!”她趁机议抗,要求平等待遇。
“小傻瓜,又说这种话,跟我们的宝宝还要计较。”捏捏她鼻子,他忍不住轻笑。
“我不管!你答应过只疼我一个人的,说话要算话,不然小心你鼻子变长哦!”跪坐
上,她笑着反捏他鼻子。
东方耀笑着躲避,又反攻,两人嬉闹着一起倒在
上。
幸福的
笑撒満整个房间,凌
的棉被被踢到了地板上,娇小力弱的倩柔被牢牢困在东方耀的怀抱中,无力娇
。
“好了好了,不玩了!”她
息着讨饶。
“这样就认输了?”耀打趣她。
“人家累了嘛!你不是说吃早餐吗?快让我起来啦!”倩柔娇嗔。
东方耀垂眸凝睇困在怀中的倩柔,乌黑长发在嬉闹后有些凌
,增添几许媚柔气息,
口因急遽的呼昅起伏不已,晶莹红
润泽丰盈,像朵娇
玫瑰,释放着
人气息,等待着他的采撷。
“可是现在我也饿了,如果让你起来,那我怎么办?”
维持着暧昧亲昵的势姿,东方耀凝睇她的眼神越来越幽深。
“你也饿了?那好啊!我们一起去吃早餐。”倩柔天真的建议,完全没有察觉自己正是让大野狼垂涎
滴的美食佳肴。
“吃早餐没问题,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可以先做点运动,有助提⾼食
。”他说,低沉的嗓音因掺⼊的点点情
而愈加沙哑。
“做运动?你是想跑步还是学爹地打太极?我无所谓啊!你想做哪样我都奉陪。”眼中染上笑意,倩柔故意听不懂他话中暗示。
东方耀忍不住低笑,捏捏她脸颊。“调⽪鬼,你很想打太极吗?”
倩柔咯咯笑,没有回答。
东方耀把她的纤细手臂搭上自己厚实肩膀,倩柔果然自动自发勾住他的脖子,整个⾝子窝进他宽阔
膛。
他的吻缓缓垂落,不断印上倩柔的脸颊、额头,双掌也加⼊战局,隔着薄薄睡⾐,侵袭上她凹凸有致的躯娇。
倩柔噤不住的仰头娇
,靠在他坚实的肩头,任一头如瀑青丝披散摆
,漾出一片媚人风情。
良久良久,战火方熄。
“倩,真的该起
了。”靠在
头,东方耀对猫儿般窝在怀中的小
子柔声低语。
“嗯…”倩柔微哼,懒懒的鼻音低应。四肢如八爪章鱼般
着东方耀,温暖舒适的感觉让她舍不得张开眼睛。
“已经中午了,再不起
,就要准备吃晚餐了。”
可怜他亲手料理的早餐,从早上搁到现在,无人问津。
“反正早餐、晚餐还不都是那些,不是海鲜、牛排就是
蛋、牛
,全是我不喜
吃的,吃不吃都一样。”
“那你想吃什么?”
“我想去吃法国大餐。”她笑着搂住他,趁机勒索。
“好,我带你去,只要你肯多吃点。”他无条件答应。“来,快点起
,我们马上去。”
“好
!”倩柔开心地跳起⾝。
东方耀忙紧张地拉住她。“别跳别跳,小心宝宝!”
“要我不跳也行,那你抱我。”她伸出双臂,趁机撒娇。
东方耀叹口气,无奈地抱住她,把她送进浴室。
梳洗完毕,两人正要出门,电话却突然响起,倩柔跑去听,东方耀则坐在沙发上等她。
倩柔一边听电话,一边偷瞄坐在一旁的东方耀。
“倩柔,我们一个礼拜前就到湾台了,一直联络不到你,好不容易才问到你的电话。我们明天就要搭机飞回加拿大了,大家都很想念你,你能不能出来和我们见个面?”
电话是加拿大的一个老同学打来的,她们从加拿大来湾台度假,想在离开前约她出去见面餐叙。
“这样啊?让我想想。”她迟疑着。
其实她很想去的,但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东方耀不会让她去,就算让她去,想必也会紧紧的跟在她庇股后面,那样岂不是会被同学们笑死?
“倩柔,我们很久没见面了,好不容易来湾台,你也不出来和我们叙个旧吗?不要这么忍残嘛!下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好吧!我会想办法出去和你们聚聚的。”暗自吐吐⾆头,她已有所决定。
还是设法把耀支开,再单独行动好了,反正有宝宝这张王牌在手,只要回来后跟他说两句好话就好了,她才不怕他会生气呢!
“嗯,我很快就到,你们等我。”小小声答应,她放下电话。
转⾝回到东方耀⾝边,偎着他坐下,无辜的大眼睛眨呀眨。“耀,我突然又不想吃法国大餐了。”
“那你想吃什么?我替你弄。”东方耀不疑有他。
“我想吃孔雀蛤,你去淡⽔帮我买好不好?”倩柔一脸纯善的表情,眼中満是期望。
“淡⽔?”他的眉头拧起两道皱褶,但在看到小
子期望的眼神时,立刻舒展开来。“好,我去帮你买。不过你要答应我,在我出去的时候,乖乖待在家里看书、听音乐,不准
跑。”
“我答应你!”她答得很慡快。
“你哦!”宠溺地点点她鼻尖,东方耀在她的目送下出门。
丈夫一出门,倩柔立刻脫去那⾝孕妇装,翻出尘封已久的牛仔
、紧⾝ T恤,她兴⾼采烈像个家里没大人的孩子。
孕怀三个月,腹小还不是很明显,⾝材依然还能看。她在穿⾐镜前左照右看。
忙了好一阵了,终于打扮妥当走出家门,展开她三个月来的首次快乐之旅。
开着东方耀去年生⽇送她的保时捷,她匆匆赶往与老同学的约定地点。
谁知这一去,竟成为她终生难以忘怀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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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倩柔指名想吃的孔雀蛤,东方耀推开门时还是満心喜悦。
“小倩,我回来了。”
没人回应,屋子里冷清得让他一阵心慌。
找遍整间屋子,也看不到他的
子,然后他看到桌上有张字条。
耀,我出去一下下,很快回来,孔雀蛤等我回来一起吃,不准你把它吃光光哦!
爱你的老婆
把字条
成一团捏在掌心,他努力做着深呼昅,极力克制満心怒火。
这个小丫头,竟在调虎离山后悄悄跑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个孕妇吗?这样到处
跑,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该怎么才好?
他立刻打电话,四处寻找他的
子,只想立刻把他的小
子捉回来,好好打她一顿庇股。
后来,事实证明,他的担忧不是没有理由!
他再次看到他的小
子时,是在医院的病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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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
伴着东方耀冷漠的语调,倩柔眨动着眼帘,苏醒过来。
“耀?这是哪里?”模糊的视线环视四周,脑海仍是空⽩。
“你认为是哪里?”他的语气恶劣到极点。
“你怎么了?为什么对我这么凶?”她不解,挣扎着想起⾝,但略微一动,腹小便如钻心彻骨般的疼。
看她疼得満脸惨⽩,额头冒着冷汗,他心疼得差点就要伸手扶她,但想到她落得如此下场,
本是自作自受,他立刻就收回了探出的双手。
虽然倩柔口口声声说不爱这个孩子,但也只是口是心非,到底是她与耀的骨⾎呢!怎可能不疼?私底下,她甚至偷偷在看育婴指南,期望着生个聪明伶俐的宝宝!
可现下,凭着⾝为⺟亲的直觉、凭着腹小传来的剧烈痛感,她恍惚意识到——孩子没有了!?
一把扯住东方耀的袖口,她虚弱地问他:“孩子呢?我的孩子怎样了?”
东方耀冷冷甩开她的手,铁了心地任她无力跌回
上,他的眼中蔵着深不见底的心痛。他的痛有多深,此刻对倩柔的恨就有多深。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孩子没有了,你开心了?”
他话中深深的憎恨像把刀,一下就刺穿了她的心,疼得她无法呼昅。
“不!我没有!那只是意外!”她辩⽩着,泪已成串跌落。
她怎样也没想到,与老同学一起聚会,一时⾼兴多喝了几杯,又逞強一个人开车回家,竟会发生无法挽回的意外…
“意外?为什么会有意外?你说想吃孔雀蛤,要我去买,你答应我会乖乖待在家里,结果怎样?”他的双眼泛着⾎丝,疼痛滥泛在灵魂最深处。
“原来你只是想把我支开,好跑出去和同学狂
。”
“对不起…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你经常说我只爱孩子,你有没想过为什么?因为我爱你,因为那是我们的孩子,我因为爱你才紧张那个孩子!”
倩柔呆住,整个人几乎崩溃。
这是第一次,他说出那三个字;这是第一次,他对她坦承他的爱,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这让她如何承受?
“耀,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任
、不该一个人偷偷跑出去,你原谅我好不好?”艰难地撑起⾝,她试着想拉住他。
但东方耀却立刻退后,一副不想与她接触的样子。
“孩子已经没有了,说什么也是枉然。”他的双眼通红,満是⾎丝,声音有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悲哀,庒在倩柔心头,让她的心也跟着流⾎。
说完,他立即转⾝离开。
“耀…”她喊着他的名字,扑倒在病
上,泪落如雨。
生
倔強的她向来很少落泪,生平第一次,她哭得如此伤心,像是要把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尽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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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半个月,来探访倩柔的访客络绎不绝,而她想见的人始终不曾出现。
在医院休养了一个月,除了最初醒来那天,东方耀没有再出现,对她的一切都不闻不问,就连出院那天都没来接她。
公婆与⽗亲接她出院,把她送回家,东方耀还没下班,他们没坐多久就离开了,想给她与东方耀多留些独处空间。
窝在沙发上,她等着耀下班回家。
他回来了,但却像没看到她一样,吝啬得连眼角余光也不屑给她。
她可怜兮兮地望着他,看他走进卧室,换上另一套⾐服,又准备出门,全程把沙发上的她当隐形人。
“耀!”
在他
开门离开的前一刻,她开口唤他。只见他动作一顿,仍是开了门,离开。
他走了!
环视这没有他的家,倩柔缩在沙发一角,想哭,却没有泪⽔流下。
也许失去孩子的那天,就已把泪⽔流尽了吧?
整整两个月,他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
这样的刻意疏离几乎
疯了她,学不来其他女人撒娇痴
的把戏,她试着与他
谈、试着关心他的起居,却只换来更深重的精神凌迟,永远只有她一个人唱着难堪的独角戏,他则是一贯的沉默。
她以为终有一天能等来他的原谅,结果只等来那个令她心碎的早晨。
那天早晨,他递来一份离婚协议书,没有情绪的嗓音,平静得像对待陌生人:“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菗个时间把离婚办一办。”
“耀?”
如果那天是愚人节,那他简直成功得无以复加。
她的脸⾊从铁青转为惨⽩,心中清楚的意识到——他是认真的!
她不知道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只是一阵滚烫,又一阵冰凉,静静盯着他,她以为自己会哭,然后痛哭流涕地哀求他留下。
他曾说过:“眼泪是女人最強有力的武器。”
如果眼泪能留住他,她不介意哭个泪流成河,但她知道,无论她怎样也留不住他的。
愣愣接过他递来的协议书,怔怔望着此生最爱的男人,她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对她的沉默,东方耀比她更沉默。
拿起西装外套,他不发一语地转⾝、开门、离开,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与其两个人困在一段绝望的婚姻里互相埋怨,不如放手还他自由,那就…离了吧…即使她有千百个不愿意。
这个决定气坏了两家家长,东方家与曾家都是有头有脸的豪门望族,跺个脚、咳声嗽都⾜以令股市平地起波,国全经济动
,可现在,却出了这么一桩丑闻,叫两家的颜面往哪摆?
东方淡甚至以脫离⽗子关系来阻止他离婚,但东方耀决定的事从来无人能改,即使是他最尊敬的⽗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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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没有争吵、没有财产纠纷,东方耀与倩柔快刀斩
⿇地签字离婚,结束了短短三年的婚姻关系。
两家家长不约而同封锁住他们离婚的消息,就连最八卦的记者也不知道这消息,几乎没人知道他们已经分开。
没有他的屋子冷清得可怕,倩柔镇⽇像游魂般
来
去。
从签字那天起,耀就没有再回过这里。离了婚,于情于理她都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她早该整理行囊搬回娘家的,但她却迟迟没有进行打包行李的动作。
心中,她仍期盼着能再见他一面。
深夜两点,她睡不着,不想躺在没有他的大
上辗转反侧,那会让无边无际的愧疚把她淹没。窝在沙发上,她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
静寂的空气
得她快发疯,跳起⾝,她决定去找他——即使看不到他、即使只能在他附近徘徊,但能呼昅与他相同的空气,能接近他,这已⾜够了。
一手拉开门,倩柔顿时呆住,怔怔立在那里,忍了许久的泪⽔立刻无声无息地落了満脸。
他⾼大颀长的⾝躯正躺在地上,躺在他们“家”门前。
他満脸通红,闭着眼,嘴里不知道喃喃地说着什么,显然他灌了自己很多酒,已醉得不省人事。
七手八脚地把他拖进屋內,移上沙发,轩昂
拔的他手长脚长,窝在沙发上的模样显得可笑,但她实在没力气把他弄进房间那张大
了。
跑进跑出,她拿
⽑巾替他擦脸,又泡了参茶给他解酒。也许他真是醉糊涂了,没有反抗、没有排拒、没有清醒时的冷漠决绝,全程乖乖任她摆弄,像个听话的孩子。
搞定一切后,倩柔疲累得几乎下趴,她跪坐沙发旁,爱怜眼光自然就落上他俊逸容颜,双手也自有意识地爬上他脸庞。
“耀,我知道错了,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再回到从前,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原谅我?”望着生命中最爱的男人,提到生命中最痛的伤痕,她忍不住就想没用的掉眼泪。
一点⽔珠就这么滑落,滴在东方耀的脸庞上。
“倩?”他张开半梦半醒的眼,没有焦点的视线在她脸上梭巡。
还好,至少他没喊出其他女人的名字。
酒精让他难受地合上眼,皱起那对好看的轩昂浓眉。
“流…流浪狗…”他喃喃念着。
流浪狗?什么意思?
凑上耳朵,她想听清他的醉语。
结果,在听清他的字语后,不但引发之后一连串狂野
烈的男女
爱,更让她本就沉沦的爱情越陷越深,清楚了解到——今生今世,她爱定这个叫作东方耀的男人!
捧着他的脸庞,她无法抑制地把一个个细碎的吻印在他的额头、眉眼、嘴
…
醉了的他感受到她
烈澎湃的爱,开始有所反应,即使到了这时,他仍不习惯被动,不知不觉地抢回主动权,他准确捕捉她热炽的
,双手三两下便褪除两人⾝上多余的⾐物,肌肤相贴,火热的体温熨烫着彼此的心,安抚着相互需要的孤单灵魂…
⾆滑到她
前,他不舍离开地
吻着她娇
的蓓蕾,
悉的
感受穿透心房,教他眷恋不已。
倩柔纤细十指抓着他肩膀,电流般
越的感快从
前蔓延全⾝,她难耐地蜷起⾝子,头往后仰,任一头如瀑长发摆
出一道
人风景。
狭窄的沙发上,他们挥汗如雨地尽力释放彼此,占有彼此,暂时忘却他们已分开的事实,用⾝体慰抚彼此孤单的灵魂。
⾼嘲到来的瞬间,眼泪悄悄从倩柔眼角滑落。她爱他!无论他是否有听到她最美丽的心意;而东方耀也在无意识下,用了自己的“礼物”回赠了她在离婚两个月后,她——孕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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