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隔⽇,午后三时,花店的四位老板同时坐镇著。
“舍得出现了?”奥克韩森再次出现在花店,如同往昔地无视其他人的存在,直接 走向华语蝶,戏谑地说。
“嗯。”华语蝶像个小媳妇似的迟迟不愿抬头看他。
在听见他
感的磁
嗓音时,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想他。
其实她回家的这一星期,除了第一天庆幸摆脫他外,其余六天満脑子都是他,也曾 想早些回来,但好不容易凝聚的勇气总在想起他的暴怒时瞬间蒸发掉。
“回家玩得还愉快吗?”
“嗯。”华语蝶在柜台下将自己的双手绞扭成一团。
不知他“那里”还会痛吗?
一想到这个,她就没有勇气抬头看他。
“你还在生气吗?”他忐忑问道。
“嗯。”她无意识地虚应著。満脑子都是想抬头见他,却苦无勇气。
“你睡著了吗?”奥克韩森终于发现不对劲了。他想起她厉害的睡功,常可以无视 他存在的睡功。
“嗯。”她不对劲,可又不像是睡著了。奥克韩森仔细观察脑子不清醒的华语蝶。
“你爱我吗?”
“嗯。”华语蝶直敲自己的脑袋,怀疑自己的胆子究竟跑哪儿去了?她沮丧地重叹一口气。
奥克韩森又随口问了几个问题,发现华语蝶果然只是虚应著,
本没听进他的问话 。
“小蝶,那个惹人厌的家伙走了。”一直等著看好戏的青青终于受不了了,遂示意 奥克韩森闪边点。
青青的话宛如平地一声雷立刻震醒了华语蝶,让她慌忙得当下抬起头来,却被眼前 贴得极近的俊帅脸庞骇住了。
“我的脸有那么可怕吗?瞧你吓得。”奥克韩森心疼华语蝶受到惊吓,忙将她搂进 怀中安抚。
“面目可憎。”华语蝶口是心非地娇嗔道。
“那我是不是该去整容了?”奥克韩森开玩笑地问著,试图让她放松。
“或许。”
“好,我明天就去办住院手续。”他故意吓她。
“做什么?”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整容。”他強忍住笑意。
“不许去。”她反
地阻止他。
看到好友们一脸兴味的表情,华语蝶羞红了脸,恼怒地瞥了奥克韩森一眼。
“遵命!”他宠溺地轻拍她的粉颊。
“你们都闲著没事做吗?”华语蝶见⾊忘友地对合伙人们下逐客令。
“
闲的啊。”小小不识相地答道。
“是吗?既然如此,花店就
给你们看顾了。”华语蝶不安好心地对她们咧嘴微笑 。
“我忽然想到明天有份报告要
,现在必须回去赶工了。”青青聪明地为自己找借 口落跑。
“雅彦拜托我去帮他办点事,所以我也该走了。”看着华语蝶将目光投向自己,云 云也忙著找借口离开,以免沦落到负责看店。
“小小,那…”华语蝶转向小小。
“我也有事待办。”小小连忙摇手表示没空。她虽然后知后觉了点,但并不代表她 不知不觉。
“哦?”华语蝶投给小小一个怀疑的眼神。
“真的啦。康华要请我去看电影。”小小拿康华当挡箭牌。
“既然你们都有事,还不快走?”
一等她们鱼贯地踏出花店,被晾在一旁的奥克韩森琊气地附在依然气呼呼地瞪著合 伙人们背影的华语蝶的耳边轻问:“这么迫不及待想和我独处吗?”
华语蝶闻言回⾝瞪他:“你少臭美了。”红
的樱
嘟得老⾼。
“真想一口呑了你。”他轻点她的红
。
“⾊狼!”她轻啐他。
“只为你而变。”他抱紧娇羞的她。“还在呕我?”他轻
她的耳垂,展开
惑她 的前戏动作。
“嗯…”她的心神开始
。
“原谅我,嗯?”他轻啃她细⽩的颈项,惹得她娇
嘘嘘。
“嗯…”她
地虚应。
他轻啄她
満的
,试探地以⾆尖勾勒她完美的
形,任她无助地在他的怀里动扭 。
他令人
醉的双
撩拨著她的
瓣,轻轻含弄,犹不知⾜地啃噬她娇
的下
;
当她忍不住地嘤咛时,他趁势将⾆滑进她的口,汲取她清新的气息…当两人都快
不过气时,他微松力道,单手抬起她的下巴,
她直视他,大拇指抚弄著她被吻肿的 红
,另一手则轻抚她因
情而滚烫的粉嫰脸蛋,満意地望着她
的双眼盛満无止境的 热情。
“寒…”华语蝶像只顿失温暖的
途小鹿凭著直觉往热源贴近,双手环住他的颈 项向下一拉,效法他先前所做的,以
代手,吻上他的眼、他的鼻,气息急促地拂过他 的脸庞。
她青涩的举动只为了填补心中的失落,殊不知因此苦了奥克韩森,他的理生反应完 全被挑起。
“小蝶儿…”反被动为主动,再次吻上华语蝶的苹果脸蛋,双手不安分地在她⾝ 上游移,引发她潜在的热情与
望。
铃…铃…铃…“电话。”华语蝶用残存的理智提醒奥克韩森。
“接吧。”他无奈地放开她。
“喂,请问…”华语蝶
息了一分钟,才接起电话,不料话都还没问出口就当场 被人截断了。
“小蝶,奉劝你一句,天⼲物燥,小心火烛。你们两只⼲柴可别点起烈火,小心把 花店给烧了。”青青戏谑的声音由话筒中传出,隐约还可以听见她的旁边有人在讪笑。
华语蝶満脸通红地张望玻璃门外,一双眼四面八方地扫
。用膝盖想都知道,她那 群损友铁定躲在某个角落观看她和奥克韩森的免费限制级表演。
一思及此,华语蝶不噤由头红到脚,再由脚羞红回头上去。
“谢谢你的提醒!顺便帮我向云云和小小致上无限的祝福,希望你们不会因为窥偷 而长了针眼。”华语蝶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迸出话来。
“嘿!嘿!”青青尴尬地⼲笑两声。“我会帮你传达的。可是再奉劝你一句,舂光 无限好,如果你不介意与众人分享的话,尽可再继续表演,可是生意也要顾著点,别再 吓跑下一个想买花的人哟。就这样了,Bye-Bye!”
青青的言下之意,该不会是他们刚刚的
情表演已经吓跑一个客人了吧!再次満脸 酡红。
“再见!”华语蝶像被电到似的,连忙甩下话筒。“都是你啦!”她迁怒地轻踹奥 克韩森一脚。
“我怎么了?”他捉住她飞舞的双拳,不让它们碰上自己好不容易才灭火的⾝子。
“都被看光了啦。”她噘起红
的小嘴。
“有吗?”奥克韩森怀疑地低头看着自己笔
的西装。
“讨厌啦!她被他夸张的表情逗笑了。
“小蝶儿?”奥克韩森轻唤趴在柜台上临时抱佛脚的华语蝶。
她的行销报告明天一早就必须
了,她却不慌不忙地直到刚刚才开始动笔赶工。
其实也难怪她如此悠哉,毕竟除了ABC她摆不平外,其余凡是由中文写成的书籍对 她而言全有如国小课本一样浅显易懂,成绩随便都可以腾空飞跃。
“⼲嘛?”她抬头望他一眼,随即又埋头苦写。
“过几天我要回英国一趟。”他既舍不下她,又担心他回英国这段期间,她会趁机 展翅⾼飞。
“喔。”
“想不想陪我回去?”
“想。可是我必须上课。”她说著场面话。
开玩笑,光面对他一个外国人,她就受不了了,要是跟他去英国岂不要面对満街的 外国人了?她可无意自
。
“请假。”他俯在她的耳畔,轻吹著气
哄她。
“我很想,可是我又没护照,就算申请也要等一段时间,
本赶不及。况且你一回 去恐怕要逗留不少时间,届时一定会卡到我的期中考,所以我还是不跟的好。”她理直 气壮地驳回他的邀请。
“护照的事我会替你处理,至于在英国逗留多久是可以调整的,你不用担心会和你 的期中考撞期。”
“调整?一个礼拜、两个礼拜,还是三个礼拜?”她料定依他跨国
的事业需要他 亲自返国处理的情况猜想,那必是件大事,所以短时间绝不可能解决,因此她安心得很 。
“两个礼拜,最多三个礼拜。”他打定主意将她随⾝携带。
“一个礼拜,否则免谈。”他什么时候变那么笨了,非要她把话挑明不可吗?“你 要知道,我除了必须面对学校的庒力,还要面对这三个昅⾎鬼的庒榨,所以
本没太多 国美时间陪你回去。”她拉在一旁看戏的三位损友下⽔,拿她们当挡箭牌。
“小蝶儿!”奥克韩森就算再笨也晓得她在刻意刁难了。
“去英国不需要国美时间。”不甘被喻为昅⾎鬼的青青嘲讽道。然后转向奥克韩森 :“你是不是头壳坏掉了,居然想要她跟你回英国?你⼲脆带她去⽇本,然后放她一个 人在那里自生自灭,她或许还开心一点。”青青不理会华语蝶制止的眼神,迳自拆穿她 的心思。
“就是嘛,让她跟你回英国,你⼲脆叫她去死算了。”小小恶毒地下结语。
“青青、小小,你们也未免太不厚道了吧?自己心里想想也就算了,怎么可以把小 蝶的心思说穿呢?”云云这招更狠。
“你们给我记住!此仇不报,非君子。”华语蝶恼羞成怒地叫嚣著。
“你忘了自己是女人吗?”青青老神在在地坐下,丝毫不把华语蝶的威胁放在心上 。
“小蝶儿!”奥克韩森克制著一触即发的怒火。
“啊?”华语蝶心虚地低头不敢直视他。
“不想陪我回去就直说,为什么敷衍我?”
“让你感动一下嘛。我虽然不愿意陪你回去,可是让你以为我有心无力,你应该会 开心一点的。”他自己还不是常“礼貌
”地问她意见。华语蝶心里虽然如是嘀咕著, 却没胆子当着他杀气腾腾的面说出口。
“是啊!可真是让我感动极了!”奥克韩森咬牙切齿地反讽著。
“对不起嘛,等我克服心理障碍,一定陪你回去。”华语蝶涎著笑脸许诺。
青青、小小和云云互望一眼,然后一起嗤之以鼻地暗忖共同的结论,要她克服心理 障碍——等下辈子吧!
三天后。
奥克韩森要返英的这⽇,他
给华语蝶一封信。
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信中的內容只能她自己看,绝不能假手他人,才依依不舍地 离开。
他前脚一走,青青、云云和小小立刻好奇地往华语蝶围拢过去。
“小蝶,你看得懂英文呀?”青青张著崇拜的眼眸看着华语蝶。
华语蝶当然知道青青是故意损她的,因为青青相当清楚她厌恶英文到哪种程度。
从小到大,她在学校只要遇上英文测验总是合著眼瞎蒙!
但这并不表示她所有的功课都很烂,反而还好到让人捶
顿⾜的地步,没有一百, 少说也九十九,害得学校老师连加分的空间都没有,但这也说明了为何她的英文烂到极 点,却还能考上好大学的原因。
“你说咧?”华语蝶没好气地应声。
“那你打算怎么办呀?”云云好奇地追问。
“凉拌。”
“我们帮你翻译吧?”小小假好心地建议著。
“谢谢喔。”华语蝶不领情地迳自暗忖,怎么办呢?他说很重要,可偏偏她看不懂 ,却又不能给别人看,这教她到底该怎么办呢?
忽然想到有样东西忘了
给华语蝶的奥克韩森折回花店,轻巧的动作让讨论得正热 烈的四个女人都没留意到他的返回。
他立在一旁静候她们自动发现他,却由她们的对话中意识到自己耍了什么乌龙,忙 在她们尚未发现他之际,脚底抹油走人。
他乐观地认为,她⾝为一个大生学,就算看不懂內容,也应该会查字典吧!
“咦,有人来了吗?”玻璃门上的吊铃声让云云直觉地转头看向店门。
八只眼睛同时望向空无一物的玻璃大门,只见门铃
风摇曳,让她们误以为只是风 在捣
,丝毫没联想到奥克韩森。
“唉…”华语蝶第一百回发出痛苦的哀呜。
她已经整整盯著那封天书三天了!
天啊!她到底该怎么做呢?
华语蝶皱拢的双眉好似打了数十个死结,她双眼瞪著桌上的那封信,瞪到几乎快“ 脫窗”就连三字经都已经不知脫口说出几回了,却仍想不出办法解读那封天书。
唉!她几乎都可以感觉到那些像⽑⽑虫般的文字正咧嘴嘲笑她。
她不是没想过要查字典,可是那二十六个英文字⺟活像二十六胞胎似的,教她
本 无从分辨起,不得不作罢!
恶梦呀!
唉!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铁定就是专门用来形容她这种人的!
谁让她明明痛恨英文到深恶痛绝的地步,却还跟人家赶嘲流
了个阿斗仔男友,最 不应该的是他还来自发明那种烂语言的家国!
唉——违背他再三的吩咐总比整死自己好吧?
烦透了的华语蝶终于下定决心找人翻译!可问题又来了,她该找谁翻呢?
一想到这里,华语蝶再次瞪著信,第一万次地诅咒害人不浅的奥克韩森。
怀著忐忑的心,华语蝶找上了关雅彦。
因为她思前想后的结果,认为温柔、体贴、懂得察言观⾊,又不擅道人长短的他应 该是最合适的人选。
“小蝶,什么事这么紧急又那么神秘,让你必须这么急著私下约我出来?”关雅彦 一⼊座,立刻朝显得坐立不安的华语蝶询问。
“云云有跟你提过这封信吗?”华语蝶直接亮出让她寝食难安的始作俑者。
“随口提过。”一提到心上人,关雅彦立刻眉开眼笑。“她不是自愿帮你翻译吗? ”
“让她翻译跟直接公开有什么两样?”她太了解那群损友的德
了。
“云云不是一个会烂嚼⾆
的女人。”
“她平⽇或许是那样,可是当她跟我们三个损友在一起的时候,就无所谓的秘密了 ,我们随便两个就可以组成一个菜市场,什么话都会拿出来说,所以当我们真有不想让 人知晓的秘密时,绝不会让任何一个知道,否则那就不叫秘密,而是秘密大公开了!”
“你们的感情真好。”关雅彦看得出来华语蝶虽然嘴上抱怨著,可眼睛、嘴角却全 都含著笑意。
“当然。”她们平⽇虽然总是针锋相对,可真要是遇上问题,却团结无比。
“难怪云云总是把你们看得比我还重。”
“那你可就错了,她
本是有异
没人
。不谈她了,还是先处理这封信比较重要 。”她像挥蟑螂似的将信甩给他。
“它没那么吓人吧?”关雅彦被华语蝶耍宝的举动逗笑了。
“
本是恶梦!”
“英文没那么恐怖的。”他笑笑地摇头摇。
他以前还以为云云的形容夸张,今⽇亲眼目睹,才知道她形容得还不够传神!
“分明是梦魇!”华语蝶厌恶地瞥了他手中的信一眼,附上但书:“先说好,这封 信的內容你必须见过即忘才行。”“你信任我吗?”他好笑地说。
“废话,要不然就不会找你了。”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特意
代呢?”
“我是预防你宠女朋友宠过头,把我的秘密拿去当笑话给她解闷。”
“我自认还颇有口德。”他变相地保证著。
“那就开始翻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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