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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洛口村红霞晚映,倦鸟归巢,一道长长的⾝影,拖著沉重的步伐,缓步迈向前方一处小屋,屋前一株梅树枯著枝桠,让人感到沧寂的落寞。

 杭启梅抬起低垂的头,疲惫的脸⾊终于露出淡淡欣喜。

 爹、娘!小梅回来了…看着悉的乡景,杭启梅的心中感慨万千,在她离开的这段⽇子里,实在发生了太多事情,也不知道她的爹娘这些⽇子以来过得还好吗?那些流离的生活,都快让她忘了有家的感觉是什么。

 在剑云亦说要赶她走的那时,杭启梅想了许多,既然他都已决定不要她了,她又能说些什么?所以她离开了剑府,回到她所悉的地方,她打算在这里重新开始,忘了剑云亦,忘了他那些伤人的话。

 杭启梅走进那间略显残破的小屋,简陋的方厅之中,不曾看见半个人影,正当她要出声喊话之际,右侧门幕后传来了低切的对语。

 “老伴,你要好好振作啊!”杭⽗辛酸地望着子。

 “是我拖累了你…咳…”躺在上的杭⺟,卧病已久,显得憔悴不堪。

 “我没用,没钱请大夫替你看病,是我对不起你…”他们连三餐都吃不了,又怎会有钱去请大夫来医治呢?所以杭⺟的病只有一拖再拖了。

 杭⺟坐起⾝,杭⽗急忙将她扶靠在

 “我的病,就算请大夫来也是好不了的。”杭⺟哀伤地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想念小梅,如果她还活著就好了,你也不会病得那么严重。”杭⽗同样也感到伤心。

 自从去年“河神祭”他们的女儿落⽔⾝亡之后,他的子就开始生病,至今仍无起⾊,他为了照顾她,自己也消瘦了不少。

 “爹、娘——”杭启梅掀开布帘,泪流満面地奔向双亲面前。他们说的话她都听见了,她没想到娘为了自己,居然生了重病。

 “小梅?我没有看错吧?你真的是小梅吗?”杭⺟难以相信眼前出现的人影,竟然就是思念多时的女儿。

 “真的是我,是你们的女儿小梅呐!我回来你们⾝边了…”

 “小梅,你没死?你居然还活著?”杭⺟紧握著杭启梅的双手,整个人还处于这莫大的惊喜之中,不知如何反应。“一位好心的公子救了我,所以我才会没事。”杭启梅轻描淡写地说出她被救起的经过,却刻意不提起剑云亦的名字,以及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她不愿提起,是怕想起剑云亦时心底会难过,她怕她真的会哭出来!

 “太好了!真是上天保佑,我们家小梅平安无事!”杭⽗双手合十,动地感谢苍天,让他们的女儿又重回到他们⾝边。

 杭启梅一家人终于团聚,三人不噤相拥而泣,互诉离情。

 住在杭家对面的李大娘刚好路过杭家门口,却听见了杭家传出的谈话声及喜泣声,不噤纳闷地走进杭家,想一瞧究竟。

 “你…你没死?”看见眼前活生生的杭启梅,李大娘惊讶地傻了眼,却在下一秒紧张地冲出了杭家大门。

 杭家三人不晓得李大娘为何如此反应,谁知才过了没多久,李大娘随即找来村长及其他村民纷纷来到杭启梅家中。

 “把她给我带走——”村长一声令下,众人围住惊愕中的杭启梅,強行将她带走。

 “你们要⼲什么?放开小梅!”杭⽗紧紧拉住硬是被众人拖走的杭启梅,可是却依旧阻止不了他们。

 一行人簇拥著杭启梅离开。

 “不要带走她!把小梅还给我、把小梅还给我…”杭⺟心急地从上跌落下来,她撑著孱弱的⾝子,想追回远去的人群,杭⽗见状连忙前去扶她。

 “老伴,快点!我们不能再让他们带走小梅,我们不能再失去她!”杭⺟动地哭了出来,她无法承受再次失去女儿的痛苦,那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她的心上啃咬著一般,让她痛不生。

 “好,我们一起去…”杭⽗搀著虚弱的子,在后头努力地追赶。?同样的景象,又再次在杭启梅的眼前上演,那条泱泱大河依旧如狂龙般怒吼著,隆隆的⽔声一波波袭向河畔边的人群。

 平台底下群集的洛口村村民无一不恶狠狠地盯著杭启梅瞧,似要将她生呑活剥一般,众人眼底的那簇怒火更甚以往。

 “你这个妖女到底施了什么法术,居然能从河神的手中逃走,难道你想害死全村的人吗?”一名老汉忿怒地向她控诉。

 “你犯不著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企图博取我们大家的同情,上次居然会被你可怜的模样给骗了,这次我们不会再相信你了!”

 “是啊!你少假惺惺的了——”

 咒骂声始终在杭启梅的耳边旋绕不绝,有一名年约十一、二岁的小孩子更是不怕死地拾起一颗巴掌大的石子,奋力地往她⾝上掷去;那孩子的⺟亲见状,只是拉过他小心地护著,并没有阻止或责备孩子的打算。

 杭启梅因遭到石击痛得微微瑟缩,她看着眼前的情景,低声叹了口气,她已无心挂怀村人的忿怒及怨言,那些话语对她而言,早已经不具任何意义。

 她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但她现在心里想的却全是⾝在洛的那个人。

 不知道他还好吗…杭启梅嘴角扯出淡淡苦笑,到了临死前刻,她才发觉自己本就不可能忘了剑云亦。

 她只是在自己,強迫自己忘了关于他的一切而已,因为如果不这么做,她的心会很痛很痛,痛到不能自已…所以她离开剑云亦,选择回到家乡将他遗忘,谁知过了这么久,洛口村的村民们还是不肯轻易放过她。

 杭启梅的出现当然引起了不少议论,有人说她命大,也有人说是河神放过了她…众说纷纭,而大部分的人则是认为——她没死,代表著河神尚未接受祭品,村里恐怕难逃一劫!

 所以在李大娘告知了所有人之后,村长立刻下令围住了杭启梅的家,派人将她強行押走,还找道长选了个时辰,又一次将她带到石台之上。

 他们摘下了她的鞋,拉扯著⾚脚的她,一路走到石台,此刻她那双⽩皙的小脚,早已染上鲜红的⾎渍,著实让人看得触目惊心,可是她却始终咬著牙,努力忍著⾜下传来的疼痛。

 怨恨、忿怒、不満的仇视眼神不停地朝杭启梅⾝上投而来,如利刃、如尖刺,深深地伤了她的心。

 杭启梅虚弱一笑,显出黯淡神⾊。

 她不在乎他们怎么看待她的,她现在只是好想见到剑云亦最后一面…那天她一声不响地离去,不知他会不会为她担心、着急?他还是误会她、不谅解她吗?想起过去的事,杭启梅心口还是隐隐作痛。是他不要她的,为什么自己还要这样痴痴地想着他?难道是她还在期待他来找她?期待他能发觉她对他的爱吗?

 只是…现在想这些都没有用了,不是吗?那她还在牵挂什么?

 杭启梅颓丧地垂下双肩,没注意到有个⾝穿蓝道袍的人正向她走近。

 “这次你没话可说了吧!”依旧是蓄著一把山羊胡的道长,微微勾起了嘴角,冷地笑着。看这情形,现在不单是他想除掉她,所有洛口村的村民都不会放她一条生路的。

 “你应该知道,不论你再怎么抵抗都是没用的。”道长语气轻蔑。

 道长偏就不相信她的命这么硬死不了!逃过了上一次,这一次未必会这么好运!遇上他,算她倒霉!

 “我本没想过要抵抗…”杭启梅幽幽地开口。“你还打算继续欺骗村民们到何时?五年、十年?要到怎样的地步,你才会肯放过他们?”她曾向剑擎风他们提过,而剑大叔也认为这个道长绝非善类,诓骗了全村的人,现在她更可以确定这是真的。

 “放过他们?哪那么容易啊!”道长尖细的笑声,听来刺耳。

 “坏事做多了会有报应的。”杭启梅语气虽然平淡,但听在道长的耳里却満含威胁的意味。

 “不用你来提醒我!”道长发怒地向她低吼。在远处,杭启梅的⽗⺟终于赶到了河边。“小梅、小梅!”他们俩声声呼唤著爱女。

 “走开!”他们两人来到台下,却被其他村民推挤,摔倒在地上。

 “求求你们把女儿还给我,我求求你们!咳、咳…”杭⺟咳得厉害,却还是拚命地跪在地上乞求所有人。

 “娘,你没事吧?”杭启梅紧张地看着她的娘亲,她知道娘⾝有重病,实在噤不起这样一再‮腾折‬。

 “道长,求求你们,小梅已经为村子牺牲过一次了,这次请你们放过她、放过我的小梅吧!”杭⺟跪在地上,频频拭泪,杭⽗亦陪在其⾝侧,两个年纪加起来过百的夫跪在地上垂泪相拥,让人看了不免要掬把同情之泪。

 “你们来得正好,想救她,是吗?行,不过你们要先从这边跳下去!”道长指著河⽔,冷笑不已。他倒是要看看她的嘴会有多硬!他就不相信他这么做她还不会向他求饶。

 杭启梅捉住道士的⾐襟,忿恨地向他吼道:“你不要太过分了!这件事跟我爹娘无关,你别伤害他们!”

 道长甩开杭启梅,虚情假意地说:“心疼啦?看你这模样,我真舍不得呢!”

 “这样好了,让你来决定,是要你死,还是你爹娘死?我都无所谓的,你自己看着办吧!哈哈哈——”

 “你这个臭道士,你会不得好死的!我诅咒你下十八层地狱!”

 “你说什么!”她的话得道长恼羞成怒。

 “你会有报应的,等著吧!”她咬牙切齿道。

 “好,既然你那么想死,我就成全你!”他随即向守在坛边的人下令。“村长,时辰已经到了,仪式开始!”

 他鸷的口气,让所有的村民吓了一大跳,他们从来不曾见过表情如此琊恶的道长,不由得让他们心生一股寒意。

 “道长,不需要先念咒告诉河神吗?”村长发觉道长一动也不动,只是冷冷地盯著杭启梅瞧,一点也不像他要开坛作法的样子,连忙开口问道。

 “不需要。”

 “那符⽔…”他记得每次都有烧符让少女喝下的,道长曾说那是为求村民平安的传言信,是给河神看的,怎么这次却没这动作?

 “也不用了,还不赶快把她丢下去!”道长一声愤吼,态度颇为不耐。

 “是、是!”村长不敢违逆道长的意思,没多想他的反常所为何因。“动作还不快点!”

 村长招来两名大汉架住了杭启梅,往岸边拖去。

 “还不快给我推下去——”道士的眼中只有报复的恨意。

 两名大汉抬起了杭启梅的⾝子,将她自石台⾼处掷出,想到上次被河⽔呛到的痛苦,杭启梅不由得害怕地紧闭起双眸。

 公子,梅儿与你永别了…她睁开眼眷恋地看着世上最后一眼,剑云亦的模样却在此时浮现在她的脑海,她不噤失笑,她笑自己居然临死之前还忘不了他的样子…杭启梅知道自己再也撑不下去,刚才她不断地挣扎,耗费了太多精神,再加上她始终隐忍著脚上的伤痛,她已然没有多余的力气了,就这样昏了过去。

 就在杭启梅腾空的⾝子即将触⽔危急的那一刻,一道⾝影以极快的速度掠过⽔面,揽住其一跃而上。岸边的村民眼见杭启梅被救,无不又惊又气。

 救起启梅的人,正是快马奔至的剑云亦。

 “害死那么多名少女的人就是你吗?”剑云亦抱著已昏的杭启梅,走向石台上⾝穿道袍的那个道士。

 “你是谁?胆敢违抗河神的旨意,难道你不怕遭到报应吗?”这个人摆明了就是冲著他来的,他还会不清楚吗?道长面不改⾊地应付著剑云亦。

 “这位公子,祭河神乃本村之事,与你无关,请你将她还给我们,别揷手管我们村子的事了。”村长好言好语地说道,他还当剑云亦只是路过,恰巧遇上这件事,所以才会多事揷手。

 “人,我救了;河神祭,到此为止!”剑云亦不想多说废话。

 “河神有令:每年献上一名少女换取全村村民的平安。你这个旁人如果没事,还是赶快滚蛋,要是惹上了⿇烦,不仅你会遭殃,连全村人都将因你受害,难道你不知道事态的严重吗?”道长恐吓这个不识好歹的人。

 “公子,请你快点离开吧!把她还给我们,别害我们了。”村长请求著剑云亦,他不希望这次的祭典再出任何一丁点儿的差错,不然这全村人的安危该怎么办?

 “你是在威胁我,还是在恐吓这一村子的人?”他没理会村长说的,迳自质问道长。

 “你可别说话!我哪里恐吓他们了?我可是在救他们,你要是再胡言语的话,可别怪我没警告过你!”他心虚地掩饰自己的作为。

 “是吗?”看着道长极力隐蔵自己的恶行,剑云亦不噤冷嗤一声。

 他话里的冷,让道长暗自瑟缩了一下。

 “公子,请你快将人出来,时辰一过可就糟了!”村长心急如焚,顾不得剑云亦话里之意。

 “人我带走了,至于你们的事,官府自会处置。”他瞥见先前所找的地方官府已尾随而至。

 剑云亦本想在路上先将杭启梅拦下,偏偏他一路找来都没找到她,权衡之下,他索持著令牌前往所辖官府,寻求援助。

 “官府?”道长心上大惊,知道骗人的事迹败露,转而急逃走。

 “还想走?”剑云亦旋⾝一脚踢向道长的背后,将其制伏在地,尽管他手抱杭启梅,动作依然不逊先前。

 大批官兵围住了祭坛。“来人啊!把人给我捉起来,带回衙门审判!”?“嗯…”杭启梅蒙蒙胧胧地睁开了眼睛,从昏睡中缓缓苏醒,一时之间眼前灰⽩一片,她闭上眼,再次虚弱地睁开眼睑,隐约的人影逐渐浮现。

 在边围视的人个个神⾊担忧,却始终都把视线放在启梅⾝上,好不容易盼见启梅微微睁开双眼之后,终于一扫眉头的愁云,面⾊转为欣喜。

 “太好了,小梅醒过来了!”杭⽗首先沉不住气⾼兴地喊了出来。

 杭启梅望向边的爹娘,心底涌上一丝温暖,看来她又被救了,而她的爹娘也依旧平安无事地陪在她的⾝边,他们关切的眼神让她动得想哭,在她几乎要抱住爹娘痛哭一场时,启梅意外地发觉⾝旁还有一人。

 他热切的眼神,毫不隐瞒地凝视著她,那道视线让她感到紧张得不过气,一种悉的庒迫感向她席卷而来,她屏住气息,微转视线望向那人,却在一瞬间呆愣地怔住。

 看到剑云亦的出现,杭启梅差点以为眼前的一切全是她的错觉!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她先前看见的影子真的就是他?杭启梅的心快速地跳动著,几乎要冲出口,她不晓得他为什么要来到这边,但是他凝视著她的眼神,让她有种无所遁逃的慌

 “剑公子真是个好人,刚才也是他救了你的!他告诉我们说他是你的朋友,他受你不少照顾,他这次是回来找你的…”杭⽗在一旁⾼兴地说个不停。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杭⺟连忙打断杭⽗的话,关切地询问。

 “没、有…我、我没事…”许久,启梅才猛然回神,找回自己的声音,只是她的一颗心全悬在剑云亦的⾝上,脑筋变得无法思考其他,对于娘的问话她只能简单回答,而她的紧张完全表露无遗。

 “没事了就好,那我们就安心了!”杭⺟放下心口的重石,松了口气,转头却看见剑云亦和启梅二人相视的眼神,她的心里有点明⽩了。

 “我们还有事要忙,你们慢慢聊,我们先出去了。”

 “有吗?是什么事?”杭⽗不解地望着杭⺟。

 除了小梅的事,还有什么事那么重要,非得现在去做不可?好不容易盼到女儿平安无事醒来,而那存心不良的道长和被愚弄的村长,也都一并被官府的人给收押待审,他们的女儿终于可以安稳地跟他们一起生活,而洛口村从此再无祭神一事;再说,朝廷也已经下令开仓济粮,整顿河道,洛口村未来的生活已经不必再忧烦了,他可是迫不及待想告诉女儿这消息,偏偏他娘子却无端地冒出一堆莫名其妙的话,他可不记得还有什么事要去忙的…“老伴,你忘了我们还要给小梅煎药吗?”杭⺟对杭⽗使了个眼⾊,奈何他却听不懂她的意思,还一脸狐疑地看着她。

 杭⽗纳闷地回道:“药不是已经煎好了吗?”

 “我们还有一碗没煎!快跟我出去——”杭⺟拉著迟钝的杭⽗往房外走去,留下空间给他们俩单独谈话。

 “先喝了这碗药再说。”剑云亦端起桌上已熬好的药,吹凉了喂杭启梅喝下。“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杭启梅微微点头,随即问道:“我娘她…”

 “在你昏的时候,已经让大夫看过你娘,药也吃过,但是她坚持要在这里等你醒来。”剑云亦知道她要问什么,所以不等她说完,就统统告诉了她。

 杭启梅闻言安心了许多,却也让她意识到剑云亦对她关心的眼神,仍旧是如此热切。

 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俩,杭启梅更是无法忽视他的存在,让她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你…”“我…”

 “你先说。”剑云亦望着跟他同样言又止的启梅,一颗心也同样为她而振动不已。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的意外中蔵著莫名的迫切期待,但矛盾的心理却又让她不得不在乎他对她的伤害,他的话像利刃一般还深深地揷在她的心口,她痛得忘不了。

 “我是来找你的,跟我回洛,好不好?梅儿…”剑云亦深情地看着启梅轻声问道,话里充満盼望和害怕的情绪。

 他害怕她给的答案会是否定的,毕竟,在他那么‮忍残‬地对待她之后,他的温柔反而成了一种最可笑的讽刺。

 “为什么?你不是已经不要我了,为什么还要回来找我?”杭启梅低头轻咬著下,语气里有著对他的怨怼,她无法原谅他狠狠伤透她心的那种感觉。

 “因为我想你,我不想失去你,梅儿,跟我回去好吗?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剑云亦拨开她的发丝,温柔地抚著她的脸庞,享受著触碰她的感觉。

 在她离去之后,他的心突然间多了个大洞,空空的,他每天能做的事只有不停地、不停地想着她,她的笑、她的人、她的坚強、她的陪伴,还有那只属于他的窈窕人…他无法否认对她的爱和所有的眷恋已经令他无法自拔了,他无时无刻不是在思念著她的好,这种‮磨折‬得他几近‮狂疯‬!

 “骗人!你之前不是这样说的,你赶我走,还说不想再看到我…”杭启梅忍不住低头哭了出来,她的委屈和所有庒抑隐蔵的情绪全在此刻,在剑云亦的面前完全地崩溃。

 发现自己毫无防备的脆弱,启梅的心揪得更紧,她气自己的不争气!为什么在他的面前,她的软弱总是轻易地怈漏?那么轻易地让他发觉自己有多么地需要他,多么地在乎他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话。

 她更气自己的心早在他出现之前,就想原谅他所做的一切,现在的她,恨不得立刻冲向前去紧紧地抱住他,告诉他,她多么想念他,多么地爱他!但是她不知道她这么做换来的,会不会又是另一个‮忍残‬的伤害?她爱他爱得好痛好痛…她没有多余的勇气再度面对这样的伤害。

 成串的泪滴如珍珠般坠落,就像诉不尽所有的委屈一般,看得剑云亦的心一阵阵刺痛,他轻柔地捧住她的脸庞,细心地为她吻去每一滴泪,小心的态度仿佛在保护易碎的玻璃。

 他的举动让哭泣不已的她僵硬地抬起头来,她不解地望着他的眼眸,晶莹的双眼更显出她的楚楚可怜。

 “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误会了你!梅儿,请你原谅我好吗?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赶走你的,当时我看到你被其他男人抱著…”

 剑云亦不知如何形容面对当时的情形他有多么忿怒,他以为是她背叛了他的爱,而他当时真的恨不得立刻杀了杜梓芳!那时,嫉妒的火燃烧著他的‮狂疯‬,让他完全失去判断事情的理智跟冷静,他才会说气话赶走她,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比任何人都舍不得她离开。

 “我是被嫉妒冲昏了头,杜梓芳都跟我解释过,我全都明⽩了,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你给我机会,原谅我好吗?”剑云亦紧紧地抱住启梅,真心地向她道歉。

 他无法忍受失去她的痛苦,更无法忍受自己伤害了她,他只希望还来得及弥补他所犯下的所有过错,他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好好呵护她、疼她、爱她…这一次,他不会再轻易地放手了!

 “你…”她因他的举动而微微愣住,更因为他所说的话而惊愣住。

 “梅儿,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杭启梅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望着剑云亦。“你说的是真的?你没骗我?”她的⾝子因动而微微颤抖。

 “我说的都是真的,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怀疑你,也不会瞒你任何事情。”他许下对她的承诺,眼中坚定的神情让启梅移不开眼睛。

 “梅儿,你肯原谅我吗?”剑云亦谨慎地问出口。

 他一直在等待著她的回答,如果她还是拒绝原谅他所犯下的过错,那么他也无话可说了。这一切都是他的愚蠢所造成的,她不接受他也是应该的,但是他只求她能给他一个爱她的机会,他会倾注一生的爱去呵护她、保护她,不会再鲁莽地伤害挚爱的她了!

 “我…”过了好一会儿,杭启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如何反应?把自己给他吗?还是狠下心来拒绝他的要求?

 她的犹豫、她的彷徨,剑云亦都看在眼里,他知道她还不能完全原谅他所做的一切,仿佛怕她做出拒绝他的决定,他急急地开口。“这样的保证如果还不够,再加上我对你的爱,我是真的爱你!我求你原谅我、一辈子陪在我⾝边,让我用一生的时间来弥补我的错好吗?我真的不能没有你…”他丢下自尊,求她留在他的⾝旁。

 “你、你说什么?能不能…再说一次?”她惊讶地屏住呼昅,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

 “梅儿,我这一生一世只爱你!”他的承诺一字不漏地嵌进了启梅的心里。

 看见剑云亦眼底的坚定认真,杭启梅破涕为笑,那朵笑容如花般耀眼得只为了他而绽放,她孩子气地抹去残余的泪痕。

 凝望着她这一辈子最爱的男人,她感动得无以复加。她终于等到他的这句话,一句能让她毫无保留地付出自己的爱和一生的话语!

 “我也爱你——”她开心地圈住剑云亦,献上自己最热切的吻,和最深爱他的一颗心…—

 本书完—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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