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夜后,六月星空下的“凡赛斯精品汽车旅馆”一如往常的忙碌。
如同它的名字一般,这是一间最TOP的六星级汽车旅馆,隐密的花园式设计,将六十六间独特雅致的套房包围在其中,就算有外星人遗落在地球的精密仪器,也休想拍偷到任何蛛丝马迹。
“谢谢!您的休息时间是两个小时,房间直走左转第三间。”
甜美的声音加上甜美的笑容,她是负责夜间柜台的范恬心,人如其名也如其声,是凡赛斯最受男客青睐的柜台姐小。
“好讨厌哦,娜姊,刚刚那只死猪头又在偷瞄人家
部了,每次带了美眉来还这样,真的好讨厌哦。”
一等客人的车驶离,范恬心便娇嗔抱怨,还噘噘红
,一脸的“不来了”
“不要再言若有憾了,小恬心,你这样是很欠扁的,待会儿被安莉了,我可懒得理你们狗咬狗一嘴⽑。”
懒洋洋的声音来自柜?后方长沙发里横躺着的孟群娜。
一本翻开的《壹周刊》盖在她脸上,⾝上的制服有别于柜?制服的浅灰裙装,是浅粉蓝⾊,丝质⽩衬衫别着一只小巧黑底金字的识别证,上头刻着“经理”两字,裙短下一双修长匀称的腿跨在沙发扶手上,⽩⾊⾼跟鞋脫落在地板,不大的沙发,看起来像是她的专属
位。
“什么言若有汗啊?娜姊?这里冷气这么強,我⼲么会流汗?”范恬心微倾着头,不解。
她知道娜姊有读过大学,说起话来不一样就是不一样,⾼深无比,她常常都听不懂。
“真羡慕你啊,果然只有十七岁。”娜娜把《壹周刊》拉下来一点点,露出一双
人的杏型猫眼,声音泛着浓浓笑意。“天真无琊得叫人讨厌不起来,虽然明明你讲的话都那么的火车,姊姊我还是舍不得对你下手。”
“讨厌啦,娜姊!”这句她可听懂了。
娜姊对她解释过,火车就是比机车还机车,意思就是,她讲话超机车的。
“哼,假仙、装可爱。”同样是站夜柜的聂安莉,忍不住出言嘲讽。
她最看不过去刚从夜职校辍学没多久的范恬心了,才差一年就毕业,她居然不读完?
而且瞧瞧她那件紧⾝⽩衬衫,曲线毕露,每一颗钮扣都像快绷开了,哪个男人会不多看她一眼?
她搞不懂,现在的小女生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虽然她也不过才二十七岁而已,可是她甚至连二十四岁的娜娜也不了解。
⾝为孟家独生女的娜娜,大学毕业后就被他们大老板,也就是娜娜的老爸,动之以情、威胁以生命,非要她马上空降到凡赛斯来上班不可。
于是,如此花样年华的美丽女子就此开始了她悲壮的夜生活,跟她们一起应付晚上的各路人马,计有三教九流的各类猪哥,以及酒醉的、问路的、找⿇烦的、捉奷的、情侣吵架的、捉陆大妹卖
的,还有管区分局看她漂亮三不五时来巡逻兼追求她的小队长。
娜娜她越挫越勇,现在她们夜班那位原本应该是来保护她们女人的软脚虾主任,已经完全沦为跑腿的,顺便兼当被她们三个女人亏的对象,除此之外,没有半点功用。
“娜姊!”瘦瘦不⾼,⾝着⽩衬衫,打着黑领带的宋昌振在柜?门口迟疑地开口。
她睨了他一眼。“你⼲么也叫我娜姊,老宋?”
宋昌振进⼊凡赛斯三年了,在流动率如此⾼的这一行,三年已经算是资深员工,因此虽然才二十八岁,却稳坐主任宝座,但因为没什么担当,加上外型没有派头,因此⾼升不上去。
他看着美
的小老板。“因为您是老板的女儿,未来的老板,对您恭敬是应该的。”
尽管他很无奈孟姐小老是爱叫年轻有为的他老宋,却只能认了,谁叫她是小老板?
她点点头。“那好,你过来帮我摩按。”
早上七点下了班之后,她在网上挂了六小时,肩膀有点小酸痛,正好缺个摩按师。
“啊?”宋昌振眼睛瞠大,忍下住呑咽了几次口⽔。“不要吧…”
孟姐小有点耝线条,每次一叫他摩按就没完没了,虽然长得漂亮极了,却一点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都没有,真的很伤脑筋耶。
唉,要怪,就怪老板娘死得早,老板又财大气耝的,只知道把女儿当宝,却
本就不懂得教育女儿,才会连累到他这个苦命男。
“哎呀,娜姊,要摩按应该找我才对啊,主任瘦不拉叽的,按起来怎么会舒服嘛!”
范恬心自告奋勇,跑到娜娜⾝后,伸出娇嫰的小手,在她肩上捏捏弄弄,架式是一派的专业。
“舒不舒服啊,娜姊?”她娇嗲地问。
面对女人和面对男人,她的娇嗔一点都没变。
“不错,很舒服。”娜娜闭起双眸享受着双肩的舒逸。
今夜还満平静的,没发生什么离谱的事,搞不好她可以补补眠。
“真不知道以前是⼲过哪一行,”聂安莉看不顺眼的冷哼一声。“伺候人这么
练。”
“讨厌啦,安莉姊,你又在嫉妒人家了。”范恬心又是一脸“不来了”
“哼,懒得理你!”
聂安莉⾼傲的一个转头去接待要退房的客人。
“娜姊!”
宋昌振又用他那迟疑怯懦的声音在叫唤了,他依然站在柜台口,那是
接客人的门面。
娜娜半睁杏眸,懒洋洋地轻扫门口那不知所措的男人一眼。
“老宋,请你有话就说,不要一直叫我的魂。”
她真的很受不了这种婆婆妈妈的男人耶,所以她给他取了个类似牢犯的绰号,叫他286号宋昌振。
也就是属于计算机出局机种的那一型--落伍、反应慢,连不愠不火这种形容词他都构不上格,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难怪他只能在聊天室自称是“宇宙无敌霹雳帅帅昌”但在现实生活中,却一个美眉也把不到。
“那个…门口有个很奇怪的人。”宋昌振苍⽩的手指,指着造景绚丽、七彩霓虹闪耀的大门外。
“哦?”夜里的汽车旅馆,什么光怪陆离的事都会发生,她已经在这里上班一年多了,早对很多事见惯不怪。
比较怪的是,在这里工作比她还久的宋昌振居然还没习惯汽车旅馆的异象,这才让人超级难理解。
想到这个,娜娜更加懒散地起⾝。
她⾝⾼一六八,纤细修长,⽪肤是一种很健康的
藌⾊,五官秀丽中见美
,尤其是那双
人的猫眼和长睫,只要她盯着人看,对方就会不由自主专注地看着她,无法移开视线。
“什么奇怪的人,说来听听。”她的手支在宋昌振⾝后的门框上,⾝⾼跟他一样⾼,看起来却硬是比他修长。
牡羊座的她,有种大姐头的气势,也很英雄主义,自信跟明朗的气质很
人,但有时尖锐的言词却会给人一种找⿇烦的印象。
她怕无聊、怕寂寞,喜
冒险,也勇于冒险,因此她现在这份自家的工作,不啻是把她关在一个小框框里。
虽然这份工作并不枯燥,刚开始进⼊这行时,她甚至觉得相当有趣。
可是现在,新鲜感渐渐褪去,她也把工作摸
了,客人再怎么奇怪,来来去去也是那数十种类型,再也勾不起她的趣兴。
她觉得自己很适合去海上冒险,或者去应征007庞德女郞的工作,但她那个老爸啊,只要她稍稍提起想出去外面闯闯时,他马上就
痛、心痛、腿痛、眼也痛,以得了十种癌症的可怜低姿态,央求她不要离开他。
她的心肠本来就很软,加上待她如珠如宝的老爸苦苦哀求,她即便想飞出去,但时机显然还未成
。
子女有反哺的义务,等她替她老爸找到第二舂,到时有老伴陪着他,她就可以自由自在的飞了。
现在,就让她好好尽为人子女的责任,把凡赛斯发扬光大,变成每个男人夜不归营的梦乡,也变成这条马路上最TOP的汽车旅馆吧!
“就是那个男人。”
顺着他的手势,她看到一个中年欧吉桑在大门口定来走去,对着一只野狗喃喃自语,他摇摇晃晃的,一看就知道喝醉了。
宋昌振皱着眉头。“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我担心客人看到会不敢进来。”
担心归担心啦,他也是不会出去解决的。
娜娜点点头。“我知道了,我去问他。”
不必有任何争执,这个任务不用说,当然是落到她头上,因为宋昌振的胆子比小⽩兔还小,他的没担当是那么的浑然天成,一点都不容怀疑。
真不知道要是哪天碰上抢劫,他是不是二话不说,只会尖叫一声就马上昏死过去?而且还昏得比范恬心快,那才叫人吐⾎。
“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娜娜走到中年欧吉桑面前,客气的问他,但她冰山美人的酷模样,看起来就是不好惹。
“娜姊真是帅!”范恬心用一脸的崇拜看着偶像,最欣赏偶像那一马当先的个
了。
自从娜姊来上班之后,她就觉得自己好幸福,以前遇到这种怪咖,主任都跟她们两个夜柜推来推去,不肯⼲脆的去解决问题,还会耍赖跟她们猜拳哩,真是够离谱的。
“我不知道…”怪怪欧吉桑一脸脫线的抬头,茫然地指着小狗。“你形依吹摹!?br />
“啊?”不只柜台里的三个人傻眼,连娜娜也呆掉了。
* * * * * * * *
“快点!快点!快点!”
骑在机车上的男人耝声催促,他原地噗噗噗的催着油门,一副有鬼在追他的样子,他⾝后的女人双手紧紧抱着他魁梧的
,面孔深埋,没人看得见,只看到一头长发。
“又来了。”柜台里的三个人
换一个眼神,同情地看着范恬心在男人连声催命符下,手忙脚
。
“这是您的--”
什么都还没说完,范恬心手上的钥匙已经被男人夺走了。
下一秒,机车已经飙进去。
再一秒,已经正确飙进所属房号的那一列。
“他们到底在急什么?”娜娜第度问出了大家心底的疑问。
这对快闪鸳鸯是他们凡赛斯的常客,每次都猛催柜台姐小快一点,休息时间到了,当他们打电话到房里告知时,他接起电话,总是不等她们开口就直接用耝声的湾台国语说:“猪到了!”喀喳一声便挂掉电话。
退房的时候就更神奇了,那男人会直接把钥匙丢进柜台里,猛催油门,完全不等闸门开启就速加从闸门旁的小
飞冲出去,下一秒,消失在夜⾊里。
至今,他们仍不知这对鸳鸯每次在急些什么。
“您好,请问要住宿还是休息呢?”一部老式⽩⾊奔驰驶进,范恬心马上收起刚刚被夺走钥匙的错愕,换上一脸的甜藌。
这种开奔驰的客人通常不会跟她们柜台姐小计较,找给客人的钱,多半会变成她们的小费,
“休--啊!小红,不要冲动,你不要冲动!千万不要冲动,冷静一点!你冷静一点!”
驾驶座里的银发族老先生还来不及对柜?吩咐完,因为副驾驶座里的银发族老太太就打开车门作势要跳,吓得他连忙拉住她阻止。
柜台里的四个人面面相觑。
搞什么?明明就算跳下去也只不过是⽔泥地而已,老先生那紧张的语气,好象一跳出车门就是断崖似的。
“小红,你千万不要跳啊,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就原谅我吧!”老先生还在苦苦哀求。
老太太一径地要往外跳,一只脚已经跨出去了。“不要拉我,让我跳,让我死了算了!”
尽管场面非常可笑,基于服务的精神,他们也不能笑客人,一个个憋着笑意。
“真佩服他们,如果我这么老了也能和老公有上宾馆的趣情就好了。”聂安莉有感而发。
娜娜扬起眉梢。“如果到时候你老公还有上宾馆的趣兴,对象也绝不会是你,早点觉悟吧。”
在这里工作久了,她对男人实在没信心。
劈腿男多过蚂蚁,很多看起来应该不会
搞的⽩领出差族,一个人来到外地出差的夜里,几乎全部都会
搞,不
搞的才有鬼。
“您好,请问要休息还是住宿?”范恬心才刚替总算达成协议的银发二人组办好休息手续,一部正点的蓝⾊雅哥房车驶进。
车窗降下来了,驾驶座里是一位气质型的俊男。
“哇--帅哥…”烫得笔
的⽩衬衫配上极有层次感的半长发,长得好象金城武,气质超优的,她眼里出现一堆心仪的心型。
“我要住宿,⿇烦你开一张三联式的票发。”
帅哥把件证
给她,还附赠一个看得到洁⽩牙齿的朗朗笑容,车子的挡风玻璃左下角贴着一张工作证,是南科的电子精英耶,简直是太完美了。
娜娜冷冷的看了酷肖金城武的帅哥一眼。
此男看起来虽然是人模人样的青年才俊,而且还指定要开三联式的票发,表示他是出差的商务人士,但说穿了,转眼还不是会被猪哥给附⾝。
她想的果然没错,五分钟后,柜台的电话响起。
“帮我叫一个姐小。”青年才俊如此要求。
“抱歉,先生,我们没有这种服务。”范恬心跟帅哥卢了半天,他这才总算相信他们这间汽车旅馆真的、真的没有做黑的。
“唉,又一个人面禽兽。”她对帅哥的表现相当失望。
“还有让你更失望的。”娜娜睨了芳心黯然的范恬心一眼。
十分钟后,柜台里的四个人眼睁睁看着帅哥走出来,他神采飞扬地把钥匙
给柜台,说了句外出后,过了马路,进⼊对面的红粉知己茶艺馆。
“哦…”范恬心一脸的梦碎。
⽩痴都知道,那一类型的茶艺馆,坐台的都是起码年过四十的女人,而且就算是浓妆
抹也不太能看,他居然不挑到这等地步?
不过很快,她的注意力被另一对男女给昅引了,一部残障三轮车开进了凡赛斯大门口。
“小哈比人到哪里去了呢?”
她在残障三轮车上左右张望着,就是没见到平时那
悉的小小⾝影,娜娜、聂安莉、宋昌振也跟着探出头去关心。
三轮车上的小儿⿇痹男客也是他们的常客之一,他通常都载着一名小侏儒女客来休息,他们替矮小的女客取了个绰号,叫她“小哈比人”
可是今天小哈比人不见踪影,反倒是残障三轮车上史无前例的出现了腿。
“天哪,小哈比人的男人劈腿!”范恬心你着嘴惊呼一声。
“真是令人不敢相信。”娜娜蹙着眉心瞪着男客。
这对常客是他们票选最登对的一对,小儿⿇痹和小侏儒人,谁也不吃亏。
可是谁想得到,这个残障的男人居然也不安分,瞧瞧他的三轮车上今夜载了谁?居然是名辣火辣的美女耶。
“我第一次在他的车上看到腿。”聂安莉瞪视着三轮车上的那双腿美,久久回不了神。
平常三轮车上的男人没有腿,小哈比人则腿短得让大伙都看不见,所以,这是他们第一次在三轮车上看到腿。
“我们要休息。”三轮车上的美女下车了。
哇!是个⾝⾼超过一百七十公分的健美女郞。
“显然他平常庒抑很久了。”自从娜娜来之后就几乎没有说话余地的宋昌振,以他男人的角度发表看法。
“哼,你们这些男人!”聂安莉嗤之以鼻地一哼,头转回另一边的柜台口去接待要退房的客人。
“我真是同情小哈比人,如果她知道男朋友和长腿美眉来房开间,一定很伤心…噢,肚子突然好痛,娜姊,我这边⿇烦你一下!”
范恬心咻地跑去上厕所,娜娜才刚走到柜台,一部黑⾊双门跑车急速驶进,随后紧急在窗口踩死煞车。
她扬起眉峰,微撇
角。
这种耍帅的男人她看多了,平常还有很多带美眉来休息的音乐发烧友,把音响开得震天价响,播放谢霆锋或是郑伊健的广东加长电音摇滚版,搞得像妈祖出巡却自认是天涯浪子,每次退房时,闸门都还没开,那些耍帅的浪子就猛催油门,活像要飞越护栏似的,想必这部黑⾊跑车的主人也一样。
黑⾊跑车的车窗降下了。
驾驶座上是一名紧蹙着眉心的男子。
微
的黑发,削薄的
,
直的鼻梁,还有那双跟浓眉很靠近的忧郁双瞳--如果要用一句话形容他,她会说,不管长相或气质,他都像东方的強尼戴普。
当然了,说他像东方的強尼戴普,只是针对他的外表。
骨子里,他大概和大部分自己一个人来汽车旅馆的男人差不多,进房后就会打电话请他们帮忙叫姐小了。
“您好,请问您要休息还是住宿?”她以公式化的语气询问驾驶座上的酷男。
“住宿。”
此男的声音跟他的人一样,都透着冷冷的气息。
“好的。”他的嗓音让她微微一怔,但她很快回神。“为您安排⽩金香榭房可以吗?住宿价格是两千五百八十元,房里备有十尺超大
组和远红外线温泉泡澡,以及七彩摩按浴缸…”
还没介绍完,男子便很酷的递了一叠千元大钞给她。
“呃?”
她刚刚是没有说清楚吗?住宿一晚的价格是两千五百八十,不是两万五千八百,他给她这么多钱做什么?
“十天。”他的表情和声音一样酷得像冰。
“您的意思是,”她愣视着他。“您要住宿十天?”
去他的,多说几句会死吗?⼲么这么惜话如金?
娜娜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圈。
他当然是不会听见她心里的OS,而且这次他更酷了,下巴只微微上下动了一下便代表他的回答。
“十天⽩金香榭房的住宿费用是两万五千八百元,给您VIP的九折折扣,总共是两万三千两百二十元。”她把一叠千元大钞收下。“⿇烦您的件证给我登记一下好吗?”
“没有件证。”
她笑了笑。“⾝分证、驾照、行照或健保卡都可以。”
不愿意把件证给柜台登记的人还満多的,这没什么奇怪。
“没有。”他蹙了蹙眉心,痛苦的表情一闪而过。“可以进去了吗?我需要休息。”
孟群娜端详着驾驶座里的他,他的表情不是困累,而是痛,好象在強忍着痛意。
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会不会是心脏病、⾼⾎庒什么的,要是进房后病发怎么办?
他好象很需要休息,他自己也说了,他需要休息,还是先通融,让他进去休息好了,搞不好他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这是您的钥匙,三一二房,房间在前面左转第一排,如果您进房后有什么问题,您可以拨九到柜台给我,我姓孟…”
破天荒第一次,她
婆的对客人说这么多,还告诉人家她姓什么,简直不可思议。
酷男睨了她一眼,眼中冷肃防备的光芒退了些,但他还是没说什么,取走钥匙就要踩油门。
她连忙把几张钞票奉上。“这是找您的钱。”刚刚他递给她的钞票整整有三万块。
酷男有型的
角淡淡一扯。“给你。”
娜娜瞪大眼睛。
六千七百八十块的小费耶!她瞠视着驶进房的车尾。
小恬心知道了,一定会懊恼自己肚子痛的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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