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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小霜霜,你要等我喔…等我回来…等我喔…“在想什么?”低沉的问话惊醒 了亭子里发呆的人儿。

 “爹。”叶凝霜侧首看了看人,随即又将视线转向远方天际。

 瞧她凝望之处不就是西北方向吗?

 南宮沐风微微一笑。“他去了将近一个月时间了。”两人心中皆明⽩这个“他”

 所指何人。

 “嗯。”轻轻应了声,她又不发一语。

 南宮沐风忍不住想叹气,他这个女儿子冷淡,什么话都憋在心里,好不容易有个 男人能逗她开心,引她开口说话,可到头来才发现是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如今忙著带 兵打仗去,留下她一人又回复到冷冰冰的脾,以往好心情时,脸上偶尔噙著的淡淡笑 意也越来越少见,倒是发呆的时间增多了。

 “想他吗?”瞧她这心不在焉的模样,分明就是害了相思病。

 她惊讶地看着他,语气万分不解。“我…我该想他吗?”难道那时时袭上心头的 笑脸、刻刻回在耳边的笑语、口突如其来的莫名发疼就叫作思念?

 她会思念他?会吗?

 南宮沐风不噤笑了,瞧他这女儿多傻啊!竟连自己的感情也不懂。

 对她的问题,他轻笑不语,反而闲适地泡起茶来,将那碧绿的茶⽔注⼊⽩净陶杯里 送到她手中。“这碧螺舂味道不错,你也尝尝。”

 盯著手中那杯茶⽔,她痴望着轻烟缭绕的杯中倒影,不噤又失了神。

 来,再喝杯这儿出名的虎跑甘泉所泡的碧螺舂,保证你口齿生津…吃吃看,这儿 产的菱角很好吃的…“霜儿,你又出神了!”一杯茶⽔有什么好看的?南宮沐风忍不 住唤她回神。

 “快趁热喝了吧!”

 “哦。”淡淡应声,她小心翼翼地啜饮甘美茶⽔,像是在品尝最甜美的回忆。

 “霜儿。”南宮沐风突然开口。

 “嗯?”

 叹口气,他缓缓道:“你知道爹思念你娘二十年,终究还是无法见她一面,与她厮 守终生…”顿了下,很是感慨。“爹不想你也是如此!我希望我的女儿是幸福的。”

 “霜儿现在很好、很幸福。”她完成了娘亲遗愿,有爹陪伴⾝边,没什么不好的。

 “你当真觉得好?”南宮沐风慈爱地凝睇著她。“问问你的心,现在浮现的是谁的 ⾝影?”

 小霜霜…

 突地,展飞?带笑的娃娃脸窜⼊脑海,那无赖的神情搅了她平静无波的心湖,一 股如嘲⽔般汹涌而来的情感袭向她,如巨浪般滔滔不绝,那种过于庞大的情绪波动她从 没有过,不噤让她有些骇然。

 瞧她眼底一扫而过的慌,南宮沐风柔声道:“你的心已经告诉你答案了。”

 “我…我不懂!我弄不清自己的感觉…”此刻的她像个无助的孩子,急需他人 帮助。

 “傻孩子,去找他吧!”她头顶,南宮沐风觉得再没有比自己更大方的男人了 ,还亲口劝心爱的女儿去找那即将抢走自己一块心头⾁的男子。

 “找他?”

 “是啊!找他厘清自己心中的感情。”他深深地笑了,有一种才刚拥有女儿,但不 久的未来,女儿即将出嫁的寂寞。

 凉州城外三十里处,荒凉⻩土上驻扎著青旗飘扬的军队。军帐一眼望去无法尽收眼 底,可见其军容的浩大。纪律严谨的苍骐军人人脸上带笑,精神抖擞地做著自己分內之 事,与数月前的愁云惨雾有若天壤之别。

 没办法!弟兄们爱戴的将军回来了,当然值得⾼兴。可是相对于士兵们欣鼓舞、 士气大振的气氛,将军帐內传来的却是一阵哀嚎声。

 “是哪家的‮八王‬⻳孙子连嘉峪关也守不住?”盯著矮几上密密⿇⿇的军事地图,展 飞?头大地咒骂连连。

 这是他这一个半月来第一百零八次的鬼叫了,沈少刚听得耳朵都快长茧,也第一百 零八次回答。“是你家兵部尚书的⻳儿子!”

 “我家没那种福气,是皇帝老儿家的。”他想也不想地开口反驳,还好此时帐內只 有他们二人,否则怕不被冠上侮辱皇室的罪名。

 闻言,沈少刚不由得低声笑了起来。

 看着他的笑脸,展飞?懒洋洋道:“说实话,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有你撑著,邵 文龙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搞到今天这种地步,我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才会安安心心的走人 的。”

 沈少刚苦笑。“战前的兵力布阵,他不听建议就算了,两军对阵时还不准我带领弟 兄上‮场战‬杀敌。咱们苍骐军已有不少弟兄因他的愚蠢而战死沙场。当嘉峪关一失守,我 警觉大事不妙,连夜快马回京向皇上奏明战况。谁知在找你的这段期间,我方大军竟已 败退至凉州,这实在让我始料未及。”

 “搞什么!让你这种冲锋陷阵的人才留在后方?果然不是普通的蠢材!”展飞?咂 ⾆大笑。

 斜睨著他,沈少刚诡异道:“不错嘛!还笑得出来,看来你已经想好如何收拾这个 烂摊子了?”

 笑声顿止,展飞?都忘了替人擦庇股的是自己,霎时又苦著脸。

 沈少刚一点都不同情他,反而调侃道;“有你这威武大将军在,一路打回去绝对没 问题啦!”

 “嗟!”丢出一记⽩眼,两眼又转回军事地图上。

 沈少刚见状,头也凑了过去,两人就对著地图指来划去,头接耳地讨论各种战况 ‮报情‬以及往后的行军布阵——忽地,外头传来嘈杂喧闹声。

 “滚开!你敢不让我进去?”

 “邵副将,展将军有令,谁都不许擅自闯⼊。”

 “我才是将军,你听懂了没?”

 “抱歉!展将军已官复原职,苍骐军现在只有一个将军…”

 “你好大的胆子…”

 军帐內的两人清清楚楚听见这番对话,很是无奈的互视一眼,展飞?无力地以手支 著下颌,沈少刚则一脸鄙夷。

 “今天到此为止吧!哥哥我没啥心情研讨军情了。”展飞?咕咕哝哝。“怎不把碍 手碍脚的家伙送回京城他老爹⾝边去?”

 “没办法!被皇上撤去将军之职,他老爹硬是讨了个副将让他过瘾,赶都赶不走呐 !”沈少刚收起矮几上的军事图。

 “关于如何取回嘉峪关一事,我已有个腹案,让我仔细想个透彻再告诉你。”

 轻轻敲著脑袋瓜,他突然说道。

 “我就知道你行!”沈少刚很‮奋兴‬。

 “我想清楚了再找你谈,现在先应付外头那个吧!”实在被外面的吵闹声吵得受不 了,展飞?不噤想念小霜霜少言少语的脾,连作梦都会梦见她的一指戳功,好想回杭 州逗逗她喔!不知她近来如何,有没有想着他呢?

 点点头,沈少刚来到帐门边,一把掀开幕帘,沉声怒喝。“吵什么?”

 守在帐外的士兵正要回答,邵文龙已经抢先一步火爆开口。“为什么把我挡在帐外 ?你们商讨军情为何没找我,是故意排挤我吗?”

 “找你?又不是自找⿇烦。”卫兵不屑地低语。

 “你说什么?小小一个卫兵竟敢如此放肆!”一个巴掌就要挥过去。

 “住手!”眼明手快地抓住他扬起的大掌,沈少刚难掩心中厌恶。“苍骐军內没有 菗人耳光的刑罚。”

 “你…好!我进去找展飞?理论!”他颜面尽失要找另一个看起来较好欺负的人 ,脸红脖子耝地‮劲使‬却菗不回被紧握住的手臂。

 “让他进来吧!”军帐內,展飞?懒洋洋地说道。

 沈少刚这才鄙夷地用力放开人。

 邵文龙脚步不稳连退两步,而后恼怒地冷哼,旋风般刮进帐內。

 “多谢了!副将。”卫兵感道。

 “以后少惹他,不值得的。”拍拍卫兵肩膀,沈少刚也进了军帐內。

 “姓展的,你这是什么意思?”一见展飞?无精打采打著呵欠,邵文龙的怒火益发 炽烈。“你们两个商讨军情为何没通知我?你是故意的吗?”

 “我说邵大爷——”拖得老长的声调充満戏谑。“你哪只眼睛看到、哪只耳朵听到 我们在讨论军情?”

 环视四周,的确是没有半丝迹象。邵文龙有丝窘困,随即反驳。“你们两人神秘兮 兮躲在帐內,不是研讨军情还会是什么?”

 “其实啊,我和沈副将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你也知道军旅生涯多寂寞,难免我两人 就…”展飞?三八兮兮地眨眼,还顺便抛了个飞吻给随后进来,听见这番话而脸⾊铁 青的沈少刚。“副将⾝材健壮得让我心头小鹿撞,人家忍不住就…唉呀!你知道的 嘛!别让人家说出口,人家会害臊…”

 蹬蹬蹬!邵文龙惊恐地连退三大步,却撞上⾝后有著⾼大⾝材的魁梧男人,吓得他 顿时又往旁跳开一大步,远远避开二人,指著他们抖著声道:“你…你们两人…”

 “怎么了?”展飞?好不无辜地笑道。“邵大爷,今天才发现你也好有男子气概, 怎么办,人家好像上你了…”

 “恶…恶心!”邵文龙抖落一⾝⽪疙瘩,尖叫著以最快的速度跑出帐外,那叫 声之大,不清楚的人还以为他被人给怎么了呢!

 “哈哈哈…”展飞?夸张地滚在地上捧腹狂笑。

 “你倒得意?”沉大脸步步进,指关节辟哩啪啦作响。

 “别…别这样!我只不过想吓走他…”展飞?节节后退,却依旧忍不住话中的 笑意。

 “我不相信你没别的方法?!你自己也就算了,还拿我开这种玩笑,我的名节都被 你给毁了…”

 “男人哪有啥名节…”他还不知死活地打岔笑道。

 一把揪起他前⾐襟,沈少刚咧开极冷的微笑。“你大概很久没尝我拳头的滋味 了…”

 “哇——救命…”

 “启禀将军!”卫兵掀开帐帘,见到一向威严的副将揪起将军时,他先是一楞,随 即忍著笑。“呃…我稍候再来!”

 这种事实在是见多了,整个苍骐军都知道,军中最严厉的不是将军,反而是沈副将 。这种副将修理将军的戏码常在军中上演,大伙儿早见怪不怪,还颇感有趣。

 在苍骐军中,士兵们不敢亲近威严的将军这种事是绝不可能发生的,只要是苍骐军 人,大伙儿都爱与将军聊天、闲扯,可面对沈副将时,大家反而拘谨,不敢随便来。

 “慢著!别走,别走啊!”展飞?哇哇大叫,不放任救兵退出去。“搞不好是什么 重要军情,快报!快报!”

 “暂时放你一马!”沈少刚也知道军事为重,冷哼一声地放了他。

 拍拍口,口大气,娃娃脸笑得很人。“说,有何要事?”他一向不吝啬给救 命恩人送上可爱的笑容。

 “外头有个姑娘找将军您!”卫兵笑得很暖昧。

 “姑娘?”狐疑地看向沈少刚,却见他也是満面疑惑。“知道是谁吗?”怪了!

 军队中除了军,哪来的女人?

 “没见过,不过那位姑娘说她姓叶。”

 姓叶?该不会是——“小霜霜!”展飞?欣大叫,箭一般地冲出军帐,留下两个 错愕的人。

 果然!那个淡漠静立在马儿旁,昅引全场忙碌士兵惊目光的姑娘,除了小霜霜还 会有谁?

 展飞?冲出帐外,一瞧见悉的⾝影,立刻‮奋兴‬得飞⾝扑上前去,紧紧将她抱在怀 里,大头又靠上纤细的肩膀,眼眶含泪,感动不已。“呜…小霜霜,哥哥我好想你啊 ,你总算来看我了,哥哥我在这儿好命苦…”一见面就忙著撒娇诉苦,大头蹭啊蹭的 ,一副好不可怜的模样。

 “你…”乍见他,叶凝霜內心竟动得无法言语,只能傻傻地瞧着他一如记忆中 那般闪著慧黠光彩的脸庞,感受那永远分不清真假的亲匿举止。

 咦?她没戳开他耶!

 展飞?总算发现到她的不对劲,大眼闪著柔和笑意。“怎么了,嗯?”瞧她傻愣傻 楞的,肯定心中有事。

 “别叫我小霜霜。”这是她再度与他见面时说的第一句话,也是两人刚相识时,她 最常警告他的一句话,可是此刻说出来却别有一种两人间特有的亲密默契。

 展飞?笑得灿烂。“哥哥我已经叫习惯了,你怎么可以叫我改呢?不改!不改!” 用力‮头摇‬,一下子就否决掉。

 这种悉的无赖样,让她的嘴畔噙了朵好美的笑花。“你还是这么不正经,一点都 不像个将军。”

 “谁说当将军的就得有刚毅的脸庞、威猛的气势和严肃呆板的个?”他不服气的 反驳。“苍骐军內有一个沈少刚就够了,犯不著我去凑数。”

 她本就不多话,听了也只是淡然一笑。

 “你怎么来了?难道我们心有灵犀,你知道哥哥我想你想得好苦,所以特地来探望 我?”依她的个,这种事是不太可能啦,不过就是忍不住想调侃她一下。

 “我来是为了想弄清楚一些事。”话虽这么说,可人是来了,也见到他了,但心却 更了,简直像揪成一团的丝线,不知该从何下手找出线头。

 是什么事呢?什么事值得她千里迢迢来到这儿?难不成小霜霜心中已有他的⾝影, 懂得在乎他了?若真如此,那自己笑闹间付出的情感总算是有了回报,不过这种事还是 要她自己领悟才行,若说破了,依她别扭的个,只怕会适得其反呢!

 展飞?“哦”了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再继续往下追问。他转移话题道:“你 爹知道你来吗?”

 “嗯!是他要我来的。”

 “只有你自己一个人?”

 “嗯。”奇怪地看着他,不懂他为何一副受到惊吓的表情?

 “太危险了!”他恼怒,不懂南宮沐风怎放得下心?“从杭州到这里何止千里,你 一个姑娘家千里跋涉来到西北,难道不怕遇到坏人?南宮老爷怎没派人护送你来呢?真 是太糊涂了!”

 “是我不肯有人跟著,自己一个人赶路快多了,再说…”她有些惊讶他的动。 “你忘了我会武功吗?没什么好担心的。”

 “话不能这么讲…总之还是太冒险了。”他不以为然的嘀嘀咕咕。不过她来找他 ,他还是很⾼兴啦!⾼兴得都有些飘飘然了。

 在晕陶陶的情绪下,展飞?又再次将她给紧抱⼊怀,在她耳际呵笑低语。“不过小 霜霜,你来找我,哥哥我好开心…”

 突然,他趁其不备,在众目睽睽下突袭粉嫰脸颊,啵了个好大的响吻。

 “你…”早知他不能信任,她怎又忘了防范?他竟然在众人面前…太…太羞 人了!

 粉嫰脸蛋浮现淡淡酡红,叶凝霜正推开他,这才警觉自己被他给紧拥在怀中,怎 么也使不上力,只能趴伏在宽厚膛前。耳边传来他得意洋洋的夸张笑声,还有四周的 调笑起哄。

 “将军,厉害喔…”

 “好啊!将军,这才是男人本⾊…”

 “原来将军这些⽇子来,忙著追美人儿去了,难怪迟迟不肯回西北…”

 “将军,大嫂很漂亮喔…”

 “多谢!多谢!”膛,展飞?一手拥著美人,一手不停地挥舞答谢,那神情 有如正在大街上巡视,并接受万民爱戴。“不过⿇烦请把⾊的目光往红帐那方向转 ,谁再瞧我的小霜霜一眼,我就挖了他的眼!”

 众人哄然大笑。看着将军舂风得意,有美人相陪的样子,还真有人按捺不住心庠, 成群结伙往红帐走去,准备找军乐一乐。

 长夜漫漫,将军帐內烛光摇曳,映照著矮几桌前专注认真研读各项军情、翻转地图 的男人。忽明忽暗的烛火让他年轻的娃娃脸上有著明显影,多了丝成稳重的味道。

 叶凝霜侧躺在他的军榻上,张著明亮细长的凤眼凝望男人专注的神情。

 忽地,像是感受到她的视线,男人抬起头往榻方向看,见她毫无睡意,若有所思 地瞅著他瞧,不噤笑问:“怎么,睡不著?”放下卷宗,展飞?来到缘边坐下,与她 面对面。

 轻摇螓首,她有些惑。“你刚刚的神情和平常完全不同。”少了稚气,多了沉稳 ,除去玩闹的表象,显露沉静细密的內在。

 “哦,有何不同?”他很感‮趣兴‬。

 “就像火与⽔的差异…”顿了下,她轻声道。“可是这两个特质在你⾝上却融合 得极好。很久以前,我就发觉你外表胡闹,可內心却超乎寻常人的敏锐…”

 “真难得见你一次开口说这么多话!”笑咪咪的娃娃脸很是惊讶。

 “我话很少吗?”从不觉得自己少言啊。

 “你是个闷葫芦,非要人逗才肯开口!”很老实地回答。

 “是吗?”她自己倒没发觉。

 “当然!”好不哀怨地瞅著她,展飞扬可委屈了。“你就不知为了逗你说话,哥哥 我费了多大心思。打仗都没花这般多脑力,你啊,比我所打过的任何战役都还难应付! ”

 觉得他形容得太过夸张,静默好一会儿后,她突然问:“你不问我来找你的理由? ”

 “你希望我问?”他反问。见她向来冷漠的脸庞浮现惑神情,噤不住心动,将她 抱⼊怀中。“你不是要想一些事吗?等想明⽩了再告诉我。”唉!他不急著催她,反正 总有一天她会认清自己的感情。可是,能不能请她不要以这么人的表情瞅著他,真是 引人犯罪啊…“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就像能透视人般,总能抓准她的心思 ,然后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地守在她⾝旁,等有需要时再推她一把,暗暗地帮著她。

 不知他在她⾝上下了多少工夫、花了多少心神才能对她这般了若指掌?对于他的用 心,若说不感动,那绝对是骗人的。

 “这该怎么说呢?”沉昑了下,然后他笑得开怀。“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 是拒绝不了你,总想着要为你多做些什么。”其实自己也不懂为何单单对她这般好,若 真要说,只能说是缘分吧!

 闻言,她有些想哭的冲动。将脸蔵在厚实的膛里,她有些害羞地轻轻问道:“你 …你说要我在杭州等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像受到‮大巨‬侮辱,他佯怒。“哥哥我对小霜霜你说话可不打诳语。”

 “那…那你喜…喜我吗?”粉颊突地得通红。这是启程前,爹爹代要问 清楚的,否则她实在不好意思问出口。

 呵…她终于问出口了!她终于能感受到他的情意了吗?还以为依她內敛的子, 这种男女私情的事永远也问不出口呢!

 瞅著她,沉默良久,展飞?似笑非笑。“当然喜你才会紧著不放,不然你以为 我对每个姑娘家都那么好?”怎么她平⽇聪颖,碰上情事就这般迟钝?他还以为自己表 现得很明显了。

 听他说喜,叶凝霜松了口大气,这才发现原来自问出口后,她一直是紧张地屏著 气,直到肯定的答案出现,才安下悬在半空中的一颗心。

 听到他的答案,她心中不知为何涌起‮大巨‬狂喜,鼻子有点酸,眼眶像是要溢出泪来 。她无法厘清自己这份感觉到底是什么,只觉得自己好开心、好开心…可尽管內心澎 湃,素雅美丽的脸庞依然平静,只是一向平稳的清灵嗓音有丝难以察觉的颤抖。“何时 ?”

 “什么?”

 “何时喜上我?”

 “这个嘛,让我想想…”紧紧搂著柔软‮躯娇‬,展飞?将头歪向一边,笑得很无辜 。“我也不清楚,也许是在小野店第一次见到你时;也许是你在溪边用‮渴饥‬的眼神盯著 我时…”

 “我才没‮渴饥‬地盯著你!”她忍不住‮议抗‬。

 展飞?不管她,继续道:“…也许是你不理人的起我的好奇心,紧著你 天天相处之下⽇久生情;也许是在南宮府那夜偷袭你甜美香吻时;也许是在悬崖上你不 肯放手时…唉呀!反正哥哥我自己也不清楚,一颗少男纯情心莫名其妙就被你给偷了 !”说到后来,他竟有些责怪她。

 叶凝霜越听,心中那股莫名情嘲越満涨,几乎已快溃堤。第一次,她主动搂住他, ⽟臂紧紧地环住他的围,粉颊巳是一片濡。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男人能说出如此好笑却又动人的情话…“唉呀呀!你哭什么 ?”察觉⾐衫被泪⽔濡,服贴紧黏在肌肤上,他故意调笑。“难道哥哥我的告⽩真让 你这么难过?小霜霜,你真是不给我面子,太伤我的心了。”

 闻言,她不噤扑哧一笑,那笑颜宛如煦冲破乌云,甚是光彩灿烂。“对不起,我 也不知为什么,眼泪就掉下来了…”

 “笑了!笑了!这样不是美多了!”展飞?开开心心地捧起秀美脸蛋。“虽然小霜 霜你哭起来也很美啦,可是哥哥我比较爱看你的笑容。”为了能瞧见她的笑颜,就算要 上刀山、下油锅,他都甘愿啊!

 她的笑是世间最美的珍宝呢!

 叶凝霜闻言又笑,今晚她难得地连连绽放笑花,与平⽇的冷淡大不相同,展飞?不 噤瞧呆了,这下再也难抑心中情感,缓缓低首覆住粉嫰檀口,汲取她口中的香甜藌津… …良久,他才气吁吁地放开她,眼中情浓郁。

 “你…”她微着,凤眼蒙。

 “嘘!什么都不要说。”他以指轻触她的粉

 再次靠回他前,她娇声轻叹。“我的心好…”这男人搅了她平静无波的心 湖,可是她却有著満満的幸福感。

 “哦?”“自你离开杭州后,你的⾝影无时无刻不窜⼊脑海里扰我,那种感觉好骇人,我 不明⽩自己到底怎么了。都是你,是你让我心慌,连走了都还著我…”第一次,她 显露出小女儿的娇态。

 展飞?闻言大乐,眉眼及角尽是狂喜。“那…那如今你明⽩了吗?”呵呵… 努力果然没⽩费,小霜霜肯定爱上他了。

 “不明⽩!”慢慢地收敛心神,退出温暖怀抱,小手‮劲使‬将他给推下,她又回复 平⽇的淡漠。

 呵呵…怎可让他太过得意?

 没料到她会这么狠,展飞?摔得眼冒金星,顿时由天堂跌⼊地狱。他苦著脸哀怨至 极。“什么嘛!不是还好好的情话绵绵吗?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小霜霜你好狠的心… ”

 丢一记谁理你的⽩眼,她翻⾝倒下,闭眼就睡。

 “呵呵…”展飞?才没那么容易死心,涎著笑脸爬上,硬是要闹她。“小霜霜 ,哥哥我会等你想明⽩的,搞清楚时要记得告诉哥哥我啊…”他绝对有著不屈不挠的 精神。

 毯子一扯,将自己连人带头蒙住,摆明不想与他废话。

 将毯子悄悄扯下,露出⽩皙粉颊,展飞?暖昧地附在她耳际轻声道:“别一个人将 整张都给占了,不然哥哥我今晚要睡哪儿?”

 “打地铺!”凤眼连张也不张,毯子再扯,这次她将自己裹得密实,不管他再怎么 拉就是不露一丝隙。

 “我…我…我怎那么倒楣,这不是鸠占鹊巢来著?”苦著脸,自动乖乖滚到 底下,他哭诉指控。“呜…没天理啊…”无人理他的哀嚎,毯子底下的秀美脸蛋缓缓勾起一抹动人至极的笑…静谧的夜晚 ,苍骐军驻扎的营地中,除了往来巡视守卫的士兵谈外,还有从军帐內传出的,仿佛 杀猪般的哭号哀泣…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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