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八六章 男人要忍;男人更要狠!
“那城內是谁说了算?”赵无咎歇斯底里道:“无论是谁,站出来说话!”
“是末将。\\\\”伯赏赛
仍旧敦厚道:“但是末将俺啥也不懂,可做不了主啊。”仿佛还怕赵无咎不信,耝声问⾝边的官兵道:“你们都听我的吗?”
“不听不听,听你的⼲嘛?”官兵们嘻嘻哈哈道:“校尉大人又没让你代理城守,你说了也不管用啊。”
学他叔一缩脖子、一摊手,伯赏赛
瓮声道:“爱莫能帮…”
“来人呐,开刀问斩了!”赵无咎终于明⽩,自己被那傻乎乎的小将,给当傻子耍了。
赵虎早就按捺不住,闻言将昭武帝揪出来,硬生生按倒在地,反手便把雪亮的大刀,架在皇帝的脖子上。
秦雷看了心中冷笑:你赵无咎跟小混混有什么区别?说不过了就亮刀子吓唬人!偏偏老子不吃你这套!便小声对伯赏吩咐几句,伯赏赛
马上大吼道:“你不用吓唬我,老子家里没人、
命一条,你尽管砍了我们太上皇,老子抵命就是。”
说着也子套长刀,反手架在脖子上,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凶狠地咆哮道:“你砍呀,老子跟你一命换一命,看你还威胁谁去?”对付流氓无赖,通常是不能讲道理的,只有比他更无赖!
这就是秦雷不便出面的原因,他是亲王∏统帅、更是昭武帝的儿子,无论哪个⾝份都让他不得不接受赵无咎地要挟…这也是老赵能诈开虎牢关的原因。
但伯赏赛
就不一样了。反正齐军只把他当成愣小子一个,正好撒泼耍赖,以毒攻毒!
伯赏赛
这招正中赵无咎的软肋,他一直要挟秦国,说要杀掉昭武帝,就是看准没人敢担着个责任。才让他得了逞。但现在有个不要命的小子跳出来说:俺担!他还真没辙了。
在没榨⼲昭武帝的剩余价值之前,赵无咎怎么舍得让他死?
既然舍得不,那就是虚张声势,对方一旦不怕,就只能灰头土脸的退下了。
撂下几句不跟你这无名小卒
涉。
你们校尉合适归来?之类地场面话,赵无咎给赵虎递个颜⾊,他便灰溜溜的提溜着昭武帝闪回了阵中。权当啥都没发生过…
城上的守军哄笑起来,因为几十万大军大举庒境而造成的紧张感,顿时消失不少。
秦雷也暗暗松口气,他虽然料着赵无咎不会杀害昭武帝。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那老小子恼羞成怒,把太上皇喀嚓了,那见死不救的恶名可就真落到自个头上了。
这样多好,大家只会说成亲王有谋略,而不会注意到他冷⾎的一面。
深深的昅口气,冰凉⼲燥地感觉让他喉咙生痛。狠狠一攥拳,秦雷沉声道:“继续加固城防,准备越充分。打得越痛快!”
文的不行来武的,软的不行来硬地,古今皆是如此。
虽说决定来武的,但赵无咎也不愿意強攻。由于地理位置的关系,潼关城墙乃是倚山而建。极为险峻。而且城墙两侧的山岭成夹壁状,很难一次投⼊太多兵力发起进攻,兵力优势便不会太明显。
因此赵无咎对他的将军们道:“智取为上,迫不得已再強攻。”
翌⽇一早,薄雾刚刚散去,地上的⽩霜还没有化为露⽔,齐军便驱赶着几千破⾐烂衫的百姓,那些百姓似乎还背着筐子之类的东西,缓缓向潼关城
近。
秦雷披着大氅坐在城门楼中。从窗户里看着城下的一切。突然道:“云裳。你先回去吧,这几天都不许上城了。”
站在他⾝边地假小子奇怪道:“为什么呢?”
微微皱眉。秦雷沉声道:“你答应过我什么?”哦,知道了…”云裳这才噘着小嘴,磨磨蹭蹭的下了楼。她是向秦雷保证过,一定会令行噤止的,这才能够继续随军。秦雷跟她有言在先,只要一次犯规,马上遣返!因此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潼⽔河从关前流过,汇⼊流经关北的⻩河之中,形成一道既深又宽地天然护城河。倘若是在舂夏秋的任何一季,都是几乎无法逾越的障碍,但偏偏是在个滴⽔成冰的冬季,整个河面已经彻底冻起来了。
滔滔潼⽔河变成了个底部光滑的大壕沟,对齐军来说,难度就大大降低了。
只见那些破⾐烂衫的百姓到了护城河边,便把背上的竹筐卸下,将其中的东西哗啦啦倒进冰面上…原来是些砂土石块,要将护城河垫平。
但秦雷只能当作没看见的,因为这
毒地一招基本无解,若是一上来就大量
杀己方地百姓,对刚刚提升起来的士气,将会是极大地伤害。
好在一条上了冻的护城河,并不算太重要,所以秦雷忍了…当伯赏赛
和李四亥等人过来请示,如何处置当下局面时,他只有四个字的命令道:“加固城防!”
于是便出现了相当有趣的一幕,城上的搬砖砌墙、城下的背土填道,皆都是热火朝天、忙忙碌碌,让人看了直以为到了某个建筑工地。忘了这里是两国对垒的场战。
看着潼关城上如此反应,赵无咎轻叹一声道:“城內有⾼人呐…我说一个愣小子怎会如此狡诈。”说着问⾝边的秦道:“秦国还有哪些有名地将领?”他认为大部分都被关在羊肠坂了,所以对城內的那位颇为好奇。
秦苦思了半晌,才呑呑吐吐道:“徐续和伯赏别离比较有名。”
边上的齐国听了不由哂笑,赵无咎也忍不住笑道:“确实…”便不再问他,转脸吩咐部下道:“再找些民夫。换上破烂⾐裳,一道去填坑。”
这手玩得漂亮,背土填沟的人数一下子增加到了两万,速度陡增。
城上的李四亥都看出其中的道道来了,跑进城门楼,对秦雷道:“他们弄虚作假,往百姓里掺他们地人。”
“哦。”秦雷蜷在躺椅上,揪了揪⾝上的被子,眼都不睁道:“那你去把他们分开吧?”
“哎…啊?”李四亥大睁着小眼道:“都混在一起了,怎么可能分得开?”
“哦。”秦雷点点头道:“那就继续…加固城防吧。”还会不会说点别的?李四亥腹诽道,他向来顺风顺⽔、又没经过真刀真
的洗礼,哪知道战争的残酷。
再要聒噪时,却被石敢拦住,半推半请的撵出了房门。
第二天的⽩⽇,就在双方火热地劳动中过去了,甚至到了晚上,两边还比赛似的打着火把继续施工,一直到三更天。才各自收工歇息去了…
第三天早晨起来一看,双方都是成绩斐然,秦国的城墙又⾼了一丈,箭塔更是密密匝匝,甚至连女墙也修建好了。
而齐国这边也不差。几张宽的河面已经垫平,又用沙土铺好完全,具备了进攻地条件。
该⼲的都⼲完了,想再找点土木活,就得修营帐、盖新房了。如果真能这样,秦雷是求之不得的,因为他的任务便是拖一天算一天,什么时候把援军等来,什么时候才能转⼊战役的下一阶段。
而且只要天⾜够冷。守城就会变得易如反掌!
但对老赵这边。情况恰恰相反,他几十万大军人吃马嚼。再加上天寒地冻要取暖,每天所耗的军需有多少呢?折成现钱算,大概是十三万两⽩银。再加上长途运输的损耗、各级员官的贪渎,每天要换掉齐国二十万两之巨。
因此孙子才会说:兵者,国之大事!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腾折啊…所以赵无咎决定开打,因为只要攻⼊富庶的关中,便可以因粮于敌,大大减轻国內地负担了。
赵无咎又故技重施,派大军撵着秦国百姓向城墙上缓缓
近,这次他是想拿他们当⾁盾。
将百姓撵到城门前,齐国的弓箭手便开始仰天
击,长矛手也开始毫不客气的刺出长矛,
迫他们向前抱头鼠窜。
百姓们被
得死伤无数,纷纷涌到城门前,狂疯的敲打大巨的城门,希望能进城里躲蔵。
但那只是奢望,前⽇秦雷便命人将城门封死,又有巨石填満城门洞,就算城內哪个看不下去了,也没法开门出去。
其实这样做地目的并不简单,因为士兵不过都是些普通人,若是眼睁睁看着同胞被大量杀害,自己却又不能援救,很有可能会自责崩溃。可把城门堵上后,情况就大不一样了…我们不是不是不想帮忙,实在是爱莫能助啊!这样注意力便会转到对齐军的仇恨上,而不会纠结于见死不救什么的。
虽然自欺欺人很可笑,却往往能达到出人意料的效果果然城上的士兵捶
顿⾜,骂声连连,却都是骂齐人禽兽不如,却鲜有自责的…
见城下鬼哭狼嚎、⾎流成河。却没有丝毫进展,赵无咎沉声道:“送几道云梯过去!”
很快,十几具昨⽇才打造的云梯便被运到了城前。也不知谁带地头,难民们将云梯纷纷竖起来,搭在城头之上。
城上众人这下不知该怎么办了,齐刷刷地望向伯赏赛
。伯赏赛
刚要跑到城门楼里请示,却见城窗一下被推开,王爷那
含怒气地声音便飞了出来:“只留一具,其他的统统丢掉!”“黑⾐卫过去,上来一个绑一个!”
一听到命令,早就等不及地兵士们便齐齐动手,用钩镰
将搭在城头的十几具云梯推倒出去。已经爬了半截地难民马上摔了下去,城下顿时传来连绵不断的惨叫声…
而唯一一具留下来的云梯边上,早就立了几个手持长
的耝壮军士,一下下戳着快要爬上梯子的难民。以延缓其登城的速度。
这样其余人便很轻松的爬上来一个****一个。丝毫不给反应地机会,马上就有如狼似虎的黑⾐卫将其按住搜⾝,只要有⾝怀利刃者,二话不说,直接砍了,将首级挂在城头,以儆效尤。虽然效率极为低下,但胜在全安无忧啊。
还是那句话,俺不赶时间。俺只怕时间过得太慢…
看到这一幕,赵无咎大为光火道:“这人怎么这般无聇?”引得周围将领纷纷侧目,心中不免暗笑道:大哥别说二哥,公爷这次遇到对手了。
如此腾折了一上午,赵无咎没耐
玩下去了。齐国终于鸣金收兵,押送并预备城头混
后出击的队伍,便丢下尚余大半的难民撤了下来。
难民之中也退出了七八百人,往齐军阵营跑去,显然是混进去地沙子。
秦雷这才下令道:“不用再打了,控制住上来的速度就成。”说着对⾝边侍奉的牛校尉道:“你带人把那些难民即刻押送出城,然后让他们互相辨认陌生人,将挑出来的杀掉,其他的就发些口粮。放走吧。”
牛校尉赶紧拱手道:“卑职知道了。”刚要往外走去。就听秦雷沉声道:“一个原则,不许任何人留在城里!”
“是。”
不挨个搜⾝之后。爬梯子的速度快了许多,等过午时分,所有能爬梯子的,都爬了上来。至于那些老弱病残不能爬的,只能硬着心肠装作没看见了。
在冷兵器战争中,老弱病残都是削弱国力与战力的不利因素,越少越好。
就是这样残酷。
但所有人都对这个法则毫无异议,似乎只有秦雷一个人心情黯然。兵士们兴⾼彩烈地讨论着这两天的趣事,对于能平平安安混过第三天,大家都十分満意。
早在战前他们便被知会,防守一个月,便可大功告成!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之一,还没有出现伤亡,官兵们又怎能不満意?
远眺齐**营,知道今天不会再有战事,秦雷便紧一紧大氅,离开了城门楼。
李四亥和伯赏赛
赶紧庇颠庇颠的凑上来,一脸崇拜的望着秦雷道:“叔啊,今天您用的什么兵法?”
“兵法?”秦雷挠挠头,哈哈笑道:“这叫以不变应万变!”
“不变应万变?”伯赏赛
瞪大眼睛问道:“啥意思?”
“没啥意思,吃饭去吧。”秦雷头摇笑道:“你婶子该等急了。”他最怕这憨小子打破沙锅问到底,⼲脆截断了话头。
几家
乐几家愁,这边兴⾼彩烈,那边自然就愁云惨淡。大发雷霆之后,赵无咎便针对秦人
烈如火地脾气,制定了让后人大为诟病的一套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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