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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曼玲颇感无聊的坐在服饰店里,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门外来往的人群。

 终于,她按捺不住寂寞,走向门口。

 韦咏妮冰冷的声音从她⾝后响起。

 “想去哪里?”

 “去逛逛。”⽩曼玲咧嘴一笑,无视于韦咏妮难看的脸⾊。“我不想浪费时间待在一个没人来的店里,更不想陪一个心情不佳的孕妇。”

 韦咏妮的脸⾊难看到极点。“你敢这样跟我说话?”

 “为什么不敢?”⽩曼玲晃头昂脑。“我们只不过是同⺟异⽗的姊妹,要不是急于找一个落脚的地方,我才不会来这里。看起来,你的生活也过得不怎么样嘛!”她别具深意的瞄瞄空无一人的服饰店。

 韦咏妮连⽇来积下的怒气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落到这种地步?如果不是余以森赶尽杀绝,我会连一个客户都没有?就算他不念以往的情份,至少也应该顾着我…”她忽然住口。对于⽩曼玲,她不敢多言,虽然她们算是亲姊妹,毕竟相识未深,她不敢也不愿在⽩曼玲面前说出她与余以森之间的瓜葛。

 但⽩曼玲不是傻子。她一眼就看出韦咏妮的心机。

 “至少也应该顾着肚里的孩子,是不是?”⽩曼玲看着她讶然的神⾊。“就是⽩痴也看得出来,你恨你肚里孩子的⽗亲,是他不愿意结婚,还想让你不好过。”

 “你从哪儿听来了?”韦咏妮小心翼翼地问道。

 “从你脸上看出来的。”⽩曼玲对这类事一向没什么‮趣兴‬。“你放心,我不是大嘴巴。更何况,在‮湾台‬我人生地不的,想说也没个对象。不过,这店要是再这么下去,准倒无疑。”她不是担心“咏妮”服饰店的前途,她担心的是,如果店倒了,她⽩曼玲⾝上钱带不多,本没地方可去。

 “‘咏妮’服饰店不会这么容易就倒了。”韦咏妮说服自己。“过去它也曾风光过,这只是个过渡期,过一阵子就会恢复正常,你只要管好自己就行了。”

 “就连⽩痴也看得出这个⻩金地段、近两个月的时间,进来的客户少得可怜;尤其是最近,连一⽑钱也赚不到。过渡时期?”她轻哼一声。“韦咏妮,你别把我当三岁小孩哄,我有眼睛,自己会看。”

 “好歹我也是你姊妹,你怎能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别忘了你在‮湾台‬的吃住者是我张罗的。”

 “说的也是。能让你这种蛇蝎女人愿意照顾的人还真不多。你以为我不知道妈咪从英国汇了一笔钱进你的户头?”⽩曼玲冷笑一声。“那笔钱一定让你解了不少困境吧?不过,你也应该知道妈咪突然送我回‮湾台‬的原因,她想另嫁新郞,我留在那里也是累赘,所以她⼲脆送我回来省事。你别妄想她再寄钱过来,那笔钱算是解决我这拖油瓶,不会有第二笔了。”

 “你知道自己是累赘就好。”韦咏妮说话一点也不留余地。“既然你我心知肚明,我们就⼲脆打开天窗说亮话。如果不是急需用那笔钱,我也不会收留你。如果你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就给我安静点,别人小表大,自以为聪明。”

 ⽩曼玲对这种苛薄话早习以为常。

 “我并没猜错,不是吗?在英国,妈咪常被人甩,没想到来了‮湾台‬,亲生女的结局也差不多。”

 “⽩曼玲,我不是被甩!”韦咏妮无法忍受这个字眼。“余以森会回来求我的。他不会眼睁睁的看他的孩子受苦受难的。”她说得像在纺。

 “如果他要来,他早来了,何必等到现在?韦咏妮,别在痴心妄想了。倒不如跟他和解,还有一线生机,我可不想在‮湾台‬饿死…”她话没说完,就挨了韦咏妮一个响亮巴掌。

 “你想吃我的,住我的,就给我闭嘴!”韦咏妮已经近乎‮狂疯‬,在心底她也知道⽩曼玲说的是实话。“你什么都不懂,少给我说话!”

 ⽩曼玲面无表情的摸摸发疼的脸颊。“挨这巴掌,算我不识趣。不过,谎话我不会说,韦咏妮,你会后悔做过的一切。”她摔摔头,帅气的走出店。

 韦咏妮的怨恨流露在她美的脸孔。

 她不会因这点小挫折,就放弃复仇的目标。

 要她放弃,除非余以森肯娶她!

 谭亚柏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邵慕尧今天开会,忘了份文件在家里,亚柏特地赶回去拿,却在回家的路上亲眼撞见一件令他不敢相信的事情。

 他看见一个穿着牛仔裙的亮丽女孩轻而易举的扒走过路人的钱包。

 由于正义感,他无法视若无睹。

 他平静的顺着女孩走过来的路过去。

 她晃头晃脑的打量四周的摩天大厦,丝毫未注意他严肃的眼神。

 在擦⾝而过的同时,他強而有力的手不由分说地抓住她的手臂。

 “‮姐小‬…”他刻意放低声音,想劝导她。

 他还来不及说下一句,她就大庭广众之下喊了起来。

 “你这个丑八怪!想吃⾖腐呀?”她⾼亢的声音引起了不少人注目,更引起亚柏的自卑感。

 ⾝⾼一九○的亚柏,看似有魁梧的⾝材,应该对任何事都拥有相当的自信。但狰狞的长相,过⾼的⾝躯却往往为他带来強烈的自卑过度的害羞。

 他无法忍受别人好奇惧怕的眼光,也因此,至今他仍然未婚。

 他的理由是: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接受他的外表。

 而现在,一个年轻、亮丽的女孩竟站在热闹的街道上,失口喊他“丑八怪”他的自信心早已然无存,剩下的只有満満的自卑。

 他该叫老古送文件,而不是让自己出来吓人。

 “对不起,‮姐小‬…”他困难的呑咽,想为自己吓到她而道歉。

 ⽩曼玲奇怪的看着他。“你真想吃我⾖腐?”她刚才纯粹是直觉反应。

 “不…”他呑呑吐吐。“我很抱歉…吓到你了。”一个大男人在街上向一个娇弱女人低头道歉的奇怪情景让人不噤侧目。

 她费力的抬头看他。“就因为你是丑八怪?这有什么好道德的!你是丑八怪并不是你的错,你⼲嘛为不存在的错误道德?”

 亚柏楞了楞,没料到她会说出这种话来。

 她当街说他是丑八怪,却又认为这不能怪他。

 他从没碰过这种女孩。应该说他第一次碰上像她这样的女孩。

 ⽩曼玲厌恶的皱起眉。“我最讨厌的就是像你这种男人。对自己没自信也就罢了,何必自卑呢?自卑能当饭吃?能让人长得帅些?还是能让你开心、快乐?什么都不能。只会让你整天缩在自己的象牙塔里,对着自己抱怨、对着上帝喊不公平,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倒不如死了算了!”

 亚柏早已听得哑口无言。

 眼前女孩说话耝鲁、大胆,但却极有道理。

 ⽩曼玲见他没回话,自顾自的想离开。

 亚柏及时想起他拦住她的目的。或许他自卑,但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小偷从他面前安然走过。

 他再度拦住她的去路。

 ⽩曼玲给他一个⽩眼。“你⼲嘛?还想挨骂?”

 “‮姐小‬,拿出钱包。”他冷静道。

 她脸上有瞬间惊慌,但很快的,她掩饰起来。“你在大庭广众之下想抢劫?”

 她故作镇定。

 “不是我,是你。”

 ⽩曼玲没想到会有人识破,尤其眼前⾜以将她痛殴到不醒人事的巨人。

 她从没害怕过,这次自然也不例外。但一想到她可能被他殴打后,可能満脸淤青,然后再送‮察警‬局,她刚才还当着他的面喊他“丑八怪”…她想逃过这劫,似乎是不太可能了…

 她勉強打起精神,双手环臂,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我?你是说,我像小偷?”她打算掩饰到底。

 “不像。但你偷人家钱包是事实。”亚柏坦⽩道。

 “你看见了?”她吊儿当的表情又出现了。

 “是的。”

 她微笑的伸出空无一物的双手。“我偷了吗?”

 眼前这个巨人好解决,她几乎下了断语。

 可惜她年轻,阅历不多,看错了他。

 亚柏或许自卑,但耐、正义感都是一流的。

 “‮姐小‬,如果你现在出来,我会向‮察警‬说明只是捡到的。”

 “我说过,我没偷人钱包,你也看见的。”

 “钱包蔵在人⾝上。”

 ⽩曼玲一笑。“你想搜⾝?原来你真想吃我⾖腐,才喊我是贼。”

 亚柏一楞,直觉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没这个意思?你会拦住我,想搜我⾝?你以为这里是哪里?宾馆?还是你自己家里?先生,这里是大街上,来往人群都看得见你在做什么,你想期负一个弱女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我劝你换个好场所,另找人吧!”她愈说愈得理不饶人,存心让他下不了台。

 亚柏没见过如此咄咄人,尤其是像她这样年轻、貌美的女孩。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有挡在她面前,说不出话来。

 ⽩曼玲冷笑,暗自得意。

 她想绕过他,离开这里。

 她没想到他空有魁梧怕人的⾝材,却这么容易就打退堂鼓。

 她也暗自庆幸自己的好运。

 她才没走两步,手腕突来的剧痛使她却步。

 亚柏正紧握着她纤细的手,阻止她离开。他或许在言辞上敌不过这女孩,不过,他的坚持己见有时候连邵慕尧都自叹不如。

 “喂!你到底想⼲什么?”⽩曼玲终于忍不住嚷了起来。

 “只要你把钱包出来。”他不急不缓的说道。

 “大哥,我跟你无怨无仇,你⼲嘛不找别人⿇烦,专找我的?”⽩曼玲生气了。“你看我人善可欺,是不是?”

 “你偷人钱包就是不该。”亚柏平静的回答。“你不出来,就到‮察警‬局去!”

 “如果我说,我上有八十岁老平要奉养,没下顿饭好吃,这么可怜的⾝世你也忍心头送我到‮察警‬局?”

 亚柏看看她浓装裹的脸孔,再移到她劲上的金项链。

 “你拿不拿出来?”

 ⽩曼玲偏生一副倔強个。“你存心跟我耗下去了,是不?我偏不拿,有本事,你自己动手来拿。”她得意的看他尴尬的表情。“不过,你要敢搜我⾝,我就大叫你非礼。凭你这副样,任谁都会相信我说的是实话!”

 “我可以拉你到‮察警‬局。”

 她翻翻⽩眼。“大哥,我只不过赚点小钱,又没挡你的路,你何必死不放?”

 “把钱包拿出来。”

 “做人留点余地。”⽩曼玲头一次遇见这么坚持的男人。

 亚柏叹息。“‮姐小‬,如果你不出来,就算陪你在这里⼲耗,我也无所谓。”

 “我可以大叫你非礼。到时候进‮察警‬局的是你,不是我。”她得意自己的想法。

 “我可以告你偷窃。你认为⾝上有别人钱包的你容易使人信服,还是站在大街上,⾐装笔的我容易使人信服?”他难得幽默的补上一句。“你认为你有本钱让人非礼?”

 “你!”⽩曼玲气得双颊泛红。“我不会忘记你的,丑八怪!”

 亚柏为这三个字而感到畏缩,但他并没表现出来。

 “这表示你愿意把不属于你的钱出来?”

 “老兄,这不是你的钱,你何必管这么多?”她犹在挣扎,气自己在‮湾台‬第一次动手,就被人逮到。

 “我们到‮察警‬局去。”他严肃的语调表示这是最后通牒。

 ⽩曼玲咬着,这才不情愿的把钱包丢给他,挣脫了他的掌握。

 “谁知道你一定会把钱给‮察警‬局?”她故意说道:“说不定你费了这么大功夫,是为了自己呢!”

 “你可以跟我一起去。”

 “我疯了才会跟你去!”⽩曼玲深怕他会強拉着她去,所以边说边往后退。“算我⽩曼玲倒楣,碰上你这个石头,连点通融都不给,不过,下回你要是让我碰上了,就没现在好过了。”她从鼻子里不屑的轻哼一声,就转声迫不及待的跑走了。

 亚柏盯着她离去的背影,想起她的话━━丑八怪!

 他不自觉的摸摸自己丑陋的脸孔。连像她这样年纪的女孩都毫不犹豫的嫌他丑,他真的很丑吗?丑到连自己也不敢照镜子。

 他不结婚的决定是正确的。他不想害了别的女孩一生。

 这个想法坚定的盘据在他心头。

 “以森,你心不在焉的,到底在想什么?”娇滴滴声音唤回余以森的思绪。

 他有些失神的看着眼前的美女,一时之间想不起她是谁,他在这里做什么。

 “你到底是怎么了?”她表达她的不満。“你难得约我出来,却在发楞。我不允许你人在我这里,心却跑到其他女人那里,你听到了没?”

 余以森恍若未闻。

 他从没像现在这么沮丧过。

 当他面前坐着不知叫玛莉、露西的美女时,他脑海里只充満着一个女孩的名字━━商婷!

 一想起她,余以林的心中就充満苦涩,不知该喜该悲。

 这个星期,他夜夜邀约不同的女人出去,试图抹去心中的⾝影,却仍只获得一个结果。

 一个他所不愿接受的结果。

 他再也无法正常与女人往,除了商婷。

 原来他隐隐约约就猜到了事实,但却不愿承认它。他以为他余以森是大众情人,不会对一个女孩付出感情,尤其她不过还是一个小女孩,一个敢当着他面指责他的⻩⽑丫头。

 她把他的全盘计划全打败了。

 他原来打算在四十岁以前尽情逍遥于女人堆里,爱跟哪个女人玩、爱跟哪个女人‮情调‬都没人揷手,他可以尽情狂。四十岁以后娶个中规中矩的贤淑子,没有爱情也无所谓,他仍然可以在外拈花惹草,只要她为余家生个子嗣就成。

 而现在一切全变了样。

 他注意眼前女人娇柔造作的举动,像鸟食般的饮食,想起商婷坦率的个,毫不遮掩的想吃就吃,有话说也绝不隐蔵。她甚至无视于他英俊的外貌、多金的财富,一味的指责他,而他却毫不在意…

 他原以为这只是份单纯的欣赏,但如今见到他众多女友,却发现她的影子伫留不去。

 他不知不觉中陷了下去。

 他不愿承认这个事实,想恢复过去花花公子的名号,所以夜夜约不同女人出去。

 但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商婷。

 事实已经⾚裸裸的摆在他面前,不由得他不正眼重视了。

 老天!

 他爱上商婷了。

 余以萌回校上课了。

 当商婷在校园里看见以萌时,‮奋兴‬之情溢于言表。

 她兴匆匆的跑过去,没注意到一直站在以萌⾝边的⾼瘦男人。

 他好奇的眼神停伫在商婷⾝上。

 “以萌,我记得你的假请到这礼拜六,怎么突然改变主意?”商婷十分开心以萌恢复了精神,肯来学校了。

 自从前几天,以萌主动搬回家后,她们只有借着电话连络。她感觉得出以萌的心情比以前开朗许多,虽然她不太清楚是什么原因,但她感造成以萌现在活泼的…男人!

 她终于看见站在以萌⾝边的男人━━

 雷士霆。

 他朝商婷笑笑。“你就是商婷吧?”他笑容里似乎好奇的成分大于惋惜。“过去几个礼拜去邵家,很可惜没见到你。”

 以萌轻哼一声,翻翻⽩眼。“的确很可惜。⽩去还⽩送花呢!”

 商婷眨眨眼。“站在我面前的是余以萌,那个內向、害羞的女孩子吗?”

 “圆圆!”以萌有些脸红。

 “我想你提早来上学,也是跟雷先生有关了?”商婷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们。

 “圆圆!你别误会。要不是他一大早来撞门,一路把我拖过来,我还不见得卖他面子呢!”她嘴硬道。“我是为你好。你⾝体没病,整天躺在上不嫌无聊?”雷士霆跟她抬起杠来。

 “这是我的事,跟你无关!”

 “跟我无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没有我,你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我没求你救我。更不希罕你来探望我。”

 “我去看你,纯粹是不想让我救过的一条命就此自怨自艾下去。”他理所当然的语气引起以萌的不満。

 她看一眼听得呆了的商婷。“谁不知道你每隔几天带一束花来的用意?如果不是你运气不好,没遇上想见的人,你会⽩⽩来看我?还把我当垃圾筒一样顺便把花扔给我?简直是在作梦!”雷士霆皱起眉。“你真的这么认为?”

 以萌倔強的抬起头。“没错!”

 商婷终于忍不住打岔。“你们有完没完?”

 “没完!”以萌顺口答道,就是看不顺眼雷士霆那副样子。“我们之间没有完结的一天。”

 雷士霆听了不噤笑得有些贼兮兮?“这是你说的。我们之间没有完结的一天。”

 “是我说的又如何?”以萌注意到他的表情。“你有异议?”

 “异议不敢。下午我来接你,一起吃晚餐。”

 “你少说个‘请’字,雷先生。”以萌一副⾼不可攀的表情,几乎让商婷傻了眼。

 他叹口气。“好吧!余‮姐小‬,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请你一起共进晚餐?”

 “我拒绝!”她答得慡快。

 雷士霆一楞:“你还是不満意我说话方式?”

 “没有。我只是不想跟一个自大狂妄的男人一起出去。”

 “很好。下午我会校门口等你,不见不散。”

 “我说过,我不和一个自大狂妄的男人出去,你耳聋了?”以萌微愠道。

 雷士霆耸耸肩。“我听得很清楚。不过,我相信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就我所知,雷士霆是个温文儒雅、谦虚有礼的好男人,完全和自大狂妄扯不上关系。”

 “这是本年度最不幽默的笑话,雷先生。”

 “这表示,你答应了?”

 “我没答应…”她顿了顿,想起一件事。“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下课?我不记得跟你提过这件事。”

 他耸耸肩。“你房里有贴课表,我有双过目不忘的眼睛,所以我记下以备不时之需。”他朝商婷微微一笑“商‮姐小‬,很⾼兴见到你。”

 “很⾼兴圆圆不如你心中想像吧?”

 “这是我肚里蛔虫所说的话吗?”他看着以萌娇俏的样子,笑了。“下午见了,余‮姐小‬。”他潇洒的转⾝离开。

 “我没答应你!”她毫无顾忌的对着他背影喊道。

 他连头也不回,只是挥挥手,算是告别。

 以萌气得握紧拳头。

 半晌,商婷低低的开口:“我见到了我所认为的事情吗?”

 以萌的脸颊突然抹上一层淡淡的‮晕红‬。“不!你没见到。”

 “那是真的罗?”商婷开心的抱住她。“想不到余大‮姐小‬这么有魅力,不过几个月的功夫,就有人穷追不舍。”

 以萌不情愿的挣脫她。“才不是呢!你就爱胡思想,配对。事情一点也不像你所想的那样。”这样说着,以萌的心情就沉了下来。

 “以萌,我见到的是事实,不会是假的吧?”商婷说道:“虽然我没跟他深谈过,但听老古的口气,他似乎常常来探望你。你回余家后,他也有来看你吧?”

 “偶尔。其实当初他主要目的不是我,而是…”以萌看着她,说不出来。“而是什么?”商婷颇感‮趣兴‬。“我不相信一场小小的病痛会引起人格上剧烈的改变,或许是因为某个自大狂妄的男人呢!”

 “圆圆!谁会喜上这种男人!你可别胡说!”

 “我才没胡说。而且我很⾼兴你选对了人。”

 “你不了解他,怎么知道他是好人?”以萌问道。

 “表哥说的,他说雷士霆是个好男人,你应该把握住他。”

 “你的慕尧表哥?依我看,他是想趁早除掉一个情敌。”

 “以萌,现在轮到你在胡说了。”

 “我没胡说。”以萌的表情变得正经。“所谓当局者,旁观者清。我住在邵家也好一阵子,看得出来邵慕尧对你的心意。圆圆,邵慕尧人不错,你应该好好把握他,免得错失良机。”

 “你在开玩笑。他是表哥…”

 以萌打断她。“他不见得是你真的表哥。圆圆,别像我,遇上了像冯邦这种人,没有结局,有的只是伤心,划不来的。”

 商婷关切的看着她。“以萌,你…不会再为他而苦恼了!”

 以萌坦率的笑笑。“为他苦恼是愚人的行为。我承认过去的我,可能好久都摆脫不了这个影,我爱冯邦只是我一场幼稚而短暂的梦,梦醒了,什么都看开了。”

 商婷柔柔的笑了。“是雷士霆让你的梦醒了?”

 以萌低下头,盯着地上的石子。“圆圆,什么贴心活我都跟你说,你也一样,是不是?”

 “听起来,你有些事情想问我?”商婷看得出来以萌迫切需要这些答案。

 以萌点点头。“你对他的看法如何?”

 “他?”商婷了解的眨眨眼。“恕我假设是雷士霆吧?”

 “圆圆!我是很认真的。”

 “我也很认真。诚如表哥所说,雷士霆这个人不错,而且我很感他把我最要好的朋友从痛苦的深渊中拉出来。再说,既然他能把你这个死脑筋的人改造成现在开朗、活泼的样子,我相信他也是值得深的好朋友。”

 “仅此而已?”以萌窃喜。“你是说,你只想跟他做仅止于朋友的关系?”

 商婷微笑。“我希望我的好朋友能跟他有更进一步的发展。”

 “圆圆!”以萌忍不住抱住她。“我好开心能有你这个朋友。”

 “你要好好把握他,毕竟…”

 “好男人难找。”以萌笑着接道。

 商婷忍不住苞她笑成一团。

 “圆圆,你也是。邵慕尧也算是个好男人,虽然他有时候看起来严肃的,但我看他待你不错,你可吃看看。”以萌恢复微许正经。

 “那是因为他当我是表妹,就算有什么情况也是表兄妹之情!”商婷有些惋惜、有些心烦。

 “傻瓜圆圆,难道你真看不出来…”

 “我不想谈这些了。”商婷大声说道:“以萌,过几天你有空,我们来大肆庆祝一番吧!”

 “有什么好庆祝的?又不是谁生⽇。”

 “庆祝你重生,遇见好男人。”商婷故意装出朝空中举杯的样子。

 以萌脸红了,但她很快回嘴:“也庆祝你有个好表哥。我希望将来这个好表哥不是你表哥,而是以另一种⾝份站在你⾝边。”以萌依样画葫芦。

 她们同时朝对方举杯。

 两个女孩再度笑成一团。

 “该死!”

 邵慕尧瞪着信中的黑字,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在一旁的老古则紧张的靠过去。

 “少爷…”他没见过邵慕尧这般烦躁的样子。他推断多半是为商婷。

 “他们什么时候不回来,偏偏选上这时候!”

 老古一楞。“少爷,难道是…”

 “婷婷下午有课吗?”

 老古虽老,但记忆力超如。“是的,她三点有课。”

 “替我备车。信中没写他们什么时候会到,我想就是这几天了。老古,你好好准备一下。”邵慕尧的眉不自觉的皱起来。“也许就是今天,我必须让婷婷有心理准备。”

 老古情绪也紧张起来。“少爷,难道真是…”

 “爸、妈要回来了!”他接道。“他们突然打算来见见这个一年不见的儿子,顺便给一些必要的‘亲情’。”

 老古的脸也紧绷了起来,重显以往的严肃。

 邵慕尧走到窗前,凝视窗外。“现在只求有⾜够的时间来完成我的承诺。”他喃喃自语。他陷⼊沉思。

 老古也赞成的点点头。

 三点的钟准时响起。

 以萌赴雷士霆的约,所以商婷只有一个人独自走向校门,暗叹友情没爱情重要。树丛后突然走出一个男孩阻挡她的去路。

 “冯邦?”商婷叫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等你。”他答得慡快,黑黝健康的脸孔露出风靡不少女‮生学‬的笑容。

 但商婷不包括其中。她抱着课本,偏着头看他。“你这么有时间?不用练球?”自从他抛弃以萌,商婷就对他没好感。

 冯邦对于她的冷淡非但不去气,反而更靠近她一步。“追女孩子除了有浪漫的情调,还需要⾜够的时间。我会为了自己喜的女孩,抛弃最重要的事情。”

 “听起来像是甜言密语。”她喃喃道。

 “但却是真心话。”他注意到她不以为然的表情。“你不信?”

 “你的所做所为的确让我不敢相信。”

 “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可惜好马不吃回头草。以萌已经另有男朋友,你最好别再着她。”她想离开。他再度挡在她面前。

 “以萌有喜的男朋友,我为她⾼兴。不过,我指的不是她,是你。”

 商婷讶异的瞪着他。“你没摘错吧?还是今天是愚人节?”

 “都不是。”冯邦耸耸肩。“有这么难以置信吗?”

 “岂止难以置信!冯邦,你最好不要说话。”

 冯邦笑得有些苦涩。“你不愿接受我?”

 “不可能!”商婷没想到会有这种结果。“你回家洗个澡清醒清醒,从前以萌是你的女朋友,但现在她不是,我也不是。”

 “我喜你,才会抛弃她。”冯邦看似真诚,脸上有股孩子气。“你是怪我抛弃以萌,所以不愿跟我往?”

 “就算你不是以萌的男朋友,我仍然不会跟你往。请你让开!冯邦。”

 他完全没退缩的样子,相反的,他更进一步。“你有个有钱表哥做靠山,所以看不起我这种穷‮生学‬?”

 “我是看不起你。不过,不是因为你穷,就算你有金矿、银矿,我照样不会喜上你,原因无它,以萌是我朋友,你了解她的子,不应该对她这样‮忍残‬,甚至连一点缓冲的时间都没给她。万一她想不开,你会负责吗?会吗?”

 “但现在她不也有男朋友了吗?”冯邦一点也不觉內疚。“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我、以萌都是。既然我们彼此都不适合,何必继续在一块痛苦?就只为了她承受不住?何况,我看她并没有承受不住的模样。”

 商婷愤恨的为以萌辩解:“这只是你为了掩饰自己‮心花‬的说法。以萌认识你这种人,算她倒楣。我警告你,以后最好不要再找以萌,否则…”她威胁话没说完,冯邦就突然握住她的双肩。

 “我不会找她,现在不会,以后不会!我也不‮心花‬,只是忠于自己的感情,商婷,我喜你甚于以萌,难道你不给我一个机会?”

 “放开我!”她生气的喊道:“我不喜你,也不会给你一个机会!你另外找个崇拜你的女孩吧!”

 “商婷,别这么快否定我,起码让我们彼此相处一段时间…”

 他们并没注意到在校门口正要坐进红⾊跑车里的以萌,忽角看见他们在一起而变⾊的脸孔。她不敢相信的瞪着他们以久冯邦搭在商婷肩上的双手。

 “背叛”这两上字眼迅速浮上她心头。

 她的脸⾊忽地苍⽩起来。

 雷士霆略为困惑的从车里探出头,顺着她的眼光看去。

 他想了会,对着以萌说几句话后,以萌才不情愿的坐进车內。

 然后两个扬长而去。

 商婷的不耐已到了极点。若不是她手里抱着书,她早把他人的手给拍掉了。

 “冯邦,我再一次谨慎警告你,我对你一点感觉也没有,你最好趁早离开我面前。我会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商婷,我没时间了,我…”冯邦接下来的话没人知道。

 因为邵慕尧冷冷的打断他的话。━“把你的手拿开!”

 冯邦不噤被这声音吓住了。他不自觉的松开手,回头一看。

 他看见全⾝散发冷漠气息的⾼大男人正以冰冷的眼眸望着他。

 一股莫名的恐惧在他心底泛开。

 商婷趁机走到邵慕尧⾝边。

 冯邦勉強鼓起勇气。“你是谁?”

 “我是谁?”邵慕尧冷笑。“问得好!我是她的表哥,你呢?你又是谁?”

 “我…冯邦。”

 “抛弃以萌的人。”商婷愤怒的在一旁解释。

 邵慕尧冷淡的扬起眉。

 冯邦马上不知所措。“商婷,下回再跟你谈,我先走了。”他匆匆从他们⾝边走过,不敢回头。

 “我很庆幸你的朋友跟他之间没有圆満结局。”邵慕尧平静道。

 “你看不上他?”

 “岂止!”他的眼光移到商婷脸上。“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是她着我不放。我才不想跟他那种人在一起呢!”

 他皱起眉。“他应该着你朋友才对。”

 忧愁爬上了她的脸。“我不知道。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我跟他谈话从没超过三句以上,他竟然说他喜我。”

 邵慕尧略为吃惊。“他喜你?”他停了会。“你呢?你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是,今天是愚人节。我本不喜他,也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些话来。表哥,今天怎么有空来学校找我?”

 “预防某些事情发生。”他神秘的说道。

 “所以表哥会有这种吓人的表情?”她开玩笑。

 “吓人?”他楞了楞,发现才几十分钟內,他的面具竟然掉下。

 他小心的不放过商婷脸上任何细微表情。

 “婷婷,你介意吗?”

 “介意你可怕的表情?当然不!表哥也是人,也有喜怒哀乐,不可能永远挂着一副微笑,不是吗?”

 邵慕尧松口气。“我以为大多数人都会被我吓走。”

 “例如冯邦?”商婷笑了。

 一谈到冯邦,邵慕尧就浑⾝不对劲。他总有一种感觉,冯邦似乎对商婷别有用意,那眼神不像是一个付出真心,喜一个人的样子…

 “表哥,你一脸心事重重,需要我替你分担吗?”

 邵慕尧接过她怀里的书本,跟她朝校门口走去。“我没心事。倒是你,以后上课多避着冯邦。”他故作随意。

 “不用你说,我也会避着他。我宁愿不曾认识过他。表哥,既然你出来接我,不如我们⼲脆在外面吃晚餐。”

 她这句话正合他意。

 现在还不是让她和他⽗⺟见面的最佳时机。

 他换上笑容。“你想到哪吃?”

 “‘拓荒者’。”她毫不考虑的回答他。

 以萌⿇木的坐在车內,刚才她亲眼见到的令她一时无法承受。

 一个是抛弃她的冯邦,一个是她视为最亲密的好友商婷。

 她怎么想也想不到他们会有在一起的一天。

 这个打击比当初冯邦抛弃她还令她受不住。

 雷士霆开着车,侧头担心的看着她。“以萌?”

 “我很好。”她语气平淡得像是不曾发生过什么事。

 雷士霆摇‮头摇‬。“不!你不好。以萌,任何事不能只看表面。”

 “我亲眼所见会是假?”

 “商婷不像是那种背叛好友的女孩。”

 以萌冷笑一声。“你当然帮她说好话,毕竟你想追的是她!”

 如果雷士霆不是正在开车,无法分心,他会亲自摇晃她的脑袋,让她看清楚这个月来,他风雨无阻的向她报到的原因。即使遭她嘲讽、咒骂,他仍然充満耐心去探望她、鼓励她振作起来。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个小傻瓜!

 “我说中了,不是吗?”以萌原本还有一线期待他能反驳她的话,但现在看他一脸气愤样,准是为了被她说中心事而气恼。

 以萌的心中仿佛沉下大石。早在被冯邦伤过心后,她就该有所觉悟,爱情在这世界上本不存在。

 尤其对余以萌而言。

 雷士霆回过神,改采另一种战术。

 他不打算打退堂鼓,但在此之前他必须让以萌看清事实。

 “是的,我承认当初我是想追商婷。不过,老古曾私下告诉我,她虽然长相甜美,但自私自利,只为自己着想。”他故意在声音中注⼊对商婷的厌恶。

 以萌瞪着他,毫不犹豫的否决他的说法。“胡说!圆圆个开朗、为人着想,是公认的好女孩。”她没细想就为商婷辩⽩。

 她与商婷的友谊⾜以让她了解商婷的为人。

 雷士霆窃笑着,他继续说道:“我还听说她到邵家后,指使老古做这做那,弄得老古苦不堪言。”

 “圆圆是天底下最不会指使人的女孩子,尤其对待老人有如自己⽗⺟,她不会让老古吃苦的。”

 “她有邵慕尧做靠山,成了势利眼,以前的穷朋友都不认了。”

 “圆圆节俭成,对待以前的朋友一如往昔。”

 “她专抢同学的男朋友。”

 “不!圆圆不是这种人,她只会站在我这边,为我出气…”以萌住口不言。

 她睁大眼睛瞪着雷士霆。“你…”他只一迳的微笑。“听起来她是个⾜以让人信任的好女孩。”

 以萌终于恢复理智。她无法相信刚才她竟然怀疑她最要好的朋友会跟冯邦…

 她真是愚蠢的大⽩痴!商婷与她是三年同窗好友,她深知商婷的个,却被一时的愤怒所目蒙蔽。

 她感的看向雷士霆。“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点醒了我…”

 他耸耸肩。“人都有愤怒到看不清事实的地步。我只不过站在旁观的立场告诉你一项再明⽩也不过的事实。”

 “但没有你,我的愤怒可能会继续持续下去。更甚者,说不定我和圆圆的友谊就因此而断了。”以萌现在能够平心静气的回想当初商婷与冯邦在一起的情景。她信任商婷,她相信商婷会跟冯邦在一起必定有原因。

 但绝不会是背叛。

 而她差点铸成大错。

 想到这里,她对雷士霆的感不免又加深几分,甚至现在对他的充満了好印象。

 雷士霆咧嘴一笑,没察觉她的心思。“如果你真感我,就拜托你笑一笑。你知不知道你笑起来很漂亮?”

 以萌眼一转,噘起嘴。“我长相平凡,你这老套不适合我。”

 “你认为我常跟其他女人说这类话?”

 “没错!”

 “我不是你大哥,也没有他那么‮心花‬。”

 “男人都‮心花‬,就算你没有我大哥‮心花‬,起码你也有不少女人。”以萌微微吃醋。

 雷士霆小心的瞥她一眼。“往者已矣,来者可追。以萌,或许过去我有过不良纪录,但从今以后,我安份守己。”

 “你用不着对我说得像是在纺。”

 “如果我不向我安分守己的对象纺,我应该向谁纺呢?”

 忽地,以萌的眼睛放出喜悦的光芒,连脸蛋上也泛起了‮晕红‬。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她低声嚷道,连头也不敢抬。雷士霆温柔的笑了。“不,你知道的。以萌,我很庆幸遇上你而不是商婷。”

 “花言巧语。”她心里早认同他的话,却还口是心非的说道。

 “花言巧语但却是事实。”他一手扶着方向盘,另一手则轻轻握住她的手。

 她没挣扎,只是垂着头含羞让他握着。

 雷士霆为他的好运,⾼兴得简直飞上天。

 他差点没把车开上‮全安‬岛。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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