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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风萧萧兮易水寒
 随云早就给这些修士打过预防针,他们对开辟地仙界少知道一些。对这件事,他们想法不一。有的愿意去,此地灵气愈渐稀薄,终有枯竭的那一天,若是还守着这里不方,如何能成就无上神通,证了那混元道果?

 也有人不愿意去。这些多是李随云⾝边的老人。他们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可不是那些普通修士能比得了的。他们心里都清楚得紧,这地仙界怕是要和当年盘古开天辟地一般,炼化天地之气,二气合,以养天下万物。可当二气合之后,衍生出来的众多生灵,可就不是众人能控制得了的了。天知道有多少洪荒异兽,凶恶生灵。虽然未必比得上盘古所塑造之洪荒世界,但谁又能保证环境不会恶劣到那种程度?

 他们都是过来人,知道洪荒的美好,也知道在洪荒中生存的艰难。那些洪荒巨兽的实力比起太乙金仙还要恐怖,还要強大,有多少修士被它们嚼碎之后,呑下去果腹,便是那些巫门‮弟子‬的大巫之⾝,也挡不住它们的牙齿。双方的实力相差实在太多了。

 他们都是在洪荒世界中芶延残,最终幸存下来的。他们不愿意再经历一次那种死中求存过程。

 李随云扫了众人一眼,眼中露出了些许无奈。浮云岛上,自洪荒时期便跟随在自己⾝边的修士都是经历过无数大战的精锐,他们都是老油条了。自然知道其中地危险,可他们如果不去那地仙界的话,怕也留不到此处——对方不会手下留情的。

 默默的发出一声长叹,他眼中的忧虑之意更浓了,沉昑片刻,他还是轻轻叹道:“地仙界一事,你们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此事由不得你们决定。但凡到了仙人境界的修士。始星之上,是一个不留。你们若认为自己能当得住其他圣人的查探,尽力留下便是。”

 有一方面大耳之人出班道:“祖师,您神通广大,何不为我等争一线生机?地仙界开天辟地,那是多大的事情。其处怪兽汹汹,不知道要耗费几许岁月。方才能恢复盛世…”

 李随云眉头微皱,随即哼了一声,呵斥道:“你也是那洪荒异种罢。你本是洪荒之中一只玄猪,属⽔,后又拜⼊我的门下,修炼巫门神通。如今已成⽔族大圣,比起当年地你。不可同⽇而语。不过你活的越久,岁数越大,胆子也就越来越小了。当年的你,尚敢在天下间横冲直撞,可现在的你,连一群未开灵智的异兽都怕,你可真长我浮云岛的脸啊。”

 说到这里,李随云満面讥笑。冷冷的道:“你让我为门下众多弟子争一线生机,就你这般心思,我便争了一线生机,你又能真正把握住不成?一州之地,全是本门弟子,再无他人争竞,你难道还不知⾜?居然让我帮你争那一线生机。我看你此时虽有大圣地神通。却无大圣的心思。你下去罢!”

 众人尽数吃了一惊。眼中満是惊骇之意。李随云果然果决得紧,谁能想到门下一个到了大圣修为的修士。只因为心中怯战,便被开⾰,这也太狠了点罢。

 那玄猪面⾊惨败,眼中也是骇然之意。他原本站出来说这番话,只不过是心中所想罢了,谁成想会有这般结局,他不敢迟疑,急跪倒在地,重重的磕头道:“祖师,我拜⼊门下亿万载,虽然愚钝,勉強修成了大圣之⾝,再难有寸进,但也不曾有什么过错,还请祖师开恩…”

 他人缘也是不错,众修士齐齐施礼道:“还请祖师开恩。”

 李随云眉头一皱,重重的哼了一声,恰似晴天打了一个霹雳,除了孔宣、玄璞两个,以及大巫共工,妖族的四灵未曾有什么变化,其余众多修士,都是一震,这一下,似乎连元神也都震动了。那青翼蝠王最是精通音杀之术,遭了这一击,竟也抵挡不住,整个人瑟瑟发抖。

 李随云眼中闪过一丝霸气,重重的喝道:“你们地翅膀硬了,都想飞了不成?也罢了,如果你们真想飞,我便成全你们。”

 话未落,众多修士齐齐跪倒,重重顿首道:“师⽗恕罪,我们绝无此意…”一时间,満殿尽是求告之声。修士和普通人不一样,很少有修士能背弃自己的宗门,背叛了师门的弟子,他们不会得到其他修士的尊重。

 李随云冷冷的道:“都给我闭上嘴老实呆着。”那些修士听了,一个个都老老实实,不敢再多说什么,规规矩矩的呆在两侧。

 李随云看了一眼玄猪,冷哼一声,淡淡的道:“你我缘分已尽,你这便到下界去罢。”

 玄猪大惊失⾊,再三苦求,李随云只是不允。无奈之下,只得默默退了出去。众修士见李随云毫无情面,一个个都心惊胆寒,不敢多说什么。

 众人之中,只有阿芙洛迪忒,赫拉,雅典娜,孔宣,以及蝶舞五人知道李随云的打算。他对门下弟子一直很宽松,这难免让他们忘记了礼仪。这就如同为什么那些修士都敢寻他地晦气,而不敢寻另外几个圣人的晦气一般。他虽然出了次重手,可随即就缩了回去,很久不出来,他再恐怖,再強大,他的神通也会被别人忘记。

 玄猪很倒霉,他撞到了李随云的口上。李随云需要惩戒一个门下弟子立威,他偏偏就自己凑了上去。李随云未必想将他赶出门去,可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得不这么做。一个门下的命运,和数十万门下的命运相比,孰轻孰重,如何选择,不需要别人多说什么。

 孔宣其实已经是圣人了,但他又不算是圣人。他还不了解自己。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当他真正名⽩的时候,他才是真正地圣人。饶是如此,他比起其他地修士,也不知道要強大多少。他自然可以洞悉李随云地內心。

 李随云轻轻的叹息一声,看了一眼门下弟子,从袖子中出十余万道精光,确实些小法宝,纷纷落⼊人群之中。看着门下弟子惊讶地目光,他‮头摇‬苦笑道:“你们的神通不够。去了地仙界,也难有作为,便在此地苦修罢

 <;|只修炼,莫要轻履中土,莫要轻惹因果。否则。千万载的苦修,化为乌有。这些法宝,你们好生炼化,或许能有作用。”

 收到宝物的修士,心情不一,一个个凛然遵从法旨,规规矩矩地站到一侧。

 看了一眼其余的修士。李随云低头沉昑,过得片刻,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轻轻的道:“你们也不需沮丧,也不必紧张。那地仙界之开辟,虽然多凶险,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开天辟地,必然多宝。你们只管往来收聚也就是了。若是运道好,自然能得了法宝,用来寄托执念。”

 门下弟子听了齐声称是。李随云⾼居上座,嘴中却是隐隐发苦,机遇,不是那么好抓的,自己门下这众多弟子。怕有三成要应劫罢!

 正沉昑间。孔宣忽然张目。眼中带了丝笑意,轻轻的道:“师⽗。西方教暗暗在东方岛屿传递道统。他们已经开始准备了。”

 共工听了,眼珠子一下子鼓了起来,他怒喝道:“什么,跑到东方来了?他们好大的胆子,清虚,让我去把他们收拾掉罢!”

 李随云也不言语,双眼微张,观大千世界,片刻,不噤‮头摇‬苦笑道:“他们选什么地方不好,偏偏选那里。真真是晦气得紧。”

 玄璞神通虽仅次于孔宣,但还未证混元,他勉強凝聚神光,扫了良久,方才气恼的道:“师兄,你不会看错了罢,那岛上光秃秃地,除了有些没开化的野人,也没有什么西方教的修士啊——不过岛上那些女子的模样倒还周正…”

 李随云听了这话,险些笑将出来。不愧是自己的弟子啊,好眼力,有见地,那岛上确实只有那几样拿得出手的。

 孔宣眉头微皱,狠狠的剜了玄璞一眼,轻斥道:“莫胡闹,你在想些什么?你神通不够,西方教又做得巧妙,你自然看不见。”

 四灵之首青龙沉昑片刻,轻轻叹道:“还请圣人网开一面,莫要殃及池鱼。圣人虽不在乎业力,但业力⾝,终于修为有累。”

 李随云冷冷一笑,淡淡地道:“我不问因果,不问善恶,但求问心无愧,如此而已。纵业力千万,我一力当之。”说到这里,他昂然起⾝,竟有一股浩然之气。

 门下弟子见了,纷纷道:“吾等愿与师⽗一力当之。”

 李随云轻轻‮头摇‬,眼中倒闪过一道恼怒的光芒:好嘛,东方那么多岛屿你们不去选,偏偏选了一个我最不喜的地方。厉害,厉害啊。这也许就是天意罢,这是着我和你们玩下去。

 孔宣看着李随云,轻笑道:“师⽗,我只差最后一步便可证那混元道果,这次便让我去罢。若是能和西方教的那两位圣人印证一番道法,说不定可以真正的突破。”说到这里,他静静的等待着李随云的答复。

 李随云双眼微张,却不多说,只是沉思,过得良久,方才轻轻点头道:“既然你有这般心思,也罢了,便去为为师分忧罢。”

 说罢,他又看向诸修,淡淡的道:“我要坐死关,为开辟地仙界做准备。我门中诸事,外事可问孔宣,內事可问你们师⺟,其余修士,只管潜心修炼,万不可轻忽大意,需知地仙界一事,关系到我派生死存亡。”说罢,拂袖径去。

 诸修不知端地,一个个议论纷纷。却又不得头脑,只管看向孔宣。孔宣毕竟是大师兄,有些事情还是知道得清楚的。

 孔宣见诸修面露询问之意,微微一笑,也不多言,整了整⾐襟,径自去了。出了清虚天,径望那东海方向而去。

 众修依旧一轮不休,却又将目光转向玄璞,玄璞也是不知端的,被诸修问得烦了,不噤恼道:“你们只管问我,我却问哪个?休要多言,师⽗说得分明,你们兀自聒噪,却是何道理?只管修炼也就是了。若是到时候折了我清虚一脉的旗,便是师⽗饶了你们,我也不饶你们。”说罢,气哼哼的去了。

 众修见玄璞恼了,也不敢多说什么,一个个都愁眉苦脸,強笑着各自散了,自寻朋友,或聊天,或修炼,不一而⾜。

 众修之中,倒有十来个修士小心翼翼的退将出去,出了清虚天,望四面八方去了。有那两三个,直到上清天弥罗宮中,见了元始,急匆匆的将诸般事情诉说一番。

 元始听罢,眉头微皱,思量片刻,轻轻点头道:“如此也就罢了,你们便在我这里修行罢,也莫要管人间地基业,也不要想回清虚天去了。你们地动作,未必能瞒过清虚,可叹我一朝布置,今⽇竟然坏了大半。”

 众修听了,一个个面露惊惶之⾊,显然听出了元始地潜台词,他们这一动不要紧,却是被清虚察觉了自己的⾝份。一想到清虚地手段,一个个不噤冷汗涔涔。

 那十来个修士中,也有三五个望离恨天兜率宮而去。老子听了众修之话,却连连‮头摇‬,口中自语道:“古怪,古怪,好生古怪。这清虚怎地这般古怪。依他的子,定然安知道门下弟子有别人的手下,也该知道是哪几个,可是怎地装糊涂?不好,定是他要做什么大事情,这才假借众人之口,向诸圣人传递假消息。好心思,好算计…”

 这边老子感叹不休,那便昊天帝那里也不清净。昊天帝听着探子的报告,却是満头雾⽔,不知道李随云究竟打了什么样的主意。清虚太过狡猾,谁知道他又起了什么坏心?

 他看着门下的探子,心中愈想愈是气恼。这帮废物,端的可恶,自己用他们,是个过错,不用他们,也是个过错。一时间,他又想起了李随云那句话:什么最贵?人才最贵。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有得心应手的人才呢?

 孔宣并不知道这套事,他已经离东海很近了。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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