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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废园
 小宇宙爆发结束,从此进⼊无节奏更新状态,每天能更新多少字我也没有把握,喜攒起来看的人,表忘了每天来点一点,砸砸票…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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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职位的特,悬镜使的行动一向低调隐秘,夏冬回京之后也并无张扬。但对于有心人而言,却也不难探知她的行动。不过对于明里暗里的诸多双眼睛,夏冬并没有刻意神秘,皇宮、宁国侯府、穆氏的京宅,她在公开出⼊了这三个地方之后,便深居简出,一直呆在悬镜司的府衙之內。

 可是令朝野意外的是,预想中将随着夏冬回京而引发的“侵地案”风暴并没有立即炸响,然而这种山雨来风満楼的感觉更是令人难熬,庆国公柏业早已告病在家,而且据太医透露,他这可不是在装病。

 另一件众人意料中的事也没有发生,被谣传內定为郡马的那个人依然在宁国侯府中当着客卿,皇帝赐了他两幅墨宝,宣他⼊宮抚琴饮茶一次,但婚讯却半点风声也没有。倒是霓凰郡主在夏冬拜访后的第二天派人递了封信给他,也不知这些人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闭门思过的太子表现极为良好,虽然因为‮实真‬原因被掩盖的缘故,他不便公开向郡主道歉,但太子东宮的人出门遇到穆王府的人都会侧⾝礼让,姿态放得之低令人咋⾆,反而让一团火气的穆家人挑不起刺儿来,双方的关系也由此未能公开恶化。越贵妃被降级之后更是苦情戏做⾜,迅速的衰老与憔悴令皇帝心中渐生怜惜,怒气已不如当初之胜。

 就在这样凝滞沉闷的局势下,已成为京都名人的苏哲却悠悠然地挑了一个风和⽇丽的⽇子,邀请几个年轻朋友跟他一起出了门。

 斑驳的⽩壁,破损的粉檐,时不时出现一处缺口的女儿墙,墙面上爬満了毫无章法疯长的紫藤、爬山虎和野蔷薇的枯茎。四顾所及,唯有満目衰草,半枯荷塘,随处可见颓倒的假山山石和结遍蛛丝的长廊。只有那顺着坡地起伏筑起的外墙,仍然牢固地圈着这所已久不见人气的小小庄园。

 庄园的正中,依稀可以看见一个弧形花圃的轮廓,只不过圃中早已没有花朵,只余下蔓蔓野草,焦⻩一片地向四处延伸。

 可是就在这片⼲枯杂的荒草中间,却极不协调地站着几个华⾐美服之人,全都东张西望地,仿佛在欣赏四周衰败的风景。

 “如果不是抬头可以看见崇音塔的塔尖,我真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说话的这人是在冬天里也很耍帅地拿着把扇子的国舅府大公子“没想到金陵城区里还有这么荒凉的地方,苏兄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我也不是自己找的,”答话的青衫人面带苦笑“我只是托了一家商行,说要在城里买所园子,那家老板就荐了这里,说是极好…”“极好…”谢弼象是回音壁般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呆呆地将视线定在不远处半塌的花台上。

 “他说极好你就信了?也不看看地方就付钱了?江左盟已经富成这样子了?”言豫津用三阶式的问法,明显地表示着自己不以为然的观点。

 “我…我派了飞流来看过,他也说极好…”“极好…”回音壁再次悠悠响起,飞流的⾝影象是在配合他一般,刷地从前面一闪而过,消失在东倒西歪如阵般的假山群中,看来正玩在兴头上。

 言豫津双手抱,歪着头看着眼前这个文秀的男子。托商行买园子,只派了个孩子来看一眼就付款,这便是麒麟才子的作派?果然与众不同…

 “其实这里也不算太糟啦,”梅长苏笑道“至少地段很好,大小也合适,好些年没人住,荒废成这样也不奇怪。只不过要请人再好好修葺一下罢了,收拾出来应该很漂亮的,再说飞流也喜…你说是不是,景睿?”

 从头到尾都没怎么说话的年轻人嗯了一声,算做回应。

 “怎么了?”谢弼凑了过来“明明是苏兄买园子被人骗了,怎么看起来你比他还要沮丧?”

 言豫津用余光瞟了好友一眼,没有象以前惯常的那样跟谢弼一起逗弄他,而是慢慢用扇子敲打着自己另一只手的掌心,闲闲踱步四处走动,好象是想把这园子再看清楚些,可只走了十来步,突然“啊”的一声,人就不见了。

 旁边的人都吓了一大跳,一齐向活人神秘失踪之处奔了过来,萧景睿⾝手最好,自然是第一个赶到,口中同时大叫着“豫津!豫津!”

 “这里…”一个闷闷的声音从地底下传出“拉我一把…”

 被萧景睿抓着手腕从地下重新‮子套‬来后,国舅公子华贵的漂亮⾐袍上已沾満了黑黑的尘土和枯⻩的草屑,萧景睿用手帮他前后扑打着,扑出漫天的粉尘。

 “是口枯井啊,看着森森的…”谢弼小心翼翼地扒开漫过井口的荒草向下张望“井台全都塌了,难怪你没注意到…”

 “幸好我⾝手不凡,及时抓住了沿口,”言豫津扒拉着头发里的草茎,脸拉得长长的“真是倒霉死了!”

 萧景睿却若有所思地道:“幸好掉下去的人是你,如果是苏兄,他一定什么都抓不住,直接到底…”

 言豫津咬牙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就象看着一只⽩眼狼一样,恨恨地道:“什么叫幸好掉下去的是我?你个没良心的…”

 梅长苏也过来帮着他整理周⾝,温言问道:“人伤着没有?”

 “不会不会,象我这样的⾼手,哪有这么容易伤着?”言豫津呵呵一笑,做出満不在乎的表情挥了挥手。

 “那是,”谢弼一本正经地点头同意“他很擅长抓住什么东西吊在半空,以前在树人院里经常看见他这么吊着…”

 飞流不知什么时候也到达了现场,眼睛睁得大大地瞧着全⾝脏兮兮的言豫津,看的他全⾝不对劲儿,自我感觉更加狼狈。

 “荒园中不知哪里会有危险,大家出去时还是走在石板路上的好。”萧景睿叮嘱了一句,又回头看了梅长苏一眼“苏兄,你踩着我们的步子走。”

 “你也太小心了,”谢弼嘲笑道“再荒败的园子也只是个园子而已,哪有处处是井的?”

 “小心无大过,”梅长苏笑着替萧景睿辩护道“方才草虽然密,但若是豫津小心些,也不一定会失⾜。这里被草掩着,⾼低不平,的确该回到主路上去才是。”

 年长的人说话分量就是不一样,众人听从他的建议,一起回到了主路上,漫步走完刚才没有走到的地方,可再怎么逛,也不过到处都是一样的荒凉。园子不大,很快就到了后角门,两扇门板居然是关着的,用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锁锁着。除了飞流,没有人想要重新穿园走回去,于是走在最前面的谢弼便伸手拉门,谁知一拉之下,整面门板齐齐脫落。

 “天哪,烂成这样,大概只有那几间青砖房子还是好的吧?”言豫津‮头摇‬道“简直无一处不需要修的…”

 “那房子的门窗怕也要换,纵然没朽,也实在过于脏污了。”谢弼也道“苏兄是什么人,怎么能住这样简陋的园子?听说东城有个不错的…”

 “算了,”梅长苏微笑着截断他的话“钱也付了,还说什么?就象豫津说的,我们江左盟还没富到那样子,可以在京都城內买几个园子来空放着。”

 谢弼忙道:“东城的园子不需要钱,殿下说…”

 “谢弼,”萧景睿有些厌烦的道“这些事苏兄自己会打算的,你说那么多做什么?”

 谢弼心头微恼,正要还嘴,梅长苏已揷到两人中间,玩笑道:“这园子再不好,既然买了,我无论如何也得住,要不盟里的弟兄们该骂我花钱了,你们也不忍得看我挨骂吧?”嘴里说着,心中却在暗暗思忖谢弼方才所说的殿下,到底是哪个殿下。

 “这园子要修的能住人,只怕要一个多月呢。”言豫津笑道“不过反正苏兄也不急,景睿也不希望你这么快搬出来,你看,今天不过出来看看园子,他就一副离情依依的样子了。”

 萧景睿抿着嘴角,并没有反驳言豫津的话,沉默了好一阵子,才慢慢地问道:“苏兄真的…非要搬出来住吗?”

 “看来要在京城多停留一阵子了,总在府上叨扰,我也不安稳。”梅长苏凝望过来的目光很是柔和,但说出的话却又异常客气。

 “雪庐是客院,又不会⼲扰到主屋,有什么好叨扰的。”萧景睿闷闷地道。

 梅长苏淡淡一笑“我知道侯爷和长公主不会计较,但总有些不方便…”

 这句话虽然说得简单,但语中深意自存。在场的都不是笨人,想到他将来迟早是某一宮的重要幕僚,自然知道不方便在哪里,一时间不由得全体默然无言。

 “搬出来住也好,反正又不远。对我来说,到此处看望苏兄反倒比去谢府更加方便,”半晌后,言豫津方一声朗笑打破了沉闷的气氛“不过这里虽然不大,到底是一整所园子,单你和飞流住怎么成?还该添些婢仆护卫才是。”

 “我素来不喜被人贴⾝侍候,飞流也一直是自己照顾自己。不过洒扫庭院的耝婢男仆倒确要雇几个,这也不是什么难事…至于护卫嘛,一来有飞流,二来还有几个朋友在京城驻留,可以请来客居。”

 萧景睿想起言豫津说过护送他⼊京那四个⾼手还没有走,心中顿时明⽩,不免感觉到有些不是滋味,但同时又觉得略略放心。

 “多住些人自然好,不过…”言豫津不知又联想到什么地方,挤着眼睛鬼笑道“荒园废屋,多有树怪花妖。苏兄跟朋友们住过来后只怕要小心,如果哪天有美貌女子半夜敲窗,可千万要把持住,最好连开窗看她一眼都不要,免得被勾了魂去。”

 “切,”谢弼啐道“连看都没看一眼,你怎么知道是美貌女子?”

 “一旦妖精有了幻化之力,当然要幻一个好看的模样出来,如果幻成吏部孙大人那个样子,还不如露着原形呢。”

 吏部孙姓主簿容颜丑怪京城皆知,萧谢二人想着他的样子,一时忍不住都被逗笑,谢弼还边笑边骂道:“品评人家相貌,什么心肠!就你长得帅,人家孙大人哪里惹你了?”

 言豫津哼了一声,刷地打开折扇摇了摇,洋洋得意地向着墙內道:“藤精树怪们听着,要幻化就比着本少爷的样子变,保证变了之后人人夸赞⽟树临风…”

 若是平时倒也罢了,可此时此刻他虽然仍是一张俊脸,但全⾝上下污泥点点,头发也在拣草时弄成蓬蓬的一团,哪里是⽟树临风,分明是窝临风,不仅逗得两个老朋友笑弯了,连梅长苏都把脸转到一边,双肩微微颤抖。

 “你这风三步倒的气度一时半会儿怎么学得会?”谢弼笑得呛气儿,边咳边道“还是请苏兄单独给你收拾一间屋子,过来多住几天,让人家那些精怪们看仔细些…”

 “不跟你们计较,”言豫津扭头用很认真的表情对梅长苏道“他们两人从小嫉妒我,我都习惯了。”

 “是,”梅长苏郑重点头“我也觉得是他们嫉妒你。”

 “快回去换⾐服吧,”萧景睿捶了好友一拳,自觉笑这一场,心情舒畅了不少“京城第一绣花枕头的名声来之不易,至少这副⽪囊你要保住。”

 “我明明是內外兼修好不好?你这个嫉妒中的男人啊…”言豫津一面感叹着,一面又低头掸了掸未能拍净的⾐襟,谁知才掸了两下,他的手便突然僵住。

 “怎么了?”梅长苏立即察觉有异,忙问道。

 “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

 “我的翠月珏…”

 “啊?”萧景睿与谢弼都知道翠月珏对言豫津而言有多珍贵,齐齐抢上前一步“你会不会没带出来?”

 “翠月珏是镶在这带上的,带还在上,怎么会没把它带出来?去找你们前我还摸过它…”言豫津说着说着,脸⾊已有些发⽩。

 梅长苏虽不知他们说的是何宝物,但看众人神情,也知非同一般,忙道:“一定是脫落了。我们赶紧沿着你今天出来走过的地方找一遍,只怕还能找着。”

 “对对,”萧景睿附和着,抚拍好友背心劝抚“今天找不着也不打紧,重赏悬寻,一定找得回来。”

 言豫津心中忧急,不愿多说,回⾝跨过那架被扯倒在地的后门,重新进⼊到荒园之中,沿路拨草翻石,仔细寻找。

 梅长苏小声向萧景睿询问了翠月珏的大致样子后,三个人也挽袖躬⾝,帮着一起查寻起来。飞流挂在一处⾼⾼的树技上晃来晃去,好奇地看着底下这一幕他不能理解的画面。

 这一趟荒园返程要比来时多花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凡是印象中踏⾜过的地方统统被翻了个底儿朝天,垃圾翻出了一堆,却没有半点翠⽟的影子。

 最后,大家直起已有些酸痛的,目光同时投向了一个地方。

 那口荒草间坍塌的枯井。

 “不会这么巧吧?”谢弼有些惴惴不安地道“要掉进这井里面可不太好找,就算已经没⽔,只怕也有很厚一层淤泥…”

 萧景睿皱了皱眉,用手肘顶了二弟一下,转⾝笑着拍拍言豫津的肩膀,用轻松的口气道:“一口枯井而已,有什么打紧的,我这就下去,一定给你找出来!”

 “我自己下去吧,”言豫津明⽩他的好意,回了一个微笑“反正我的⾐服已经弄脏了,何必再把你拖下⽔…”

 “去,”萧景睿半真半假地给了他一拳“⾐服算什么?下面黑,我晚上的视力比你好,再说你大少爷不是最怕蛇吗?这草深泥之地,最多的就是蛇了…”

 话音刚落,他就接收到来自弟弟和好友的四道鄙视目光,正有些摸不着头脑,梅长苏在旁轻声道:“景睿,现在是冬天,蛇是要冬眠的…”

 “… …”

 “别理他了,”谢弼⽩了哥哥一眼“我去找绳子来,不管谁下去,都要捆牢了才行。”说着转⾝要走,却被梅长苏拦了下来。

 “飞流已经去找了,他动作比较快…”刚解释了一句,少年的⾝影就已快速掠了过来,手上果然拿着一卷耝实的⿇绳。

 萧景睿抢先伸手抓了过来,将其中的一头拴在自己上,言豫津知道自己一到了暗处就跟个瞎子一样看不见,也没有客气,只是伸手帮他检查绳结是否打得牢靠,口中轻声说了一句:“要小心。”

 “嗯。”萧景睿口中答应着,回头看见梅长苏蹲在地上拔枯草,不由奇怪地问道:“苏兄,你在⼲什么?”

 “拿⼲草和木做个小火把,你一起带下去。”

 “不用了,我晚上看东西也清清楚楚的,他们都说我象个猫头鹰呢。”

 梅长苏扑哧一笑,‮头摇‬道:“不是给你照明用的,这井看起来不浅,而且井口被野草遮盖,气流一定不畅,下面必是污气浑浊,如果你下去后火把不能继续燃烧,人就不可以久呆,否则很容易窒息的。”

 言谢二人吓了一跳,忙一起蹲下来帮着拔草,很快简易火把就已扎好,梅长苏从飞流的⾝上摸出一副小巧的火石,点燃了火把,萧景睿擎在手中,慢慢从井口吊了下去。谢弼和言豫津紧紧地拉住绳子,一点点地向下放,梅长苏则俯⾝在井口,随时注意火焰的明亮度。

 翠月珏既然是能镶在带上之物,体积就不会大到哪里去,故而萧景睿下去了很久,只听见他不停地叫着向下放向下放,似乎还一无所获的样子。

 “停,已经到底了,淤泥果然很厚,”半晌后,井下又传来萧景睿的声音,被长満青苔的井壁一回音,听起来都有些变形“不太好找,我要翻一会儿才行,火把上的草快燃完了,要是你们看见火熄了别着急啊…”“可是…”言豫津咬了咬下,心中甚是过意不去,正想再说,感觉到肩上一重,有只手庒了上来,回头一看,撞上梅长苏微含笑意的眼睛。

 “别担心,火焰一直燃得很稳,应该没事的。”

 看着他了然一切的目光,言豫津不由垂下了视线,低声道:“景睿…本是最爱⼲净的人…”

 “不过是井中的淤泥而已,又不是洗不掉,”梅长苏笑道“他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那个翠月珏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嗯,”言豫津点点头“那是家族的传代之物,祖⽗临终前给我的…”

 “所以啦,”梅长苏笑意微微“帮好朋友找到他最重要的东西,对景睿来说也很重要啊。”

 言豫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突然展颜一笑,趴在井口大声朝下喊道:“景睿——难得有向我献殷勤的机会,你再加把劲儿啊——”

 “去死!”底下传来笑骂声“等我出来再抹你一⾝泥!”

 梅长苏被两人逗得有些忍俊不噤,谢弼也边笑边‮头摇‬,气氛一时轻松了好些。过了大约半盅茶的时间,下面一直悉悉嗦嗦的,好象没什么发现的样子。

 “景睿,找不着就上来吧,也不一定是掉在这里面的…”言豫津喊道。

 “再一会儿…”萧景睿的声音瓮瓮地传来,可是余音未落,绳子突然一阵摇晃,同时便听到他在下面“啊”地一声惊呼。“怎么了?”言豫津大惊,将半个⾝子都探了下去,大声喊着:“景睿!景睿!”

 井下停顿了一下方有回应:“没什么…”

 “没什么你鬼叫吓人啊?”言豫津忍不住骂了一句,转头对谢弼道“咱们拉他上来!”

 “先不慌,”萧景睿急忙出言阻止“还有地方没有翻过,马上就好…”梅长苏轻声劝道:“别着急,有事景睿会说的。既然下去了,至少要找个清楚。”

 言豫津拧着眉头重新在井口坐下,按捺着子又等了一会儿,方才听到下面再次出声:“拉我上来吧!”

 上来自然比下去容易许多,眨眼功夫萧景睿的头就冒了出来,不出大家所料的一⾝污泥,两只手也是黑黑的。

 言豫津闷不作声地抓过他一只手,用自己⾐襟的內侧耝鲁地擦拭着,反而是谢弼问了一句:“找着没有?”

 萧景睿将另一只黑黑的手举起来,十指蜷着,握成一个拳头,再慢慢摊开,掌心上躺着一小块裹満黑泥的月牙形硬物。

 “耶,居然真的掉在这里了,”谢弼从袖中摸出手帕,将翠月珏擦拭⼲净,递给言豫津,后者默默地看了一眼,伸手接了回去,放进怀里。

 “找到就好了,两只臭鬼,快回去洗个澡吧!”谢弼松了口气,一人背后拍了一掌。

 “二弟,”萧景睿转过头,神⾊有些凝重地道“我们回去‮澡洗‬,但要⿇烦你去京兆尹衙门跑一趟了。”

 “京兆衙门?做什么?”谢弼没有听懂。

 “报案。我看到那井下泥中…有人的骸骨…”

 “啊?”大家都吃了一惊,言豫津失声道:“你刚才叫那一声,就是因为发现了尸骨?”

 “嗯。”“那你还不赶紧上来?!”

 “我当时看见另一边枯叶上,好象有一点绿光。翠月珏这么小,要是我先出来让人起尸,它一定不知会被翻到什么地方去,所以想再找找,幸好真的是它。”

 “笨蛋!”言豫津咬牙骂了一句“臭死了,‮澡洗‬去。”

 “枯井蔵尸…”谢弼的脸⾊微微发⽩“听着都怪碜人的,你胆子真大,还能在下面多呆那么久…换我早就爬出来了…”

 “你能跟景睿比吗?他好歹也是半个江湖人!”言豫津立即又转移了攻击目标。

 “是,我是最没用的官场中人!”谢弼自嘲了回了一句,耸耸肩“走吧苏兄。”

 萧景睿奇怪地瞪他一眼“你叫苏兄去哪里?”

 “去京兆衙门报案啊!”“你去不就行了吗?”

 谢弼挑了挑眉“大哥,这园子现在可是被苏兄买下了,出面报案当然他才是最合适的吧?”

 “谢弼说的对,”梅长苏的眼尾淡淡地扫过荒草中的井口“我的确该走一趟。”

 萧景睿想想也有道理,再加上全⾝又臭又粘的十分不舒服,便不再多说。一行五人分成两拔,出园后就各走各的路了。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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