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徐忆华只叫了份简便客饭,让邵培文感到意外。
这顿晚饭突然少了个柯⾖⾖的聒噪,整个气氛便变得不对劲,尴尬得教徐忆华恨不 得马上结束这顿饭。
“这双鞋子穿在你脚上很好看。”邵培文拿鞋子做话题,打破了尴尬的沉默。
“谢谢!”徐忆华涩羞地道谢。
女人本能羞赧的矜持,教她不由自主地将脚缩进椅下。
“原先还担心不合你的寸尺,店员告诉我说可以换,我就买下来了,没想到正合你 的脚。”邵培文不好意思地说。
“这双鞋子好贵,要四、五千块,其实我那双旧鞋才一千多买的,你实在没有必要 …”徐忆华心中歉疚不已,想到鞋子的价钱,她就咋⾆。
“你怎么知道这双鞋子需要四、五千?”邵培文无心问道。
“哦…”徐忆华顿了半晌“猜的,这双鞋子是进口的真⽪质料,我猜应该是这 个价钱。”
她不想告诉邵培文买这双鞋子的巧合,免得引起邵培文的胡
瞎猜与不必要的误解 。
“我倒忘了,你们女人对价钱总是比男人来得敏感。”
徐忆华笑而不答。
气氛在我不到共同话题下沉默了下来,最后两人不由得尴尬笑了出来。
“谈谈你好不好?”邵培文说著。
“我!”徐忆华有些诧异,羞赧地说:“我没什么好谈,跟一般从南部上台北找工 作的女孩子没什么不一样的,这家公司是我的第一份工作,没想到一待就两年了。”
“下班后呢?”邵培文⾼度趣兴地问。
“也没什么消遣,看看电视,要不就和⾖⾖逛街庒马路。”徐忆华解释“⾖茸就 是刚才我那个同事,我们住在一起,彼此照顾。”
“你…你现在有男朋友吗?”邵培文大胆直问,这是他迫切需要知道的。
徐忆华傻眼了,她好惊讶,这个男人竟然敢在第一次和她吃饭,便大胆地问起这个 问题,况且她
本没当这顿饭是所谓的男女约会。
“很抱歉,这么冒昧问你这个问题,你可以不用回答。”邵培文忙解释,他不想让 徐忆华误会他有不良的企图。
“谈谈你吧!你看起来并不像是送报纸的。”徐忆华有意岔开话题。
“哦!那你认为我应该像什么职业的人?”邵培文好奇地问。
“嗯…说不上来,至少应该是公司主管之类。”徐忆华马上又解释“但请你别 误会,我并没有说送报不好。”
至少以邵培文眼前这⾝打扮,徐忆华认为它是有⾝为公司主管的风范及气度,散发 著教人信服的说服力。
“承蒙你这么看得起我。”邵培文有著说不出的奋兴“不怕你笑,我家里环境不 好,没读什么书,为了糊口饭吃,不得已才送报纸。”
“哦…”徐忆华叹息应了一声。
邵培文厌恶拜金女郞,尤其在台北都会里,多得是这类女子,他编了这套谎言,无 非是想了解徐忆华是否也是这类女子。
“你不会看不起我吧!”邵培文暗窥著徐忆华的反应。
“怎么会呢!”徐忆华忙说,又有些愧意地说:“你赚的是⾎汗钱,一个月又没赚 多少,让你花了那么多钱买这双鞋子,实在很过意不去。”
“不,没关系的,只要你喜
就好了。”邵培文佯装一副无奈地说:“了不起这个 月⽪带勒紧点就行了,反正我现在是一人
,全家
。”
邵培文达观开朗的个
,深受徐忆华欣赏羡慕,只是更加深了她內心的愧疚。
“对了,你这样每天送报纸,有没有一些鲜事?”徐忆华突然好奇地问。
“哈!那可多了,有一次啊!你不知道我被一条狼狗追得说有多惨就有多惨…”
邵培文开始眉飞⾊舞、手舞⾜蹈地诉说著他送报纸时的总总糗事,惹得徐忆华听得 好不⼊
,时而笑得前倾后仰的。
这顿饭徐忆华吃得愉快极了,离开了餐厅,两人还意犹未尽,有说有笑地回到徐忆 华的住处。
“谢谢你让我吃了这顿愉快的晚餐。”
在公寓楼下,徐忆华脸上犹挂笑容,感
邵培文今晚的热情招待。
“如果你愿意,我愿意每晚给你这样的晚餐。”邵培文突然深情凝胖地说。
徐忆华尴尬地避开了邵培文的眼神,在这柔柔的月夜里,她怕这种眼神,那会使她 心
如⿇。
“虽然我只正式和你吃过这顿饭,但是我说的是认真的。”邵培文不想给徐忆华
气思考的机会。
“这么晚了,一早你还得工作,早点回去吧!”徐忆华已六神无主。
“只要你给我下次吃饭的时间,我就走。”邵培文死
到底,非有个答案,否则他 决心不走。
“下次见面再说吧!”徐忆华还是不敢承诺。
邵培文好失望,一颗心沉了下来,随即又绽露出笑容“这可是你说的?”
邵培文突然露出喜悦的笑容,教徐忆华有些困惑,微微地点了头。
“这可是你说的,记住!”
邵培文奋兴地叫的背影,向徐忆华挥了挥手后随即离去。
望着邵培文离去的背影,徐忆华进屋后才发现自己的脸颊在发热,一颗心扑通扑通 地百跳。
屋內的灯没开,柯⾖⾖还没回来,徐忆华开始担心她和乔到底谈得怎么样。
“为了我,你和你老婆离婚,不认为这样对她很不公平吗?”柯⾖⾖为乔的
子叫 屈。
她喜
乔,她喜
乔的成
稳健,有著十⾜商场领袖的气魄与魅力,但是她同样也 是女人,她不要这种会伤害到另一个女人的爱情。
“公平!她
本没有资格恨我谈公平。”乔愤怒地叫骂了起来。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柯岂岂为乔的
子抱不平。
乔的愤怒持续了很久,才颓丧地说:“她外面有了男人,这是我这次跟她离婚的最 主要原因。”
“那也不能怪她,你自己…”
柯⾖⾖没有勇气说出口,乔不世和她暗渡陈仓,偷情了一年多?所以柯⾖⾖认为乔 的
子也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所采取的手段。
她能体会乔的
子这种报复的心态。
“你错了,她已经给我数了快两年的绿帽子了。”乔恨得咬牙切齿。
柯⾖⾖相当的震惊,她没办法体会一对夫
竟然瞒著彼此另筑婚外情,而这貌合神 离的婚姻生活,竟然只是建立在一张薄薄的结婚证书上。
“⾖⾖,”乔紧紧地抓住柯⾖⾖的双手“不管我是为了什么原因离婚的,至少我 的离婚已经是事实,请你相信我,这次我是认真的,求你回到我⾝搜,好不好?”
“乔,我…”柯⾖⾖犹豫挣扎著。
“你还有什么顾忌的?现在我们之间已纯没有任何阻碍了。”乔苦苦哀求。
没错,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阻碍了,但是柯⾖⾖却无法排除心结的障碍,她没有 把握做乔的第二任
子,她担心乔会再有第二任,甚至第四任的
子。
“⾖⾖,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答应我,我们结婚好不好?”
柯⾖⾖愣了半晌,挣脫开乔紧握的双手。
“⾖⾖…”乔深情凝脾。
“不要
我!”柯⾖⾖忍不住涌出盈盈泪光,许久她才开口“给我一点时间考虑 。”
“你还有什么好考虑的!”乔歇斯底里似低吼著。
“难道你要我现在回绝你吗?”
“你没有道理回绝我。”乔懊恼地叫著,最后他还是妥协了,沉沉地说:“好,我 给你时间考虑,但是我要你知道,不管多久,我会耐心等下去的。”
柯⾖⾖戚然地仰著泪眼,她肯定地告诉自己,她需要一段时间慎重的考虑,然而到 底需要多久时间,她没有答案,也许,这只是考验的等待,她要用时间来验证乔对她的 情感,这也是她寻找正确答案的唯一办法。
早上,柯⾖⾖和徐忆华才推开公寓大门准备上班,便看见邵培文満脸笑容,手上拿 了几份报纸,杵在大门口。
“两位早!”
柯⾖⾖和徐忆华著实被吓了-跳。
“喂!你今天又想⼲什么?”柯⾖⾖双手汶
,没好气地问。
“来送报纸的。”邵培文递上手中的报纸“这几份报纸,喜
哪一份,任你们挑 。”
徐忆华楞住,心底想笑。
“很抱歉,一个月二百块的报费我们可付不起。”柯⾖⾖说著。
“送你们的,喜
的话,我每天送一份报纸过来。”邵培文说。
“这可是你说的哦!”柯⾖⾖说。
邵培文微点著头。
“这还差不多。”柯⾖⾖老实不客气地从邵培文手中选了份报纸。
“⾖⾖,人家已赔得够多了,你⼲嘛还…”徐忆华不忍邵培文再做无谓的付出。
“他这次是来投资的,哪是来赔偿的,这小子在打什么主意还看不出来啊!”柯⾖ ⾖一副了然于
的样子,并对邵培文威示“喂!我们忆华的爱情可不是廉价品,你不 要以为一份报纸就可以成
。”
“⾖⾖…”徐忆华涩羞地经责著柯⾖⾖。
邵培文的意图柯⾖⾖早看在眼里,当然她也相倍徐忆华不会⿇痹到毫无知觉。
“你答应我,下次要给我答案的。”邵培文深情凝视著徐忆华。
徐忆华微愕。
柯⾖⾖可听得一脸纳闷。
“什么答案?”柯⾖⾖好奇地问。
徐忆华羞怯得难以启口。
“这是电影广告商给报社的招待券。”
邵培文拿出两张招待券,
将一张递给徐忆华,徐忆华却一副
接不接地犹豫著, 不觉手心在冒汗。
邵培文硬将招待券塞到徐忆华手上,固执地说:“晚上七点我在戏院门口等你,招 待券还没有画场次,七点你不来,我会一场一场等下去。”
一时间,徐忆毕竟不知该拒绝还是接受。
“你不说话就表示已经接受了,就这么说定,我还得赶著去送报纸,拜了!”
邵培文话一丢,便奋兴地跨上机车,一路又送起他的报纸。
“喂…”徐忆华想说什么,但为时已晚。
无奈地看着手中的招待券,她感到无尽
惘。
一旁的柯⾖⾖则是看得一愣一愣的。
“没想到你们进展得那么神速。”柯⾖⾖惊唤她说。
“你胡扯什么?我都还没答应哩!”
徐忆华不⾼兴地给了柯⾖⾖一个脸⾊后,迳自朝前走去。
“那你今晚打不打算赴约?”柯⾖⾖追了上去,出著主意“不管你是不是喜
他 ,我劝你晚上还是不要去赴约,男人最
了,千万不要让他认为你很容易上钓,不然他 以后对你就不含在乎。”
一路上,柯⾖⾖不断聒噪地传授她的男女关系的经验谈,及男人对于爱情的态度。
徐忆华有一搭没一搭虚应著,柯⾖⾖的话,她是在耳进右耳出,现在她的心底还挣 扎著要不要赴这场约会。
坦⽩说,她自己都不知道在犹豫什么,只知道自己很想赴这场约会,但是她却考虑 这是否太过于随便了。
邵培文开著他那部莲花跑车,载著崔佳姿由台北开到了淡⽔。
一路上,邵培文冷淡得不曾主动开口说一句话,他没有游玩的雅兴,心中惦记的, 只是晚上和徐忆华的约会。
崔佳姿当然看得出邵培支那,副心不甘情不愿的神情。
“培文,你不喜
陪我出来?”崔佳姿笑脸问著。
五年前,崔佳姿二十岁生⽇那天邵家认了地做⼲女儿,除了在那家两名面前时,她 才会称呼邵培文为⼲哥哥。
“没有啊!”邵培文面无表情地回答。
“你很讨厌我?”
“怎么会呢!”邵培文笑得很勉強。
“其实你真的讨厌我的话,我也不会怪你的。”崔佳姿黯然地说。
邵培文感到诧异,他不认为这是他所认识刁蛮骄纵的崔佳姿所会说的话,他如此冷 淡陪她出来玩,她应该早就要发飙抱怨,但是直到现在,邵培文还没有见到她任何
动 的反应。
有三年不见了,难道三年的时间,崔佳姿已经脫胎换骨转
了?邵培文相当的怀疑 。
“我知道以前我很任
、很刁蛮,直到我在加拿大那段时间,才知道自己是那么令 人讨厌。”崔佳姿惭愧地说。
崔佳姿是改变了,但这一切是为邵培文而改变,她想在那培文面前塑造善解人意、 温柔的形象,但是蔵在心里的心机却丝毫未变。
“如果你真的那么讨厌陪我出来的话,我不会勉強你的。”崔佳姿体谅地说。
“你不要胡思
想。”邵培文为自己的冷漠态度感到內疚。
“没关系的,我会骗⼲爹⼲妈说,是我⾝体不舒服想回去休息的。”崔佳姿刻意表 现出一副教人疼怜的神态。
“不要这么说,你是客人,再怎么说我也该略尽地主之谊。”邵培文亲切她笑问: “想去哪玩?我陪你去。”
崔佳姿思索了半晌“我还没去玩过北海岸,陪我去看看好不好?”
邵培文含笑点头,车子朝淡金公路开去。
这次回国,崔佳姿已经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要抓住邵培文 的心。
总机姐小捧著一束鲜花走进办公室,
向柯⾖⾖,并将花送给她。
“刚才花店的人送这束花来,是给你的。”总机姐小是既羡慕又嫉妒。
“谢谢!”
柯⾖⾖疑惑地接过花后,总机姐小随即离去。
徐忆华由化妆室走出来,看见柯⾖⾖捧著花王拆阅著卡片,便
了上去。
“好漂亮的花,谁送的?”徐忆华好奇地问。
“乔!”柯⾖⾖看着卡片,淡淡地说。
“你们昨晚又合好了?”
昨晚,柯⾖⾖很晚才和乔道再见,回到家时徐忆华早已睡了,直到乔送了这束花, 徐忆华才问起柯⾖⾖和乔谈判的结果。
“没有,不过我没有拒绝他。”柯⾖⾖沉沉地说。
“怎么说?”徐忆华不解其意。
“以前我总认为他老婆是我们最大的阻碍,但是现在我却反而对这份感情一点把握 也没有。”
“怎么会呢?这样你们不是可以名正言顺在一起?”
“你想,乔既然可以背著他老婆和我在一起,谁敢保证我和他结了婚后,就不会有 别的女人。”
徐忆华深表赞同,她也认为男人是贪得无厌的动物,尤其是事业有成的男人,况且 乔又有了一次不良的纪录,没人能担保不会有第二次,甚至第三次。
“那你打算怎么办?”徐忆华关心地问。
“静观其变,我想用时间来考验这段感情。”柯⾖⾖说得好无奈。
“那要多久?总不能这样耗下去。”
“我也不知道,不过这是唯一的办法。”
柯⾖⾖不愿放弃这段感情,却又不敢贸然给予爱的承诺,所以除了用时间来考验这 段感情外,她已无计可施。
“你呢?晚上真的要和那个送报纸的去看电影?”柯⾖⾖不愿再谈乔,岔开话题问 著。
“我还在考虑。”徐忆华困惑地说。
离下班时间只剩下不到一个钟头,徐忆华还在挣扎犹豫、举棋不定。
“你真的喜
他?”柯⾖⾖有些为讶。
“我不知道,但是并不讨厌他,而且…“而且有种想要见他的冲动?”
徐忆华不语,是默认。
“毁了,这次你被人网住了。”柯⾖⾖苦著脸说:“姐小,你们只不过才见了几次 面而已?!”
“我也不知道。”除了这句话,徐忆华似乎也不知能说些什么。
“我看你真的被
得什么也不知道。”
徐忆华好茫然,她感到有被爱的感觉,再说爱情并没什么道理可言,她相信已经有 了恋爱的感觉。
“姐小,你晓不晓得他只是送报的,一个报童而已?”柯⾖⾖忧心地提醒。
“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搞不好你的薪⽔都要比他来得多。”
尽管徐忆华不过是公司的心职员,但再怎么说也总是坐办公室的,光就这点,柯⾖ ⾖便觉得她和送报的邵培文就不是很登配了。
“薪⽔多有什么用!像乔,他是个贸易公司的老板,然而看你爱得提心吊胆的。” 徐忆华反驳。
柯⾖⾖不觉心痛,黯然低头。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徐忆华为自己无心的失言道歉。
“没关系。”柯⾖肯戚然笑说。
“我喜不喜
它是另外一回事,但是我认为既然爱一个人就不应该考虑他的职业的 贵
。”徐忆华认真的说。
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她认为爱情是不受职业的贵
,及财富多寡所阻碍,这是可 以画条分⽔岭的两码事。
“姐小,请你睁大眼睛肴有,这是现实社会,不要尽作些不食人间烟火的爱情梦 ,难道你不明⽩贫
夫
百世哀这个道理吗?”
徐忆华不否认柯⾖⾖的论调,但是在她认为,以现在社会经济状态来看,似乎并没 有所谓的真贫穷,有的只是人们不懂得知⾜的贪婪。
她自认是个很懂得知⾜的人,所以她并不希望用权势、财富…等等,这些残酷的 现实条件,来衡量爱情的价值。
“我并不想要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爱情,但是我绝不会让财富和地位,做衡量爱情 的条件。”徐忆华信心笃定地说。
“话别说得太満,小心以后收不回来。”柯⾖⾖苦笑着头摇。
曾经她也和徐忆华一样,那么天真,相信爱情是浪漫无瑕的,但是现在她相信,爱 情是必须依附面包活下去的。
只是徐忆华却更坚信她的爱情观,她肯定的告诉自己,绝不会收回那句话。
邵培文轻松愉快地陪著崔住姿逛了一趟北海岸。
今天并非假⽇,偏就不巧,回途中竟塞超车来了,原先邵培文还那么自信地算准时 间,迭崔佳姿回家后,应可赶赴另一场与徐忆华的约会,但回望北宜公路一条长龙的车 阵,不由得教他焦虑心急了起来。
“晚上台北有事吗?”崔住姿关心地问,她早已看出邵培文焦躁不安的神态。
“没有,只是很讨厌塞车。”邵培文笑得好不自在。
“是啊!塞车是很讨厌。”崔佳姿认同地说。
为了避免尴尬的沉默,邵培文放了一卷热门的音乐带。
一首曲子末了,崔佳姿突然开口“培文,你现在有没有女朋友?”
邵培文猛地被问傻了,他当然明⽩崔佳姿问这句话的用意,他脑海裹浮现徐忆华的 影子,但是他不敢确实徐忆华是否会成为他的女朋友。
邵培文的不语,让崔佳姿误以为是默认的肯定,她失望黯然地问:“能介绍我认识 吗?”
邵培文猛地回神,忙说:“我现在没有女朋友,而且目前我也没打算
女朋友。”
崔佳姿舒怀她笑了出来。
邵培文这么说,无非是想让崔佳姿知道,即使他目前没有女朋友,但也不可能在这 时接纳她。
当然,在与徐忆华的关系还没有明朗化前,邵培文更不可能用徐忆华来搪塞,因为 这很容易经由崔佳姿而传到⽗⺟耳中,而崔佳姿又具⽗⺟心中理想媳妇的人选,他自 然不会笨到去冒这个险。
仪表板旁的数字钟,分分秒秒的跳动著,邵培文很快地将崔佳姿的问题抛在脑后。
他
不得车子能长出翅膀,一路飞回台北。他开始暗自祷告,希望徐忆华能慡约。
近七点时分,戏院门口的人嘲,相继朝戏院人口处涌进。
徐忆华手里拿著尚未画场次座位的招待券,站在戏院门口,痴痴地望着街头,她在 寻找邵培文的影子。
戏院门口拥挤的人嘲,纷纷进了戏院,门口变得相当冷清,除了走廊几个卖⽔果卤 味的小贩。
七点二十分,徐忆华孤单地站在戏院门口,手中被
成一团的招待券,被手心的汗 ⽔浸
,她的脸上充満极度的愤怒,气得地想放声痛哭。
她眩然饮泣,眼眶
润,泛著盈盈的泪光,她再也受不了遭受欺骗的屈辱,将手中 的招待券丢人垃圾桶,忿然挥泪离去…七点三十分,邵培文匆匆地赶到戏院门口,已 经找不到徐忆华的芳踩。
回台北后,邵培文也不管崔佳姿⾼不⾼兴,让她自行回家,但还是晚了半个小时。
他紧张地跑到售票口。
“姐小,我想打字幕找人。”邵培文
动的说。
“叫什么名字?”售票姐小冷淡地间。
“徐忆华姐小,双人徐,回忆的忆,才华的华。”邵培文详尽地说。
“你等等。”
二十分钟后,邵培文带著沮丧与懊恼离去…这个晚上,徐忆华哀伤、恼恨、盲目 的在街头逛了两个多小时,才挥尽委屈的泪⽔,一副若无其事地回家,她不想让柯⾖⾖ 见到她狼狼的模样。
她恨死了邵培文!一场才刚编织起来的美梦,就这样被摧毁破灭了。
邵培支领了报纸后,一份也没送即在徐忆华斯住的公寓大门口站岗,等待著徐忆华 出门上班。
痴痴地苦守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盼到公寓大门开启。
“呵!遇真准时哦!”柯⾖⾖一出门便消遣著。
“忆华!”邵培文无心与柯⾖⾖闲扯,第一次直唤徐忆华的名字。
徐忆华昨夜那把怒火再度燃烧了起来,她看也不想看邵培又一眼,扭⾝即朝巷口走 去。
“忆华…”邵培文慌忙地追了上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柯⾖⾖纳闷地自语著,她看得一头雾⽔。
“忆华,你听我解释,昨天…”邵培文歉疚地想解释,却让徐忆华打断了话。
“昨天的事我已经忘记了,你这个无赖,我不想再看到你。”徐忆华语气冰冷中带 恨的她非但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加快走路的速度,显然不想给邵培文任何解释的机会。
柯⾖⾖走到邵培文⾝旁,虽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却可以肯定徐忆华受了 委“我不管你对忆华做了什么事,等我搞清楚了以后,一定找你算帐。”柯⾖⾖提出不 友善的警告,随即追向徐忆华,叫唤著“忆华,等等我啊!”邵培文木然沮丧地看着她们离去,却苦恼得无计可施。
尽管有极尽的无奈,他还是败丧著一张脸送完了报纸,才有气无力像只被斗垮的公
似,垂著头回家。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崔佳姿突然出现在门口,教邵培文相当的惊讶。
“是⼲妈告诉我的。”崔佳姿含笑地说。
“哦!”邵培文淡然地应了一声,他早该料到⺟亲会告诉她的。
“你怎么了?”崔佳姿肴著邵培文颓丧的神情,关心地询问。
“没什么,刚送完报纸有点累。”邵培文脫口而出编了个谎。
“哦!”崔佳姿随即又扬起笑容“不讲我进去坐?”
“屋子很简陋,实在…”
“没关系,⼲妈已经跟我说了。”
邵培文感到崔佳姿似乎真的有了改变,以前这种简陋的环境,她
本不屑涉⾜。
邵培文开了门,崔佳姿随后跟了进去,悦愉地看着屋內简单的陈设,丝毫没有任何 厌恶的神情。
“随便坐。”邵培文拉了张椅子给崔佳姿,无心对她特别招待。
“培文,我实在很佩服你?!”
邵培文有些疑惑地看了崔佳姿一眼,并不想问她为什么,他想大概是佩服他能住在 这间破房子里。
“你的事情,⼲妈都恨我说了,我其佩服你有勇气跟⼲爹抗争到底。”崔佳姿一副 羡慕欣赏地说。
邵培文回以淡淡的苦笑,他很好笑,⺟亲到底还有什么事没告诉这个女人的。
“我并没有要跟他老人家抗争的意思,我只是合理的争取我自己想要过的生活。”
“我支持你。”崔佳姿振奋地说。
邵培文没有任何得到支持的感
,虽然在这短短两天里,他已逐渐不再那么讨厌崔 佳姿,但是他可没有寻求它的支持的必要。
“像我就没有你这个胆子了,在加拿大的时候,我也逃过家,想过自己的生活。”
这是崔佳姿编撰出来的谎话,无非是想博取邵培文的认同感。
“哦!”邵培文有些意外与好奇。
“我想体验靠自己的劳力钱赚的生活,那个时候,我记得为了要得到一份工作,什 么洗碟子、扫地、端菜,几乎只要有工作,我就做。”崔佳姿一副⽩我陶醉的样子。
“结果呢?”邵培文信以为真。
“被我老爸给揪回去你 贝藜炎宋弈蔚厮?忠惶你安还?淙恢挥卸潭碳⽗鲈碌? 时间,却让我学到很多,让我知道了什么是生存,怎么与人相处,以前我任
的个
大 概就是从那时改变的。”
邵培文听了好感动,像找到寻觅已久的知音似,他几乎完全相倍,崔佳姿是彻底的 脫胎换骨了。
“这次回来打算住多久?”邵培文关心询问。
这是崔佳姿回国后,邵培文第一次关心她,她的心头有股冬
般的暖流。
“不一定,看情形再说,也许会找份一作,至少在这里我爸管不著,我可以和你一 样做自己想做的事。”
“谢谢。”崔佳姿好不得意,她相占这次的形象塑造是成功了,她已经取得邵培文 的认同。
“需要我帮忙的话,不要客气。”邵培文诚心地说。
邵培文主动提出愿意陪她出去玩,教崔佳姿好不奋兴,但是她提醒自己不能得意忘 形“今天想去哪玩?我陪你。”
她懂得以退为进的道理。
“不了,看你这么累,你休息好了,在湾台我又不是没有朋友,我可以安排自己的 时间。”崔佳姿体贴地说。
此时邵培文确实心力俱疲,所以他也不想坚持。
“这样吧!找个时间,我再陪你出去玩几天。”邵培文有意弥补今天的歉意。
“嗯!”崔佳姿的笑容好灿烂。
陪邵培文闲聊了一会儿在加拿大的生活状况后,崔住姿才离开邵培文的住处。
一路上,崔佳姿脸上是一种胜利者的得意,她得意成功地跨出了第一步,紧接著便 是进行第二步的计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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