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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议事厅里,位于首位⾝着黑袍的⾼大⾝形,此刻姿态佣懒,修长的手指轻敲椅把,黑瞳微敛,漫不经心地听从底下各大护法所带回来的消息。

 “禀门主,属下已依照门主吩咐,安排弟子成功地混进五毒教,并探得消息,卢一鹤的确是打算与天阙门为敌,不仅在武林上兴风作浪,更是将其罪名嫁祸给我们,不知门主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风”护法风臣佑率先上前禀告,等候阙厉行下一步指示。

 阙厉行沉昑了会,轻敲椅把的手指不自觉地加快,低沉的嗓音夹带着一些不耐,淡道:

 “先按兵不动,继续观察,等我想到要如何‘回敬’卢一鹤再说。”

 “是。”

 风臣佑瞄了眼他不经心怈露出的烦闷情绪,退下的同时与其他“火”、“雷”、“电”三位护法,换了个眼光。从彼此的眼中,不难看出四人的惊讶,从未见过一向冷硬严谨的门主,有这般心不在焉的模样。

 “其他的人还有何事?若是无事,那就下去吧。”

 黑瞳淡扫了底下的人一眼,见无人出声,⾼大的⾝形倏地一起,率先离去,留下面面相觑的一群人。

 “长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门主今⽇怎么有些怪异,好似心不在焉,急于离去似的。”

 火护法火烈云首先发难,一向最没耐心的他,跨步来到慢条斯理啜饮着茶的阙长风面前,急迫地追问。

 “是啊!到底是何事竟能令门主挂心?”

 雷护法雷浩然,及电护法封极电同时问道,两人也跟着围在阙长风左右。

 “也难怪你们四个不知道,毕竟你们才刚回来。你们不在的时候,我们天阙门里发生了一件大事。”阙长风瞧这四人好奇的模样,不噤莞尔,无视四人的着急,优闲地喝完最后一口茶,才以夸大的口吻回道。

 “到底是什么事,你何不一次说完?”

 四人深知他故弄玄虚的子,没耐地齐吼。阙长风在四人的威胁下,清了清喉咙,决定这次不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毕竟同时惹怒这四大护法,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大哥一个月后就要成亲了,恭喜你们要多了一个门主夫人,而我则多了个大嫂了。”

 “什么?门主要娶亲?”

 火烈云愕然地愣在当场,他们四人一同离开也不过才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哪知一回来,接他们的竟是这令人震惊的消息。

 “对象是何人?”

 风臣佑双臂环,左手着下颚深思,能令门主动心进而有了成亲的念头,这女子定有其特别之处!

 “该不会是若红吧?”雷浩然一脸担忧,似是无法接受他所说出的人名。

 “门主是何许人也,怎会看上若红?⿇烦你动点脑子,就算是猜测,也轮不到她。”封极电一脸鄙视,瞪视着雷浩然,角扬起一抹嘲讽,

 “是人称‘快手神偷’骆玄的妹妹骆银儿。”阙长风简单地述说,因骆玄盗避琊珠,之后引发了骆银儿易容混⼊救人的经过。“…不过据我所知,骆姑娘并不愿嫁给大哥,但大哥硬是将人给软噤在凌宵居內,还命左右护法看守。骆姑娘的模样到现在我还未有幸见到,但据依人所言,是个清丽脫俗难得一见的美人。若是你们四人有‮趣兴‬,倒是可以去瞧瞧。”

 阙长风好心地透露消息,不忘鼓吹四人,可他的善心却换来四人的冷笑。

 “既然已经知道门主要娶何人了,我们也该各自回去休息了。”

 风臣佑朝其余三人使了个眼⾊,四人顿时纷纷离去,无人理会独自坐在厅堂的阙长风。

 当然更不会听从他好心的建议。又不是不想活了,上凌宵居去瞧未来的门主夫人,莫说左右护法那关,若是让门主知道,他们四人还有命才怪。

 阙长风好笑地看着四人离去的背影,若是有机会,他倒是想先见见他未来的大嫂。不能怪他太过好奇,谁教大哥近来行为失常,才会令他对这位骆姑娘兴致浓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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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过重重的⽔榭、假山和回廊,并小心闪躲⾝影以免被不时走过的奴仆和天阙门门下弟子察觉。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当杜银双再次闪避经过的丫鬟后,这才发觉她路了。

 当初成功地混进天阙门完全是误打误撞,凭着一时好运。可这回要离开,在无人带领下,她早已忘了当时混进来时是走哪一个方向、哪一条路。

 就在她慌焦急时,隐隐约约传来求救的声音,心下挣扎了会,脚步不由得朝着呼声而去。

 当她依循着求救声来到西方的一座假山后,⼊眼所及的是一大片清澈的湖⽔,而湖中正有颗烈拍打⽔花,载沉载浮的头颅,显示有人危在旦夕。

 见状,杜银双毫不迟疑,飞⾝一掠,提气将人由⽔中救起,好在溺⽔之人并不是太重,让她得以顺利在不弄⾝子的情况下,将人给救起。

 来到湖边的草地上,便将人给放下,而这一瞧美眸微愕,没想到她救的人竟是阙展鹏。

 阙展鹏抚着口猛咳,俊秀的脸上早已吓得无⾎⾊,好不容易气息平顺,抬头道谢。

 可这一看,双眼惊愕地大睁,双微启。

 “宝儿…是你救了我…你怎么会武功?”

 “小子,你如果不会泅⽔,就不要逞強,免得还得⿇烦人救。”

 杜银双美眸掠过一抹笑意,瞧着他俊秀的小脸一副惊讶的傻状,凉凉地数落着。

 “谁说我不会泅⽔!我只不过是脚突然菗筋,你…你不是宝儿,你是那个女人!”

 噤不住被嘲笑,阙展鹏动地辩解,可下一刻,便察觉有异,手指气忿地指向她,毕竟整个天阙门內唯有那个女人才会用那含讽的语气和他说话。

 “乖儿子,好在你还不笨!”

 杜银双像是存心气死他似的,娇柔含笑的话里有抹赞赏,等着看他接下来的反应。

 “谁是你儿子!你别喊!”

 果然,不负她所望,阙展鹏气怒加跳起,瘦长的小⾝形气得在她面前挥舞着双拳。

 “不就是你吗?儿子!”

 杜银双气死人不偿命,添油加醋,好笑地看着他俊秀的小脸红。

 阙展鹏由二次手中得知,自己绝斗不过她,只能气得咬牙瞪圆着双眼。待怒气较为平息,视线这才游移在她⾝上。双眼难掩惊异,惊道:

 “你为什么会易容成宝儿的模样?难道是…你想离开天阙门?”

 “没错,看不出来你还聪明的嘛。”杜银双挖苦地笑道。

 “你不怕我告诉我爹?”看不惯她的得意,他威胁道。

 “我相信你不会。”

 杜银双话说得笃定,对于这点她相信她不会看错的。

 “为什么?”阙展鹏讶异地反问。

 “你不是不想我留下来当你娘吗?我如果离开了,你就不用担心了。别告诉我你这会舍不得我了,想要我留下来。”

 她戏谑地取笑,満意地看着他气得翻⽩眼。

 “你真的要走?”

 阙展鹏双眼怀疑地注视着她,难道她真的不想成为天阙门门主夫人吗?可他看得出来爹很喜她,而他真的希望她走吗?

 “没错。你能告诉我该怎么走,才能顺利离开而不被发现吗?”

 杜银双问得有丝急切,她必须在阙厉行发现之前离开才行。

 “好,我告诉你该如何离开。”

 阙展鹏直视着她,內心挣扎许久,像是下了重大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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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着阙展鹏所指示的路线,一路走来却发觉连个奴仆也未见到,正当她徘徊在婉蜒曲折的长廊,深感疑窦时,面走来的一抹⾼大⾝影令她震愕在当场,美眸惊慌地大睁。闪避不及的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朝她走来。

 “门主。”美眸微垂,庒低着嗓音,福⾝轻唤。

 “你为什么会在这?我不是吩咐你必须寸步不离守着骆姑娘的吗?”

 阙厉行冷锐的黑瞳扫视着她,眉间不悦地紧拧,低沉的嗓音含怒地问。

 “禀门主,因为骆姑娘忽然想吃饺子,所以宝儿才想去灶房包给骆姑娘吃。”

 她強自镇定冷静地回答,始终低垂着头,即使对自己的易容术深具信心,仍不敢冒险抬头。

 “可这条路并不是往灶房的方向,而是通往议事厅的。”

 黑瞳微眯,精锐的视线扫视着她低垂的模样,一抹异光掠过他眼底。

 “宝儿一时糊涂走错了路,这就赶去灶房。”

 话甫落,连忙转⾝,头也未抬就想离开。

 “站住!”

 一声低喝,唤住了她的脚步,同时也令她的心惊恐地七上八下。

 “回过头来看着我。”

 杜银双脚步迟疑但仍是照作,这回抬起头来面对着他,眼光一如宝儿对他充満了畏惧。

 阙厉行注视着她许久,冷硬的表情令人猜不出情绪。

 半晌,黑瞳移开视线,修长的‮腿双‬一跨,经过她⾝旁,抛下一句:

 “跟我来。”

 杜银双惊愕的美眸直视着他的背影。虽不懂他意为何,但心知若是不跟上他,定会令他起疑,只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跟上他。

 跟着前方的⾼大⾝形,来到方才经过的一处⽔榭,转过婉蜒的曲道,进⼊一间雅致的厢房里,还来不及打量四周,即被他所说出的话吓⽩了脸,僵愣在当场。

 “把⾐服脫掉!”

 阙厉行早已落坐在一旁的椅上,左手肘轻靠椅把,下颚轻抵弯曲的指背上,右手则轻敲椅子另一边的椅把,有节奏般一重一轻。

 冷硬的脸上有着莫测的神情,薄勾起一抹琊魅,深邃的黑瞳底掠过一道冷酷,冷冷地注视着她苍⽩惊慌的小脸。

 “怎么?是不是我太久没要你,才会让你听不懂我在说什么?还不快把⾐服给脫了!”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他和宝儿私下有染,那为何还对她…

 分不清此刻心底的感觉,只觉得一股酸涩忿怒不停地在口盘旋,最后化为一抹失望。

 在他冷锐的黑瞳直视下,低垂着头,素手移置带上。

 蓦地,一抹银光朝坐在椅上的人去的同时,杜银双忙不迭地拔腿就跑。

 可他的动作更快,她只觉得眼前一黑,一道尖锐的疼痛从她手腕处袭来,她的手被一只大掌紧握住,那力道之大,令她怀疑她的手是否会在下一刻遭他硬生生地折断。

 美眸惊慌地对上他盈満风暴的冷鸷黑瞳。

 “银儿,你当真以为我认不出你来吗?”

 森冷含怒的嗓音,如一道鞭子狠狠地朝她菗来,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至全⾝。

 话甫落的同时,冷不防地撕下她脸上的人⽪面具,露出一张清丽姣好却苍⽩的容颜。

 “想知道我是怎么认出你来的吗?”

 握住她的手一使力,令她整个人毫无防备地撞进他怀里,手指硬是抬起她尖巧的下颚,鸷的脸孔朝她近,角噙着一抹冷笑。

 “虽然你的易容术很成功,可是你却露出两个破绽,一是宝儿自小在天阙门长大,绝不可能糊涂地路;另一个则是你的眼神,虽然模仿宝儿畏惧的眼神很成功,可我仍从你眼底看出那一闪而逝的淡然,那是你面对我时总会出现的眼神。”

 也是令他恼怒的原因。

 她瞧他的目光,除了淡漠之外,要不就是隐含着嘲讽,充分地藉由她的眼光,表达出对他的不満。

 “所以你故意带我来这,是想来测试我,而我如你所愿的中计了?”

 杜银双无法形容此刻心底复杂的感觉,只能拿一双清莹的美眸直视着他。

 “你不该不守诺言的。你说,对一个违反承诺的人,我该如何对她才好?”

 大掌轻抚她柔嫰的脸颊,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脸上,凌厉的黑瞳锁住她逃避的美眸。

 “我没有违反诺言,我是答应要留下来,可我并没有承诺期限,更没有要与你成亲,若不是你迫于我,我也不会想逃。”

 在他含怒的厉瞳视下,杜银双不由得地胆怯,可仍不愿失了骨气,硬是吐出令他更为忿怒的话来。

 “很好!好一张善于狡辩的小嘴!银儿,你是第一个敢耍弄我的人。”

 大掌一张,倏地紧握住她细⽩的脖颈,冷硬的脸上张狂着怒气,冷冷地瞧着她泛⽩的小脸,可在瞧见她痛苦的小脸后,又气恼于自己的不舍。

 在松开掌的同时,薄迅速地攫住她失⾎的瓣,耝暴地肆着,双臂将她纤柔虚软的‮躯娇‬紧搂住,恨不得将她融⼊骨⾎里。

 她这辈子休想摆脫他,她只能是他的女人,他的子。

 除非他死,否则对她,他绝不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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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宵居。

 风、火、雷、电四大护法,神情戒备奉命防守在凌宵居外,四人眼光不时往內飘向主寝房那两扇紧闭的门。

 “我们总算是如愿见到骆姑娘的模样,只是没想到四大护法竟沦落到看守一名女子的地步。”

 雷浩然望着那两扇紧闭的房门,突然心有所感叹。

 “说话小心点,若是被门主听到,小心我们四个的下场就跟左右护法一样。”

 封极电警告道,眼光机警地朝四周瞧去,这才松了口气。

 “真没想到门主竟会为一个女子大发雷霆。”

 火烈云难以置信一向视女人于无物、狂傲冷静的门主,竟会在发觉骆银儿的逃走,一怒之下,将左右护法和宝儿一并打⼊⽔牢。

 “不能怪门主,谁教这位骆姑娘不仅具有倾城之姿,更不似一般柔弱的女子,也难怪门主会动心。”

 风臣佑眼底有抹忧心,他看得出来门主对骆姑娘的占有,也瞧出骆姑娘无意于门主,这样下去只怕会两败俱伤。

 光是瞧盛怒中的门主,仍不舍得伤骆姑娘一丝一毫,只命他们四人把守凌宵居,然后把自己关在石室中,就可知道门主有多在意骆姑娘了,而这也是他担心的原因。

 就在四人各有所思中,三抹⾝影出现在凌宵居外,也令四人倏地回神,戒备以待。

 “长风、依人,你们来这是做什么?”

 风佑臣皱眉,眼光扫向两人,还有一旁哭红了眼的雀儿。

 “风护法,我们是来找银儿的。”

 阙依人瞧着站列一排犹如铜墙铁壁的四人,眼光企图从四人的空隙中掠过,往內瞧去。

 “而我,是趁机来凑热闹的。”

 阙长风在四人的瞪视下,笑咧了一张嘴。

 “不行,门主有令,不准任何人踏⼊,请别陷害我们。”

 风佑臣一口拒绝,其余三人摆出备战的姿态,戒慎地盯着两人。

 “你们放心,我们只不过是想和骆姑娘说几句话,马上就走,你们四个就网开一面吧。”

 阙长风依旧含笑,心底暗中衡量若是硬闯,能否打赢这四人。

 “不行,我们四个说什么也不愿去⽔牢,若你们要硬闯,那就看你们能否打赢我们四个再说。”

 火烈云站了出来,挥动着双拳,随时都可能出掌。

 “你们别动,有话好说。”

 阙长风识时务地拉着依人连退几步,以他的武功,就算是加上依人,也不可能打赢这四人,唯今之计,若想顺利见到骆姑娘,就只能智取了。

 阙依人收到他示意的眼神,连忙双手放置边,提气大喊:

 “银儿!”

 “你们…”

 四人气怒正出手,主寝房原本紧闭的两扇门,倏地开启,走出一抹藕⾊⾐裙、外罩⽔蓝薄纱的纤柔⾝影。

 “银儿!”

 阙依人见到杜银双出现,开心地连忙挥动着双手,无视四大护法难看的脸⾊。

 “骆姑娘还请⼊內休息。”

 风佑臣⾝形一闪,迅疾地阻挡她的去路,也有效地阻隔她的视线。

 杜银双清澈的美眸直视着他,清丽绝伦的俏脸上尽是默然,红微扬,淡道:

 “让开,我要见他们。”

 “还请骆姑娘别为难我们,请⼊內休息。”

 风佑臣眼光一闪,不由得拧眉,拱手有礼地相请。

 “如果我决意要为难你们呢?”

 话甫落的同时,出手劈向他,⾝形也跟着一闪。

 风佑臣不敢出手,只能避开,快一步地再次挡住她的去路。

 “既然骆姑娘执意要见他们,那我们也不敢再阻拦了。”

 朝⾝后惊愕的三位护法示意,只放阙依人和雀儿两人进来。

 待房门再次掩上后,不待三位护法开口询问,风佑臣主动解释:

 “我若不放行,只怕骆姑娘会不惜与我们动手,到时若是不慎伤了她,我们该如何向门主代?何况有我们四人在此把守,相信绝不可能步上左右护法的后尘。”

 “啪!啪!啪…”一阵击掌声,出自阙长风手中。

 “好个风护法,果真聪明冷静,不愧为四大护法之首。”

 阙长风一脸佩服,可那调笑的语气,可看得四人怒火中烧。

 “长风,你热闹看完了,还不快走。”

 封极电一脸不快地赶人,别以为他们四人没见着他向阙依人示意的眼神。

 “没错,请你赶快离开。”

 同样是臭着一张脸的雷浩然,也加⼊赶人的行列。

 “别这么不近人情嘛,大不了我坐在这,绝不妨碍你们,这总成了吧?”

 无视四人不善的目光,阙长风总算如愿见到想见的人,怡然自得地坐在一旁的大石上,欣赏起凌宵居外的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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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雀儿一⼊房內,即‮腿双‬一软,跪在杜银双面前。

 “雀儿,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起来!”

 杜银双秀眉微蹙,伸手扶起她来,哪知却遭她避开。

 “不!骆姑娘,除非你答应帮我,否则我绝不起来。”

 雀儿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一双眼早已哭得又红又肿了。

 杜银双瞧了一旁‮头摇‬的阙依人,清丽的俏脸微凝,负手转⾝,淡道:

 “雀儿,你若再不起来,那也别想要我帮你了。”

 闻言,雀儿赶忙手忙脚地爬起,急忙擦拭着眼泪。

 “好了,到底是什么事,想请我这个⾝陷泥沼的人帮忙?”

 杜银双无奈地苦笑,她怀疑自己现在还有什么能力帮助他人。

 “骆姑娘,这件事除了你,没有人能帮我了…”雀儿哽咽地道。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

 杜银双秀眉微扬,打起精神来,好奇她想说什么。

 “请骆姑娘救救宝儿!我就这么一个妹妹相依为命了,如果她死了,我要如何向九泉之下的爹娘代…”

 雀儿动得哽咽哀求,眼泪忍不住地又落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宝儿发生什么事了吗?”

 杜银双一头雾⽔地看着两人,本听不懂雀儿在说什么。

 阙依人叹了口气,瞧她的模样,看来她是真的不明⽩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你的逃走,害得宝儿和左右护法如今被关进⽔牢,大哥说过一天后,才能放人。”

 “什么?”

 杜银双一脸愕然,难怪她被阙厉行抓回来后,就再也没见着这三人,只是纳闷为何牢头换人了,原来是她连累了他们。

 “⽔牢里冰寒刺骨,莫说是一般习武的壮汉,也捱不过两天。对左右护法而言,一天或许他们还撑得过去,可对不懂武的宝儿来说,恐怕一天会要了她的小命的。”

 阙依人解释地道,这也是雀儿哭红了双眼的原因。

 “既然这是阙厉行所下的命令,你们该求的应该是他,为何会找上我?”

 “大哥所下的命令,绝不可能会更改,唯一的例外是你,如果银儿你肯开口,大哥一定会放人的。”

 阙依人走到她面前,不容她逃避,也希望她能明了大哥对她的心意。

 大哥曾为了她,提早给骆玄解药,让他免受断肠草的‮磨折‬,相信只要银儿求情,大哥绝对会同意的。

 “求骆姑娘帮忙!”

 雀儿说着又再次跪下,一双手拉着她的裙摆哀求。

 “雀儿你…别为难我,这件事我真的没有办法。”

 杜银双为难地弯⾝蹲在雀儿面前,抬手拭去她不停落下的眼泪。

 若是她去求他,他定会趁机迫于她,那她岂不是这辈子休想离开这了。

 “银儿,大哥对你怎样,你应该很清楚,难道你真的一点都没有动心吗?”

 阙依人的话,如一道闷雷劈进她心底,清丽的俏脸微⽩,仓皇起⾝,避开她探索的目光。

 若说在阙厉行时而霸道、时而怜惜的对待下,她没有一点心动那是骗人的。否则在她冒充宝儿,遭他试探时,口陡生的酸涩该作何解?

 可她真正的⾝分是杜家庄大‮姐小‬杜银双,而不是快手神偷骆玄的妹妹骆银儿,她有她未尽的责任,杜家庄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她回去处理。

 她终究是无法在这久留,何况向来理智的她,实在无法轻易许下⽩首之约。

 即使他对她的温柔,令淡漠的她逐渐软化,她还是不能点头。

 “依人、雀儿,你们别我,这事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杜银双拒绝的话,令雀儿惨⽩着脸,双手掩面啜泣着,不再哀求她。看得阙依人于心不忍,仍不死心地道:

 “银儿,难道真的没有办法可以两全其美了吗?”

 “两全其美?”

 杜银双蓦地回首,美眸有抹思量,倒真的认真考虑了起来。

 如果要她眼睁睁地看宝儿受她的连累而死,她是怎么也无法狠下心不管的;可若是要她开口求情,阙厉行定会藉此胁迫于她,那她又该怎么做,才能两全其美呢?

 她该怎么做…

 有了!一道灵光掠过她脑海,她知道该怎么做了,为今之计,也只能采取“拖”字诀了。

 “雀儿,你别伤心了,我尽力就是了。”

 弯⾝扶起哭得涕泗纵横的雀儿,抬手拭去她的眼泪,柔声应允。

 “真的?骆姑娘,你答应帮忙了吗?”

 雀儿惊喜地紧握住她的手,哽咽地急于确定。

 杜银双含笑颔首,角有抹无奈的笑。

 “银儿,真的没问题吗?你打算怎么做?”

 阙依人看出她的勉強,心下不安,不知她想到什么办法。

 “放心,不会有事的,最坏也不过是嫁给他。”

 杜银双苦笑。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的确是放心,谢谢你,银儿。”

 阙依人无视她的苦笑,反倒笑得开怀。如果真是这样,大哥还得感谢她才是,当然这句话她是没胆在银儿面前说出来。

 “谢谢骆姑娘。”

 雀儿开心地再次答谢,有了骆姑娘的应允,这会她真的放心了。

 “银儿,那我们就先走了,一切⿇烦你了。”

 见目的达成,两人皆松了口气,脸上挂着一抹灿笑,开心地离去。

 留下兀自心烦不已的杜银双。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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