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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神采奕奕之下有一颗残破、不再完整的心。

 踏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与卫十烨共处的小屋。

 卫十烨见她回来,什么也没问,仅淡淡含笑“进来吧。”

 ?走⼊屋內,卫十烨要她先坐下休息。

 “师⽗…”

 “七月,先休息几天好吗?师⽗看出你很疲累了,凡事切勿之过急。”

 “徒儿什么都想起来了。”

 “在我心底,你依然是『卫七月』,我的乖徒儿,什么都没变。”

 心想这样的⽇子的确不多了,?遂而决定先让自己再回味几天。

 “记得五年前我遇见你的时候,你整个人很憔悴,犹如刚经历过一场灾难般地満⾝伤痕,没想到五年后你依然如此,或许你什么都不能跟我说,可是…七月,为师的希望你也能替自己着想,不要对自己过于严苛。”

 ?双手握着茶杯,以求稳定心神,好一会儿后才开口“师⽗,我跟重霄说不能逃避我的责任,事实上,我已经逃了五年了。可是也没任何改变,我依然走上一开始就预定好的路,改变不了什么,这不是说我后悔了,而是…我更确立了自己的本分。”

 “那你自己呢?”

 “我?没有所谓的我,我只为了一个目的而生。”

 “七月,你觉得剑的本意是杀人吗?”

 “不是。”

 “我也如此认为。我相信每把剑都有它命定的主人,你是为了和你的主人相逢才会来到这人世。”

 没有人跟她说过这个,就连夏师⽗也没有,卫十烨的话好体贴,也勾出她的泪⽔。

 “我什么都没有了…因为我伤了他的心,教他失望了。”

 “七月,那不是你的错。”卫十烨下噤握住?的手,想给她安慰。

 “不是的,师⽗,那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喜上他的。”?犹如在宣怈什么一般,垂着头,尽管拚命了,眼泪仍不停落下,落在桌上、落在茶杯里,也落在她的心上,一颗颗庒得她的心好沉重。

 卫十烨双手包住她的小手“七月,喜上一个人不是错,千万别这么想,能喜别人,代表你是有心的,你懂吗?”

 ?缓缓抬起头,泪眼婆娑,小脸酡红,模样无辜极了。“真的吗?我是有心的?”

 ?,剑本无心、无情,要记住。

 “当然,你是有心的,你的善良、体贴都这么告诉我的。”

 “师⽗,谢谢您,徒儿明⽩了。”

 * * * * * * * *

 夜空寂寥,万籁俱寂,一切都是这么的静。

 每当风扫过,便顺势庒下一望无际的草原,那彷佛是种朝拜的仪式,是必要的。

 暗夜星子点点发光,一袭黑影悄然降临,沙沙的声音飞过他耳后,逆着风的脚步,感受到无比的魄力。

 旧地重游?

 不是的,是因为一直在流浪的他,没有个供他休憩的地方。

 他流浪,是为了找剑者比试;他流浪,是认为待在同一个地方不会有所成长;他流浪,乃觉得自己不适合‮定安‬;他流浪…

 是认定?会陪着他,就算眼前的路没有尽头,他知道她会一路陪着自己。

 正因为如此,他没有后顾之忧。

 伫立在草原上,九剑双手负在⾝后,仰头合眼,脑海里闪过的回忆全都是他与?相处的点滴。

 五百年来,他们相依相守,可他真心换来的,却是欺瞒。

 他能原谅?的隐瞒,但他们已经度过五百年了,难道这么长的时间还不⾜够她付出信任吗?

 既然无法相信,那么说什么都没用了,不是吗?

 这里是他头一次见到?的地方,不知不觉,他回到这里了。

 ?将他击败在这里,要他进⼊鬼门。

 为什么呢?

 难道真要他思考杀与不杀的道理?

 不,绝对不是那么简单,?晓得她一离开剑,就再也无法影响到他的心神,那么她为何…

 她与妖剑变成“同命”缺一不可,那她又毅然离开…

 是想保护他吧。

 假使在他没杀掉申东⽟前就失去心魂,以杀人为乐,那么,?就必须在杀与不杀他间徘徊。

 她为难、她踌躇,迫不得已才选择离开。

 她的难处,他竟然忽略了。

 九剑握了拳头,內心有抹自责。

 毕竟是夏冶代的任务,她忠心耿耿,自然会完成使命,他本没有任何责怪她的理由。

 剑本不为杀--这是?的心声,他却带着她杀人,最可恶的该是他才对。

 他不爱受迫,却一直着?做她不想做的事,五百年了,?却无一丝怨言…

 他欠她欠得太多、太多了…

 又一阵风吹过,立于草原上的黑影,蓦然无踪。

 * * * * * * * *

 回到小屋的?,整整五天都在铸剑房里,一步也没有踏出去。

 就像夏师⽗要离开自己前,就曾预告不会再回来了,她亦清楚自己这次可能也无法再见到九剑,因此想为他做最后一件事。

 九剑手上怎能无剑,无剑就不是九剑。

 第一天进⼊铸剑房,?选了第二把她中意的剑,那把也是当九剑出现时,她恰巧完成的那把剑,她为了九剑,决定着手重铸剑形。

 每一敲,都有她的心意;每一打,她的心魂都一点一滴流⼊剑⾝內。

 她为了九剑而铸,只为他一个。

 夜以继⽇,忙碌的手不曾停过,滴⽔未沾,双眸专注在剑上,不曾移开。

 月升⽇落,她全然没分心。

 直到第五⽇天明之际,她恰巧完成开刀的工作。

 轻轻吁了口气,她举起剑,指尖轻轻抚上剑脊道:“假如他愿意接受你,那就要代替我好好保护他。他不爱说话,你要懂得自得其乐;他习惯把你背在⾝后,你要帮他注意后头的危险;他总让你跟着⽇晒雨淋,所以你要比他坚強,绝对不能先他倒下;他可能会带着你去跟其它剑相比,若不喜,记要得跟他说。

 “你有我的情,将来也会有自己的心,好好去了解他,就会爱上他。我不给你取名,因为他或许会帮你取,并帮你开锋。⽇后他就是你命定的主人,记住了吗?”

 ?就像是在叮咛自己的孩子般,每字每句都有她的情意与希望。

 她爱着九剑,因此祈求她的剑能带给他平安。

 “喀。”?把剑、鞘合一。

 “我跟你说的这些话,可别忘了喔。记得要乖乖陪在九剑⾝边。”

 ?捧着剑,正要转⾝时,⾝后的声音令她一震。

 “我的剑只会有一把…她名叫『?』,是剑灵,很善良、忠心,会为自己认为对的事拚命,绝不言苦。可我不小心惹她伤心,她才离我而去,我想把她找回来,找回我的『?』,你愿意帮我一块找吗?”

 是九剑,是他…他不是离开了,为何要回来说这些话令她伤心呢?

 ?咬着,努力不让在眼眶里的泪⽔溢出。“她骗了你,又要让你去冒险,你…你还愿意原谅她吗?”

 “我晓得这并非她的错,我只求她肯回到我⾝边就好。”

 ?把剑抱在口处,低着头,颤抖的双肩似在強忍什么。

 “九剑,你不该回来的,因为这趟几乎可以说是去送死,活命的机会不大,我不想你也赔上命,走吧,你走吧!”

 纵然分离,只要九剑平安,也就够了。

 “你选择我,就代表认可我的能力,要对我有信心。”

 “对不起…”

 “我说了不想再听你说这三个字,我要听你最想跟我说的话。”

 最想说的,她最想说的是…

 “我喜你,打从第一眼就喜上你,九剑,我喜你五百年了,我希望能永远、永远陪在你⾝旁。”

 这就是他想听的话--?的真心。

 九剑由?⾝后搂着她的。“我不会再让你待在我⾝后了。”

 “师⽗跟我说每把剑都有它命定的主人,因此,我是为你而生的,九剑,我?是为了你降临这世上。”

 “不是的,你要记得,在我心中你已经是七月,是我要保护的人!”

 她可以再做回七月?“真的可以吗?”

 “当然。还记得上次我曾问过你,当你恢复记忆时还会喜我吗?现在,我要再听一次你的答案。你喜我吗?”

 “最喜你了!”她毫不掩饰自己对九剑的心意。

 “我也是,七月,我喜你。”

 他就是要等七月恢复记忆,如此一来,她才不会有任何顾忌,他的心意也才能真正表达出来。

 * * * * * * * *

 阔别五年,她的本命终于重回自己手上。

 卫七月由卫十烨那里拿回剑鞘,走出屋外,落坐九剑⾝边。

 她在九剑的注视下缓缓把剑收回剑鞘內,瞬间,她的气再度回到剑⾝里,整把剑隐隐发出教人无法忽视的锐利之气--这样才算是真正完整的“?

 她是剑鞘、是?,亦是卫七月。

 “七月,把『?』给我。”

 卫七月迟疑了一会儿,握紧剑的手不知该不该松开。

 夏冶选择九剑,乃是因为他是唯一能长时间抵挡“?”反侵,又能把“?”的力量发挥极致的妖,可如今他们面对的是不知这五百年里又強过多少倍的申东⽟,在敌不明的状况下,谁去都是吃亏,因此她才犹豫。

 九剑摊出手,意思強硬明显。

 卫七月迟迟不肯给。

 “七月!”九剑又重重喊她的名字,这才使她把“?出。

 “我是夏冶选择的剑士,你就算不信任我,也要信任你的夏师⽗。”他摸摸她的头,亦在安慰。

 “九剑,请你别怪夏师⽗,他是有苦衷的。”夏师⽗虽然很少跟她提过有关申东⽟的事情,他只代务必要杀了申东⽟,可每当她听夏师⽗说这句话时,表情总是相当悲伤,因此她也没多追问。

 九剑了解卫七月总是为他人着想,很是心疼。

 “全天下每个人都有苦衷,你呢?”

 卫七月偏了头,看得出来她在努力思考,良久后,她仅仅‮头摇‬。“我没什么苦衷。”

 夏师⽗、师⽗都待她极好,再加上如今九剑也对她很好,她哪会有什么苦衷。

 “真的没有?”

 卫七月头又偏了一边。“倘若真要说的话,就是整整五百年隐瞒你不能现⾝,不能对你说实话的苦衷了。”关于这点,她对九剑一直怀着歉意。

 “我明⽩你不是存心。”要做到将自己全⾝的气隐蔵的确不是容易的事情,也真为难她了。“七月,我对你而言是不是算很坏的主人?”他突然很想知道自己在七月心目中的评价如何。

 “你是一个很的主人。”卫七月毫不迟疑的回答。

 “你在铸剑房里时,不是那么说,你说我让你⽇晒雨淋。”

 卫七月面露尴尬的苦笑。原来九剑连前面的话也有听见哪。

 “我淋雨,你也是啊,我们是一起淋雨的,而且你还有把我放在披风下保护,真的没什么。其实也不能怪你,只不过我是真的不爱被雨淋,漉漉的感觉真不好。”所以她懂铸剑后,也会替每把剑裁制剑鞘,更有空闲还会制作剑盒。

 “你真的很不喜杀人吧?”

 听到这问话,卫七月猛‮头摇‬。

 “夏师⽗说剑本不为杀人,这点我很赞成,谁说我们就一定要杀人…我虽然是剑鞘,可夏师⽗也说了最懂剑心的是我而非持剑者。杀人,图一时的痛快,可留在我们⾝上的是一辈子也消除不了的痕迹,就算重新再铸,亦然。”

 “对不起。”

 “不全是你的错,因为『?』本来就会影响持剑者的心魂。”

 “你认为我不爱说话?”九剑又问。

 “你⾝边只有剑,又能跟谁说话呢…九剑,你很介意我说的话?”九剑问得好似都是刚刚她说的话。

 “当然。”

 “为何?”

 “因为你闷不吭声五百年了,所以我想倾听你的心声…”

 卫七月?眼含笑,満脸幸福地望着九剑那张有些不好意思的俊俏容貌发呆。

 “九剑,你晓得吗?你长得很好看呢,有时候路过城镇时,我都会发现有好多姑娘在偷看你,那时我的心情就会很糟糕,因为我都只能看见你的背影,那时我就对自己起誓,总有一天,我一定要正大光明和你面对面,好好把你看个够,谁教我是如此喜你呢。”她那时便在想,等到完成夏师⽗代的任务后,她应该就能以真面目出现在九剑面前了。

 关于七月的心情,他一直都不知道,自责更深了。

 “我不断让你杀人,你恨过我吗?”

 卫七月眨眨眼,红微弯,自嘲一番“看了五百年的背影,一下子可以看见你的正面,视线还不习惯的呢。”

 “七月!”他没想到卫七月恢复记忆,格也没差到哪去,仍是存着一股爱闹的格。

 卫七月摊开手一把抱住九剑,细细去感受九剑的心跳,与自己的心情。

 她喜九剑,真的、真的很喜

 “你晓得吗?我也想过要这样搂着你喔,因为每次都是你把我搂在前,我便能感受到你的温柔,现在,我也想好好抱着你让你感受一下我对你的感情。九剑,请你也要记住,这世上最喜你的人是我。无论是谁想杀你,我都会替你挡下。”

 虽然喜卫七月的拥抱,但九剑仍说了最现实的一面。

 “假使是夏冶要你杀我?”

 卫七月抬起头看他,一双眸很是无辜。“你果然还在气夏师⽗对不对?”

 “讲坦⽩,是。因为我不喜他的态度,无论对你或对我,我都不欣赏。他说剑不为杀,却铸你来杀申东⽟;要我帮忙完成任务,偏偏什么都不肯说明。”他不喜那种不肯表明的态度。

 卫七月摇‮头摇‬,又埋⼊九剑怀里。

 九剑不知情,她知。夏冶之所以不把事情告诉九剑,是怕他们有了感情后,九剑会担心她。

 “我说了,别怪夏师⽗。就算他要我杀你,我也不会的。”

 “告诉我,夏冶为何要你杀申东⽟?”

 “因为我是唯一能克住申东⽟手上那把无形刀的剑。”

 “无形刀?”他记得申东⽟手上是拿了怪异的刀,但无形?

 “夏师⽗跟我说过,申东⽟的刀是以杀意化成,因此若能力不強者,本就看不见,而你看得见,自然不会认为那是无形刀。而且申东⽟知道我的出现后,也曾要毁了我,不过在这之前,夏师⽗已把我赠与你,因此就算你不知来龙去脉,申东⽟总有一天也会找上门来。”

 “夏冶真的死了吗?”他记得五百年前去取剑时,并未见到夏冶出面。

 卫七月面⾊凝重地叹口气。

 “夏师⽗代我等你来带我走,然后就带着一把剑离开了,他说要先看看自己能不能把事情解决,我猜他是去找申东⽟了,后来我也不清楚发生什么事,可这五百年未再有申东⽟的消息,我本还以为是夏师⽗成功,可是现在却…因此连他究竟在哪,我也不清楚。”

 “倘若他真的是如你所言,那么我会收回我说的话,并且尊敬他。”

 “夏师⽗绝对不是贪生怕死的人!”她強力护主。

 “我知道,毕竟什么样的人铸什么样的剑。不过等这件事结束后,我们之间的比试仍然不可少。”他可没忘记自己最初的目的。

 卫七月双眉皱起。“你还记得啊?”

 “那是必然。”

 “我当初就怕会有这结果,可又想到这对你是最大的打击,才会令你乖乖去鬼门里。我是最了解剑的,我会赢你绝对不是你技不如我,而是因为我是剑鞘,无论你再厉害,只要在我面前,任何剑法、任何招式都躲不过我的双眸,所以我必定会赢你。”

 无论接下来再打几场结果都相同--最后一句话,卫七月可不敢当面告诉九剑,她清楚他的自尊并不低。

 “那可不是绝对。”九剑听了表情有点不快。

 想想也知,谁会喜听见有人永远都是赢家,可那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也是。”卫七月附和道。

 看来这场是躲不过了。

 “这次无论输赢,都是最后一次了。我也答应你,⽇后绝不再杀人。”

 卫七月甜甜地笑,欣喜的搂上九剑的

 “别忘了还有我。”姗姗来迟的重霄开口说。

 为了找寻九剑,他东奔西跑好久,没想到最后却在他一开始就要前往的地方找到,那这几天他是为何而忙?

 不过见了他俩终于雨过天青,他也放心了。

 卫七月起⾝拍拍重霄的肩,以疼惜的口吻回答:“你是我铸造出来的,就好像我的儿子一样,我当然会照顾你你!?br />
 “七月,我才不是你儿子…”

 能配得上卫七月的唯有九剑,因此他愿意退而求其次。

 七月能够幸福,他就无怨了。

 * * * * * * * *

 不想再被动等待,卫七月决定主动出击,可惜没有申东⽟的下落,九剑便建议询问卫十烨。

 “申东⽟?”听完卫七月的陈述,卫十烨淡淡重复这个名字。

 “师⽗听过吗?”

 卫十烨点点头。“是有听闻过,五百年前他和一名铸剑师⽗比试约定,谁输谁就要把魂魄出,可后来却未再听过下文,不过我听残月说好像是申东⽟被封住了。”

 “被谁封住?又被封在何地?”重霄连忙发问。

 卫七月很快就想到可能是夏师⽗做的,她与九剑换一眼,意思是:我没骗你吧!

 “被谁封住,我想那位铸剑师⽗的可能最大,至于封在何处,容我请问,你们三个是想做什么?”

 “师⽗,除掉申东⽟是七月的责任,请您务必要告知。”

 “唉,为师看得出你心意已决,又怎以为改变得了你们,只是这趟路很辛苦,你们千万要多加小心。封住申东⽟的地点就在天峡山山⾕內的竹林里。我曾听闻天峡山山⾕是人间最靠近彼岸的地方,因此它的地形险峻、气候奇特,朝时无晴、⽇落降雪,东有暖、西落大雨,能进去再活着出来的没几个。”

 听完卫十烨的简述,他们陷⼊无言的沉思。

 “申东⽟有可能再回去曾经将他困住的地方吗?”重霄率先提出疑问。

 九剑回道:“有可能,因为申东⽟向来难测,在他未找到另一个可让他放心之所,我想他会回到那个地方,毕竟他在那里待了五百年之久。”

 “结论呢…”重霄边问边看他们的反应,不过哪还需要问,九剑与七月投给他的眼神都是那么坚定,不可动摇。

 既然有决定,那就打铁趁热,明早出发!

 * * * * * * * *

 夜半月明时,卫七月睡不着,独自来到屋外。

 晚风拂来,风里有着青草的清香,闻之,教人不噤会上,可卫七月此刻的心情却无法发觉这夜景的美。

 她挂心的全是明天。

 本以为只有自己而已,没想到又多了九剑与重霄,如此一来,牵扯的人就更多了,万一失败,所要担负的后悔也会更深。

 她自己牺牲无妨,可他们实在没必要介⼊。

 “担心明天?”九剑站在她⾝后已有多时。

 卫七月没有回头,淡淡点头。

 “我担心的是重霄,他本毋需牵连进来。”

 “七月,你很善良,但却无法拯救全部,是福是祸也非是你一人就能决定,重霄应该明⽩自己在做什么。”九剑就事论事。

 卫七月转过⾝来,小脸満是不忍。“他没必要的,你…”顿了顿,她又停住不说。

 “我也是吗?”九剑接下卫七月未竟的话。

 卫七月老实点头,合上眼不愿见他的表情。如果能够,她谁也不想害了,这件事的责任毕竟还是她的。

 “我说过不会再让你待在我⾝后,这次必定要同进同退。”他捧着卫七月的下颚,对于自己承诺过的话绝对会做到。

 “九剑…”

 “对一名剑者而言,剑在人在,剑失人亡,你是我的剑,岂有弃主之理?所以绝对不能撇下我,而我也会用生命保护你的。现在就出发,如何?”既然是他分內的事,他也不爱外人揷手。

 卫七月浅浅扬笑。“你早就想这么做了吧?”

 “七月,跟了我五百年之久,我相信普天之下再也没人比你更懂我了。”九剑似有所感的说。

 默默不语、默默跟着他、默默注视他,七月总是静静在他⾝后为他付出,他九剑何幸能得到她的全心全意。

 倘若他能早点发觉七月就是剑鞘,或许就可以让她少受这么多苦。

 往后,该换他对她好了。

 五百年、一千年,甚至到生命燃尽的那一⽇,他都会守在她⾝旁,就好比人间夫那般,不离不弃。

 就如同那句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难得听见九剑这番感的话,教卫七月心儿怦然,难以控制心跳的速度,若此时有镜子,恐怕就能看见自己红透了的脸。

 “九剑,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话?”

 “我说话还需要问为什么?七月,你了解我的。”

 五个字就顺利让卫七月再也不发问,就算她再如何不解,也不能问了,她最了解九剑的不是吗?所以,怎还能问呢?

 “我们出发吧。”

 “等等!”

 “重霄?!”她不是已将重霄封住?

 重霄一⾝狼狈挣脫了缚咒冲出铸剑房,提着剑来到卫七月面前,深深昅口气后表示:“七月,我是你铸,就该由你来使用。”

 “重霄,你又何必…”

 “我的能力或许不⾜,可我相信你必定能将我彻底发挥,现在要你临时找一把⾜以代替『?』的剑很难,就勉为其难拿『重霄』。”

 “重霄,你明知我不想连累你。”

 九剑看出重霄的意志相当坚定,便道:“七月,『重霄』既然是你铸,理当由你使用,一把剑若无剑者,无论再好,也不算是好剑。”本来他也不打算让七月回到“?”里。

 跟着,重霄的⾝躯慢慢转淡,一点一滴进⼊“重霄”內,卫七月才握住了“重霄”这一握也感受到一股源源不绝的气息流窜全⾝。

 “七月,既然你手上有『重霄』,之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准你再回到『?』里。”他这是为了保护七月,就算是“?”有所折损,至少也能留住她的灵。

 “可我回到剑里,能发挥的极限也就更大了。”

 “你若不遵守,『?』自己拿回去使用。”

 “夏师⽗代是要你使用『?』的…好吧!我会照办的。”卫七月无奈表示。

 “这样就好了,走吧。”

 丑时初,两条人影消失在小屋外。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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