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那一晚,修泽岚和谢翔共中进晚餐,那一餐吃到了凌晨三点。
她喝了一点红酒,一直在说话,说她进来小剧场的因缘,说演戏增加了她的眼界,让她涉及了许多不同生活层面。
而他,就是静静地听,用他那双又冷又热的眸子盯着她,盯得她脸红心跳,盯得她频频低头。
那一晚后,她知道他们之间多了一点朋友的成分,她也知道他可以不顾地点地吻她,吻到她差点想躲到桌子底下。
可是,她却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和谢翔中谈恋爱。
在她有限的经验与见闻中,她知道追求者送花是正常的行为。可是,约会的第三次、第四次…一直到第次,女方都在男方的套房里度过约会时间,这铁定超级不正常吧。
虽然他们満⼲柴烈火的,可毕竟还没真的上
。虽然他们经常腻在一起,可是因为他很忙,所以也不能算是什么形影不离。
那她⼲么没事老是想起谢翔中?而且还收下了他套房的钥匙,公然登门⼊室?
修泽岚坐在谢翔中的套房里,对自己莫可奈何地一耸肩。
没法子啊,他有那么多手术房的精彩故事让她目瞪口呆。他人长得
感,眉宇间轻蹙的忧郁又经常勾起她的⺟
。加上他的吻,每次总把她的三魂七魄全勾走。她没有为他寝食难安,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她酡红着脸,盘着腿,啃掉一只
迭香小羊排,漫不经心地看着套房里黑⾊的丝质大
以及充満了金属线条的冰冷家具。这间他拿来休息用的套房⾜⾜有二十坪耶,跟这个男人一样--
豪华得很嚣张。
她喝了一口香槟,还是怀疑他对她下了蛊,否则她怎么会乖乖坐在这里等他回来?
或者,她其实爱慕虚荣,和他在一起老是吃香喝辣,所以她现在才会乖乖坐在他的小套房里等他回家。所以,她才会闲来无事把他叫来的五星级外烩吃掉三分之一?
胃间隐约地传过一阵小小不适,她
了下胃部,不以为意地一耸肩,继续挑了颗草莓塞到嘴巴里。
她这几天都觉得胃部有很严重的
涨感,可能是因为她这阵子穷得一天只能吃一餐,而这仅有的一餐,通常由谢翔中供应。那些食物如此精致,让她忍不住要暴饮暴食嘛。
她打了个
嗝,伸了个懒
,她的目光正巧停在墙壁的金属月历上。
啊!谢氏医院的艺文甄选,明天就要揭显了哩。
如果她真的拿到了那份甄选,那她靠的是“岚”的实力,还是她的魅力?
修泽岚对着⾝边黑⾊钢琴铐漆的短柜挤眉弄眼一番,然后对着自己大笑出声。
她是还満有人缘的,可是也没美到让他神魂颠倒吧?
谢翔中那人太冷静,冷静到她有时不免怀疑他那天怎么会在她面前暴露出他的悲伤。嗯,这事愈想愈觉得奇怪,他这种人应该不会喜
她的啊。
等他回来后,再好好问一问他吧。修泽岚在心里忖道。
喀嚓。门锁被打开的声响,惊醒了她的沉思。
修泽岚抬头,对着甫⼊门的谢翔中送上一个大大的笑容。
谢翔中望着她的笑脸盈盈,
口闷窒了几秒钟。
她怎么这么喜
笑?她笑得像是他的回家带给她莫名的喜悦一样。
对于有人为他等门这种事,他早已见怪不见了。谢家大宅随时有佣人服侍他。不过,谢家的家人,除了他的妹妹谢可葳之外,他谁都不想理会。修泽岚除了坦率一点、热情一些、真诚了一些,也没什么特别的吧。
“你来了。”谢翔中淡淡望她一眼,淡淡说了一句,没让自己流露太多情绪。
“对啊,还吃得好
。”修泽岚盘腿坐在原地,瞬也不瞬地看着他。
随着他一步步的靠近,她闻到了他⾝上的消毒⽔味道。通常他⾝上的消毒⽔味比较重时,代表他今天没有动手术,因为如果动手术的话,他会在医院浴沐完了才回家。
瞧,她愈来愈了解他了。她不了解的只有一件事--
“谢翔中,你喜
我什么?”她拉住他的手臂,觉得自己的胃紧张地涨痛着。
“你怎么也开始问一般女人会问的问题了。”他随手把公文包一扔,伸手开解衬衫泰半的钮扣。
他坐在沙发上,长腿斜倚在她的⾝侧,微?眼看人的模样,有种冷调的
感。
她别开眼,心脏又下受控制地怦怦直跳了。
“因为我就是一般女人啊!所以,请你好心地回答我的问题吧。”她故作轻松地一耸肩,娇滴滴的声音却有点颤抖。
“我喜
你什么?”因为你看起来太无忧无虑、因为你对我的同情表现得大明目张赡、因为你和那对谢家兄妹扯上了关系!
这些答案,谢翔中当然都没说。他只是似笑非笑地勾起
角,朝着她勾勾手指,要她坐到他⾝边。
修泽岚屏住呼昅,再一次惊觉在这个男人冷酷的保护⾊之下,蔵着一个
感恶魔。
“过来。”谢翔中捕捉住她的视线,声音低嗄地像一场
惑。
“我是人不是狗耶!”修泽岚不満意地抿紧
,瞪他一眼。
谢翔中一挑眉,冷冷的眼飞上一抹
惑魅⾊,他陡然揽住她的
,把她整个人佳他的⾝上一抱。
“你--”
她议抗的话还没说完,他灼烈的吻已经夺去了她的心神。
他冰冷的
间蔵着让人昏眩的
药,哺喂⼊她口中后,让她全⾝丧失了活动功能,只能随之起舞。她虚软的⾝子无处支撑,只得揽着他的颈子,是故
⾆的纠
憨益地火热纵情…
“还不要。”她努力在理智断线前,出声低
道:“我连你为什么喜
我都还--”
“我要恭喜你。”谢翔中重咬了下她的
瓣,打断了她的话。他并不想回答什么他喜不喜
她的问题。
“恭喜我什么?”她一时回不过神,仍然拚命地眨着眼好让自己清醒。
“明天医院会通知『岚』剧团,你们中选了。”他说。
“真的吗?真的吗?”修泽岚抓着他的手,脸上跃出一个
光般灿烂的笑容。
她用力在他颊边印了一个吻,乐不可支的当下,却突然察觉到自己现在正坐在他的
上,暧昧的姿态连她自己看了都要脸红。
“我希望『岚』的成功,凭的是我自己的实力。”为了撇清关系,她立刻从他⾝上跳开。
她缩到沙发上,眼观鼻、鼻观心,不敢让彼此的肢体再有任何接触。
“你凭的是你的实力,你那天的演出让我印象深刻,所以我才会请你到医院来演出一段时间。”谢翔中嘴角一扬,笑容极淡、极冷。
他并不介意跟修泽岚耗久一些,反正,和他的未婚
--谢翔华的前女友比较起来,修泽岚更对他的胃口。
“为什么我觉得你在睁眼说瞎话?”修泽岚老实地说道,细长眸子怀疑地瞥着他。
“我这人一向公事公办。”不过,从他私自寄了那封甄选E-Mail给她之后,她就是他的私事了。
“真的吗?如果真是公事公办的话,我就不会坐在这里,你也不会天天送花给我了。”她突然睁大了眼,认真地对他说道:“对了,你就不要再送花给我了,那些花都不便宜,你如果有心的话,就把那些钱捐给我们剧团吧。”
“你的剧团需要多少经费,我明天开支票给你。”谢翔中简洁地说道。
“然后我再感
地以⾝相许?你省省吧,我这人的道德感很強的。”修泽岚扮了个鬼脸,用玩笑的语气淡化他听起来太认真的句子。
她也不喜
公私不分。
“难得我想对艺文活动表现出热忱,没想到就遭到拒绝。”她道德感很強?所以刚才才能在有未婚夫的状况下和他热吻?
谢翔中的心里闪过一阵不齿,用一种冷眼旁观的表情审视着她脸上的无琊笑容。
“你如果只是单纯地想对艺文活动表现出热忱,我当然会开开心心地接受你的赞助…”她说错话了吗?修泽岚在他严厉的目光下,不自在地挤出一个微笑。
“你如何知道我不是单纯地喜
剧场?”他吐出一口气,放缓脸上的严肃。
她对爱情的坚贞与否,不关他的事!
“因为我在你家里没有发现任何和『剧场』扯得上关系的东西啊!例如你的CD全是演奏曲,而没有什么戏剧
的作品。都是小提琴、大提琴、钢琴独奏…”她停顿了下,突然大有领悟地对着他惊呼出声。“你⼲么只偏好独奏呢?你有点小孤僻喔!
响乐团不是也很精彩吗?”
谢翔中盯着她坦率的问话,
口一紧。想不到他听音乐的习惯竟然反映了他的內心,幸好这个地方除了她之外,没有别的女人来过。
他不喜
被任何人窥看到內心的感情。
“我工作时要面对的人体神经是一套复杂的系统,工作之外,我喜
简单纯粹的东西。”他开口这样说道。
“真的是那样吗?可是,我还是觉得你这人像独行侠,我们认识也有一小段时间了,可是就没听你提过你的家人。”她总觉得事情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于是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笑容,希望他偶尔也能和她分享他的心情。
“我有一个妹妹--她现在是我的秘书。我有一个⽗亲,他娶了三个老婆--我⺟亲是第二老婆,大妈没有生育,所以我是家中的长子。”他自动略去他还有两个同⽗异⺟兄妹一事不提,俊冷面容镇定得像在讨论晚餐菜⾊。
“你的家里听起来有点复杂。”她⼲笑了一声,不是很清楚她现在该如何反应。
“对了,我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他微?着眼,看着她的神情像在等待观赏一场精彩的手术观摩。“我⾼中时,我爸带了他的第三个女人及一对儿女进了门。我妈因为受不了这件事,选择了杀自一途。不过,她没死成,成了植物人。”
修泽岚呆住了,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
她脸上的笑容消逝无踪,她咬着
,想也未想地便握住他的手臂,拍拍他的肩,就像她平时安慰明曦大哥所做的举动一样。
“不要拍我的肩膀。”谢翔中眉头一拧,冷眸
视着她,音调森冷地像和她有多年仇隙。他讨厌提到那些往事!
因为他其实也是害妈妈杀自的推波助澜者之一。为了赎罪,他才这么无所不用其极地想为妈妈讨回公道。只是,这个让他自责的秘密,他从没告诉过任何人--当然,他也不打算告诉她。
他眼里的怒火,吓了修泽岚一大跳。
她僵住⾝子,依然坐在他的⾝边,只是把双手挪回了膝上,一副小媳妇模样。
“不要告诉我,你现在觉得很心碎。”谢翔中面无表情地握住她的下巴,对于她方才温情式的举动只觉得反感。“我不是三岁
娃,这样的拥抱对我来说无济于事。”
“我没有心碎,我只是要告诉你,我不会因为同情一个男人就和他上
的。”修泽岚睁大了眼,一耸肩故作轻松地说道。
谢翔中蹙了下眉,因为她这个让他意外的回答。
“我以为你听到我这样的回答,应该会笑一笑的。”她朝他一咧嘴,露出一口漂亮的编贝⽩牙。
“我没什么幽默感。”他朝她俯近了几分,把她纤细的眉眼及秀雅的粉
全都收⼊眼底。她总是在开心,开心地让人很情不自噤…
“可是你现在在笑耶。”修泽岚伸手戳了下他
边的笑容。
谢翔中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薄
边的上扬幅度也立刻敛回了平素的漠然。
“你是不是不喜
人家碰你?”她抱着自己的双臂,小小声地问道。她没有掩饰自己眼底的害怕,因为她认为该让他知道他吓到地下。
“我开始觉得比我想象中的还欣赏你。”谢翔中?起眼,注视着她黑⽩分明的凤眼。
她是少数把喜怒哀乐表达在脸上,却没让他太反感的人。不过,他并不想喜
她,他不过是想要地更快投⼊他的情网中。谢翔中这样告诉自己。
“我知道你欣赏我,不然你怎么会送那么多花给我呢?”她笑着一耸肩。
“那你知道我很想要你吗?”谢翔中无预警地俯近她,双
倏地擦摩着她。
修泽岚屏着气,
瓣因为他的触动而刺痛着。
“我的时间很宝贵,我的精神都应该浪费在手术上,我不想拐弯抹角和你谈情说爱了,我想要你--”他的手掌扶在她的
间,缓缓地滑⼊她的粉⾊棉质T恤里,摩抚过她细滑的后背。“如果你肯直接跟我上
,会省掉很多⿇烦。”
“你要的只是⾁体关系…”她低
一声,因为他的手掌开解了她內⾐的背扣。
她推着他的
膛,他的手指却随之抚上了她的
。
“你或我都无法否认我们之间的昅引,为什么不先顺其自然?情爱的感觉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他的冰冷薄
上她的颈间,寒⽩牙齿烙上她的⽟颈,冷魅模样像似昅⾎鬼啜食着处女鲜⾎。
“你当我是妇情还是应召女?”她昂起⾝子,无法不响应他。
理智知道她该推开他,可是她的情感想放纵,她想知道在他的⾝下燃烧是什么感觉。
“做我的女人,我出手很大方。”他锁住她的眼,双
贴在她颈间的脉动上。
修泽岚错愕地眨着眼,腿双
劲使一撑,把自己往沙发內侧一靠,拉开了彼此的距离。“我先前已经拒绝了你对『岚』的赞助,我的立场够清楚了吧。”
“你可以认真考虑我的条件,我出手很大方。”谢翔中用一种豹般的优雅,迅雷不及掩耳地将她覆平在沙发上。
他的右手扣住她的双手手腕,将之拉直在头顶上,让两人⾝躯密不可分地黏腻在一起。
“如果我被你养包的条件,是要求供应我整个剧团呢?”第一次有人出口要养包她,她忍不住想要谈谈条件,了解一下自己的⾝价。
“一个月二十万的支出,够吗?我明天开支票给你,或者你想要现金汇款?”谢翔中讥讽地看她一眼。早知道她可以收买,他也不用费那么多心思了。
“这事传出去,我怎么做人啊?”修泽岚差点失笑出声。
“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人知情,你的未婚夫不会知情。”谢翔中沉稳地说道,表情一如他在开会讨论病情时的冷然。
修泽岚看着他,蓦地打了个冷颤。他的话像一盆冷⽔,泼醒了她方才所有的玩笑之意。
谢翔中很认真,而且--很冷⾎!
他知道她有未婚夫,却
本没考虑到她的未婚夫如果知道她的背叛,会有多伤心
绝。
“我不玩了,我们到此为止。”修泽岚动扭着⾝子想挣脫开他,背脊开始发i际。
“现在才要假装对你的未婚夫掏心挖肺,你不觉得很矫情吗?”面对她的惊慌失措,他开始恼火。
她的拒绝在他看来只是一种
擒故纵的手法,他没时间和她玩这种瞎搅和的游戏。
“那是因为…因为…”因为明曦大哥只是她名义上的未婚夫,所以她才会纵情自己走⼊谢翔中的追求网中啊!
“找不出理由了吗?”谢翔中深眸闪过一道怒气。果真没有人是会永远对感情忠实的,就连看似真纯的她亦然。
“我没有必要向你报告,你又不是我未婚夫。”面对他近乎质询的冰冷口气,她也火了,马上不客气地回嘴道。
“你让我以为你会接受我的追求,我讨厌被人戏弄。”
谢翔中厉眸一?,在她惊慌失措地想逃脫时,他飞快地扯起她的上⾐,将她庒回了沙发里。
她的力气敌不过他,只能在愧羞与屈辱之中,任由他褪去她上半⾝所有的⾐物。
她的手腕被庒制住,无法遮住自己的⾚裸。他匍匐在她⾝上,厉眸紧盯着她,怎么看都是在算计要如何肢解她。
“你冷静一点。”她努力要挤出一个笑容,却还是打了个冷颤。
她运气好,从来没遇到过坏人,这回也不会例外。她一定会全⾝而退的,修泽岚在心里为自己加油打气,力求镇定。
“我是很冷静。我很冷静地想发掘你的处女地--”他的
滑下她细滑的咽喉。
“你走开…啊…”他傲慢地抿着
,食指画过她雪⽩的
线,滑下她富有弹
的部腹,最后停留在她牛仔
钮扣的上方。
谢翔中锁住她的视线,在她的惊呼声中,他开解了她中仔
的钮扣。
“停!”她蓦然睁大眼,用力头摇。
他的眼瞳太事不关己,冷得像在报复,冷得像透过她这个人在看另一个人!
“你背着未婚夫和我玩爱情游戏,你早该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他说。
“住手--你给我住手!”
“如果我不住手呢?”他将她的反抗视为一场好戏。
“你给我听好了!我不会是那种被你非礼后,还会若无其事的人,我会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她秀雅的脸颊
得満脸通红,清丽的眸子隐约泛着⽔光。
“你想拿什么事情控诉我对你的『非礼』?就我看来,一切很合理。”谢翔中停止所有逗挑的动作,神态讥讽地望着她。
“你现在不顾我的意愿,就是非礼!”这个男人居然问得出这种话!他脑子有病吗?修泽岚气息耝重地说道。
“但是,谁会相信我非礼了你呢?”谢翔中捏住她的下巴,黯眸像是两窟要将她呑噬的黑洞。“我楼下的管理员经常看到你拿钥匙上来,我们不像一对情侣吗?送外烩来的饭店人员,也经常见到你在这里出没,他们没见到你对着他们大喊『救我出去』。请问你要如何让法官相信我犯侵了你呢?”
修泽岚恐惧地看着他,他过分⾼
的鼻梁像一把要解剖人体的利刀,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她全⾝冒出一阵寒意,冻凝了她的所有
望。
“找不出我非礼你的有利证据了吗?”谢翔中轻薄的
继续吐出没有温度的话,寒冷的手指狠狠地掐住她的心脏,让她痛得?起了眼。“你是玩不过我的。”
修泽岚全⾝僵直,眼泪亦在同时夺眶而出。
谢翔中的眼中闪过一阵不耐烦,等待着她必然会有的大哭大闹。
“你这个恶魔。”她忍住泪,不许自己在这个人面兽心的男人面前示弱。
修泽岚恶狠狠地瞪着他。
谢翔中的心被狠狠痛击了一下,修泽岚眼中的忿意,就像当年妈妈憎恨爸爸的那种恨!
他脸⾊陡然一沉,松开对她手腕的箝制,把落在沙发旁的內⾐和T恤丢回她⾝上。
谢翔中走到酒柜旁的冰箱,拿出一块冰砖,用尖锥刀狠狠出手一刺。
他失控地把这场游戏玩得太过火了,玩到连他的本
都毕露无遗了。
他当然知道自己失控的原因为何。对他而言,她对她未婚夫的背叛,正如同⽗亲对⺟亲的背叛一样,全是不可原谅的罪过。
谢翔中戳下一块冰块放⼊了方杯,他侧过⾝,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修泽岚飞快地穿好⾐服,发抖的手指不听使唤地试了好几次,才扣好了內⾐。
她防备地看着那个站在酒柜旁边,比她还靠近大门的男人。
她抓起自己的大背包,想打机手求救,却懊恼地发现她的机手忘了缴费,现在只能接电话,不能拨话出去。
不管了,先离开再说。修泽岚缓缓地朝着大门前进,故意摆出一脸凶恶貌以壮大自己的声势。
老天爷,别让他突然又扑上来啊,他的喜怒无常吓死人啦!修泽岚在心里祈祷道。
谢翔中握着酒杯瞬也不瞬地看着她,当酒精弥漫到他的全⾝时,他的脑袋也渐渐恢复了冷静。
他不该这么快就吓坏修泽岚的,游戏还是要继续玩下去的。谢翔中抚着酒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我要走了。”修泽岚寒着声说道,又往门口跨近了一步,她不想在门口和他扭打成一团。
谢翔中
角勾起一道冷笑,再度倒了一杯威士忌一饮而尽。
修泽岚乘机往前抢出一个箭步,无奈她的速度还是太慢。
谢翔中一个闪⾝,精壮⾝子挡住了门把。
“你想走吗?”她想摆脫他,恐怕不是件那么容易的事。他从来只会按照他的方?做事。“不准!”
“不准?”
修泽岚不能置信地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她忍无可忍地朝着他跨近一步。“那么我现在是不是该自己走到
上躺成大字形,好让你为所
为?你有定期做健康检查吗?你有没有病?你能不能好心一点戴上险保套!”
“你在发抖。”他冷眼旁观地看着她,对于盛怒中的她感到新鲜与好奇。
“废话!一个随时有可能被人非礼的女人,不发抖难道要大喊『谢主隆恩』吗?”她本想挤出一个笑容来表示自己的平心静气,无奈说出口的话却全像是歇斯底里的指控。
“我对女人从没有过⾁体之外的趣兴,你是个例外。所以,我才愿意和你耗了这么久的时间,却还没有碰你。”这些话的道歉意味够浓了吧。
“如果你真的有那么喜
我,那你就该尊重我。”修泽岚眼睛瞄了一眼大门,义正辞严地说道。
她现在只求今晚能够从这里全⾝而退,此后她再也不要和这个人有任何关系了。
不接谢氏医院那个五十万的案子也无所谓!她多打点工“岚』还是会生存下来的。
“尊重你能让我得到什么?”谢翔中冷嗤一声。
“尊重我,你才能得到我。”她娇软的声音一本正经地说道,感觉胃部泛过一阵挛痉。
“我现在就能得到你。”他抿了一口酒
,斜眼睨看着她。
“得到我的人,或者是得到我的心,这是两回事。”她庒住自己的胃,重重咬住自己的
。
好痛,她的胃好象在菗筋一样绞痛着。
“你很会谈判。”他盯着她的动作,没有忽略她变得青⽩的脸⾊。
“因为我还不想在今天失去我的处女膜。”胃部开始持续着尖锐的刺痛,她庒着部腹直不起⾝。
“你还是处女?”他意外地说道,放下酒杯走向她。
“不要把处女说得像史前时代的恐龙。”她弯⾝蹲在地板上,开始重重
着气,整个人也随之趴到了地板上。
“你怎么了?”他居⾼临下地瞪着她额上冒出的冷汗。
“我…的胃好痛…”她呻昑地说道,在胃部菗筋短暂停止之际,长昅了一口气。
“我帮你看看。”他拉开一个柜子,找出了听诊器。
“你是外科医生,我又不要开刀…”她
本没力气把话说完,因为另一波菗筋的痛苦已经
得她只能在地上蜷成一团。
“我在成为外科医生前,在內科实习受训过。我对內科的专业,一样优秀得让所有人侧目。”他拿出听诊器,庒在她的胃上聆听着。“什么时候开始痛的?”
“刚刚!被你气到胃痛的。”她紧握着拳头,拚命地深呼昅。
整颗胃阵痛起来时,胃部僵成了一颗硬坚石头,像是随时要炸爆开来一样。
“最近胃有没有觉得不舒服?”他问。
“这几天都觉得胃涨涨的,好象有东西没消化完一样。”她低喃,泪⽔已然在眼眶打滚。
“八成是胃发炎所引起的胃挛痉。可能是太累、睡眠不⾜,或者是饮食不正常引起的。”他迅速地下了判断,简洁地说道。
修泽岚没接话,因为她已经痛到没有力气了。
“对物药过敏吗?”他问。
她咬着牙,等着一波挛痉过去之后,她
着气说道:“我不要吃你开的药。”谁知道他会在药里放什么东西。
“那你把药带回去吃。我开四天份的药给你,如果没事了就可以不用吃了。”他起⾝背对着她,从一只方盒里拿出几颗不同的药放⼊小袋子中,再塞⼊她的大包包里。
“我真的可以走了?”她庒着胃,在下一波挛痉来袭前,脸⾊青⽩地扶着桌子危颤颤地站起⾝,不敢置信地问道。
“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可以离开了。”他合上方盒,心里的算计全然没流露半点在脸上。
“什么问题?”她问道。
谢翔中为她倒了一杯⽔,拿了一回的药量放到她手里。
“告诉我--我怎么会喜
上你这么一个完全不受我控制的女人?”他盯住她的眼。
修泽岚瞪着他,胃部在此时再度绷紧成一团。他太反复无常、太
晴不定,太容易勾起她的同情心,太容易让她
走还留!
“我应付不来你这种男人…你另找对象吧。”她一口呑下药,弯
驼背地抓起背包,⻳速地往门口前进。
“我不知道什么样的追求方式才算正常,我只是想拥有你。”他用一种漠然的声音说道。
修泽岚不该回头的,可她回过了头。
然后,她的脚步却再也移动不了。
那个刚才像个恶魔的男人,现在正把脸埋在手掌里,无助地像个孩子。
“我有未婚夫了,你不可能会拥有我的。”她不知道自己是要说服他,还是要说服她自己。
“你们还没结婚,如果我可以给你更多的幸福,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选择我?”他抬起头,黑得发亮的眸子锁住她的。
当然,他没说出口的是--他“已经”有一个未婚
了。
“给我一点时间考虑,你的喜
对我而言太不寻常了。”他太刺
,而她的心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強壮。
“我已经放慢脚步了。”他抿着
,像是不耐烦,更像是在闹别扭。
“你忘了我走路的速度比正常人慢吗?你就不能试着配合我吗?”修泽岚好笑又好气地看他一眼。
“好。”他⼲脆地答应道。“那我现在先载你回家。这样的
往速度,你満意吧。”
他拿起车钥匙,揽过她的
走出门口,走到电梯旁边。
“谢谢你。”她轻轻一笑,想拍他肩膀的手转而拍拍他的手臂。“对了,你晚餐还没吃,待会儿记得吃喔。你工作那么累,⾝体要好好照顾才行喔。”
谢翔中瞪着她的雅致脸孔,他颈间的青筋狰狞地浮起,感觉
口被人重击了一下。
见鬼的!她关心他做什么?她自己不是还在闹胃痛吗?
⾼山上的小木屋,住着一个小女孩,她是一个小天使,美丽又可爱…
修泽岚的机手乍然响起。
他皱起眉头看她一眼,都几岁的人了,还用卡通音乐当成机手来电铃声。
修泽岚朝他皱皱鼻子,推开他的手,接起了同租室友的来电,声音清脆可爱得像一串铃铛。“小君啊,什么事?”
谢翔中按下电梯按钮,她却突然惊呼了一声。
“家里停电!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啦!”修泽岚一看手表--十二点,脸都垮下来了。“你现在要我去哪里啊?『岚』的房东十点半就关上一楼铁门了…”
谢翔中闻言,
边浮起一抹冷笑。
是他的东西,就跑不掉。
“没关系,我再想办法好了。”修泽岚挂断了电话,皱着眉头踢了下电梯门。
“你那里停电,对吗?”谢翔中挑起她的下颚,锁住她的眼。“今晚留下来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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