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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重陷绝境
 我没有感受到任何水的阻力,在地上连续翻了三个滚,只感觉到坚硬的地面。急速的旋转之中,眼睛里看到的只是一片连一片黑黝黝的岩壁。

 “啊——哎哟…”关宝铃疼得大叫起来,双手抱着膝盖,声音凄惨无比。

 我坐起来,先去看她的伤口,左膝盖上已经碰掉了一块皮,裂开了两条白森森的口子,鲜红的血正缓慢地向外渗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急切间我找不到任何可以擦拭伤口的东西,只好俯下身子,着那个伤口。这种困境下,一旦有人伤口化脓发炎,只怕会危及生命。她的血很咸,却又带着淡淡的玫瑰花香,让我浑然忘记了血里本身带有的腥气。

 “风,那些水呢?怎么这里的水都不见了?”关宝铃畅快地呼吸着,并且双臂一直在半空里飞舞。

 “什么?”我的思想只关注在她的伤口上。

 “水!水没有了,你还没感觉到?”她再次大叫。

 我倏的放开了她的膝盖,真的,玻璃盒子里不再有一滴水,我们是处在完全自由的空气里——“啊…”我跳起来振臂大叫,兴奋之情难以言表。本来以为会长困海底,无法摆咸涩的海水困扰,甚至会永远憋闷在塔里。现在好了,这个玻璃盒子是在空气中,但却不是陆地,而是在半空里缓慢上升。

 我跳起来时弄疼了关宝铃的伤口,害得她又“哎哟”了一声,不过已经兴奋地踮着脚站起来,牵着裙摆飞快地做了四五个旋转的动作。

 脚下非常干燥,我压抑不住兴奋,沿着塔底跑了两圈,尽情地把自己心里的郁闷散发出来。从塔身到盒子的边缘这段距离,像一块高层住宅上的阳台,而盒子之外,全都是黑黝黝的岩壁,一直向上延伸着。

 再次回到关宝铃身边时,她指着塔门上方空着的那一块凹陷的石壁:“那里,会不会就是瑞茜卡发现‘海神铭牌’的地方?”

 此时我们可以清晰看到七层高的塔身,所用的砌筑材料,是跟“亡灵之塔”相同的白色石头,并且结构造型,也跟枫割寺的宝塔完全相同。

 仰面向上看,在极其遥远的高处,仿佛有一个狭小的白色光斑,模模糊糊的,不知相距有多远。

 关宝铃陡然倒一口凉气:“风、风——风…”她几乎是跳到我身边来的,双手同时抓住了我的胳膊,身子颤抖得像是北风里的枯叶。

 “风、风…我好怕,抱紧我…抱紧我…”她的身子紧贴住我,声调也因为极度的恐怖而颤得忽高忽低。

 我拥住她,感觉到此时她的心跳突然加剧,并且两颊的温度也在迅速升高。

 面前的岩壁表面非常光滑,并且是带着顺畅的圆弧形,仿佛是为了这个圆柱形的玻璃盒子刻意开凿出来的。我看到刚刚经过的某个部分,黝黑的岩层中间竟然夹杂着一些干枯的白色树干,每一的直径都超过两米。

 树木的年轮可以说明一切,我略地数过其中一,它的年轮层数竟然远远超过了一百圈。这能说明什么?

 假定上面的年轮为二百圈,那么树木的生存时间就是二百年。那么是什么样的力量,竟然迫使这些树木横着深埋在岩石夹层里呢?树木都是竖向生长,指向天空的,除非有某些剧烈的地震或者山洪爆发,才会令它们横倒。难道我们经过的这座古怪隧道,竟然是开凿在某个强震频发的山体里面?

 岩石层中间夹杂的树木越来越多,我的视线里出现了十几块大的树根,直径超过五十厘米。树根都已经自然枯萎,但我知道,这样深埋在岩壁中的树根,往往是可以经过数十年甚至数百年不死的。

 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树木也是如此,百年老树开新枝的事数不胜数,也就是说,地面上的树干、枝叶部分完全死掉之后,树木的须往往还能生存非常久的时间,只待有合适的机会,便可以重新发芽成长,除非是被封闭的日子太久了,树根才会自动死亡。

 再向上去,岩层中竟然出现了被整齐切割开的鹅卵石的剖面,大小都有,形状不尽相同,但绝对都是被海水、河水冲击而成的鹅卵石,无论颜色还是质地,跟我们所见的鹅卵石完全相同,但统统被某种尖锐的圆形刀刃切割开来。

 “到底是什么力量能够有如此巨大的能量,竟然从岩石中开凿出这样的笔直通道?最起码,地球人的能力还达不到这种水准。就算是将切割后掏出的废弃物运走,只怕都是兴师动众、劳民伤财的超级工程…”

 从鹅卵石层向上,岩壁全部变成了青色,类似于地球上广泛开采的建筑石材。

 “风,还记得…我说过的那次幻觉奇遇吗?海底的宫殿——记得吗?”关宝铃无力地低声呻着,指甲几乎掐入我的里。

 我能感觉到她的极度紧张,只好轻拍她的背,无声地安慰她。

 关宝铃在寻福园的洗手间里消失又重新出现之后,曾经描述过自己的“幻觉”她进入了一座仿佛空气中满是海的宫殿,无时无刻不有“坐井观天”的感觉。我下意识地向头顶望着,那个狭小的光斑似乎放大了一点。

 如果那个地方是个出口,我们现在岂不就是在“坐井观天”?

 “风,这里给我感觉,跟当时的幻觉一模一样。我们会不会…也是在现实世界里神奇地消失了这么久?”

 我强装微笑:“也许吧!不过地球离开谁都照样转,就算离开美国总统也一样,何况是我们?等我们重新回到现实世界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虽然不知道光斑的尽头是什么,但无论去什么地方,总比被幽在深海中强吧?只是,我们是悬浮在空中的,不知道是来源于何种力量的承托或者牵引,一旦那种力量消失,我们岂不会像失去控制的电梯一样,无限制地跌下去。

 事到如今,我只能硬撑着往好处想,希望那个面积如同一元硬币大小的光斑会给我们带来崭新的希望。

 关宝铃又呻了一声:“我只是觉得噩梦刚刚开始一样,你想不想听,我在那宫殿里看到过什么?”

 我忍不住惊讶地“哦”了一声,随即便明白并且释然。

 关宝铃神秘重现时,我们都只是刚见过几面的陌生人,她当然不肯把所有的事都讲出来,肯定会有所保留。当时我忽视了这个问题,认为她的幻觉并不重要,只要人没出事,不牵连寻福园就万事大吉了。

 “发现了什么?”我心里开始惴惴不安。关宝铃虽然并非江湖中人,但却绝不是没见过市面的乡下女孩子。她曾拍过十几种类型的电影,更跟全球顶级导演、编剧、影星合作过,应该算得上见多识广。所以,能令她感到恐惧的见闻,肯定有其极不平凡之处。

 关宝铃咬着干裂的,凝视着我的眼睛:“你真想听吗?”

 她的大眼睛依旧清澈如水,让我不住心动,想醉死在那两泓透彻清明的湖水里。

 我很肯定地点点头:“对,我真想听,如果对我们目前的困境有帮助的话,无论多么恐怖的事,我都想听。”同时,我心里一直在苦笑着,状况已经糟糕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还有什么能比这一次的经历更恐怖吗?

 重现回到空气中,才会万分后怕地感觉到幽深的海底有多么令人恐慌不安。

 那个巨大的海底建筑、无处不在的红光雾气、翻滚涌动的无边无际的海沙,一切都只是在恐怖电影里才能编纂出来的诡谲镜头,但我们都一一经历过了,并且目前还处在悬空上升的毫无动力的玻璃盒子里。

 与此相比,深邃幽暗的土裂汗金字塔之中的经历,仿佛变成了一次小小的童子军营,惊险但不会令人有灭顶之灾的恐慌感。

 如果可以重回地面,我会把这一段经历源源本本将给苏伦听,让她来分析这个巨大的海底建筑是什么。

 “唉,只有苏伦才是我最贴心的工作搭档,一旦离开她,手边原本简单的事情都会变得复杂起来。是我的处事方法有问题?还是北海道这边的古怪变化太多,让我措手不及?”

 “风,你又分心了,是不是?”关宝铃收紧了箍在我间的双臂。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心里竟然开始同时容纳着苏伦与关宝铃,特别是即将困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对苏伦的刻骨思念。

 “我没有,我在听你说——”我不停地抬头向上望着。那个光斑越变越大,如果我们此时是在一口极深的枯井里面,那光斑肯定就是井口,也就是我们重回地面的出口,我心里重新唤起了希望。

 “其实,在进入宫殿和长廊之前,我的侧面是有一堵高墙的。白色的墙面上用彩笔绘满了图画,无数幅画,一直向前延伸着。那些画的内容非常恐怖,有点像传说中的十八层地狱里的惨状,有人被斩、有人被悬勒、有人被砍去四肢、有人被丢进油锅——很恐怖的画,我当时都在奇怪自己为什么能心情平静地看下去。”

 关宝铃的声音很平静,或许是极度的疲倦让她无法激动起来,只能是平铺直叙的白描口吻。

 “那有什么?在很多旅游景点都有这样的‘神话宫’之类的建筑,形像地描绘出了阎王、判官、小鬼之类的五官相貌,然后依照野史鬼话里的情节,做出种种令人作呕的模型——你看到的只是平面画,当然不会有感觉,对不对?”

 有所思,夜有所梦,在木碗舟山这片寂静冷清的荒野里,恐惧心理作怪,出现这样的幻想桥段,也不为怪。

 关宝铃分辩着:“你还没听完,我们坐下来,我慢慢说给你听!”

 我们席地而坐,后背倚着塔身,这也是保持体力的一种方法。我已经开始盘算着出了口之后的计划。这种怪,肯定是出现在人烟稀少之处,我们两个的身体都已经虚弱到了极点,最好先能找到一部分淡水,补充水分的同时,尽量向有人烟的地方靠拢,然后打电话给萧可冷…我很庆幸关宝铃的身体一直能保持健康的状况,她不懂武功,又是娇娇弱弱的女孩子,一旦病倒,只怕就没法活着走出这个神秘的空间了。

 “被摧残的人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比‘神话宫’那种地方的恶俗画稍微真一些而已。我要说的是那些正在执行刑罚的人——我不能确定它们是不是人类,虽然都是直立行走的人形,但它们的后背上却多着四只像手臂一样的东西,突兀地伸展着。它们的衣服全部是同一款式、同一颜色,如同狗仔队们常穿的橘黄马甲一样,有着很多大大小小的口袋。如果勉强说它们是人,也只能说是六条手臂的怪人…”

 她伸手在自己脸颊上摩擦着,将海水凝结的白色斑痕抹去,眼中出十二万分的困惑。

 我没发表任何意见,任由她一边思索一边往下说——“所有的画面,都是这种怪人在操纵一切,人类只是它手里的试验品,可以任意砍削、拉扯、油炸、分解…它生着一张人脸,但五官排列得很是别扭,仿佛只是机械化水线上随意组合起来的样子,位置很对,但眼睛的弯曲弧度、眉毛的走向、嘴的厚薄等等,没有一点是和谐顺贴的——”

 “啊?我想起来了!停、停、停,我想起来了——”我猛的大叫,抬手握住了关宝铃的手掌,用力摇晃着。

 我记起藤迦曾给我看的电子记事簿上的图片,有一个生长着六只手臂的怪异巨人,她把它叫做“幻像魔”也就是时刻准备干掉土裂汗大神、毁灭地球的“幻像魔”在土裂汗大神的秘室里,看到的不过是被幻像魔的影子蛊惑占领的手术刀的形像,可以说,所有关于幻像魔的传说都只是传说而已,无法坐实,也就不足为信。

 关宝铃无比困惑地看着我:“你想到了什么?那些六只手臂的怪人,是外星人吗?还是为祸人间的妖魔鬼怪?”

 我感觉到奇怪的是,幻像魔怎么可能跟关宝铃的幻想扯上关系?如果她的幻觉是突然进入了另外的神秘空间所致,会不会那个空间就是真实存在的?就像我们目前所处的这个无限长度的垂直隧道?

 刹那间,我想到了很多,但却无法连贯起来顺畅地加以表达,于是催促关宝铃再说下去。

 “那面墙延伸得很长,我当时站的位置向两头望,都看不到尽头,所以才会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大概浏览了四五十幅的样子。如果全部算起来,至少不下几百幅,令我一直都在反胃,因为那怪人脸上畅快淋漓的表情与手底下的疯狂杀戮配合起来,仿佛杀人是件让他热血沸腾的快乐的事情。到了最后,我实在忍不住要呕吐了——”

 她捂住嘴,这的确是让人不敢恭维的回忆,不向外人吐也是很正常的。

 “如果我的感觉正确,我们经历过的一切,都会跟上次的幻觉有关系,这就是我感到恐惧的原因,幸好,我们并没遇到那种怪物…”

 从玻璃盒子里下看或者仰望,都空无一物,并没有出现六臂怪人的迹象,但关宝铃始终在不安地左右张望着,仿佛那些怪物随时会出现。

 盒子上升的速度似乎正在减慢,过长的等待时间,让关宝铃渐渐困倦起来,转身伏在我的膝盖上,带着浓浓的鼻音低语着:“我累了,让我睡一会儿…风,这么多年在娱乐圈里沉浮,遇到那么多人,但仿佛只有在你身边,我才能感到放松。我喜欢在你身旁的感觉,像是小时候伏在妈妈怀里…”

 我知道,人在极度饥饿和疲倦中,会更容易地敞开心扉接纳别人,但我却不知道她为什么一直都在提自己小时候的事。或许,潜意识里,我更希望听到她说自己与大亨的故事?男人是最奇怪的动物,既想知道对方的过去,又那么怕清楚对方的过去。

 “我要睡了…我要睡了,很久都没这么渴望沉睡过,我想梦到妈妈,她在梦里的天堂…”

 我的手在关宝铃背上轻轻拍打着:“睡吧睡吧,一觉醒来,我们就已经升到了顶,很快便能返回地面。”

 我也睡着了,短暂而肤浅的梦境里,眼前一会儿是苏伦的笑脸,一会儿是关宝铃窈窕的舞姿。

 “她会属于我吗?是不是上天只安排她在我生命里出现眼前这短短的一瞬,等到危机过去,我们自然而然就会分开,像小船与汐,所有的缘分只是涨的一次邂逅?”

 很显然,如果没有这次神秘失踪,此刻她应该已经返回香港,回到大亨的怀抱里了。而我,也会离开一无所获的北海道,去跟苏伦会合,我们各自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而不是彼此相拥着困在这个古怪的玻璃盒子里。

 “她是大亨的女人!大亨的女人…”苏伦的声音在我耳边回着,倏地让我清醒过来,满头满脸都是惊悸的冷汗。

 关宝铃持续沉睡着,发出微微的鼾声,肩头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我的手仍放在她后背上,下意识地抬了起来,心里掠过一阵酸楚:“大亨的女人?要从大亨手里把她抢过来,会不会是一场两个男人之间漫长的战争?值得吗?她真的比苏伦可爱吗?”

 再次仰面向上看,光斑放大到了直径一米的样子。我按着自己的手腕,用心跳频率计算着盒子的上升速度大约为每分钟五米左右。目测到达光斑的距离应该会在三百米上下,再过一个小时,我们就能到达那里,希望上天保佑,那会是个困的出口。

 从海底到这里,又经过了多长时间?盒子里的水是如何倾泻出去的?在几千米的海底,塔里的氧气到底是如何采集到的,可供我们两个自由呼吸…我无法解释,或许任何物理学家的理论都无法解释,但这些事情却实实在在地发生过了,至少我跟关宝铃都没有因为缺氧窒息而死。

 闭上眼睛,调整呼吸吐纳之后,我觉得自己身体里又积蓄起了一部分力气,思想也重新变得明澈灵动起来。

 “假定海底那个巨大的神秘建筑属于俄罗斯人的秘密军事基地,那么,我们身处的这个玻璃盒子,肯定也是同属于俄罗斯人的吗?这种完全有悖于地球物理学的装置,难道是俄罗斯人最隐秘的发明?”

 目前国际上的战略观察家们曾不止一次地指出:“超级大国间的军备竞赛,发展方向截然不同。美国人是在向太空发展,时刻准备控制地外武器,其核心思想是‘太空大战控制权’,从空中向敌人施以铺天盖地的打击;同为超级大国的俄罗斯,则是奉行‘水下作战’的海洋控制权,要通过获取太平洋里的‘水战控制权’来达到对敌人的潜在威胁。”

 俄罗斯与处在北美洲的美国,只隔一道白令海峡,并且从沙皇俄国横扫亚欧、北美的辉煌年代开始,这个超级大国的海军都是一支不容忽视的神秘力量,并且封锁了一切军事力量发展扩充的消息,各国的间谍根本无法刺探到半点消息。

 在“外星人基地”与“俄罗斯军事设施”这两个答案之间,我更倾向于后者,所以尽快联络到小燕,并迅速证实这一点,显得尤为重要。

 如果俄罗斯的海底基地已经修建到北海道来的话,日本人几乎已经处在狼吻之中,也就不必叫嚣着跟在美国人的股后面频频进行国际外了。

 我忍不住苦笑起来,前苏联解体之后,国际社会的很多极左、极右势力已经忘记了来自俄罗斯的威胁,这些得了健忘症的政治家们,很快就会尝到健忘的苦果。

 关宝铃的脖子扭动了两下,猛的抬头,茫然四顾:“我们在哪里?我们在哪里?”

 当她看清楚森森的青色石壁之后,陡然长叹:“我梦见回家了,梦见壁炉和烤,还有香的粟米,原来是一场梦!”随即失望地连声长叹着。

 我看着她的长睫羞涩地扑扇着,心里猛的涌起一股醋意。她梦见的不只是食物和炉火,是不是还有大亨的温暖拥抱?嫉妒的力量让我的两边太阳同时刺痛起来,膛里有股无名怒火烦躁地熊熊燃烧着。

 “风,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她奇怪地望着我。

 我苦笑着摇头不语,岂止是脸色难看而已,嫉妒还会冲垮我的理智,让我做出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来。

 幸好,如果一小时后我们能困,就不必牺牲自己来救活关宝铃了,我们都会平安无事。

 事情远远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过了半小时后,我们距离那光斑还有一百米之遥,关宝铃已经困惑地低语:“风,我觉得那不是一个口,而是一幅画的样子,你说对不对?”

 我的视力没问题,也提前发现了这一点,只不过在强忍着不说出来。

 光斑或者口给人的感觉肯定不一样,现在它看上去像是有人扭开强力电筒之后,在石壁上,形成了那么一块白色的亮光。再上升五十米之后,毫无疑问,我跟关宝铃同时明白了这一点——光斑只是光斑,而不是想像中的明亮口。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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