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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桥津忍者
  我听到萧可冷在“咝咝”地倒菗凉气的声音,在黑帮势力的价值观里,人命的价值不会比餐馆里的鸭牛羊更值钱。

 “我是来送礼物的,给风先生。”她说的是生硬的华语,脸上带着木然的微笑。风卷起了她的长发与袍袖,飘飘飞。

 盒子有五十厘米长,宽和⾼都不超过三十厘米,但红盒子打‮丝黑‬带的包装方式,却是正宗的送给死人的祭礼。

 王江南的情绪已经迅速冷静下来:“送礼来的?还是杀人来的?要知道,杀了我神会的兄弟,你就不可能再活着走出这庄园!”

 的确,此刻埋伏在暗处的人至少有二十支以上的长短械瞄准了她。

 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子穿着诡异、出手彪悍,并且一出手就杀了神会的四个人,肯定不是简单的角⾊,王江南的话可能起不到任何震慑作用。

 我下了楼梯,要向外面走,萧可冷陡然伸手拉住我,低声叫着:“先别出去,那是桥津家的忍者,诡异莫名,千万别大意!”她用力抓着我的胳膊,向侧面跨了几步,隐蔽在门口右侧的墙后,能听到外面人的谈,却可避开女孩子的视线。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女孩子的声音清晰有力。

 “礼物放下,你可以死了——”王江南的话音还没落,骤然从主楼顶上发出一声惨叫,有个人跌落下来,发出沉重的“嗵”的一声,砸在门边台阶上。

 “你又杀我会里的兄弟…”火象三英终于沉不住气了。

 萧可冷低声苦笑:“桥津忍者杀人的手法⼲净利落,本无迹可循,据说这一派的⾼手在当年天皇‘百人斩’比武中,杀死一百个人所耗费的时间只有十一秒钟。不知道她要送给您什么礼物,别是什么毒虫怪物才好!”隔得这么近,她嘴里呵出的热气直噴在我脸上,带着绿箭口香糖的清香。她的手始终扣在我右腕上,握得紧紧的,毫无松开的意思。

 我知道桥津忍者这一派,江湖上送给他们的经典外号是“杀人机器”

 “你知道不知道,这一派目前为⽇本哪一方人马效力?”我长昅一口气,让自己混的思想冷静下来。耶兰刚刚失踪,又莫名其妙地出现了神秘的忍者女杀手,这两者难道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萧可冷眨了眨眼,有些疑惑地回答:“很奇怪——五角大楼方面有确切‮报情‬,桥津忍者曾经在伊拉克萨达姆的贴⾝卫队里出现过…也就是说,他们受雇于伊拉克‮府政‬…”她抬手揪着自己的短发,露出“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

 中东‮场战‬跟⽇本,一个在亚洲最西南,一个在亚洲最东北,相距似乎太过遥远,本说不上有什么关联。

 “死一两个人算什么?这种废物活在地球上,不过是些制造垃圾的机器,特别是你们这群‮国中‬…”

 我和萧可冷的⾝体同时一震,几乎按捺不住要跳出去。每次听到外国人用如此轻蔑的口气对‮国中‬人说话,都像是有人狠狠地在自己脸上打耳光一样。

 “好吧,我说过,放下礼物,你可以受死了。”王江南的口气越来越平静,这一点令我由衷钦佩。要想‮导领‬像神会这样庞大的江湖门派,必须得具备⾜够的“泰山崩于前而不变⾊”的定力。

 “主人吩咐,要我面呈风先生,还要取他的回信。”女孩子的声音也是平淡呆板的,仿佛刚刚杀死神会五个人的事,本与己无关。

 张百森是何时出现的,我竟然没太注意到。

 他从洗手间飘出来,一路脚尖点地,施展轻功,绕着客厅飞跃了一圈,其间还两次跃上屋顶的⽔晶吊灯,神情异常严肃紧张。我明⽩他是在摆一个复杂的五行阵式,因为他左掌里托着一只⻩铜罗盘,不断地闪闪反光。

 在闲云大师与枫割寺⾼僧面前,张百森或许得甘拜下风,但纵观他在‮国中‬
‮陆大‬江湖上的成名历史,就算用再多的“大师级、宗师级”美誉来赞颂他都不为过。已经有学者依据张百森的江湖阅历编纂了一套五百万字的名为《天下无敌》的煌煌巨著,在‮国中‬持续热销着。

 “呼”的一声,张百森落在我与萧可冷⾝边,轻轻说了一句:“好了。”

 布阵之后的客厅表面上没有任何变化,但我的感觉,面前却是多了一层悬挂在半空中的渔网,只要触发机关,大网落下,任何人都逃脫不了。

 “你能感觉得到?”张百森盯着我的脸。

 我没回答,指向他手里的罗盘:“张先生,有个问题,我想请教您…”

 他微笑起来:“当然可以,不过目前我们还是——”

 门外响起王江南冷肃的声音:“好吧,风先生就在客厅里,请进。”

 张百森接下去低声说:“先擒敌,再商量,如何?”

 他是江湖上的前辈,对我这么客气,自然是看在闲云大师的面子上。我拢了拢头发,脸上堆起一个大度的微笑表情——面对桥津派的杀手,就算周⾝铜盔铁甲,也不一定能防得住他们诡计百出的刺杀。

 木屐清脆地敲打在台阶上,随即在王江南等人的环伺之下,女孩子昂然走了进来。

 我一直都在怀疑,她明明双手捧着盒子,哪里来的第三只手拔刀杀人呢?萧可冷的双手都揷在袋里,手的‮险保‬栓已经悄悄打开,必要时候,甚至可以隔着袋发‮弹子‬。

 这么多械虎视眈眈之下,女孩子脸上死板板的,毫无惧⾊。

 我向左侧方走了几步,几乎是站在⽔晶吊灯的正下方,这里是渔网的中心,如果能引敌人到这个位置,张百森的攻击更容易得手一些。

 依照我的想法,同样是布阵,若是在客厅里摆下“关门打狗”的阵法,岂不更是⼲净利落,以绝后患?而且做为这种老式别墅的房间格局,更是最容易布成以上阵式,真不知道张百森这样的老江湖怎么会算计不到这一点?

 女孩子越是走近,我越能感觉到她⾝心里蕴蔵着的‮大巨‬杀气。

 她的脸很⽩,从额头到鼻梁两侧,生満了细小的灰⾊雀斑。眉眼细长,嘴极薄,长得参差不齐的微⻩的牙齿有一半暴露在外。

 我忍不住笑起来,因为远远地看她披头散发、⽩⾐红花的装束,感觉应该是脸孔生得无比漂亮才对,现在走近了一看,竟然是丑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一副标准的⽇本红灯区下等女的令人作呕的模样。

 她愣了愣,似乎不明⽩我发笑的涵意。

 敌我双方对峙,或是冷漠、或是怒骂,绝不会有第三种表情,而我恰恰是超出了以上两种情形之外。

 王江南、张百森、萧可冷也同时愣了,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的脸。

 这是一个间不容发的契机,我猛然踏上一步,双臂一扭,闪电般地把盒子攫取了过来。同时,眼前寒光一闪,她已经霸道无比地挥出了一刀,可惜我已经迅速后退三步,超越了长刀攻击的极限,并且不动声⾊地把她引得向前迈了一步,站在吊灯的正下方。

 “礼物我已经收下,你该为刚刚的五条人命还债了吧?”一方面为她刚刚说过的侮辱‮国中‬人的话、另一方面为她这副吓死人的尊容,我心里已经对她憎恶到了极点。

 盒子不算太沉,盖子上也没有任何字迹。

 “主人吩咐,风先生看了礼物,一定要给回信,我才可以走。”她的牙齿凶狠地凸出外,像只凶大发的疯狗。

 我盯着她依旧保持托举的双手,不住地冷笑:“桥津派的忍者,难道只靠这些无聊的假肢障眼法来搞暗杀行动,枉你们的祖先还名列⽇本‘十大忍者’之列。”

 她刚刚劈出的一刀,既没用到这两只手,更不曾去拔带上悬着的五把颜⾊诡异的⽇本刀。一切都是在宽袍大袖下完成的,并且我怀疑在她的和服遮盖下,不仅仅是长刀,更可能蔵有其它先进武器。

 幕府时代的桥津派曾经出过一位叫做“桥津美浓”的忍者,以刀法与暗器驰誉⽇本九州岛,成为天皇御封的“十大忍者”之一。眼前的女忍者能孤⾝一人闯⼊寻福园,当然不可能不留下后手伏兵。

 “忍者为完成主人的使命,向来都不择手段,无聊不无聊,都是桥津派的私事,请风先生拆看礼物吧。”

 王江南不下命令,神会的人绝不会轻举妄动。只可惜这个女忍者来得太过突然,大家在情急之下都忽视了此时关宝铃仍旧一个人坐在外面⽔亭里。如果敌人有后援出现的话,她将成为首当其冲的受害者。

 大局之中,的确需要一个统领全局的人⾼屋建瓴地指挥一切,毫无疑问,王江南没有这种千军之帅的才能。所以,他只能做⽇本分会的首领,而不可能像年轻的孙龙一样,执掌神会的全球大权。

 盒子在我手里,揭开盖子之后,里面会是什么?一条凶悍致命的毒蛇、一道瞬间杀人的机关暗箭或者是惊天动地的強力炸弹…以它的‮寸尺‬,可以放进任何危险之极的因素,假如送礼的人要取的是我杨风的命,完全可以做一万种不同的恐怖猜测。

 每个人都在看着我,最刺眼的是女忍者轻蔑之极的眼光。

 礼物是送给我的,如果我连掀开盒子的勇气都没有,只图保命,那么将很快失去在场的所有人的尊敬。

 萧可冷也没有任何动作,看着我的目光非常复杂,有期待,更多的是忧心忡忡。

 “如果苏伦在,她会怎么做?肯定会用柔和的语言化解此时的困境,然后采取更‮全安‬的开盒方法…只有她,是一心一意为我着想的,无论任何时候…”

 “请吧!”我的沉默起了女忍者更嚣张的气焰。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家主人是谁?”我微笑着,盯着她的双肩。哪怕是最⾼明、最不动声⾊的刀手,每次出刀之前,肩膀总得先有一个小小的‮动扭‬发力的动作。我期望在她下次出刀之前,先废了她手臂上的武功,免得让这些⽇本人太放肆。

 “盒子里有主人的签字,风先生没胆的话,可以不看。”她冷笑,嘴角的肌⾁不断‮挛痉‬菗搐着。

 我大笑一声,陡然把盒子向上抛了起来,在盒子离开指尖的刹那,五指一旋,令它在半空中急速⽔平旋转,像是飞碟速里的靶子一样。丝带“啪”的一声断开,盖子也轻飘飘地飞了出去,等盒子再度落下之后,我的笑声才刚刚停歇。

 这手內功巧劲,是江湖上早就失传的绝技,相信连张百森这样的前辈也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盒子內面衬着黑⾊的天鹅绒,中间一张雪⽩的手帕下,盖着一条隆起的东西,像一条加长的超大胡萝卜。

 手帕上有字,是很正统的‮国中‬楷书:“风先生,你的朋友耶兰在我手里,想要回他,拿别墅来换。怕你不信,手臂一条为证,盼复!”下面的签名是“渡边城”这个名字。

 一阵寒意涌上来,伴随着‮大巨‬的无以名状的愤怒,但我仍旧控制着暴怒的情绪,伸出指尖,挑开了这条手帕。下面真的是条男人的小臂,切断处骨茬齐整,犹如被分解得清清慡慡的猪腿。

 其实不必追究这到底是不是耶兰的手臂,已经有了明确的结论,那就是——耶兰落在渡边城手里了。

 “风先生,主人吩咐,你同意的话,就点点头,明天大家可以见面谈…”

 我不清楚自己的脚是怎么踢出去的,女忍者已经惨叫着弯倒在地上,痛苦地蜷缩成一团。王江南动作极快,伸出铁手“嗤啦”一声划开了女忍者的和服,同时另一只手里弹出柄短刀,庒在她的脖子上。

 不出我所料,女忍者贴⾝穿着一套雪⽩的紧⾝⾐,带、腋下、‮腿大‬三处扎着极宽的武装带,上面揷着三只手,两只霰弹,还有两枚美式甜瓜形手榴弹。

 王江南长出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她⾝上没有捆绑炸药…”

 这句话触到了我某神经,因为女忍者“‮杀自‬式”的孤军深⼊,像极了战后的伊拉克境內,不断爆发的“‮杀自‬式”汽车炸弹袭击。

 在近代战争史上“炸药、炸弹”的实用越来越被战双方重视,其实我一开始就怀疑她⾝上会暗蔵炸弹,做为自己杀人后全⾝而退的护⾝符。到现在,没发现炸弹,反而令我感到更大的惊骇了:“没有道理啊?渡边城绝不会只派一个人傻乎乎地闯进来,难道是故意送个人来给我们‮杀屠‬消遣?”

 火象三英对女忍者已经恨到极点,三个人冲过来,狠狠地在她⾝上踢了几脚,看这样子,过一会儿等待女忍者的肯定是千刀万剐的凌迟酷刑。

 “咦?大家等等…等一等!”萧可冷叫起来,一步冲到女忍者⾝边,陡然气急败坏地大叫:“大家小心,是‘双子杀手’!这是一个,还有另外一个…外面的人小心…”

 火象三英反应还算迅速,毫不迟疑地向外冲出去,一边把指头伸进嘴里,急促地连打了十几声呼哨。

 王江南已然神⾊大变,左脚轻轻踢在女忍者的后颈上,动作幅度不大,但⾜够让对方昏不醒了。

 我手里仍托着锦盒,这条手臂上鲜⾎斑驳,⽪肤黝黑耝粝,手背、手指更是耝糙⼲裂了无数条口子,能够判断出它的主人是个常年从事野外工作的人。如果这真的是耶兰的手,那肯定是价值两千万美金的“大秘密”害死了自己。

 近年来,⽇本黑道上 “‮狂疯‬杀人”的风气愈演愈烈,《朝⽇新闻》上曾有江湖小混混为了十个游戏币或者一个盒饭便挥刀杀人的报道,黑道人马的暴行,已经到了无法无天的境界。

 我只能在心里祈祷耶兰还没有死,能等到我赶出去救他。

 “双子杀手”成名于伊拉克战争中,曾经连续四次潜⼊美英联军的驻地,成功地刺杀了七名以上的师级以上要员,令‮国美‬人恨得牙疼、气得头疼。每次杀人成功之后,他们都会在尸体的口留下“桥津美浓”的名字,以此来纪念当年为桥津派忍者扬名立威的那个著名忍者。渐渐地,他们的本名已经无人记起,江湖上把他们叫做“双子杀手”

 火象三英跃出了门口,但随即已经后仰着倒跌回来,嘴里发出“啊——”的半声惨叫,每个人喉咙上都赫然嵌着一枚火红⾊的七星镖。

 王江南半转⾝向外望着,脸上的肌⾁一阵急促的‮挛痉‬。刚刚女忍者连杀五人的时候,他还能让自己冷静,这次火象三英的死,对他已经构成了毁灭打击。

 一瞬间,另一个还没现⾝的杀手,先声夺人,一照面便连杀三人,已经牢牢控制了寻福园大厅外的局面。

 我把盒子放在茶几上,既然对方是渡边城的人马,在寻福园还没有易主之前,想必不会轻易伤害我。神会轻举妄动,才会盲目招来杀⾝之祸,以火象三英的⾝手,如果能收敛心神,谨慎行事,也不至于给对方一击必杀的机会。

 萧可冷忽然低声叫着:“风先生,外面…只怕关‮姐小‬会有危险…”

 我又何尝不清楚这一点,只是不便明说罢了。火象三英的死是个最好的榜样,此刻如果有人敢从门口冲出去,肯定死得很惨。

 王江南嘎吱嘎吱地咬着牙,但却毫无办法,双眼茫然向外扫视着。

 院子里一片死寂,只有丰田跑车静静地停在台阶前,再有就是刚刚死掉的五个人,伤口已经凝固,空气里弥留着淡淡的⾎腥气。

 关宝铃已经在⽔亭中坐得太久了,并且一直维持着的‮势姿‬,目视大门口的方向——这种累人的‮势姿‬,就算是训练有素的⾼级模特儿也无法长时间维持。大门口方向空的,没有人和车进来,更没有优雅的、值得长时间凝望的风景。

 “原来…敌人早就到了…”萧可冷长叹,向后退了几步,蔵进楼梯的影里。

 没错“双子杀手”里的另外一个,早就用桥津派的障眼法潜⼊了⽔亭,并且成功地控制住了关宝铃。忍者最擅长的就是匿伏和刺杀,并且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孤军深⼊的女忍者所昅引,本无暇顾及⽔亭里的变化。

 王江南的铁手“喀啦喀啦”连响了几声,却始终没有勇气冲出去。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无论在此之前他有多大名声、多大家产,一颗‮弹子‬或者一枚七星镖便能轻易夺走这一切。

 “十三哥,请传令下去,楼上的兄弟千万不要动,‘双子杀手’的暗器⽔准比械更精确,大家不要做无谓的牺牲。”萧可冷皱着眉,对王江南的手⾜无措无比失望。

 这种情况下,群龙无首的神会人马,只会遭到更惨重的杀戮。“双子杀手”能在美英联军戒备森严的沙漠司令部里毫无阻碍地出⼊,何况面对这几十个神会的低级打手?

 王江南做了个手势,有人连续撮发出尖锐的呼哨声,响彻整个别墅。

 张百森是最镇定的一个人,虽然他的五行阵式并没有真正起到捕捉桥津忍者的作用。他把罗盘托在手心里,一直向着⽔亭里调整角度。

 “出来吧,双子杀手!”他大叫起来,扬手一掷,罗盘“嗖”的飞了出去,破空三十多米,嚓地嵌进了⽔亭的黑⾊立柱中。

 刚刚我想请教他的问题,其实是跟梦里看到的书房横梁上的‮大巨‬罗盘有关。

 自古至今,‮国中‬术士、方士勘察方位时使用的罗盘几乎从来没有大的变动更改,全部是由唐代杨筠松创制的“地盘二十四山”造型。梦里的那只‮大巨‬罗盘,会不会比现实中的普通罗盘俱备更多信息功能呢?

 因为双子杀手的骤然加⼊,耶兰的咒语这件小事,突然变得异常复杂起来。显然,渡边城没有放弃收购寻福园的野心,之所以暂时退却,不过是以退为进,在外围寻找我的破绽。看来,之前我在渡边城面前轻易出手,这件事做得有些过火,太早暴露了自己的意图与实力,只怕是这局棋里最大的败笔。

 渡边城的手下绝不会只有那几个中看不中用的保镖,他的实力只能用“深蔵不露、深不可测”来形容。

 关宝铃⾝边出现了一个同样是黑发披垂、⽩⾐红花、长刀木屐的女孩子,她的面孔隐蔵在关宝铃的肩膀后面,森森地向这边逡巡着。

 “桥津派的朋友,既然是来给风先生送礼的,何必出手这么重?是诚心跟寻福园的主人过不去吗?”张百森慢慢踱到门口中间,双拳缓缓提到间,做好了随时都能扬声出拳的谨慎‮势姿‬。

 ⽔亭里的女孩子嘿嘿冷笑起来,关宝铃一动不动,仿佛被人封闭了⽳道一般。

 “张大师,这是江湖上的‮人私‬生意,与你无关,最好别盲目揷手。”女孩子的嗓音低沉有力,冷峻无比。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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