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碧落黄泉经
经书的确对我会有帮助,但一想到⾕野趾⾼气扬的嘴脸,自己不噤一阵反胃。
他既然将这套经书奉为珍宝,当然不会随便借阅给别人,我若是去求他,很有可能丢了面子却拿不到经书,还是暂时放弃好了。
整晚睡得好累,眼前一直晃动着古井下面那口⽟棺,有好几次梦见藤迦突然从⽟棺里坐起来,化为张牙舞爪的黑⾊木乃伊,扑在我肩膀上,大力地咬住我的颈后大动脉——
我惊醒过来,帐外已经是
光灿烂,又是一个大好晴天。
汇报情况的事,照例是由苏伦或者铁娜去做,我已经不习惯在某些人面前正襟危坐地做工作报告。
头桌子上,苏伦留了字条给我:“风哥哥,下午两点钟,营地会召开绝密会议。”字体娟秀流畅,显示出苏伦良好的汉字功底。
我倚在
头,把笔记本电脑抱在怀里,漫无目的地翻检着过去几年里搜集到的全球盗墓轶闻。从自己第一天发誓要做“盗墓之王”起,就很有针对
地开始搜集这方面资料。这台笔记本里的东西,只是暴露在大众眼球下的公众
资料,至于那些绝密的人物和事迹,全部都拷贝在我脑子里,谁都拿不走。
事情进行到现在,除了⻩金和古井,可以说
本没有接触到金字塔的核心,更没有其它金字塔里都存在的石棺和木乃伊。做为传统观念里的“法老王的墓地”至少我们应该能发现木乃伊的痕迹才对,奇怪的是,搜索遍了三百多间墓室,全部空
的,找不到哪怕是一丁点古埃及人留下的器具。
上天无路,⼊地的话,只有那口已经探明底部的古井。如果再没有什么发现,只能仔细地下探那些黑黝黝的伸缩
了,不过那么多地
,要想一一探索,肯定费时费力之极。
现在,营地里呈现出少有的安静,让我有点不太习惯,总感觉要出什么大事的样子,就像大战在即前的反常宁静。
我推开睡袋,走出帐篷。
天极蓝,万里无云,西北方向,凉意盎然的风一阵阵吹过来,正好能冷却我的头脑,可以顺畅地思考问题。
就在这时候,幽莲拖着灰⾊的长袍缓缓经过我的面前,双手捧着那个黑⾊陶碗,停在
口位置,神⾊木然地向西边走着。
“我知道很多事都跟你有关!我知道你有秘密——不管你要⼲什么,我都会揭穿你…”我恶作剧一样向她大声吼叫着,反正她又聋又哑,什么都听不到。
远远的,老虎钻出帐篷,皱着眉大步向我走来。
幽莲停住脚,怔怔地转⾝面对我,
光在她那张⿇木不仁的脸上打出了深深的
影。这是我第一次与她如此近距离对视,陡然发现她的眼底深处,竟然跳跃着两朵碧油油的火苗,像是两块绿到极点的丝绸在⾼频率舞动着一般。
我一怔:“绿⾊?是天生绿⾊还是被外界的反光点映
生成的?”
那绿光闪烁的时间非常短,我只愣怔了半秒钟,绿光已经不复存在。
幽莲缓慢地仰面看着蓝天,露出脖子下面的⽪肤,让我感到一阵好笑。那些⽪肤竟然非常⽩皙细腻,
本就不应该生长在她这种人⾝上。
看幽莲的脸型五官可以知道,她属于标准的埃及土人。按照常理估计,她全⾝上下,从头发到脚尖,除去牙齿发⽩外,其它位置全部都应该是黑⾊或者棕⾊的,就像她黝黑的脸庞一样。
我庒抑不住心里的偷笑,一览无遗地表现在脸上。
幽莲捏起一小把陶碗里的沙子,举到跟额头一般⾼的地方,慢慢松开手,任沙粒随风撒落。我敢保证那是最普通的沙子,无论颜⾊还是颗粒大小,都是沙漠里最常见的。
我伸出双手,做了个“我们谈谈?”的手势。几年前在意大利的社会收容院里,我曾学过半年哑语,可以
练地比划二十几句简单的“手语”
幽莲默然看着我,面部表情呆板到了极点,以至于若是不仔细看,
本都看不出她是不是还在呼昅。
“我们、谈谈?我、可以帮你、治病…助听器…”我迅速比划着,希望能打动她。但是她只雕塑一样停留了半分钟,又迈着沉重缓慢的步子,拖着长袍向西走去。
我沮丧地用力在地上踢了一脚,沙土飞扬。
老虎已经走过来,脸上带着
光灿烂的笑容,仿佛已经恢复了昔⽇风采。
我突然觉得有了希望,因为营地里需要他这样的⾼手,只要摆脫了唐心诡异的控制,肯定能成为我的有力后援。
“风,打起精神来!别给国中人丢脸——”这是老虎经典的开场⽩,跟我一样,他一直都在为自己是国中人而骄傲自豪。
我敢确信他已经恢复正常了,因为他那张微黑的国字脸上,満是热情洋溢的笑容,并且双眼神采飞扬,灼灼有神。一笑起来,露出两排健康整洁的牙齿——这才是老虎,国中
陆大上横行长江以北的顶尖豪侠。
我伸出手,与他相握,感受着他耝粝掌心里的老茧,突然有种泫然
涕的感慨。
“你…终于…清醒了…”之前对他的腹诽、抱怨全部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只有我们从认识到成为肝胆相照的好朋友的那段刻骨铭心的经历。
“清醒?我从来就没有
失过啊?”老虎笑着,抬手摸了摸自己⾼
笔直的鼻梁,又挑动着曾经
死万千少女的俊逸漆黑的眉。
我歪着头盯着他的脸,真的怀疑之前看到的他在唐心面前唯唯诺诺的恶心样子不过是一场噩梦。
“风,我知道您心里蔵着很多困惑,比如对小心、比如我怎么会跟在别人后面像条看家狗——”
哈,他打的这个“看家狗”的比喻真的非常形象。
我们正要深谈下去,铁娜已经带着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从车军上跃下来,迅速对着井口方向呈扇面状包围过去。那些士兵全部穿着刺目的银⾊防护服,嘴上套着猪嘴一样的防毒面具,每个人后背上则无一例外地背着一个大巨的方形噴雾器。
“哈哈哈哈…可笑…简直可笑之极…”老虎摸着鼻子大笑。
这绝对就是纳突拉安排的“化学消毒队部”不过我并没看出有什么可笑的。既然地球上存在细菌,就一定得有“灭菌”行动,这种队部编制的出现,恰好体现了人与大自然抗衡的能力。
“可笑?怎么会可笑?你当然知道伯伦朗已经死了,死于——”
老虎打断我的话,満脸都是对彩虹勇士的不屑:“伯伦朗死于什么?死于致命感染菌还是急
肺气肿?风,你想想,目前的常规消毒药剂,有哪一种是明确针对古墓內部病毒的?只要是有点头脑的,都会明⽩‘对症下药’的法则。我们
本不清楚古墓里是何种致命力量,就盲目地噴洒药⽔,只会适得其反,起不到丝毫全安作用,Understand?”
我无奈地耸耸肩膀,这道理人人都懂,但在这种情况下,谁还有比化学消毒更可行的办法?话好说,事难做,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如果按照最理想的安排,当然是先采集到古墓里的原始空气,在最短时间內送到伦敦医学研究院,做最全面的样本分析,得到细菌的原始分子结构。然后汇集全球细菌学专家,做会诊讨论,配置出针对
的灭菌剂。
这些程序我都懂,可惜现在
本没时间那么做。
工人们已经在井口四周三十米范围內拉设了红⾊警戒线,那队士兵越过警戒线,训练有素地在井口周围列队,等候命令。灿烂的
光,照
在他们的防护服上,反
出的光线不啻于一面面反光度极⾼的镜子。
老虎报之以冷笑:“只是多浪费些时间、多做些无用功而已。”
此时,不得不佩服铁娜的勇气,她⾝上没有丝毫的防护措施,竟然第一个带队下井,混杂在一群银⽩⾊的士兵群里,她的
彩服格外显眼。
我轻轻吁了口气,觉得她的行动勇气已经远在大多数男人之上。
老虎“嗤”的一笑:“不愧是西点军校的⾼材生,将来有一天,或许她将成为下届总统的最有力竞争者呢!”从他的口气里,也能听出明显的赞叹之意。
我跟老虎进了帐篷,几乎同时相视大笑:“可惜!可惜没有酒!”
好朋友见面,没有美酒助兴,总是觉得美中不⾜。但他接下来说出的话,比酒精的力量更能鼓舞我——
“土裂汗金字塔的秘密,应该就在《碧落⻩泉经》里,所以当务之急,是要取得古籍,不管用何种方法!你我都知道,那些古籍是昔⽇大唐玄奘法师天竺取经得来的,其间蕴涵的秘密并非关乎佛教兴亡的‘大乘、小乘’而是、而是…”
老虎又在摸鼻子,似乎想寻找一个合适的词汇来描述它。
玄奘法师西天取经的故事,每一个国中人都耳
能详,因为四大名著里的《西游记》便是
据这段历史加轶闻演绎写成的。
佛教经文博大精深,从来都没人能真正探索其无穷深远的经意。比如一直流传到现在的一个佛门信徒说法——“《金刚经》诵念十万遍,可以消业障、度劫难、平鬼气。”没有人能在一生中头脑清醒地将这“十万遍”念诵完毕,就算是下生起便⼊佛门、一直修行到百年老僧的出家人,也不敢言之凿凿地承认自己已经诚惶诚恐、虔诚无边地念够了“十万遍”这个数字。
佛门弟子讲究的是“出家人不打诳语”没人说“念够了”当然就是“没念够”
以前曾有⽇本的佛学家提出这样的设问:“如果真的念够十万遍,会不会就能达到我佛说的那些无上法力?”并且,北海道有四家佛寺的僧侣,已经在着手试验这个问题,选取了一百名公认的“有慧
”的五龄童,剃度出家,专心致志地念诵《金刚经》…
我的思绪有些飘得远了,老虎已经想出了合适的借喻:“那是外星人的‘天书’,因为在天竺国无法破译,才会经过万僧合议表决后,
由玄奘法师带回东土大唐,希望藉以东方陆大众僧的智慧,将其破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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