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关洛争雄·三十七
尧安负手立在营门之外,默默的望着漆黑一片的前方心
杀之而后快的劲敌仅相隔不过两里,不过却让他生出一种无可奈何的感觉。杨诚仅凭一己之力在阵前
伤他六十名将士,再加上对方将士面对他试探的优异表现,让他不得不停下脚步,采用更加谨慎而稳妥的办法。不过现在,他却对自己的这一决定后悔无比。
关中之战的真正指挥者当然轮不到孙尧安,虽然论资历和才⼲他都算得上是三家联军中的不二人选。但三家既是背叛朝廷,当然也不会不提防别人背叛他们,之前顾凯锋的意外投降便为他们敲响了警钟。对于这些追随者自然要小心防范了,虽然孙尧安投靠郑氏已久,而且颇得郑南风赏识,但这场几乎集合了三家所有精锐力量的大战,却只有三家的谪传弟子才能真正让他们放心。
顾家精锐尽丧,潘家又受困于粮草,是以关中决战的指挥者便毫无争议的落到了郑氏谪出、又号称渭北第一战将的郑志愉⾝上。郑志愉志在长安,之前出派与杨诚对阵的十万乌合之众也是出于他的授意,目的不过只是想拖住做为朝廷主要支柱的杨诚与刘虎二人而已。其后尾随而来的联军精锐,几乎全被他派到了长安城下。至于孙尧安,在他眼里,主人是不需要太过強壮和聪明的狗的,因为那样可能会随时反咬自己一口。出于种种考虑,为这十万乌合之众押阵便成了孙尧安的最佳去处了。既不可能立下什么大功,又得面对得知长安告急的杨、刘二人的全力进攻。挡得住最好,就算挡不住,河东铁骑的实力可不是吹出来地。打败孙尧安后的杨、刘二人也再不能对他构成什么威胁。到时他已经拿下长安,再顺势拿下这两个当世名将,放眼天下,功业、威望又有谁可以強过他的。
孙尧安长久寄人篱下,当然知道郑志愉心里的小算盘,不过也只能无奈接受。虽然现在的河东铁骑牢牢的掌握在他手里。但他却不能仅靠他们来实现自己地梦想,还得继续忍耐下去。
不过他却没想到郑仕明他们竟然败得如此之快,他连营都还没有扎好,前方探子却已经传来了大军溃败的消息。得到消息之后他先是一惊,接着却是大喜:这可是一次难得的机会。郑仕明这支大军进⼊关中时可是经过他的防区,虽然他当时正在养伤,但仅凭听到军士将士的闲谈便可得知,这绝对是一支不堪一击的军队。这样的军队溃败起来,绝对会让任何人忍不住大肆追击的。
对于毫无组织的溃败。任何人都没有回天之力;同样,再谨慎地追击者也会在势如破竹的杀戮中失去戒备,队形、指挥同样陷⼊危险的状态。当然,溃败者
本无法利用这个机会,但是若旁边潜伏着另一支劲旅,情况便完全不同了。
在这一瞬间,河东铁骑便从殿后的预备队,转变为潜伏着的狼群,猛然扑出!在最初的一段时间內,河东铁骑确实取得了不错的战果。虽然出自长安和靖威营的士兵均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但却因为之前毫无阻挡的追击变得散
无比,在有组织地骑兵冲杀下,再強悍的个人也成为渺小的蝼蚁,无法进行任何抵抗。一股股小队士兵纷纷被绞杀,孙尧安自己更是亲率主力一举冲到杨诚主阵之前。本来这将是一场近乎完美的胜利。但却因为杨诚的阵前发威而先声夺人。大大地打击了骑兵们一路而来地如虹气势。
本来双方的数量相差无几,甚至孙尧安还要占一定地优势。即使是硬碰硬,最终的胜利也势必会属于孙尧安。可惜的是,孙尧安也有自己地私心。他手里可仅有河东铁骑这一块筹码!他当然看到自己的优势所在,但同样的胜利,损失大巨的惨胜却绝非他所希望的。盘算之下,见对方立阵不扎营,他便生出了围而不攻的想法。
杨诚的战阵里并无什么辎重,想必和他一样也是匆匆而来,绝不能持久。再加上最近的⽔源离他们也有两三里地,只要自己断其⽔源,他们便连这一晚也熬不过。四下均是平坦旷野,只要杨诚一动,坚如磐石的战阵便再不能保存,以他精锐的骑兵,必可轻松的取得胜利。他统帅骑兵十余年,对于步骑之前的优劣自然了然于
。
他这个打算本来天⾐无
,可惜却看错了一点:杨诚
本就不用坚守一晚。先是他请郑志愉增派兵力的要求被断然驳回,并严令他拖住杨、刘二人,不能让他们回援长安。接着,他出派的侦骑又不断发现对方的援军赶来,先是褚与任、欧
忠平等人各率一万骑兵回援,強力驱走他派往杨诚阵后的小队骑兵之后,分别在离杨诚不过里许左右扎营,三军成品字而立,互相呼应。接着张破舟及洪承业二人又联袂而至,直接汇⼊杨诚的大营。
此时夜幕已完全笼罩,他的侦骑在对方的驱赶下已经再无法将后续的变化报回,天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援军赶来。不过仅仅是现在的情形,就⾜以让他头痛了。杨诚本军便有一万五千人,其后赶来的四部最少也在三万之上,合起来步骑近五万人,而且无一例外俱是战力強劲的精锐。而他这一边,除了三万河东铁骑,便只有郑仕明带回的不⾜两万人,虽然这些人回复了胆气,不过那只是在河东铁骑不断取胜的基础上,一旦陷⼊僵持甚至
烈的对战,这支队部在他眼里
本就可以直接忽略。
如此,他真正可战的便只有手中的河东铁骑了。之前的战斗虽然遭到顽強抵抗,但由于他占尽优势,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实力犹存,但是他之前的优势却
然无存。黑夜之中以骑兵冲击大批強悍士卒组成的战阵,
本就是个不智之举。更何况杨诚出自征北军最強悍的步兵营中,对于骑兵的夜袭恐怕已有无数种应对措施。而对方地数量大巨的骑兵出现,更让他的围困计划变得完全不可行。
僵持不下?冰冷面具下那张棱角分别的嘴
不由泛起了一丝苦笑,这或许是自己现在唯一的选择了。想到杨诚那出神⼊化的箭术,孙尧安地眼中不由泛起了一丝寒光:此人不除,简直让他寝食难安。他也听过柯里撒横行时的种种传言。虽然未必实真,但他却深知这样一个拥有倍于普通箭手
程的对手,在场战上将是如何的恐怖。更何况杨诚在黑熊⾕那“卑劣”的手法,更让他极为忌惮,
战之中大量的将领被
杀,即使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河东
也将无法承受。
之前自己若是拼着大巨损失強行进攻的话…孙尧安不敢再想下去,只要一想到这里,他便产生无限的遐想和无比地后悔。他是个果决之人。当然知道任这样的想法下去,将会严重影响自己的判断和决定。
—
“统领大人,后方告急!”
悉的声音从⾝后传来,中断了孙尧安脑中略有些混
的思想。不用转⾝,孙尧安便知道来人是自己最得意的几名斥将领之下,当下略有些嘲讽地应道:“怎么,郑仕明那里出了什么问题?”对于郑仕明这个统帅十万大军的前锋大将,他心中极是轻蔑,不过在表面上,他却不得不做出尊重的样子。此时周遭皆是自己亲信。他当然不用有任何掩蔵。
“前锋军已经溃散了。”
“什么!”孙尧安脸上现出一丝惊讶,转⾝看着自己的爱将,颇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怎么可能!郑仕明人呢?”
见到河东铁骑地強势出现,溃散的士兵总算稍稍稳住了阵脚,甚至还有不少人返⾝协助围杀。想为之前的狼狈出一口气。不过些人实在是太弱了。以上百人围攻十几人,居然反被别人杀得片甲不留。若不是他的骑兵四散追击。恐怕返回的前锋军士兵就剩不了多少了。饶是如此,待战局稳定之后,郑仕明这十万人也仅剩下不到两万了。而且近半都是伤重不能走地。
孙尧安虽然看不起郑仕明,但郑氏毕竟是他现在地主子,他却不得不稍稍顾及一下这名郑氏弟子的全安。不过他也不愿让这样一个二世祖呆在自己地营中,无奈之下便将其安置在自己营后,并派人协助其扎营驻守。不过那些溃兵毕竟来源复杂,大多数将领在溃逃中也是生死未明,这样一来,军营里可就热闹了。一会是有的人仗着人多将往常踩在自己头上,这次又损失惨重的仇人打得只剩下一口气;一会又有人冲进伤兵营,大肆抢掠;一会又有人鼓动小股士兵,偷偷地逃出营去;还有一些士兵经此一战,精神无法承受,要么挥刀砍杀周围的人,要么四处举火狂叫…如此种种,不胜枚举。
郑仕明在营中住得心惊胆颤,三番两次要求搬到孙尧安这里,又或是让他派重兵护送他回渭南。孙尧安当然不会让他进自己的大营,若是老实呆着倒好,若是一时兴起对自己指手划脚来,那可就⿇烦大了;至于护送回渭南,⼊黑之后后面便频频传来敌人小股队部出现的消息,明
易躲,暗箭难防,恐怕两三千人也不⾜以保护他。现在是什么时候,他岂会出派这么多人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不过为了安抚住郑仕明,他仍然出派三百骑护在其大帐周围,并以⾝为主帅擅自离营,传出去大有影响为借口加以劝说,这才稍稍安了他的心,没再找什么⿇烦,却没成想现在竟然闹成了这样。
“突然有一支上千人的敌军杀⼊营中,护营的士兵哪里抵挡得住,没几下就四散而逃了。兄弟们见势不可为,便护中郑仕明撤了出来,现在还在营外,等候统领大人的指示。”
“好胆⾊!”孙尧安不噤出口赞道。杨诚出派追击的一万五千人中,绝大部分都被他成功分割、围杀,仅有吴嘉火和⻩勇刚二人凭⽔塘之隔苦撑到天黑,这才不久他才听到他们趁势突围的消息,没想到他们久战之下才得以脫困,竟然立即调转头来袭击他的软肋。不错。郑仕明部此刻正是他的软肋所在,不仅不能成为他的臂助,反而是拖累,但他却不得不分出精力加以保护。现在这个拖累消失了,但郑仕明这个大⿇烦却到了他这里,让他半点也⾼兴不起来。
“带他进来吧。不过就说我正在商议军务。不,说我离营巡视去了。找几个伶俐之人,美酒佳肴把他灌醉,我重重有赏。”孙尧安无可奈何地说道,转念一想,又吩咐⾝边传令官:“那支敌军也不必管他,传令全军紧守营寨,其余人等抓紧休息。局面已经不为我所控,一切静待天明吧。”
无尽地黑夜下。一切都似乎变得不可预测起来,现在他只想安稳的度过这个不平静的夜晚。
“可吓死我了!”刘虎从马下跃下,紧紧的搂住微笑而立的杨诚。听到杨诚被围的消息,他立即丢下一切,马不停蹄地赶来,途中更是传令周围所有可以调动的队部前来汇合。他倒不是小看杨诚,而是
据之前的种种,他断定孙尧安选择出击的时机绝对对杨诚极为不利。那里地处平原,杨诚以步兵对手连他也视为強劲对手的孙尧安,后果简直让他一路心惊。即使是后面沿途不断碰上褚与任派来的传信兵,也不能让他的行进稍缓半分。直到现在,杨诚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仍然是无人可比的。
“就差一点点哟。”杨诚打趣地笑道,想起之前地情形,心中仍然直呼幸运。若是孙尧安迟上半个时辰出现、若是自己冒险出击反而
其立即展开強攻…虽然双方自那一次后便再没有发生冲突。但胜负确实仅在一线之间。直到褚与任赶到时他的困境才真正解除。
“幸好你没事,不然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刘虎上下打量着杨诚。握臂捶
,似乎要一寸寸的确认自己这个兄弟确实一如从前。
见刘虎话语诚恳,真情流露。杨诚也不噤心生感动。他虽然知道刘虎一直都想出人头地,功利心远比他要重,不过至少他对自己这份情谊却仍然没有因为双方⾝份的变化而减弱,甚至更加強烈。“别这样了,真受不了你。”杨诚微微推了一下刘虎,对他的过分“亲热”有些不自在了,毕竟周围还有这么多将士。
刘虎点了点头,拭去因着急、
动而将益的泪⽔,拉上杨诚走向⾼处,望着孙尧安军营的方向,决然说道:“是该报仇的时候了!”于公于私,他与孙尧安都势如⽔火,现在关中形势如此严峻,自朔方铁骑被击败之后,孙尧安便成了他心中最为急切想要扳倒的对象了。
“今晚?!”杨诚微有些惊讶。不论是他的荆州三营,还是长安出来地步骑诸军,经过连⽇的拼杀,都已成疲军。相比之下,下午才出现在场战上的孙尧安,军力几乎与巅峰状态相差无几。虽然他们现在人数上略占优势,但河东铁骑毕竟不是之前所遇的那些军队可比的,以逸待劳之下,正面硬撼并没有什么好处。刘虎统军多年,想来也应该明⽩这个道理,但他地话语
诚分明听出了他地意思。
刘虎重重地点了点头,断然说道:“就在今晚,时不我待!”
“为何?”虽然知道刘虎必然有其原因,但杨诚仍有些难以理解。这一仗荆州军承受了建军以来最大的损失,张破舟和洪承业地二营均在之前对朔方铁骑的战斗中战死超过千人,剩下的也是伤者近半。幸好一直以来杨诚大力培养军中郞中,更努力上大多数士兵可以
练处理常见地伤兵,每人⾝上更携带少量常用药品,除非受到极为严重的伤,否则都能保住一条命。换作是一般的队部,死在战后的伤员恐怕就要超过场战上的数量了。
更让杨诚担心的是,⻩勇刚与吴嘉火到现在仍然音讯全无。在那种情形下,虽然京城步兵、靖威营和地探营均有強大的战力,但能存活下来的机会却是极为渺茫的。而且由于他们深陷敌后,受伤之后的保障几乎全无,要想保持之前荆州军那样极低的伤亡率,更是想也别想。如此一来,靖威营几乎一下子就去掉了一半。真正的大战才刚刚开始。荆州三营便失去了近七千名勇士,这如何不让极为爱惜士兵的他心痛不已。
刘虎叹了口气,颓然坐在地上,黯然说道:“皇上跑了。”虽然他一直努力让自己乐观,以保持以往地強大自信,但是皇帝和満朝大臣逃离长安的举动仍然对他是个极大的打击。
“什么?”杨诚眉头一皱。一时似乎没能理解刘虎的话语。
“今天午时,小皇帝和満朝文武、王公贵族、巨商大贾,还有无数百姓,都已经逃出长安了!”刘虎没好气地说道。如果长安变成一座空城,防守它的难度简直与之前完全不同了。有近百万的百姓做为后盾,即使是叛军齐集城下,对于刘虎来说都仍有可战之力。而现在因为小皇帝地这个决定,让这个后盾不仅不能成为自己的助力,甚至反而阻碍自己:百姓逃亡的混
将成为长安城一个⾜可致命漏洞。
“啊!”杨诚终于动容。一时百转千念,再没有说出一个字来。虽然不像刘虎那样亲眼看到逃亡的队伍,但他却已经意识到事态的严重
了。皇帝虽然年幼,但他却是一个无可取代的象征。有他在,忠于朝廷的百姓、将士方才能人人效命,地域不同、派别不同的人才能齐心聚到平叛这面大旗下。而现在,皇帝离开了长安,这种同心力便会数以倍计的弱化,而且他们
本无力阻止。这就像一支军队一样,如果将领每每都将自己地安危放在首要地位。又何能让手下的士卒拼死效命呢?
糊涂!以杨诚这样的好
子,也不噤在尽中怒斥。虽然他不在荆州军中,远处传令,也可使诸将士齐心杀敌,完全自己
待的任务。但这却是因为长期以来所积累的威信所使。但皇帝现在有这个威信吗?幼年登基。诸臣辅政,何谈建立什么威信。就算是赶走三家。勉強亲政了短短两三月,也是政令不出关中,就算有点威信。恐怕也只对关中的百姓而已。他这一逃,却连关中百姓的心也寒了,真不知道这些被誉为贤达的朝中新贵们,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刘虎也知道杨诚如之前他一般一时间难以接受,是以也是默然无语,直到杨诚面⾊平静下来,这才沉声说道:“潼关已开,叛军势必会源源而进。之前与你对阵的十万人绝对不是其主力所在,而孙尧安出现之后竟再无援军,恐怕此时长安城下已不安静了。天明之后,最迟明天⽇落,不论如何我们都得回援长安。石镇北虽然是员战将,但以长安城之大,四万将士却显不够,撑过今晚倒没有什么疑问,要想更久便凶险莫测了。”
杨诚点了点头,默然说道:“孙尧安的河东铁骑比朔方铁骑犹胜一筹,就算我们全力一付,只怕也不能一战而下。”就算孙尧安愿意与他们硬碰硬地打消耗战,战事恐怕也得延续到明天⻩昏之时方见胜负。更何况以目前的状况,恐怕真如刘虎所料,叛军已经开始大举进攻长安了,源源不断的援军⾜以支撑他们昼夜不停的強攻长安。那么孙尧安在此的目地,恐怕仅仅是拖住他们而已。若果真如此,他又岂会与自己进行正面硬战呢。
“拼了老命,只要能斩掉孙尧安地狗头,我的目地就达到了。”刘虎沉声说道:“这一带的地形他哪有我
悉,我已探知其中军所在,直捣而去!此战骑兵⾜矣,待我出击后诚哥便立即率诸步兵赶往长安,有皇上的圣旨在此,诚哥⾜可号令全城。”
“嗯?”杨诚疑惑地接过刘虎掏出的圣旨,看了一眼像在
待后事的刘虎一眼,断然说道:“你想找死,我可不答应!”神威营铁骑当世无双,虽然所剩无几,但却仍是一支不可轻视的強悍力量。杨诚丝毫不怀疑刘虎有直捣中军的能力,但孙尧安的实力却更让他忌惮。若弃弓而战,他或许不是刘虎的对手,但刘虎要想取他
命,却并不容易;但是面对孙尧安,虽然从未与其近战
手,但却让杨诚生出
本不能与之近战的感觉来,一旦靠近势必将在极短的时间內分出胜负。这纯粹只是一种感觉,但杨诚却深信不已。
当然,这并不是说刘虎就比孙尧安差多少,事实上刘虎完全从战阵中体会出来的刀法,让他在场战上难寻敌手。只是杨诚对其秉
、喜好都极为了解,再加上速度和敏捷都要超出刘虎,所以才能有与其一拼之力;但孙尧安却完全不同,他那种超乎常人的警觉、对气机的准确把握,都让杨诚生出无比的警觉,刘虎对上他恐怕难以讨好,就算打得过孙安,但却绝没有短时间內取其
命的可能。以神威营之能,河东铁骑的大营或许易进,但要想出来恐怕就极为艰难了。
“你不信我能宰掉孙尧安?”刘虎略有些不服气地说道。对于神威营,他有着理所当然的自傲,万军之中取敌帅首级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有夜幕为掩护,敌人
本难以对他进行有效的阻杀。事实上,在一见到杨诚安然无恙之际,他心中便有了这一决定了。
杨诚笑了笑,按着刘虎的肩膀:“你也不用逞強,我已经想到该怎么办了。”
“真的?”刘虎雀跃而起。
杨诚点了点头,缓缓道:“以正合,以奇胜,我们就来个出其不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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