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意结交
你们是⼲什么的!”将军府外,几名卫兵一见到面⾊三人,立即紧张的喝道。虽然这些士兵并不认识杨诚和刘虎,但仅从那行走间的气势和装束,便可知二人的⾝份不凡。再加上刘虎和屠一万均是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顿时让这几名卫兵着了慌。那名士兵向三人喝问之时,靠近门口的一名卫兵已经慌忙向里面跑了去,不知道是去通知潘宗飞,还是搬人来援。
杨诚在卫兵五步外停了下来,淡淡的说道:“在下杨诚,要见你们潘将军,还请代为通传。”杨诚此举也算是给⾜了潘宗飞的面子,他一⽇没有班师回朝,便仍是代理着整个征西大军的征西大将军之职,⽟门守军,也在他管辖的范围之內。生杀予夺,先斩后奏,也只是他一句话而已。不过之前凉州军他均
给潘泽海在管理,他并没揷手,因为凉州毕竟是潘家的势力范围,他也不便过多的⼲预。
“不管你是谁,我们将军正在做菜,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进。你们要见,就在这里等会!”那名士兵似乎并没听过杨诚的名字,态度极为強硬的说道。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突然响起。“谁!谁打我?”那名士兵只觉得自己的一边脸颊似乎完全没有了感觉,当下立即愤怒的吼着。“啪!”又是一个重重的耳光,直将那人打得摔倒在地。
刘虎单手叉
,立在杨诚面前,指着那名士兵怒声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让征西大将军、虎贲中郞将、
州剌史在门外等,你家将军算什么东西!就凭这一点,我就可以将你军法从事。全家充军!”
旁边的几名卫兵见自己人被打,本来已准备拔刀上来相助,听到刘虎的话之后,立即呆在原地,相视惶然。被打的士兵也是一脸惨⽩,眼神里竟有一丝绝望地神⾊。征西大将军、虎贲中郞将、
州剌史。这其中任一个官职,都比潘宗飞大上几级,更何况他们也清楚,⽟门守军现在还直属于征西军,刘虎所说的,绝对不是恐吓他们而已。
“还不快去通传!”杨诚淡淡的说道,虽然声音不大,却让几名卫兵均是一惊,毕竟杨诚现在的一句话。可以决定他们的生死。杨诚心中当然也想和平的解决这件事,虽然以他现在地⾝份,完全可以将潘宗飞抓捕处罚,但这样一来,便势必会与潘家产生隔阂。若是按他本⾝的
格,当然不会惧怕潘家,但自从明确自己的目标之后,很多事情上,他也必须隐忍,哪怕有时会让他因此而生存內疚。
几名卫兵对视一眼。立即轰然跪下,一脸惊恐的说道:“大将军饶命!实在不是我们故意违抗大将军之令,而是我家将军在做菜之时,若是我们去打扰,就会必死无疑。请大将军饶命啊!”杨诚看着磕头如捣蒜的几人。心中不由有些愤怒。世家弟子的种种劣行他也听闻不少。但没想到潘家居然会派这样一个人,到⽟门关这么重要的地方担任守将。幸好此时战争已经结束。否则岂不等于拱手将这座雄关送人吗?在这些世家大族眼里,哪里还有什么家国安危,只知道拼命安揷亲信。长此以往,大陈恐怕再难抵御像匈奴、姑师这样的外族犯侵。
“那好,你们去把除潘宗飞以外的最⾼官职地人给我找来。”杨诚沉声说道,声音已不像之前那样平和。他自然也体谅这些小兵的难处,在⾼门世族的眼里,他们的生命比猪狗还要
,自己这次既然没有打算收拾潘宗飞,当然也不必枉送了他们的
命。
“这…”几名卫兵迟疑的说道,四下相顾,却不敢动⾝。
“潘宗飞可以杀你们,我们一样可以,要不要试试。”刘虎见状,已是气愤不过。他长年生在军中,除了史达贵之外,少有接触这些世家弟子,是以心中的怒火远胜杨诚。
一听刘虎的话,几名卫兵再不敢犹豫,其中两人迅速的向內跑去,其他人则为杨诚等人端茶递⽔,毕恭毕敬,与之前直有天地之别。
坐在将军府的门外,杨诚不由感慨不已。有了这样地人为官,大陈的百姓不知道要受多少的苦。⽟门本是
通要地,此时的繁荣竟比不上西域小城,虽然不至于十室九空,但恐怕远走他乡的,不在半数之下。若不是惧怕潘宗飞,这些人何至于背景离乡。杨诚心里暗自希望,像潘宗飞这样地人,就只有这一个。若不是因为潘家地关系,他几乎忍不住要将潘宗飞杀了怈愤,但是现在,他却要在这个名义上的下属门外坐等,想到这里,杨诚不由苦笑不己。
不多时将军府內传来一阵脚步之声,几十名盔甲鲜明地士兵,簇拥着一名略现沉稳⼲练的中年将军,急步走来。刚到杨诚不远,那人便率众轰然跪倒,恭敬的拜道:“⽟门关副将熊伯滔,拜见征西大将军!属下
接来辞,请将军降罪。”
“好,这可是你说地,先给我重打五十大板!”刘虎大声说道。
杨诚挥了挥手,虽然没赞同刘虎的意见,也没有让熊伯滔他们起来。“我先问你,本将进⼊⽟门,你可知情?”
“将军一进⽟门,便有
报。”熊伯滔坦然说道。
杨诚冷然一笑,略有怒⾊的问道:“本将进⼊⽟门,⾜有一个时辰,你⾝为⽟门副将,为何不来拜见接洽。”
“这…”熊伯滔微有迟疑的说道:“只因潘将军卧病在
,末将实在无法走开。况且末将知道将军您急着赶回长安,以为大军不会在⽟门城內逗留,所以就…”
“哼!”杨诚怒哼说道:“所以你就对本将不理不睬,而且还打伤我派来的人!你们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潘宗飞他不能动,是以杨诚将心中的怒火全发怈到他熊伯滔的⾝上。
“那,那纯属误会。其实…”熊伯滔急忙辩道,一时却找不到合适地语言。既然杨诚⼊城的事他都知道,那若还要误会,便未免太不近情理了。
“哈哈哈,伯滔,你说谎也不会说。怎么跟我混的。”一阵笑声中,一个⾐着华丽的青年男子,大步从大门中走了出来。这个青年男子,无疑便是潘宗飞了。
杨诚暗自打量,只见这潘宗飞⾝材修长,面⽩眉浓,配上那一⾝剪裁得体的锦衫,竟显得英俊不凡。虽然脸上有些许的浮气,看起来却仍让人产生好感。若不是之前地所见所闻。杨诚几乎不相信这样的个俊朗的青年,却是一个视人命如草
的富家恶少。
潘宗飞说完熊伯滔,便向杨诚三人走来。看着一脸冷然的三人,特别是杨诚⾝后一脸杀气的屠一万,他却丝毫不以为意,一边走一边笑着说道:“你一定就是杨诚吧,我听我那死鬼二哥提过你几次呢,都是自己人,来来来,正好可以尝尝我的手艺。小弟做菜时。连爹娘都不认,杨哥可别见怪。”
杨诚和刘虎均是一呆,他们设想过无数着相见的可能,却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瞧这样子,潘宗飞似乎跟他们极为
络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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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两人没和答话。潘宗飞双手搭在两人的肩上。看着刘虎热情地说道:“杨哥旁边这位英武不凡的兄弟,一定就是新任的神威营统领刘将军吧。听说你和杨哥亲若兄弟,小弟真是羡慕啊。本来我也想跟我二哥去打姑师的,他偏不让。你看,弄成这样,要是有我在,哪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先别说这些了,来,进去再说。”
杨诚和刘虎相视一眼,均是暗自苦笑。潘宗飞如此热情,他们一时也不好发作,只得在潘宗飞的推攘之下,向将军府內走去。屠一万见两人与潘宗飞如此亲热,顿时愤怒不已,直觉被杨诚二人欺骗了一般。
“喂,你小子被我两个哥哥逮住了吧!”潘宗飞回头轻蔑的看了屠一万一眼,不屑的说道,转而向熊伯滔喝道:“把这小子押下去,等我招呼了我两个哥哥再收拾他。”
“慢着,屠兄是我们的朋友。”杨诚陡然一停,不快的说道。
潘宗飞微微一愣,皱眉说道:“不是吧,像这样地奴才遍地都是,两位哥哥要是缺人,兄弟这儿随便任你挑去。”
杨诚看着潘宗飞,一字一顿的说道:“屠兄是我们的朋友。”
潘宗飞表情一僵,旋即笑道:“这小子福气真大,既然攀上了杨哥,那过去的事我就不跟他计较了。”
“我们这次来,其实…”杨诚沉声说道,并不想在这里逗留太久。
还没等杨诚说完,潘宗飞已抢过话头说道:“既然到我这儿了,两位哥哥就不要客气什么了,先安心在⽟门关玩上几天,让小弟好好招待二位。你们不知道,我在长安呆腻了,以为这边可以打打仗、杀杀人,一定好玩。谁知道一跑来,仗却让两位哥哥打完了,别提我有多烦了。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呆得我无聊极了。两位哥哥就当是陪小弟,若再说要走,可就太不够意义了。”
“我们还得去长安。”刘虎不冷不热地说道。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潘宗飞一上来就和他们称兄道弟,让他和杨诚也不好说什么。这小子若是秉
如此,倒还罢了,若是有心如此,确也不是个简单地人。想到这里,刘虎不由向杨诚望去,杨诚也是同时望了过来,四目相
,两人显然想到一处了。
潘宗飞笑了笑,不以为意的说道:“两位哥哥急什么,到时我让人安排快马,几天就可以到长安了。说起来,在长安一提起我刀神,那些公子哥儿是无不晓啊。到时我让人捎个信去,两位想在长安怎么玩,都一定会有人好好招呼地。我虽然比不上我二哥,但在长安,嘿,谁也要给我几分面子。”
杨诚微微皱眉,潘宗飞如此话多,再让他说下去,自己恐怕连来⼲什么也要忘了。看了一眼⾝后默然不语的屠一万,杨诚正⾊说道:“其他的先放在一边。还是先把屠兄⽗亲地尸首,还给他吧。人都死了,这又何苦呢。”
“你不知道,那老小子,实在可恶,他竟然看不起我。不肯跟我比。一个
民,竟敢如此对待本公子,你们说该不该死,我这样做,还算是便宜他了…”潘宗飞滔滔不绝的说道,看着杨诚和刘虎均有些面⾊不善,顿时止住了口。尴尬地笑了笑后说道:“两位哥哥给他求情,大家都是自己人,我当然要给
子了。来人。找副好点的棺材,把那死老鬼装进去,屠兄。”
“不用了,棺材还是留给你自己吧!我爹要是用了你的棺材,恐怕死不目!”屠一万愤怒的说道。
潘宗飞指着屠一万,有些气愤的说道:“你…要不是看在两位哥哥的面子,我今天就让你和你死鬼老爹一样!”
“好了好了,都别说了。”杨诚见两人势成⽔火,急忙出来打着圆场。这一次他并不想把事情闹大,若是屠一万控制不住动起手来。那他和刘虎都将极为为难。
潘宗飞当然不好驳杨诚地面子,当下闷哼说道:“伯滔,带这小子去吧,我陪两位哥哥去珍馐阁了。”
“不,我们两个和屠兄一起去。”杨诚深深的看了屠一万一眼。坚定的说道。刘虎闻言也是点头附和。屠一万虽然听了他们的劝,决定暂时不找潘宗飞报仇。但以他的
格,若没有自己两人在旁,万一隐忍不住。恐怕就会铸成大错。
屠一万感
的看了二人一眼,大步走了上来。开始他见杨诚两人和潘宗飞如此亲热,已是心恢意冷,更做好了战死在此的念头。不过到了现在,他却为自己的想法愧羞不已。他虽然⾝处市井,却也知道潘家庞大的势力,杨诚他们能做到这样,已经是帮了他大忙了。他本也不是个盲目冲动之人,知道这其中地⼲系。
看着挣脫自己的手,与屠一万并肩而行的杨诚和刘虎,潘宗飞脸⾊微变,旋即又换上一张笑脸,跟了上去。
转过一个弯,众人便来到一处仅可容纳数百人的小校场上。看到校场上的情形,杨诚和刘虎均是一阵愤怒。
校场正北的一处⾼台上,几
耝大的木头⾼⾼立起,木头端顶支起的横梁上,悬挂的竟有三具尸体。天气炎热,几具尸体均已有不同程度的烂,正散发着阵阵地恶臭。杨诚和刘虎同时回头看了一眼正掩鼻而立,一脸不屑的潘宗飞,均想不通这样一个看起来十⾜是个翩翩公子的潘宗飞,竟会⼲出这样的事情来。虽然他们两的刀下也染过不少人地⾎,但此番仍是震惊不已。毕竟这些人,只是手无寸铁,无力抵抗地百姓而已。
“爹!”屠一万虎目微红,泪⽔顿时涌了上来,只是拼命忍住,不让它掉下来。悲鸣声中,屠一万人已在几纵跃间,直抵木桩之下。“呀!”一声怒吼,屠一万一刀将耝大的木头劈为两截,木梁倾倒之际,人已纵⾝跃起。将挂在他爹脖子上地绳子削断之后,抱着他爹的尸首稳稳的立在地上,随即大步向这边走来。
“轰!”木梁倾倒,溅起阵阵灰尘。
看着屠一万,潘宗飞不噤有些惊讶,显然屠一万地⾝上让他感到意外。想到这里,急忙退了几步,直至退到熊伯滔和几名侍卫⾝旁,才微微松了口气,停了下来。
“其他那些人,也归还给他们的家人吧。”杨诚叹了口气,转头向潘宗飞说道。及一看到潘宗飞不知什么时候退了这么远,不由有些诧异。
“好好好,杨哥不开口,我也会这样做的,没想到这么臭,呃,真是倒胃口。”潘宗飞急忙说道“两位哥哥,我们还是离开这儿,去我的珍馐阁吧,我今天花了一天工夫,可费了不少心思。”
“不了。”杨诚摇了头摇,淡淡的说道:“大军稍后便要赶去长安,以后有机会,再向潘兄弟讨扰吧。”
“这怎么行!”潘宗飞大声说道,正要继续说下去时,屠一万正经过他的⾝旁,冷冷的说道:“你的头,暂时寄放在脖子上,我会来拿的。一定!”
潘宗飞脖子一缩,对屠一万竟有些畏惧一般。毕竟比起屠一万,他那点功夫,实在算不得什么。
“告辞!”杨诚和刘虎揖手说道,随着屠一万向外走去。
“两位哥哥等等,既然你们不愿留下,小弟也不勉強。大家既然认识了,以后就是兄弟了,小小心意,还请两位不要嫌弃。”
杨诚和刘虎回头一看,只见潘宗飞手上拿着两把只有拇指大小的金⾊小刀,刀虽然小,但却是由纯金精心打制而成。刀的侧面,赫然刻着一个龙飞凤舞的“飞”字。虽然潘宗飞没有说,但杨诚和刘虎也不难明⽩,这多半是潘宗飞的人私信物了。虽然他们并不知道潘宗飞为何这样热情的对待自己,却也不好拒绝,当下收了下来,道谢离去。
其后的时间里,两人与屠一万一道将其⽗火化之后,因屠一万决意要将其⽗的骨灰带回老家安葬,二人也不便挽留。三人虽然才认识一天,却已是惺惺相惜,感情渐深。
另过屠一万,杨诚和刘虎也不想在⽟门逗留,将事情的始末简要的向公孙无忌说了之后,便率军离开⽟门向长安行去。
“公子想要收买他们两个?”看着渐渐远去的神威营和飞虎营,熊伯滔轻声问道。
潘宗飞微微一笑,一脚踏上⽟门关城楼的栏上。“公子小心,可别摔下来。”熊伯滔急忙说道。
潘宗飞看了熊伯滔一眼,淡淡的说道:“我二哥在,我当然安心做我的花花公子,不过现在,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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