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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节 宫禁之变
 庞大的宫群笼罩在一片黑沉沉的幽静中,由于附近的很多民房已经被完全拆除了,所以这附近显得格外的死气沉沉,就象是一个曾经凶猛的野兽已经丧失了斗志一样,静静的趴在黑暗之中,无可奈何的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正对着皇宫正门,是一条宽阔的御街,御街上也是同样的死气沉沉,既没有什么人在那里停留,也没有什么声音,只有冷冷的月光洒在街道上。

 不过,在靠近皇宫的宫墙附近,却站着不少刀的士兵,从他们那身上的盔甲来看,他们全部都是皇帝的军,虽然他们人人努力做出一副威武雄壮的样子来,但是这仍不能掩盖他们脸上那略显惊恐的表情。

 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传来,更增加了这些军的不安,他们纷纷抬头向马蹄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并紧紧的用手握住间的刀刀柄,随时准备将刀出。

 一名骑士骑着匹健壮的蒙古马奔到了皇宫正门边,直到快要踏上台阶的时候才勒住缰绳,停了下来,他的身后跟着十几名骑兵,他们也是在差不多快要到皇宫门口的时候才停下来,显得格外的嚣张跋扈。

 一名军队长大着胆子走上前去,指着那领头的大汉,呵斥道:“大胆!过了下马碑怎不下马?”

 不等那人回话,旁边的一名骑兵便催马奔过去,甩出鞭子“啪”的一声在那队长的盔甲上,并开口喝骂道:“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在你面前的是摄政王!他跟先皇一同骑马在战场上杀敌的时候,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那队长向那领头的骑士望去,果然发觉那人气势非凡,有种说不出来的傲气,想必那骑兵说的是真的,于是赶紧向那领头骑士行礼,并道:“奴才有眼无珠,冒犯摄政王,望摄政王海涵。”

 这骑士就是满清摄政王多尔衮了,刚才在来皇宫的路上,被那群送葬队伍一冲,将他的亲兵队冲散,他在十几名骑兵的护卫下匆忙离卫队,冲出人群,虽然并没有受伤,但是此刻的多尔衮却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所以,当那名军队长来到跟前向他请安赔罪的时候,他毫不客气的举起马鞭,狠狠的了那队长几鞭子,口中骂道:“瞎了你的狗眼!连本王都不认得了!”

 那队长抱着脑袋蹲在地上,想跑却又不敢跑,只得连声告饶,口中喊道:“摄政王饶命!摄政王饶命!奴才有眼无珠,没认出摄政王来,望摄政王您老人家大人大量,饶奴才一命!奴才以前只是正蓝旗的一名牛录额真,平时也就在城外作战,以前从来没有见过摄政王,望摄政王饶过奴才一命。”

 多尔衮停下鞭子,呵斥道:“站起来回话!”

 那队长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头低到了脯上,混身仍是颤抖不已。

 多尔衮问道:“你说你是正蓝旗的,可是皇上的军之中,应该全是两黄旗的人才对啊?”

 队长哆嗦着答道:“回摄政王,近局势紧,明军势大难制,且城内谣言四起,人心惶惶。为了以防万一,今皇上下了圣旨,命令各旗分别派出人手,编入军之中,以拱卫皇城。奴才就是在今中午才被编入军之中的,以前奴才连皇城都没有见过呢!”

 “哦?”多尔衮显然有些意外,他喃喃道:“有这道圣旨?我怎么没有听说?”

 一名亲兵靠近多尔衮,在他耳边小声说道:“确实有这道圣旨,不过那时候您正在城上巡视防务,因而并不知道。圣旨是正白旗固山额真克尔博替您接的,后来就派了五百精锐进了皇宫,镶白旗也派了人。您刚刚回来,就接到入宫议政的圣旨,所以还没来得及告诉您。”

 多尔衮横了那亲兵一眼,冷冷的说道:“以后再遇上这种事,必须先向我通禀。”

 多尔衮抬头向那宫门紧闭的皇宫看了一眼,随即冷哼一声,翻身跳下马来,将缰绳交给一名走过来的军士兵,随后便迈开大步走向宫门。

 待走到门口,见宫门被军士兵推开,多尔衮便从上卸下刀交给一名军士兵,谁知那士兵并不接刀,而是说道:“摄政王不必解械,今规矩改了,将领可以带刀进宫,您的亲兵卫队也可以与往日一样进去,但不能过金水桥。”

 多尔衮无暇细想,立即带着十几名亲兵走进了皇宫。

 果然如那军士兵所说,皇宫内的人明显比往日多了很多,到处都可以看见那些大臣将领们的亲兵,但他们全部都站在金水桥外,不能过桥,而桥上则由众多军严密把守。

 一名大臣站在桥上,正四处观望,忽然见到多尔衮前来,于是赶紧上前去,说道:“摄政王,您总算是来了,这里没有您主持大局,肯定套,现在里面正在吵呢!鳌拜跟遏必隆差点儿打了起来。”

 多尔衮在那人跟前站定,斜眼看了看那人,忽然开口道:“冷僧机,怎么你今比本王还先来一步?”

 冷僧机叹道:“皇上催的急,下官不得不快些赶来,要是来得晚了,恐怕雷霆震怒,我这做奴才的就性命难保了!”

 “哼!哼!”多尔衮从鼻孔中出几声冷哼,说道:“那么本王来得这么晚,岂不是也是性命难保了?”

 冷僧机忙道:“摄政王自然是不一样的了,您整忙着巡视防务,为国操劳,皇上和太后心里是清楚的,况且您是摄政王,皇上能够登基,还不是因为您的一力支持?”

 多尔衮也不回话,立刻拔腿就往桥上走,冷僧机也转身紧随其后。

 多尔衮抬头看了看那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宫殿,忽然问跟在身后的冷僧机:“他们都是怎么说的?那些汉臣们怎么说?”

 冷僧机小声说道:“皇上跟太后的意思是立刻向明军请降。今朝议全部都是满臣,没有汉官汉将,汉军旗的人全部被调往城东防守,免得他们心怀不轨。”

 多尔衮冷笑道:“请降?妇人之见!”

 冷僧机接着说道:“八旗旗主大多赞同此意,但有下官等人顶着,因此一时半会儿倒也没有什么办法。”

 多尔衮说道:“八旗旗主一向善于见风使舵,他们滑头的很。不过,如今两白旗全在我的手中,我不同意,他们又能怎样?”

 冷僧机叹道:“不过他们人多势众,恐怕真的不好对付。”

 多尔衮说道:“本王一去,自然叫他们回心转意。”

 眼看着就快抵达宫殿正门,两人马上停止了说话,快步走到了门口。

 进了宫殿,多尔衮便看到宫殿中正成一片,文臣武将们胡乱站在一起,互相大声呵斥着,仿佛如同菜市一般,而那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与垂帘于皇帝身后的太后则满脸的愁容,既不呵斥众臣的失礼之举,也没有什么精神参与争论。

 众人见多尔衮终于进了大殿,于是嗓门忽然小了不少,纷纷将目光投向站在门口正瞪着他们的多尔衮。

 多尔衮慢慢的走前几步,向皇帝与太后行礼,并口称:“臣多尔衮参见皇上、太后。”

 对于多尔衮并不算恭敬的言行,皇帝与太后显然并没有心思深究,太后轻声说道:“摄政王不必多礼,你来了就好了,大家议来议去总是不得要领,你给个准主意吧。”

 多尔衮轻蔑的扫视一眼身边的那些大臣,随后大声说道:“臣以为,我朝与逆明势不两立!凡是想投降的人都是太祖的不孝子孙!”

 “多尔衮!你别再充英雄好汉了!”不等多尔衮说完,站在他身边的一人却马上走前几步,伸出右手,指着多尔衮的鼻子尖儿喝道:“就因为你想充好汉,所以大清才会落到如此窘迫的地步,若是你肯早些收手,带着得来的金银返回关外,那么我们如今也不用低三下四的向明军乞降,事到如今,你还不改悔,到底谁才是太祖的不孝子孙,难道还不清楚吗?”

 多尔衮转身望去,待看清了那人的相貌,忽然哈哈大笑,随后说道:“我当是谁这么英雄呢,却原来是济尔哈朗大人。哈哈!你不是刚刚从牢里放出来吗?怎么?这么快就忘了牢里的滋味了?滚一边去,本王不与胆小鬼说话!”

 “呸!”济尔哈朗骂道“想当年,我跟太祖还在关外统一女真部落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胆小鬼?嘿嘿!老夫身上的十几道伤疤可以向人证明老夫的勇猛。”

 “老匹夫!你自己捞足了就想走了?八旗这么多人,大明这么好的地方,怎能轻易就走?”多尔衮丝毫也不将胡子花白的济尔哈朗放在眼里,当即用毫不客气的话进行了反击。

 “八旗这么多人?哈哈!老夫真算是开了眼了!”济尔哈朗也提高了声音“入关之时,就算是算上汉军旗,八旗全族也不过百多万,可是如今呢?你好好的算算,假如你不会算,那么老夫来帮你算。前次中原一战,损失十余万精锐,当时老夫就劝你不要再一意孤行,应该见好就收,但你不但不听,但而将老夫痛骂一顿。好了,你既然想靠绿营来充实实力,那么老夫也就全力支持,到处去帮你拉人当兵,可是结果呢?那些绿营多是混饭吃的,别的不说,就是几年前的那场陕西之战,一战就损失了大半人马,这还不算蒙古兵,这个时候按说你应该清醒了吧?可是你却越发的糊涂,不仅不愿意尽快撤出关外,反而一意孤行的继续与明军争夺山西、山东,可是落了个什么下场呢?不仅丢了山西、山东,而且将漠南蒙古都丢光了,你这算什么计略?亡我满洲女真的计略吗?”

 济尔哈朗停下说话,了几口气,又接着说道:“如今我女真还剩下多少人?你大概没有算过,可能你也不想算,那好,那么再由老夫算给你听,如果不算上那些汉军旗的,那么我女真八旗现在已经不足三十万,而这其中还有近一半的老弱之辈,若是再不快想办法,恐怕我女真可能真的就要全数葬身在这中原了!到底是什么惑住了你的心?是中原的花花江山?是中原的美女歌伎?还是你那野心十足的心?”

 多尔衮一直脸色平静的听着济尔哈朗的话,只是偶尔的冷笑几声,以示自己的轻蔑与藐视,但当他听到“野心”两个字的时候,就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步窜过去,一把抓住济尔哈朗的衣襟,喝道:“老匹夫!别以为本王不敢杀你!…”

 “住手!”皇帝那威严无比的声音将多尔衮的无礼举动喝止了,他盯着多尔衮那充满了惊诧之的脸,说道:“济尔哈朗既是功勋赫赫的老臣,同时又是你的长辈,怎可如此无礼?”

 多尔衮松开济尔哈朗,转身禀道:“皇上,臣只是想教训一下这个奴才,免得他散布投降言论,扰人心。”

 “扰人心?嘿嘿!朕也曾派人去商议请降的事宜,那么朕岂不是也是你要教训的对象了吗?”皇帝毫不客气的说道。

 “这个…这个…”多尔衮没想到皇帝语气这么严厉,说实在的,这两年来,他已经越来越感到伴君如伴虎的滋味了,虽然眼前的这个皇帝只有不到十六岁,可是在太后的教导下,已经隐隐有君王的霸气了,从前的那个总角少年已经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皇帝了。

 见多尔衮被自己压制住了,皇帝显然很兴奋,他接着说道:“虽然当年八旗入关的时候朕还小的很,不知道当时的形势是怎么样的,但是朕这么些年的书不是白读的,朕知道了‘时移则事异’的道理,也许当年入关的时候是对的,但是现在的形势已经变了,明军再也不是那支望风而降的疲敝之军了,他们不仅武器良,而且士气高昂,反观我军,不仅士气低落,而且粮草、器械都不足,也许你能在这里多守几天,可是万一明军将那些大炮都架起来轰击城墙怎么办?也许你能挡住明军的箭矢,但你能挡住明军的大炮吗?方才济尔哈朗说的不错,如今女真人口凋零,虽然可以用‘投充’的办法将汉人变为旗奴,但是人心忿忿,你能保证他们不反?派出的使者已经带回了明军的话,他们给我最后三天时间,三天之后若不降,那么他们将发动攻击,并发炮轰击皇城,到了那时候,你还能这么嚣张吗?你可以不顾女真全族的死活,可是朕是皇帝,朕要为女真的所有人负责!朕不能让他们全都死在关内,朕不能将太祖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全部葬送在这里!”

 “皇上说的好!”坐在珠帘之后一直没有说话的太后发话了“摄政王要体谅皇上的苦心,皇上不仅仅是正白旗或镶白旗的皇上,皇上也是整个八旗的皇上,他不仅要为正白旗心,还要为其他的旗心,既然如今八旗之中有六旗都同意议和请降,那么摄政王还是不要再坚持了吧。”

 多尔衮抬起头,看着那珠帘之后端坐着的太后,虽然他看不清太后的相貌,但是那熟悉的声音还是在他心中起一阵涟漪,往日的一些情景不觉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多尔衮很快收回了心猿意马,恭敬的说道:“皇上、太后,臣并不是不讲礼之人,只是臣觉得,在目前来说,若是这么投降的话,我方不可能有什么好处,所以,臣认为,最好的办法是以打促和,待取得了胜利,再与明军议和,那时,我方就可讨价还价。”

 济尔哈朗冷笑几声,说道:“可笑之极!前几的那三次冲击可是我等亲眼看见的,没等那些兵丁冲到壕沟前,就被打死了,你拿什么再跟明军打?用剩下的十万乌合之众吗?”

 “大丈夫死就死耳,有什么可怕的?”多尔衮蛮横的回敬了一句话。

 “你想死,可是我们还不想死!”又一个人站了出来,向多尔衮毫不客气的说道。

 多尔衮回头一望,随即骂道:“鳌拜!上次山西之败,本王没跟你计较,怎么?今你却又来充好汉了?”

 鳌拜怒道:“明知打不过却偏要去送死,你居心何在?在山西的时候,我连上几道奏章,向朝廷请班师令,但左等右等圣旨就是没有来,我还以为是皇上不愿意班师,谁知待我从山西败退回京师,却得知是你从中搞鬼,硬将我的奏章下不报,你倒是说说,你居心何在?你置皇上与太后于何地?”

 见鳌拜当众揭穿了自己私下做的手脚,多尔衮又惊又怒,他“锵”的一声从刀,指着鳌拜骂到道:“匹夫,休想血口人!”

 鳌拜怎肯妥协?当即也刀来,与多尔衮对峙起来。

 众人见势不妙,连忙走上前去,将二人拉开。

 太后叹了口气,说道:“摄政王怎可如此一意孤行?既然你不愿意,那么你就将两白旗出来吧,我不为难你就是。”

 “什么?将两白旗出来?”多尔衮难以置信的望着高高在上的太后,喃喃道:“上次你收去了我的镶红旗,我当时没有说什么,可是你今却又要收去我的两白旗?你什么意思?那可是多铎与阿济格留给他们的儿子的,现在他们处理政务的经验不足,所以由我暂时代管,怎么?难道你这么快就将为国战死的人给忘记了吗?”

 “放肆!”太后的声音更加的严厉了“八旗都是太祖建的,是为整个满洲女真所有,不是你一个人的私产!为国尽忠的不止是你们几个兄弟,还有十多万八旗兵丁!你别再罗嗦了,快将印玺出,免得大家面子上不好看!”

 太后将手一挥,命令几名站在珠帘边的太监上前收回多尔衮的印玺。

 但多尔衮怎肯轻易出自己最后的一点儿凭持?他将手中提着的刀再次挥了起来,口中喝道:“谁敢上前?”

 “大胆!”皇帝的声音充满了威严“左右侍卫,将此狂徒拿下!”

 多尔衮总算是明白这是个什么样的朝议了,他立刻转身奔向宫殿门口,一边跑一边喊:“来人啦!”

 但不等他跑到门边,殿门却被几个侍卫关了起来,而且大多数大臣都退到了一边,只留下了鳌拜、索尼、遏必隆等几个身手好的大臣还站在中间,不过,与那些侍卫们一样,他们手中的刀全部指向站在门口不远处的多尔衮。与此同时,其他的一些侍卫则持刀将那些多尔衮的亲信大臣包围了起来,并将他们到了角落里,卸下了他们的武器。

 多尔衮看着那些缩在墙角浑身发抖的亲信,愣了片刻,随即仰天大笑,并喊道:“莫非你们早有准备?难怪今进宫之时并没有收械,却原来只是为了更方便的对付我。”

 太后那充满了幽怨的声音传了过来“摄政王,你就不要抵抗了吧,事到如今,难道还要自相残杀吗?快快放下兵刃,我不为难你就是。”

 多尔衮慢慢的转过身,伸出刀头,指着坐在珠帘之后的太后,说道:“今方知什么叫‘最毒妇人心’!想我多尔衮这么些年来,有什么时候是为我自己做事?你和福临今能够坐在这里,还不是我的功劳?没有我,也许今坐在龙椅之上的就是那豪格!你们两人说不定早就成了黑土之下的冤魂了!哈哈!没想到,我当初真是有些愚蠢,当年,与豪格争位之时,多铎与阿济格就建议我消灭两黄旗,他们将助我登基,可叹我却一时糊涂,为了顾全大局,为了不使八旗实力耗损,为了让满洲女真称霸关外,我不惜妥协退让,与豪格一同拥立了福临,并立即领军入关,好让满洲女真世代占据这如画的中原江山。可是,我错了!我想不到你这样毒辣,为了你们自己的命,不惜轻易放弃这来之不易的江山,回关外穷山恶水之地继续当明朝的藩属,哈哈哈!可惜啊,可惜!我与你共渡宵的时候居然完全没有想到今的结局…”

 见多尔衮已经完全口无遮拦,皇帝心中大急,不待太后反应过来,他就急忙喊道:“拿下这个狂徒!”

 多尔衮不愧是久经沙场的悍将,他以一敌众,居然很是支持了一会儿。不过,鳌拜毕竟也是巴图鲁出身,身手也甚是矫健,他见正面无法突破,便迅速绕到多尔衮身侧,随后身扑上,将多尔衮一把搂抱住,并卸了他的刀。

 其他侍卫见状,也立刻拥上,干脆利落的将多尔衮捆了起来,并将其抛到了离皇帝龙椅不过一丈远的地方。

 满脸血污的多尔衮抬起头来,看着那表情有些怪异的皇帝,冷笑道:“哈哈哈!怎么不见豪格?若他在这里,他一定很喜欢这种场面,说不定亲手擒住我的不是鳌拜,而是他。哈哈哈!怎么?莫非他也与我一样被你们暗算了?哈哈哈!”

 皇帝厌恶的说道:“来人,将此人嘴巴堵上,不许他再叫!”

 当几名侍卫艰难的将一团丝绸进多尔衮的嘴巴里,并用一条细麻绳将他的嘴巴紧紧的勒住的时候,宫殿的门又开了,一名浑身是血的军队长进来,跪下奏道:“禀皇上、太后,多尔衮的亲兵已经被制服,少数不肯听令的已然格杀,那些由正白旗与镶白旗派来的军也已经全部收服。奴才方才领军杀进多尔衮府中,已将其家人全部拿下,副统领博果铎亲自率领军围住了多尔衮所有没有进宫的亲信的府邸,相信再过一会儿,就可将其全数拿获。”

 这时,冷僧机走前几步,向皇帝奏道:“皇上,既然多尔衮与豪格已然拿下,那么明军开出的议和条件已经齐备,是否立即派人出城去与明军议和?”

 皇帝点了点头,随后说道:“去吧。”

 多尔衮听到这个消息,虽然早就有了预感,但此时仍是难以抑制心中的悲哀,他终于彻底弄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也许皇帝跟太后根本就没有打算听他的意见,他们早就做好了将他拿下的准备,之所以允许他们这些大臣们带刀进入皇宫,也许正是为了捉拿他,而那些金水桥外的众人亲兵更是一个幌子,除了用来惑他之外,更是为了制住他带去的亲兵。而他那曾经的亲信冷僧机也许只是一个小小的棋子而已,他的任务就是将多尔衮毫无防备的引进宫殿之内,方便皇帝拿他。

 多尔衮虽然想清楚了这件事情的大致情形,但他仍有一事不明,那就是为何皇帝除了抓他之外,还要抓豪格呢?要说皇帝痛恨他是可以理解的,但皇帝没有理由痛恨豪格啊,难道说,皇帝求和的决心居然是这样的强烈,以至于答应了明军提出的所有条件?

 但明军统帅为何会开出这样的条件,要大清皇帝同时抓住自己与豪格呢?多尔衮百思不得其解。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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