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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回来了?玩得如何?”乔洋坐在大位上,看着芽儿回来后的开心模样,顿觉心口泛酸。

 想想,自从她娘去世后,他便烦心于山寨的事,几乎很少拨时间陪她,而她也总是向他抱怨他没尽到做⽗亲的职责,还真是让他心生感慨。

 “好好玩喔!人家以后还想下山,爹…好不好嘛?”芽儿冲上主位,直拉着乔洋的手说着。

 “这得看你的表现。”他捻捻须,轻轻扯笑。

 “什么?还得谈条件呀!”她噘起小嘴,暗自咕哝着:“哼,每次都这样,一点儿意思都没。”

 “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希望你出人头地。”乔洋蹙起眉。

 “是哦,出人头地又如何?我爹还不是个山大王而已。”赌着气,芽儿居然口没遮拦道。

 “芽儿!”乔洋倏然站起。

 “别动,我来说。”虞绍伸出手安抚道,接着又转向芽儿“你知不知道你这些话可会伤了你爹的心?”

 “我…我又没说错,每每听山下的人家说什么,乔洋在横山作威作福、是山寨头子,你知不知道这些话听在我耳里有多难过?”她抿起,不服气地说。

 “话虽没错,可寨主为的还不是要养这整个山寨的手下吗?”虞绍就算不喜乔洋的行径,但为了目的,却必须这么说。

 “对呀,难得虞夫子这么了解我的苦衷,你可不能误解我呀。”乔洋心急如焚地解释着“当山寨头子非我所愿呀。”

 “那您何不改琊归正,我们搬到山下去住?”她双目发亮地说。

 “这怎么行?”乔洋连忙‮头摇‬“寨里的兄弟已习惯了这种生活,你叫他们金盆洗手,等于要他们饿死。”

 “可是爹…”

 “别说了。我知道你玩心重,一心想下山生活,可山下并非你所想的那么好,人心难测呀,你会吃亏上当的。”乔洋一口气便否决了她。

 “人家不是贪玩,您怎么每次都要这么说人家,好像我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她泪盈于睫。

 “芽儿,你…你要体谅一下爹呀。而且这山寨是你爷爷留下的,我以后也是得留给你和你未来的夫婿…”他烦恼不已,这也才发现他们⽗女间的关系已到了如履簿冰的地步!

 “我不管、我不听!”她捂着耳朵。

 “你这个孩子!”

 “我累了,想回房去了。”不想听爹爹的解释,芽儿耳朵一捂,脚一蹬,便回头跑出大厅。

 “唉,你见笑了。”乔洋摇‮头摇‬,对虞绍叹了口气。

 “是我不好,没好好教她。”虞绍说道。

 “这不关你的事,芽儿对我的偏见不是三两天的事了。”乔洋眉心“已经好几年了。”

 “哦?”虞绍摸摸鼻子,轻扯笑意“当初我流落山脚下,是寨主收留,该做的只是本分的事,但我仍然忍不住想问,这中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这——”乔洋迟疑着。

 “倘若不便开口,那也无妨,我绝没探人隐私的意思。我看我先去瞧芽儿好了。”虞绍颔首打算离去。

 可乔洋却霍然喊住他“等等。”

 “寨主,有何吩咐?”虞绍顿住步履,回首问道。

 “我就告诉你吧,你知道缘由之后或许可以帮我劝劝芽儿。”乔洋深思虑之后,决定向他说明。

 因为他对眼前这位器字轩昂、风度卓绝的男人有着极佳的好感;况且芽儿似乎听他的话,或许由他开口,她较不会有那么強烈的排斥感。

 “您说。”

 “是这样的,芽儿八岁时,有一回我正好在外地,偏偏她娘病重,弟兄带着她娘下山就医,哪知道山下的大夫都不愿施以援手,直说咱们是为非作歹的山贼土匪,甚至在我弟兄大刀威胁下仍不愿妥协。”说到这儿,乔洋便痛苦的垂下眼。

 “后来呢?”虞绍跟着皱起双眉。

 “弟兄们火爆脾气全上了⾝,竟然将那些大夫全都给宰了——”他深感无奈地握紧拳头“但绝不是我的本意。”

 “这么说来,芽儿的娘也没有救回一命了?”虞绍脸⾊一变,沉着声问。

 “没错。”乔洋哽着声道。

 那些人也未免太野蛮了吧!居然将大夫杀的一个不留,难怪芽儿会这么讨厌住在山上了。

 “我想,芽儿定认为是你山寨寨主的⾝分,害得她娘无人愿医治。”虞绍深昅了口气,细想了下“我可以试着跟她说说。”

 “那就太感谢你了。”

 乔洋虽是山贼,但对于自己唯一的掌上明珠的关爱可与旁人无异,总是希望她活得快乐,对他这个做⽗亲的无怨无恨。

 “您快别这么说,那我这就过去看看。”他深沉的眸隐约泛过一道幽光,仿似他沉敛的心思。

 他辗转找到了芽儿的闺房,在门外轻叩了声,唤道:“芽儿,你在里面吗?”

 一听见是他的声音,乔芽儿立刻抬起头,抹了抹眼角的泪⽔,轻声说道:“是吗?你进来吧。”

 他摇‮头摇‬,谨言慎行道:“女孩闺阁我不能贸然进⼊,还是你出来吧。”

 “你…你还真是固执。”芽儿小嘴一噘,只好走出房外,就见他已坐在外头石椅上等着她。

 “什么事?”她没好气地问。

 “你坐。”虞绍一抬眼,看见的就是她前垂挂的坠链。突然“定情之物”四个字猛地显现在他脑海。

 他轻轻甩头,想甩掉心里头的悸动“我是想与你谈谈寨主。”

 “我爹?他有什么好谈的?”她不解地问。

 “你恨他?”虞绍不答反问。

 “以前恨,现在不恨了。”芽儿垂着小脸,那青涩的五官上却有着一抹难解的情绪。

 “真不恨,那为何刚刚对他说话这么冲?”他肆笑地撇开嘴角。

 “我不恨他,但恨他的做法,恨他大寨主这个头衔,若不是这些东西,我…”想到这些,她便忍不住掉泪。

 “你娘也不会死,对不对?”俯下头,虞绍偷偷瞄着她脸上的怨怼神情。

 “你…”芽儿显然一阵错愕“你怎么知道?”

 “大寨主告诉我的。”虞绍坦言不讳地说。

 “什么?是我爹告诉你的?”芽儿难以置信地摇‮头摇‬“不可能,那件事是他心底最深的痛,他怎可能跟你这个外人提起?”

 “因为他信任我。”虞绍颇自信地笑笑说。

 “是哦,我爹信任你。”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含泪噴笑“喂,你说我爹是不是在找女婿?”

 “女婿!?”他心一提。

 “是啊,再过几天我就及笄,我爹说从那天起我就算成年了,也可以嫁人了耶。”说着,她便拿起前的坠链,偷觑着他的表情说:“瞧,这不是我们的定情之物吗?我会记得的。”

 “拜托,你这个小丫头就别闹了。”听她这么说,他头更疼了。

 “我是闹你吗?明天我就去跟我爹说我喜你,叫他要你娶我。”芽儿这些话虽然玩笑意味较重,可听在虞绍耳中仍不免⽑骨悚。

 “呵,你这小丫头以为,你爹爹会将你许配给我这个穷酸书生?”虞绍可一点儿也不以为然。

 “我爹有银子,你穷酸点儿没关系。”她掩轻笑。

 “喂,芽儿你——”瞧她说的跟真的一样,这种事可不能老挂在嘴上说的,要是让旁人听到,那可就糟了。

 “怎么?你就这么讨厌我?”见他反应这么大,她不噤拢起眉。

 “我没讨厌你,只不过我是夫子,你是我的‮生学‬,这和男女之间的感情本扯不上关系。”虞绍没辙地说。

 其实说也奇怪,以往他对观天象、算天机,绝对有着七成把握,可为何仍算不出这机伶的娃儿,究竟会带给他什么影响?

 记得教他观天象的师⽗提过,学这种技术的人绝不能‮情动‬,否则预测能力会全失,莫非他已…

 “为什么会扯不上?”她不依地说:“在这山寨里,有多少男人喜我,可我从没正眼瞧过他们,可今天我喜你,你还不理人家…”

 芽儿双眸含泪菗噎着,从小到大她可从没被人拒绝过,怎么也料不到夫子竟然会连连排斥她的心。

 “唉…你别忘了,我是你的夫子。”他没好气地叹口气。

 “夫子又如何?只要你喜我、我也喜你就成了。”绍,我嫁给你好不好?”她真心真意地说。

 虞绍深叹了口气,随即抓住她的细肩,一字一字的解释给她听“丫头,你对我只是种依赖,因为我今儿个带你下了山,所以你…你才会喜我。”

 “嗯,我是喜你。”她眨巴着眼,直言道。

 “唉…我的意思是,你这种喜和那种两心相属的喜并不一样,你懂我的意思吗?”这丫头八成把带她下山去玩的人,都视为喜的人了。

 “两心相属?”她偏着脑袋,觉得这话有点儿深奥。

 “就是…就是爱。”天,一个小女孩谈这个字眼,真不知道她能明⽩几分?又理解多少?

 “我当然爱你。”她冲口而出。

 咚!虞绍脑海猛地一震,已被她天真率直的表态弄得浑⾝不对劲了。这…这教他该如何厘清她的思绪?

 “芽儿,你听我说…”虞绍⽳,继续道:“你我才相识不久,这份爱太浅了吧。”

 虽说能够得到她的爱或信任,有助于他⽇后计划的进行,不过与其让一个小女孩上,那他宁愿多耗些时间。

 “绍!”她着脑袋望着他“你真的不信我?”

 “是不相信。”他无奈地点点头。

 “那我该怎么证明呢?”芽儿突然站起来,嘴里喃喃念着“我是真的很喜你,要不…你带我走好了。”

 “什么?带你走!”他眉头一蹙,不明⽩这小丫头脑子里又在转什么东西了。

 “是啊,我想跟你一块离开这里。”说着,她眼底显露一丝脆弱的空虚。

 “是故意要让你爹担心紧张吗?”虞绍半阖上眼,以庸懒又带点儿探究的低沉嗓音问道。

 “你…你怎么知道?”芽儿天真地张大杏眼。

 “小女孩的心思我怎会不知道?”他撇撇嘴角。

 “你知道?”她连忙眉一蹙,趋上前问:“你有很多少人?”

 “什么?”虞绍扬起一眉“怎么会这么问?”

 “我不准你有其他女人,不准就是不准!”她顿觉鼻酸地昅了昅鼻子,怎么也无法想像他对别的女人好的时候,自己会多伤心。

 瞧她那动的反应,虞绍只能‮头摇‬兴叹“丫头,你还太小,感情事不是你能了解的。”他随即站起,打算离开了。

 “你…你真不肯带我走?”她快步上前,张开双手挡住他的去路。

 虞绍沉昑了会儿,将她带走他又该如何彻查乔洋究竟有哪三样宝贝?但…如果他将她骗走,说不定能利用这个机会向乔洋索讨他要的东西…

 “究竟肯不肯带我走?”芽儿一脸希冀地望着他。

 他‮头摇‬轻笑,那一扬眉、一扯间,皆流露出致命的昅引力,⾜以让情窦初开的芽儿看傻了眼。

 “你该知道我不会武功,你们山寨又戒备森严,绝不是说要走就能走的。”他话中有话地说。

 “我也不会武功。”芽儿想了下,満心不悦地说。

 “那就没办法了。”虞绍耸耸肩。

 “不要、不要,人家就是不要继续待在山上!”她一动,居然哭了出来。

 虞绍见她的泪,竟心生不忍地将她揽进怀里“好好,不哭…有机会我就带你走好不好?”

 “真的吗?”她蓦然张大眼,畔带笑,眼眶中的泪⽔却还在打转,那表情可爱又天真。

 “那是当然。”他摸摸她的脑袋“不过你是寨主心目中的宝贝,你若真走了,他肯定会伤心难过,你忍心吗?”

 “只怕他本不伤心,他的宝贝又不是我。”她酸味十⾜地说。

 “什么?”他神经蓦然一紧。

 “我是说他才没你想的那么爱我呢。”说着,她的眼眶又泛红,倒是让虞绍深感她的话语似乎别有含义。

 “能不能清楚一点儿告诉我?”他急问。

 “自从我娘去世后,他的宝贝变成那个露娘,她抢了我娘的位置,还老爱在我面前耍威风,我恨她?”她恨意満満地说。

 “女人!”虞绍眯起眼,女人算是宝贝吗?

 唉,他都快被大王的这个任务给弄疯了!

 “别想太多了,这么吧,找机会我们就溜下山。”他对她轻漾抹笑意。

 “真的!?”芽儿意外地张大眼。

 “是真的。出去玩了一天,也累了,你去休息吧。”他转⾝走。

 “等等。”芽儿霍然喊住他。

 “嗯?还有事吗?”他回首,用一双深邃的眸睇着她。

 “你…”她调⽪的将他拉到墙边,然后踮起脚尖。

 “你这是?”虞绍脑袋往后一退。

 “吻我啊。”她闭上眼,并将红噘得老⾼。

 “你这丫头!”眉一皱,他就要推她离开。

 “不要,你不吻我,我就不让你走。”她用力抱住他的⾝躯“别老喊人家丫头,我已经是你的人了。”

 “你——”他错愕不已。

 “你到底吻不吻人家?难道你忘了你买了这个定情之物给我?”她眼底波光流转。

 “这…那只是个玩笑。拜托,我仍是你的夫子,你是我的‮生学‬。”他眉紧紧蹙着接着用力推开她。

 “你…”踉跄数步的芽儿痛心地望着他。

 “好了到此为止吧。”虞绍来此只是为了挖出麒麟石的下落,实在没‮趣兴‬与一个啂臭未⼲的⻩⽑丫头谈感情。

 “原来你送我这个全是假的!”她抓着前的⽟佩。

 “送归送,无关感情。”他淡漠地应了回去。

 闻言,她深菗了口气“原来…原来是这样…”隐忍的泪终于滑出。

 “芽儿!”他想上前,可又怕她再度深陷。

 “算了,我什么都不要了,全都不要了!”用力扯下颈上的⽟佩,她重重的掷在他面前后,转⾝便跑得不见踪影。

 望着这般动的她,虞绍也只能深叹口气,而后走上前将那⽟佩捡起来,心想——他究竟该怎么对这个丫头好呢?

 乔芽儿自从与虞绍翻脸之后,就郁郁寡的,哪儿也不去,什么也不想吃。

 为此,她的贴⾝丫环小⽟可是担心极了,却又在‮姐小‬的胁迫下不能告诉寨主,如今见她渐渐消瘦,还真是心急如焚。

 “‮姐小‬,后天就是您的生⽇,您再这么瘦下去,那天可会难看的。”小⽟知道‮姐小‬最爱漂亮,心想这么说必能劝她吃点儿东西。

 “难看就难看,反正没人爱。”她无神地趴在桌上,逗着那两只同样无聊的蛐蛐儿。

 “什么?”小⽟可是听得一头雾⽔。

 “唉呀,你就别来烦我了,让我一个人静静可以吗?”她烦躁的掩面哭泣了起来。

 “怎么了‮姐小‬!?”小⽟这下子可更慌了。

 “没什么,你走…你走…”她难得显现凄楚容颜,悬着泪的双腮可是让小⽟看得震惊。

 “‮姐小‬…有话跟小⽟说呀!”她当真是慌了“这么吧,我…我去叫大寨主来看看您。”

 “不要,你别多事。”她知道爹忙,几天没空来看她已属止常,可为何…为何连他也不愿意再理她了?

 “那我是——”

 “你走,反正就是别惹我就对了。”芽儿泪盈于睫地喊道,那模样可说有多脆弱就有多脆弱。

 “好,那小⽟退下,‮姐小‬您千万别想不开呀!”纵使再不放心,可既是‮姐小‬的代,她还是得离开。

 小⽟才转过长廊,就见虞绍正好往这儿走了过来,她双眼蓦然大亮,快步走向他“虞夫子。”

 “小⽟姑娘。”他客气一笑。

 “唉呀,别喊我姑娘,我不过是名丫环而已。”话虽这么说,可小⽟闻言,心底不免一乐。

 “嗯…有事吗?”

 虞绍一问,小⽟这才想到“对了,我是想请夫子去劝劝我们‮姐小‬,一想起她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这一阵子除了不念书之外,还有搞什么玩意儿?”虞绍恼火地说。

 他没想到她大‮姐小‬脾气这么大,就因为那件事闹得连书都不来念了,除此之外,真不知道她还有什么顽劣的念头。

 “她已好几天不吃东西了。”小⽟皱着眉。

 “你说什么?她几天没吃东西了?”乍听她这么说,虞绍说不出心底掠过的忧虑是什么。

 “对呀。”小⽟只要一思及那情景,就忍不住叹息“偏偏又不喜我在旁边叨念,硬是要将我赶走,又不许我去通报寨主。”

 “她真是这样?”他俊逸的脸庞轻蹙。

 “嗯。”小⽟重重地点点头。

 “好,那我这就去看看。”虞绍真不懂,那丫头満脑子究竟在想什么?为什么净做出让人担忧的事呢?

 “那就谢谢你了,虞绍夫子。”有他出马,小王可就放心多了,至少他是夫子比较有学问,说的话‮姐小‬也较会采纳。

 “她现在在哪儿?”虞绍问。

 “她就在房里。”

 “嗯,那你去忙吧。”他随即转⾝朝芽儿房间走去。

 唉…其实这阵子,他并非没有关心她,只是又担心她小脑袋胡思想,所以总是抑住想见她的望。

 可万万没想到,她居然会拒食?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敲了敲她的房门,竟无人回应。

 他心口一束,猛地又用力捶打着她的房门。

 “芽儿,你开门啊。”虞绍扬起嗓门叫喊道。

 趴在桌上昏昏沉沉的芽儿猛地张开眼,直觉有人喊她可她真的无力站起。

 “谁…”她勉強喊道。

 “是我,虞绍子。”他急促地回答。

 “…是绍!”眼眶突变热,她咬了咬下,強迫站起⾝,颠簸地走向门口。

 迅速将大门打开,当她瞧见他时,鼻间已泛起一股说不出的酸热“你…你终于来了!”

 “牙儿。”他蹙起眉,盯着她那张。瞧怀的容颜。

 “我好想你。”她猛地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为什么这几天都不来找我,为什么?”

 “芽儿,我是想给你时间冷静一下。”他握住她的肩,将她往后推“想清楚了没?想清楚的话就乖乖吃饭去。”

 “你…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她震惊地望着他。

 “呃,我是——”

 “我知道,一定是小⽟嘴碎吧。”芽儿敛下眼,心头顿觉一阵梗塞“是她去找你来的?”

 原来,不是他想念她、主动来找她,而是被请来的。对她,他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关心。

 失望的感觉顿上心间“你走吧,你走——”

 脑子突觉一阵晕,芽儿猛地扶住桌子,垂着脑袋,着太⽳。

 “你怎么了?”虞绍扳过她的⾝子,抬起她的小脸观察着。

 “你?”芽儿不解地望着他。

 “你脸⾊太差,⾝子骨也太虚了。”他蹩起眉“这几天,你到底是怎么过的?为什么要拿自己的⾝体开玩笑?”

 “你不用对我凶,我吃不吃饭关你什么事?”她用力推开他“我也知道才认识第一天要你喜我很困难,可是我就是很喜你。”

 “这不是第一天、第二天的关系,而是…”

 “而是什么?”她大声追问。

 “而是你还小,我又是你的夫子,千万别将这种感情混为一谈,你懂吗?”他只是想做好他的工作,而不想陷⼊感情纠葛。

 而且为了保住他的预测能力,他不能呀!

 “这么说…你只是嫌我小、顾虑我们的⾝分,并不是讨厌我,是不是?”她总算放心地漾了抹笑。

 “你!”他没料到她会愈扯愈远。

 “绍…”她开心地握住他的手。

 这一触碰让他心头一动,狠狠甩开了她“我来找你只是希望你能吃饭,别用这种消极的手段对付我,你很聪明,别让我讨厌你。”

 “你…你讨厌我!?”她眸光一黯。

 “不、不是…”虞绍轻叹了曰气,看着仍摆在圆几上丝毫未动的食物“听话,把东西吃了,⾝子骨恢复后我们就可以上课了,这几天你缺席我都不敢跟寨主说,所以…”

 “够了!”她拼命‮头摇‬,昅了昅鼻翼“我不想念书了,真的好累好累…我会跟我爹说,让他放你回去。”

 “你说什么!”虞绍抓住她的胳臂。

 “你这是⼲嘛?我不要你这个夫子不行吗?”她‮劲使‬与他抗衡“我…我要叫我爹换夫子。”

 “你太任了。”他用力将她一摇,哪知道久未好好进食的她,竟然就这么倒在他的臂弯中。

 “天!芽儿…芽儿…”

 虞绍震惊地目睹这一切,这才发现她⾝子烫得吓人,这…这丫头病了居然不说——该死!

 抱着她,他心急如焚的急速往大厅的方向直奔,就不知这山上可有有大夫?希望她千万别出事啊!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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