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江山代有才人出
与此同时在皇宮校场上的武举已经进⼊到了⽩热化的夺冠似乎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了。本届的几个热门人选差不多都过了招,全部败在了崇儒的手里。随着皇上的一声拍手惊呼:“好,真好!”崇儒一记软剑
开来,绕在了对手的剑柄之上,⾝子跟着往前一倾,一个倒空勾翻,对手手中的长剑已经脫手飞出,整个人也往后栽倒,几个踉跄,摔在了地上。
观赏的文武百官更是唏嘘不已,眼中纷纷流露出惊叹之⾊。严嵩坐在⾼座上,目光懒懒地扫过场地上的一⼲人等,鼻子里发出轻微的哼声。他押注的几个人无一例外地都成了崇儒的手下败将,无疑,他在朝中以后又多了一个对手了。张居正笑眯眯地看着蟾宮折桂的崇儒,心中也是万分的
喜,端起琉璃酒樽,细细地品尝起美酒来,一边与侧边的崇对视了一眼,会心地笑了笑。
“好,好,真不愧是武状元,好厉害的剑法,今天朕是大开了眼界啊!”皇上情不自噤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拍手鼓掌喝彩。其余的员官也跟着喝彩起来。
“你们⾼家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没想到又出了一个武状元!”张居正喜笑颜开地望着一旁的崇煊,由衷地赞道。“大人过奖了,小弟也是尽自己的所能罢了。他的志向远大,我这个大哥不能同他比的!”崇谦虚地道,一边摆了摆手。
“年轻人该磨练磨练。方可成长。夺得武状元固然是好事情,却也不能因此恃宠而骄!要不然,怎么栽的跟头也不知道!”严嵩轻轻地哼了一声,若有若无地讽刺起来。“这话却是说得好啊,想来首辅大人教导令郞果然是别有一番用心了!改⽇我倒要向首辅大人讨教一番,怎么让我地孩子也成为令公子那般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张居正胡子微微地抖了抖,冷冷地笑了一下。
严嵩的目光
沉下来,脸上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严世藩。他心头的一块病啊。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在找寻着那位能够治百病的神医,希望能够解除严世藩⾝上的顽疾,可是多年遍寻无果。而最近他也得到了消息,那位神医还有一个弟子在这个世上,不巧的是,他地弟子却是⾼崇煊地结发
子。以自己和张居正现时这样地局面,是不可能让那个女人为自己的儿子诊治的。而严世藩最近这几个月里也是特别的奇怪。玩女人的次数也是越来越少,流连于闺房之乐的他现在似乎很少呆在家里,也不知道他在搞些什么。而自己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与张居正地
锋上,倒是有些疏忽严世藩了。看样子过了这一段时间,他是该好好找儿子谈一谈了。
秉笔太监冯保代皇上宣布了懿旨,决出了今年武举的前三甲,并一一册封了他们的官职。探花榜眼都一一上前听封了,唯有武状元⾼崇儒仍是愣在原地。迟迟没有接旨。仿佛在思索些什么。
“状元郞,状元郞,接旨了。接旨了啊!”冯保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面有难⾊,小心地提醒着跪在地上的崇儒“快谢主隆恩啊!”崇儒却是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目光轻浅地扫过雍王那一⼲座位,目光最后在雍王⾝边盛装打扮的朝
郡主⾝上落定。雍王似乎也意识到了崇儒那若有若无的目光,⾝子微微地挪了挪。刚才比武之时婠婠就一直注意着崇儒的一举一动,看着他几次都落⼊险境,心中暗自为他捏了把汗。这会儿却与崇儒默默地凝视着,浑然忘了这是在皇宮之中。此时此刻,她多么想就这么彼此对望下去,眼里只容得下彼此,从今以后,他们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凝眸相忘了吧!
雍王轻轻地拽了拽婠婠地⾐角,细细地咳嗽了一声。婠婠这才回过神来,收回了那痴恋地目光,侧侧地避过⾝去,俨然一副⾼贵不可犯侵的模样。
“他这是怎么了?怎么还不接旨?”张居正也有些发虚起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崇虽然明⽩崇儒心里在想些什么,可是又不好道破,心里也只有⼲着急的份。“真是个心⾼气傲地主啊,皇上的圣旨居然也不屑!如此藐视圣上权威之人,岂可重用,哼!”严嵩吁了口气,面露凶煞之⾊,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近旁的几个员官却是吓得出了一⾝冷汗,亦是对着崇儒指点议论起来。
嘉靖心中亦是有些不慡快起来,看着那跪地不起的崇儒迟迟不领他的圣命,顿觉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可是又不能过于外露,重重地咳了一声:“状元郞怎么还不接旨啊,可是嫌弃朕赐你的官爵不够分量啊,龙虎卫将军,这个官职难道还配不上你么?”
“皇上。”崇儒缓缓地抬起头,
势昂扬地看着嘉靖“臣不想在朝廷里做个不痛不庠军。”
“放肆,你敢小觑了朕给你的官职,朕告诉你,你现在是武状元,下一刻也可以是死囚,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才是!哼!”嘉靖一拂袖袍,气呼呼地道。崇儒此言一出,却是让在场员官无不哗然一片,有愤愤然的,有蔑视的,有不放在心上的,却是想着这样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居然敢在皇上面前如此狂妄不羁,公然藐视他们这些朝廷命官,简直是在找死。
“皇上,属下并非是藐视这一官职。龙虎卫将军也许是每个参加武举之人所想的,可是属下并不想。生于太平盛世,哪怕是做一个小小的护卫也是很⾼兴的。可是,现在并非太平之世,沿海有倭寇犯侵我大明国土,北有鞑靼虎视眈眈,对我大明国土步步紧
。臣想向皇上请旨,领兵北上,驻守北疆之地,以防鞑靼的狼子野心。臣不要什么荣华富贵,臣要与我大明的将士一起戎马沙场,保家卫国,为大明王朝永世不朽的千秋基业贡献自己的一份微薄力量!”崇儒却是说得有声有⾊,义正言辞。这番话下来,却是让在场的每个员官都瞠目结⾆了。如此冲撞冒犯的言语,不知道将会掀起一场怎样的风波。
“状元郞的言下之意就是说我们这些在朝拿俸禄的人都是徒有虚名,不曾为百姓谋福了!你看不起我们?”严嵩捋了捋胡须,淡淡地道,目不斜视,其余的员官也是颇有微词,纷纷不満起来。
“那又敢问首辅大人,方才状元郞所说之言哪里有错了?东南沿海一带倭寇猖獗,时常犯侵我们的海域,年前山东一带多少百姓惨死在倭寇的手中,不知道首辅大人可曾亲历过在大年之夜看到満目疮痍,尸横遍野的情景。我就见过!朱门酒⾁臭,路有冻死骨,倭寇的猖獗,贪官的横行霸道,奷臣的弄权,民间早已经是怨声载道了。首辅大人可曾知道,光是去年,举国上下,有多少场百姓暴
,又有多少无辜的百姓死于战
之中。北方鞑子扰境,我堂堂大明竟然甘心屈服于其⾜下,可笑可悲啊!先祖打下的江山,就要毁在我们的手上了。你们这些食君之禄的大官,可曾真的做到了为君分忧,替民做主?尔等皆是天下百姓的祸害,是朝廷的大蛀虫。”场中的坐台上,一名员官拍案而起,咄咄
人地看着⾝旁一众醉生梦死的员官,目光灼灼地看向了坐在正中的严嵩,言语之间,字字珠玑,皆有所指,此人却是那罢官又还的海瑞。
这一番犀利的言辞却是说得在场员官面上一阵青一阵⽩,纷纷噤了声。严嵩的⾝子亦是轻轻地颤了一下,放在腿大两侧的拳头紧紧地握了又握,目光转向了龙座上的嘉靖。
嘉靖闭目沉思,吁了口气,灰⽩的头发上隐现出一丝光泽来。天下的局势,他又怎么会不明⽩了,他想改变这一切,可是路又在哪里?如今的大明,已经是千疮百孔了,他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了!
“皇上啊皇上,我大明要是如此沉沦下去,亡国之路不远了啊!请皇上三思,取消与鞑靼的和亲。我大明还有状元这样的好儿郞在,断不能让那些蛮子在我们的国土上耀武扬威!这一场仗,我们一定要打!”海瑞说着站起⾝来,侧侧地行到场央中,向着嘉靖拜倒,字字如铁。张居正跟着起⾝,与他站在同一阵线的几个员官也纷纷随着他拜倒在地,连声道:“请皇上三思,取消与鞑靼的和亲,壮我大明的天威。”
严嵩的脸一下子乌了下去,没有想到张居正与海瑞竟然杀出这么一招,可真是低估了他们的实力,一时间也是杵在原地,静待着嘉靖的回应。
嘉靖的⾝子微微地颤了颤,看着那跪了一地的文武百官,目光渐渐沉重起来,良久,才吁了口气道:“此事容朕再考虑几番,再做打算。众位卿家,起来吧!”说着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崇儒一眼“你的官位,朕改⽇重新斟酌,回府等候消息吧!朕累了,各位都散了吧!来人啊,摆驾回宮!”言毕,冯保已经领了几位小太监和宮女
上前来,一路簇拥着嘉靖回了寝宮。
崇煊悠悠地站在一旁,看样子他们的这一步棋没有出错,虽然有些风险,但是皇上明显地已经有了动摇,只要假以时⽇的话,一定能够成功的,想到此处,崇煊却是会心地笑了笑,然而,侧面那一道犀利的眼神让他有些不寒而栗,严嵩正一脸痛恨地看着自己,那目光,似乎要杀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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