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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保身之法
 离开了先前还是一片喜气如今却已是満目惨红的蓝王府,司马毓并没有去往别处,而是直接摆驾回宮。中途自然已经不可能再有什么截杀了,一路顺顺利利地进⼊皇城。

 苏尘和裴一涯路上依然隔着距离,直到回到偏静小院,在宮女太监的侍候下洗尽妆容又换下⾐服后,这才得以单独独处。

 一回房间,苏尘就情不自噤地投⼊夫君的怀里。

 经过了这一场‮大巨‬的婚变之后,她更加觉得自己和裴一涯能走到这一步,已是多么的难得和珍贵,此刻能这样平静的依在裴一涯的怀里,感受着他温柔的‮摸抚‬,更是多么的幸福和幸运。一时间,她的心里充満了无限的感恩。

 可是一想到礼堂之上那两个本该成为夫的两人,心里又不由黯然。

 蓝暖⽟和展晟飞之间,她一向都不曾看好,可命运偏偏鬼使神差地把她放置到他们中间,一会成为挡箭牌。一会儿成为绊脚石,一会又竭力地促进他们的关系。一会又费尽心机地想要阻止他们在一起…相同地是,不管她做些什么,每一次总都会让自己陷⼊复杂的矛盾之中。

 而现在,他们之间看来终于是再也没有可能了,自己也终于再也不要搅⼊进去了,可为什么心里却是这般地酸楚呢?

 所谓爱之深恨之切,蓝暖⽟一派天真一片痴心。到头来她最‮望渴‬的甜藌幸福,却成了她永生也难以挥去的噩梦,被这样烈的爱和恨洗礼后的她,还能再像从前那般单纯么?而展晟飞,她一直劝说展晟飞要试着去懂去理解蓝暖⽟的心,却从未真的想过展晟飞有一天也会深爱上蓝暖⽟。顶多只是发现她地好而感动罢了。但今天,从展飞那异常的反应中,从蓝暖⽟那一掌、那两剑中,她突然觉得,曾经何时,那个自认爱上自己的少年,他也懂得了责任,懂得了歉疚,更懂得了什么叫做感情!

 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看到天上那朵浮云了吗?”知莫如夫,裴一涯揽着苏尘坐在敞开的窗前。举目投向重檐明瓦间的湛蓝天空。温柔地道“古人常说世事如浮云。人各有天命。也许我们的人生自一开始冥冥之中就早有安排。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你不想改变。而是没法改变,最终还是要靠他们自己去打开心结。”

 “我知道。”苏尘闷闷地道“可是今天看到他们那个样子,我真地好难过,还有,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你知道他们都不会有事。”裴一涯柔声道“蓝郡主有皇上看着,展晟飞帮皇上立刻这么大的功,展家也不会再有事。至于其他的,那都是一个无法避免的过程,时间会让他们慢慢地淡忘一切的。”

 苏尘轻嗯了一声,伏在他的口不再说话,她之所以觉得心中闷的慌,不仅仅是因为今天展蓝两家天翻地覆的变化,更是从司马毓今⽇的龙威大发之上想到了自己和裴一涯的将来。

 如今蓝家算是完了,手中有了兵权之后地司马毓无疑已是如虎添翼、似龙得⽔,收拾一路锋下来始终没占丝毫便宜地孟家,那是早晚的事。可同样地,对于⽇益強大地司马毓来说,他们夫妇的力量却更为薄弱和渺小了。

 当然,若是司马毓没有对付他们之心,就算司马毓再強大他们再弱小也会相安无事,可今⽇展家已无恙,只要他略加安排,自己和裴一涯不再回宮也一定会得到妥善地保护,但他却始终没有开口让他们趁机离开。

 这只能说明,司马毓并没有绝了以‮物药‬来控制臣民的念头。

 而只要司马毓一⽇不死此心,那么他们夫就一⽇不能安宁。等到天下所有大权都集中到司马毓手中的时候,还有谁能和司马毓抗衡?除非能控制司马毓…控制…苏尘被自己心中突然而起的念头吓了一跳。

 “怎么了?”苏尘一动,裴一涯立刻低头看她。

 苏尘只觉得自己的心从来没有跳动的如此烈,呆呆地望着裴一涯,一时口⼲⾆燥,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可心却异常的冷静,仿佛有自我意识般快速地思考起她这个想法的可行来。

 其实也不是说控制,只要他们手里能有一样东西⾜以牵制司马毓不会对他们下

 了。这样东西,可以是司马一道亲手颁发的赦免当众的一声承诺,也可以是…是一味毒药,一味威胁司马毓,只要他不对付自己一家人就可以永远不引发的毒药。

 毒药?毒药…医药同理,裴一涯可以治极毒,想必要做这样的毒药也不会难。

 “尘?尘?”相识半年多来,从来没有见过苏尘这般闪而又晶亮无比的眼神,裴一涯不由担心了起来。

 “涯,我不舒服,想去躺一下,你陪我。”苏尘抓住裴一涯的手,将脸蔵到他的怀里。她之所以有这个大逆不道的念头,除了她刚才顾忌的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一晚的司马毓的眼神。

 她总觉得司马毓此刻还没作出半点拆散他们夫的事,并不代表以后就不会做。尤其是在他的权利望都満⾜之后,像他那般骄傲的人一定不会容许自己有得不到的东西。而她,恐怕正是第一个拒绝他的女人…只要每次想到这里,就觉得和裴一涯的未来充満了灰⾊,仿佛随时都可能会没有明天似的。

 人心真的很奇怪,他们之前一连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天,心里也没有过半丝的不耐。而今心里一旦起了异念,这一处犹如鸟笼的院子仿佛瞬间就充満了令人不安的感觉,闷得她快要透不过气来,仿佛哪怕多呆一会都有可能就会窒息。

 所以,她必须马上和自己的夫君商量。这院子里处处都是暗眼,唯一可以称的上还比较‮全安‬的只有他们的房间,他们的

 “怎么了?”裴一涯看到她突然苍⽩起来的脸⾊,立刻紧张地横抱起她往內室走去,打算把她放到上好好检查。

 “陪我躺一会。”苏尘后背一挨到锦被,立刻就抓住裴一涯要给她诊脉的手,坚定地要求道。

 “先让我看看…”裴一涯面⾊有些微绯,他们虽是夫,可现在毕竟是青天⽩⽇,就这么躺下实在有些…

 “我很好,我就是很想夫君陪我…”苏尘软软地叫道,抓住他的手却暗暗地掐了一下,还故意可怜兮兮地眨了眨眼睛。

 “好,我陪你一会,你也不要想太多了。”裴一涯这才明⽩他的小子肯定是想到了什么悄悄话要跟自己说,故意有些无奈地答应。然后走过去把门关好,又放下帐,这才脫了外⾐也躺了进来。

 “涯,我不想再呆在这里了。”苏尘侧⾝半偎在他的口,极低地道。

 裴一涯沉默了一下,搂住她的香肩轻抚,还以为她还在想今⽇之事,歉疚地柔声安慰:“会的,我一定会带你离开的。”

 带着苏尘离开司马毓,离开皇宮,离开京城,这一个念头他从未断绝过,只是实施起来的难度实在太大,他需要时间。

 “可他不会轻易放我们走的,”已将思路大概整理好的苏尘,冷静地从他的口中抬起头,望⼊裴一涯深邃的双眸中,极轻极轻,却又一字一句地道“涯,我们必须要有他所顾虑的东西,才能他主动地放我们走。”

 裴一涯有些吃惊地看着苏尘,不明⽩她突如其来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心里都清楚,他认定你可以研制出那种控制人心的药,如果你研制不出来,他是绝对不会轻易放我们走的,也许我们在这里一呆就会是一生。”苏尘低沉而又坚定地分析道。

 像司马毓这种以前一味隐忍当了多年的傀儡皇帝,后来终于翻⾝夺回实权的人,往往都会对得来不易的权利极其的珍惜。何况以他的聪慧,必定明⽩治理天下并不是光光夺回实权就可以了,他还需要绝大部分的臣民们都会为他真心实意地办事,只有这样,他心中的宏图大业才能如风的旗子一样招展开来,重现朝国的辉煌盛世。

 所以,就算裴一涯研究不出控制人心的‮物药‬,他也宁可一辈子囚噤他们俩而不会格外开恩。更何况,他对自己还有那种莫名的执着。

 “你想怎么做?”裴一涯凝视着她,眼神中有些无奈,更有些悲哀。

 “我需要一种具有长时间的潜伏,并通过发才能发作的毒药。”苏尘坚持地上他复杂的眼神,她知道,她和他之间,总有一个人要更心狠一点才能保护这份跨越时空才修来的幸福姻缘。

 裴一涯的⾝上有一种极难得的纯善,若要说世间有谁能真正地称的上“医者⽗⺟心”他必然是当之无愧的,她不想也不愿更不希望它被破坏。而她,反正早已染过人⾎,更何况,她想要的并不是司马毓的命,只是一张能保⾝的幸福的通行证而已!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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