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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又死了一次
 对司马毓赐葬皇陵的恩赐,苏尘只能带着彬彬一同叩里却在叹气。

 司马毓实在太聪明了,仅凭自己刚才没有谦虚地回应他那句“辛苦了”就精明地洞悉了自己心里的那点小念头,而主动地提出了厚葬燕家的恩赐。

 作为一个现代人来讲,燕家⽗⺟和女儿都已经亡故多时,只要回到了京城故土,不管是葬在京城的那个地方都算是落叶归、能宽在天之灵了。就算葬在皇陵,他们也不会死而复生,彬彬所受的伤害也不可能就此一笔抹杀。

 但是,司马毓此举,对于这个迂腐的封建社会礼制而言,燕家人虽付出一家三口的命,可⼊葬皇陵绝对已经可以弥补任何的牺牲了。如果按照这个时代陈腐的思想而言,彬彬将来就是长大了,心里就绝对只有没齿难忘的感恩戴德了了,作为⼲姐姐,自己哪还能再要求其它什么?

 不过有个正当的要求却还是可以提的,但为以防万一,苏尘还是假装询问道:“皇上,不知道这个盒子內所装的东西,是否就是先皇的遗物?”

 司马毓这时,才伸手拿起那个黑⾊小盒子,放在眼前四下翻转了一下:“不错,就是此物。”

 “那还请皇上一并检查一下里面之物是否有缺失?民女三人也好安心。”苏尘再进一步貌似恭敬的要求道,心跳却已开始暗暗‮速加‬。在司马深夜造访之前,苏尘还没想那么多,但如今,却不得不步步小心,免得东西送到了还要给司马毓留下什么把柄。

 她现在主动要求司马毓检查。其一是因为盒中之物关乎国运,司马不大可能当着他们的面真的打开来看,其二是连裴一涯也不知道这个六面均无任何隙的盒子怎么才能打开。这么说,只不过是扫除司马毓的疑心,避免有什么“莫须有”地罪名罢了。

 司马毓的手一顿,眉尖几不可见地微挑了一下,似是马上就又察觉了苏尘的心思,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们一眼,道:“不必了,这个盒子质料特殊,天下间。非朕不能打开。”

 这就好,这就代表以后这个盒子里不管是什么东西、或者有用无用。都和自己等人无关了。

 苏尘心喜,面上却不动声⾊,恭敬地请示道:“皇上,现在先皇地遗物已完璧归赵。燕家和民女也总算是幸不辱命。民女离家⽇久,心中十分惦记,请皇上允许我们就此拜别!”

 你之前等于一直软噤着我们,这一回总没有理由了吧?

 “爱卿的家?”司马毓故意诧异地道。

 “京城展家展老太太已认民女为孙女,如今的展家也自然是民女的家了。爱护民女甚深,民女久未有书信寄回。难免会有所牵挂。”老狐狸。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这些事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哦。不错,朕真是糊涂了。爱卿既已有亲人。想要回家拜见也是人之常情。”司马一本正经地点头道,就在苏尘以为他会点头同意的时候,他却又忽然为难地蹙起了俊秀的眉头“只是…”

 “只是什么?”苏尘心中一跳,和裴一涯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不对劲。

 司马毓笑了笑,可那笑容中却分明透着无奈的味道:“只是恐怕现在你们还不能回去。”

 苏尘努力地沉住气,问:“皇上何出此言?”

 司马毓道:“你们应该还记得为了让你们顺利的回到京城,朕曾派了另一批人乔装你们的模样,引开了暗中窥视之人地注意。”

 苏尘点头。

 司马毓长叹道:“他们掩护了你们,可自己却再也回不来了。”

 苏尘和裴一涯再次相觑,难道说那些人都遭了毒手了?

 “他们驾着你们的马车走到沁河境內后,先后遭受了两批大队人马地突袭,朕的暗卫虽

 ,可却是寡不敌众。为怕怈露乔装的⾝份,危急时动驾着马车冲下悬崖,堕⼊了沁河地流之中!”司马毓凝视着手中的盒子,闭了闭眼睛。

 “什么?”苏尘失声道,司马毓的意思是他们都死了?那陆典良师傅呢?

 司马毓仿佛知道她要问什么一般,沉默了一下后,收起黑⾊小盒子,再次斟満了自己的杯中酒,黯然地一饮而尽:“那悬崖离⽔面⾜有几十丈落差,下方又是延绵几百里的沁河最险的一段,就是平⽇商旅行舟,都是一不小心就可能会遭受翻船灭顶之灾,何况是从悬崖上⾼⾼坠下?”

 停了半响后,司马毓又道:“这已是三⽇之前地事了,现在,全京城地人都已知晓鸾郡主地义姐葬⾝沁河的噩耗了,昨⽇暖⽟还哭着来求朕,一定要下旨严查歹徒。”

 也就是说,大家都觉得他们三个人已经死了。苏尘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十分怪异地感觉来,她这一生,和死亡两字还真有缘分啊。

 囚车落崖时,她已经算是死过一次了。后来蓝家的那个云侍卫派人谋害自己,自己没真死那边却早已传出了死讯,好不知从哪里找了盘黑⾊的⾎⾁说是她的残肢。到如今,除了少数知情人外,天下人恐怕又真的认为她已经死了。

 唉,她苏尘就是这么地不招命运见待么?非要让她一死再死不可?

 苏尘这边心中正自茫然地转折荒谬的念头,又糊糊地听司马毓道:“那两派追杀你们的人,朕心里自然很清楚都是谁,可惜朕现在还没有亲政,又无确切证据证明,就是知道也治不了他们的罪。如果他们知道你们早已金蝉脫壳,势必还会再来寻你们的⿇烦,迫你们出先皇遗物。所以,为了你们的‮全安‬,也为了朕的大计,只好委屈你们再安心地住一段⽇子。等到朕一切布置妥当,必将再为你们正名。”

 —

 “请问皇上,不知确切是哪两派人在追杀我们?”苏尘还没反应过来,裴一涯已客气而疏离地请教道,孟府自然是一家,但另一家却不知道是谁?

 “敢动持有鸾郡主⽟佩的人,天下还有哪两派?”司马毓淡淡地道,自从裴一涯和苏尘一起坐下来后,他的眼睛几乎就没放在他⾝上过,仿佛浑然不当他存在。此刻虽回答了裴一涯的话,但那神情语态却更有意无意地流露出几分皇者的威严。

 裴一涯出声后,苏尘糊的神智才开始清醒,听到司马毓的回答,不由又小吃了一惊:“皇上的意思是,难道追杀我们的人中,还有蓝王爷的人吗?”

 司马毓点头:“想必是他们也得知了你有先皇遗物的线索,马车坠崖后,他们两方还曾为了获得率先搜索下游的先机,而互相争斗。”

 裴一涯看了苏尘一眼,没有再问。

 苏尘的故事除了穿越这个真相外,其它的他都清楚,自然知道就算苏尘和蓝暖⽟有所情,又是展家老太太亲认的孙女,但是只要一触及利益,蓝王爷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更何况他完全可以嫁祸给别人,否则蓝暖⽟也不会来求司马毓为苏尘报仇了。

 对于这些,苏尘只要略想一想,自然也很快就明⽩了。

 看来,眼下他们似乎只能继续留在这所园子里了。

 这是命运的安排么?明知他们一心想要远离争权夺利的漩涡,却始终不肯轻易的放手?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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