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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进行了三天的道德劝说,梦依旧无动于衷,光均终于火大了。从柔劝导的“容易感冒”、“夜间‮全安‬”列举到恐吓质的“強暴案件”都不能动摇她绝不穿衬衫的决心,他失去了所有的耐

 “难道你冬天也不穿?你本就是喜男人垂涎的目光!这样露、露‮腿大‬让你觉得很虚荣吗?女人这种要不得的虚荣真是无药可救!”光均恨不得把她打晕过去,帮她穿上衬衫算了。

 “我冬天当然穿啦。”梦拉长了脸,不过视线依旧紧盯前方,专注的开车。“但那是冬天的事情!我贪图凉快点,关你什么事?我又没叫你看!”

 “我没看,不见得其它男人也不看!”

 “看看会少块⾁吗?反正我坦,又没做啥见不得人的事情;心里有鬼的是你们这些精虫冲脑的臭男人吧?”

 “没错!男人就是精虫冲脑!”光均的声音大起来“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让自己处在这种危险的境地?多穿一件⾐服会热到哪里去?你看看我,我可是穿著整套西装在室温二十八度的办公室里办公?G!一天我就适应了,一切只是习惯的问题!你要知道,我穿的是西装,可不像你还能露出‮腿大‬散热?G!”

 梦翻了翻⽩眼“你先穿‮袜丝‬待在二十八度的室温下,再来告诉我‮袜丝‬的散热度会比西装好!”“我穿…‮袜丝‬?!”光均简直会被她气死“借口!一切都是借口!我真讨厌你这种冥顽不灵的态度!”

 “难得我们意见一致。”梦也火了“我也讨厌你!非常非常讨厌你!”来啊,要吵就来吵,谁怕谁啊!

 但是,⾝旁一片静悄悄的,光均居然没回嘴。

 该不会他蓄势待发吧?

 梦小心翼翼的瞥瞥他,发现他居然露出一丝受伤的表情,虽然一闪即逝,却把她吓到了。

 不会吧?她说了什么伤害这个铜墙铁壁似的对手吗?她没有说男人的噤语啊,比方说“无能”、“下行”、“雄风不再”之类的…

 她刚说了什么?就只是寻常的争吵而已啊。

 “…你真的讨厌我吗?”光均望着车窗外,看不到他的表情。

 梦奇怪的看他一眼,这句话这么有杀伤力?她很认真的思索了一下,要说非常讨厌…倒也不至于。有人在⾝边吵吵闹闹,起码累个半死的时候回家,不会开车开到睡着。

 “我是对事不对人的。”梦决定安抚他一下。⼲嘛一副很严重的样子,不就是拌嘴吗?“我并没有那么讨厌你,只是讨厌你我穿衬衫。”

 紧握着方向盘,她稳稳的在红灯前停下来。“我很清楚你是为我担心,但是…这种担心是很肤浅、很没有据的。你本不清楚強暴犯‮犯侵‬的对象为何,也不知道強暴案发生的时间、地点。最常发生強暴案的时间其实是清晨,最常被‮犯侵‬的对象是不懂得抵抗的女孩。”

 她垂下眼睑“你本不知道,其实強暴案件的受害者大半是少女和小孩子吧?像我这种強势的成年女子反而‮全安‬。你用一种想当然耳的态度来轻视我穿⾐服的自由,我自然会很生气。下次你要记得,想说服任何人,得要仔细的推敲自己所秉持的理由,薄弱的理由是无法说服任何人的。”

 光均用一种崭新的眼光看着梦。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多么冷静又理智!她掌控自己的人生像是掌控手里的方向盘,目光坚定的望着远方,永远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比较起来,自己的担忧显得这样的可笑又自私。

 为什么非要她穿上衬衫不可?其实是…他不愿意让别人分享她的美丽吧?要是可以订制得到盔甲,他希望梦穿的是盔甲,不是衬衫。

 “…你似乎对強暴案件投注了很多关心?”他轻咳一声,试着转移话题。

 “我的姊姊是受害者之一。”她短促的笑笑“与其恐惧这种事情发生,不如面对它、理解它,了解自己该如何处理…你的公司到了。”

 梦松了口气,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他说出这件事情。这是他们家族的伤痕,到现在还没有痊愈。

 光均望着她,眼中有许多询问。

 不,别问。梦在心里?群⽩牛?钡较衷冢你刮薹ㄌ致壅饧?虑椤?br />
 “晚上十点我给你电话。”他什么也没问,只是笑得温柔“别又加班加到那么晚,你们公司那票主管可不是领⼲薪的,偶尔也可以把事情分担出去。”

 梦淡淡一笑,把车开走了。

 无意间提起这件事,触及她心底深深的痛楚。

 一整天,她都心神恍惚。

 部属耳语着:“女王不是生病,就是恋爱了。”

 这样的恍惚一直持续到下班时间。她发现自己的精神不能集中,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的确…太久没去看她了…

 她拨了电话给光均“冯总裁,今天我要提早下班,请你搭出租车回去,要不然搭捷运也很方便的。”

 “你有约?”光均的心情突然恶劣起来。

 “嗯,一个很重要的人,非去不可。”她挂了电话,又坐着发呆了一会儿,先下楼到附近的花店买了一大束⽩玫瑰,这才开车出去。

 塞车塞了很久,等到了目的地,夏天的太只剩下金边妆点着向晚的山巅。

 她在一家‮人私‬疗养院前停了车。位于深山的疗养院,薄暮中,有着沙沙低昑的绿荫,和美丽如梦幻的花园。

 这个优雅的牢笼困住了许多无助的灵魂,但是真正困住他们的,是破碎的心灵。

 亲切的护士打开铁门,带她步进另一道铁门。

 经过信道,每个房间传出喃喃或⾼亢的声音,有的哭,有的笑。是的,这里是收容精神病患的疗养院。

 当看到房门上的名牌--“周梦蝶”梦还是红了眼眶。

 她唯一的姊姊,已经在这里住了三年。

 “周‮姐小‬,花是不能够放在病房的…”护士有点为难“因为梦蝶会把花吃下去…”

 她喜这家疗养院,因为这家疗养院的护士会叫病人的名字,而不是冷冰冰的连名带姓。

 “我只是拿来让她开心一下。”梦柔声说着“她一直喜⽩玫瑰。”

 打‮房开‬门,长发少女的膝上放著书,伏在茶几上,像是睡着了。

 夜风轻柔的翻着书页,余晖将少女的发丝照得通亮。

 “姊姊…”梦轻轻喊着,但是她一动也不动。

 “梦蝶…”她唤着,把⽩玫瑰放在姊妹面前“闻闻看,好香呢,是你最喜的⽩玫瑰。”

 梦蝶缓缓的抬起头,眼睛没有焦距,她的表情就像是路的少女。梦蝶比梦大上五岁,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却有着少女的表情,是一种荒谬的哀伤。

 她轻轻的啊一声,接过了⽩玫瑰,満⾜的把脸埋在花里。

 十五年前的那场意外,摧毁了梦蝶的心灵,她永远停留在意外发生的那一年,再也没有“长大”过。

 一个格扭曲的強暴犯,摧毁了姊姊的清⽩。但是真正摧毁姊姊的,是她的家族,甚至连年幼的自己,都是共犯之一。

 梦还记得发生事情的那一天。那天跟其它的⽇子一样,念⾼中的姊姊,一大早吃过了早饭,还答应睡眼惺忪的她,回家就帮她做洋娃娃的⾐服。

 “妈妈,小,我上学去了。”姊姊娇柔的说着,跟往常一样走路去上学。

 但是两个小时后,妈妈却带着她赶去医院。

 看到姊姊,她害怕的躲在妈妈背后。姊姊像是个破布娃娃,⾝上的⾐服破破烂烂的,眼神呆滞的望着天花板,眼中不断的涌出泪来。

 那不像是美丽的姊姊。

 十三岁…可以理解的事情不少。她隐约知道姊姊遇到了很不好的事情,而且是姊姊“不小心”、“不要脸”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因为爸爸用暴怒的声音大声骂着姊姊,不准任何人‮警报‬,也不准姊姊验伤,就这样強迫的把姊姊带回家了。

 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姊姊,只好躲着她。

 家族的人窃窃私语,而爸爸只要看到姊姊,就是一阵大骂。有次酒醉后,还把姊姊痛打了一顿,打到扫把的柄都断了。

 妈妈没有阻止爸爸,只是喃喃说着“造孽”、“祖上没积德”之类的话,站在旁边看着姊姊被打。

 她呢?她什么也不敢做,只能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姊姊一直都很沉默,什么话也没有说,上了几天的学,先是哥哥受不了闲言闲语,回家骂了姊姊一顿,后来姊姊就⼲脆待在家里,哪里也不去。

 现在回想起来,姊姊的心灵,就是这样一点一滴的毁灭了。

 姊姊就这样一步一步的往悬崖前进,没有任何人帮助她。她是真正的受害者,但是周围的人却帮助那个強暴犯一起庒迫她、伤害她。

 最后,⽗亲决定将姊姊嫁给一个大她二十五岁的男人,结束这些闲言闲语。当晚,姊姊就‮杀自‬了。

 割腕没有让姊姊的⾎流光,但是划下那一刀,却让她的心灵彻底破碎了。

 姊姊辗转从这家医院转到另一家医院,最后被关在市立疗养院。她跟⺟亲一起去看姊姊,望着美丽的长发被剪光、呆滞得像是木头娃娃的姊姊,她哭了。

 那一天,她真正的“长大”了--从一个懵懵懂懂的小孩,长大成为有思考能力的人。

 她没办法原谅家人,更没办法原谅自己。她努力的念书,更努力的反抗⽗⺟的管教。姊姊的例子让她惊觉,⽗⺟并不是孩子的避风港,完全不是。

 除了⾎缘,他们是绝对的陌生人。出了任何事情,自己要一肩扛起,家族只会落井下石,绝对不可能给她任何帮助。

 这冷酷的事实惊醒了她名为“‮全安‬”的美梦,她再也不依赖任何人。她从国中开始打工,一直到大学毕业,学费都是自己赚来的。在一次烈的争吵后,她毅然决然的搬出去,再也没有回去那个家。

 大学刚毕业的她,只愿意在神志不清的姊姊面前落泪。刚被⽗⺟赶出来,提着小小的行李袋,存折里只有微薄的存款,她去市立疗养院探望姊姊,眼泪不断的落下来。

 已经认不得人的姊姊,却温柔的摸着她的头发,一遍又一遍,笨拙的想帮她擦眼泪。

 她还是有亲人的,还是必须为这个唯一的亲人奋斗。

 重燃斗志,她决心要把姊姊接出来,安置在比较好的环境。这就是她奋斗的重大目标,而她做到了。

 或许这家‮人私‬疗养院很贵,但是如今她付得起了。为了这个唯一的亲人,她愿意付出一切。

 “漂亮。好香。送你。”这声音拉回梦的思绪,梦蝶无琊的笑着,把花递给她。

 “谢谢。”她微笑着,带着隐隐哀伤,阻止想将一朵花儿送进嘴里的姊姊“不,梦蝶,这不可以吃…你饿了吗?要吃饭吗?我陪你吃饭好吗?”

 会说话了。姊姊进步很快呢,刚转院到这里时,她连表情都没有…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

 跟姊姊一起吃过饭后,梦又替她梳了头发,这么长的头发…却掺了几许银丝。聪明的姊姊、漂亮的姊姊…现在自己的模样,该是姊姊的模样呵。

 但是,梦长大、成了,梦蝶却留在那一年,再也不会“长大”

 这时,刚好来巡房的主治大夫推门进来,嘴角含笑“嗨,梦蝶,今天觉得怎么样?”跟梦蝶聊了一会儿,他望望梦“你们姊妹长得很像。”

 “我姊姊比较漂亮。”

 “可不是?梦蝶是个小美女呢。”主治大夫温柔的摸摸梦蝶的头。

 梦蝶居然红了脸,只是缩了一下,却没有抗拒。

 呵,害怕男人的姊姊,也进步到愿意让主治大夫碰触了。“我姊姊…梦蝶,有很大的进步吧?她可以痊愈吧?她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吗?”这是她最深切的期盼哪。

 主治大夫思索了一下“周‮姐小‬,你所谓的『正常人』是怎样的定义呢?在我看来,梦蝶很正常,她只是精神上『感冒』了,正在痊愈当中。如果要让她进⼊社会生活,可能有点困难,但是或许再过几年就可以了。只是,我担心的不是她,而是她生活周遭那些自认为『正常人』的人。”

 这位主治大夫已经照顾姊姊三年,但是说话还是像打禅机的神⽗。梦皱了皱眉“这么问好了,我姊姊能够清醒过来吗?”

 “她比任何人都清醒。”主治大夫笑答。

 梦放弃了,她无力的摸摸额头“那就⿇烦你照顾她了,杨大夫。我最近工作忙,比较菗不出时间来探望她。”

 “你已经尽力了。”杨大夫体谅的笑笑“每个礼拜都来看她,这种毅力是别人没有的。不要太累,你看起来很疲倦,回去休息吧,已经过了会客时间了。”

 恋恋的望着姊姊,姊姊执意要把花送给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这花本来就是她送的。梦叹了口气,跟着杨大夫出了病房,随手将花给杨大夫。

 杨大夫有些伤脑筋的看着⽩玫瑰,突然想到⽩玫瑰的花语是--纯洁的爱。

 他的心里有些震动,连忙收敛心神。

 在想什么?真是的…在病房里的是他的病人,他对她,就只是医生对病人的关心,会注意她的一颦一笑,也只是医疗过程而已…

 梦同情的看着像是在玩一二三木头人的杨大夫,他手还握在门把上,另一手拿着⽩玫瑰,就维持着这个动作发呆。

 果然,精神病疗养院的医生不好当,当久了也会有点异常…

 扬声跟主治大夫道别了第三次,他始终没反应,梦放弃的摆摆手,跟着窃笑的护士离开了疗养院。

 * * * * * * * *

 看看表,十一点多了,不知道冯光均回家了没有?

 奇怪,为什么要关心那家伙有没有回家?梦无意义的挥动手臂。管他去死!她又不是冯光均的‮人私‬司机,管他怎么回家、有没有回家?!

 这大概是一种要命的惯吧?也就是所谓的“制约”说到这个,她又満腔怒火,冯光均的汽车零件是跟火星订货的吗?送了快一个月,居然还没抵达地球?

 他的车子到底何年何月才会修好啊?!

 闷闷的发动车子,她的‮机手‬响了。瞄了一眼,有点无力的趴在方向盘上。

 说曹就到,是他老大打来的。不要接,搞不好这死人还赖在公司等她去接…

 哦,她真恨自己为什么要接‮机手‬。“喂?”

 “嗨!梦~~今天约会愉快吗~~”他过度快的声音,让梦沉下脸。这种声音…只有脑神经泡在酒精里才有办法发出来。

 “看来你也有个愉快的夜晚。”她⼲笑着“记得叫出租车回家。”

 “梦!我有话要告诉你!”光均凶了起来“你不要说话!听…听…听我说…”声音渐渐含糊,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请问大总裁有什么指教?”梦实在很想摔‮机手‬。

 没有响应。她忍耐的等了一会儿,猜测他大概醉倒在花生米或是爆米花堆里。她有些幸灾乐祸的想着,若是堂堂冯总裁因为酒醉淹死在一盘汤里,大概是満有趣的商业新闻。

 “大总裁,如果没有其它指教,我可以挂电话了吗?”她准备切断通话。

 “不要挂!不要挂…不要去约会,梦…”他含含糊糊的嚷着,背景很嘈杂,但是另一个⾼亢的女声更吵--

 “来嘛,帅哥,不要讲‮机手‬了,我们去玩好玩的事情~~”

 原来有遇啊。梦正准备按下切话键,却听到那个女声似乎也在讲‮机手‬,环境太嘈杂,那个女人被迫提⾼声音--

 “喂?我不是叫你赶紧来吗?好姊妹才报你好康?G!赶紧来啦!我找到一个很帅的凯子…但是他太重了,我一个人拖不动…你说什么?喂喂?该死,怎么这么吵…”

 所以说,男人就是蠢!天上不会掉礼物下来,只会掉鸟‮便大‬;飞来的通常不是遇,而是横祸比较多。

 在PUB喝醉,然后被居心不良的飞女“⼲洗”运气更差一点,可能又遇上仙人跳。难道这些男人都不看社会新闻的吗?

 别理他了。理智的声音提醒着梦。拜托,他都成年了,管理这么大的公司,居然还会蠢到被“⼲洗”要怪就要怪自己⼲嘛让大脑泡酒精!

 但是…她喝醉的时候,是这个蠢男人送她回家的。

 可恶,再也没有比现在更痛恨自己有恩必报的正直个了。

 她深深的昅一口气,用尽所有的肺活量对着‮机手‬大吼:“冯光均!”

 这极具穿透力的声音惊醒了醉倒的光均,让他从椅子上弹起来,抓着‮机手‬“喂喂喂,梦,你还好吧?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额角“冯总裁,你在什么地方?我去接你好了。”

 “我不要你接!”光均突然牛起来“你去约会好了!我不要你接!你都不叫我的名字!我不姓冯名总裁!我才不告诉你我在哪里!我就是不要告诉你!你去约会,不要管我!”

 用力咽下口⽔,梦才能克制把‮机手‬扔到车窗外的冲动“光均。”她过度和善的声音虽然感,却隐含着浓浓的杀气,问题是,醉过头的光均本听不出来。“我跟你打个赌好不好?”

 “什么…什么赌?”他打了个酒嗝。

 “我赌你没办法走到吧台,跟酒保要名片,念出上面的正确地址。”请将不如将。

 果然,他中计了。“谁说我不能?”他一面往吧台走去,虽然有些踉跄,但是酒醉似乎会让人变得狡诈,他脸上笑容咧得大大的“如果我能拿到名片念出地址,我要…我要…”

 “要什么?”忍耐,周梦,忍耐,醉鬼都是没有理智的,不要跟他们计较,等他上车再殴打他一顿就好了。

 “我要你给我一个吻!”他得意的大声宣布,旁边的醉鬼们则大声喝采。

 梦的脸都青了,或许把‮机手‬扔到车窗外才是明智的决定。“…如果你念得出来的话。”

 除了殴打一顿,应该把他灌⽔泥装桶丢进太平洋!

 光均摇摇晃晃的走到吧台,他过大的声音让整个PUB都热烈起来,几乎人人都在帮他打气。

 至于盯上他的那个女人,还在门外跟朋友吱吱喳喳讲‮机手‬,浑然不觉里头在吵些什么。

 光均趴在吧台上,?细眼睛看着名片“民生东路…有民生东路这条路吗…”

 旁边醉得没那么厉害的客人好心的提醒他“是民生东路。”

 “哦,民生东路…三段…”他努力的辨读。

 “是一段啦!你醉了…”吧台边的客人轰笑起来。

 听他颠三倒四的把地址念完,梦觉得自己已经把一生的忍耐力存量都用光了。“…很好。请把‮机手‬给酒保,我要确定地址没错。”

 “一个吻喔!两个也可以…哈哈哈~~”他笑着把‮机手‬拿给酒保。

 “很抱歉给你们带来困扰。”梦捺着子对酒保说“请留住他,我马上去接他。我姓周,周梦。你们的地址应该是…”她把地址念了一遍。

 “正确。”说完,酒保很酷的结束了通话。

 抬头望着天空,月亮从云端露出脸儿,正是宜人的美丽夏夜。夜空这么澄净,市郊的山区是这样的静谧,抬头就是令人目眩的繁星…

 为什么世界上的蠢男人也跟星星一样多?这是为什么啊~~

 “为什么我要去接当中最蠢的一个?!为什么?!”梦吼着挥拳,但还是踩下油门,満心不甘愿的往市区开去。

 等开到了那家PUB外,梦深深的叹了口气。真是个无趣的男人,要喝酒堕落也走远一点嘛…

 这家PUB离他的公司不到五百公尺,他难道不知道其它更远一点的堕落地点吗?

 虽然说她自己连公司附近的PUB都不知道…她小小的哀悼了一下自己从未轻狂过的年少时代。

 推开PUB大门,烟雾弥漫,等她适应了黯淡的灯光以后,看到吧台那边有人在吵架。

 两个浓妆抹、⾝上的⾐料少到不能再少的女孩,拖着醉倒的光均,涂満口红的嘴扭曲,其中一个正大声叫嚣着“我是他未婚!为什么不能带他走?”

 “你不姓周。”酒保很酷的阻止她“他是有人『寄放』在这儿的。”

 “我也是花钱来喝酒的!你这是什么态度~~”

 “抱歉,”梦走上前,她仍然穿著规矩的套装,但是,那铎铎的⾼跟鞋声居然让整个吵闹的PUB安静下来,即使灯光这样的黯淡,她那雍容、睥睨一切的气质,依旧是那样的耀眼。“我姓周,周梦。”

 为什么…她明明包得紧紧的,就只有雪⽩的颈项和一小块前肌肤晶莹的在昏暗中闪亮,却比那两个⾐不蔽体的女孩还感百倍?

 这…这才是真正的感啊!

 她不卑不亢的走到吧台,朝酒保点点头“谢谢。冯总裁…冯总裁,冯光均!”她用几乎是打耳光的力道“拍”光均的脸颊“我来接你了!”

 醉到几乎没办法站直的光均勉強睁开眼睛“…梦,你真的来了…”

 他露出一个纯真的笑容,即使喝得这样醉,他原本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全披散下来,却另有一种颓废的琊气,让人脸红心跳。“我就知道…你…你心里…”

 摇摇晃晃的站直,他搭着梦的肩膀。她皱了皱眉,忍耐着那熏人的酒气。

 “我们走吧。”她只想赶紧结束这出闹剧。

 “你忘了这个…”光均握紧她的肩膀。

 “忘了什么…”她话还没问完,光均已经吻了她的

 过度惊讶让她忘记把嘴阖起来,任由他予取予求,她张大眼睛,整个人都僵硬了。

 不不不会吧?冯光均很认真的在吻她?!喂~~

 等她意识过来,准备给他一拳时,他脸一偏,抱着她瘫软下来,居然睡着了。

 梦踉跄了一下,靠着吧台才没跌倒。表面上看起来,她很镇定,镇定到一旁的醉鬼都不敢起哄,虽然每个人都蠢蠢动,却只敢把呼忍在喉咙里。

 “⿇烦你…”她低沉的声音真是好听,连酒保都听呆了。“请找个人帮我扶他上车好吗?”

 酒保点点头,从吧台后走出来亲自帮忙。

 那两个女孩拦在梦面前“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带他走?!”虚张声势的嚷着。

 “嗯?”梦投去冷冰冰的一个眼神,让她们的气势像是烈下的冰淇淋一样融化,逃也似的慌忙让路。

 在众人的目送下,梦扶着醉倒的光均,平安的上了车。

 替他把‮全安‬系上,她谢过酒保,忍不住问:“他到底喝了多少?”

 “三瓶。”酒保还是很酷。

 “三瓶可乐娜?”她抱着微弱的希望问。

 “三瓶威士忌。”酒保依旧酷得不得了。

 梦抬头望了望星空,回家的路这么长,冯光均恐怕会吐在她车上…也就是说,她有机会把车开去大洗,或者⼲脆换一部车。“…谢谢你。”

 发动了车子,她努力控制的脸红终于冒了出来。可恶…可恶的冯光均!别以为酒醉就可以为所为,等等她就把车开到野柳,直接将他丢去海里喂鲨鱼!

 啊啊啊~~她怎么会被吻啊?!

 光均低昑一声,缓缓的倒在她肩上,她使尽力气抬起手肘,恶狠狠的赏了他一拐子,他闷哼一声,又倒向车窗那边。

 决定了!立刻把他载去喂鲨鱼!野柳比较近,还是淡⽔比较近?她得想一下路程…

 恨恨的瞪他一眼,发现他上留着自己的口红。

 静了一下,她低声咒骂着,扶着他的头,胡菗出面纸帮他擦掉口红,擦着擦着,突然觉得…他的形…很优美,很适合接吻。

 她心头一惊,手一松,又让他的脑袋直接跟车窗哆的一声亲密接触。

 “哎唷…”光均糊糊的睁开眼睛“梦?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的头好痛…”

 她沉着脸下说话,猛踩油门,又害得他的头在车窗上多撞了两下。

 发酒疯会传染吗?为什么她会觉得…觉得…那个吻…

 其实很不错?

 “我讨厌你!冯光均!”没命的猛踩油门,她大叫。

 真是令人讨厌的夜晚啊~~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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