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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柳柳回到南京首府已有好长一段时间了,这阵子她几乎都是和老太爷在一块儿,陪他下下棋、写写字、聊聊天。

 而仆散乔侬则是每天忙得不可开,说实话,她有好些⽇子没见着他了。说不想他是骗人的,可要她承认…她死都不愿意。

 “柳柳、柳柳,换你了…”

 老太爷叫唤的嗓音惊醒了她,她赶紧低头盯着棋盘,却半天下不了子儿。

 “你到底是怎么了?瞧你心神不宁的。”老太爷睨着她那张有点儿茫然的脸庞,不噤取笑道:“是不是在想我那个不肖的孙子?”

 “呃…才没。”她心头突地紧束,连忙低下头。

 “你不用瞒我,坦⽩说,你这丫头心底在打什么主意、想什么,我会不知道吗?”老太爷抚须一笑,还调⽪地低头觑着她那张绯红的脸蛋。

 “我说没有就没有嘛。”她噘起了红“老太爷,您若是再取笑我,我就不和您玩棋了。”

 “不玩就不玩,反正你又无心在我⾝上。”要耍赖,他老人家可不输给任何小孩子哩。

 “我怎么会…唉呀,您好讨厌!”她一跺脚,随之站起走到窗边,看着外头的星辰点点。

 她不噤想,以往仆散乔侬还会拨空前来这儿看看老太爷,所以她都蓄意留在这儿等着他,但结果却天天落空。

 是不是因为他知道她在这儿,所以故意避开她?如果这是真的,那他又为什么要千方百计将她骗回府中?只为了证明他不凡的魅力吗?

 唉——一个个复杂又凌的问句,不停在她脑海里回,几乎今她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了。

 如果再这么下去,她还留下来做什么?

 “柳柳,别再伤神了,凡事想开点儿,我知道乔侬这孩子最近很忙,这也该怪他以往对任何事都不用心、闲散而为惯了。”老太爷走到她⾝边,认真地安慰着她。

 “老太爷,您多心了,我没想过他。”掩下眼脸,也同时敛下暗蔵在眼底的泪雾。

 “从没想过他?”老太爷‮头摇‬轻笑。

 他敢保证从刚刚到现在,她的脑子里放的人只有“他”而他这个老头只是晾在那儿当摆饰而已。

 “嗯。”她重重地点点头。

 “唉,这么说我那个孙子真是可怜了。”他吁叹了口气“我听说他最近为了你,四处找寻已失踪的孟乃琳,已经是好几晚没好好阖上眼了。”

 其实孟乃琳早已被孟大人送到北方别苑看管了,哪还有什么危害,故意这么说,不过是想试试这丫头的心罢了。

 他边说边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又叹了口气说:“那女人现在可是个危险人物,我真担心乔侬他…”

 柳柳错愕,却立刻拂去脸上的惶⾊“您是多虑了,他们两个情投意合,她哪会对他怎么样。”

 “这你就不懂了,当女人得不到想要的东西时,自然就会变得非常可怕了。”他紧蹙⽩花的眉看着她固执的神情。

 “得不到?她不是早已得到他了,可恨的是他就是不肯放过我。”之所以伤心,就是因为他的霸道与博爱。

 “柳柳,乔侬或许曾经‮心花‬过,可现在他对你——”

 “老太爷,求您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他是他爷爷,一定都为他说话,她不希望再被他误导了。

 “你…唉,我还是头一次遇到那么強硬的人。”老太爷摇‮头摇‬,撇嘴笑说:“看来能软化你这位小姑娘的,也只有他了。”

 “他?”柳柳不解地望着他。

 “就是我那个不肖的孙子。”老太爷哈哈一笑,眉眼间洋溢着了然的笑意。他知道柳柳仍有情于乔侬,就看他那个孙子要用什么办法融化她了。

 “老太爷,您真爱说笑。”她坐回椅子上,赌气的放上一子儿“将军!”

 “咦,你这丫头怎么可以欺负我老人家?”眼看自己的子儿被吃了,老太爷也只能瞠目结⾆。

 “哼,谁要您分心。”她对他可爱的吐吐⾆头。

 “哇,没想到我的孙媳妇居然那么狡诈。”

 “我才不是您的孙媳妇呢!”柳柳脸儿躁红,猛一跺脚便道:“已经很晚了,我也该回房休息了,明儿一早再来看您。”

 “喂…柳柳…”

 见她又气又恼的飞奔出屋,老太爷心情也随之开朗了。他明⽩,她心底有乔侬…完完全全只有乔侬一人。

 柳柳奔出了竹月楼,本想回房的她,双脚却不听使唤地直朝仆散乔侬的书房走去——

 才到门外,她便听见岱翔说话的声音:“大人,洒⽔右边的堵塞已经开通了,我想今后不会再有⽔患。”

 “那太好了,这么一来就能解决百姓的疑问。”仆散乔侬扬起嘴角“至少可以换来柳柳的清⽩。”

 “可我不懂,柳柳姑娘被误以为是妖孽的事,不是早已澄清?”岱翔恭谨又问。

 “你不明⽩,当时是我爷爷出面证明,可爷爷是我们仆散家的人,能相信的人有限,所以我要尽快治本,这才是最重要的。”眉心,仆散乔侬神情出现了少有的疲惫。

 “大人,你已多⽇没好好睡一觉,一定累了。”岱翔见状,立刻上前打算为他倒杯热茶,可拿起茶壶才发现里头已空。

 “茶⽔没了,属下这就去叫人送来。”

 “不用,待会儿我再叫葛夙泡杯香片过来。”仆散乔侬伸展了下懒,才道:“我真的累了,想歇着了。”

 “好,那么大人早点儿休息,明天起你还有得忙呢。”说着,他嘴边居然蔵了抹暧昧的窃笑。

 “好家伙,木讷的你也学会调侃起我了。”仆散乔侬睨着他一笑,露出抹得意哂笑。

 一想起明儿个的事,他疲意顿消。只是不知道当那小女人得知他的计划后,会不会剥他一层⽪呢。

 若真如此,他还宁愿让她剥他的⾐服较实际些。

 “属下不敢,这就退下。”岱翔畔抿笑,随之退下。

 当他走了之后,仆散乔侬便转往卧房,坐在畔打坐提气。可片刻后,他却听见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谁?”他沉声问道。

 对方却无回应。

 他眉一扬,顿觉奇异,可这时他卧房大门就这么被人给推了开来——

 仆散乔侬倏然跃起⾝,拔下挂在墙上的长剑,笔直地刺向来人!

 当见着来者时,他心口瞬提,猛然拉⾼剑柄,朝地面刺⼊。

 “呃!”柳柳吓了跳,抚着口暗自息着。

 “是你——”他赶紧翻⾝站起,蹙眉看着她。

 望着他紧皱的眉宇,柳柳不噤眼角热了起来“是不是我打扰了你,对…对不起…”

 她回⾝要走,却被他给抓回眼前“傻瓜,谁说你打扰了我,你别净会胡思想好不好?”

 “是吗?可是你看见我并不开心。”她一双闪着泪雾的汪汪大眼,直凝睇着他。

 “我不是不开心,而是生气。”勾住她的脸蛋,他近距离望着她脸庞还悬挂的泪珠儿。“真爱哭。”“我…我才不是爱哭,只是觉得自己好笨。”眼眸轻轻黯下,她望着手中新泡的香片。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扑散乔侬意外地看见她手中所捧的那壶茶。

 心头一阵暖流划过,他赶紧将它接过手,语气痞哑地问:“这是…你为我泡的?”

 她垂着脑袋点点头。

 “你怎么知道我口渴想喝⽔呢?”牵引着她来到案边,他为自己倒了杯,浅浅饮啜“嗯…没想到你连泡茶都好喝。”

 “贫嘴!”她背转过⾝,虽然嘴里这么说,可脸上却泛起几许开心的笑容。

 “不信?那我喝完让你看好了。”

 他正拿起茶壶全数灌下时,却被柳柳给制止了“你伤了脑子吗?虽然我不会品茶,可也知道喝茶都是得用浅尝的,哪能像你这么喝,不喝出⽑病才怪。”

 “反正我又没人关心,有⽑病就有⽑病。”他倒是好,懂得怎么用“撒娇”的方法软化她的心。

 看来还真有如老太爷所言,能软化这个小女人的惟有他——仆散乔侬。

 “谁说没人关心你,孟大‮姐小‬就那么爱你。”她低着头,着裙摆,表现出小女人的醋意。

 “她爱我?那我就非得爱她吗?”一提起那个女人,仆散乔侬口气便变得冷然许多。

 “算了,反正我就是不配提她,每次提起她你脸⾊就变了。”才转⾝,她的⾝子便被他给攫了过去。

 仆散乔侬紧紧地抓住她,眼对眼地盯着她瞧,声音低沉了几度“我变了脸⾊本与你无关,那是因为我讨厌孟乃琳这个人,所以以后就别再提起她了好吗?”

 “你讨厌她?”

 “对,非常非常的厌恶她。”他耝嘎地说。

 “那你那天为何…你还少给我一个解释。”她仰首偷瞄着他那副气势磅礴的模样。

 “我要解释,可你自始至终都不肯听呀。”他急忙大喊无辜。

 “那…那是因为我…”真糟糕,当时她是因为生气,所以才这么说的,可她现在是真的想知道啊。

 “什么?”仆散乔侬扯了抹笑,贴近她的问。

 “人家现在想知道了嘛,说不说随你。”被他盯得怪难受,全⾝更是‮热燥‬得受不了,柳柳为了排拒这种感觉,只好耍起赖了。

 “好,我说。”他坐了下来,并将她拉到他⾝旁的椅上坐定“其实我早怀疑,传闻你是妖女的这档事,是旁人所设计。”

 “你怎么确定呢?”她疑惑地问。

 “因为我不相信世上会有什么妖孽。”他眯起一双狭眸,缓缓道:“刚开始我还以为是敌方的陷阱,目的是要‮裂分‬咱们南京。”

 仆散乔侬沉昑了会儿,随即慢慢分析道。

 “可我后来发现这应该不太可能为敌方所为,如果他们真是找上我,不可能把目标放在你⾝上。”

 “为什么?”柳柳不明⽩地颦起眉。

 “你想想,这很简单,如果放在你⾝上,只要我心一狠,将你送出去祭天神,不就什么事也没了,他们绝不会做这种让我这么容易解决的事。”

 “这么说…他们要针对的人不是你,而是我了。”聪明的柳柳果然能举一反三。

 仆散乔侬点点头。

 “可是…我又是得罪了谁呢?是匈奴兵?宋兵?但我还是想不透,我只是个循规蹈矩的小人物,本不可能惹上他们的。”

 柳柳露出仓皇的神⾊,她心情蓦然大了起来“那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别紧张,这件事很单纯,据我调查的结果,原来嫁祸你、污蔑的人就是孟乃琳。”仆散乔侬眸子轻闪,忽而转首面对着柳柳。

 “那你…”“但我必须找到确实的证据,所以那天才会与她虚与委蛇,目的就是要拐出她的真心话。”

 仆散乔侬瞬也不瞬地凝视着她,浑⾝散发出一股魔力,令她心头泛过那不该有的意

 她甩了甩头,立即回过神躲开他強烈的注视。

 “可是你…你和她之间那样的亲密,我实在没有办法接受,尽管你是有计划才和她这么做,但…但毕竟我是女人,怎么能够——”

 “柳柳,别再说了。”他转过她的⾝子,強迫她面对他。

 “我知道这是我的不对,或许我该想其他方法,但是外头要抓你的声浪是如此之強,当时我只想在最短的时间內,找出真正的始作俑者,因此忽略了你的感觉,我请求你的原谅,可以吗?”仆散乔侬下勾起魅惑十⾜的角度,吐出低沉磁的话语。

 柳柳抬起眼,望着他那丁心想求得谅解的神情,那心灰意冷的涩意已渐渐被融化了。

 “好,我原谅你,可你以后…”

 “以后我仆散乔侬只有你一个女人,绝不多看其他女人一眼。”

 说完,他立刻抱紧她,印上她的菱口,带给她一波波野蛮中不失温柔的攻击。

 他琊肆地吻叽着她,‮住含‬她甜美丰泽的下,‮戏调‬羞怯的⾆,品尝着她那令人‮魂销‬的滋味。

 柳柳的一双柔美紧贴着他的膛,想推开他,却不知她这种漫无目的的摸索,反而‮逗挑‬起仆散乔侬潜蔵在体內的望。

 在他更为狂野的‮抚爱‬之下,柳柳突然震醒了,她猛力推开他,赶紧低下头。

 “不行…我们不行这样…前些⽇子我发过誓,再也不让你这么碰我了,你知不知道,每次…每次你这么对我之后,我都觉得好罪恶…”

 “你真傻,男女爱本就很正常,我碰你是因为我爱你。”仆散乔侬蹙起眉,凝睇着她那张不确定的脸庞。

 “那么你也爱孟乃琳了?反正…反正我懂了,只要和你上过的女人,你都爱是不是?”

 想想自己以前,不就是在他这种温柔的谎言中,失了自己,她提醒过自己,不要再做他许多女人中的一位了。

 “那你告诉我,你究竟要我怎么做,才相信我是爱你的?过去我无法从头,但我发誓现在和未来,我仆散乔侬只爱你一个。”仆散乔侬极为认真地说。

 在他強势的语调中,夹杂着浓浓的宠溺和感情,希望她能真正意会、懂得他的心。

 “我…我不知道…”她微皱起两条柳叶眉,嘟着嘴说。

 柳柳当真不知该怎么做,才能化解心底的疙瘩,让自己可以得到一种确定的感觉。

 或许她跟他当真是属于不同世界的人,若真要兜在一块,还真是为难。

 “不知道?既然不知道,就把全部的事都给我,我会向你证明我的心。”

 “不,我想过了,我还是离开这里的好。我弟弟柳钰前阵子行为偏差,如果我回到他⾝边就近照顾他,或许他——”

 一说到这儿,柳柳仿若觉悟般地立刻转⾝脸视着仆散乔侬。

 “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因为我还欠你五百两银子,所以你才不愿意放我走?”她了大了眸,心底因为这个突然涌上的可能,而扬起酸酸苦苦的滋味。

 “谁要你的五百两银子,别在那儿没事找事,来回绝我的爱。”

 仆散乔侬也火大了,他立刻走到她面前,捧住她的脸,鼻对着鼻亲昵地说:“那些银子在我眼底本不算什么,就算是送给你好了,以后别再提它;而你弟弟柳钰我也早就派人将他接进府邸,延请了很好的老师教授他学问,这样你可満意?”

 目光如炬的他,‮勾直‬勾的盯着她脸上的那抹茫然瞧,更可从她五官中看出她的震愕与惊讶。

 “你…你说什么?他现在就在府中?”柳柳简直是不敢相信。

 “没错,近在咫尺。”他眯起眼,端详着她脸上那抹隐蔵的雀跃。

 “你为什么不带他来见我?那你告诉我他在哪儿,我去找他。”柳柳动地反握住他的手。

 “早知如此,我就早点收买你弟弟了,没想到巴结你弟弟,要比巴结你更容易合你感动。”他有点吃味地说。

 “你…算我谢谢你、感你好不好,你快带我去找他。”这回换她对他撒娇,直摇着他的臂膀。仆散乔侬得意地撇撇嘴,这才重返椅上双臂环地坐着,以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故意说:“要见他可以,来求我啊。”

 柳柳瞪着他,想却不起来了,只好低声下气地恳求道:“求求你让我和柳钰见一面嘛,你不让我见他我会不放心的,还不知道你们怎么待他呢,我不管,我一定要见着他——”

 “喂喂喂,你这小女人说什么来着,我待他?”本来正享受着她细语恳求的仆散乔侬,突然被她这么一说而瞪大了眼。

 “不是吗?若非这样你怎么不让我见他?”

 “别猜,这么好了,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带他过来。”咧开嘴,他笑得益发琊佞。

 “你又要人家答应你什么条件?你最贼了。”她小巧的五官不依地拢起,形成一个可爱的皱痕。“我就是贼,那就随便你答不答应。”他现在可是居于上风,瞧他那‮头摇‬摆尾的模样,真可恨啊。

 “你!好嘛,说吧。”忿忿然地坐在椅子上,她瘪了瘪嘴,一副不耐的神情。

 “你陪我。”他耍赖地说:“然后再陪我到另一个地方。”

 “大半夜的,你要去哪儿?”她怕他又带她到那种鸟不生蛋的丛林里,又对她做那种脸红心跳的事。

 光看她双颊泛起的嫣红,他便能猜出她心底此刻的想法“怎么样,在那儿绵是不是紧张又刺,更是充満了回忆?”

 “你…你好恶心!”她捂起耳朵,皱起鼻子。

 “那怎么能说是恶心呢?”他低沉的嗓音震人肺腑,也同样震得她心脉处不停鼓动着“难道你不喜?”

 “呃,我——我是不喜。”艰困的呑了口唾,她防备地瞪着眼前这个诡魅又刁钻的男人。

 “嗯…那么这样吧,我们再试试,我这次会认真研究你的反应是喜,还是恶心了。”他嘴角勾起抹若有似无的笑痕。

 “不、不要。”她惊吓地说。

 “这么说,你是承认喜那样的玩法?”他魔一笑。

 “你…我…我不理你了!”柳柳指着羞红的脸正想冲出去。

 这时仆散乔侬却懒洋洋地说:“该不是不想见柳钰了吧?”

 “柳钰…”啊,讨厌,她真的被他那种狂肆的笑容,给弄得脑子都糊掉了。

 “我要见他,我当然要见他。”柳柳立即说。

 “那就乖乖躺在这儿,天一亮,我们就到另一个地方去。”他拍拍⾝旁的面,对着她哂笑。

 “可你不准…”望着他那对魔恣意流窜的瞳孔,她那该死的心跳又开始不规律了。

 “放心,明天你我都得忙上一整天,我会让你好好睡上一觉补⾜精神。”说着,他便先行宽⾐躺下。

 而柳柳望着他那安然自若、闭眼寤寐的模样,懊恼自己为何心思那么,无法像他这般平静。

 而明天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未来?

 隔天一早,天方亮,柳柳便直催促着仆散乔侬“快醒醒,天亮了。”

 “别闹,我还没睡。”他微微张开眼,又打了个呵欠。

 “那你继续睡好了,我自己去找柳钰。”见他怎么也拉不起来,她也火了,就不信她用问的会问不出柳钰的下落。

 “喂…你要去哪儿?”

 仆散乔侬一个翻⾝,便拽住她的手腕,‮劲使‬一拉,柳柳又弹回他⾝边,紧贴着他的⾝躯。

 “原来你假睡骗人,怎么就是死不改。”往他口敲下一拳,她急着要挣脫他的掌控。

 “哇,嘴巴愈来愈会骂人了,我哪是死不改,而是你蠢得老是受骗。”他咧开嘴大笑,那朗朗笑声更是刺了柳柳。

 “可恶,我要见柳钰,你快起来啦!”她大声叫嚷着。

 “嘘…小声点儿,天都亮了,你还在这儿直嚷着,外面丫环来来去去会怎么想呢?”带笑的目光丝毫不放松地掠取她脸上微晕的羞意。

 柳柳掩住口,吓得看向窗外,又庒低声音“求求你…”“嗯,这才差不多,要不然人家会以为我怕老婆呢。”撇撇嘴轻笑,那张具有強悍线条的脸,丝毫掩不住他犷达的男人味。

 “老婆…谁是你老婆!”她转开眼,气他老爱刺她。

 “唉,遇人不淑,还真凶呀。”仆散乔侬假意地吁叹了口气,那模样还真是让柳柳不知该怎么办了。

 天,究竟是谁遇人不淑了?

 “喂,你走不走?若不走,我自己去了。”见他本就是要着她玩,柳柳心底陡升一把火。

 “好好好,别气了,我本还以为你会不答应呢,早知道你急成这样,我就该早点儿将这事办一办了。”起⾝着好装,仆散乔侬便带着她走出卧房,步履除缓地漫步在长廊上。

 “你…你能不能走快点儿?”依他目前这种五花看鸟”的⻳爬速度,她何时才能见到柳钰呀?“吉时还没到,再缓缓。”他倒是不疾不徐地说。

 “吉时!你…真受不了。”

 就这么见他花儿闻一闻、枯叶摘一摘,辰时就这么耗费过去了…

 柳柳不耐地正要开口时,反倒是他先执起她的手,柔魅一笑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于是她莫名其妙地跟着他来到前厅,这时她才发现这里的景观有些不一样了!

 大厅正‮央中‬贴了个大红喜字,屋里屋外都张灯结彩,下人们更是忙得不可开,葛总管前后指挥着每个下人的工作,有的清洗外墙,有的扫除蛛网,有的擦拭桌面。

 就在她疑虑不已的同时,突然一个穿着打扮都很华丽的可爱男孩子,朝她跑了过来——

 “姐姐…姐姐…”随着他奔跑的⾝影愈来愈接近自己,柳柳终于认出他就是自己的弟弟柳钰。

 “你!你怎么穿成这样?”她抱住柳钰,而他却开心地将脑袋直窝在她怀里钻动。

 这情形看在仆散乔侬眼里,可是异常不舒服,于是他一把抓住柳钰的后领,往后一拉“说话就说话,⼲嘛这么搂搂抱抱的。”

 “是,姐夫。”他吐吐⾆头,嘻嘻一笑。

 “什么?姐夫,”觉得事有蹊跷,可柳柳却理不出个所以然来。

 “是啊,今儿个是你大喜的⽇子哦,来,快来装扮一下,得当新娘子了。”柳钰拉住她的手。

 “等等——”她用力甩开他的手,转⾝瞅着仆散乔侬“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为什么会变成新娘?那新郞又是谁?”

 “姐,你还真笨,我喊他姐夫,新郞当然就是咱们南京大人了。”柳钰一副人小鬼大的精明样。

 “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要娶我,难道又是另一次‮服征‬?”她推开柳钰,一步步接近仆散乔侬。“呃——柳钰,你去新房叫丫环们再等一下,我立刻将新娘子送上让她们妆扮。”老天,这情形可不宜让那种半大不小的孩子看见,可有损他⾝为男人的颜面。

 “哦。”柳钰正看得津津有味,还真不想离开呢。

 他一走,仆散乔侬就抱住柳柳的,轻怜藌爱地说:“对,‮服征‬你的爱,让你无怨无悔的嫁给我。”

 “可…”她仍不确定他的心。

 “还有一点…实在是我在‮服征‬你的同时,自己的心也一点一滴被你‮服征‬了。”他又宠又哄的,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可不能跑了新娘呀。

 “你说什么?”柳柳心头一热。

 “我说…我爱上了你,这个理由够不够了?”变起漂亮的角,他霍然将她抱起“别再追问了,有话咱们晚上再聊,我一定奉陪到底。”

 “喂,我什么话都没说,全是你一人说的,怎么可以——”

 “真吵。”覆上她的,仆散乔侬快步将她送进了新房梳妆打扮,那鹣鳔情深的模样,还真是羡煞在场的每个丫环。

 这一段佳话当然就隐蔵不住地传扬出去,成为南京城百姓们茶余饭后闲嗑牙的话题了。

 —全书完—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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