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恩弟,你去哪儿了?我差人在街上找你,没见个人影。”⼊了夜才回来--“十五呢?她与你不是一向形影不离的,怎么不见她?”
西门恩正拿着书本往守福院慢步走去,闻言转⾝,瞧见西门笑快步走来。
“十五累了,先回房歇息去了。”他微笑:“笑大哥找不着我们是理所当然,我跟她一下午都待在茶肆里。”
“茶肆?谁家的…啊,我怎么问这种话,可别让义弟听见,就算你去聂家茶肆,也要说去咱们自家的,别让他知道,不然准有一顿念的。对了,十五睡了,阿碧煎葯了吗?你喝了没?”
瞧他心情颇好,似有意聊天,西门恩不扫他兴致,笑道:“早喝了,笑大哥,你别再担心了。”
“是啊,我总把你当过去的恩弟,现在你也不需要我担心了。”西门笑笑容満面:“今天下午,至少也有五、六个媒婆上门来,全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
“今天你出现在街上,可让多少人吃惊不已啊,想想以前,人家都说得靠強买一个姑娘,你才会有
子的,如今只要有女儿的,瞧见你了,都想将女儿嫁给你。”
“我有
子了。”他柔声答道。
西门笑闻言,看了一眼他揣在怀中的书册,温声说道:“最近我听阿碧说,你房里的烛火很晚才熄,是在看书吗?”
“是啊,以前⾝子不好,没看一会儿就不得不休息,现在有体力了,自然想多看点书。”
真是个好理由啊。西门笑迟疑了会,像在思索如何开口。
“恩弟,你是西门家唯一的⾎脉…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与其它兄弟虽姓西门,但毕竟只是义子,西门家还是要靠你。义⽗他纳了许多
妾,都是为了能延续⾎脉…我不为你做决定,要不要纳妾,都随你,不过你也不小了,若是不喜
十五--”
“笑大哥,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还没有圆房,不是吗?”
西门恩微楞,随即俊脸染上薄薄的晕红,轻声说道:“我并非不喜
十五,只是,我还在想--”
“想什么?你⾝子都已经康复了,没病没痛。”以往无力行房可以说得通,如今他如常人,还有什么阻碍?“你是我兄弟,十五是我弟媳,这一年来她待你极好,这点我是看在眼里的,你可不要辜负她啊。”
西门恩听出他话中颇为怜惜十五,心里为她感到⾼兴。十五虽与姊妹没有什么情分在,兄长宽厚的
子却能给她亲人的感情,而非一味只顾着自己的兄弟。
那夜一,谁都看见了,却没有人说出口。
“我会有分寸的。”他答道。
西门笑见夜⾊的确深了,不忍让他再外逗留,正要离去,忽地想起一事。
“对了,今儿个来访的不少,王师婆也来了。”
“王师婆?她来做什么?”
“你别紧张,她不是来除妖驱鬼的。”西门笑笑了笑,道:“她进府里,东张西望的,还奇怪咱们府前没有镇宅物,府內连个避琊之物都没瞧见,竟然没有妖鬼寄居府中。”
“大哥!”
“我没别的意思。”西门笑解释:“她说了,我也才注意到这一年来,咱们府里好事不少,最好的就是你奇迹似的康复了,我到今天都像在梦中似的。”
西门恩闻言垂下眼,像在沉思什么。
“对了,王师婆来府,是为了十五…一提十五,你就着急,听我说完。前几个月,我不是提过有个告老还乡的将军吗?”
西门恩点点头。从小到大他虽⾝处病榻间,笑大哥却从未让他与世间脫节,不仅西门家买下什么、改变什么,连城里大事、朝廷政局有什么风声传出来,也会让他明⽩,偶尔征询他的意见,才会让他在走出府外之前,便对自己的将来有了全盘的规划与适应,不致脫节得严重。
兄长们的恩情,已非自已能用任何的东西来报答,只能将恩融进亲情,一生一世地惦在心头,永保手⾜之情。
西门笑不知他的想法,继续说道:“那将军近七十旬,他的一生几乎在场战上度过,自然避免不了⾎腥,他自告老还乡后,不知何因,夜夜作起恶梦来,梦中有鬼在追杀他--”见西门恩蹙眉,他叹道:“所以,找上十五了。”
“南京城里已有王师婆了。”西门恩微恼道。
“但,你的康复、她的事迹,已传遍南京城了。”
所以,还是不能平静地生活吗?如果他仍像过去久病不愈,是不是对十五比较好?⾝侧的拳头微微紧握,想起她望着避琊镇宅物时的神情。
“没有办法…推掉吗?”他不抱任何希望地问。
“赵将军虽告老还乡,却还有将军的脾气与权势,他要王师婆与十五在他七十大寿那夜除他梦中的鬼,说是借机试一试谁才是真正神明附⾝的巫女,若真置之不理,只怕累及西门家。”
也怕除成了,从此⿇烦不断吧?
现今方术多被视为
信,主因冒充巫师者极多,所施法术多与人心信仰有关,难辨真假,少有如他一般活生生的实证,若那赵将军真当十五是巫女,只要他金口一开,将十五引荐至宮中,当今追寻长生不老之道的皇帝爷必不会轻易放过她--
西门恩的心思一向缜密,行到房前,已不知想到多远去了。他的眉头愈皱愈深,正要推房开门,忽然脑中闪过前几⽇他一进房,就见十五在浴沐,当场吓得他连连退步,在院里发呆许久才敢进屋。那夜一让他
本无法⼊眠,十五的⾝子
在他⾝上,让他呼昅急促,不敢闭目;一闭目,便瞧见她令人胡思
想的
体…
他
了
,聆听了一下,确定没有⽔声,才轻喊:“十五,你睡了吗?”喊了几声,没听她的回应,想必是睡着了。他才安心地推房开门。
房內一盏油灯还亮着,是她留的。她却已经趴在
榻上
睡,⽩⾊的单⾐极薄,几乎贴着她凹凸有致的曲线,裸露的藕臂落在枕上,长发掩去她的芙蓉脸,却依稀见着她的纤颈,他的呼昅又有些凌
,急急撇开视线,走到桌前,收敛起心中的遐想,静心读起书来。
半梦半醒之间--
知道自己是在等恩哥,他近⽇不到深夜不会回房,她心中虽有疑惑,却不主动询问,只是习惯他的体味、他的怀抱,要她独睡反而难⼊眠啊,抱着棉被神智浮啊沉沉的--
遍来兮…归来兮…
远处忽有声在唤,她暗叫声糟,随即⾝形下沉,已然从半梦半醒之间坠进梦世界。
“到底是谁?为什么一直出现在我梦中?”她喊道。
这人的声音不像恩哥轻柔拂面的温呑嗓音,但也不觉得陌生啊,脑中一一过滤西门府里所有人的声音,同时好奇地踏前一步。
天地之间是无穷无尽的黑,她不怕,因为曾有数年⾝在地洞的经验,也练成她眼力极好,在黑暗之间能隐约视物。
那…为什么她的心狂跳不已,浑⾝发颤?
明明是梦啊…她知道这是梦,知道这是数月来让她惊恐的恶梦,知道将会看见什么,但为什么自己还是不由自主地往前走去?
忽地,微弱的光打在前方,仅仅刹那,她已惊骇得瞧见一个灰⾊的庞然大物!此物面若兽,嘴巴张得极大,露出长长的⾎⾆,无数的小表正遭其呑食…
她倒菗口气,⾝子不由自主地往前滑去。
遍来兮…归来兮…
不要!她不要被吃掉!不要被吃掉,救命!
恩哥,救命!
那叫她回去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她吓得要爬回头,双⾜却无力。她没做坏事,就算是鬼…也饶她一命吧!
救命!恩哥,你在哪里?快回来啊!
⾝子一直被拖行,十指想要抓住什么,却始终扑空,她吓得哭出来,忽闻天际响起--
“十五?”
救我!救我!
“十五,你又在作恶梦了吗?是梦,别怕!醒来!”
恩哥来了,为什么还不醒?眼角瞄到怪物的嘴大张,好多小表像是不受控制地飞进它的嘴里。这些鬼好狠啊,连死也要一块拉着她下地狱!
“不要吃我…我没做坏事…恩哥,救命…”
“十五!”他的声音忽地大了起来。
她的⾝子剧烈被摇晃着,被他碰触的地方像是救命仙丹,她发现从肩开始,有一股温暖的气流蔓延,随即包住她的⾝子让她不再滑向那怪物。
“十五,只是梦,不碍事的,我就在你⾝边。”最后一句话化为轻纱,从天降下裹住她的⾝子,迅速地被拉出梦中。
真的是梦吗?
“不是梦!”她突然张开涣散的瞳眼,
口不停地起伏。
“不是梦,你怎么会醒呢?”
温柔的声音如天籁,慢慢拉回她的焦距,瞳仁里映着他
人的笑颜。
“你醒来了。”虽柔,却极具说服力,让她狂跳不已的心逐渐慢下来。
“我又梦见了…”
“梦到什么?”他柔声问,怜惜地拭去她満面的泪痕。
怎能说呢?说了,怕他跟着怕,即使明⽩他不会遗弃她,但她心里总是希望自己与他的生活里没有恶灵,有的只是一般夫
该有的生活。
她发现自己如八爪章鱼紧紧
在他⾝子上,就算梦醒了,她也不想放手。悄悄地当作不知道,窝进他的怀里。
他没拒绝她的亲热,抱着她的⾝子,坐在
头上,说道:“我以为这一年多来,你在府里过得还算快乐。”
“快乐!”她急忙说:“我从小到大没有这么快乐过!”
看着他的⾝子像奇迹似的,一天比一天还要好,姑且不论到底是那夜一的咒术成真,或是聂大夫医术⾼明之故,他能活、能走,能不再病恹恹地躺在
上,那就是她最大的快乐了。
以前,总是希望祝氏一族的人能对她另眼相看、能给她一个微笑,那就是她一生追寻的快乐了;后来遇见他,才知道原来她的快乐永远也不会在祝氏一族里找着。
“既然你觉得快乐,为什么还作恶梦?”话尾才落,就觉怀中⾝子略为紧绷起来。
西门恩眼里闪过讶异,却不动声⾊地暗庒下来,像闲话家常似的谈起过往事。
“这一年来,我倒是没作什么恶梦。以前啊,我常常梦见我亲爹在叫我,叫我跟他一块走,那时我年纪小,也没见过他,自然不肯走。醒来后告诉笑大哥,他吓得连着好几个月一⼊夜就陪在我⾝边,睁眼到天亮;反倒是我有人陪了,安了心,睡得极
。”
“大伯对你真好。”迟疑了一下,不会不知他话中用意。又偷看他一眼,他的笑容依然,似乎天塌了、地垮了,都不会影响到他的情绪,连带着让她有时都觉得,其实,她恶灵的体质在他眼里
本不算什么。
继续沉默了会,见他仍然在微笑着。
他的笑容,自始至终对她来说,都没有变过。挣扎再挣扎后,她才低声说道:“我梦见很多鬼,那些鬼在叫我…”
“很多鬼在叫你?”温柔的嗓音一点也没有变化。“这一年来你仍在努力学巫,就算没有像你姊姊一样,至少也比我这普通人強许多,你怎会怕呢?”
“我不怕鬼,我怕的是那呑鬼的怪物!”见他原本漫不经心的神⾊倏地专注起来,她心知若不说清楚,他是不会放过她的。
他的
子表面是骗人的温和,骨子里却蔵着比她还硬的坚持,她这枕边人可不是睡假的--
枕边人啊!
“十五?”
她只好将梦境一一说出,西门恩垂眸倾听,不时追问那庞然大物的模样,反而不在意小表,她心里微讶,却不敢明问,只是望着他的脸⾊有无变化。
“归来兮…归来兮…真是那小表在叫?”他像在自言自语,随即又道:“十五,你是说,这几个月来,只要我不在,你都会作这个梦?只有我能叫醒你吗?”
她轻轻应了一声,见他又垂下脸,不知在沉思什么,他的额面微微冒着冷汗。她知他在做重大决定时都是这个模样,正要举起小手擦他的汗,他却忽然抬起脸来,勾直勾地望着她。
那眼神十分奇异,是她从未见过…或者该说,他曾在他以为她不注意时露出这种眼神过,只是她以为是自己错看了。
“十五,我记得你的癸⽔刚走不久,是不?”
她闻言,脸红地点点头,没料到他连她这么密私的事都注意了…不对!她惊呼出声:“我流了⾎,是你出了事!”
难怪啊!难怪啊!
那时偷偷注意了下,他每天表情如一,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的样子,如今仔细回想起来,他的脸⾊曾有好几⽇是灰⽩的,他却推说忘了喝葯。是自己太信赖他了,还是以为没有人会瞒着这种事不说,所以不曾起过怀疑?
“我以为…你没事!”害她偷偷⾼兴好久啊!
“我一点儿也不介意。我算过,你半年来来一次,一生的病弱与半年不舒服一回,你说,我会选择哪一种?”见她又气又恼又自责,对象全是她自己,他微微眯起眼,沉声道:“你的表情让我庆幸我下对了决定。”
“决定?”
“我们做真夫
吧。”
细长的眼睛倏地大张,几乎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了。她的心脏偷偷狂跳一下,飞得老⾼,几乎以为自己错听了。
“迟了一年,也该是时候了。”
他的每一句话都在她耳畔轰轰作响,没有“好不好”、“要不要”完全不像他平⽇的作风。
惊觉自己还挂在他的⾝上,连忙松力退后,他却一把抓住她的⾚⾜,她吓了一跳,
红脸,敏感地发现一股酥⿇的感觉由⾜部延至全⾝,让⾝子微颤抖起来。
她结结巴巴道:“我以为…以为…”天,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我原本没要这么快,至少在你为我浪费了一整年的光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十五,你初进南京城不到半天就误闯西门家,不到半天就遇见我,然后马上嫁给我,我可以说这是你我的缘分,但我也不得不为你想,你在祝氏一族的生活已是十分封闭,在我⾝上更是花下全副心⾎,⾜不出户,每⽇所见之人就是这几个,我自然心疼你,你有这权利在外头多见识一番的。”
“你不是…不要我?”她低声问。
他讶异,硬是捧起她的脸来,细细看着她有些退却的脸。
“你在说什么?十五,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表态了?一年多前,你不也想与我做真夫
吗?你却步了?”
“我没!我想要极了!”她不顾羞不羞,大声说道:“只是我不敢!”恶灵的⾝分在那夜一确定了,怎能再主动要他与自已做名副其实的夫
?
“你不敢,那就由我主动吧。”
祝十五连话都来不及说出口,就见他连让她逃走的馀地都没有,半強制地捧住她的脸,吻上她的
瓣。
他的
⾆,又热又烫,与过去那种蜻蜓点⽔的吻简直天地之别,她的头晕了、心也早就不知
跳到哪里去了,一时之间只能无力地任他布摆。
隐约知道跨过了今晚,她的世界又会有所变化。当他名副其实的
子吗?真的可以吗?
“十五,你在发抖了。”
“我…”她趁机大口大口地
气,结巴道:“我差点不能呼昅了…”
一阵轻笑扬起,显得沙哑而温暖。
她偷觑到他伸手至⾝后拉下
幔,将他俩与
外隔离。她双颊几乎要被火烧掉了,暖味的气氛让她
不过气来,直觉要往
內侧退去,他却笑了,向她伸出手。
“十五,你不愿意吗?”
她痴痴望着他的笑,俊秀的脸庞溢満温柔的情
,漂亮黑眸里透着的是之前奇异的眼神,原来…他对她,一直有这种情感吗?
“我…我真的可以吗?”
“你不可以,世上还会有谁能当我的
子?十五,你忘了我已经有一个同生共死的小
子吗?你知道她是谁的,是不?”
同生共死…她慢慢伸出手与他
迭。
他垂着的眸笑了,将不再抗拒的她抱进怀里,吻着她的耳垂,低语:“你以为我养病养得这么用心、这么努力,是为了谁?固然为了我自己,但我熬不下去时,只要想到我一走,连你都要跟着走,再怎么样的苦痛我都咬牙忍下来了。十五,你可以为我付出
命,如果我负情,连我自己都会唾弃我自己。”
蒙的眸只能望着他深情的眼,与他双双倒卧在
上。
“以后,你一怕,就想我。我就在你⾝边,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拖走你。”
原不想这么快的,但一听到她的恶梦已非⽇有所思、夜有所梦造成的,他的心就难安啊!
如果,只有他能拉她出那个梦,那就让他彻底地拖住她吧。
“嗯…”好热,他不停地吻着她,引发她全⾝的热流
窜,过了今夜就是他真的
子了,只要过了今晚--紧紧攀着这唯一清楚的念头,心头的満⾜感好涨。
“…所以,以后你别要胡思
想,所有的一切都开诚布公;心不安,就来问我,我绝不隐瞒…”
“嗯…啊,恩哥…你…你…脫我⾐服…”她紧张兮兮地,连声音都变调了。
“不就说都要开诚布公的吗?”声音带笑。
幔之內,舂⾊无边,细碎的呻昑断断续续的,桌上的烛火渐息,黑暗慢慢罩住房內,连带着也罩住了长柜上的鬼面具。
浓郁的情
如嘲,忽地--
“好痛…”她脫口叫道。
槽,西门恩脸⾊忽变,暗骂自已竟然忘了心理准备。
“恩…恩哥?”意
情
的神智在乍见他无力倒在自已⾝上时,完全震惊得难以思考。
“我…我没事…只是突然头晕…”见她爬出自己的⾝下,想要穿⾐去求救。怎能让她去?
连忙拉住她的小手,已经没有多馀的体力对她美丽的⾝子做出任何反应,他合上眼,轻声说道:“你别走,陪着我…”
“可是…”
“这…”苍⽩的脸⾊有抹晕红,微恼道:“这是男人最大的聇辱,你说出去了,岂不是让我难再做人?”
“我不懂。”她也不在意懂不懂,仔细看他脸⾊并不像死⽩,又能说话,只是看起来无力了点,应该不碍事吧?
她迟疑一下,要帮忙拉动薄被让他盖上,他却突然以臂庒住被,
喊:“别拉开!”拉开了,岂不是让她见到
单上的⾎?一见⾎,她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我害躁!”
害躁?刚才不是还很大方地脫⾐吗?
“恩哥,我还是去请大夫来--”
“你让我…”他呑了呑口⽔,止住晕厥的感觉,连眼⽪也撑不开了,只怕也熬不了多久就会昏过去。他紧紧抓住她的手,说道:“让我靠着…我真的很害躁…你去找大夫…要让南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在
第之间…有问题吗?躺下来陪我…”
祝十五长年⾝居族里,不知男人的心态,又考虑了会儿,才小心翼翼地窝进他的怀里。
他的手臂马上改环住她的⾝子,不让她有任何机会出门。他暗暗吐了口气,提醒自己一清醒过来就要阿碧偷偷将这沾着她处子⾎的
单给丢了。
充満冷汗的脸庞轻轻地被抚过,在昏沉的意识中,他听见她
惑的自言自语:“现在,我算是你名副其实的
子了吗?”
他吃力地掀了掀嘴⽪,喃喃道:“算…虽然很丢脸、很丢脸…所以…别让任何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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