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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梦之坊”是坐落在仁爱路上的一家咖啡屋;店主是—个魁梧的大块头男子。他约莫三十出头,曾有一阵子他试图留长发,不料披散的长饭他耝犷的脸上更增加几分暴庚之气,令人联想到中古时期的海盗,吓得顾客几乎不敢上门。所以他无奈之余,只好改埋平头,虽然没有什么差别,但起码比恶神凶煞稍好些;只有他几个知心好友才明⽩在狰狞的外貌下,他有着內向,害羞的个

 笛就是其中一个。

 回国的第二天,趁着短暂的休假,她来拜访他,原来唐伟彬打算一块过来聚聚,没想到临时一通电话,又把他叫回律师事务所去了。

 所以。簿只好一个人去“梦之坊”她一眼就看见柜台后的男人。“安德!”

 “笛,好久不见了。”安德又惊又喜,虽然不太习惯拥抱,但他仍尴尬地拍了拍她的背,让她咳了好几声。

 “对不起,我…”安德知道自己力道过大。

 “没关系!没关系!。”葯差点呛到,一张脸因为咳了数声而微微泛红搔了搔头,安德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没事吧?”

 “我好得很,倒是你,生意还不错吧?”

 “马马虎虎,聊以糊口就行了,你什么时候回国的?”他让她拉着走到最近的椅子上坐下,对于与女肌肤接触,还是不太习惯。

 “昨天刚回来,瞧,我是第一个来拜访你的唷!”她轻笑着看他脸红的反应。

 “因为‘梦之坊’是我们这群朋友的大本营,不是吗?”

 他轻声说道:“伟彬呢?他就住在你楼下,怎么没跟你一块过来?”有男人在场,安德比较习惯些。

 “他临时接到电话,出门工作去了。”

 “你的工作呢?”

 “刚回国,老板放我两星期的假来适应地理环境嘛…馨馨呢?她还好吧?”

 馨馨也是他们的老朋友之一,而且是唐氏兄弟公认的天下第一号标准大⽩痴,而她则是天下第二号⽩痴。

 “…很好,应该很好嘛!”他低着头说。

 她观察了他好一会儿,抓住他的手“可是你不好,对不对?”

 耝犷的脸宠马上抹上两朵‮晕红‬,他缩回手,垂下视线。

 “我很好。”

 “少来这套。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成何体统!你喜馨馨,直接跑到面前说清楚就不行了?”她当他是兄弟似地拍拍他的肩。

 安德只是苦笑着,如果事情真这么容易解决,他又何苦独守‘梦之坊’多年呢?伟彬说得投错。绍除了明⽩自己是活在现实生活中外,其他⽩痴的地方和馨馨没有两样,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长叹口气,感到。箔又拍了拍他的肩,他抬起头见到她眼底的同情。

 伟彬还少说一点:。箔有一颗善解人意的心,而馨馨有的只是自私,但却没有人忍心告诉她这事实。

 “安德,不如我们来‘借酒消愁’…怎么做出那副表情?。”络看见他快脫落的下巴,不解地问。

 安德急忙挤出笑容,不敢告诉她,她喝醉后的举止有多可怕、多‮狂疯‬、多吓人!尤其自她大学毕业那天他送了她一瓶X0当作庆贺礼物以后,他就再也不敢让她喝醉了。

 因为那晚的结果是,由唐家兄弟一路扛着喝醉而挣扎的。笛回家。这还不打紧,可怕的是隔天伟彬出现在他面前时,脸上多了五道红⾊爪印,而易凡有…个礼拜之久走路带破,最可怜的其过于永平,原本他那有些不驯的头发却在隔天理成七分头。据伟彬私下告诉他,那是因为醉洒的。掐拿着打火机追着⽔平跑…安德简直不敢再想下去,他只庆幸那晚唐家兄弟没有接受他的自告奋勇送。

 笛回去,虽然隔⽇三兄弟全以怨恨的眼光,瞪着他这个送箔洋酒的始作蛹者,但总比成为她醉洒后捉弄的对象要幸运许多。

 所以即使现在柜台下蔵着两瓶上好的⽩兰地,他也把嘴巴封得死死的。他向来不是说谎的料子,但在这种情况下他甚至能指鹿为马而面不改⾊。

 “安德,你不舒服?。”箔注意到他面部肌⾁僵硬得像是石膏像。’“不,我很好。”

 “那还有什么问题2我们哥俩很久没喝一杯了…又怎么了,安德?”

 “培,‘梦之坊’是咖啡屋,不卖含酒精的饮料。”他难得灵机一动。“不如你尝尝我的咖啡,如何?”

 “以咖啡代酒?”

 他点头,为自己的好点子暗赞不已,至少唐伟彬的脸上不会又多了五道红爪印。

 “也好。”’她之所以提议喝的原因,无非是想让安德遗忘不愉快的事;既然这里没酒,她也只好接受。

 安德松了口气,一时忘形地拍了拍她的背,来表达彼此的友谊…他忘了他的力道多強,而。箔只是一个娇小的女人。

 她又开始咳了起来。

 “对不起…”他尴尬起来。

 她猛摇着头,还直咳着:“没关系…没关系…只是一点小事…”她断断续续地咳着,差点连眼泪也咳出来。

 她的确是个好女人,而他很羡慕那个娶到她的幸运儿。

 虽然时直二月,又逢雨绵绵,正是各式各样的花稍大⾐、外套纷纷出笼展示的好时机;但位于十二楼层⾼的一间办公室里,沉默不安的气氛反倒让他频频冒汗。

 这是一间约莫二十来平米的办公室。虽称不上豪华气派,但大方的设计,简单的陈设让委托人一走办公室,就能感受到強烈的明净、俐落,倍增委托人的信心,与其他喧闹的事务所恰成对比。

 而此刻,唐伟彬站在窗前,俯视马路上缩小的人群,紧抿的嘴解正勾勒出乎⽇少见的严厉与冰冷。

 在他的⾝后跪着五个壮硕的男人,个个手臂上都有刺青,而另一个⾐冠笔的灰发男人则站在办公桌前,有些不安、有些心慌。灰发男人不时的擦拭老脸上不断冒出的汗⽔,奇怪地瞥向良好的通风设备,不解冷汗直流的原因。

 整间办公室只听见指针滴答滴答的走着,僵硬的气氛让人不气来,灰发老人终于有些按奈不住地开口。

 “伟彬,你不再考虑考虑吗?”

 如果唐伟彬投来的冰冷目光算是回答的话,灰发老人知道自己应该知难而退。但还是硬着头⽪上阵。

 “伟彬,怎么说我都是你老板,好歹也给我一个面子嘛!”

 他冷冷地开口:“我不接这种案子。”

 彬在前头的⽩发老人诚恳的哀求着。

 “唐先生,这是我唯一的儿子,如果你不帮忙,⽝子就只有死路一条…”

 “是啊!伟彬,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余叔,你应该知道我不接这种违背良心的案子。”唐伟彬冰冷冷的态度让灰发老人寒了心。

 但他还是抓着一丝希望。“但那孩子不是有意杀人…”他说的话连自己都不甚信服,尤其在看见唐伟彬嘲笑的目光,他的语尾消失。

 “不是有意杀人?”唐伟彬嘲弄地轻笑:“那就算是过失杀人吧!有那个过失杀人的罪犯会事先准备一把开山刀冲进死者的房子?余叔,你确定那孩子只是过失杀人?”

 “伟彬!好歹我也是你老板,我命令你接下这案子。”余叔装出权威的一面。’可惜唐伟彬不吃这套。“你可以开除我,只要你一句话,我马上走路。”

 他很清楚唐伟彬对于这类刑事案子很有一手,在律师界虽属年轻的一辈,但无论在口才、机智、分析能力及临场的应变上,都令人不敢小看;俨然成为律师界第一把椅,尤其他一出道就接了几件铁定无望的案子,结果没有想到在他手中反倒起死回生,从此声名大噪。凡是棘手的案子,一律给唐伟彬准没错。

 但余叔也很清楚唐伟彬之所以还留在这间律师事务所,主要是看在他的情份上,要不然早出去自行创业,那还愿屈居在他之下。

 他虽老,但还不到愚蠢的地步。这间事务所出名的主要原因,是有个起死回生的唐伟彬坐镇,他当然舍不得放这个年轻人走。

 “如何?”唐传彬扬起眉,斜睨着他。

 余叔瞪他一眼,紧闭上嘴。

 ‘唐先生…”刺青的老人还想说些什么。

 “算了!‘青龙’,再费多少⾆都是⽩费,我另外为你1找个好律师。”余叔之所以这么费尽心力说服伟彬,还不是因为年少和‘青龙’有过情,但眼看没有多大希望了…

 他太了解伟彬的个了。

 青龙从⾝后的手下中接过一个箱子。

 “唐先生,⽩家代代单传,您是唯一能拯救⽩家香烟的活菩萨,我也知道要你昧着良心接这桩案子是太不尽人情了,但我可以补尝您道德上的损失。”他打开箱子,露出了一叠叠的千元大钞。

 只见唐伟彬看了箱內钞票一眼,嘴角泛起一丝微笑。

 不是欣喜的微笑,而是冷到结霜的微笑。

 “如果您嫌不够,我可以再给!”为了儿子,青龙可以倾家产;为了儿子,阅人无数的青龙也有错看的时候。

 。唐伟彬转向余叔:“一分钟之內叫他们滚离我的办公’否则你就准备接受我的辞呈…”表情一片空⽩地说完后,他拿起⽪椅上的西装外套,走去办公室。

 望着他用力地关上门,余叔只有向青龙叹息‮头摇‬的份了。

 “筠筠,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上天台,唐伟彬马上发观一个人影紧靠着矮墙,再定睛一看,正是昭筠培,她像是要看清楚什么似地,斜出矮墙半个⾝子,要是一个不小心,肯定…

 ‘唐伟彬心凉了半截,一个箭步上前抢住她纤细的,将她拉回矮墙內,他才故也心来。

 昭筠笛惊呼一声,仰起头看见是他,才松了口气。

 “你吓死我了!”

 “你才是那个吓死我的人。”他心有余悸,一时间语气重了些:“如果我没上天台,明天报上就多了一个‮乐娱‬新闻,一个没大脑的女人失⾜从七楼掉下去!”

 她眨眼眼:“我又不是要‮杀自‬,只是在欣赏夜景而已。”

 “欣赏夜景需要伸出半个⾝子?”他嘲笑她:“何不跳楼还⼲脆一点。”

 “唐伟彬!”她瞪着他“我又没惹你,于嘛吹胡子瞪眼?”

 “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你甘冒危险去‘欣赏’?”他暂收怒气,问道。

 她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靠着矮墙,此举又引得他一颗心狂跳起来。

 他不动声⾊地搂住她的肩,以备不时之需可以拉她一下。

 他不得不承认昭筠绍虽然已经是个近三十岁的女人,但仍然充満孩子子,对任何事都颇有兴致。他开始怀疑,当初唐家三史弟暗暗纺保护她的誓言,是否做得太过彻底。

 也许他该嘱咐老妈将顶楼的门封死。

 “现在几点了?”她突然问道。

 “十一点多了。”他还是不太放心。

 “是啊!都已经十一点多了,永平的仰慕者不死心的找—门呢”她想探出⾝子,又被唐伟彬狠狠地拉回去。

 “仰慕者,为什么不说是女朋友呢?”

 “因为上一回来找他的是另一个女孩。”他扬起眉,⾼大的⾝躯只消攀出三分之一,就将下头看得一清二楚。

 永平正和一个长樊孩站在一楼门口,状似争吵地争论不休。

 他的目光移回昭筠箔脸上。“原来你以对永平相当注意。”

 “我只是碰巧遇上而已。”她答得顺溜,让他暂时相信。

 “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嘛?”

 “这么晚了,你又在这里⼲嘛?”她反问。

 “我睡不着。”

 “我也睡不着。”

 “我以为你已经适应时差了。”

 “可是我还不适应安德’的咖啡呢!”她咕映。

 他咧嘴一笑:“安德的咖啡又香又醇,是咖啡中极品,我以为你会喜。”

 “是啊!如果你拿它当酒猛灌,那又另当别论了。”

 “你没有喝酒吧?”

 “没有!”她还有下文:‘‘我和安德以咖啡代酒,⼲个痛快。”

 “老天!那些咖啡因…”他顿了顿,瞪着她“你本没有大脑,艾昭筠箔!”

 但他生气的时候才会直呼她的名字,让他明⽩他正在气头上。

 昭筠绅才不以为意呢!

 “别以为我喜喝,我是看安德心情不佳,才陪着他喝的。”

 “心情不佳不见得需要咖啡吧?”

 “问题是.安德那里只卖咖啡。”她震回他的思绪:“伟彬,馨馨还是老样子吗?我真为安德感到同情。”

 “她永远都不会改变。”

 他注意到她被风吹得红扑扑的双颊,手一‮劲使‬,让地倒进他怀是里,用大⾐包住她娇小的⾝子。

 她将头埋在他的⽑⾐里,闻到他洗过澡的一香皂味道。很清慡、让人很有‮全安‬感的味道。

 她贪心的深昅口气,含糊地说:“好温暖哦!”“我愿意温暖你一辈子。”他轻轻地喃喃着。

 “什么?”她在他怀里仰起头,没听清楚刚才的话。

 他叹口气:“我是说,如果我没上来,你打算待在天台一晚上?”

 “也许。”

 “我校庆幸我上来了。”原本他是为青龙那件事烦心;黑道毕竟是黑道,如果稍有不妥,也许会惹祸上⾝…

 难怪我们相处这么多年,你劝我一点‮趣兴‬也没有,原来是个Gay。”

 他一怔,没想到她先说出口,打蛇随上,不趁这个大好机会说出心中的深言,难道还有更好的机会吗?”

 “筠筠,我…”

 她误会了他的着急,噗嗤一笑:“你放心,我只是开玩笑而已,我才不相信你是同恋呢:“‘知道我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吗?”他没头没脑,突然地问。

 “什么?”

 “我要把你吊起来好好毒打一领。”

 “我以为当律师的,应该保持更冷静的态度。”

 “我以为三十岁的女人应该是成而有智慧。”

 “不幸的是,我才二十九岁。”她強调,用力戳着他的膛:“伟彬,你最好搞清楚,女人最忌讳的—件事就是,男人当着她的面把她的年龄提⾼,这是你与异往必须知道的首要课程。”

 他轻轻一笑:“你在威胁我?”

 “差不多。”

 “就凭你?”他扬起眉。

 “没错!就凭我。”

 他在她的尖叫声中,轻而易举地将她举起来,一头长发如‮丝黑‬缎般遮住了两人的脸,同时也为他们隔绝了外在世界的⼲扰。

 “你在摘什么?快放下我啦!”

 他深情地子着那张慌张的脸蛋。

 “筠筠,我喜你。”他轻声说。

 “⽩痴才相信,你放不放我下来?”

 他眼底的深情化为懊恼。

 “少筋!”他突然在她耳边吼道。

 “喂!你发疯啦…”她的耳朵差点没被他震聋。

 “闭嘴#鞭筠…”

 他只能说出这句话来。

 因为他气得再也说不出其他话来了。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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