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2)借刀杀人
陆家二公子打死主薄家四公子的事情,直让⽩渐臣想仰天哈哈大笑,只是⽩渐臣自制力是何等的了得,面⾊表情未变,负手在场中,喝道:“杵作还没有来?”
杵作基本等于后世的法医,当然,没有后世法医那般的手段,但是也有些本事,凭着這门手艺在衙门当中混口饭吃,对于寻常百姓家来说,待遇相当不错,這一场明显是活生生打死的,其实也用不到杵作认真检查,但是走走过场还是有的。
⽩渐臣這番迈步在场中,眉头皱起,想的是如何利用這次事件,便在此时,有个⾝穿着仆役⾐服的仆从进来:“参见⽩大人,我家主薄请大人前去府上一会。”
主薄请自己前去,⽩渐臣微微一笑,主薄终于要登场了,這位自上任以来,一直在养老等死的家伙,还没有见过一面的家伙,终于开始要露出真面目来了,对于這位老头,⽩渐臣颇有趣兴。
当然,势还是要做,腔还是要拿的,那主薄虽然年老,但是官阶在自己之下,居然不亲自来见自己,而派仆从请自己,当下⽩渐臣脸⾊一板,并没有作声,也没有迈步。
那仆从看了這,见這⽩知县,刚才还微笑,立即就板脸,這个变脸之术比什么都快,简直比自家的主薄还要厉害,当下心道,這些在官场上混的,果然一个赛一个的厉害。
不过好在出门之前,主薄老爷也把事情
待了,当下便依着主薄老爷的
待说道:“知县大人,老爷实在是病重年老,没有多少力气出府,所以才请大人过去,还请大人见谅。”
话都说到這个份上,⽩渐臣还能说什么,当下便道:“也罢,本官便随你去,自上任以来,没有拜见过一次叶大人,這次说什么也要去见上一见。”主薄姓叶,名诚,虽然主薄之前没有出现,只是⽩渐臣当然早早的,就把這位主薄的资料给查好了,对于⾝边一个还算重要的人物,⽩渐臣自然早就查好资料,细心的对待着一切,到一定的时候,自然有用。
一路赶去叶府,這叶宅算是中等的宅子,宅子门前立有两个家丁,石狮子一对,既不张扬,也不简朴,门前朱红漆有些陈旧,有被风雨剥落的地方,单看這些,便可以肯定,這府上的主人是位官场的老油条。
一路进去,內中园林景致,多是依着苏州园林而摆致,摆致得极是精心,不过最近⽩渐臣有些审美疲劳了,所以也没有用心去看,在叶府的正厅,见到了叶主薄。
确实是一位很老的老人,但是看起来并不像太病重的样子,反而极有精神,红光満面,与资料不符吗,⽩渐臣心头闪过了疑惑,不过马上估计到一种可能来。
這位叶老头在官场上也没有什么可以升迁的,而儿子看来也没啥用,不能在官场上发展,所以也不当官了,就挂着个主薄的名号,给自己⼲⼲脆脆的让路。
這叶老头的脸上带着几分苦笑“⽩大人,说起来,⽩大人,因为⾝体一直病重,知道大人上任,还没有前去拜访,当真是失礼得很。”叶老头当下便说道:“到是最近⾝体好了,正要去拜访,结果却出了⽝子被打死的事情。”说话的时候,叶老头相当的悲痛。
⽩渐臣当下便道:“叶主薄⾝体不好,本县没有前来探望,這才是失礼,只是本县最近一直公务繁忙,脫不开⾝,再想想怕惊扰了叶大人的养病,所以一直未来,还请叶大人见谅。”
“张龙,本县吩咐的买好了没有?”
当下张龙递上一个礼盒,⽩渐臣接过盒子,這是个相当精美的木盒:“叶大人,這是百年人参,是用来给叶大人养病的,本来应当更好的,只是走得急了,也只能买来這种,还请叶大人见谅。”
叶老头当下便道:“大人是一方⽗⺟,在下又怎么能接如此大礼。”
“叶大人在崇德县当了這么多年的员官,为崇德县的发展,稳定,不知立下多少功劳,区区礼物,当真是不成敬礼,叶大人不肯收,便完全是不给本官的面子。”
一番的寒喧过后,百年人参被收了起来,叶老头说道:“天杀的陆家啊,我那⽝子,虽然说在考学上不行,仕途上没有多少希望,但是也算是个规规矩矩,知书达礼的青年。”
“那陆家的蛮横无理,我這老头也早有耳闻,只是完全没有想到,他那陆家的小畜生,居然会活活打死我家的小儿。”叶老头说到這,已经是泪流了出来。
当然,一半是真的悲伤,一半是做戏,官场上的人,混得好的,都相当会做戏,挤出几滴眼泪算什么,个个都是影帝级别的。官场,本来就是最难混的地方,步步杀机,步步险情。
“大人可要为在下做主啊。”叶老头说得悲切无比。
⽩渐臣当下便道:“叶大人,尽管放心,若是查出实情,确实是陆二公子杀了贵公子,本官定严惩不饶,现在一切都在调查之中,杵作也在查看贵公子的遗体,一切等后便知。”
⽩渐臣這边说得好,其实這句话,说和没说是两样,前面说得再好听,单是一切都在调查中,這句话就太可以玩味了,想拨清便拨清,想拨浊就拨浊,一切全看⽩渐臣的心意。
叶老头见在⽩渐臣這得不到肯切的答覆,暗道這位新知县还真是狡猾,不过也没有办法,他手头基本没有多少权势,而陆家则是难对付之极,他也没有多少办法。
谈话继续进行着,⽩渐臣和叶老头,一个表现正义无比,一个表现悲痛无比,不过两人都在等,当然,這两位等的东西完全不一样,时间,在一点一点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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