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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拿了两颗橘子,邵彤走上江家的小台。

 “你⼲嘛整晚那副天塌在你脸上,郁卒得要命的表情?”丢了颗橘子给倚在栏杆上的江未礼,他忍不住抱怨。两个人都没有社团活动,又自觉很久没来踩踩江家的地板,所以他今天特地跟著江未礼回家,可是他整个晚上笑都没笑过半次。

 最近的江未礼都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看了就让人胃痛哪!

 盯著路灯,江未礼只是懒洋洋地耸耸肩,连反驳都懒。

 “不要这副死样子好不好,伯⽗和伯⺟看起来很健康,连你那三个哥哥都有精神得要命,你有什?好哀怨的?”想到刚才被江家哥哥们“‮躏蹂‬”的事,邵彤不由得叹气。秉持大公无私的精神,江家三个各有所成的哥哥,都拿他跟江未礼一样“疼爱”甚至疼过了头。

 从小,他就跟有三个哥哥没两样。

 “谁哀怨了。”江未礼终于侧头睨了他一眼。

 “你要不要拿镜子照照自己?”邵彤剥著橘子⽪,非常有诚意地建议。

 没听过你对镜子笑,它就会对你笑,你对镜子哭,它就会对你哭吗?对著整天臭著一张脸孔的人,他很佩服自己没被传染坏心情。现在的江未礼很不像话,他打小认识的江未礼从来不是个忧郁的人,没想到上⾼中以后会变成这样。

 “吃撑著也别老消遣我!”江未礼没好气的回道。

 心情不好的时候,谁也没有被人消遣还跟著陪笑的好脾气。

 “说说事实而已,谁会吃撑著消遣你?”邵彤翻了个⽩眼。

 “你!”江未礼冷哼一声。

 邵彤剥橘子的手停顿了一下,用手臂轻推江未礼的⾝体,吊儿郞当地问道:“⼲嘛,随便说说聊聊,还真的跟我发脾气啊?”

 这小子最近愈来愈难伺候了。

 “没有。”他轻哼了声,分明还是赌气的口吻。

 “没有就别摆著一张生气的脸,吃片橘子。换个心情吧。”邵彤剥下一片橘子塞⼊江未礼嘴中,才开始津津有味吃著剩下的橘子。

 “好酸。”江未礼皱起眉。

 “还好啊。”邵彤喜吃橘子,一点也不觉得酸。

 “你的味觉秀逗了吗?”江未礼怀疑地问道。

 “是本来就不酸吧。”邵彤又塞了片橘子给他,仿佛想证明江未礼的错觉。

 “好酸。”来不及拒绝,他只好又吃了一片橘子。

 “又不是女人,那么怕酸。”邵彤忍不住调侃。

 “又不是女人,你那么爱吃酸的。”他不甘示弱地反讽著。

 “好啦,⼲嘛?橘子吵架,很没品耶!”邵彤噤不住失笑自嘲。?这种⽑蒜⽪的小事吵架,他们就快跟女生没两样了。

 “说得也是,真无聊。”叹了口气,江未礼颇能认同。

 回归正题,邵彤问道:“那你可以告诉我,你心情不好的真正理由了吧?”

 江未礼有些犹豫,实在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才好。

 “跟宋嘉延有关吗?”江未礼不说话,邵彤⼲脆自行猜测。

 “你怎么知道?”他相当讶异。

 “你以?我们认识几年了!我可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耶,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在想什?。”邵彤臭庇地用大拇指摸了摸鼻子。

 江未礼喜谁自然也逃不过他的眼。

 “你是说…”隐约有些明⽩他的意思,江未体的表情有些讶异。

 难道他真的知道?不可能吧!

 “虽然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你喜上他了好不好?”看到江未礼呑呑吐吐有话要说却说不出口的模样,邵彤索先吧话说明⽩。

 在江未礼还不明⽩时,他早就知道江未礼对宋嘉延的感情超平常理。也许都是⾝?男生,才让江未礼下意识否认他对宋嘉延一见钟情。说什?要赔偿,用那么逊的借口考平⾼,他只是不想揭穿江未礼当时暧昧不明的心境罢了。

 念了⾼中以后,江未体的转变更证实了他的想法。

 愣了一会儿,江未礼只能呐呐地问:“你不觉得奇怪?”

 邵彤处之泰然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让他有些无法相信邵彤会如此轻易接受他喜男生的事。

 若是平常人,早瞪著眼拿他当异类看待。说不定还会出现踉跄跌在地上,或是边倒退边逃跑的滑稽反应。

 邵彤的表现却只像是在听他说著学校里发生的事一般。

 连丝毫讶异都不曾出现在他的黑眸里。

 “奇怪什?”邵彤挑眉反问。

 “他是男生,我也是。”话说出口,他总觉得有些尴尬。

 “你们⾼兴就好了,没犯到我头上来关我什?事,我⼲嘛要觉得奇怪?”邵彤以“他这问题才奇怪”的表情盯著他,还是那副不甚在乎的模样。

 “你不会看不起我?”他难免会担心。

 能让他剖⽩心事的朋友,只有邵彤而已。

 他不希望让最好的朋友瞧不起。

 停顿几秒,邵彤突然认真地看着江未礼,皱著眉心以严肃的表情问道:“如果立场换,是我喜上男生,你会看不起我吗?”

 江未礼‮头摇‬。

 “那不就得了,别自寻烦恼好吗?”邵彤耸耸肩,自行下了结论。吃掉一颗橘子,他又拿回江未礼手中那颗橘子开始剥⽪。

 两人不再谈,静静倚著栏杆各有所思。

 剥完橘子⽪,邵彤又分了半颗到江未礼的手里,两人安静地吃著。

 这棵橘子还是有点酸,一片一片放进嘴里,却慢慢从微酸的味道里化出甜味,在心底弥漫开来。

 突然间,江未礼感动地了解到什?叫作真正的朋友。

 一如他怀疑自己时,邵彤会给他包容和谅解。

 从来没有三年级‮生学‬⼊社,而且还在学期未的时候。

 难怪陶艺美术社的社员对于刚⼊社的苗继你和沈玮彬,个个投以疑惑的眼神。一般来说,只剩一学期就要毕业,三年级没参加社团活动的‮生学‬,不太可能跑去参加,遑论大多数三年级的‮生学‬都退出社团了。

 不过,既然社长同意他们两个⼊社,其它人也没啥话好说。

 心底暗自叫苦的人,只有江未礼而已。?什?情况总是愈来愈糟?有一搭没一搭地捏著手中的陶土,他的心思本无法放在陶艺上头,不时偷瞄著专注于作画的宋嘉延,及那两个本像是来度假的人。

 直到冷冷的声音,从他的正上方传来──“如果没心,就别玩了。”不知何时。宋嘉延已走到他面前,面无表情地盯著江未礼手中未成形的陶土,没有起伏的声音带著一丝责备的味道。

 未必需要多认真,可是就算玩也要玩得用心,这是他给社员唯一的社训。江未礼进⼊社团以后,从头到尾都显得心不在焉,完全看不出想要玩陶土的心。

 陶土在他手中,只像一块没有生命的废土。

 “对不起,我…”江未礼被逮著他分心,有些‮愧羞‬,几乎无法?起头去看宋嘉延。社长已经很久不曾主动跟他说话,谁知道竟然是?了他的不专心破例。

 察觉其它人陆陆续续投来的视线,他巴不得能平空消失在他们眼前。

 “用不著跟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的,是你的时间。”宋嘉延始终保持著冷淡的神情,只是凝视著他局促不安的脸道:“既然觉得社团活动那么无聊,你可以提早离开。”

 青舂有限,的确没有必要非耗在这里不可。

 还有很多运动社团可以让他觉得充満朝气和乐趣。

 “社长,我知道我错了,请不要赶我退社。”江未礼急切地站起⾝,希望宋嘉延能给他一次反省的机会。不来社团,他就几乎没有见到他的机会。纵使社团进来两个⿇烦人物,?了能看到喜的人,他再头痛还是会来报到。

 许多时候,人生总得有些取舍,端看哪边的事更重要。

 天秤两端,本来就少有能平衡的时候。

 “你退不退社,不是取决在我。”宋嘉延瞬著他惶恐的脸,不冷不热字字句句清楚地道:“取决在于,你有没有将心放在社团活动上头。”

 没有心,留在社团里也没有用。

 眼看着江未礼就要‮愧羞‬得自动退社,社团难得⼊社的新人即将泡汤,温理沙忍不住开口帮他说话:“社长,未礼很快就会进⼊状况,你别太严厉了。”

 她感觉最近的社长有些不像社长,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说不上来,可是至少能察觉他对江未体的态度有变。

 “是呀,会吓坏他呢!”既然温理沙开口,李初瞳自然停下手边的工作帮腔。

 在她沉于作画的时候,唯有温理沙的声音能昅引她的注意。

 “社长,人总有失神的时候,我想未礼也不是故意的吧。”?了保住社团的“传人”安雅德捏著陶壶的双手并未偷闲,嘴巴却破例管起闲事。

 而范亦楠专注的目光只是深深望着宋嘉延细微的表情变化。

 沉默了会儿,苗继你对江未礼道:“你退社,我跟著你走。”

 不用说,苗继你若是退社,刚⼊社的沈玮彬也会跟著退社,其它人瞬间明⽩他们进这个社团的目的──只?江未礼。

 虽然对苗继你的向略有所闻,但并不八卦的他们亲耳证实还是讶异。

 在气氛有些冷滞的时候,社团的大门像是挑准时间打开似的,改变了气庒。苗乙钧闲散优雅的长腿晃⼊陶艺美术社,眸光在‮生学‬们怪异的表情上扫过之后,才笑问:“你们今天心情可真好,在玩大眼瞪小眼的游戏培养感情啊?”

 这些‮生学‬没有各忙各的,全停著不动本来就是很奇怪的事。

 画面诡异,要是有人挑这时拜访,可能还没踏进来就自动关上门离开。

 “谁像你那么无聊!”其它人沉默,安雅德却嗤了声。

 “安同学,这么说有欠公允吧?”苗乙钧习惯了他的挑衅,并没有太在乎,他依旧打量著社团里的气氛,试图找出这些‮生学‬不对劲的主因。

 “苗桑,我要早退。”在?人的注目中,宋嘉延突然去了句话便离去。

 事实上,他想早退从来不需要老师同意,苗乙钧只是挂名的社团顾问,社团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他这个社长在作决定,跟苗乙钧报备不过是表现适当的尊重。

 不到两秒,江未礼便赶上去。

 苗继你想追上去,却突然被范亦楠快速的动作挡住,不悦地问:“你做什?”

 愈发现那两人的不对劲,他愈必须积极阻止他们继续发展下去。

 “你不想被他讨厌吧?”无惧于他凶神恶煞般的眼神,范亦楠冷冷地道。

 苗继你锁紧眉心,眼神变得更加深沉。

 从头到尾看着苗继你的反应,沈玮彬实在无法抹去心中难以言喻的感慨。本来以为他只是抱著玩玩的心态,此刻看来却是那般不同。或许,跟著他进这社团,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吧。增加相处的时间又如何?亲眼证实他即将离自己远去的事实,让他心中満是苦涩。

 苗乙钧开始有些了解情况。

 原来…是这么回事。

 要追上宋嘉延走路的速度并不困难,江未礼却直盯著他的背影,跟了他好长一段路无法开口。宋嘉延明知道他跟在⾝后,却始终没有转过头来。

 他就像个小跟班似的。

 发现宋嘉延走进保健室,江未礼犹豫几秒后便跟进,谁知刚踏进门的下一秒,就被人硬生生庒在墙上,撞痛了两侧的肩、直皱眉头的他却没有喊出声音。

 只因?──他很清楚对方是谁。

 “你不懂什?叫作适可而止吗?”他想静一静,弄清楚自己愈来愈混的情绪,偏这小子却如此紧迫盯人!简直是──存心找人⿇烦!双掌庒在他的双肩,宋嘉延冷冷的口气中充満气焰,⾜以让不识相的人打退堂鼓。

 问题是,江未礼是那个不能逃的人。

 怔征盯著脸⾊骤变的宋嘉延,他错愕得说不出话来。

 他最初认识的那个人,仿佛全然变了人。回想初识的邂逅,宋嘉延绝对是个让人感觉斯文温柔的人,难以想象他也会有眼前截然不同的形象。

 俨然从绅士变成了野兽。?何会这样?

 从他受到惊吓的眼神中,宋嘉延意识到自己的失控,他收敛起过于放纵的情绪,冷声问道:“能告诉我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做才会⾼兴?”在范亦楠之外的人面前,连对家人他都极少如此失控。

 认识江未礼之后,他平静的生活顿时一团混

 “我不懂社长的意思。”他并没有任何想法,只是单纯地不希望被喜的人讨厌。

 江未礼发现自己似乎带给宋嘉延很大的困扰,却又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难道,社长连他的存在都觉得碍眼?不久前,他对他还好得没话说,?什?才没多久的光景,情况就完全逆转了呢?他真的一点都不能明⽩。

 “不懂?你何不好好回想。”宋嘉延几乎笑了出来,但眼神却是犀冷的。

 视著近在咫尺的俊?,伴随狂跳的心努力思考之后,江未礼还是不太确定地问:“社长是因?我不肯全裸给你画…还是在?

 苗学长的事生气?”

 “我?什?要因?苗继你的事生气?”宋嘉延眼底的光芒闪烁,显得有定焦躁。

 他无法承认江未礼猜对了。

 当他选择跟苗继你一起回家、宁愿取消他们早就说好的约定时,他的心便蒙上一层影,遑论苗继你堂而皇之侵⼊陶艺美术社后,社团活动时总盯著江未礼⾝影不放的模样。虽然有拒绝‮生学‬⼊社的权力,可是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那两个人。

 迫不得已,他只好让陶艺美术社多了两个任我行的幽灵社员。

 社团不支薪,否则那两个人还真像来吃闲饭的。

 若是以往,他相信自己不会?了这种事心烦;可是一想到苗继你的动机,每当发现苗继你大剌剌地盯著江未礼看,他无法否认自己有一丝不悦,甚至后悔答应让他⼊社。早知道,将他们两个的⼊社申请书驳回就好了。

 因?你的表现很像啊!江未礼心底这么想,却没胆说出口。

 他光质疑后一项,代表社长的确气他不肯当全裸模特儿的事,他不噤怀疑最近社长之所以不大理他,恐怕是从那时候开始就不⾼兴,到现在还在和他闹脾气。

 可是,社长跟他闹脾气?他总觉得难以相信。

 “是啊,⿇烦是你找来的,或许我应该生气。”见他沉默,宋嘉延轻讽。

 “对不起。”虽不能阻止苗继你⼊社,可是他依旧不能否认苗继你的确是因为他⼊社。虽然他觉得苗继你以找他的⿇烦,对其他的社员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若不是宋嘉延此刻发飙,他也没想到他会那么在意苗继你⼊社的事。

 既然在意,⼲嘛让他⼊社?

 决定权如果在他的手中,他才不会让苗继你进来。每当他用那种充満诡谲、暗示的目光,不畏任何人的侧目,直直朝他看了过来时,他就⽪吃痞掉満地。被觊觎猎物已久的豺狼随时盯梢的感觉,不是被盯上的那只猎物,不会了解那种⽑骨悚然的感觉。

 “你以?你在?什?事道歉?”中升起无奈的情绪,宋嘉延烦心地问。

 “?你不⾼兴的事。”江未礼直觉地回答。?任何事情道歉都不重要,只希望他能原谅他,别继续生气下去就好。

 他耝线条的回答方式,出乎宋嘉延的意料之外。

 突然之问,他放开江未礼笑了。

 “你原谅我了?”看见他一如初识的笑脸,江未礼明显松了口

 气。

 早知道道歉会有用,他八百年前就把对不起说出口了,何必郁卒这么长一段时间。他个耿直得可以,实在不懂得该如何面对生气的人。

 举手碰碰他的脸,宋嘉延‮头摇‬失笑:“你本不需要我的原谅。”

 所以他才问他以为他在?什?事道歉。

 其实他比谁都清楚,这阵子之所以表现异常,大多是自己的问题。被影响的人毫无理由同他道歉。

 可是,他觉得这样的江未礼异常地可爱有趣。

 心中那股闷气似乎也被抵销掉了。

 “那社长真的不生气了?”他还是想确定。

 “你的意思好象我在无理取闹。”微微挑起眉,镜片底下的黑眸闪烁著光芒,宋嘉延恢复往常的笑容,给人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那温和随的调调又回到了他⾝上。

 事实上,他并不想和未礼僵持下去。

 破坏两人的关系,对他而言并没有任何好处,徒惹烦躁罢了。

 “社长,我不是…”

 “今天要去我家吗?”不等満脸焦虑的江未礼辩驳,宋嘉延已经抢先问道。好一阵子没画江未礼,总让他觉得有点不习惯,仿佛生活里少了一些重要的活动。

 既然和好,他的手也蠢蠢动。

 愣了愣,江未礼这回没有犹豫,马上点了头,连问都没问是不是必须把⾐服脫光光。冰山总算融化,他才不会傻得重蹈覆辙,又走回头路。

 社长不理他的⽇子里,他努力思考过后有了结论。

 既然对方是他喜的人,自己又不是女生,既没部也没庇股,做点牺牲付出本就不算什?,能帮上社长的忙应该觉得⾼兴才是。学校有上千名‮生学‬,社长却挑中他当模特儿不是吗?

 光是这点,他就该庆幸。

 至少,他是被社长选中的人。

 “你真的喜上江未礼了对不对?”

 随著社员的离去,沈玮彬和苗继你也离开了陶艺美术社。一起回家的途中,沈玮彬突然停住双脚,盯著地面,僵硬地问道。

 本来不想问了,但他终究还是鼓起勇气开口。

 不问,他只会拚命欺骗自己。

 走在前面的苗继你回头,深虑中的黑眸直直盯著沈玮彬,顿了口气才回答:“喜就是喜,哪有什?真的假的,你问这⼲嘛?”

 既然不反对沈玮彬跟著他进陶艺美术社,他就没打算隐瞒对江未礼的‮趣兴‬。

 若是不喜,他何必打破惯例追求别人。

 “那我呢?”深昅口气,沈玮彬突然很想知道他在苗继你的心中到底算什?。本来,他以?这半年的时间⾜以改变些什?,让他在对方心中有点不同。

 对于苗继你,他的付出从无保留。

 谁知,江未礼的出现让他恍如大梦初醒。

 “你?”苗继你开始察觉他的不对劲,才想起他今天似乎安静得过分。沈玮彬从来不是个沉默的人,只是他全副精神都放在江未礼⾝上,没注意到他的异常。

 咬紧牙恨,沈玮彬求证地问道:“你会选择他而放弃我吗?”

 他发现他完全得不到苗继你的注意,勉強留在他的⾝边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迟早他都会提出分手的要求──当他对江未礼愈陷愈深时。他并不贪心,可是他是个正常的人,有⾎、有泪、有情感,需要感觉施与受,当然希望在苗继你心中,会有个专属于他的位置。

 当对方连个眼神都不给,再不贪心的人,也会因?失宠而感到沮丧。

 “我以?我们当初说好了。”说好不管谁要走都好聚好散。

 苗继你皱起浓眉,脑中却忽然闪过江未礼的声音──就算学长认?是各取所需,对方未必这么想啊!人之所以?人,就是因?有脑子思想,可以控制自己的行为,更不会任意去伤害别人,这道理学长不懂吗?

 当时不在意的话,此刻却在他脑海里嗡嗡作响。

 是不是他真的错估了某些事?

 显然,所谓的好聚好散还是会对其中一方造成莫大的伤害。

 没有意外,清楚得到预想中的答案,沈玮彬扯起嘴角,苦涩一笑。此时,就算是苗继你骗他也好,他多希望他能看在半年的往份上,为他说个善意的谎言。

 至少,不用马上让他承受残酷的事实。

 “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昅昅鼻子,他已有些哽咽。

 虽然不保证会做到,苗继你还是问:“什?”他眼中那股无法掩饰的伤痛,多多少少勾起他心中某个角落沉睡的罪恶感,软化了几分过去的绝情。

 本来已不抱希望,沈玮彬闻言相当感,他缓缓说出希望──“给我一个月的时间。”  M.x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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