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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冥冥中,寒生的潜意识里出现了兰儿,她羞怯着将双贴紧自己的嘴巴,一股清新的气息缓缓的流进自己的肺部,他不由得双手死死地搂住了兰儿。

 “哗啦”一声响,寒生自冰窟窿里露出了⽔面,寒风拂面,他冷不丁清醒了,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双手紧紧地拥抱着,两相接的正是侏儒小翠花…

 寒生大惊,急忙松开了手,小翠花也撤回了那两片肥厚的双,对寒生坦然一笑,双手一‮劲使‬儿,将寒生推上了冰面。

 寒生明⽩了是小翠花救了自己,心中暗暗感不已。

 明月在⾝旁把这些看在了眼里,心中微微一,唉,要是建国落难,自已也愿意这样舍⾝相救的。

 腊月里的凌晨,冰面上的寒风刺骨,如刀割般,转瞬之间,众人的⾐服便已冻得如同铁板一块,寒生噤不住牙齿咯咯作响,浑⾝颤抖。

 王婆婆望了寒生一眼,说道:“赶紧找户人家,好歹得把⾐服烤⼲,寒生没有武功,寒气內侵,定然生病。”

 小翠花手指着不远处的一排民房说:“那边有户人家还亮着灯呢。”

 众人赶紧顶着风雪前行,来到了这户人家门前。

 王婆婆敲了敲门,那门竟是虚掩着的,于是她径直推门而⼊,这是这户人家的灶间,锅台下的灶坑里还燃着火,屋里很温暖。

 东屋里传来轻轻的啜泣声,王婆婆脚步轻轻的走了进去。屋子里不大,南北两铺大炕,南面炕上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老者,面⾊呈青黑⾊,火炕上盘腿坐着一个老妇,正在不停地抹着眼泪。乍见一⼲人淋淋狼狈的闯进屋里,不由得大惊失⾊。

 王婆婆告诉那老妇不要怕,众人夜行不慎落⼊冰窟窿里,见此屋內还亮着灯,遂走进来想要拢把火烘⼲⾐物。

 关东人向来好客,即便妇女亦是如此,那老妇尽管家中老伴病危,但依旧还是下了地,先让昏不醒的刘今墨躺在了北炕上,然后到房后抱来柴火,塞⼊灶坑內,火势顿时大起,火苗噼剥作响。

 王婆婆等人均有武功,可以自行运动內力,促进⾎循环发热,慢慢烘⼲各自⾝上的⾐服。而寒生没有办法,只得脫下⾝上⾐,只留下贴⾝的尸⾐和短,钻进了炕头被子下面,紧挨着那个病危的老头。

 刘今墨已经是木僵人,无需再脫下⾐,躺在火炕上渐渐就可以烘⼲了。

 耶老本是一具⼲尸,土布袈裟乎乎的贴着⼲⽪觉得还蛮舒服的,也懒得去搞⼲了。

 老妇人对深夜突然到来的这些不速之客还是心存疑虑,尤其是那个⾝披土布袈裟的枯瘦和尚,不但瘦骨嶙峋,整个⾝体只包着一层⻩褐⾊的枯⽪,没有一点⾁。还就是那个小侏儒,头大如斗,梳着齐耳的短发,‮大硕‬的眼睛,还长着两片厚厚的大嘴

 这究竟是些什么人啊?

 火炕很热,寒生顿时暖和过来了,这时,他的目光落在了火炕上⾝旁的那个奄奄一息的老者脸上,他是中毒了,寒生一眼便看出来了。

 耶老坐在北炕的炕沿上,歪着脑袋瞅着刘今墨的肚子,心中想,看他的⾝材于己同样骨瘦如柴,可是肚⽪为什么如此丰満呢?好奇之下,便偷偷伸出手到刘今墨的⾐服里面摸了一把,咦,怎么硬硬的有几个圆蛋蛋呢?他回头乜了一眼,发现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于是胆子遂大了起来,悄悄‮开解‬了刘今墨漉漉的⾐裳,原来在他的‮部腹‬绑着一个狭长的油布包。耶老轻手轻脚的再将那油布包‮开解‬,原来里面蔵着好几摞花花绿绿的纸片和五枚拳头大的五⾊土蛋蛋。

 这是什么东西呢?耶老从来都没有见过。

 “哇,好多钱呐!”耶老的耳鼓內响起了体內老翠花的惊叹声。

 “你说这是银两么?”耶老抓起个土蛋,拿在手里掂了掂。

 “不是这个,是那些纸片片,名字叫‮民人‬币,抵得上好多好多银子呢?快放回去,那是我女婿的财产,没想到他还是个富人,小翠花今后吃穿看来不愁了。”老翠花⾼兴的说道。

 这时,耶老听见了寒生在自言自语说着:“奇怪,这位大叔怎么也会中了黑巫门的痰毒呢?”寒生自言自语道。

 耶老闻言脸一红,匆忙扔下土蛋蛋,跳下北炕,过来忿忿说道:“胡说,哼,‘太监开会你无稽()之谈’,我黑巫门从来就没有什么毒痰一类的下三滥功夫。”

 “哦?”寒生望了耶老一眼,沉思不语。

 王婆婆对寒生说道:“莫非与公有关?”

 寒生点点头,说道:“这位大叔不识武功,痰毒不会随真气沿仁督二脉扩散至脑部,而是侵⼊肝脏,五行中肝属木,故脸呈青黑木⾊,口鼻中隐约散发出一股公特有的痰臭气。”

 王婆婆疑惑道:“难道公也来到了这里?”

 “不是的,这位大叔中毒起码已经有些时辰了,”寒生转脸问那老妇道“大婶,大叔因何中毒?”

 老妇说话颠三倒四、语焉不详的讲了半天,寒生才大致弄明⽩了事情的原委。

 昨⽇凌晨,风雪骤停,天还未亮,大叔便来到了小湖泊,凿开了个冰窟窿,放下去鱼钩准备钓几条鱼上来过小年。在冰面上候了很久,也没有鱼来呑勾,后来感觉实在太冷了就在想走之际,突见浮标猛然间一沉,他心中大喜,猛提鱼钩却提不动,好大的鱼啊。就在这时,冰窟窿里竟然冒上来个大活人,大叔受到惊吓,竟然一下昏厥过去了。老妇出来喊老伴吃早饭时,才发现他躺在了冰面上昏不醒,⾝体也已经快冻硬了。

 老妇将其拖回屋內放在热炕上烙着,老头瞬间曾苏醒过来,匆忙对老婆子讲述了这桩诡异的事儿,随即又陷⼊昏之中了,至此再也没有苏醒过来。

 “大叔⾝上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吗?”寒生问道。

 老妇摇‮头摇‬,表示没有发现。

 “脸上有没有绿⾊的痰?”王婆婆揷嘴道。

 老妇想了想,说道:“对了,他的脸上沾着有小一块发绿的冰坨。”

 寒生恍然大悟道:“我明⽩了,公自⽔下出来被大叔的鱼钩勾住了,见其已经昏厥便没有再下手,而是朝他脸上啐了一口毒痰,让他因中毒而⾝亡,这样便不会引起大家怀疑了。”

 “可是大叔毕竟醒过来了一小会儿,说出了当时的情况呀。”明月在一旁揷嘴道。

 寒生解释说:“公没有料到的是,昨⽇清晨的气温极低,毒未能全部渗⼊肌肤內就已经冻结住了,就是大婶看见的那坨绿冰,可是回到了房间內后,痰冰融化,毒渐渐渗⼊肌肤,最后侵⼊肝脏便会毒发⾝亡了。”

 “好狠毒的公啊。”小翠花听了顿时不寒而栗,心中担心着刘今墨的安危。

 “这位大兄弟,您是医生?求求您治治我老伴吧?”老妇面对寒生不住的央求道。

 寒生想了想,对耶老说道:“耶老前辈,你可以救他。”

 耶老一听来了情绪,自己若能当回医生,也是蛮好玩的,于是⾼⾼兴兴的说道:“好哇,老衲早就‘巴掌被蚊子咬你手庠了’,快说吧,怎么治?”

 寒生道:“你是⽪尸,五腑六蔵百毒不侵,只须用嘴便可昅出大叔体內的痰毒了。”

 “啊,如此太恶心了!”耶老捂住嘴巴叫道。

 那农妇闻言转⾝望着耶老双膝一曲竟然跪下来,‮肿红‬的双眼充満着祈求的目光“大哥,耶律村梅求求您了,发发慈悲吧。”

 “咦,你是耶律家的后人?”耶老诧异道。

 老妇连连点头,嘴里说道:“老伴也是姓耶律的,俺们祖上世代一直是看守辽塔的。”

 耶老闻言连连长吁短叹不已,手掌直拍脑瓜门。

 “大哥,俺哪儿说错了?”农妇惊慌说道。

 耶老说道:“老衲这是‘半夜里的寡妇你难过啊’,想当年太祖阿保机横扫大漠,耶律家是何等的风光,可如今却‘八十岁的老绝户头子你后继无人’啊,好,看在你们是耶律家的后人,又看守了老衲这么些年,再恶心也要上,”他一脸悲壮之⾊,悄悄的问寒生道“怎么昅?”

 “嘴对嘴,一直昅到大叔的脸⾊由青黑转为红润为止。”寒生解释道。

 “唉,‮娘老‬我还是清⽩之⾝呢。”老翠花在耶老体內幽幽说道。

 耶老爬到了炕上老者的⾝上,枯槁的手指扒开其青黑⾊的嘴,将自己⼲瘪‮起凸‬的尖嘴揷⼊了老者的口腔,开始着力向外昅了起来,一开始发出“嘶嘶”空洞的气流声,一会儿变成了“滋滋”的⽔音,耶老把⾝下老者的上下呼昅道、肺叶里面的粘,甚至连胃里数⽇前未消化完的宿食都昅进了自己的口中…

 “嗯,苞米面大菜饽饽,味道还不错。”老翠花満意的品出味儿来。

 明月在一边是在看不下去了,冲出到屋外面,连连呕吐起来,不经意间,发现一条黑影在房后一闪,转瞬即逝,⾝法极快。

 明月心中诧异,⾜下点地,⾝子纵起“嗖”的一声跟了上去,待转过墙角,却已不见了人影。

 “明月,你看见了什么?”王婆婆背着手站在⾝后说道。

 “师⽗,有一个⾝形极快的黑影,好像在监视我们。”明月回答。

 “会是公么?”王婆婆问道。

 明月想了想,‮头摇‬道:“不是,没有公那么大的块头,像是个女人。”

 王婆婆点点头,自言自语道:“嗯,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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