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书剑飘零(3)
⽩七还没反应过来,那秦⽟书已经坐好,双手抚琴,在那叮叮咚咚的自己弹了起来。⽩七乍听之下,觉得有点耳
,再听下去,才发觉秦⽟书弹的正是自己昨天在湖心亭唱的采莲曲。
过门之后,秦⽟书唱边抚琴,边唱了起来“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同样一首曲子,秦⽟书唱起来又完全是另一种风情,琴声和歌声如那拂面的舂风,徐徐而来,沁人心脾。歌声如少女低昑浅唱的婉约,又有如那采莲姑娘的浅笑。一曲唱罢,⽩七犹自沉浸在那连天荷叶,轻歌采莲的意境中。
这曲子在这世界里,也就⽩七在湖心亭唱了一次,这秦⽟书是哪里学来的,难道这曲子这世界上本就有的?可是仔细想想,觉得有不对,如果真有这曲子,那李一不会对自己那样啊。
⽩七想到这,便好奇的问道:“秦姑娘,如何也会唱这曲子?”秦⽟书颔首浅笑,眼波流转,脉脉的注视着⽩七道:“说来巧的紧,昨⽇段公子在湖心亭放歌之时,⽟书正好在那画舫之上。”
⽩七听了这才明⽩,原来这秦⽟书昨天也在场。只是这秦⽟书只听自己唱过一次,就能完全记下这去掉,说来真是音律方面的奇才。
⽩七叹道:“姑娘大才,姑娘大才。只可惜…。。”⽩七原想说只可惜堕⼊这风尘之中的,但想了想没说出口。只是低头叹了一声:“自古红颜多薄命。”
秦⽟书听得这句,不由的低头念了几下:“自古红颜多薄命。”好一会才幽幽说到:“段公子,⼲爹他真没看走眼,公子的才华横溢,出口成章,随便说一句都是如此精妙的句子,当真是考个状元都不是什么难事。”
⽩七听了更是惭愧,前世自己是个贼,是偷东西的贼,今生却还是在继续做贼,做的是剽窃诗词文章的抄写者。
“秦姑娘过奖了,在下失言了。”
秦⽟书淡然一笑,又恢复了那种悠然恬淡笑容道:“段公子,如果我没记错,没几⽇就是大齐国科考的⽇子,你怎么跑这来了,不在家攻读文章,也好博个功名在⾝?”
⽩七听了心中苦笑,我不跑行么?只是这脸上不能表现出来,还得做出一付淡然的样子道:“功名于我如浮云,荣华富贵又怎么及的上这寄情山⽔,逍遥自在来的快活?”
秦⽟书听了,先低头作沉思状,嘴里在那喃喃的念叨:“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好一会才抬头凝视着⽩七道:“现在我明⽩了,段公子虽然年少,但对这世间的一切都已参透,维有如此,才能于功名富贵前不为所动,才能于美⾊当前坐怀不
,才能随口便是那精妙的句子。”
⽩七听秦⽟书这般推崇,看那秦⽟书用一种近乎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心下暗叫不妙,这丫头怎么恁容易情动?这功名⽩七不是不想要,⽩七还指望着考个状元让⺟亲⾼兴⾼兴呢,钱财谁不喜
,要不⽩七卖什么字画?还想出拍卖的点子,只是自己时运不佳,惹翻了惹不起的人,这才逃难到此。
⽩七哪里知道,自己说的这些,在前世里基本有点文化的人都能来上几句,这是几千年文化沉淀的结果,如今这世界,应该也有⾼人存在,也有那流传千古的佳句,但⽩七所说的,比起今人的佳句来,也毫不逊⾊了。也难怪这秦⽟书会为⽩七所言动容,翩翩少年,相貌不俗,谈吐又如此脫俗。
两人就那么坐在那,半天也没有说话,好久那秦⽟书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站到⽩七面前,居然给⽩七盈盈跪下了,⽩七见了大惊,赶紧想伸手去扶,但又不知所措的收手。这秦⽟书虽然⾝处青楼,但⽩七觉得她比起其他女子一点不差,男女毕竟有别,就此去扶她,生怕有借机摸女孩子的嫌疑。
“莫要如此,摸要如此。”⽩七只能站在那着急的重复这句话。
“⽟书有三件事相求与公子,公子不答应,⽟书便不起来。”秦⽟书态度坚决的说到。
⽩七这会是被彻底的打败了,老让人家姑娘跪着算什么事嘛,连忙答应到:“你快快起来,别说是三件事,就算是三十件事,能答应的我都应下了。”⽩七这时候还没忘记给自己留退路。
秦⽟书见⽩七急了,这才慢慢的站起来道:“第一件事,⽟书请公子为⽟书作词一首,这第二件事,⽟书想拜段公子为老师,这第三嘛?”秦⽟书说到这,抬头瞟了一下⽩七,脸带羞红的说到:“这第三件事我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说不迟。”
⽩七听完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斟酌好一会,这才答道:“这第一件事不难,我答应了,这第二件是绝对不行的,我怎么能做姑娘的老师,大家做个朋友好不?至于第三嘛,还望姑娘早点说,免得⽇后我离开这余州城,就难在为姑娘效力了。”
秦⽟书听了浅笑头摇道:“既然公子觉得做老师不妥,那也好,⽟书也不強求,只是这第二件事就当我没说,你还欠着我两件事呢。至于其他的,公子就不必担心了,你我是又缘之人,他⽇就算远在天涯海角,也有相见的时候。”
⽩七听了暗道:“人生竟是如此无常,偶然的唱了一曲,竟招来这许多事情。”
⽩七还在暗叹,秦⽟书突然说道:“我虽⾝在风尘,⾝似芙蕖,此次花魁大会,关乎我后魏文坛的名声,我必要取胜,待这花魁大会结束后,我便自赎⾝。”说完秦⽟书竟羞红了一张俏脸,再不敢看那⽩七,低头匆匆出了屋子。
⽩七听了这话,竟似被那狂雷击中一般,呆呆的站在那,一会才面露苦笑。秦⽟书这话说的再明⽩不过了,大有此心已系君⾝的意思,对这般变相的表⽩,⽩七只能苦笑着面对。
来到这个世界,秦⽟书是目前唯一让⽩七感觉到动心的女子,可是命运就是如此喜
作弄人,现在的⽩七⾝上背着两件強奷案(不是也是了),今后的前途在哪都还不明⽩。那苏想云和雪绯红又岂是那能就此罢休的主,自己就算逃到天涯海角,她们都可能找的到自己。
⽩七还在犯难呢,门外响起李一开心的笑声“哈哈哈”接着门帘被掀开,一脸容光的李一钻了进来,⾝后跟着是那面带羞怯的秦⽟书,毕竟是久居***场所的,虽然洁⾝自好守⾝如⽟,但却没有那大家闺秀的扭捏,这会也跟着进来了。
“好!段公子肯出手,这花魁大赛我们是赢定了。”李一明显为自己的安排得逞表现出得意。还未等⽩七开口,早就喊了起来道:“来人啊,赶快收拾一下,笔墨伺候。”
这时的⽩七真是有苦说不出,自己这文坛大盗的名声是背定了,再看那秦⽟书,此时正用那⽔汪汪的大眼睛注视自己。⽩七看在眼里,心中可惜,自己与这秦⽟书虽然有缘,但也许无分,没准过几天那苏想云和雪绯红就带着人杀上门来也未可知。
一切收拾停当后,秦⽟书款款的走到⽩七跟前,笑语如花,低声说到:“段公子,请。”
⽩七暗叹一声,来到桌前。上好的宣纸已经铺开,勤艺斋的狼毫也备好了,檀香也点上了,空气里流动着悠然的香味。秦⽟书捻起墨,亲自为⽩七研墨。此情此景,要不是边上还有个李一,真恍若那诗文里“红袖添香为读书”一般。只可惜⽩七却全没有那般心境。
这次偷首谁的大作呢?辛弃疾?不妥,Y写的都是些金戈铁马的东西,就算有几首田园风景的,也和这里挨不上。李清照?易安居士的作品倒是雅致婉约,只是里面添加了太多的儿女情怀,不是想老公的,就是国破伤怀的,看来也不合适。苏东坡倒是作品很多,那首明月几时有就蛮可以剽窃一用的,只是YY小说里不知道被人盗了多少次了,自己再来这么一手,有拾人牙慧的嫌疑。
⽩七在肚子內搜肠刮肚的想了半天,边上的利李一看的着急,但又不敢出声,生怕扰了这⽩七的文思,只有那秦⽟书这会是含情脉脉的看这⽩七,一点都没有担心的样子。
这世界都几十年太平⽇子过去了,人们回喜
什么样风格的词曲呢?⽩七思之再三,这才提起笔来,挥毫写了一词。
“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
西下几时回?”
⽩七写到这,沾了粘墨,匀了匀笔,兴许是不知道⽩七一惯以普通的开头著称,这李一见前几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眉头微微皱了皱,虽然担心⽩七写出来的也是些普通的东西,但却没有出声,很有耐心的等着⽩七下面的句子。秦⽟书也看看李一,又看看镇定自若的⽩七,脸上也有些紧张了。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待⽩七一挥而就,李一已经忍不住的叫了起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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